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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對,的確如此。而且,如果你堅持穿那些應該給大你二十幾歲的女人穿的、款式單調的衣服,在同僚之間會顯得格格不入。再者,這無疑會帶給我弟弟不好的影響,因為如果你在公開場合上穿得太簡樸,就會有流言說一定是他對你很吝嗇——」
尼克看得出來他姐姐是否有向她透露什麼秘密。但是,蘇菲在這方面似乎並沒有背叛他。而且如果她現在沒有跟若笛說,那麼她很可能會一直保持沉默。稍微感到放心,他用手指梳過凌亂的頭髮。「叫每個人和每件事都下地獄去吧,」他低聲地說。但是當他看到若笛臉上憤怒的表情,馬上說:「除了你以外。」
「蘇菲……」若笛避開她的視線勉強地說。「我不認為這樁婚姻是因為相愛而結合。」
他們三人站在房間中央,空氣因這尷尬的氣氛而凝結。「你來這裏做什麼,若笛?」她母親終於問。
三個小孩在花園裡玩耍,揮舞棍子繞著圈子跑。和若笛一樣,他們都有著淺金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以及苗條的身材。他見過這些孩子,也聽過他們的名字,但是現在已經想不起來。馬車停在鋪好的馬車道上,那些小臉馬上出現在大門邊,在尼克協助若笛下馬車的同時,他們從木板縫中向外看。
「沒有鮑爾街警探的倫敦?」
「我抓住你了,」他低語,她光滑的身體安全地在他緊抱的懷裡。「不要害怕。」
若笛努力控制住情緒,緊緊地抓著尼克外套的袖子。「再見,媽媽。」她沙啞地說完,與他一起離開。
「父親在哪裡?」若笛問道,站在只比衣櫥大一點的起居室中央。
若笛點頭,並反省自己可能太過謹慎,她必須學著如何信任其他人。「我把自己交給你。」她順從地說。「你建議的衣服我都穿。」
「這是要給子爵妻子的禮物。」尼克自嘲地說,並脫下因雨而濕透的外套。
若笛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們倆之間那種壓抑不住對彼此的需要,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慾望。他們在一起時她所得到的滿足,遠超過身體結合時的快|感。但是,直到這一刻,她並不知道他也有同樣的感覺……而且是否也和她一樣害怕承認這個感覺。
何太太終於顯露出一些情緒,聲音中充滿了憤怒。「那是你的錯——不是我們的。」
「過去發生過的某些事讓尼克充滿怨恨且冷酷。我的丈夫和凱南爵士為了幫他,都努力地想改變他,雖然我並不總是贊成他們的做法。相信我,若石爵士和我為了這件事辯論了好幾次,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弟弟在許多方面似乎改善了很多。而且,若笛,我因為他要娶你非常振奮。」她抓住若笛的手溫暖地緊握著。
「我想沒有必要再繼續討論下去了,」她母親冷淡地說。「你已經做了選擇,而你父親和我也做了選擇。我們和藍道爵爺間的關係已經根深蒂固,還是會對他盡到我們的義務,若笛——即使你不願意。」
「尼克!」一聲友善的叫喊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不喜歡驚喜,」他低語。「最近我已經受夠了驚喜。」
「你怎麼知道他還活著?」
若笛轉身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則隨意地撥弄她上衣的領子,心想相對於她所給他的,這隻是一點小小的回報。
若笛的臉紅了,介於流淚與微笑的邊緣。「是啊,的確不小了。你三歲了吧?」
「你負擔不起這樣的承諾,」何太太說。「而且就算你可以,我們的答案仍然會是否定的。請你馬上離開,簡先生,因為我不想再繼續討論這件事情。」
「我知道你們欠藍道爵爺一筆債務,」尼克繼續說,坦白應是處理這件事最好的方法。「我會處理那些債務。我已經向他提議要還清若笛的學費,而且我也會負責你們其他的債務。」
「對,我知道。來吧,孩子,全部一起去找廚子給你們做一些果醬吐司。」
他心中充滿了恐慌。自從他落入黑暗中、被關在監獄船里,被迫跟一般人所能想象最墮落的人關在一起,他從沒像現在一樣感到如此受困、如此不知所措。而且,當時他知道自由就在船的外面,可是現在他無處可逃。
「宜莉,」她們的母親插話。「回你的房間去。」
「藍道爵爺很有錢也很有教養,」何太太繼續說。「他受過好的教育,每一方面都很高貴。如果不是我女兒的自私和你的介入,若笛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
「當然,」她女兒恭順地承認。「我不會擅自請你原諒我,但是——」
「當然不會。」
不幸地,這親密的舉動似乎讓何太大更討厭他。「我們不要你的東西,簡先生。」
「並不是只有你的生活變得亂七八糟,」她告訴他。「而且,我還要擔心家裡可能帶來的問題。」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后,我想他感到太羞愧。他試圖忘記有辛約翰爵爺的存在。我想,對他而言,忘卻所有的事情並以簡尼克的身分重新開始一個新的生活,反而比較容易。」
「宜莉,」何太太意有所指地說。「回你的房間去,已經說夠多的廢話了。」
