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四色問題

四色問題

「十二指的不是電極的數量,而是電信號的波形數啊。從肢體誘導電極,導出六種波形,然後將全部肢體,誘導電極作為地線,從每一根胸部誘導電極中,分別導出波形,因此,總共會記錄下十二種……我這也是聽了森下的話,才知道的這些啊。」
「被無罪釋放了。因為我們査出他和案子完全無關。他只是在考試以前,邊走夜路,邊在嘴裏,念叨著記背的內容罷了。」
「並非如此啊。我剛才說過被害人,是在夜店工作吧。明美是她在夜店時候的花名。」
「是的。胸部誘導接頭按照從V1開始的順序,顏色依次是紅(AKAI)、黃(KIIROI)、綠(MIDORI)、茶(CHA)、黑色(KUROI)和紫色(MURASAKI),將這些顏色詞語的首個字母依次找出,便是……」
「或許她是怕突然取消約定的話,會讓兇手起疑心吧。況且,她也不會想到,自己賴以信任的保鏢,會在關鍵時刻,因為盲腸炎住進醫院。」
我立刻搖了搖頭說:「除了秋野滿,沒有左利手的人。」
「那他不就和現在所說的『跟蹤狂』很像了嗎?就是那種碰巧在附近,遇見女人,便一頭熱地跟在女人身後,四處走動的男人。」
父親眉開眼笑,美美地吸了一口煙,說道:「要說具有說服力的材料,還是有的。可不要忘了,被害人在手腕上划叉子之前,把自己的手錶和項鏈都摘掉了,這是因為記錄心電圖時,是必須摘掉金屬物件的。也許被害人是在無意中這樣做的,但如此浪費時間,所做的這些事,正是被害人為了表明死亡信息的意圖,所故意布置的。這條線索不會錯的。雖然僅憑死亡信息的解釋,並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但只要徹底盯住西脅滿的話,總有一天,他會露出自己狡猾的狐狸尾巴的!……」
「調査總部也是這樣認為的。就在我們尋找目擊者,走訪現場周邊調查時,卻得到了奇怪的證言。在被認定是案發的時間段里,有人在現場附近,目擊到了可疑之人。」
「正式演員除了粉色戰士外,還有扮演男性隊員的演員……可是,為了避免把話題說得太遠,還是先向您說明一下,我們調查的大致經過吧。星期一早上發現屍體的人,是秋野滿的經紀人吉住昭夫。那天,秋野滿要在正在拍攝的錄像電影中,出演一個小小的護士角色,於是,經紀人吉住便前往太平洋公寓去接她,結果卻發現,她樣子怪異地死在了地上。」
「不是。正因為不是這樣,所以才可疑呀……被害人生前是左利手。也有關係人作證。而且,那個女人的右腕上,有手錶帶勒過的痕迹。」
「他說真兇另有其人,真兇為了遮掩自己的醜聞,就把罪名嫁禍給身份低微的他。我們去製作公司核查的時候,發覺望月的供述並非空穴來風。」
「有沒有過被兇手刺傷后,奄奄一息的被害人,試圖割腕自殺的事情呢……老爸?」
「嗯,在公寓的犯罪現場,做現場鑒定時,我們發現,有人往被害人的手機上打過電話。現場的調查員,向那個來電號碼打電話時,接電話的人,自稱是望月大介。」
「不是『Winner』,是『Winny』啊,老爸。還有,您把P2P錯聽成PTA了。唉,先不提這些了,聽說由於那些惡意的地下影像四處散播,MISATO遭受到了精神重創。現在她連明星活動也不參加了,回到福岡的老家,閉門不出。」
「聽說她出道以前的本職是護士。從護士學校畢業以後參加考試,在都內的綜合醫院只幹了半年時間。《時間突擊隊》的製片人,在參加綜合體檢時看中了她。看到擔任護士的她時,製片人問過她,想不想扮演特攝片的女戰士。」
「名字太多了,真是好記。」父親點上一根新香煙,專心地盯著這張表,說道,「這四個人的不在場證明,都確認過了嗎?如果有一、兩個人的名字,能從這張表裡剔除出去,就能省不少事呢。」
「就像剛才說的,房間內是漆黑一片啊。被害人精神恍惚地抓起一樣東西,萬一顏色不對,自己不也看不出來嗎?」
「是被害人親自提出要報仇的啊。」
於是,我明知故問地說:「我覺得您的想法是對的。不過問題是,不知道僅憑這些材料,能否說服我們主任。要是有旁證,還能補充這條線索就好了。」
「是盜竊案件嗎?」
「我們來思索一下,險些忘了的左手上那道X形傷痕吧。大牟田勛的本名是草刈熊太郎,您不覺得其中的『刈』字,和『X』很像嗎?」
「不,咱們不必拘泥於傷口的形狀。因為如果這道傷痕,是某種記號的話,那被害人就沒有必要,特意弄傷自己的皮膚,直接用蘸血的手指,留下信息不就行了嗎?」
我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父親如有所悟,說道:「你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問題點。被害人一定是出於某種原因,才沒有留下血字信息的。我的看法是,如果被害人用手指蘸血,留下記號,萬一信息沒有寫完,不就很可能會誤解了嗎?」
