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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梅修完全不解地回瞪他。「我的天。」他很快地說,走向最近的椅子,跌坐在椅子上,雙眼大睜,看著若石。「你是認真的。太瘋狂了,你會成為笑柄的。康家的人跟一個僕人結婚!看在家人的份上,找別人吧!她只是個女人——有數以百計的女人可以輕易取代她。」
她的呼吸逐漸在那有如賜予新生命的撫觸之下加快,無力地仰起頭,緩緩抵住他結實的腹部。她像個布偶,彷拂沒有他的雙手牽引,就無法移動。
「噢,天。」若石發出野蠻的呻|吟放開她,離開床邊,彷佛那是刑具。「我對你的渴望快要無法抑制了,別再讓我更難受。」
「我已經道歉了,再多我也做不到了……除非你要我血債血還?」
「你怎麼會認為,我對於你我之間這件事情的控制力,會比你更大?」他低聲說著,拉著她貼上他強壯的身體。
「它們已經消失了。」她嘆口氣,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一直都想要報復一個不存在的人,你一點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個人。」
願上帝助她,她再也無法隱瞞任何事情,即使那會讓她自尊無存,一敗塗地。蘇菲努力想保持沉默,修正他輕撫的手指彷拂能把所有的實話從她不情願的喉嚨里逼出來。
梅修翻翻眼睛。「我們結婚才一個月,我就厭煩歐娜了。一個男人不可能永遠只以一個女人為滿足。俗話說,變化是生活的調劑。」
「還不行。有件事你要知道,從現在起,你的閑散日子結束了。不準再到俱樂部鬼混、整天喝酒或追女人。如果你再去那些老地方,你將發現你不再受歡迎。而且不管你去哪裡都不能再記帳,因為我會明確告訴店主或記帳員,我不會替你償債了。」
「不,」若石說。「我們還有一件事要談——你對辛小姐的行為。」
那露骨的描述讓她的骨部渴望地緊縮。「若石——」
「我對僕人不可能太尊敬。」
陰影中傳來一個聲音。「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
蘇菲無助地保持沉默。
雖然他文風未動,她仍感覺得到那句話的巨大影響力,以及他隱藏在外表之下和震驚及痛苦。她知道他正在快速搜尋通往回想他在法官席上審理過的幾千個案件。
蘇菲逃回房間,想藉此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用冷水梳洗,把臉搓到泛紅,梳好頭髮,絲絲地盤起夾好后,又頭暈目眩且心煩意亂地重拾工作。
梅修顯然很生氣,動作誇張地撫平翻領及袖子。
「你受傷的時候,」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想要幫你……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來自於我的傷害。」她用力的呼吸著,幾乎無法說無它。感覺到他溫暖的手指滑入她的上衣,一聲哽咽從肺部深處湧上來。
他伸手到她的腦後,解開她的頭髮,任髮夾掉在地板上。「不然是什麼?」他輕輕撫過她的頭皮,讓她的頭髮波浪般地垂地肩上。「到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說吧,我會幫你解決。」
她無望而順服地吞咽,感覺到來自他的手指那如羽毛般的輕微壓力。
她用手掌擦過臉頰,按住顫抖的下巴。「請你別碰我。」她粗啞地低聲說。
她接下來的告白猶如毒藥,自動流泄。「我想要報復。」她麻木地說。「我覺得如果讓你僱用我,我就可以揭發你。有一陣子我抄寫了檔案室里的一部分記錄,想找出可以讓你及鮑爾街警探名譽掃地的證據。但那不是我唯一的計劃。我也想要儘可能嚴重地毀滅你九_九_藏_書,讓……讓你就像我一樣傷心喪志。我想要讓你愛上我,我才能傷害你,讓你一蹶不振。但到最後……」她苦笑一聲。「不知怎地,恨意消失,我完全失敗了。」
