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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詭行逐秘

第十六章 詭行逐秘

那蘭:「我以為你從來不出門的,怎麼認識的記者?」
她在手機上鍵入:難道就沒辦法了?
米礱坡,米治文。莫非這兩「米」間有關聯?
米治文,你的痕迹在哪裡?
將那條案發線向西北延伸,正好穿過米礱坡!
那蘭再次想住口,但硬著頭皮問:「您說『撞見』,是怎麼個『撞見』呢?我所了解的案情記錄是,寧寧在財經大學讀大三,腦在社團活動里認識了米治文,看上去有些隨機的事件。」那蘭大概是天下最後一個相信隨機事件的人。
「阿姨,我只是……」
「她還會彈民樂器,古琴、古箏、琵琶,都會幾下。」巫母淡淡地說。
巫母怔了怔,她顯然是個思維活躍的老人,隨即若有所悟地點頭、然後搖頭:「你是說那個老變態?」她聯想到了米治文。
那蘭正準備再次進屋,忽然發現腳邊又有一塊灰色瓦片。她俯身拾起,反面又是一個古琴譜怪字。
另一間卧室里,是一座坍塌的單人床,床板斜倒在地上。
楚懷山的簡訊里充滿驚訝:這個時候?這個天氣?
但這些,都和米治文有什麼關聯?
楚懷山說,米礱坡的另一個非官方來歷和北宋書畫大家米芾有關。米芾晚年定居江南,其後人為避戰亂,顛沛流離了多處后,遷徙到江京城郊,在幾乎已無人跡的米礱坡一帶落腳,依仗著優越的風水地勢和豐饒的土地,開始繁衍昌榮。米家後人最初簡單地將小小社區稱為「米家村」,更多異姓外人融入后,就改名叫米礱村,而江京城內外百姓指稱這片高坡時,就叫米礱坡。
那蘭笑笑說:「考古唄。」心知若不是因為今日客源少,一定會被拒載。
可是命運弄人的時候,又有多少次是按照科學規律行事?
米治文,要怎樣看清你全部的面貌?
那蘭:「如果大巴在,就不需要麻煩你。」
「怎麼查到的?」那蘭在微信里問。
如果這真是米治文少年時的傑作,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機挖開這小段牆腳?他自製了一條逃離自家的秘道,至少說明一條:他的自由受到限制,他不能堂而皇之地離開家。或者,這隻是他少年時一種冒險的嘗試;或者,他在不該離家的時候離家,比如說,夜半三更。
然後呢?再去找到米治文懇求?聽他的恥笑?
我這就去。
「那得讓你失望了。」巫母一嘆。
但那蘭掏出手機后,只是拍下了那兩個曲譜字,準備稍後發給楚懷山和巴渝生,這裏還有更多的秘密等著她發掘。
原來這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一條小小暗道。
楚懷山:「我為公安部門效勞,有時也為記者效勞。」
那蘭走進門,很快將門帶上,生怕樓外更多的毒霧飄進來。
米治文,你要唱的是個什麼調調?
那蘭說:「如果您不方便談他……」
那蘭心一沉,閉門羹這麼快就熬好了?
我看過米治文的所有資料,沒有一處提到他的出生地,你又怎麼知道他誕生在米礱村?
米礱坡在江京北郊,是江京標誌性的https://read•99csw.com一個地名:自從上古時期的人類文明遺迹在當地被發現后,米礱坡成為了全國範圍內叫得響的考古聖地。那片承載著悠悠歷史的古老土地,和每個毛孔似乎都充滿邪氣的米治文有什麼樣的淵源?