我點了點頭,只見父親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這樣的話,就不必想得那麼複雜了。瀕臨死亡的被害人,刻意裝成自殺的樣子,也許是為了庇護刺殺自己的那個人吧。這是件司空見慣的案子啊。兇手很有可能是被害人的家人,或是與被害人非常親近的朋友。」

第一話

「他是節目的前副導演?那個望月打電話,找被害人有什麼事情嗎?」
「和調查總部最初的看法一樣,是專業慣犯所為。兇手大約一個月後,又在日暮里,用相同的手法,犯下同樣的罪行。那件案子留下了線索。在我們追究其他罪行時,他承認了自己在鶯谷犯下的罪行。」
父親語氣平靜地說:「沒錯。正好固定在手掌根部,向下五厘米的地方。你還年輕,就算對你提起心電圖檢查,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吧,可是我已經做過了好幾次體檢了。」
我絲毫沒有看出父親的話,和太平洋公寓的案子,有什麼樣的關聯。我疑惑不解地問:「那個可疑的人是誰?」
「鶯谷的女招待被殺案,和這次這件案子,有何關聯呢?」我提高聲音問道。
「冤枉的?……」
「是不https://read.99csw•com是被害人在割腕時擦掉了?」
「是嗎?這的確像是進入了四色問題的領域啊,但又不僅如此。穐野是護士出身,預定在第二天的錄像電影中,扮演護士角色。因為她參加過護士的考試,所以,腦子裡應該還記得,心電圖檢査的步驟。我想,也許從在護士學校上學時候起,她就把自己的本名放在四肢上,來記背誘導接頭的顏色吧。」
「你的話也有道理。能不能順便再告訴我一下,被害人手腕上的傷,是什麼樣的?」
「與肢體誘導接頭有關的順口溜?……」聽到父親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我不禁大感疑惑,「難道這也和顏色有關?……」
「根據負責驗屍的醫生鑒定,被害人只是腹部被剌,左手的活動,應該沒有任何障礙。現在,由於手錶是用左手摘掉的,所以,被害人根本不可能,無法使用自己慣用的手臂。」
「兇手在剌殺被害人之後,就斷定被害人立即死亡了嗎?或許被害人藉機裝死也說不定。」
「啞然地回答了你們什麼?」
父親聲音沙啞地嘆了口氣說:「心電圖的記錄方法,也有很多種,根據電極放在身體哪個部位的不同,顯示也有所不同。但使用最普遍的,是十二誘導心電圖,其名稱,源於置於人體雙手雙腳的四根肢體誘導電極,和貼在胸部的六根胸部誘導電極。」
「是去確認那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吧?」
「明美?內衣的顏色,的確和被害人的一致,可是名字並不一樣啊。」
「是望月被開除的原因嗎?」
「扮演紅色戰士的大牟田勛,在高中時代,曾在棒球部擔任左場手;黃色戰士西脅滿,雖然本名叫西田春敏,但如果將其姓氏中的『西』字,放到地圖中,不是正好處於左邊嗎;另外,綠色戰士中島哲郎的父親,是橫須賀市的市議員,在政治上屬於自由黨左派;最後,黑色戰士永射豪人,則是高知縣人,是個如命的酒鬼。」
「是呀。奄奄一息的被害人,應該能夠預想到,望月大介會將兇手的犯罪動機,如實告訴警察,從而把嫌疑人,鎖定在四人當中。因此,我認為,刻在被害人左腕上的X形傷口,也一定表示兇手在四人之中。調查總部的觀點,集中在死亡信息上,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就是這樣。調查總部曾經一度放棄盜竊這條路線,逐一調査夜店內的常客。然而,雖然將客人,一個不漏地調查過了,可就是找不到真正的嫌疑人。於是,總部斷然決定,製作路人目擊到的可疑者肖像,在現場附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父親向我一努下巴,微笑起來,之後沉默不語地,悄悄點燃了第三根香煙。
「在一起出演的演員當中?」
在肯定父親說的一半的話后,我又慢慢搖了搖頭,說:「可是,還有別的疑點。被害人遭到襲擊的時候,身上雖然戴著手錶和項鏈,但不知為何,在她拔刀割腕前,這兩件東西都被摘了下來。那上面都留有本人的血指紋,所以,被害人肯定是腹部被刺后才摘掉的……為何要做這麼麻煩的事呢?」