「我還沒有那麼醉。」若笛抗議。但是,他的手臂非常結實,而且肩膀很吸引人,讓她忍不住依偎著他並嘆息。他的肌膚上似有若無的麝香味和他領巾的上漿味道混在一起,使她想更靠近地深吸一口氣。
若笛臉上的表情透露了她很驚愕也很急切。「如果你不方便……嗯,如果你有其他的計劃……等一陣子也沒關係。」
一想到其他的警探.尼克知道他很快就會失去他們的陪伴。此時如果還存有任何希望將非常愚蠢。他再也打不進他們的世界——若石爵士讓這件事不可能再發生。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愛管閑事的混蛋不能放過他呢?尼克心裏的念頭一直打轉,卻怎麼也想不出答案。這或許和若石爵士對公正或秩序的追求從未失敗過有關。尼克一出生就是子爵,所以必須要恢復他的地位,不管他有多不合適。
尼克看著她,發現了絕望……不安和罪惡感。他的直覺在在說明她在隱瞞某些事情。「我會再來拜訪,」他溫和地說。「當何先生在家時。」
雨越下越大,使得街上的小販和路人都聚在商店的雨篷下。瘦小的男孩衝到街上為那些突然被雨困住的男士叫出租馬車。雨傘打開,傘架幾乎被強風吹得扭曲變形,同時天空劃過一道道閃電。空氣中缺少了特有的馬廄氣味,反而散發著春雨的新鮮氣息。棕色的水流通過排水道,將傍晚清掃街道的清潔工沒有掃乾淨的地方清洗乾淨。
「第二是,請你相信我。」蘇菲看著她的眼睛,顯然辛家成員的魅力,不止局限於男性。此時,蘇菲散發出一種讓人很難抵抗的溫暖與自信。「我絕不會讓你顯得難看或粗俗,」她保證。「我的品味很好,而且我已經在倫敦上流社會生活了一段時間,而你……」
「那已經和你沒關係。」
她深棕色的雙眼很清澈,彷彿發亮的茶。尼克看著她甜美的臉,下巴太尖且鼻子太短。但是這些小小的缺點卻使她的美麗更獨特而且永遠都引人注意,更古典的五官會讓他很快就失去興趣。他的身體因她苗條的手臂環住他的腿所產生的壓迫,還有她的胸脯刷過他膝蓋所產生的摩擦,而有了愉悅的反應。
「不要,我不想被大家看。」她抗議,他則抱起她走到街上。一看到他們read.99csw.com出現,等候的男僕馬上跑向馬車停放的地方。
「應該沒有,或許我叔叔可以給他們一點錢。但是,不足夠讓他們一直生活下去。」
若笛停在大門前,臉色蒼白。「嘿,」她低語。「是你嗎,查理?喔,你長大好多,我幾乎認不出你來。還有麗莎,和——天啊,那是小伯特嗎?」
若笛困惑地看著她。「你要怎麼做,媽媽?」
尼克拿走她手中的杯子,把它放在桌上。「恐怕是。」
「的確,」她輕聲地同意。「我想尼克對於愛人以及被愛,還是很陌生。無疑地,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認清自己的感覺。」
「只有你才能在一個晚上的時間里讓我忘記這幾年在梅史東學到的東西。」她的話使他露齒微笑。
何太太臉頰變得很紅。「他不是瘋子!」
他突然感到有點懷疑。「我姐姐還跟你說了什麼?」
那間都鐸式建築的小房子坐落在一排相似建築的房子之間。門前有一個過分茂密的小花園,外面的紅磚看起來好像快要倒塌。前門有一段四級的階梯,窄小的人口通到樓下兩間作為起居室的房間。入口旁,另一道石階通往當作廚房的地下室,裏面還有一個儲水槽。
說話的人是若笛的母親,一個四十幾歲苗條且弱不禁風的女人,有著異常瘦長的臉和淺金色的頭髮。尼克想起她丈夫是矮胖健壯的。他們夫妻倆並沒有特別好看,但是大自然讓若笛遺傳到他們最好的部分。
這個人微笑。「那麼你真是來對地方了,因為我剛進口了很多錫蘭的上等藍寶石。你有特別想要的重量嗎?」
薛艾迪向尼克走來,臉上帶著見到夥伴時慣有的開心笑容。本性友善且高大又衝勁十足,所有的警探都很喜歡他,而且在緊急的時刻里,他也是尼克最信任的人。「你總算回來了,」艾迪大聲說,衷心地和他握手。他棕色的雙眼在濕淋淋的帽緣下閃爍著光芒。「看來你剛從公署出來,凱南爵士一定因為你請假這麼久給了你一堆任務吧。」
「喔,天啊,」她說,看著手中幾乎見底的杯子。「這些都是我喝掉的嗎?」
若笛的表情很冷靜,但是尼克看到她戴手套的手指很用力地緊握著。此時,他感覺到以前從沒感受過的感覺——一種對其他人的關心。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沒有喝酒。」
門一關上,他馬上把她拉到腿上,並粗魯地拉扯她衣服的前襟。她伸手玩弄他的頭髮,將手指伸入他濃密的髮絲里。解開緊身褡的帶子,將她一邊的胸脯釋放出來並吻住那柔軟的蓓蕾。這挑逗的吸吮,使她因歡愉而拱起身體。他的手瘋狂地探索著她的裙底,滑過層層的布料找到襯褲的開口。他的手太大伸不進去,因此他乾脆將之扯開使她倒抽一口氣。她的腿無助地敞開,在他的手指慢慢進入她體內時眼前一片模糊。跨在他腿上,他的手溫柔地在她腿間使她感到體內的肌肉開始有節奏地緊繃起來。
若笛困惑地搖搖頭。「但是這沒道理,現在我已經嫁給你了,他應該不會繼續資助我的家人。」
若笛微笑。「那第二個請求是?」
若笛轉身面對他,手臂不假思索地抱住他撐起的膝蓋作為支撐。「尼克,」她小心地說 「今天我和蘇菲聊天的時候,她提到一件我相信你想知道的事情,雖然那應該是個驚喜。」
不理這句話,艾迪指了指湯姆咖啡廳。「來吧,喝點咖啡看你會不會清醒些。說不定凌雅各醫生會在裏面——他可以幫你找出頭腦不清楚的原因。」
「不許?」她重複並皺眉。
「黃色,」若笛重複,咬著下唇。「我認為黃色不適合我的膚色。」
「你和我們的未來沒有關係,簡先生。」她藍色的雙眼因輕視而不友善。「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你也脫不了關係。如果我知道你最後的目的是要將我女兒據為己有,我絕不會和你說話或回答你的問題。」