若石突然不再生氣,只覺得非常同情。梅修永遠也找不到真愛及熱情,只有虛假的情愛。他下輩子都會感到不滿,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滿內心的空虛。所以他才會轉向虛假的快樂。想要相信他已很滿足。
若石在床上坐下來,小心地將她轉過去。蘇菲抬眼看他,看到他痛苦地緊抿著唇,彷拂身體被打了一拳。
若石很努力地忍下來,才沒有痛揍他的弟弟,只是用手撐在桌子上,閉上眼睛一會兒,壓下怒氣。然後他轉身瞪著梅修,眼裡閃著黑色的火焰。「我獨居了這麼多年,你卻叫我拒絕一位使我完整的女人?」
她並未感覺到他移動,但若石突然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指尖按在她的喉嚨底部。他可以毫不費力就扼死她,而她也這麼希望著,只要能逃離折磨她的悲傷與寂寞。
她終於沉默下來,閉上眼不願看他的臉。她等著他鄙視她、怒罵她,甚至拒絕她,但她只聽到一片寧靜。她心痛而萬念俱灰,等著命運揮出最後一擊。但房裡仍舊一片寂靜,她彷拂作夢般,想著也話若石就這樣離開了,任由她崩潰絕望。
梅修抓住他的話。「這就是我的重點。你獨身太多年,壓抑太久,母豬都派得上用場。相信我,那女人不值得你付出感情。如果你要她,讓她當情婦,但我建議你不要跟她結婚,因為我保證你很快就會厭煩她。但是,你已經被牢牢套住了。」
「梅修!」若石說,眼光充滿威脅。
「這樣還不夠,梅修。對,我的確是要和你討論昨晚的行為,但首先我們要先處理另一件剛發生的事情。」
若石環視著書房,一切仍如他父親生前的擺設。溫馨的男性空間雖小,但排列著橡木書架,一張法式翻板寫字檯和椅子擺在三面窗前。若石皺著眉想起常看到父親俯在桌前寫信或審閱帳簿。他忍不住覺得,他讓梅修變成一個如此任性而自私的人,實在太對不起父親。
蘇菲苦笑。「你一步步破壞我的計劃,讓我不由自主地關心你。」
梅修的臉生氣地扭曲著。「我沒有誘拐她,我們是兩相情願。她要我,我順從她,誰都沒有錯。」
若石很想猛烈炮轟他的耳朵,但梅修頑固的下巴顯示他會一直堅持,毫不悔悟。他也絕不會心甘的面對後果。
他再度開口。「你什麼時候改變心意的?」
他輕輕擁住她。「這幾年來的恨意和感覺……並不會輕易消失。」
「我不想再浪費口舌,讓你相信蘇菲的價值,」若石平靜地說。「但如果你再對她說出任何不敬或貶意的話,我會一寸一寸地剝掉你的皮。」
「我想讓你愛上我。」她說。「然後再讓你心碎。」
陰影掩去若石大半個臉,但一雙眼睛仍閃耀著。「他的名字是?」他問。
梅修皺著眉。「你看著我的樣子,好象我是你正要送去新門監獄的扒手。」
蘇菲知道她應該成全他的決心,但她仍忍不住魯莽地說。「來和我躺一下,好嗎?若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睡在一起。我只要你抱著我一會兒。」
他仍撫摸著她的胸部,彷指他無法不碰她。「現在我只想請求你一件事,不要在我找出真相前離開我。你做得到嗎,蘇菲?」
「我出去后鎖上門。」他低聲說,打開門九-九-藏-書,頭也不回地踏出門檻。
「如果父親還活著,就不會這樣!」
她一回到房間就關上門,小心翼翼地把提燈放在角落的木桌上。直到回返私人房間的此時,她才敢把一直極力壓抑著的情感流露出來。她抓著桌角做支撐,垂下頭,顫抖地長嘆一聲。淚眼朦朧地望著身前的燈光,依依不捨地憶起在若石懷裡那些親密而狂喜的時刻。
「給你。」若石低聲說,她從眼角看到他遞來一條手帕。他一臉嚴肅,看得出眼中她如此痛苦卻不能碰她,讓他多麼難受。
梅修開玩笑地舉起手。「好,我讓步。你喜歡到鄉間搜尋我的非婚生子女、剝奪我寥寥無幾的零用金,就隨你吧。我可以去找我朋友了嗎?」
一口氣梗在她的喉間。「不想。」
「蘇菲,」他平靜地說。「你還想要復讎嗎?」
盡避氣到不行,若石仍為弟弟的冷漠感到震驚,而且也沒忘記梅修的行為正是蘇菲那個愛人的寫照——利用她、欺騙她、再遺棄她。「我的天,」他輕聲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你沒有良心嗎?沒有責任感嗎?」
