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部 古老神聖三重奏 第02章 死因疑雲

第二部 古老神聖三重奏

第02章 死因疑雲

拉塞爾先生和哥特貝德先生一起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不停地說話。前者被引見給彼得勛爵。
他所說的長椅對著中殿北面的後部,是個適合觀察的位置。在這裏,維納伯斯太太可以清楚地望見南門廊——教民們由此進來,也可以注意佔據北側廊的學生們,對那些轉過頭來盯著看或者做鬼臉的調皮蛋們予以制止。
「他皮膚很黑,蓄著鬍子。死者身穿一套深藍色衣服褲子,我看見的那人好像也穿著類似的衣服。我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他當時套了一件大衣,所以我只看見了他的褲腿。他看上去五十歲左右,聲音低沉,說話帶著倫敦腔,談吐不錯。他說自己是個發動機技|師,正在找工作。但在我看來……」
「謝謝你,麗茲,」驗屍官說,「塔斯克先生,地址是倫敦西區小聖詹姆斯街一百零三號。警長,這交給你負責了。埃茲拉,關於這個叫瑞萊弗的人,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沒什麼意思,鮑勃,沒有!」
「對了!」鐵匠說,「正像我妻子說的,他還問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真是怪。他說他以前從沒有來過這個村子,但是他的一個朋友來過,這個朋友還托他問候托馬斯先生。『托馬斯先生?』我說,『這兒沒有叫托馬斯的先生,據我所知從來沒有過。』『那就怪了,』他說,『不過他或許還有其他名字。據我所知,』他說,『這位托馬斯先生腦筋有點不太清楚,用我朋友的話說是有點傻裡傻氣。』『啊?』我說,『你說的不是傻子皮克吧?可他的教名是歐瑞斯啊。』『不,』他說,『我要找的是托馬斯,巴蒂·托馬斯,就是這個名兒!我朋友還跟我說了一個叫保羅的人——好像是個裁縫之類,就住在托馬斯隔壁。』『哈,』我說,『你朋友是逗你玩兒呢!這不是什麼人名,而是鍾的名字。』『鍾?』他問。『是的,』我說,『是教堂的鍾,就是鍾。巴蒂·托馬斯鍾和次中音鍾泰勒·保羅,人們是這麼叫的。』然後他問了一大堆關於鍾的問題。我說:『如果你想知道關於鍾的事情,最好去問教區長。他對這些鍾了如指掌。』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去找過教區長。後來有一天他回來——那天是星期五——說他去過教堂,看見在老巴蒂·托馬斯的墓碑上雕刻了一口鐘之類的云云。然後又問我上面寫的字是什麼意思。我說去問教區長。最後他問:『所有的鍾上都刻了字嗎?』我說:『大部分有。』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些事。」
「要知道的是,敲奏編鐘要從不規則振蕩開始。」
銘文:
「你說得對極了,醫生。」
陪審團成員們有點困惑,同時也因為沒有被徵求意見而略感失望。他們從就座的高桌子後面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去——這個桌子平時主要是人們在舉辦慶典時來教堂喝茶用的。
「沒什麼事,鮑勃,只是來看看那個死人會被埋在哪兒。啊!他被打得真慘,對吧?被痛打一頓,呃?砰——嘭嘭,我就喜歡看這個,我喜歡。」
鍾肩:傑瑞科致約翰·阿格羅特,我的聲音最美。一五五九。
銘文:
薩巴思(二號鍾;重量為十四英擔;鍾音為B):是來自教區長的禮物。
沒有關於這個時期其他任何鍾的記錄,但可能至少還有另外一個。然而我們知道,在伊麗莎白女王時代有一組編鐘,由五口鍾組成,鍾音是D。
「一個完美的案子,」彼得勛爵興高采烈地對維納伯斯說,「相當有趣,非常感謝你讓我參与其中。我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它。我很欣賞你們那位醫生。」
「最後還有一點:為了有助於確認死者身份,鑒於死者下頜被大面積破壞,我做了儘可能詳細的記錄,記錄了死者牙齒的數量和狀況,以及各種牙齒修補的痕迹。我已經把這個記錄交給了布倫德爾警長,方便他調查。」
我冒昧給您寫了這封信,一方面想請您原諒我們可悲的無知,另一方面因為仰慕您的傳奇經歷,想就下面這件事請您提供一些寶貴建議:今天下午,一個聳人聽聞的神秘事件突然打亂了我們平靜的生活。就在教堂司事挖開已故的索普太太的墳墓,準備把他們夫妻二人合葬的時候——您一定在《每日新聞》的訃聞一欄里看到過這位先生不幸去世的消息——驚恐地發現墓穴里居然有一個陌生男人的屍體。看起來像是被暴力謀殺的,屍體已面目全非,更可怕是屍體的一雙手齊腕而斷!