蘇菲滿意而漂亮地扭動一下身體。「好極了!」她拿起一本服裝設計書放在腿上,開始在她特別喜歡那幾頁放入小紙條。光線灑在她深蜜色的頭髮上,使得發亮的髮絲上出現小麥與蜂蜜顏色的陰影。她是一位異常美麗的女子,纖細明確的五官像是尼克堅強臉龐的女性翻版。她不時停下來評估地看看若笛,然後點一下頭或快速地搖頭。
想到妻子甜美的香味以及會說話的棕色雙眼,他突然發現自己站在珠寶店的前面。裏面沒有什麼顧客,只有一個手拿著壞掉的雨傘準備沖入大雨中的人。
房子里有一股霉味,窗戶上的窗帘已經被翻面好幾次,直到兩面都有被太陽曬白的不規則痕迹。老舊的地毯老早被磨平,上面的圖案已無法辨識。從壁爐架上缺角的瓷偶到污穢的壁紙,在在地顯示出生活的衰敗。何太太本身也給人相同的印象,乏味的優雅以及不自然的行為舉止顯示她曾經習慣於一個遠比現在更好的生活。
「那麼就讓我為你挑選一些東西。」蘇菲哄誘著。
「不行,」若笛不自覺地說。「那樣太不公平,因為他允許我買任何想要的東西。」
「別這樣,若笛。」
若笛仍坐在火爐前面,手伸向溫暖的爐火。「他們想在聲明完成後帶我們去那裡。我想最好先給你一點警告,好讓你有心理準備。」
「我幫你拿了件浴袍。」她模糊的聲音傳來,拿著一件棗紅色衣服的手出現在門縫間。
尼克饑渴地將她一起拉進淋浴的熱水中,並移開她的臉以免直接淋到熱水,若笛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在他手中,她的胸脯雖小但很豐|滿,而乳尖因他的緊握而堅挺。他愛撫過她的腰身、豐|滿的臀部還有背部……撫摸過她每一吋肌膚,用他的男性抵著她。她呻|吟著因他探索的手而分開雙腿,身體推向他愛撫著她的大拇指。當他的手指進入體內時,她猛抽一口氣並本能地在他溫柔的入侵下放鬆。他愛撫她,撫摸著她私密的部位將她帶到高潮的邊緣。當她已經準備好,他舉起她讓她靠著瓷磚牆,一隻手放在她臀部下方,另一隻手則抱著她的背。她驚叫一聲抓著他,他進入她時,她睜大雙眼。然後,他讓她靠在他身上,而且她緊緊地、完全地包圍住他。
他脫掉她的浴袍,讓它掉到地上,並開始讓她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淋浴……」若笛的低語在他伸手解開她的鈕扣時消失。他的手指迅速且自信,撥開她的上衣現出內衣,接著拉下她的袖子,把內衣也一併脫下,並親吻她赤|裸肩膀的曲線。出乎意料地,她在他的懷抱里十分放鬆。欲|火焚身的他品嘗她肩膀細緻的肌膚,並一路親吻上她的喉嚨,同時哄誘她鬆手不要抓住衣服,然後把衣服推下她的腰部。
「他們有其他收入來源嗎?」
「希望如此,」她反駁。「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他笑了。「你是指我救了你的時候吧。」
「他們不可能拒絕我的提議,」尼克說。「除非他們仍在接受藍道爵爺的金錢援助。」
他們倆都費力地喘息著,赤|裸的身體交疊在凌亂的衣服上。「永遠都不夠,」尼克沙啞地說,抓著她柔軟的臀部緊緊抱著她。「這感覺太好了,我不想停下來。」
「你身上的味道……」她迷迷糊糊地說。「好香。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差點把我從牆上撞下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
九九藏書然後還有更多的表演……粗俗的歌舞、滑稽的短詩,甚至還有翻觔斗和特技雜耍。時間愈來愈晚,酒館的角落開始變得陰暗,在這麼放鬆的氣氛下,好幾對情侶開始忘情地調情與親吻。若笛知道她應該感到很震驚,但是潘趣酒使她非常想睡覺,而且頭昏腦脹。她發現自己坐在尼克的腿上,而且因為尼克抱住她才能夠坐直。
珠寶商的眼睛露出明顯的渴望。「真是一位幸運的女士,將收到如此慷慨的禮物。」
將若笛從淋浴的熱水下抱出來,他在房間的壁爐前將兩人的身體擦乾,並梳理若笛的長發。她微濕的髮絲呈現深琥珀色,而乾燥的發色則是淺黃褐色。欣賞著她亮澤的頭髮與浴袍所呈現的對比,他用手指順過她的頭髮。
尼克露齒微笑。「你答應過要聽我的話,不是嗎?那麼就照我說的去做,不然就要面對後果。」
「不是地板,甜心,是你的腳。」
把他推進更衣室並讓他脫下濕衣服,她接著說了很長一串今天購買的物品。尼克異常小心地移動著,她的存在使他變得笨拙。若笛則認為他動作慢是因為他很冷,說了有關在暴風雨里走路有礙健康之類的話,並說淋浴后一定要喝一杯加有白蘭地的茶。其實他一點也不覺得冷,事實上,他的體內在燃燒,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她的胸脯、敞開的腿以及柔軟的身體。
「天啊,你全身都濕透了!」若笛大聲說著快速上前。她請女僕協助脫下他濕透的外套,並讓他在門廳脫下泥濘的靴子。尼克幾乎沒有聽到她和僕人說話的聲音,當他跟她上樓時,「你一定很冷。」她關心地說著,轉頭看他。「我讓他們準備淋浴的熱水,讓你暖和起來,然後你可以坐在壁爐前面。今天稍早我和你姐姐出去了——她來家裡,然後我們去了牛津街,並在裁縫師那兒度過一個愉快的早上。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准我簽賬,因為我被蘇菲說服訂做了好多衣服。有一些真的很暴露——我恐怕沒有勇氣穿出屋外。然後我們逛了書店!在那裡我真的昏頭了。我想我一定讓我們變成窮人了……」
