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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那酒保認得她,所以我後來又來過,希望他能回憶起更多事情。他人不錯,很有趣。」
「哦。」
八點左右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內褲。她剛才睡著了,不過我穿衣服的時候她醒了過來。「我得出去一下。」我告訴她。
「完全正確。我抽駱駝牌,每天兩包,或者抽皮卡運牌,不過這牌子很難買到。」
「大家都那麼說:先喝,然後再戒。」
我從她手上取過啤酒罐,放在床旁的桌上。「過來,」我說,把她擺平在床墊上。「我告訴你我想要的。」
這一切還沒開始,但我現在已經覺得安全了。我在會議室里,所有事情都會按部就班地發生,所以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因為你就是一個不玩多餘花招的人。」
「抽得很兇。黨裡頭鼓勵我們抽,這是跟那些工人階級打成一片的方式——你敬我一支煙、我敬你一支煙,點著了,大家抽著抽著就有同生共死的氣氛了。當然一旦革命成功后,抽煙就會像無產階級專政一樣逐漸消失。腐敗的煙草公司將被摧毀,而種植煙草的農民,則會接受再教育,去種植符合辯證法的作物,我想是綠豆吧。而勞動階級則從資本主義壓迫的焦慮中解放出來,他們將再也不需要每隔一陣子就吸尼古丁了。」
「我會找其他方法來滿足我的口腔實驗。」
「你是沒提過,『這個人在喝酒,在當時情況下很自然,沒有理由認為他們喝酒會出問題。』你用的詞是這個人、他們——文法上沒有錯,只不過你刻意不去提性別。」
「沒錯。」
「我好像沒提過她是女的。」
「聚會?」
他笑了,「你知道老弗蘭克會怎麼說,馬修,『小子,裙下失足。』」
「你呢?」
她的床是張雙人床,沒有床架,只是在地上放了一個木頭箱座,上頭擺了床墊。我們站在床邊,看著對方,脫掉衣服。她腹部右邊有一道割盲腸的手術疤,豐|滿的乳|房上點點雀斑。
我笑了,「你應該去當警察的。」
「大部分人當天或那幾天會在聚會上發言。某些團體還會給你一個蛋糕。」
「按我的門鈴就是了,親愛的。還有,順帶說一句,你要把門鈴按得響亮又清楚。」
「你們會在戒酒周年慶祝一下?」
「不會。那我喝會不會困擾你?」
「聽起來像——」
「我們要出去吃消夜。」
「當然有。不過都沒有付諸行動。」
「可是大概十點就會結束,你能等到那時候嗎?我們可以出去吃個漢堡什麼的,除非你餓壞了不能等。」
有個叫弗蘭克的傢伙戒酒很久了,他只問了一個問題:埃迪死的時候沒喝酒嗎?
