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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麥考利有沒有告訴你他收到了魏南特的電報?」
「對了,這事你不知道。我們找到了一個姓卡萊斯的傢伙,他是在第一大道乾洗染活兒的,在三點零五分時到沃爾夫小姐那裡去問過有沒有什麼要洗的東西,她說沒有,還對他說她正要出門。因此我們就把作案時間限定在三點零五分到三點二十分之間了。你別是真懷疑麥考利吧?」
「就是這麼一回事,那人跟我一樣根本不是魏南特。是這麼一回事:我們通知了費城警方魏南特從那裡打來了一封電報,並且在電台廣播了他的長相,因此接下來那個星期里,賓夕法尼亞州有一半地區、凡是留著連鬢鬍子的瘦子都可能是魏南特。那個傢伙姓巴爾羅,我們大致可以斷定他是個失業的木匠,遭到一個黑人搶劫時中了彈。他現在還不大能講話。」
「這我還沒弄准。要知道,我眼下什麼也沒搞清楚吶。我並非說魏南特沒幹,只說樣樣事情都沒指向他。」
「那大概也沒多大關係。那個工作廠房像樣兒嗎?」
他哈哈笑了:「我其實是這夥人當中唯一沒有那種不在犯罪現場證據的人。我當時在看電影。」
「什麼事都可能。」
「嗯。好,那九*九*藏*書咱倆出發吧。」
「他沒告訴我電報內容。」我便對他說了,還把我知道的羅斯瓦特的事也講給他聽。
他說:「這就有意思了。」
「我是聽說的。」
「大都是些疑問想提出來。譬如說,那名電梯工把喬根遜太太運載到沃爾夫姑娘住的那層樓,讓她走出電梯,後來她又跑回去按鈴叫他,說她聽到房間里有呻|吟聲,這來回之間相隔多長時間?」
「沒有。」
他皺起眉頭:「你認為那可靠嗎?」
他說:「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接著他又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再開口時卻好像想到了什麼別的事似的,「你問起麥考利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那沒什麼問題。當時他赴一個約會遲到了,據我們了解他從三點零五分到三點二十分那段時間是在第57號街一個姓赫曼的傢伙的辦公室里,這段時間很關鍵。」
「嗯,」他慢慢說,「我們可以去查一查那個傢伙。可是聽我說,你幹嗎在乎這些人呢?你不認為那是魏南特乾的嗎?」
「沒有,只是腦中想到什麼就追蹤問問。」
「我認為她也有可能。我想知道諾海恩當時在哪兒。我想知道魏南特信中所九九藏書提的問題的答案。我想知道麥考利交給姑娘那筆錢跟她轉給魏南特的錢之間出現四千差額,那筆錢到哪兒去了。我想知道她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是從哪兒來的。」
「那就二比一打個賭吧。什麼沒有指向他?」
「查問過了,可他們啥也不知道。在魏南特離去的那個周末,他們都給解僱——一共只有兩個人——後來都沒再見到過他們。」
吉爾德返回來,我問道:「魏南特他工作廠房雇傭的那幾名助手是些什麼人?有沒有查問過他們?」
「這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我不想管那叫什麼預感不預感,」他說,「我認為你是個精明能幹的偵探,只想聽聽你的看法。」
他說:「他倒給不少人寫信,是不是?」
「你如果願意的話,就管這叫做一種預感吧,」我答道,「可是——」
「那好,」他站起來,「我去安排幾個人調查一下咱倆剛才談的情況,然後你和我也許可以一塊兒去走訪一些人。」
「據我了解,布置得倒還不錯。你認為那間廠房跟這個案子有什麼牽連嗎?」
「別人都有不在犯罪現場證據嗎?」
「我也這麼想。」我向他描繪了維克多·羅斯瓦特的長相,說若加整容read•99csw•com,倒跟克里斯·喬根遜長得相似。