宜莉臉紅並屈膝回禮,然後看著若笛。「你要住在倫敦嗎?」她問道。「我可以去找你嗎?我好想——」
「你應該要嫁給藍道爵爺,」查理用圓圓的藍色雙眼看著她。「因為你不嫁給他,所以他很生氣,現在他要——」
「那並不是我的計劃。」尼克握住若笛的腰,想起衣服底下柔軟的肌膚。「一直到認識若笛,我才想要娶她。但是若笛嫁給我顯然好過嫁給藍道爵爺,當時和現在都一樣。」
「尼克,」薛艾迪問。「你現在就喝醉會不會有點太早?」
「但是我不明白——」若笛開口,但是尼克插話,並看著何太太。這幾年來,他和固執的罪犯、工作過度的治安官、有罪的、無罪的以及在這之間的每個人談判過。他不相信他就無法和他的岳母達成某種和解。
沉迷在寧靜的幻想中,蘇菲開口說話時若笛幾乎嚇了一跳。「你無法想象當尼克寫信告訴我,他要結婚時我有多興奮。」蘇菲手裡拿著兩塊布嚴苛地檢視著,不時地轉動布料看看光線會如何影響編織的樣式。「告訴我,我弟弟最先吸引你的是哪一點?」
「我希望我可以相信你的話,」何太太乾脆地回答。「但是我並不信。你一點也不後悔遺棄了你的責任,而且對於將你自己的需求看得比大家的更重要,也沒有感到抱歉。」
「但是,是若笛。」男孩抗議著。
對他粗糙的肌膚著迷,若笛吻住他的下巴。她察覺他吞咽困難,嘴巴感覺到他吞咽的動作。這是她第一次採取主動,而這個小動作出奇地有效。他站在那裡緊緊地抱住她,胸膛因費力的呼吸而起伏。一想到她這麼容易就可以激起他的慾望,若笛拉扯他的領巾,並親吻他的喉嚨。
「什麼?」艾迪茫然地看著他。「永遠的嗎?你是莫凱南底下最好的人,他為何要這樣做?」
尼克以痛苦的呻|吟回應她。「下一次我要叫車夫載我們繞倫敦市區……兩次。」他把大拇指滑上她私密的部位輕柔、但快速地愛撫著,使她快速地增加歡愉直到嗚咽地在他身上蜷曲身體,被震撼的激|情吞沒。急切地向上推進,他低吼一聲,將臉埋在她的頸間,達到最高峰。
她母親明顯地表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笛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他,使得尼克猜想她是不是不喜歡承認他是她丈夫。但是,她並沒有不高興,但口氣也沒有很熱衷。「簡先生,」若笛說。「我想你已經見過我妹妹了?」
尼克隔著絲質袖子撫摸她的手臂。「如果可以從頭來過,你會留下來嫁給藍道爵爺嗎?」
「你是我們的姐姐若笛,」麗莎嚴肅的小臉旁有兩條長辮子。「離家出走的那個。」
「我認為應該用淺黃色。」蘇菲堅決地說,身邊所布滿的各式各樣的布料看起來好像彩虹剛在這個房間里爆炸。
「貴族可以有一些怪癖,簡先生。他們高貴的血統里本來就有一些古怪的地方。但是,這種事你當然不會了解。」
離開鮑爾街辦公室后,尼克發現自己漫無目的地走著。此時已經開始下雨,而且天空中迅速增加的烏雲保證很快就會下起大雨。他沒有戴帽子大步走過光滑的人行道,開始覺得很冷,而且大滴的雨水滲進頭髮並急速地落在外套上。他應該找個地方避雨……要去棕能——鮑爾街三號對面的酒館……還是湯姆咖啡屋,備受警探喜愛的凌醫生也常去那裡。或者回家……但是他馬上迴避這個想法。
「尼克……你真的告訴藍道爵爺要還清我的學費嗎?」
「如果你臉朝下跌倒才會讓大家一直看著你。」尼克回答。
「謝謝你。我真的很想見到他們,我只希望——」若笛沉默不語,眉毛緊蹙在一起。她走向爐火前,浴袍拖曳在她身後。尼克跟著她,很想擁抱她並消除她的疑慮,想用親吻軟化她的唇。
那天晚上,尼克帶她去一家劇場酒館,那裡提供音樂劇以及喜劇表演吸引顧客上門。位於河芬園,范斯特利斯(Vestris)——以一位曾經很受歡迎的歌劇舞者命名——是一個劇場人、出入低俗場所的貴族以及各種各樣的人聚集的地方。這個地方很臟而且充滿了酒味與煙味,地板非常粘,若笛走路的時候鞋子還差點粘在地上。她很不情願地走進這家店,因為有教養的年輕女孩除非有丈夫陪著,絕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丈夫大都不會陪她來這種地方。一走進去,尼克馬上就和酒館里的幾個客人打招呼,有好幾個很像流氓。在一陣短暫的相互吹捧和諷刺后,尼克帶若笛到他們的位子上。晚餐是牛排和馬鈴薯、一瓶波多葡萄酒和兩大杯叫做「重量級」的東西。
雖然感到生氣,但是現在尼克很想微笑。他走到她坐的地方並對她伸出一隻手。「如果雨停了,」他說,把她拉起來。「我們明天去拜訪你的父母。」
「我姐姐跟你說了什麼?」他問道。
「去城裡找你叔叔。」
蘇菲勉強微笑。「恐怕並不只是如此,親愛的。這三年來,尼克冒了很多瘋狂的危險,似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裁縫師偶爾出現,和蘇菲討論並做點筆記,然後又巧妙地消失。蘇菲告訴若笛,某些客人會要求裁九_九_藏_書縫師一直陪著她們,而某些客人早就有自己的喜好,而且喜歡在做決定的時候不被打擾。
尼克回到貝特頓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在房子入口處下馬後,他把韁繩交給拿著傘衝進雨中的男僕。
害羞地再看尼克一眼,宜莉離開房間,在走離起居室時還嘆了一口氣。
「是的。」
尼克停在街旁。當他轉頭時,刮過鬍子的臉擦過她的,使她的肌膚稍稍刺痛。「你在做什麼?」
「情勢在改變,」他冷淡地說。「這是我所知道的。」
「後果?」