「幾點了?」她看看表,舌頭髮出嘖嘖聲。「這麼晚了,」她說,「這樣消耗時間真是不錯,你一定餓了。」
「米老鼠。」
威士忌的味道很濃,我以前大半都喝波本、蘇格蘭威士忌只是偶爾為之,可是也沒差別。酒精喚起我混合了慾望的回憶。https://read.99csw•com
「大部分的錯誤從來不會變成正確。而且想跟龍靠近,近到能殺掉它們是很困難的。」
她雙腳|交叉坐在床頭,我用一隻手臂撐著身子側躺,另伸出一隻手去撫摸她裸|露的大腿。她把手放在我手上。
「我沒有果汁或汽水之類的,不過跑去拐角商店買很快的,你想要什麼?」
「你怎麼會知道有關巴黎綠的這些事情?」
我們進門時,那個高個子的大鬍子酒保站在吧台後頭,他對我微笑招招手,女招待引我們入座。坐下后,薇拉說:「你不喝酒,也從沒在這兒吃過飯,可是你走進來時,酒保卻像老朋友似的跟你打招砰。」
「我算是應該知道的人嘍?」
「我想你可以這麼稱呼它。」
「是一種毒藥,」她說,「是一種砷化合物,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砷和銅,所以才會變成綠色。」
她嫵媚地笑了起來,「要不要我幫你煮點東西吃,補充營養?」
「噢,我聽過這些話。我不知道那是戒酒協會的禱告詞。」
「你可以喝口味重一點的東西。」我說。
「我喜歡這個工作,是因為某些技巧已經很熟練了,不過我可能還是沒辦法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喜歡挖掘、收集情報,直到在一團亂中理出某些模式。」
「不,當然不是。不過我知道我戒酒的三周年紀念日是哪一天,要算其他的就簡單了。」
「你自己看起來也很不錯,」她說,「很高興你來了,我一直在胡思亂想。」
我思索著答案,「我沒法預料她什麼時候喝、什麼時候不喝。當時我又緊張又激動,而且很興奮,不過我可能一直在想,那棟公寓里不可能沒有酒。」
我走到咖啡壺那兒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並不比我在薇拉那兒喝的速溶咖啡好,不過我喝光了,又過去再倒了一杯。
「嗯,喝。」
我趕回旅社,匆忙沖澡刮鬍子,穿了件運動夾克,還打了領帶。我按薇拉的門鈴時是十點四十分。
「因為它們會噴火?」
「我可以想出兩個原因。」
「三年兩個月又十一天。」
「你以前抽煙?」
我伸手抓緊她牛仔褲臀部磨得很薄的地方,她的手扣緊我的肩膀。
「你今天下午感覺怎麼樣?」
「我想是在邊緣吧。」
「可是你不這麼說。」
聚會結束後幾個人來找我問問題,其中一些不太清楚誰是埃迪,想確定是不是他們認得的某個人。他不常來聖保羅,也很少講話,所以知道我在講誰的人並不多。
「我相信你會的。」
「哦?」
有幾個人想知道死因,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如果我說他是弔死的,他們會以為他是自殺。如果我進一步解釋,我就得講一些並不情願提到的事情。於是我故意含糊帶過,說死因還未經正式確認,看起來像是意外死亡。這是事實,至少是一部分的事實。
她站在門廊把鑰匙插|進鎖孔,然後轉身對著我。我們吻別,這回她的氣息里沒有read.99csw.com酒味了。
「我可沒這麼說。」
「『園丁都知道,這東西常用來當殺蟲劑,可以噴在植物上,防止蟲害。昆蟲吃了植物就會死掉。不過現在大家都不太用砷化合物,所以我想這幾年很少見了。」
「目前是這樣。」
「巴黎綠。」
「我想這個禱告詞不是我們的專利。」
「我來得太晚嗎?真抱歉。」
「好吧。」
「那你得到什麼?蛋糕還是銅牌?」
「沒錯,」他說,「不過這一點我和弗蘭克想法一樣,假如他非死不可的話,我會很高興他死的時候保持清醒。」