白布掀起。
那蘭說:「他果然卑鄙,以教琴之便,做下作的事。」
她又鑽入了一座廢屋。
那蘭覺得心跳微微加快。她想到了斷指,想到了血巾,想到了在雪白絹布上的一抹暗紅。
軌道站離實際的米礱坡還有至少五公里,平日去米礱坡遺址參觀的遊客會搭乘大巴或者計程車到遺址展區,但感謝毒霧的關照,今天來參觀的遊客寥寥,計程車的生意慘淡。那蘭搭了一位品牌計程車公司的車,將昨晚楚懷山發來的地圖給的哥看了,的哥奇道:「那裡荒無人煙的,你去那兒幹嗎?」
可是第二天霧霾依舊,專家們說這樣的重度污染大氣將繼續陪伴江京市民,至少三日,多則一周。那蘭顧不上等到藍天艷陽,上午的課結束后,就上了開往米礱坡的地鐵六號線。
那蘭蹲身向前,拽了一下那片布,布雖然遠非雪白,但似乎並不像屋內其他物品那般陳舊,在那蘭的拽動下,露出了更大一片布面。
還露出了一塊白色布角。
楚懷山的簡訊說:「你是心理學專家,肯定比我在行,他這樣做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可能透露出米礱坡對他的重要。」
楚懷山:「那幾起案子,新江晚報都有報道,有受害者記錄。」
那蘭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母親用過梳妝台,而這間年代更早的房舍里既然有梳妝台,說明其中的女主人對容顏妝飾,格外注意。
那蘭嘆口氣。米治文的身世空白,已經不是最新消息,巴渝生也說起過,這也是該案的難度之一。她沮喪地想,難道就一點都沒有辦法了?
她沒有事先打電話給巫寧父母,生怕被一口回絕後再沒有交談的機會,她更是不願當著兩位老人的面提起必定令他們傷心的話題,偏偏她要問的事,還是當面談更有把握。
那蘭又推了推,一塊塊磚逐漸落下,大約一米左右高的牆被推倒。那蘭從屋裡鑽了出來,又怔了怔。
那蘭仔細回憶當初米礱坡遺址的參觀,怎麼也記不起坡後有村落。楚懷山說,自從米礱坡遺址在八十年代初被定為國家級重點考古遺址后,原本就不多的幾戶居民被政府安頓到江京市內了。
願聞其詳。
楚懷山回復:米治文幾次作案的地點,你應該都知道。
那蘭看一眼已全黑的天幕和被濃霧烘托的暈黃路燈光,知道自己真的是太性急了,當然應該等到明天。
那蘭雖然不是江京本地「出土」的,但也參觀過米礱坡遺址,也聽說過米礱坡這個名字的由來。米礱坡正對著九曲清安江,雖曰「坡」,其實是大片和緩的平原,只不過整塊平原地勢較高,更像高地,當中也有一兩處隆起的小坡。早期人類定居坡上,在坡下的地面上read.99csw.com墾殖畜牧,這樣即便清安江洪澇,也不會造成巨大損失。逢大澇之季,清安江水會漫上高地,古人在水未退時于高地周邊築壟圍田蓄水,繼而種植稻穀,便有了「米壟坡」之稱,後來據說為稻穀脫殼的工具「礱」就是誕生於此,該地的官方名就進化成了米礱坡。
或許,米治文從小就是一個喜愛與黑暗為伍的人。
那蘭終於發現了其中的聯繫,她說:「米治文會彈古樂器。」她也是聽說,古琴古箏彈法上相似,一通皆通。
在江京的不同點,好幾個區縣,沒看出什麼規律。
可供調查的只有自殺的巫寧,楚懷山將她父母的聯繫方式發給了那蘭。那蘭對著電腦發了陣呆,說是發獃,腦子裡其實滿滿的,該怎麼和巫寧的父母聯繫呢?說什麼呢?提到巫寧,他們的心會有多痛?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十余座磚木結構的民居組成了方圓一里左右的小小村落,這是那蘭在廢村中走了一圈后得出的結論。村裡雜草叢生,雖然久未有人居住,但房舍建築仍穩健,沒有破落得一塌糊塗,說明當年戰亂后在此安家的米家村民們並非湊合著過,而是用心經營這片小小家園。若不是和米礱坡僅一箭之遙,村民被政府勸說后識大局離開,至今一定人氣依舊。
瓦片消失了。
都因為米治文的一句話,血巾斷指案,會繼續下去。
那蘭在心中沉吟:如果真是這樣,米礱坡后的荒廢小村裡,說不定會記載著米治文的童年,雖說未必能立刻和真正的兇手挂鉤,至少是個對他深入了解的出發點。
楚懷山回復:猜的。
那麼董珮綸呢?莫非也是相同的故事?!