因為是她,所以尼克的姐姐非常地有耐心。她湛藍的雙眼專註地看著若笛,臉上則帶著和她弟弟異常相似、也異常具有說服力的微笑。
「是的,媽媽。」宜莉最後再擁抱一下若笛,並在姐姐耳邊低聲說話,若笛則以安慰的低語和點頭回答她。猜想她應該是希望可以受邀去做客,尼克壓抑住微笑,發現若笛似乎不是何家唯——個固執的女兒。
「快樂的事,」她重複,好像這個詞很陌生。「請原諒我,但是現在我享樂的能力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不能在一進到屋子就撲到她身上,這會顯得他沒有自制力。但是,喔,他多想這樣做。他帶著自嘲的微笑脫下衣服,可是濕透的衣服很難脫。盡避體內的熱度,現在他發現真的很冷。然後他聽到若笛扭開淋浴水龍頭后水管發出的聲響,以及她猶豫地敲著門的聲音。
他逸出呻|吟,並將她的臀部拉過去,粗魯地拉扯自己褲子的前面。「你好濕……我等不及了,若笛……坐在我腿上,把你的腳放在……喔,天啊,對,就是那裡……」
尼克拒絕了男僕帶過來的傘,反正它已於事無補了,他走上門前的階梯。崔太太關上門后!看到他時睜大了雙眼。然後,若笛出現,穿著乾淨整齊的深灰色衣服,頭髮因燈光而呈現銀色。
喝過幾杯加了很多糖的咖啡后,尼克覺得自己很像發條被上得太緊的懷錶。薛艾迪和凌雅各的陪伴並沒有帶來多少安慰,因為他們顯然不知道該如何對這件難以置信的事情發表意見。他們很想知道他不願提供的細節,但他無法討論多年來企圖遺忘的過去。最後,他離開咖啡廳並走回雨中。他苦澀地想到,這輩子他唯一可以為自己做主的時候,竟然是在他成為盜賊緝捕者的那幾年。略過暴力與卑鄙不看,只要想到每次騙過康若石爵士時那種野蠻的樂趣,就愉快得多。如果當時有人告訴他!某一天他會為鮑爾街工作、結婚而且被迫接受可惡的家族爵銜……該死的,他會用盡一切方法避免這樣的命運。
「我很想念你,我——」若笛的話因為母親的面無表情而停頓。尼克感覺到妻子在固執的自尊與後悔間掙扎,並小心地繼續說:「我想告訴你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
思索著他的話,若笛看著他滿是興味的臉,再看看自己的腳。「的確,我的腳很像被裝反了。」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
若笛確定蘇菲想要安慰她,但是,簡尼克會愛上她的這個想法不太可能會發生,而且也很令人擔心。他絕對不會放下戒心到那種程度,絕不會讓別人對他產生這種影響力;而且就算他會,也很有可能會變得像藍道爵爺那樣過分關心且專橫。她並不想要任何人愛她,雖然很多人顯然因為愛情而感到非常喜悅,就像蘇菲和若石爵士,但若笛還是忍不住把愛視為一種陷阱。所以還是像她和尼克的這種安排安全多了。
「我來到倫敦,」蘇菲回答。「為了報復那個判我弟弟去監獄船服刑的治安官。我把弟弟的死怪在他身上。但是,我很沮喪地發現自己愛上了他。」
「你大錯特錯,」何太太厲聲地說。「自大的流氓!你竟敢把自己和貴族相提並論?」
突然間艾迪的困惑消失,而且大聲笑出來。「那我就要成為得文郡公爵了。」
她樂意地跨坐在他身上,他進入她時,沉重地呼吸著,而且他的手催促著她往下坐,直到他完全進入她。在她體內的他很堅硬,馬車的顛簸使得他們更緊密地結合。若笛偷偷地用私密部位摩擦著他,且從他們結合的地方感覺到陣陣熱意。他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
尼克的表現好像沒有被拒絕。「再見,何太太。祝你健康與幸福。」
「沒錯,」若笛小心地承認。「他的精力太過充沛。」
「因為我要成為子爵了。」
「喔,若笛,」蘇菲輕聲地說。「所有人都認為他刀槍不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孤獨。」稍向前傾,她將一條淺琥珀色的絲綢舉至若笛下巴下方,看看是否與她的膚色相襯,然後又把它放下。「尼克這輩子大多數都在為了生存而奮鬥。我們的雙親去世時,他還很小……而之後他變得很叛逆……」她很快地搖搖頭,好像要揮去突然湧現的痛苦回憶。「他跑來倫敦后,我就沒有他的消息,直到某一天我才知道他因為犯了一點小罪而必須在監獄船服刑。幾個月後,有人告訴我他在船上得病死去。我因此而悲傷了好幾年。」
「他為什麼沒有來找你?他至少應該寫信給你,免去你這種無謂的憂傷。」
若笛撫著絲質浴袍的摺痕。「和你們家族在渥斯特郡的莊園有關。蘇菲與若石爵士正在修復那座莊園,作為給你的禮物。蘇菲很努力地挑選那些和她印象中非常相似的布料、畫作還有傢具。她說那就像做了一趟時光之旅……當她走過前門,還有點期待聽到你母親叫她的聲音,以及看到你父親在書房裡抽煙——」
「嗯。」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尼克靠回他的角落,看著窗外流瀉而過的景色。
將若笛轉過來面對他,並將她額前的頭髮往後梳。「那麼我不許你感到愧疚。」
「對不起,」若笛由衷地說。「我不是故意刁難,顯然我對這種事情的經驗實在太少。」從沒有人允許她挑選衣服的款式或顏色。而且,因為藍道爵爺的命令,她總是穿著深色且款式簡樸的衣服。所以,不幸地,她現在很難想象自己穿著藍色、黃色,或天啊,粉紅色衣服的樣子。此外,只要一想到要在公共場所暴露大部分的胸口,她就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對於蘇菲給她看的那些大胆設計,她都敬謝不敏。