「不是這樣的。經常割腕的人,即使傷口很淺,但只要看到自己的血,心情就會放鬆下來。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例子。勝海舟據稱患有敗血症,整年都用刀子割自己的後腦,但這就像頭腦毒品中毒一樣,因為這樣做,能讓他感到很舒服,所以就成了癮。」
「正是。不過,最後他沒做手術,用藥消了消炎就順利治好了。當調査員把秋野滿的死訊,告訴他的時候,他一時語塞,然後開始哭著說,都是因為自己在關鍵時刻,沒有在場的錯。因為他好像對這件案子,自我知道些什麼,所以,我們立即派調查員,匆忙趕往了醫院。」
「強烈的腹痛,是不是得了盲腸炎呀?」
孝太郎是我三哥夫婦的獨生子,去年剛上小學,正是熱衷於拍給小孩子看的特攝戰士節目的年紀。看到父親向贊助商發著脾氣,我知道,父親一定又在被任性的孫子,軟磨硬泡地要買新的超合金機體了。
「因為孝太郎喜歡看啊。我陪著他看過好幾遍錄像帶,早就爛熟於心了。他還死氣白賴地求我,讓我給他買了叫時間什麼的,超合金玩具呢。可是他現在,好像已經滿腦子想的,都是下一個系列了。怎麼看這都是玩具贊助商的陰謀。」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就有了那句順口溜嗎?」
「被害人穐野久美,二十四歲,姓氏中的『穐』字是禾木旁加個龜字,獨自住在西武新宿線沼袋站附近的,一室一廳的公寓,準確的住址是,中野區沼袋五丁目,太平洋公寓二〇五號。殺人現場也在那房間,案發時間是上周日晚上。」
讓搜查一課大感棘手的案件,不止一、兩次地,在父親的提醒下,避開了陷入迷宮的尷尬境地。如今,即使我還沒有向他請教,父親也會經常來找我討論的。
「哎喲,這就沒辦法了。只能把焦點,集中在死亡信息的問題上了。一直讓人想不通的,就是秋野滿為何要特意用與慣用的手,相反的那隻手,在自己的左腕上留下印記。最簡單的解釋就是,現場除了被害人以外,還有另一個左利手的人……」
「不是護士嗎?」
父親撇回掃興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抱著胳膊說:「使用與自己慣用的手,相反的手也好,把首飾摘掉也罷,要說可疑的地方,那就是奄奄一息的被害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突然留下難以判讀的信息的。看似干擾的行為,也可以理解為:讓死亡信息成立的必要條件。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所以,能不能把案件的經過,詳細地說給我聽聽呢?」
「不認識。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的偵查十分謹慎,但並沒有査到,森下和被害人之間,有什麼絲毫的聯繫。」
「當然沒有顛倒了。請您不要提『身為女人,居然會利落地完成切腹』這種老掉牙的事了。腹部的傷無論怎麼看,都是被他人剌中造成的,顯然兇手對她抱有殺意。即使被害人之後割腕,也無法掩蓋兇手的罪行。」
父親向我一努下巴,微笑起來,之後沉默不語地,點燃了第三根香煙。雖然這或許是在對我說九九藏書「提示都給你了,剩下的自己去想吧」,但我依然毫無頭緒。

第二話

「什麼關聯?」
「您說得也對。就像您說的那樣,如果被害人想要表示,兇手所扮演角色的顏色,那究竟會是什麼顏色呢?」
「望月大介說好,在案發日的星期日晚上八點,到秋野滿的公寓去。據他本人所說,他身負著一項重大任務!」
「四色問題?」
「『MISATO』當然是她的藝名。本名叫須藤聰美。」
「他是順口溜,是關於心電圖檢查的。」
父親雖然突然偏離了諳題,卻點到了問題的關鍵。父親看人的眼力,在任職期間,就從來沒有遲鈍過。
父親則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說:「哎呀呀,你的反應可真夠遲鈍的。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十二誘導心電圖,分為肢體誘導和胸部誘導兩部分。在鶯谷的案件中,胸部誘導接頭的順口溜,擾亂了我們的調查。但在太平洋公寓的案件中,與肢體誘導接頭有關的順口溜,則成為了破案的提示啊。」
「那件案子,應該發生在我退休之年的前一年。在夜店工作的女招待,被人勒死在鶯谷的公寓里。那個女招待名叫山本道子,年齡二十五歲。」
「因為影像是在攝影室拍攝的,所以我們斷定:一定是內部人員作的案。我們經過秘密調查,最後查明,是副導演望月大介乾的,於是,望月被製作公司開除,但他一直主張,自己是被冤枉的。」