溫西表示願意一看,於是他們繞到了教堂的另一邊。
整個禮拜活動很順利,波瀾不驚,只是維納伯斯先生又忘記自己把結婚公告放在哪裡了,最後是由男高音歌手把它從在唱詩班北邊的聖具室拿了過來。教區長在佈道中鄭重暗示了一下明天將為那個不幸的陌生人舉行葬禮。對此,拉塞爾先生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教區長走去佈道台時,好像走在沙地上,腳下傳來很響的嘎吱聲。這惹惱了維納伯斯太太,她咕噥著:「又是煤渣——哥特貝德總是這麼粗心大意。」儀式結束時,溫西和維納伯斯太太一起站在門廊里,從這裏走過的人們一一同他握手問候。
(「請不要給證人提示!」)
「啊,行了,」教堂司事說,「傑夫·迪肯被埋在他該埋的地方,這個可憐的傢伙也是如此,無論他是誰。我們不能干預什麼,盡職做好份內事就行了。聖經里是這樣說的。所以我說,好好地把他安葬了,說不定哪天就輪到我們自己了。」
「等一下,你說你認出了鬍子和衣服。你能發誓……」
朱比利(五號鍾;重量為九英擔;鍾音為F):
「不,我認為頭部重擊不是死因。」
「我們都覺得他很有才華。」
似乎只能從法國硬幣、法式內衣和鋼絲上看出點端倪來。於是又傳埃茲拉·韋德斯賓來問話。但是,除了想起瑞萊弗說自己曾參加過一戰外,埃茲拉就再也想不起瑞萊弗是否提到過法國。當警察長問這根鋼絲是不是用來開鎖時,他搖搖頭,說他認為完全不像。
「沒有,先生。」
「聽過。」
「他有提過介紹人之類的嗎?」
如此種種,勛爵的腦海里有一大堆問題等待解答,其中一些必須要等到專家和警察的報告。當然,現在可以立刻調查關於鍾上銘文的事情。他找到教區長,問如果不是很麻煩的話,是否可以看一下他曾經提過由烏爾科特寫的《聖保羅教區鍾史》。教區長認為沒問題。但他找遍了自己書房裡的所有書架,甚至維納伯斯太太和埃米莉也來幫忙尋找,結果卻一無所獲。最後還是在那間給服裝俱樂部舉行活動用的小房間里找到了。(教區長說:「怎麼會在那兒?真想不通!」)溫西從這本書里找出下列事實,對此考古學家會感興趣,但對尋找關於屍體或寶石項鏈的線索而言卻沒什麼直接聯繫:
「你的工具放在哪裡,哈里?」
「太棒了!我最擅長的就是到處瞎逛問東問西。我也能隨時找個好理由跟人喝上很多啤酒。」
鍾肩:於一八八九_九_藏_書七年由拉夫伯勒的約翰·泰勒重新鑄造;
「在煤炭室。」
銘文:
「什麼東西,西奧多?」
「我想你不會說是死者自己把自己給埋了吧?」
「啊,」拉文德先生的聲音出現了,「你說得沒錯,鮑勃·拉塞爾。在我年輕那會兒可沒有過這樣的怪事,一切都直截了當。可是自從這裏開始提倡教育,事情反而變得複雜。在領到像喬治勛爵那麼多的養老金之前,必須得填無數的表格啦、醫院診單啦、證書啦什麼的。」
「的確是這樣,哈里,的確是!說不定哪天,你或者我的腦袋也會挨上這麼幾下——不過誰會對我做這樣的事呢。喂,傻子,你來這兒幹嗎呢?」
「那個案子里的年輕人是窒息而死吧?」
銘文:
「啊,是的,先生,他說過。讓我想想……他說過倫敦一家車廠的名字,他說他在那兒工作過,但是那裡已經破產倒閉了。他說如果我寫信給那個老闆,老闆會向我推薦他的。」
「這個——」醫生冷冰冰地說,「不在我的專業範圍內。我並非研究精神失常或神經症的專家。」
「他給你的名字和地址,你還有嗎?」
「稍等,醫生。我們是否可以認為死者死於頭部重擊?」
鍾腰:由教區執事約翰·泰勒、可伊·辛金斯和比·道寧頓在女王五十周年大慶當年重新鑄造。
