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好，」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這下《生活》雜誌就該發現我其實連秘書的職務都沒有了。」
他的弦外之音就是沒人指望《太空仙女戀》明年還有機會播出。
我們八歲的小天才瑪麗大聲說道：「不用，您不用回去，爸爸。我記得那些情節。」然後她開始一個場景一個場景地把劇情背給我聽。
傑里·海姆斯安排我去看了一部即將播出的新劇的樣片。我很喜歡這部劇，我覺得它非常吸引人，肯定會大獲成功。
他看了看我，說：「西德尼，不要拿自己的錢去打水漂。」
會面很成功。我見到了幕寶的高級主管傑里·海姆斯，還有查克·弗萊斯和傑基·庫珀，庫珀曾經是一個童星，如今是幕寶製片部主任。他們看了我的劇本之後都很興奮。
第二天早上，我們安排了為艾德·舒瑞克和其他幾位全國廣播公司主管播放樣片。艾德帶了他的妻子和妹妹過來，所以大家在相互介紹時，氣氛還是非常隨意友好的。
後來這部名為《神仙家庭》的電視劇一炮而紅。
他們不可以相互接觸。
我想了想《派蒂·杜克秀》。沒人說過我不可以同時拍兩部電視劇。於是我說：「沒問題。」
拍片間隙，我和喬亞決定帶瑪麗坐游輪出遊。一般情況下，當我在某個項目的工作間隙外出旅行時，我都會隨身攜帶所有的劇本，以防萬一出現什麼狀況。但是這一次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第一年要播的所有的劇集都已經拍好了。
關於導演人選，我們斟酌了很久。後來執導了熱門影片《俄國人來了》的諾曼·傑維森看了我的劇本。他讓經紀人到幕寶公司來尋求合作，不過經紀人堅持傑維森要佔有一定的股份，我們只好另尋賢明了。
「很樂意為你效勞，派蒂，什麼事？」
有天早上，我在船上收到一封電報，讓我馬上給公司打電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我毫無頭緒。
有一天，羅斯走進我的辦公室，好像快要哭出來了。我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要改成彩色的話，每部劇需要額外支出四百美元。」
「我得給廣播公司老總打個電話？」
我沮喪地呆坐著。也許托德九*九*藏*書說得沒錯。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格尼·尼爾森曾出演過華納兄弟公司的多部音樂電影，並執導過《安迪·格里菲思》等多部電視劇。他跑來找我，我們一起聊了一個小時的《太空仙女戀》，我覺得他是個合適的人選。最後導演就定下來是他了。
全是類似的說辭，整整寫了十八頁。
1965年，所有的電視劇都從黑白改成了彩色。所有電視劇其實不包括《太空仙女戀》。我去問傑里·海姆斯為什麼不把它也拍成彩色。
我搖了搖頭。儘管我很想接受，但我卻拒絕了。有些時候，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你就會言行失控。
「老總——怎麼啦，埃迪？」
我回到艙室，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喬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說，「大概只能回紐約去看看那些劇本，好讓回憶復甦。」
整件事情搞得非常混亂，首播當晚，美國西部播出的是《法語老師》，東部播出的則是《家中來客》。
「周一如何？」
我想要寫一部關於燈神的電視劇。我知道燈神已經不是什麼新鮮題材了，不過以前燈神的形象都是一個巨人，從瓶子里鑽出來，說：「需要我做什麼，主人？」伯爾·伊夫斯就演過這樣的角色。
還有一個角色是安東尼的知己好友，為這角色我們試了幾十個演員。後來我選了一名夜總會的滑稽演員，叫比爾·達利，他從來沒有演過電視或電影。
「《生活》雜誌今天要來劇組採訪排演情況。」
那幫製片人說：「他的工作是保證派蒂有個好心情，還有就是不要擋別人的道。」
「你有興趣嗎？」
讓妮必須回到瓶子里單獨就寢。
《派蒂·杜克秀》首播的日子日益臨近，麻煩也隨之而至。我們的製片兼導演比爾·阿什爾喜歡同時身兼數職，導致劇集的進度落後于原定計劃。到這個節骨眼上，連一集完整的片子都沒有弄出來。
傑里·海姆斯問：「你自己組織一個團隊，在這邊拍攝如何？」
「他們希望你能先弄出一個構思，然後到好萊塢跟他們見面。你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謝爾頓，我這裡有我們的實務規範部的一份備忘錄。」他把備忘錄推過來給我。