父親的解釋,令我的眼前一片混亂。我說:「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真夠亂的!……」
「偷|拍錄像?……是被刪剪掉的,走光鏡頭集之類嗎?」
「成功地讓那個傢伙招供了嗎?」
「是先被剌中腹部的嗎?致命傷應該在腹部吧。順序沒有顛倒吧?」
「這是最讓人遺憾的地方。據望月大介所說,被害人本來就有些故弄玄虛,其實她並未打算,將兇手的真面目公之於眾。不管望月如何追問,除了兇手是《時間突擊隊》中的男性成員,她什麼也沒有告訴望月大介。
聽了我的回答,父親顯得很失望:「是這樣啊。那就只能放棄這條線索了。」
「查到了。多虧了那張肖像畫啊。我們很快就査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份。他是住在下谷的醫學院學生,名叫森下。現場附近,有一家拉麵館,他是那裡的常客。」
我問完,父親閉上了眼睛,做出思考的樣子,只見他指間夾著的七星牌香煙,已經燃燒到了煙屁股。
聽我這樣一問,父親忍不住微微一笑,彷彿要將擅長的知識,傾囊而出一般,說道:「就是用數學方法,證明一張地圖,能否只用四種顏色,就使相鄰國家顏色不同的問題。這是成為圖論先驅的難題,一九七六年,數學家阿佩爾和哈肯,為了將數量龐大的區分方法,一個不漏地找出來,動用了當時最新的計算機,耗費上千小時的計算,才成功解開了這個問題。不過,要抓到殺害秋野滿的兇手,應該沒必要藉助計算機之力吧。」
「雖然我不是說,應該懼怕對手,但性格過於剛毅、強硬的話,會適得其反……不過,秋野滿沒有把這個被自己視作兇手的男人的名字,提前告訴望月大介?」
我一時停下了說話,父親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說:「事情漸漸明朗了啊。關鍵是被害人是通過什麼契機,鎖定偷|拍兇手、找到決定性線索的呢?……而且,她還將那個人,領進了自己的房間,要私下與其直接對質。前副導演望月大介與被害人在一起,應該是充當著她的保鏢和證人。」
「這是專業慣犯的手法啊。」
「不愧是老爸啊,領悟得真快。」我欣然奉承著父親,繼續說道,「當初預定的計劃,是望月大介早兇手一步,來到太平洋公寓,在秋野滿的房間客廳里,安裝隱藏相機和錄音設備。當兇手被被害人叫進房間時,望月躲進卧室,監視二人的對質。萬一兇手惱羞成怒,上前襲擊秋野滿的話,望月也能出面制止。然而,不巧的是,望月在約定時間,前往秋野滿的公寓前,卻因盲腸炎發作,而不得不去醫院,甚至都無暇通知被害人中止計劃。在望月被送往醫院的時候,他的手機也被關掉了。」
「她在節目里扮演山崎美廣,好像還是偶像歌手。她的容貌很有魅力,演動作片也算差強人意。不過,她現在的藝名,是用字母表示的,所以,也不知道這是她的姓還是名,真讓人不太習慣。」
「毫不猶豫、像刻花紋一樣留下的傷口嗎?」父親重複著我的話,把七星牌香煙在煙灰缸里捻滅,然後,自己也挽起袖子,模仿自殘行為,臉上漸漸有些不悅,他說,「作為刺青,地方顯得不倫不類。倒不如把它看做是某種記號更好。雖然傷口十分凌亂,但如果把它看做是叉子的話,兩道傷口|交叉這點,就正好能說得通了。這樣一來,也許被害人腦子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自殺的想法。」
「僅憑這一點,應該並不能斷定:《時間突擊隊》的男演員有嫌疑吧。查明什麼新的事實沒有?」
「不錯。被害人割腕時,房間里應該漆黑一片,但就算是眼睛看不見,也肯定會從血液聯想到紅色。」
「也許是吧。死亡推測時間,是星期日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省略細節不說,太平洋公寓,是一座十分重視安全性的公寓,所以,我們認為是被害人自己,把兇手讓進屋裡的。於是我們推斷,這可能是熟人作案……」
「勝海舟如何我並不知道,不過這個被殺的女人,並不是經常割腕的人呀。並沒有報告說,她有藥物依賴和住院病史。」
雖然父親快要變成糊塗的退休警察,但他曾經也是一名剛毅的現任刑警。在他的五個兒子中,只有排行最小的我,走上了和父親相同的道路。這是父親經常到我們夫婦家裡來玩的首要原因。
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是,僅憑這些,還無法作出最後的斷定。
「唯一能補救的,就是把嫌疑人,鎖定在少數幾個人當中。《時間突擊隊》的男性成員,應該有四人。紅色戰士、黃色戰士,綠色戰士和……」父親掰著手指頭,依次列舉著成員的顏色,「節目開始時,包括藍色戰士和粉色戰士在內,小組裡一共有五人。但從中間開始,新人物黑色戰士登場,正式演員變成了六人。如果殺害秋野滿的兇手,就在他們之中的話,那麼,這個問題最後就變成了紅、黃、綠、黑的四色問題了。」