「我會找到合適你的工作。」若石嚴厲地保證。「我要教會你負責任,梅修,不管代價是什麼。」
「唐先生是誰?」
若石對他冷冷地一笑。「我相信沒有你陪,他們也可以玩得很好。」他冰冷的目光掃向梅修身邊的三個年輕人。「就麻煩你們先走一步吧,紳士們。我弟弟稍後會去找你們。」拉著抗議連連的梅修回到屋內,若石推著他朝走廊末端的書房走去。
梅修的臉上有淡淡的得意之色。「我不確定……九個或十個吧,我想。」
她轉過頭,親吻他的手掌內側。「和我做|愛,幫我忘記遇見你之前的日子。」
「誰都沒有錯?」若石無法置信地重複。「唐先生說那個女孩甚至還沒有滿十六歲,梅修!你奪取了她的純真,讓她未婚懷孕——同時背叛了歐娜。」
「看你還生了幾個私生子。如果有,你就要負擔他們的生活及教育費。」
「她當僕人的時間不會太久。」
「不會,但如果她來問我你是否忠貞,我也不會隱瞞。」
「進去。」若石命令著把他推進書房,並關上沉重的橡木門,以保有隱私。
「例如什麼?」
「你好,梅修。」若石一手按在弟弟的肩上,愉快地說。梅修想要掙開,但若石的手更加用力,讓他無法掙脫。「你終於起床了。踴我到書房去一下吧?我突然想要你陪陪我。」
「請便。」若石擁著她貼在胸前,想保護她。「別哭,蘇菲,甜心,不會有事的。」
她絕望地知道,除非她想得出阻止的辦法,若石一定會堅持得到他要的答案。「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她明確地說。「否則我會尖叫,讓每個人知道你強迫我。」
「噢,我可以。」若石向他保證。「從現在起,你要用工作賺取零用金。」
梅修謹慎地看著他。「等一下好嗎,大哥?我必須招待我的朋友。你不會希望我失禮吧,我想。」
她顫顫地一笑,伸臂環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喉間。「我也是。」
蘇菲搖搖頭。「是確沒有,他得了霍亂。監獄船上一直都有疾病肆虐……約翰會生病是遲早的事。他沒有撐過去,便被埋在船邊的無名冢,連石塊或墓碑都沒有。我……我聽說后,整個人都變了。約翰的死,影響了我成人後的所有情感、經驗、想法及渴望。這些年,我一直懷恨在心。」
他覆住她的胸部,輕繞著乳|頭九_九_藏_書,讓它緊繃硬挺。他的碰觸似乎並不是要讓她興奮,而是想要讓她想起他們幾個小時前的親密。熱氣在她的肌膚上跳舞,她則更往後靠向他,全身無力。
「但約翰不願去恩娜表姐的家,他逃往倫敦。他繼續……偷東西、做壞事。他……」她緊緊閉起雙眼,但淚水仍不斷湧進眼眶。「他和一群扒手混在一起,最後他被捕,因一件小小的竊盜罪被起訴。」她伸手撫過滿是淚水的臉,吸吸鼻子。
「又胖又老,戴著假髮,含著煙斗。」他想起第一天見面時她說的話。
「恨誰?」
「那到不必,我只想強調,從現在起你對她的態度最好尊敬一點。」
「工作?」梅修似乎不太熟悉這個字。「做什麼?我不適合工作——我是個紳士!」
他的指尖輕畫過她細長的眉毛。「我從不奢望自己能改變過去,那種想法於事無補,悔恨也只會逼我發瘋。但是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我的未來無法預測,完全取決於過去可能犯下的錯誤。」他用手肘撐起身體,低頭看著她,一撮深色的頭髮垂覆前額。「我怎能求你原諒我害死你弟弟?我不可能補償得了。但一想到要失去你,我也無法忍受。」
他的溫柔讓她無法承受,蘇菲掙扎著離開他們的懷抱,她走到床邊坐下來,視而不見地舉起一隻手阻止他靠近。那手勢雖然微弱,仍然止住他的腳步。他站在陰影中,巨大的身影幾乎擋住馬口提燈的微光。
「為什麼?」
這句話讓她的眼眶又湧起新的淚水。「與那件事無關。」
「你到底享受過多少『變化』?」看到梅修一臉空白,若石不耐煩地挑明著問。「除了藍家女孩,你還誘拐了多少女人?」
他的手指這才開始移動,輕撫她的喉嚨前方及頸側,為她的肌膚帶來無比的愉悅之感。
他撥開她臉頰上的濕發,傾前吻住她的嘴。熱切而結實地吻著她。蘇菲的心跳轟隆作呼,但仍努力思考。「但是我欺騙了你……」她喘息著說。「你不可能還要我。」