我開始在想，那他們一開始為什麼幹嗎要買下這部劇呢？我給了他們如下回復：
第二天，《綜藝日報》用兩面的篇幅刊載了美國廣播公司的廣告：「好女孩總是先找到歸宿。我們一直都看好《派蒂·杜克秀》。」
讓妮不許走進托尼的卧室。
在我第二次去加利福利亞時，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全國廣播公司總裁莫特·沃納叫我去找他。我見到他時，他的面孔緊板。
此後一切說辭便偃旗息鼓了。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接下來的角色就是讓妮的宇航員主人安東尼·納爾遜。我們試了六位演員，最後終於選定了拉里·哈格曼。哈格曼是百老匯明星瑪麗·馬丁的兒子，當時正在紐約參与肥皂劇《黑夜的邊緣》的拍攝，還沒什麼名氣。他試鏡時表現很出色，我們當場拍板簽下了他。
我表示同意，「就這樣。」
大錯特錯。
比爾來找我，「美國廣播公司老總艾德·舒瑞克想要看看我們的樣片。《法語老師》和《家中來客》哪一集更合他的意，我很拿不準。」
傑里·海姆斯問我：「你來擔任製片如何？」
燈光亮起，舒瑞克起身，怒視著我們，說：「先放哪一集，你們自己看著辦。」他帶著那幫人怒沖沖地走出了屋子。
現在我知道問題的所在了，可是我沒有辦法解決。我在寫某個劇本的時候，會全神貫注于這個劇本的創作。完成之後，我開始寫下一個劇本，就會把前一個忘得一乾二淨。所以，他所說的那幾集劇本到底講的什麼，我壓根兒就沒概念了。
說得太對了。
「哦，那不是很好嗎？」
派蒂要過生日了，公司計劃在片場給她搞次生日派對。
我深吸一口氣：「我是要拍一部喜劇，沒有打算把它弄得很淫穢。不會有性暗示和猥褻的雙關語。」
「當然有興趣。」如今我對電視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觀。
《法語老師》主演是讓·皮埃爾·奧蒙特，派蒂愛上了他，憧憬著要嫁給他，跟他一起幸福地生活。《家中來客》講的是一位有錢的性格古怪的姨母到雷恩家中暫住，差點把大家都逼瘋了。
此為障礙一。
當天晚上，我就發電報把新增的內容發回了公司。
好一會兒我https://read.99csw.com才回過神來，「你要讓廣播公司老總把這兩集換一換，好讓你家裡人能看到你？」
我們順利簽約了。
《派蒂·杜克秀》首播那一年的年底，我接到了好萊塢的一個電話：「幕寶公司請你為他們寫一部電視劇。」
燈光暗了下來，開始播放片子。因為比爾·阿什爾太過繁忙，《法語老師》沒有剪輯也沒有配樂，好多特效也沒有出來。《家中來客》也是這樣，效果非常糟糕。
我看完之後，莫特·沃納說：「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們公司可不敢播這樣一部電視劇。」他就差沒有把「吊銷」兩字說出來了。
我們在紐約拍攝《派蒂·杜克秀》，馬上又要在紐約開拍《太空仙女戀》。因為我是《太空仙女戀》的製片人，需要投入相當多的精力，所以我開始僱用其他編劇來寫《派蒂·杜克秀》。幾乎每個周末，我都要飛去洛杉磯。我在飛機上弄《派蒂·杜克秀》的劇本，每周花三天的時間做《太空仙女戀》的拍攝工作。比弗利山酒店成了我的第二個家。
「傑里，必須要把它拍成彩色。多出來的錢我可以自掏腰包。」
他久久地瞪著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1965年，《太空仙女戀》的樣片弄好之後，我回紐約待了幾天，看看《派蒂·杜克秀》是否一切正常，當時這部劇的第二季也快要播完了。
讓妮這個角色是最最重要的，我們的燈神必須很有魅力，但是不能是那種直露的性感，還得有點古靈精怪。我們非常幸運，因為我們試鏡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演員就是芭芭拉·伊登，她太適合這個角色了。
我能得到這個角色。
約翰和埃塞爾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們的搖錢樹分開了。每次《派蒂·杜克秀》拍片的間隙，他倆都要帶上派蒂一起去度假。派蒂受邀參加社交或是慈善活動時，他們也跟在一邊盯著。派蒂其實根本沒有人身自由。
「我想請哈里·弗克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你能幫我通知他嗎？」
我要把這個形象改成一個美麗、性感的女郎，說：「需要我做什麼，主人？」我覺得這樣應該會很吸引眼球。我決定為幕寶公司寫的就是這樣一部劇本。
「有啊。」我從口袋掏出一枚硬幣，「怎麼啦？」