「秋野滿的本名叫穐野久美(AKINO KUhttps://read.99csw.comMI),紅、黃、黑、綠的四個首字都包含其中。」
「喂,好像又扯遠了。接著說案子的事吧。」
「當然了。他說案發時,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四根和六根,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二根呀。」
父親冥想了一陣后,冷不防睜開了眼睛說:「這麼說,這個被殺的秋野滿,原先是個護士。這倒讓我想起了一件案子。」
「對呀。就像我剛才說的,所謂『肢體誘導』,就是將用顏色|區別開的四根電極,固定在患者的雙手雙腳上。按照右手紅色、左手黃色、右腳黑色、左腳綠色的順序,依次夾在上面。和剛才的小秋美(AKIMICHAN)一樣,這裏也將這四種顏色的首字提取出來,就變成了秋久美(AKIKUMI)。不過,這個順口溜很不好記。因此,過了很長時間,我才想起那個醫學院學生森下所說的『用女演員秋吉久美子(AKIYOSHI KUMIKO)的名字,來記肢體誘導接頭的順序』。」
我微笑著附和父親的牢騷,說道:「要說您了解這個節目,還言之尚早。殺害秋野滿的兇手——一定就在一起出演《時間突擊隊》的演員當中。」
「血液的紅色?……因為很可能會讓人誤以為,這表示兇手是紅色戰士啊。」
父親像是在城邊給人看手相,看著我的演示說:「我沒有見過那樣交叉的傷口。因為死者一般都會,無意識地避開相同的地方,所以,即使傷口是在死者猶豫中割的,也應該是接近平行排列的呀……」
「那也不能就此斷言,這是故意殺人啊。」父親一邊悠然地吐著煙,一邊固執己見地說,「被害人抱著必死之心拿起刀,正巧在場的人,想要上前阻止,便與她扭打在一起,慌亂中,一刀誤傷了她,這也說不定啊。於是扎人的人,臉色鐵青地逃走了,如果剩下的那個女人,到最後還是一心想自殺的話,就很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難道老爸也認為:死者手腕上的傷,是要暗示兇手的名字,而刻意留下的死亡信息?」我不禁插嘴率先說出結論。
「是秋久美嗎?……」我失聲叫道,手掌一拍桌子,煙灰缸里的煙灰,彷彿受驚似的頓時飛了起來。
「說得沒錯。按照森下的話說,『小秋美的胸罩是紫色的』這句話,就是品德惡劣的男生的符號,在護理學校則流行說成『小秋美國考』。雖然我不知道,以前這起案子,是否和現在的類似,但不管怎麼說,從公司下班回家的那個職員,肯定錯把秋美(AKIMI)這個名字,聽成了明美(AKEMI組)。而被害人的內衣是紫色,也不過是碰巧和那句順口溜一致而已。」
「醫學院學生?……那麼,他和那個被殺的女人認識嗎?」
開始時,出於孝敬父母的心思,我和他聊起案子的事,哪知父親的眼力,非但沒有因為退休而衰退,反而越發變得銳利起來。讓搜查一課大感棘手的案件,不止一、兩次地,在父親的提醒下,避開了陷入迷宮的尷尬境地。如今,即使我還沒有向他請教,父親也會經常來找我討論的。

第四話

「因為手機的電磁波,會對起搏器等精密儀器,和醫院內部產生干擾。秋野滿或許因為一直看不到望月,而且,還無法與他取得聯繫,而焦躁不安吧。是不是她急功近利,想要隻身與偷|拍兇手對質,結果卻送了命呢?」
「那個是黑色幽默吧。如果用子彈擊穿頭部還好,可割腕這種事,並不會使自己解脫啊。因為即使是同一把利刃,傷口的深度,也會有所不同。」
父親的話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禁瞪圓了眼睛說道:「您知道得還真詳細啊。節目名倒還好說,角色姓名……報上根本沒刊登啊……」
比起用嘴說,實際演示更容易讓人理解吧。我挽起自己的左臂,手掌向上翻,伸到了父親的面前。
「真是兜了個大圈子,最後卻走到了相同的地方啊。那樣的話,很難得出不同的結論呀。」
「或許兇手真的像老爸所說的那樣,驚慌失措地從現場逃走了。因為直到被害人斷氣,兇手確實不在旁邊。」
「查到那個可疑者了嗎?」
「的確有這種可能。抽到倒霉簽的望月大介,為了洗清自己的污名,決定自己尋找偷|拍的真兇。聽說向他提出要幫忙找出真兇的人,就是秋野滿。」
「是這樣啊。那他之前說,自己在關鍵時刻沒有在場,是怎麼回事?」
「混蛋,太過分了。偷|拍的兇手,你們査出來了嗎?」
就像剛才說的,房間內是漆黑一片啊。被害人精神恍惚地,抓起了一件東西,就算萬一顏色不對,自己不是也看不出來嗎?