在這個時期,二號鍾叫做卡羅樂絲,是為慶祝國王複位而造。然而,由於在某些儀式中扯動最小的兩口鍾的鍾舌鳴奏,這口鍾在十八世紀時破裂了,因此這組鍾又減少為六口鍾,其中的五號鍾(Ftj)總是不令人滿意。在十九世紀上半葉(基督教會衰弱的時期),蟲子鑽進了鍾箱的木頭裡,結果六號鍾(伊麗莎白四號)倒下來摔壞了。在這之後一直沒有什麼新的進展,直到八十年代才有一位熱心的高教會派教區長出來呼籲公眾重視這組鍾的糟糕狀況。人們開始募捐,修繕鍾箱的框架,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條。其中三口鍾被重鑄過:
這時大廳里的人們興奮地小聲議論起來,彼得·溫西勛爵則帶著滿足的笑容摩挲著手指。
「哦,是的,先生,一直都鎖著。那是在管風琴下面的一扇小門,先生。沒有西門和這扇門的鑰匙的人是進不去的,哦,我的意思是,就算沒有西門的鑰匙也要有教堂的其他門鑰匙才行。我有西門的鑰匙,西門離我家較近,對我很方便,但別人沒有。」
銘文:
「沒錯,」哥特貝德先生說,「我聽說從聖斯蒂芬來了一群人,在傑克·布朗羅家,對他們來說這無疑是件大八卦。」
「很遺憾我沒能參加那次鳴奏,」索迪說,「但當時我病得不輕,是吧,教區長?」
「不能,屍體毀壞太嚴重了。」
下一個證人是貝恩斯醫生,他的證詞是當天唯一真正讓人毛骨悚然的。
當然本地警方已介入此事。但是這件不幸的事始終令我難以釋懷(因為牽涉到了教區教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我妻子很有主見,她建議向您尋求幫助和建議。剛剛和我談過話的利姆霍特的布倫德爾警長也已經爽快地答應說,如果您願意親自來調查此案,他將全力配合您的調查。我本不願麻煩您這樣的大忙人親自來現場調查,可是如果您願意來,我們將熱誠歡迎。
從房間後部傳來一個聲音回應道:「就在我這兒,埃茲拉。」人群一陣騷動,鐵匠的胖妻子擠開人群走到前面來。
這時維納伯斯太太走過來招呼她的客人。
如果這封信寫得不著邊際令人費解,請原諒,因為寫信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再多說一句,敲鐘人們每次提起您和我們一起鳴奏優美鍾樂的事,都覺得很開心,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在此代大家向您問好。
自從您一月路經本教區后,我常常深感不安。當初我們接待您時並不知道您是一位優秀的福爾摩斯式的人物,不知道您對我們的款待是否滿意?我們生活的地區很閉塞,只有《時報》和《觀察家》可讀,這恐怕很容易使我們成為井底之蛙。直到我妻子在寫給她表姐史密斯太太(您可能認識她,她就住在肯辛頓)的信中提到您時,我們才從她的回信中得知,原來我們的客人有這麼了不起。
鍾肚:於一八八七年由拉夫伯勒的約翰·泰勒重新鑄造。
這時一輛車在超過他們一小段距離后停了下來,從車裡下來了布倫德爾警長和他的助手。教區長先是煞有介事地為教堂里發生的兇案表示了歉意,然後就介紹警長和勛爵認識。
「掛在我家廚房裡,先生。」
「門平時是鎖著的嗎?」
彼得勛爵面對前方那些仰慕者好奇打量的目光,神色自若地看著南門廊。有一張臉他特別想看,現在他看見了——威廉·索迪走了進來,和他走在一起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瘦女人,帶著兩個小女孩。這個女人大概四十歲左右,與一般鄉下婦女一樣,前面的牙齒幾乎掉光了——這使她更加顯老,不過依稀能看出十六年前那位聰明漂亮的客廳女僕的影子。這是一張,他想,誠實的臉,可是表情卻焦慮不已——這個女人經歷了那麼多坎坷,內心對未來緊張不安,不知道命運又會為自己安排什麼新的打擊。也許,溫西又想,她是在擔心自己的丈夫。她丈夫看上去不太好,也是一副緊繃防備的模樣。他雙眼不安地在教堂里掃來掃去,然後又投回到妻子身上,一副小心呵護的恩愛模樣。