我的感覺複雜極了,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有恐懼,還有深深的哀傷,當然還有對酒的渴慕。我興奮起來,那是一種猛烈的興奮,一部分是因為她帶著威士忌味道的嘴,不過還有另外一股吸引力直接來自她的身體,她柔軟結實的乳|房抵著我的胸,暖熱的腰貼著我的大腿。
「你稍早就是在忙這些事情嗎?辦你的案子?你管這叫案子嗎?」
我還記得幾年前,有天醒來想喝酒想得要命,然後就下樓到旅社隔壁的麥戈文酒吧去。那家店很早就開了,老闆懂得一早就想喝酒的滋味。我還記得身體里的那種感覺,純粹是生理上需要喝一杯。我也記得在喝酒之前,那種需要其實已經平息了。當酒倒進杯子,我把手放在玻璃杯上時,內心的某種緊張就鬆弛下來。而人一鬆弛,種種病態癥狀就去掉一半了。
「還沒講完呢,巴黎綠也用來當染色劑。從字面就可以看出來,它能把東西染綠,主要是用在壁紙上,過去幾年有好多人因此送命,大部分是小孩,他們有那種口腔實驗傾向,什麼東西都往嘴裏塞。答應我,不要把綠色的壁紙碎片放進嘴裏。」
我說:「我們上床吧。」
「我去參加聚會。」
「為什麼?不要把這當成丟臉的事情。」
「在新墨西哥州那陣子,就是我離婚之後。反正那時候很慘,我想我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停止抽煙。這麼消沉實在不應該,不過我後來沒再抽。你現在完全不喝酒嗎?」
「我知道,我今天已經喝太多了,醒來時有點頭痛。你早先沒說要去參加戒酒聚會。」
「以前喝嗎?」
對於一個以致命毒物為店名的地方來說,這兒的菜非常好。我們點了挪威乳酪漢堡、薯條,還有沙拉。漢堡應該是在木條上烤的,不過我吃起來覺得跟炭烤的沒兩樣。薯條是手切的,炸得又脆又黃。沙拉裏面有葵瓜子、嫩豆苗、綠色花菜,以及兩種萵苣,它們都很新鮮,不是冷凍過的。
「活到老學到老。」
「黨裡頭,」她說,「進步共產黨。我們儘可能學習各種毒物的知識。我的意思是,你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某個人會決定,在明尼蘇達某個市區自來水系統下毒是一種正確的策略。」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曾來這裏找人問過問題,我跟你講過我正在找一個年輕女孩。」
喝過咖啡后,她問我是不是在戒酒協會認識埃迪·鄧菲的,然後她用手掩住嘴巴。「算了,」她說,「你已經告訴過我,破壞別的會員的那個什麼是九九藏書違反規則的。」
我從來就沒有煙癮。喝酒的那幾年,偶爾我會一時衝動去買包香煙,一根接一根地連續抽上三四根,剩下的就扔了,然後過上好幾個月才會再碰煙。
「老天,好。」
我一路吹著口哨走路回家。我以前很少這樣。
「我不知道怎麼稱呼它。一件工作吧,一件我做得並不特別好的工作。」
「只晚了不到十分鐘,我是從四十五分鐘前就開始胡思亂想,所以不關你的事。我只是認定你人太好不願意說實話,而我將不會再看到你。很高興我想錯了。」
「我很少告訴別人。」
休息時間過後,我舉手發言,談起發現埃迪屍體的事,還有之後一整天我都和一個喝酒的人在一起。我沒說得太詳細,只說我當時的感覺還有現在的感覺。
吉姆·費伯在門邊等我,我們一起走出去,他問我要不要去喝杯咖啡,我說我得去見一個人。
演講人是我們這個團體的會員,此次是為了慶祝她戒酒滿兩周年。大部分來參加聚會的人都曾聽過她喝酒的經歷,所以她就改談過去兩年來她的生活。她說得相當動人,講完時的掌聲比平常都來得熱烈。
「你什麼時候戒掉的?」
「匿名。不過現在無所謂了,死掉就表示沒有匿名這回事了。埃迪在大約一年前開始參加聚會,他過去七個月完全沒碰過酒。」
「好吧,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我也想過,奇怪我認得的人從來沒有戒什麼能戒得了一輩子的。我和那種人通常都處不來。」