或許是現場的情況,已經深深地融入了他的身體,使他無法忘記吧。每次看到我的臉,父親便像念著口頭禪一樣,問我正在負責什麼樣的案件。
「是呀。這裏你要認真聽好。貼在胸部的六根電極,雖然叫做胸部誘導接頭,但這六根接頭,又稱為V1至V6,分別決定負責的部位。進行心電圖檢查時,為了避免將這些接頭混淆,故將它們染上了不同的顏色。醫生將這些接頭,按照順序,貼在患者的胸部,但如果這名醫生經驗不足的話,是很難記住這些接頭的顏色和順序的。」
「秋野滿扮演完特攝女戰士,還要出演錄像電影里的護士?……這麼說,《時間突擊隊》有一集演的,就是藍色戰士裝扮成護士,潛入醫院的故事啊。比起臨時護士,她對醫療器械的操作,異常熟練,令人佩服。可她為何會有那方面的經驗呢?」
「雖然戰隊類型的特攝片,以前鶴立雞群,但近來就不同了。也許是因為女性地位的提高,《時間突擊隊》里有兩名女戰士。除了藍色戰士秋野滿以外,還有一個扮演粉色戰士的女子,名叫『MISATO』。」
「A(紅)KI(黃)、MI(綠〉、CHA(茶〉。把黑色換成BLACK的話,就變成『BURA(胸罩)是紫色』了,這樣就能記住了呀。」
「我沒在賣關子啊。」我爭辯著說道,「調查總部里,也有很大爭議,所以,我還不能作出這樣的答覆。被害人的行為九*九*藏*書中,存在著過多干擾,還無法找出信息的意圖。難道我們漏掉了什麼關鍵的線索嗎?我之所以說話這麼兜圈子,就是不想讓您先入為主,好聽聽您的意見。」
「說到文件共享軟體,前些日子,還有個開發這種程序的人,以違反著作權法被逮捕了呢。程序的名字,是叫Sausage還是Winner什麼來著。電視里的新聞播音員,還把這些詞和PTA的用語一起說了出來。」
「望月大介?……這個名字沒聽說過,他是幹什麼的?」
「原因很意外。望月是從練馬區的急救醫院,打來電話的。聽他說,前天晚上,他突然感到強烈的腹痛,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是左黨嗎!……看來僅憑一個『左』字,確實顯得太過摸稜兩可,很難鎖定一個人啊。不過,對秋野滿來說,他們應該是共同參演《時間突擊隊》的演員。如果留下信息的話,應該表示與節目的內容有關吧……提到左手,最先想到的,不是應該是合體機體的零件嗎?就是可以變成叫時間什麼的巨型機器人、由人乘坐的機體,你不知道嗎?」
「能夠注意到這一點,您實在是太偉大了。按照秋久美這樣的順口溜,左手應該放黃色的接頭吧?」我興奮地向父親求證。
「從《時間突擊隊》即將播完的春天開始,藍色戰士和粉色戰士不雅姿態的偷|拍錄像,好像大量流入到特攝影迷手中,錄像內容低俗不堪。」
「非要這麼想的話,倒是可以發現,這四個人都和『左』有關聯。」
父親雖突然偏離了話題,卻點到了問題的關鍵。父親看人的眼力,在任職期間就不曾遲鈍過。
「你是說,被害人因為無法忍受臨死時的痛苦,而自己選擇安樂死嗎?外國的一格漫畫里,曾經講過這種事。警察看完舉槍自殺的男人的嘴后,這樣說——星期天的晚上,沒有牙醫出診啊。」
父親說著,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撫平了臉上的皺紋。
為了不讓在隔壁房間,看電視的妻子美惠聽到,我壓低了聲音……
「他是《時間突擊隊》的製作人員,擔任副導演。不過,由於不得已的原因,今年夏天,他被製作公司開除了。自那以後,便一直靠打零工度日。」
「那個醫學院學生森下……」
「現場的樣子就是這樣。兇手以為房內無人,便入室行竊,結果遭到房主抵抗。也許兇手是借滅口之際,滿足了自己的性|欲吧。若是平時,主人會在這個時間段出去上班,可是碰巧那天,她患了感冒在家休息。被害人好像經常和男人鬼混,衣櫥里放著安全套的盒子,於是,兇手便借用放在那裡的安全套,匆匆做完了事。這個男人很謹慎,不光是體液,連毛髮和指紋都沒有留下。」
「那殺害女招待的那個兇手呢?」
「您說的那個巨型機器人,是時間巨人吧。其實,調查總部里,也有人想到了這一點,在調査過錄像之後,卻發現能夠變成時間巨人左臂的,是藍色戰士操縱的機體。隨便一提,另一側的右臂,則是粉色戰士的機體變的。」
「那並不是死者在猶豫中割的傷口吧。全都是死者用相同的力道,像刻花紋一樣用刀划的。雖然有些偏離血管的位置,但都是毫不猶豫,割開的傷口啊。」