關於原先的四號鍾,我們一無所知。原先的三號鍾(Ffl)很糟糕,音質單調微弱。在詹姆斯一世統治時代,這口鍾的內表面被進一步磨薄以使鐘聲更接近FQ音,同時加入了次中音鍾,六口鍾一起構成一組鍾音為C的編鐘。
「不完全是,但是我認為……」
「北邊,就在蘇珊·愛德華旁邊,」教堂司事說,「我們昨晚挖好了墓穴,大小適中。勛爵閣下,你想去看看嗎?」
「非常高興認識你,勛爵閣下。我聽我的老朋友薩格巡官提起過你。他現在退休了——你知道嗎?——他住在利姆霍特的另一邊,有一套很漂亮的小房子。他時常提起你,說你曾經同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唉,警察這個活兒真不是人乾的。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勛爵閣下,就我們倆——剛剛治安官打斷你的時候,你是想說什麼?你是想說那個叫瑞萊弗的傢伙並非發動機技|師?」
「請一定介紹我們認識,我覺得我們會成為好朋友。不過看得出驗屍官不喜歡他,無疑是些雞毛蒜皮的個人對立情緒。啊,我的老朋友赫茲卡亞來了。你好嗎,拉文德先生?保羅鍾怎麼樣?」
「我已經看過了屍體,我想我可能在一月一號見過這個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如果死者真是他的話,他曾經在離橋半里遠的水閘處攔下了我的車,問到聖保羅教區怎麼走。在這之前和之後我都沒見過他。」
「沒有,先生。」
鐵匠怯懦地站了起來。
初春和煦的陽光透過縱向天窗上鮮艷的紅色和藍色玻璃照射到雕塑上,使其更添一分壯麗read•99csw•com。原本應該是索普一家坐的一排長椅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中年紳士筆直地坐著。維納伯斯太太指了指那個人,小聲告訴勛爵那是希拉里小姐從倫敦來的叔叔。女管家蓋茨太太和紅房子的僕人們都坐在南側廊里。在溫西前面一排坐著一個身材結實的小個子男人,穿著整潔的黑套裝;維納伯斯太太說這是瑪麗·索迪的表哥拉塞爾先生,他是村裡的殯儀員。郵局女局長威斯特太太帶著女兒來了,向溫西點頭致意打招呼,她還記得上次溫西到訪的事。這時其他鐘聲都停了,只有五分鐘的單音鐘聲還在響,敲鐘人從鐘塔下來一一對號入座。學校校長史努特小姐開始即興演奏,唱詩班的成員們穿著釘有平頭釘的靴子噔噔地從聖具室里走了出來。教區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銘文:
「哦,先生,如果我說我認出了死者,那我就是在撒謊。但是他確實像剛才勛爵閣下說的那個人。去年新年元旦時他來我這裏找工作,說自己是個失業的發動機技|師。我的確需要一個懂發動機的人,所以我就讓他試試。他幹得相當不錯,在我這裏住了三天,突然有天半夜就走了,之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他。」