「太好了,」我說,他隨即走出辦公室。
「為什麼說三點零五分?」
我又告訴他魏南特還給他姐姐寫了封信。
「聽說他追求過那個姑娘。」
「他想必不會是讓一個和犯了警方同樣錯誤的人槍擊的吧?」我問道。
「我們都在儘力調查,」吉爾德說,「我本人現在只想知道魏南特如果沒幹那事,幹嗎不前來回答我們的詢問。」
我說我鬧不清楚。
「這麼說自殺那件事是個謊報了?」我們握過手,舒舒服服坐下后,我問道。
吉爾德撅起嘴,問道:「難道你認為可能是她——?」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次日上午,我雇了一名速記員把堆集的郵件大都清理掉,又跟我們舊金山的律師通過電話交談一下——我們試圖幫助一家麵粉廠客戶免於破產;還花了一個小時研究怎樣減少我們該付的州稅;我一直是個挺忙的生意人,感覺自己相當正直;下午兩點鐘我幹完了當天的活兒,就跟諾拉出門去吃午飯。她下午有個橋牌約會。我便去找吉爾德,早晨我跟他通過電話。
辦公室里那個廢紙簍里有一份《紐約時報》,我撿出來翻到公共通告欄。麥考read.99csw.com利那則廣告赫然在目:「阿伯納。是的。本尼。」
他點點頭:「喬根遜跟他太太一起離家時大約是在三點差五分——可他又溜到西第73號街去看一個叫奧爾佳·芬頓的姑娘——我們答應不把這事告訴他太太——在那裡一直待到五點鐘左右。我們也知道喬根遜太太幹了什麼事。他們夫婦倆出門時,那個女兒正在梳裝打扮,三點十五分叫輛計程車徑直到伯格道夫-古德曼家去了。那個兒子整個下午都泡在公共圖書館里——老天,他讀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書。莫瑞里是在第40號街一家酒館里。」他笑道,「可你當時在哪兒?」
他說:「聽你這樣的人講話,總沒有什麼壞處。別讓我攔住你,接著說吧。」我告訴他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了。
吉爾德好奇地盯視我片刻,然後搖搖頭:「是一把0.44厘米口徑的。你對這有了什麼想法嗎?」
「可靠。」
「在刷油漆什麼的——刷上一種能夠長久保持的綠色漆。我不大清楚。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去查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那人以為他是魏南特嗎?要是真有點眼力——這倒也有可能。是不是?」
「廠房關閉之前,他們在幹些什麼活兒?」
read•99csw•com「沒有。那人比魏南特年輕些,頭髮有點灰白,沒有染過,而且也不像我們得到的相片上的樣子。」吉爾德似乎很肯定,「下一兩個鐘頭里你有事嗎?」
「那得等我真需要時才說。看來那些情況都並非沒有漏洞,無懈可擊,而合情合理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卻很少那樣。諾海恩的情況怎麼樣呢?」
「我對誰都懷疑,」我答道,「三點零五分到三點二十分那段時間,你在哪兒?」
「阿倫敦那個受傷的傢伙是讓一把0.32厘米口徑的槍支擊中的嗎。」我道。
他沉著臉望著我,默默思忖良久,然後說:「反正這也是個想法。那你認為是誰殺的呢?」
「有一個理由可能是怕喬根遜太太又跟他沒完沒了地算老賬吧。」我想到另一件事,「要知道,赫伯特·麥考利是在為魏南特幹活兒。你有沒有光聽麥考利的話就認為阿倫敦那個傢伙不是魏南特?」
我用跟斯特希說過的話回答他:「我出50塊錢,你出25塊錢,咱們打個賭。我認為不是他乾的。」
吉爾德顯出驚訝的神情:「你怎麼竟會想到他?」
他朝椅背上一靠,晃來晃去,眯起他那對淺灰色眼睛,凝視著天花板,半晌后說道:「這些事倒得調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