對那蘭鋪天蓋地的簡訊,楚懷山只有一條真正稱得上簡訊的簡短回復:
「五屍案」后,那蘭的確上過江京當地的新聞,之後她在江大就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走到哪兒都有耳語和異樣目光。萬沒想到今天在一個陌生的小區被一個陌生的老人認出來。巫母湊上前將那蘭又仔細端詳過,說:「真是你,我認人准,錯不了……」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微變,「你不會是來……」
驚叫聲中,她墜入了一個深坑。
霧鎖江京了一天,黃昏時已如深夜。那蘭翻出口罩戴上,走入毒霾之中。
想到冰雪聰明氣質如仙的董珮綸喜歡上惡魔附體的米治文,那蘭急忙忙戴上口罩,彷彿自己的意識已經被漫天毒霧侵襲到辨不清黑白。
如果把所有小瓦上的曲譜字串起來,會不會是首古曲?
他立刻發了一張圖給那蘭,顯然他早已做過研究。那是張江京市區和周邊郊縣的縮略圖,米治文作案的每一個地點都標了紅叉,七個紅叉竟能連成了一線!
楚懷山:「不麻煩,祝你調查順利。」
那蘭彎腰矬身,鑽入牆內洞中,但那「洞」又窄又淺,她立刻又觸到了牆,她用力推了推,幾塊磚向外跌落,刺鼻的霧靄和黯淡光線湧進來。
米家村還在嗎?
又是條不為人知的線索,九-九-藏-書和董珮綸的經歷如出一轍。
地鐵出了江京市區后就成了地面輕軌,從窗外望去,霧也略淡了些,至少能依稀辨認出遠處的電線杆和高樓,在霧裡無奈何地佇立著。等視野中高樓漸少,山體隱現,那蘭知道米礱坡快到了。
那蘭走上前,準備將瓦片全部翻轉過來,用手機拍下這組瓦片曲譜的全景。腳下覺得一軟,彷彿草坡忽然變成了沼澤。她暗叫不妙,想收足卻已經晚了。
如花年紀的巫寧對已過中年的猥瑣男米治文產生了好感,然後又被米治文強|暴未遂?這是什麼樣的發展邏輯?那蘭想起米治文的精神病歷,他聲稱那些受害者和他產生了某種心靈上的互動,甚至是明顯的戀人關係,初讀時只當是瘋人瘋語,如果巫母所言不虛,米治文竟然是在說實話?
的哥不情願地開車上路,開了十余分鐘,到了一片廢屋前說:「就是這兒了,要等嗎?」
那就難免要在這家多逗留勘察一番。
她幾乎可以聽見米治文不屑的冷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她心頭忽然一動,剩下的傢具雖然陳舊破敗不堪,但多少也能反映屋主的身份個性。她摸出包里的小手電筒照去,先是在廚房地面上撿起兩片碎碗,細瓷的,大半片砂鍋蓋,帶花紋的,這都表明原來家道還算小康殷實,主人注意細節、生活有情調;一間卧室里有一座精巧的小桌,雖然斷了兩條腿,但從木質和桌面、抽屜的打磨來看,也非出自尋常農家;桌下有一些碎玻璃,確切說是碎鏡面,是不是暗示著這小桌本身的功用是個梳妝台呢?