派對當天的下午，哈https://read.99csw.com里·弗克來到了片場。約翰和埃塞爾明顯地非常沮喪，不過派蒂沒搭理他們。她走上前去跟弗克打招呼，整個派對大部分時間他倆都在一起。麻煩馬上就要來了。
派蒂來我辦公室找我，「西德尼，我想請你幫個忙。」
公司的一位製作人員接的電話，我問他：「出什麼狀況了？」
「當然可以。」
「我剛剛發現，我演的那一集要在東部播出，可是我家裡人都在西部啊。」
回到紐約之後，我看到一則留言：幕寶公司已經跟全國廣播公司簽署了播放《太空仙女戀》的協議了。現在我手頭有兩部每周播出的情景喜劇，得在東、西海岸兩頭奔忙了。
「是啊。」
你們的意見很對。《太空仙女戀》一集只有一個笑料，可這正是它的賣點所在。《我愛露西》一集只有一個笑料，《豪門新人類》一集只有一個笑料，《蜜月期》一集只有一個笑料。所有這些劇集吸引人的地方就在於，每周都會給觀眾呈現新的笑料。我們都衷心地希望《太空仙女戀》能跟《我愛露西》、《豪門新人類》、《蜜月期》一樣長播不衰。
看了備忘錄，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障礙二，全國廣播公司副總裁的一份備忘錄：我跟我們的幾位創作人員討論了你的劇本樣本，我們都認為，這樣的套路是不可行的。一集當中只有一個笑料，對觀眾的吸引不會持久。
托尼必須上床單獨就寢。
片場有一位助理導演哈里·弗克，二十五歲，長得很帥，也很討人喜歡。羅斯發現派蒂經常跟弗克在一起時，他們馬上解僱了弗克。派蒂大受打擊，不過她什麼也沒說。
約翰·羅斯跟劇組簽約時，想辦法給自己搞了個助理製片人的頭銜。別人問他的職責是什麼，他總是語焉不詳。
首播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我們必須做出決定。阿什爾現在沒日沒夜地幹活，要把這兩集趕出來。廣播公司對我們這部劇已經不再關心了，所以我們得自己決定先播哪一集。
托尼不許進入讓妮的瓶子。
現在要開始選角了。我發現這是製片人最難的一項工作。讓我拒絕那些前來試鏡的演員是一件很困難的九_九_藏_書事情。他們每個人都堅信，這一次試鏡就是自己事業的突破點。他們頭天整晚失眠，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仔仔細細地沐浴更衣，努力讓自己滿懷信心。
更重要的是，收視率比我們的預期高出了很多。我們都喜出望外。
廣播公司現在回想起來了，在那些審查異常嚴格的年代，他們曾經買過一部電視劇，講一位性感的半裸女郎，跟一個單身漢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女郎總是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主人？」如今我這部片子再次搞得廣播公司人心惶惶。這份備忘錄有整整十八頁。都是類似這樣的條條框框：
首播當天，也就是周三的上午，我從公司大堂走過，埃迪·安珀爾蓋特跑了進來。他衝到付費電話跟前，摸了摸口袋，然後慌裡慌張地沖我說道：「你有硬幣嗎？」
「《綠眼怪獸》的片子短了一分鐘，《熟能生巧》短了三分鐘，《我說你做》短了兩分鐘，《組織者派蒂》短了一分半鍾。我們需要你補充一些情節，儘快。」
我的經紀人按照我的意思，跟對方約了周一在幕寶公司見面。現在還是周五。周六上午，我叫了一個秘書進來，開始口授燈神劇本的大綱。不過，在口授的過程中，我開始加入了對話、鏡頭角度，然後我就想，或者乾脆試著把整個劇本寫出來吧。然後我從頭再來，跟秘書口授了完整的劇本。周日晚上，我們就弄完了，時間剛好夠我趕上去洛杉磯的飛機。
她身上有一種熱情、單純的氣質，肯定很吸引觀眾，同時她又很有喜劇天賦。芭芭拉的丈夫是演員邁克爾·安薩拉。
然後他們走進試鏡室，雙手濕冷，臉上努力擠出燦爛的笑容。
《派蒂·杜克秀》頭一年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我想找一些明星來客串應該會很有趣。這個想法付諸實施後效果還不錯。我們請到了弗蘭基·阿瓦隆、特羅伊·唐納許、賽爾·明尼奧等明星來客串。
「請你把兩集都播給舒瑞克看，讓他自己來挑喜歡的。」
幕寶是哥倫比亞電影公司的分公司。
第二天早上的評論總體說來還算不錯。《好萊塢通訊》的報道是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這部電視劇——孩子們和他們的父母盼望已久的……很有吸引力。」
我把硬幣放回口袋裡，「埃迪，他今天還有別的事要忙。我不會跟別人提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