像被困在籠子里的動物般,他生氣地盤算著想找到某個藏身處。
「騙人。」若笛立刻回應,而她們倆都笑了。
「對,我也這麼想。」
「你忽略了幾點,」尼克說。「包括藍道爵爺比若笛大三十歲,而且正好是個瘋子。」
「宜莉小姐,」他低語並稍微鞠躬。「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好吧,」蘇菲笑著說。「雖然我很確定你是無意的,但你真的非常地挑剔。所以,我要向你提出兩個請求。第一,請牢記這不是一件攸關生死的事情。挑選一件衣服沒有那麼嚴重,況且還有一位非常精明且時髦的朋友——就是我——可以當作顧問。」
靶覺到若笛在他身旁僵硬起來,尼克輕輕捏她一下,表示現在不是糾正她母親的時機。他才不要用自己的爵銜來和藍道爵爺做任何比較。
慢慢地放下她,他讓她滑下他的身體直到她可以站在地上。他抱住她潮濕的頭並吻住她的頭髮,她潮濕的睫毛以及她的鼻尖。當他準備親吻她的唇時,她馬上將臉別開,使他沮喪地低吼,因為他極度想要品嘗她。他從來不曾如此想https://read.99csw.com要一樣東西。有那麼一會兒,他很想用手捧住她的頭並吻住她的唇。但那樣他並不會滿足……他不能用暴力攫取他想要的。
她用指甲輕輕地刷過他胸毛濃密的肌膚。
「我不需要浴袍。」他生硬地說,把衣服從她手上拉走,並讓它掉在地上。
「他很英俊,」若笛小心地說。「我忍不住注意到他的眼睛、深色的頭髮,還有……他很迷人,還有……」她停頓一下,回想著發生在森林附近的親吻拱門時那些平靜且陽光溫暖的時刻……他的神態是那麼的疲倦、那麼的需要安慰。「孤獨,」她幾乎低聲地說出。「讓我想知道,這麼出眾的男人怎會變成我所見過最孤獨的人。」
「何太太,我了解我並不是你心目中女婿的第一人選。」他給了她一個對大多數女人都很有用的迷人苦笑。「天知道任何人都不會喜歡我。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我會是比藍道爵爺更慷慨的贊助者。」他故意看了看他們破舊不堪的環境,並看著她的雙眼。「沒有理由不改善一下這棟房子,並重新裝潢到你滿意為止。我也會支付孩子們的教育費用,並確定宜莉可以適當地進入社交界。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去旅遊並在海邊度過夏天。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應該可以替你辦到。」
她可能是沒聽到或故意聽不到,宜莉後退一步看著若笛。「你真是美麗。」她驚呼。「我就知道你會變得這麼漂亮。我就是知道……」當她看到尼克站在旁邊時,聲音漸漸減弱。「你真的嫁給他了?」她用談閑話的開心語調低語,使得尼克露齒微笑。
尼克搖搖頭,藍色的雙眼中滿是笑意。「你不能喝琴酒,對吧?來,讓我抱你。」
「宜莉,我更想念你,」若笛笑著說。「我不敢寫信給你,但是,喔,我多麼想寫,我想寄給你的信簡直可以貼滿整片牆了——」
但是,他想不出他還可以怎麼做。和若石爵士的協議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從他看到若笛站在漢普郡河岸石牆上的那一刻起,就想要她。他也知道這種渴望絕不會停止,而且也已放棄找尋原因。有時候事情並不需要理由——事實就是如此。
「是嗎?」他問道,雖然不願意但是仍被這個想法吸引。
「麥芽啤酒,」尼克回答,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喝喝看。」
尼克氣餒且無助地坐在那裡,身體非常緊張。看見妻子哭泣使他充滿了惶恐。而當她勉強控制住情緒,並用戴手套的手擦拭眼睛時,讓他鬆了一口氣。
「為了讓我的妻子高興。」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若笛困惑地問道。「你指的是他坐牢的事情嗎?」
尼克漫無目的地走著,雨水流過他的臉頰並滑過下巴往下滴。通常下班后他會和薛艾迪或魯式文去某些地方喝酒吃飯並交換故事,或者他們會去看職業拳擊賽或在杜瑞巷劇院里演出的低俗喜劇。有時候他們會一小群一小群地在街上巡邏,悠閑地檢查大街或小巷裡是否有犯罪的前兆。
尼克發現他平常囤積的譏嘲已經用盡。他搖頭,發現很難解釋在一個星期的時間里他的生活是如何變得亂七八糟。「沒有任務,」他沙啞地說。「我被開除了。」
「被活埋在漢普郡?」若笛補充。
「媽媽。」若笛輕聲地說,緊握著大門的頂端。幾個孩子馬上就跑走了,急切地想去吃媽媽答應的點心。
不可思議地,若笛並沒有問原因,只是忙著整理裙子並把袖子拉下來遮住手腕。她脫下手套並折好,然後放在身旁座位上。尼克半閉著眼睛看著她。當她找不到東西可以調整或整理時,只好看著他。「現在要做什麼?」她問道,好像已準備要面對下一輪的困難。
淋浴的水開始變熱,使空氣中充滿蒸汽。尼克解開她緊身褡的前面,並稍微壓一下堅硬的邊緣,把這件衣物完全脫下。當她移動身體讓他容易脫下其他的衣物時,若笛抱住他的肩膀。她閉上雙眼,開始深深的呼吸,眼皮稍微顫抖。
「這不會是一次愉快的拜訪。雙方都認為對方背叛自己,我想不出還有比它更難堪的情況。雖然我確定大部分的人都會認為錯在我。」
「呃,簡太太,」他說,移到她身旁的空位。「接下來這一天或兩天中,我提議我們去找點快樂的事。」
「查理!」門口傳來一個女人激動的聲音。「閉嘴,馬上離開大門那裡。」