「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我總是在星期天的清晨鐘響時給它上發條,」維納伯斯先生說,「否則我可能會忘記。我恐怕是個沒什麼條理的人。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是客人就勉強自己去教堂,我總是對來訪的客人們說他們享有充分的行動自由。現在幾點了?十點三十七分——我把它撥到十點四十五分。它每個星期總要慢上十五分鐘,每次上發條的時候撥快點,就恰到好處了。不過如果你能記得住它是在星期天、星期一和星期二走得快,在星期三走得准,在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走得慢的話,你會覺得它還是挺可靠的。」
「可是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具屍體呢?」
這下把哥特貝德問住了。過了一會兒,迪克提醒道:「梅西的孩子。」
鍾肩:周年大慶;托天之福;無所不知者;大地;
「警長,我認為最好把審訊延期到你完成調查后再進行。兩個星期後的今天怎麼樣?如果你認為可能要指控某人與本案有關,或者叫事故,我們可以按你的意見繼續延期。」
「沒有,先生。」(不高興地說)
「對,」哥特貝德贊同地說,「梅西的孩子,你可以查查登記簿,那大概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差不多就那個時候。」
銘文:
鍾肩:聖鍾;聖鍾;聖鍾;主;上帝;薩巴思。
「是不是在大擺鐘頂上,西奧多?」
銘文: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驗屍官嘲諷地說,「照你這麼說,如果有人不小心或故意把自己綁起來殺死自己,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走開,」殯儀員說,「你真讓人討厭,傻子,討厭死了!你要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就去告訴教區長,他就再也不會讓你碰管風琴了。懂了嗎?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瑪麗怎麼樣?」
調査對象問題備註
死者身份死者是不是克蘭頓?——須等牙齒核對報告和警方報告。 
關於十生丁硬幣和法國產內衣的問題。克蘭頓去過法國嗎?什麼時候去的?如果不是克蘭頓』村子里有誰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去過法國?
兇手在死者死後對其進行毀容並砍去雙手,似乎殺人犯是不想讓人認出死者。如果死者是克蘭頓,都有哪些人認識克蘭頓:迪肯認識他,但迪肯已死.瑪麗·索迪是否認識他?
認識他的樣子?在多年前那場審訊中,肯定有很多人見過他。
熟識
威爾伯拉罕寶石項鏈從上述來看:瑪麗·索迪(曾經為瑪麗·迪肯,本姓拉塞爾)究竟有沒有牽涉到盜竊案中? 
寶石項鏈究竟落在誰的手裡?迪肯
克蘭頓
現在寶石項鏈在哪裡?克蘭頓(如果死者的確是克蘭頓)來聖保羅教區是否就是為了尋找項鏈?
如果第三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克蘭頓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來找?是否是因為他最近得到了什麼新的消息?還是僅僅只是因為他一直在監獄里直到最近才被放出來?要問警察長
瑞萊弗對巴蒂·托馬斯鍾和泰勒·保羅鍾感興趣,這又作何解釋?是不是可以通過研究鍾和/或鍾上的銘文得到什麼東西? 
關於謀殺死因是什麼?須等專家報告
誰殺了他又把他埋在這裏?假定殺他的人就是埋他的人
能不能從天氣報告中找到關於埋屍時間的線索?