「這樣一來,傷口的位置,也符合條件了啊。如果被害人在左腕上,留下的傷痕暗示黃色,那麼,刺殺她的兇手,就是扮演黃色戰士的西脅滿——本名西田春敏了。」
「也許吧。特攝系列的製作人員,在《時間突擊隊》播放結束后,又會以原班人馬,製作下一個節目,所以,若是把偷|拍影像,肆意散播出去的話,無異於自尋死路。於是,公司決定卸磨殺驢,讓副導演充當替罪羊。」
「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秋野滿可能因為年長,一直把扮演粉色戰士的MISATO,當做妹妹一樣照顧。對於那個迫使MISATO停業的偷|拍兇手,秋野滿的憤怒,比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還要強烈。所以,她才努力與望月和MISATO秘密聯繫,準備揪出真兇。她懷疑指定好偷|拍時日,並安裝攝影機的兇手,就在《時間突擊隊》的男性成員當中。」
「要說這是司空見慣的案子,還言之過早。關於被害人庇護與自己,很親近的兇手這一點,有一些與之不符的地方——被害人是被人用匕首,一刀刺入腹部的。然後,被害人自己拔出刀子,割了左腕。」
「當時並沒有『跟蹤狂』這種言簡意賅的叫法。那個大腦袋的醫學院學生,有可能會隨意跟蹤女性……我是這樣認為的,於是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本人狠狠審訊一頓再說。」
「是的。不過,這件事有些少兒不宜,難以啟齒。」
<扮演絕色名 A><扮演絕色名 B><扮演絕色名 C><扮演絕色名 D>
紅色戰士筱原一間大牟田勛草刈熊太郎
黃色戰士太田勇西脅滿西田春敏
綠色戰士熊神猛中島哲郎中島哲郎
黑色戰士仁志干康永射豪人遠藤和已
「現場的遺留指紋,以及疑似指紋的痕迹也被擦掉了,因為房間里關著燈,所以,兇手在逃走前,好像做了最低限度的自保工作。」
「有可能誤解?」
「或許會讓人想到血的顏色吧。」父親用深思熟慮的口吻說道,「如果奄奄一息的被害人,是在手指沾血的狀態下喪命的,那麼,最先映入別人眼帘的,就是紅色。」
聽了我的回答,父親眼神一變,疑惑不解地喃喃說道:「她是左利手?」他https://read•99csw.com看似顫顫巍巍地彈落煙灰,「慎重起見,我再問你一遍,在被害人慣用的左手上,除了割腕的傷,沒有找到別的異狀了嗎?……倘若被害人和兇手爭執時,左手意外扭傷,導致慣用的手無法使用,那右手握刀就不奇怪了吧?」
「有道理。可這樣一來,就更讓人想不通了啊。為什麼秋野滿沒留下血字信息呢?相比用刀割腕,留血字不更可靠?」
「原來如此。您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實際上,被害人在和望月聯繫的時候,好像就是用紅色或黑色,這些顏色的詞語,指代偷|拍兇手的。但是,這樣的話,被害人又為什麼,不迅速抓住手邊的物品,來表示其顏色呢?」
「反過來想,被害人想要指出的兇手,並不是紅色戰士大牟田勛。我說得對嗎,老爸?」
「總之,這麼想也沒錯。不過更重要的是,被害人在臨死之際,很可能想的不是兇手的名字,而是兇手所扮演角色的顏色。這份名單也是如此,兇手的扮演角色名和藝名,以及本名三行交錯,被害人恐怕一時陷入了混亂。如果這樣的話,在被害人渾濁的意識中,首先想到與共同參演者相聯繫的顏色,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考慮到了顏色,所以,反而不能利用,能夠讓人聯想到紅色的血。被害人割腕時,選擇離血管較遠的地方下刀,或許就是出於這個原因。」
父親顯得有些掃興,板著臉說道:「不錯。我很早就察覺到了。你說話一直賣著關子,話題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如果是死亡信息,就照直說是死亡信息,一開始這麼說,不就行了嗎?」
我伸出腿,父親聳了聳肩,表情有些沮喪地說:「我們不僅沒審出來,還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呢。雖然他承認案發當晚,在從那家常去的麵館回家的途中,自己的確從現場經過,但聲稱自己和那個被殺的女人,一次面也沒見過。他不像在撒流,可我們對他知道死者內衣顏色這件事,覺得非常可疑。我們決定單刀直入地,就『小明美的胸罩是紫色的』這句話詢問森下,結果他啞然地回答了我們。」
