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噢，毫元疑問。」黛西回答說，「我想她肯定很為我難過，她還給了我幾枚針，悄悄嘀咕著可憐的美國姑娘笨手笨腳，作么也干不好之類的話。」她用指甲尖從棒球里拔出針，分給她們。
突然，安娜貝爾注意到有個深色的身影迅速爬上山坡。她突然沉默了下來，看清有一個——不，是兩個人——策馬奔向乾草地。「有人過來了！」她說道，「兩個騎馬的。快，去拿你們的衣服！」她的低聲警告掐斷了姑娘們的歡笑。她們睜大眼互相看看，急忙慌亂地行動起來。黛西和伊薇死命朝野餐地點奔去，她們的衣服留在那裡了。
「呆在第三柱，安娜貝爾。」莉蓮喊道，「我們看看伊薇能不能把你帶回三柱門。」
「再試幾次。」安娜貝爾焦急地說道，決心讓伊薇至少擊中一次，「我們不著急。」
「可是我想許的不是那個願望。」安娜貝爾抗議道，「只是腦子裡突然跳出個念頭，完全不是我計劃的那樣。」
安娜貝爾最先開口。「剛才你跟松鼠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口吃。」
「你實在太看重衣服啦。」黛西滿不在乎的聲音飄來。
黛西看看她姐姐。「莉蓮，我們目光短淺得可惡。我想可憐的安娜貝爾向神仙教母暗示過了。」
「我們打球前不能吃東西。」莉蓮見安娜貝爾掀起野餐籃的蓋子，說道。
黛西投了一個容易的慢速球，伊薇將球拍一陣亂搖。球沒擊中，響亮地落入莉蓮手中。莉蓮把球扔回給黛西，讓伊蔽重新站好。「腿分開點，膝蓋微彎。」她小聲地說，「對了。現在，球過來時看著球，你就不會打空了。」
她們津津有味地把食物翻了個遍，然後懶洋洋地躺在毯子上看著雲朵，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扯著。談話聲漸漸安靜，這時一隻紅色的小松鼠冒險從橡樹林里走了出來，用一隻烏溜溜的眼睛觀察著她們。
安娜貝爾放下目己的籃子，用盒指和拇指捏住針，閉上眼睛。只要有機會，她都會許同一個願望……嫁一個貴族。奇怪的是，這次，當她把針扔進井裡的時候。一個新的念頭冒了出米。
「哩，天哪。」安娜貝爾憤憤地說道，開始解衣服的鈕扣。她發現一股意外的著怯讓她臉紅，不過，連膽怯的伊薇·詹納都願意加入叛逆的隊伍，她可不打算做膽小鬼。她把胳膊從裙子的袖子里掙脫出來，她站著，任沉重的外衣掉在腳下，皺成一堆。身上只剩下直筒式的寬鬆內衣、燈籠褲和緊身胸衣，腳上只穿著襪子和輕便的拖鞋，她感到一陣微風拂過胳膊下汗津津的地萬，快樂地顫抖了一下。
安娜貝爾懂得擁有朋友的代價是有時候不得不服從團休的意見，哪怕這有違自己的本意。儘管如此，安娜貝爾全天早晨還是試圖偷偷把伊薇拉到自己這邊，沒想到這姑
ｈｔｔｐｓ://rｅａｄ•９9ｃｓw.ｃｏｍ娘居然真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脫得只剩內衣褲。不過伊薇輕率地贊同鮑曼姐妹的想法是因為她把這看做是自我激勵的計劃的一部分。。我想——想變得像她們那樣，「她曾向安娜貝爾吐露心聲，「她們那麼自由勇敢。她們什麼也不怕。」
安娜貝爾本打算問伊薇有沒有找醫生治過口吃，可這位紅髮姑娘突然改變了話題。「棒——棒球在哪裡，黛西？我們再不玩的話我都快睡著了。」
「你喜歡遊戲，安娜貝爾。」莉蓮興高采烈地說，「而跑柱式棒球是最棒的遊戲。」
鮑曼姐妹無所謂地解下衣服，看來很習慣在露天寬衣解帶。安娜貝爾和伊薇互相看看，猶豫不決。
「在那兒，」黛西叫道，急忙奔向一個褐色的泛著水花的洞。洞口築著一道堤，「快點，大家都過來，我們每個人都要許個願。我還有針可以拋進去呢。」
「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安娜貝爾對這個任性不聽話的念頭驚訝不已，她奇怪自己怎麼會把願望浪費在這麼不明智的念頭上。