雨水
腳印
謀殺現場在哪裡教堂墓地
教堂
村子里的其他什麼地方
如果教堂司事的工具被人用過,那麼誰能拿到這些工具呢?顯然「瑞萊弗」可以,但其他人呢?
「我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沒有了,先生。」
「據我所知沒有,先生。戈德弗雷先生有除了地窖鑰匙以外的全部鑰匙。」
「噢,真是——不過,上帝保佑,你說對了。真奇怪,怎麼回事?我肯定是在拿鑰匙的時候無意中放上去了。真是奇怪!現在沒問題了,多虧了我妻子,她總是知道我把東西放在哪裡了,我相信她比我自己還了解我的思維。好了,我現在必須去教堂了,得早一點,唱詩班的男孩子們已經到了。我妻九-九-藏-書子會帶你過去並安排你在長椅那邊就坐。」
「再沒有別的人了?」
「女人們就是這樣,」拉文德先生酸溜溜地說,「男人越壞,女人越愛。要我說,迪肯嘴巴很甜,我就喜歡這樣的。我不信任倫敦人,哦,請恕我直言,先生。」
「你當然會,邦特,這是你的一貫作風。怎麼了,教區長?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打開死者腹腔后,我發現胃、腸、肝和脾嚴重腐爛,但腎、胰腺和食管保存較好……」(這時醫生開始跑題了,大談特談醫學細節)「……我看不出來,」他又回到主題上說,「表現上沒發現有疾病的外部癥狀,或者中毒引發的傷害。不過我取了某些器官(他一一列舉),把它們密封在廣口瓶里(他又講了一些技術細節)。我建議今天就送去請專家詹姆斯·拉伯克爵士做檢查,這樣預計兩周后就能收到他的檢查報告——也許用不了這麼久。」
兩人彼此地問候著。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急匆匆地走過他們身邊,教區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鍾肚:高德、高迪、讚美主。
「我可以提出各種猜測,但是我認為那不在我的專業範圍之內。」
「把自己綁起來——為什麼這個時候另一個人會過來打爛他的臉然後偷偷把他埋在這兒?」
「準備把他葬在哪兒,哈里?」拉塞爾先生迫不及待地把話題從儀式轉到了工作上。
這封信是在星期五早上寄出的,夾在星期六上午的第一批郵件里送到了彼得勛爵手上。看了信后,他滿心歡喜地取消了一大堆社交活動,同時發電報回復說他將立即動身去聖保羅教區。到下午兩點鐘時,他已經和許多本地居民一道坐在了教區辦公室里。這次聚集的居民人數是自從修道院被克倫威爾搶佔以來聚得最多的一次。
「為什麼,貝恩斯醫生?」
「啊哈!」溫西說,「我就喜歡尋寶。當然,這是保密的吧?」
「死者肯定被綁過——不管是被其他人還是他自己綁的。曾經有個案例,可能你還記得——某所大學里死了一個年輕人,調查顯示正是他綁住了自己的胳膊和手腕。」
——特洛伊特《敲奏編鐘》
驗屍官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他的記錄,然後就交給了警長。
拉塞爾先生看著這個傻子拖著腳走了,他搖晃著大大的腦袋,雙手在身體兩側胡亂擺來擺去。
「腳踝上的皮膚被嚴重摩擦——似乎被繩子緊綁過,襪子都勒破了。胳膊肘以上的部位也有繩子的勒痕。毫無疑問,這些傷是在死前造成的。」
「眼神、聲音、儀態——都是特徵,不是嗎?」
約翰(三號鍾;重量為八英擔;鍾音為A):是原先的高音鍾,上面刻著鑄造人的名字「約翰·柯爾」。約翰·柯爾是當時的一名創始人。
「他今天臉色蒼白,看起來有點緊張。上星期我還以為他病情大好了,但看樣子還有一陣才行。而且他確實很緊張。農場工人沒什麼膽量的,對不對,彼得勛爵?不過他們也是人,像我們一樣。」
附:我妻子提醒我轉告您,審訊定於星期六下午兩點。
驗屍官是一位面色紅潤的鄉下律師,似乎與在場所有人都很熟悉,開始忙碌工作起來,對他而言每分每秒都很寶貴。