「他自然是支持若石爵士的決定。」尼克說,驚訝地發現今早那些痛苦絕望的感覺已經褪去很多。不管有多麼不願意,他心裏似乎已漸漸接受未來的景象。他告訴她莫凱南說鮑爾街警探很快就會被解散,此時若笛轉過頭,沉思地皺著眉頭看著他。
這個人衝出來的同時,尼克進入店裡。將濕淋淋的頭髮撥到一旁,他環顧店中,注意到鋪著毛毯的桌子還有通往安全室的門。
「盡量不要多想,」他建議。「苦惱並不會改變任何事。」
馬車停在他們面前,男僕忙著拿出腳踏墊。換上面無表情的面具,尼克把若笛放進馬車並跟著進去。
若笛沒想過在她母親如此冰冷的對待后,還有什麼事情可以消除她的沮喪。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尼克完全佔據她的注意力,讓她無法去想除了他以外的事。
尼克小心地扶著她進入馬車並回頭看看無人的花園。房子所有的窗戶都沒有人,只有宜莉的臉從樓上的窗戶探出來。她孤單地揮著手,而等馬車門關上時,將下巴靠在手上。
知道妹妹再次看到她時很開心,若笛受到鼓勵並懇求地看著何太太。「媽媽,有好多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天哪。」尼克的話從齒縫中說出,並站起來。
若笛沒有在公共場合用過餐,因此感到非常不自在,但她還是勇敢地努力吃著一塊可以給一家四口吃飽的牛排。「這是什麼?」她問,謹慎地拿起杯子,看著杯子里有泡沫的棕色液體。
「他的答案會和我的一樣。」
「謝謝你,」尼克勉強地說。「雖然不管給我再多的時間來準備也沒什麼用。」家族宅邸……渥斯特郡……自從他和蘇菲變成孤兒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的地方。難道他真的完全無處可逃嗎?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無情地丟進無底洞里。姓氏、爵銜、莊園、回憶……他一點都不想要,可是盡避如此還是被強加在他身上。
馬車因為突然啟動而顛簸一下,漸漸地馬兒開始有節奏地跑著。若笛將頭靠在絨布墊上,閉上雙眼,嘴唇顫抖。晶瑩剔透的淚珠出現在濃密的金色睫毛上。「我真笨,竟然還幻想一個溫馨的會面。」她企圖諷刺的說,但在喉嚨發出啜泣時完全崩潰。
「先生?」珠寶商靠近他,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副放大鏡。「需要我的協助嗎?」
「是的。」若笛的聲音突然很感傷。「我不想再離開了,麗莎。我非常地想念你們。」
何家住在倫敦西方兩英哩以外的村子里,周圍都是農地。尼克還記得那間結構良好但是老舊的房子,他開始尋找若笛時曾經來過。諷刺的是,現在他以他們很不想要的新科女婿身分前來拜訪,這使他很想微笑。但是,若笛深不可測的沉默使他的樂趣減少許多。他希望他可以免除她來見家人的痛苦。但是,另一方面,若笛還是必須面對她的家人,且至少試著和他們和好。
「若笛,親愛的,你一點都不會很刁難,但是——」
「事九*九*藏*書情已經發生了,」尼克插話,再也無法容忍若笛壓抑的語調。當若笛已經快要因後悔而下跪時,如果他還坐視不管,那他會下地獄。他將一隻手放在若笛的腰上,冷靜與平穩的眼神迎視何太太的。「討論過去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好處。我們是來這討論未來的。」
尼克看著她的小手,手腕柔軟的肌膚上看得到細微的血管。昨夜他很容易就可以感覺到她的脈搏,以及她身上每一處脆弱的地方。然後他發現自己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接著他把門整個推開並把她拉到身前,看著她緋紅的臉。她並不難發現他想要什麼。
「你可能會感到很驚訝。」尼克諷刺地說。「無論如何,藍道爵爺絕對不是理性行為的典範。他所謂的怪癖使他不再擁有任何社交關係。他已經退出社交圈,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他的宅邸里,不敢見光。他的生活重心是把一名脆弱的女孩塑造成他心目中理想的女人——甚至連呼吸都必須得到他的允許。在你責怪若笛逃離這一切之前,請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會想嫁給這種男人嗎?」
急促地呼吸著,她的頭靠在他手臂上。熱水淋在他的背上,懷中又有豐|滿的女性胴體,清晰的思緒立刻全部消失。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地向上推進,直到她叫出聲音並收縮著。尼克靜止不動,感覺著她的顫動,她的體內深處變得無法承受地溫暖舒適。她的抽搐似乎將他拉得更深入,帶給他波濤洶湧的歡愉,使他顫抖並灑下種子。
尼克微笑著拍拍她的腿。「你住在世界上最刺|激的城市裡,」他低語。「身旁還有一個強壯的年輕丈夫和他的不義之財。」他親吻她的耳朵使她顫慄。「相信我,若笛,我們可以找到很多快樂的事。」
若笛平靜地坐著,偶爾喝一點裁縫師助理端進來的茶。外面雨下得很大,而且天色陰暗又有點寒冷,但是房間里舒服而寧靜。到處都垂掛或堆放著複雜的女性用品……散落的蕾絲、幾條絲質與絨布的緞帶、精巧的人造花、花瓣上還飾有當成露珠的水晶珠子。
「我沒有其他的計劃。」尼克想到自己已經被解職了。「明天或任何一天都很方便。」