梅修微感興趣地揚起眉毛。「你要解僱她了嗎?」
他搖搖頭,苦笑著。「不管你最初的意圖是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你做的任何事都只想要照顧我。」
她點點頭,顫聲同意。
他微微一笑,高大的身影從床上站起來。「對不起。」他低聲說著向她走去,手指沿著她臉頰上的淚痕輕輕畫著。「為什麼說起離開的話?我稍早並非故意要惹你生氣。我太毛躁——更不應該採取那種方式。」
「到底怎麼回事?」梅修努力想脫離若石的掌屋,而他當然掙脫不了。「該死的,放手——你毀了我的外套!」
他搖搖頭。「我要先找出讓你弟弟死去的真相。等我們找出所有的事實,就可以決定要怎麼做。」
「你要嚇死我嗎?」她喊叫著。
「就是你,若石,」她低聲說。「是你把約翰送上監獄船。」
「我知道我的父母去世後幾個月,」蘇菲悲傷地低聲說。「約翰和我因為偷竊被人逮住,然後恩娜表姐收留了我。」
他才不理會她的請求,徑自伸臂環住她,將她按在寬闊的胸前。「你非常清楚我是一個多麼頑固的人,蘇菲。」他的手放在她的腰窩,盡避手臂並未緊壓,但她知道不可能掙得開。他的唇拂過她的前額,說著。「遲早我都會讓你說出實話,所以你何不替我們節省一些時間,現在就告訴我呢?」
「我今天早上跟唐先生談過話。」
「天保佑好。」若石低聲說。
梅修毫不九*九*藏*書悔悟。「大家都是這樣。我可以告訴你幾十個男人的名字,他們全都有外遇。是我倒霉才會弄出個私生子——但這是那女孩的問題,與我無關。」
她感到奇怪的麻木,卻更容易開口了。就好象她突然被抽離了現場,看著事情在前發生。「我飽受好幾個月的折磨,不停想著我弟弟,猜想他正在受怎樣的苦。我並不是那麼無知,大家都知道監獄船多麼可怕。但我發誓不管他在那裡遭遇了什麼事,炎后我都會照顧他、治好他,只要他還活著。」
這句話並沒有讓若石開心起來。「如果我真的害死了你弟弟,怎麼辦?」他的眼睛深邃而苦惱。「十年前我剛開始擔任治安官。但之前我並沒有實際的經驗。有一陣子,我只是沿用以前那些治安官司的判決。我覺得最好先遵照既定的程序,後來才注意到自己的直覺,開始依照自己的意思做判決。我無法否認,早期的我可能對被告太過嚴厲。」從他胸膛深處傳來緊繃的嘆息。「但,我還是想不妯我為何會把一個小扒手送上監獄船服刑。」
她這才看著他,一臉的懷疑。「那個將他送去那裡的人,那個完全不同情孤兒、判下重刑的人、置他于死的治安官。」
「那好。我的妻子絕不會問——她不想知道答案。」
「你為什麼不在你的妻子身上尋找滿足?」若石尖刻地建議。
接著是冗長而不安的沉默。
「良心及責任感是你的專利,大哥。」梅修兩次轉動地球儀,幾乎把球搖出它的軸心。「每個人都拿你做我崇高道德的模範。若石爵爺,男性的典範。沒有任何人達得到你所設下的標準,我根本連試都不敢試。何況,我一點也不羡慕你那枯燥無趣的生活。我和你不一樣,我有熱情——我有男性的需要——老天,除非我進墳墓,否則我會一直滿足自己!」
若石生氣地搖搖頭。「我們的地不管理人,過去十年都是他在管理我們的土地及財產——」
「我已經原諒你了,」她低聲說。「我已非常了解你是怎樣的人。沒有任何人會像你這麼嚴格的處罰自己。更何況你已經寬大地原諒了我,我又怎能不原諒你?」
若石靜靜地站著。
「對。」
他沮喪地低吼,走向門口。「你明知道那樣會出什麼事。不到五分鐘。我就會讓你仰躺著。為我敞開。」
極力壓抑的蘇菲不再感到麻木,痛得彷佛剛被劃了一刀。
「你若碰我,我會說不出口。」她粗啞地說。「別靠近我。」
她則因為強烈的如釋重負之感,無法制止地顫抖著。若石知道了事實,但沒有拒絕她。她的心很難接受這件事,她把臉埋進他的外套,聞到一絲原本充滿撞球室的煙味。
「我今晚不會陪你,」他低聲說,大拇指輕撫她的太陽穴。「等我們終於上床時,我希望事後不會有任何悔恨。」
「新門監獄和我想送你去的地方比起來,會是一個快樂的天堂。」
快兩點了,大部分的客人才陸續回房休息,讓各自的男僕及侍女服侍他們。蘇菲疲憊地監督各個接待室的清潔工作,同時讚揚僕人的辛勞。好不容易地,她終於可以回房了。她拿了一盞四周鑽的許多小洞的懷型馬口鐵提燈,外表雖然很鎮靜,其實手卻抖得讓提燈的火光像一群螢火蟲般映在牆上。