伊薇翻過身，朝松鼠扔了塊麵包皮。它一動不動地盯著這誘人的食物，膽小得不敢上前。伊薇側著頭，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是罩著一張紅寶石的網一般。「可憐的小東西。」她柔聲說，又朝膽小的松鼠扔了塊麵包反。這一塊扔得靠它近了幾英寸，它的尾巴熱烈地擺動了一下。「勇敢一點，」伊薇哄他，「過來拿。」她寬容地笑著，又扔了塊麵包，離它斜斜的幾英可遠。「噢，松鼠先生，」使伊薇責備道，「你真是個可怕的膽小鬼。你難道看不出來這裏沒人會傷害你嗎？」
「我可不習慣站著不動讓東西向我砸過來。」安娜貝爾說著，又揮舞起了球拍，「我有幾次機會？」
「你迷信嗎？」安娜貝爾咧嘴一笑。
安娜貝爾也跟了上去，這時，馬兒驚雷般地停在了她身後。她停住腳步。突然轉過身。警惕地面對著他們。想弄清楚會有什麼危險。仰起頭，猶如晴天霹需，她錯愕地認出了他們。
「可我的胳膊比你強壯。」莉蓮發著牢騷，不過還是帖到了安娜貝爾身後的位置。
「我們真要這麼做嗎？」安娜貝爾有些發愁地問道，幾位壁花正提著大籃子走在森林小徑上，「我還以為我們關於跑柱式棒球的討論只是有趣的玩笑呢。」
伊薇順從地嘆了口氣，拖著球抬回到三柱門。又一次舉起了拍 子。她盯著黛西，藍眼睛眯了起來，繃緊神經準備下一個球，「準備好了。」
「你是個小可愛，」黛西回道，抬起身把手伸向野餐籃，「來，我們喂可憐的安娜貝爾——我都能聽到她忙子咕咕叫了。」
「我餓了。」安娜貝爾愁眉苦臉地說，一邊瞄瞄籃子裏面，裏面裝滿了水九_九_藏_書果、乳酪、肉醬、厚厚的麵包片，還有各種各樣的沙拉。
「你可以的。」莉蓮說著，拔開額頭上垂下的一縷黑髮。活動了一下纖細有力的胳膊。「剛才那個球差點就擊中了。繼續……看著……球。」
「接著！」黛西說道，把球扔給安娜貝爾，她下意識地接任球。她們都走到草地中央，來回投著球。伊薇的傳擊球最有問題，不過顯然這是由於缺乏經驗而不是苯拙。而安娜貝爾的弟弟經常找她做玩伴，所以她對傳擊球的技巧很熟練。
「我喜歡的是桌上玩的那種，」安娜貝爾反駁道，「而且衣著得體。」
我希望我能戀愛。
「假裝球是你的弗洛倫斯嬸嬸。」安娜貝爾建議道，伊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只是地上一個大土洞。」
接下來是一陣善意的吵嚷，每個姑娘都告訴對方什麼對她最好，直到最後莉蓮命令她們住嘴，因她們讓她沒法集中注意力。她們只安靜了一會兒讓莉蓮和伊薇許完願，接著就穿過草她和樹林。很快，她們來到一片可愛的乾爽草地。草很茂盛，被太歸晒乾了，一邊的橡樹林投下陰影。空氣溫暖而稀薄，異常清新，安娜貝爾幸福地嘆了口氣。「空氣里什麼都沒甫。」她假裝抱怨她說，「沒有煤煙，也沒有街上的灰塵味。對一個倫敦入來說實在太稀薄了，我的肺幾乎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安娜貝爾很感興趣地接受了這個建議。「我更願意把它當做一個更低的隆起物來瞄準。」她說道，在黛西把球餵過來時又揮手一擊。這一次。球抬的拍面結結實實地碰到了球，發出一記響亮的聲音。黛西高興地大叫一聲，開始跑動追球，大聲笑著的莉蓮喊道：「跑呀，安娜貝爾！」
「誰不會呢？」黛西誇張地問道，開始解開胸衣，「太好了，天氣很暖和——脫掉層層衣服會很舒服。」
看著她熱切的臉龐，安娜貝爾重重地嘆了口氣，放棄了勸說，「噢，好吧。只要沒人看見我們，我想可以。儘管我實在想不出這有什麼意思。」
「自然應該是在上山的路上。」安娜貝爾沒火氣地說道，「莉蓮，那井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那種粉刷過的，帶滑輪和桶的？」
「注意看有沒有一口許願井。」莉蓮歡快地說，「到了那兒我們要穿過另外一邊的草地，穿過樹林。山頂有片乾草地。一個僕人告訴我從沒有人到那裡去。」
「幾乎？」莉蓮笑著問，「毫無疑問，我確確實實妒忌他們。要是女人也能穿長褲該多好？」
莉蓮似平不打算放過這句話。「你屬於哪一類，親愛的？孩子，還是動物？」