為了若笛,尼克努力控制突如其來的憤怒。他想象若笛是一個無法自保的小孩,而且和像藍道爵爺那種掠食動物關在同一個房間里,而這個女人竟然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安靜地發誓絕對不會再讓若笛受到欺負。因此,他狠狠地瞪著何太太。「你對藍道爵爺過分關心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不會覺得很奇怪嗎?」他輕聲地問。
因為他的放肆,他們走進房子里,若笛偷偷地用手肘撞他的肋骨,這使他露齒微笑。
「若石爵士?」若笛驚訝地看著她。「難怪尼克不——」發現自己快要說出的話,她突然住嘴。
尼克想到他對貴族所知道的事情,他們的習慣與儀式、數不清的行為規範、有土地貴族不可避免的義務。他試著想象將來要花大部分的時間在起居室和會客室中閑逛,或者要在俱樂部里看報紙,在上議院發表演說表示自己的社會良心,參加社交聚會、閑聊藝術和文學,還要交換其他男士的八卦。
此時,若笛的妹妹宜莉突然進來,讓何太太不用回答這個問題。宜莉是一個漂亮的十六歲女孩,臉頰飽滿,有一雙睫毛濃密的藍色眼睛。她的發色比若笛的更深,是淺棕色而不是金色,而且身材比若笛豐|滿。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門口,宜莉因為看到姐姐而興奮地歡呼。「若笛!」她衝過來抱住她姐姐。「喔,若笛.你回來了!我每天都在想念你,而且擔心你——」
「這麼不喜歡他?」蘇菲帶著悲傷的微笑幫她說完。「沒錯,他們不喜歡對方。然而,這並不會阻止我丈夫盡一切的力量來幫助尼克。你知道的,甚至在尼克加入警探的行列后,他……還是很莽撞。」
這至少是若笛第十次拒絕她的建議了,蘇菲嘆口氣微笑地搖搖頭。為了訂做若笛的嫁妝,她還特地霸佔了牛津街的裁縫師店裡後面的房間。
蘇菲深藍色的雙眼看著她的,因為發現若笛似乎還不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而變得很神秘。「對,他坐牢的事情。」她含糊地說,而若笛知道蘇菲正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弟弟。
她順從地啜飲一口這濃稠的小麥口味飲料,馬上因為覺得難喝而皺起整張臉。因為她的表情而大聲笑出來,尼克請旁邊的酒吧女侍拿加了琴酒的潘趣酒給她。酒館里客人愈來愈多,到處都可以聽到酒杯被重重地放到木頭桌子上的聲音,而且酒吧女侍忙碌地拿著大酒士亞穿梭在桌椅間。  一名穿著男人衣服的苗條女人和一個穿著鄉村姑娘衣服且胸前有假胸部、滿臉鬍子的胖男人在酒館前面表演著音樂喜劇,每當那男人走動,胸前的假胸部就晃來晃去。當這個「小夥子」唱著情歌且繞著酒館追這個「少女」時,馬上就傳來陣陣的大笑聲。這個表演本身的愚蠢使人忍不住發笑。舒服地窩在丈夫身邊,手裡拿著一杯苦澀的潘趣酒,若笛止不住地傻笑。
馬車猛力的搖晃讓他更深入她,她也因此而猛吸一口氣。「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她勉  強地在他喉嚨上說。「酒館離家很近。」
何太太陰沉地看著女兒,鼻子、嘴巴還有額頭都刻著嚴厲的線條。「藍道爵爺不到兩天前才來過。」她說。簡單的話語包含了指責與控訴。
尼克發現聽到別人批評他的妻子讓他很生氣 即使批評她的人正好是她自己的母親。但是,為了若笛,他全神貫注地要自己閉上嘴巴。手背在身後,將注意力放在老舊地毯上不可辨識的圖案。
「我不小了!」那個走路仍歪歪倒倒的小孩生氣地尖叫。
無言以對,若笛轉頭看了尼克一眼。他立刻有所動作,走到她身邊打開大門。「我們可以進去嗎,何太太?」他問道。沒有等到任何允許,他立刻帶著若笛走向房子,並淘氣地說:「或者我應該叫你媽媽?」他嘲弄地強調最後一個字的音調,學若笛那樣稱呼她。
覺得搖搖晃晃而且身體熱熱的,當他帶她走出酒館時若笛開始傻笑。「地板在跳舞。」她告訴他,用力地靠在他身上。
「若笛……」他再說一次。因為她吻他耳朵並輕咬耳垂,使他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
「沒什麼重要的。」
「我很後悔讓你這麼痛苦和擔心,媽媽,」若笛說。「我也對這兩年的音訊全無感到很抱歉。」
尼克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看到她臉上的決心,他的胸口好像被用力地拉扯一下。過去這幾天,她以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孩所沒有的鎮定忍受了所有事情。其他年輕女孩如果到這種地步早已哭哭啼啼。所以他想要卸除她眼中的疲憊,而且就算只有一次也好,他希望看到她無憂無慮、放鬆下來的樣子。
「你和凱南爵士談了些什麼?」若笛問道,他們坐在地毯上,她向後靠在他的胸前。她穿著他的浴袍,這件浴袍的尺寸至少比她大三倍以上。
「至少五克拉且需完美無瑕。如果你有,更大的也可以。」
他低下眼看著她的唇,指尖滑過她下巴的邊緣。「你現在已經完全墮落了嗎?沒有?那麼我們回家吧,讓我完成這個工作。」
尼克並沒有微笑,只是用陰森且聽天由命的表情看著艾迪,使得他的樂趣稍微退去。
「我想要藍寶石,」尼克告訴他。「一枚給女士戴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