蘇菲接過手帕,擦擦臉、揚揚鼻,疲憊地往下說。「他被送到治安官面前,判決在監獄船一服刑一年。這麼小的罪卻判了重刑,很不尋常。我一聽到弟弟的事,就想去倫敦見治安官read.99csw.com,求他減刑,別判那麼重。但是等我抵達倫敦,約翰已經被送上監獄船了。」
「你不能那麼做!」梅修大吼。
若石嚴厲而意有所指地怒視著他。「我要跟她結婚,只要她答應。」
謀殺遊戲很快就宣告結束,客人接著開始玩猜謎遊戲,各自模仿精典的雕像,笑聲此起彼落。蘇菲沒有學過藝術,不了解為什麼這群人會覺得這群人會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笑。她心不在焉地吩咐男僕收走茶盤及酒杯,洗碗間里擠滿了女僕,忙著清洗餐具、酒杯和數以百計的盤子。幸好如此,其它僕人才忙得沒有注意到蘇菲驚慌的態度。
若石溫柔地親吻她,但他們的熱情彷拂預言著他們的幸福並不容易到來,而需要彼此原諒、妥協及絕對的盲目信任。蘇菲想要加深這個吻,但他往後退,雙手捧著她的頭。
「我不會後悔,」蘇菲認真地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你不會為我的企圖而責怪我,那是我最害怕的。今晚請你留下來。」
年輕的男人嘆了口氣。「我沒有那個錢——除非你要增加我的零用金。」
「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他的聲音粗啞。「我對你弟弟毫無印象,但我保證會找出事實真相。如果我真的犯下了如你所指揮的錯誤,我會接受你的責備及一切後果。」
這些話讓蘇菲想要投入他的懷中哭喊,但她反而毫無表情地轉頭不看他。她強迫僵硬的嘴唇說話。「有些事情是無法解決的。」
「我要一張她們的名單。」
聽到若石既嚴厲又生氣的聲音,梅修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我想辛小姐一定有她的說辭,把自己說成無辜的受害者。我承認我的酒品的確不太好。我的朋友賀先生開了一瓶上好的白蘭地,讓我被酒沖昏了頭。」梅修一幅不關已的樣子,走向角落老舊的地球儀,懶懶地旋轉它。
「我一點也不反對這個計劃的前半部,」他嘲弄地說。「但我很不喜歡後半部。」
梅修嘴裏吐出一連串詛咒,走向柜子,找出杯子和酒瓶,倒了一杯白蘭地,像喝葯般一口飲盡,又倒了一杯。烈酒激勵了他,深吸了幾口氣,他怒視著若石無動於衷的臉。
若石的弟弟睡到日上三竿,並決定要去湖邊的涼亭打牌度過這一日。但梅修還沒能從主屋後方的法式落地門出去,就被若石抓到了。
又喝了一口白蘭地,梅修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沉重地嘆了口氣。「就這樣?」
她猛然轉身,驚叫音效卡在喉間,馬口鐵提燈搖曳的火光映在若石堅毅的臉上。靜靜的斜倚在小床上,所以她進房時並沒有看到他。
「那家人姓藍。你有沒有誘拐那女孩?」
"這不是瑣事,」若石打斷他的話。「而且和生意無關。似乎我們有一位佃農向唐先生抱怨他未出閣的女兒懷孕好幾個月了。」
梅修很訝異。「什麼意思?」
梅修一臉的警戒。「就算有個佃農的女兒懷孕,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麼早你已經見過他了?老天,你有沒有休息?我真的不想討論生意上的瑣事——」
「你會告訴歐娜嗎?」
「如果父親還活著,幾年前就這樣了。」若石低聲說。「不幸的是,這大都要怪我。我忙著鮑爾街的事,沒有注意到你的行為,但情況改變了。」
「若石,」她低聲說。「我怎能離開你?」
「但是他沒有話下來。」若石最後說。
"她的家人宣布稱你是父親。」若石仔細地盯著弟弟的臉,看到梅修的灰眸露出罪惡感,心往下一沉,發出一聲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