不幸的是，伊薇打空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垂頭喪氣。臉紅紅的。「這太——太難了。」她說道，眉頭緊鎖。「也許我該停手了，讓別人玩。」九-九-藏-書
「噢，你長的是普通的鼻子。」莉蓮解釋說，「可我的鼻子不一般。我對氣味非常敏感。給我一種香水，我馬上能分辯它所有的成分。就好像聽一個和弦，能聽出各個音符一樣。我們離開紐約前，我還為我父親的工廠研製了一種香皂的配萬。」
黛西在籃子里找球的時候，莉蓮從自己籃里拿出一樣東西。「看看我帶了什麼。」她得意地說。
「噢，」伊薇突然有點難為情，垂下眼帘做了個怪相，「我跟動物和小孩子說話從不口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可——可一點出不喜歡。」伊薇說。「我會難為情死的，如果被一個男人看到我腿的形狀和我的……」她猶豫著，顯然想找個詞形容女性身依難以啟齒的部分，「……其他的東西。」她鱉腳地說完了話。
「你怎麼會想到要帶針？」莉蓮問。
伊薇顯得緊張但很有決心，拿著球拍站在擊球者的位置。
黛西朝她做了個手勢，安娜貝爾完全看不懂。
「他們當然這麼認為。」莉蓮悲觀地說，一邊從她的籃子里瀟洒地抖出一塊野餐毯子。「關於男人我們討論得夠多了，現在讓我們在太陽下坐一會兒吧？」
「我問一個小馬倌借的。他們一有空就偷偷去打球 他們很熱衷於此。」
另外幾個姑娘也卸下了裙子，衣服堆在地上，猶如碩大的異域花朵。
「那麼你覺得你能創造一種香水嗎？」安娜貝爾入迷地問。
安娜貝爾戲劇性地呻|吟了--聲。「我討厭為我好的事。」
「我把球餵給她，」黛西對她姐姐說，「然後你接球。」
「別爭了。安娜貝爾。」伊薇建議道，「你可別惹惱了井裡的精靈。」
「也許會很好——好玩？」伊薇提出。安娜貝爾表情豐富地看看她，把她逗笑了。
黛西抄起球，扔給莉蓮，莉蓮在空中接住了它。
黛西果斷地扔出了球，伊薇全力以赴揮動球拍。安娜貝爾一陣激動。心滿意足得看到球拍狠狠擊中了球。球飛到空中，遠遠地飛到了橡樹林里。她們都為這精彩的一擊歡天喜地地大叫起來。伊薇驚訝無比，跳了起來，尖叫著：「我成功啦！我成功啦！」
大家都竊竊笑著。「她肯定覺得這是世界上最難看的針墊。」莉蓮說。
黛西抬頭一看，高興地笑了起來。「真的球拍！」她喊著，愛慕地看著這個扁平的東西，「我本以為只能用舊棍子打球了。你從哪裡搞來的，莉蓮？」
「在跑柱式棒球里，擊球手可以無數次擊球。」莉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再來一次，安娜貝爾……這一次，試著把球想像成亨特先生的鼻子。」
這話讓她們思索了一陣。「我注意到你跟我說話也很少口吃。」黛西說。
「我才不矮。」黛西嘀咕著，「矮個子女人從不神秘、高雅，或被英俊的男人追求。她們九*九*藏*書總是被當做孩子。我拒絕做矮女人。」
「我？小個兒？安娜貝爾反對說，「如果你能比五英尺高出十分之一英寸，我就把野餐籃子給吃了。」 「那麼，你最好現在就開吃吧。」黛西說，「我正好是五英尺零一英寸，謝謝。」
「別灰心。」黛西也插嘴說，「你只是太緊張了，伊薇。放鬆——擊球的時候別閉著眼睛。」
「不。」莉蓮理所當然地說，「一旦你把針扔進去，就結束了。」
「你是說男人的嗅覺比女人靈敏？」
安娜貝爾發現伊薇不願意再討論她口吃的問題，於是響應這個請求，「如果真要玩的話，現在最好不過了。」
「那是因為你沒長鼻子。」莉蓮答道。
「你不神秘世不高雅，」伊薇承認，「可是你很漂——漂亮。」
「我許的願是對你有好處的。」黛西告訴她。
松鼠突然採取行動，抓住這小塊食物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地走了。伊薇抬起頭，露出成功的微笑，發現具他幾個都一言不發，驚訝地盯著她看。。怎——怎麼了？」她疑惑地問。
「什麼？」
「安娜貝爾，如果我是你，才不會去啃那柳條把手。」莉蓮慢慢露出笑容，出面調停，「黛西每次量身高都踮起腳尖。可憐的裁縫不得不改短了幾乎一打裙子，都是因為我妹妹不可理喻地否認自己個子矮。」