「很好。」
「你以前跟喝酒的女人在一起過嗎?」
「我想他應該沒喝。」我告訴他,「房間里沒有任何酒瓶,看不出他破戒。」
「在第九大道,我以前幾次經過那兒,不過從來沒進去過,我喜歡店名。」
「平靜禱告詞?」
「我得去個地方。」
「他都死了,喝不喝又有什麼差別。」
「你有喝酒的衝動嗎?」
「我答應你。」
「現在還不知道。」
「講得真像回事。」
簡不抽煙。後來我們決定分手一陣子后,我曾經跟一個抽雲斯頓淡煙的女人約會過幾次。我們沒上過床,不過有天晚上我們接吻,在她嘴裏嘗到煙味真是一大衝擊,我隱隱有種厭惡往上涌,一時卻也對香煙微微思念起來。
「你不知道巴黎綠是什麼嗎?」
「那個女演員,你還告訴過我名字,叫保拉?」
「你每天都數著日子?」
「喔。」
「嗯,我不會把這件事對一個跟我談感情的人保密的,那太蠢了。」
我到聖保羅教堂去,走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那一刻我覺得內心輕鬆起來,好像放下心裏一塊大石頭。
「你現在要去看她嗎?」
「因為它們住在城堡里,」我說,「外頭有護城河環繞,而且弔橋收起來了。」
「那又怎樣?」
「除了簡之外,我沒真正跟其他人交往過。僅有的幾次約會,對象都是戒酒協會的人。」
我們上了床,進入彼此。
「邊緣。」她說,「我喜歡。」
「你也一定有一段短暫的回憶。」
「噢,真是感激上帝。」弗蘭克說。感激上帝哪一點?不論喝醉或清醒,反read.99csw.com正他都死了不是嗎?
我談了些尋找保拉·赫爾德特克的事情,還有我的一般工作。我說我的工作不太像她讀的典型英國推理小說。人們不是那麼有禮,而且並不是每件事情最終都會有解答。有時到最後都不是很清楚。
「一個匿名戒酒的聚會。」
「或許我們會找個更高級一點的地方。」
「我根本沒聽說過。」
「我相信他會這麼說。而且我也相信他最近沒見過多少裙子底下的東西。你知道他剛才說什麼嗎?他問我埃迪死的時候是不是沒喝酒,我說是,他就說,『噢,真是感激上帝。』」
「你可以這麼說,事實如此。某些團體還會給你一面小銅牌,一面用羅馬數字刻著你戒酒的年數,另一面是平靜禱告詞。」
卧室又小又暗,窗帘拉上了,光線幾乎透不過那扇小窗子。她扭開床頭燈,然後又扭熄,拿起一包火柴。她劃了一根想點燃蠟燭,可是燭芯跳閃了兩下,沒點著。她拿出另一根火柴,我把火柴和蠟燭從她手上拿過來放在一邊,這麼黑乎乎的挺好的。
「就像生日蛋糕,他們會送給你,聚會後大家一起分享,除了正在減肥的人。」
「跟她相處很愉快。」
「老天。」
「當然。我們對任何事情都有一套理論,為什麼不呢?我們有大把時間去建立理論,可是他媽的從來沒有『實踐』過任何事情。」
「戒酒以後就沒有過了。」
「跟酒相處呢?」
「不要。」
整件事真可笑。我需要去參加聚會,我需要戒酒協會的夥伴們,我需要聽那些聚會上談的聰明及愚蠢的事情。我也需要談談自己的一天,藉以放鬆,也整理自己的人生經驗。
「沒錯。我們是嗎?」
「談感情。」
「不會吧。」
賬單送來時,她要求各付各的,我說我來付,她沒有跟我搶。餐館外頭變得有點冷,她過馬路時牽起我的手,然後就沒鬆開。
「喔,其實我們從來沒做過這類事,」她說,「至少我沒做過,而且我也沒聽說誰做過。可是你得作好準備。」
「聽起來不錯。店名叫什麼?」
「我大概十點半回來,不會再晚。」
出了門,我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因為這兒離一家我一直想去試試看的餐廳不遠,那裡有一種法國小餐館的氣氛,不過就法國菜來說,他們的價錢跟一般酒吧差不多。」
事後她進廚房拿了一罐淡啤酒回來。她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買這個。」她說。