「我是那蘭,」那蘭猶豫著,「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問問巫寧的一些事。」
她放眼四下看看,大約五米外的草叢中,依稀又有一塊瓦片。她走上前,果然。
楚懷山:「新江晚報記者。」
那蘭早已想好,說:「我也不知道要在這兒轉悠多久,要不您把手機號給我吧,我結束了搭您的車回去。」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的哥果然同意了。
確切說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兩片在這個廢村裡到處都有的碎瓦而已。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他是個老變態,精神病人,寧寧命不好,撞見了這麼個人。」巫母的臉上又掛上淚水。
可惜,半個小時后,那蘭又漸漸失望。廢屋裡雖然有些破舊家什,但沒有任何能表明原來屋主身份的東西。這屋裡同樣有後人留下的垃圾,那蘭想找的東西也的確不可能存留下來。
那蘭沿著坡腳左右走了十數米,再也沒有看見瓦片。她抬頭向上看了看,發現坡體上有條羊腸小道,自坡腳向上不見盡頭。她踏上那條向上的山道,果然又看見了瓦片。先是幾塊,每隔數米散在道邊,然後逐漸往新春的荒草中分佈,直到草叢深處,猛然出現了十余塊小瓦,堆成一小堆。
一個怪字,那蘭在米治文的床頭柜上見過,古琴譜的曲譜字,記錄著音階和指法。
那蘭在地鐵里給楚懷山發去幾條簡訊:越來越覺得米治文不是斷指案的九-九-藏-書兇手,越來越覺得米治文這個人神秘莫測;他怎麼會知道受害者屍骨的下落,如果他不是神仙,那就一定是別人告訴他的,所以最關鍵還是儘快找到遊離在外的殺手;雖然不知道米治文何時結識那個人,但斷指案持續了三十年,兩人有可能是老交情;要了解米治文身世,順藤摸瓜,才能揪出他的那個「老相識」。
巫母沉默了一陣,說:「怎麼說呢,那傢伙是挺變態的,但是,這事兒我們一直沒跟別人說,今兒破天荒告訴你吧,寧寧也是鬼迷心竅,那一陣,竟然……竟然喜歡上了米治文!」
你難道不是憑著我靈感里得來的字,找到了倪鳳英的屍骨?
開門的是巫寧的母親。那蘭全然是陌生人,但她的容貌裝束,不會引起過高的警惕,巫寧的母親衣著樸實,面容祥和,大方地問:「姑娘你找誰啊?」
楚懷山又發來一條簡訊:知道米礱坡之名何來?
就這樣,每隔數米就是一片瓦,越往遠處去,小瓦的分佈越稀疏,逐漸變成了每十余米一片瓦,需要費些周章才能找到。一直走出去足有兩公里,那蘭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米礱坡的坡腳下。
剛才就注意到,這座廢屋和周圍的鄰居們不同,雖然大小接近,但明顯更頹敗,似乎被荒廢得更久。走進后,房中也更顯得滿目瘡痍,牆上有大塊的灰泥脫落,地上有更厚的塵土和更多的瓦礫,四處也堆著更多的破舊家什,就好像同樣是離開米家村,別家都是有秩序地撤離,而這家是匆忙出逃。
「我不是要趕你走,只是想說你可能想岔了,寧寧的確是輕生,她得抑鬱症好一陣子了,我磨碎了嘴皮子,怎麼都勸不好。」巫母再一嘆,開始用袖子抹淚。她招呼那蘭進屋坐,嘴裏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楚懷山回復:聽說過米礱坡嗎?