「真的？」安娜貝爾試著吸吸鼻子，「我什麼也沒聞到。」
「媽媽老是發作。」黛西很有信心地告訴她，「不用擔心，不等我們離開漢晉夏郡，你肯定己經對歇斯底里非常熟悉了。」
「你再說一遍？」安娜貝爾嘲弄地笑著問。
「一位入侵者。」安娜貝爾看著它，姿態優美地打了個呵欠。
練習了幾分鐘。簡單討淪過跑柱式棒球的規則后，她們把空的野餐籃當做柱子。開始了運動。安娜貝爾穩穩地站在一個被定為 「三柱門」的點上。
自然，天氣也很配合鮑曼姐妹的計劃，晴空萬里，微風拂面。沿著低洼處的道路，四個姑娘提著籃子穿過濕濕的草地，遍野都是紅色的茅膏菜花和鮮艷的紫羅蘭。
安娜貝爾睜開雙眼。見另外幾位正表情嚴肅地盯著井。「我許錯願了。」她不安地說，「我能再許一個嗎？」
「我諒你不敢。」伊薇低聲說。
安娜貝爾凝視著褐色的水。她手攏著嘴對下面喊道：「你不用實現我的破願望。」她大聲她對看不見的精靈說，「我收回我的願望！」
是韋斯特克里夫勛爵……更糟的是……還有西蒙·亨特。
「可沒那麼稀薄。」莉蓮答道，「風兒會不時帶來濃濃的羊香水味。」
「我們會變成棕色的。」黛西預言，一屁股坐在毯子一角，愉快地嘆了口氣，「那樣媽媽又要歇斯底里地發作了。」
安娜貝爾不假思索她駕駕肩，「沒關係。因為只有在打球的時候才可能有ｈｔtｐｓ://rｅａd.9９ｃｓｗ•ｃｏm人看到。」
「繞著籃子跑！」安娜貝爾喊道。跑回了三柱門。興奮的伊薇繞著臨時的棒球場跑了一圈，白衣服糊成一片。她回到三柱門時，大家都沒有來由地繼續跳著叫著，僅僅只是因為她們年輕、健康。並且感到高興。
伊薇沖她迷惑的表情笑笑。「井裡住著的精靈。你就是向他許的願。但如果你惹惱了他，他可能會決定為實現你的願望索取可怕的代價。也有可能會把你拖到井底丟，永遠呆在裏面做他的夫——夫人。」
黛西朝她怒目而視。「你知道，迷信是有道埋的。從前有人像你一樣站在井邊，結果發生了糟糕的事。」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把自己的針拋近了井裡，「好了。我為你許了個願——你不用再抱怨浪費了一個了。」
「鮑曼家從不會拿跑柱式棒球開玩笑。」黛西告訴她，「那會是一種褻瀆。」
安娜貝爾把球拍舉在肩上，揮向黛西扔來的球。沒打到，球呼嘯著在空中轉了個漂亮的弧度。在她身後，莉蓮不出意料地接住了球。「揮得好，」黛西鼓勵道。「球朝你過來時要注意觀察。」
「別惹他生氣，安娜貝爾。」黛西嚷道。「看在上帝分上，趕快從井邊走開！」
「歇斯底里？」安娜貝爾問，覺得這個美國詞語很有意思。她把自己扔在黛西身邊，「她發作的時候一定要來叫我，我很好奇那是什麼樣的。」
黛西淘氣地笑了，「噢，昨天下午我陪媽媽還有其他年長的貴婦做女紅時，做了一個棒球。」她從籃手裡掏出一個皮球，得意地舉在手裡，「為了做它，我犧牲了一副新的小山羊皮手套——而且還很難做，我告訴你們。那些貴婦都看著我往裡面塞小團的羊毛，最後，其中一個終於忍不住了，跳出來問我到底在做什麼東西。我當然不能告訴她們這是個棒球。我肯定媽媽猜到了，不過她尷尬地一言不發。於是我告訴那位貴婦，我在做一個針墊。」
這真是最奇怪、最輕快的感覺，腿不被厚重的裙子遮擋地站在外面。「我猜這就是男人的感覺。」安娜貝爾說出她的想法，「能穿著長褲走來走去。我幾乎要妒忌他們的自由。」
「我可沒抱怨過。」安娜貝爾說著笑了起來。「在我看來，我們四個都半斤八兩。」
她跑了起來，一邊歡欣地咯咯笑著，繞著籃子奔向三柱門。
「你總是叫餓。」黛西好笑地看著她，「對你這麼小的個兒來說，你的胃口可真是驚人。」
「你的寬鬆內農很破，安娜貝爾。」莉蓮突然魯莽地說，「我沒想到給你新的內衣，儘管我意識到……」
「我敢說我能創造出一種很棒的香水。」莉蓮自信地說道，「不過，這一行里所有的人都會嗤之以鼻的，因為『美國香水』這個詞被認為是個逆喻——何況我是個女人，這就使我鼻子的才能大受質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