「都沒有。只不過得到一輪掌聲,還有很多人叫我記住:一次只要戒一天就好。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待在這個團體里,沒有什麼虛偽,沒有那些多餘的花招。」
「蛋糕?」
她拿起啤酒喝了一小口,說:「要不要我弄點東西給你喝?我可以沖咖啡什麼的,你要不要?」
「是,媽媽。我有你的電話號碼。」
「味道棒,還有不容易醉。」
「和你共度下午的那個女人?喝酒的那個?」
「今天晚上有進展嗎?」
「你喜歡她嗎?」
「我不喝酒會讓你困擾嗎?」
「有種異國情調。法國氣氛,很多植物從天花板上垂下九_九_藏_書來。」
「你真好玩。味道棒?這喝起來簡直一點味道都沒有。我一向喜歡味道重的,從來就不喜歡任何清淡的東西。我喜歡提區爾牌或白馬牌這些重口味的蘇格蘭威士忌,我喜歡那些口味重的加拿大麥酒,過去我抽煙也最受不了有濾嘴的。」
「不要去火焰餐廳。」
「我知道。」
「就是這麼回事。」
薇拉嘴裏威士忌的味道後果更嚴重,這是可想而知的。畢竟,我要戒煙的話,不必每天去參加聚會,而且如果我戒不掉又開始抽煙,也不會因此害自己住進醫院。
片刻之後,她抽離我的懷抱,看著我。我們的目光交接,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覽無遺。
「這樣很好。」
「『上帝賜我平靜,接受我不能改變的事情,鼓勵我去改變能改變的事情,以及分辨這兩者的智慧。』」
「所以你是為了革命而抽煙的?」
「哦。」她說,她想繼續說些別的,可是女招待正巧過來幫我們點飲料。我說我要一瓶沛綠雅礦泉水,薇拉想了一下,點了可樂加檸檬片。
她也換過了衣服。她穿了一件淡藍色絲襯衫和一條白色牛仔褲。她的頭髮編成辮子,盤在頭頂上像個皇冠,看起來時髦又高雅,我這麼告訴她。
吃飯時我們談了很多。她喜歡美式足球,而且喜歡大學比賽勝於職業賽;喜歡籃球,不過今年的比賽看得不多;喜歡鄉村音樂,尤其是那些有弦樂伴奏的古老鄉村音樂;一度迷上科幻小說,看了一大堆,不過現在大半都看英國的謀殺推理小說,就是鄉下別墅里的書房有具屍體,兇手不知是不是管家那種。「我其實根本不在乎兇手是誰,」她說,「我只是喜歡進入那樣一個世界,每個人都很有禮貌,講話很有修養,即使暴力都那麼整潔,近乎文雅。而且到最後每件事情都會水落石出。」
我們在廚房裡擁抱,兩人都站著。她只比我矮一兩寸,兩人身高非常配。在她說那些話之前,在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之前,我就已經在好奇吻她的滋味會怎麼樣。
到了她住的公寓后,她問我要不要進去坐一下,我說我想直接回家,第二天我打算早起。
「我們是什麼?」
「不,這是因為我開印刷店,那會讓你對句子的結構很敏感。你要明白,她喝多少或她喝酒有沒有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你有什麼影響。」
「喔,這種香煙棒死了。」她說,「相比之下,高盧牌簡直就沒味道。它會扯裂你的喉嚨,讓你連腳趾甲都薰黃。光是在錢包裏面塞一包這種煙都足以致癌。」
沿路每個跟我要錢的人,我都給他們一張一元鈔票。
「對。」
「沒有,我晚上沒在工作。」
「就像生活本身。」
「沒聽說過。」
「你是錯誤中做對事情的人,一個屠龍者。」
「尤其是五十一街的生活。」
「我倒不會。不過匿名好像就是整個戒酒過程的一種附屬品。破壞別人的匿名,告訴大家這個人有心理問題所以去參加戒酒協會很不好。至於破壞自己的匿名,那倒比較是個人的事情。我想可以這麼說:我的原則是,該知道的人我就會告訴他們。」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