也許是覺得,我們之間相互爭執很奇怪吧,父親苦笑著,撕開七星牌香煙的新包裝,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不要當真啊。那個被殺的女人,是你正在負責的案子的被害人吧?」
「心電圖檢查?」我不禁張大了嘴巴。

第三話

「應該與剛才說過的『不得已的原因』有關吧。」
「從公司下班回家的職員說,自己和一個可疑的年輕人,擦身而過。那個人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學生,嘴裏一邊嘀咕著『小明美的胸罩是紫色的』(Akemichan No Bura Jyawa Mura Saki〉之類的怪話,一邊向現場公寓的反方向走去。」
我拿起鉛筆,把嫌疑人所扮演的人物名稱和藝名,以及本名,做成一份表格,寫在了報紙里夾著的廣告背面。
「秋野滿被殺的情形,我上面巳經說過了。犯罪用的兇器,是廚房的水果刀,上面沒有留下兇手的指紋。」
「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終於到達中心話題了嗎?……為了謹慎起見,先將四名嫌疑人的名字,寫在紙上如何?」
聽到父親若無其事的回答,我撓了撓頭說:「啊,是這麼回事啊。這麼說,兇手並不是偶然路過的強盜,而是和被害人認識的男人啊。很可能是那家夜店裡的常客,襲擊店裡的女招待,之後將現場偽裝成盜竊現場。」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在節目中,扮演最厲害的角色呢。藍色戰士可是戰隊的副隊長啊,是曾經冷靜地勸說失控的紅色戰士,筱原一間留下的角色。」
聽我這麼一問,父親無語地搖了搖頭。他把茶碗端到嘴邊,眼神漸漸模糊起來,緩緩說道:「不過,那個人不僅被殺,還被人強|暴,所以屍體的樣子,和一|絲|不|掛並無二致。我記得死者漂亮的紫色胸罩,還被野蠻地扯爛。房間內有翻動的痕迹,現金和存摺全都不見了。」
「有兩道割傷。正好在這裏,就像一個十字。」我在手掌根部,向下五厘米的地方,用手指畫了兩條線,恰好沿著手腕,橫著畫了一個字母X。
「我好像在報上,看到過那起案子。被害人是不是藝名『秋野滿』——禾木旁加個火字的秋野,而且曾參演電視上的特攝系列影片?那個節目好像是《時空戰隊·時間突擊隊》吧,一直播到今年春天。雖然過去的節目為了避諱火,特意寫成『千穗樂』,不過,要飾演特攝女戰士的話,還是要與火藥和火焰打交道吧。秋野滿應該扮演的是藍色戰士、名叫庵野泉的女隊員。」
「也許是吧。如果有的話,在觀看《時間突擊隊》的時候,我應該會注意到的。可是,除了左利手以外,如果有和『左』字關係很深的人存在的話,那麼,這個人不是很可能就是兇手嗎?」
「身負著重大任務?靠出演特攝女戰士,剛出道不久的女演員,會把什麼樣的任務,交給一個被製作公司開除、靠打工度日的前副導演呢?」
「哪兒有這種美事啊。這四人雖然成了特攝節目的正式演員,但水平還差得遠呢。因為那天是星期日的晚上,所以,他們的工作日程都是空的。沒有一個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跳樓自殺的人,一般會在跳下之前,將鞋脫掉擺在現場。而這個被害人摘掉首飾,會不會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呢?……關鍵是,戴著手錶,會妨礙自己割腕。因為是左腕被割,所以,被害人應該是右利手。手錶是不是戴在她的左手上啊?」
「沒那麼簡單。演員換上節目服裝的鏡頭,和攝影室浴室的情景,好像都被清晰地拍了下來。雖然以前就有人,執迷於收集特攝女戰士的性感影像,但內容大多都點到為止,而《時間突擊隊》外流的影像,則大大超出了普通級別。尤其是扮演粉色戰士的MISATO,由於她原先就向著偶像派發展,所以,在歷代女戰士中,最受觀眾追捧。開始時這些影像,只是在特殊專賣店這類地方,以非法的高價銷售,但馬上就有人,利用文件共享軟體,將大量的影像四處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