「我——真奇怪——我剛剛明明就放在這兒。艾格尼絲,艾格尼絲!親愛的,你看見那些結婚公告了嗎?」
韋德斯賓先生用粗粗的食指抓了抓自己的短髮。
泰勒·保羅(八號鍾;重量為四十一英擔;鍾音為C):一口優秀的鍾,音質音準都非常好,在教堂旁邊的「鍾田」鑄成(見教區記事簿)。
「說到打仗,」拉塞爾先生說,「我敢說,不管有沒有傑夫·迪肯,這場仗都會打的。但是總的來說你是對的,傑夫是個混球。但即便到如今,可憐的瑪麗也不願意聽人說他的壞話。」
(底下響起一陣笑聲,有人喊:「哈里,想法不錯,哈哈!」)「安靜,請安靜!沒有人指控你什麼。你有沒有發現丟過鑰匙?」
「呃,先生,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希望你現在不是要質疑我和我妻子,更不要質疑迪克。不要把孩子卷進來。我接替赫茲卡亞做教堂司事已經二十年了,還從來沒有人因為什麼陌生人被毀容埋葬之類的事情懷疑過我們。你想想,這個叫瑞萊弗的傢伙在某天上午來我這裏找工作,我怎麼知道他干過些什麼?而且,如果是他拿走了鑰匙,我肯定會察覺的。再說了……」
「我猜,如果他把自己綁起來又無法解開的話,可能是餓死的。」
「我不能發誓說我確定認出了鬍鬚和衣服,我是說二人有些相似之處。」
哥特貝德先生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把之前對警察說過的那段他和迪克之間的對話又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其間還不忘加上很多羅里羅嗦的細節。完了他又補充說索普太太的墓是在一月三號挖好的,一月四號葬禮結束后這位太太就立即下葬了。
「哈,赫茲卡亞,」拉塞爾先生反駁說,「你曾經誇過傑夫·迪肯一次,說他是你見過的所有人當中學肯特高音輕敲法學得最快的。」
「那是另一碼事,」老先生立即予以反駁,「他確實學得快,這點毫無疑問,不用否認,而且鳴奏得很好。不過反應快不代表心眼好。很多人像猴子一樣精,卻心腸歹毒。爵士不是說過嗎?這一代孩子比上一代孩子聰明。毫無疑問他推薦了不誠實的管家,但是他同樣也解僱了他,這沒什麼好說的。」
鍾肚:虔誠紀念理查德·索普+佩徽章資格+主啊釋放僕人+平靜安詳。
「哦,不是通常所說的正式的唱詩班,只是在墓邊唱唱讚美詩。教區長說:『不要關於朋友道別的那種歌,因為我們並不知道他的朋友都是誰,所以不合適。』我說:『唱《主之神秘》這首歌怎麼樣?這首曲子肅穆悲傷,而且大家都會唱。如果要說有什麼神秘能跟這首歌對應上的話,自然是他的死亡。』事情就這麼定了。」
「有的,先生。教區長有所有門的鑰匙。」
這是星期天的清晨,當他結束思索抬起頭來時,聽見了晨禱鐘聲。他匆忙走到客廳,看見主人正在給落地式大擺鐘上發條。
兩個人握了握手。
「就是索普太太入土那天,是……」
「我剛是想說,他給我的印象是他最近大部分時間都在普林斯頓(英國一所監獄的名字)之類的地方做苦力。」
「你說的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他們在教區長正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恰好可以讓角落裡的溫西毫不費力地仔細觀察他們。然而,他卻感覺到索迪似乎注意到了他審視的目光,而且非常不高興。於是溫西移開目光,轉而欣賞飾有天使雕塑的華麗屋頂。
「你把鑰匙放在哪裡?」
鍾肩:不要懷疑,要忠誠;鍾腰:聖托馬斯;鍾肚:阿伯特·托馬斯要我在此,無論我的歌聲如何,都受到喜愛和歡呼——一三八零年。
「他是哪天晚上走的?」
「我沒事,先生,只是稍微有點咳嗽。不過春天來了就會好的。」
九*九*藏*書「有,先生,我想我妻子把它存在茶壺肚裏了。」