她索性奮力掀起了那塊床板,然後是一大片白布。
那蘭想,這倒好,省去了不少自我介紹,老人家已猜到了幾分。
楚懷山回復:畫在地圖上,規律就出來了。
數米外,又是一片小瓦,一個怪字。
幾乎雪白。彷彿歲月無痕。
但那蘭忽然想到,她只是在外牆腳和院落內看到過碎瓦,因為除非整個屋頂塌陷,屋內一般不會有碎瓦。
米治文,我總算找到你了,找到了你的過往。那蘭幾乎要立刻撥通重症病房的電話,冷笑著問米治文:還記得那些古琴譜嗎?還記得你的童年嗎?你純真無邪的童年?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稚嫩的想法,也許是一種報復的心理,也許是發自內心的質問。
這次是楚懷山發來漫長的「簡訊」,那蘭陷入深思。
米治文第一次強|奸未遂的作案是在二十八年前,當事人名叫崔愈紅,紅顏薄命,四十不到就因為乳腺癌去世了。二十二年前的一位受害人李靜在案發後不久出國留學,後來在美國定居,和傷心之地絕緣。十七年前的受害人巫寧,出事後抑鬱了數年,最終還是沒有走出來,自殺身亡。這些都是楚懷山獲得的資料,除了九_九_藏_書董珮綸外,還有兩位受害者,實在是查不到了。那蘭直接找楚懷山幫忙,是因為想避免和金碩過多接觸,每讓金碩「批准」一次,感覺就是欠了他一次人情,多一分下次去北京還債的壓力。
那蘭這才想起,他是高人,能者多勞。
那蘭看著老人慈祥的臉,忽然不忍開口去攪亂她的心境,當時就想找個借口說敲錯了門,誰知老人順手打開了走廊的燈,輕聲驚呼:「你不是幫著警察破案的那個研究生嗎?」
米治文的身世,一片空白!
巫母反問:「你還知道多少寧寧的事兒?」
「基本上就這些了,」那蘭的確背完了楚懷山查來的所有資料,「噢,還有一個,很早前的一條新聞里提到過,寧寧的同學回憶說,她生前是文藝積極分子,在學校里唱歌跳舞樣樣都行。」
布下什麼都沒有。
三十多年前,各戶人家搬離時都清空得徹底,遺留在牆角院尾的,只有一些碎瓦破布。但荒村不荒,各處都有三十年內甚至近年來的人跡,泡沫塑料飯盒、塑料袋、啤酒瓶隨處可見,甚至有未及穿上的內褲和懶得處理的避孕套。那蘭在廢村裡轉了足足一個小時,出入了五六間房舍,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隱隱覺得今天又將空手而歸。
米治文,看來你從小就充滿了神秘感。
不久,她又在牆角處發現了兩塊倒扣著的小瓦。小瓦在一張破舊的小櫃旁邊,小櫃歪倒在地上,小櫃后的牆上靠著一塊木板,木板的腳底也有一塊小瓦,暗示著木板的非同尋常。那蘭移開木板,一個半人多高的洞窩入牆內。
可是,各家戶門前並沒有標註姓名,到哪裡去找米治文的「遺迹」?那蘭來之前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只能見機行事。
也許是米芾的基因,也許是書香門第的氛圍保持良好,歷年來米家村頗出了一批秀才舉人,甚至有些入京或到各地為官,逐漸走散了一些人丁。抗戰時期江京淪陷,城裡因為有英法租界,成為孤島,城郊則被日軍鐵蹄盡情蹂躪,米礱村也不例外,村裡人逃的逃,亡的亡。直到抗戰結束,才有少數躲入城裡的米家村民回到故里,面對一片狼藉,不知從何收拾。不過最終還是有幾戶世代純粹的米家後人在米礱村原址重建居所,米治文可能就是出生在米礱坡后的小小村落里。
那蘭將瓦翻轉過來,每塊瓦上都刻著一個字。
「我實在不願意提寧寧的事讓您難受,但這和另一個案子有關。」
軀體和地面重重的撞擊后,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是意識里的一片黑暗,連疼痛都未及體驗,那蘭就暈厥了過去。
更何況,這並非「碎瓦」,只是兩片小瓦,方形且完整。
如果此刻是一對偷情野合的男女,或許會「借用」一下白布,完成今晚的探索,不去理會那兩片碎瓦。
「不但會彈,而且彈得特別棒。」巫母長吸了一口氣,「所以他成了寧寧的古琴老師。」
但米治文為什麼要殘害那些已經對他心有所屬的女孩?為什麼要殘害他自稱已「兩情相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