「謝謝你,醫生,這無疑相當有用。」
「請到桌子這邊來,手拿聖約書……說出真相……姓名是埃茲拉·韋德斯賓。埃茲拉,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想這是最好的辦法,卡普蘭先生。」
鍾肚:約翰·柯爾鑄造我;約翰牧師買下我;約翰福音傳道者幫助我。
「很可能,不過詹姆斯·拉伯克爵士的報告會告訴我們的。」
「那就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很好,先生,謝謝你。她本來是想來看審訊的,不過我說這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幸虧我沒讓她來。」
「不,不會,」教堂司事說,「傻子很安全,我不贊同那些收容所的行事作風。」
溫西說他毫不懷疑。他轉過身,站在身邊的邦特一隻手遞過他帽子,另一隻手上托著盛有兩本皮革裝訂書的小托盤。
「到時候會有唱詩班嗎?」
「你不能辨認他的特徵?」
這時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說:「是一月四號,埃茲拉,就是那天。」
「啊,她做事既麻利又穩當。」教堂司事稱讚道。
「是啊,醫生的證詞太讓人毛骨悚然了。孩子們好不好?那就好。轉告你妻子,我太太這一兩天就會去看她……是的,她很好,謝謝,只是情緒有點低落,不過也很正常,都因為這件煩心事。啊哈,貝恩斯醫生過來了。醫生!彼得·溫西勛爵非常想認識你,到我家去一起喝杯茶吧。再見,威廉,再見!……我不喜歡那傢伙的樣子,」在轉向教區長家走去時,教區長又問道,「你對他有什麼看法,醫生?」
「別忙,威廉,我想介紹你認識一下彼得·溫西勛爵。彼得勛爵,這是威廉·索迪,上次你敲的就是他負責的鍾。」
迪米蒂(六號鍾;重量為十四英擔;鍾音為E):為紀念卒於一八八三年的理查德·索普爵士而造。
貝恩斯醫生鞠了鞠躬。
親愛的彼得勛爵(教區長寫道):
「你最好找一找介紹人的地址。」
傑瑞科(四號鍾;重量為八英擔;鍾音為G):過去曾是二號鍾,看起來她的鑄造人相當欣賞她。
「也許吧,赫茲卡亞,」教堂司事回答說,「不過我倒覺得一切都是從傑夫·迪肯在紅房子里出了那檔子事後才開始的。他把陌生人帶過去,之後緊接著就爆發了一戰,打這以後我們的生活都亂了套。」
「在那之後你又在何時用過工具?」
「我想是的。但這個案子不一樣,我沒找到類似跡象。」
「在那之後都沒有嗎?」
「把自己綁起來之後,單單把胳膊和腳踝綁起來並不致死。」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彼得·溫西勛爵說了一句:「精彩!」
「我們準備給他用很好的榆木,」當大家對墓地準備得如此得體表示稱讚時,拉塞爾滿意地說,「他死了!這件事理應由教區負責處理,你知道,這是件大事。但是教區長跟我說:『可憐的傢伙,我們好好地安葬他吧,弄得像樣點兒,錢由我來出。』我把木板都調正調緊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鉛棺就很適合他,不過我通常沒這麼做,我覺得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及時弄好。事實上應該早早入土為安。而且,鉛棺對抬棺人來說太沉重了。我們準備了六個抬棺人——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們對死者不夠尊重,不管他來自何處。所以我對教區長說:『不,先生,不用那輛舊手推車。我們應該給他與教區居民相同的待遇,找六個人抬棺。』教區長也相當認同我的話。啊,我敢說附近肯定有很多人會跑過來看,我可不想讓他們覺得我們太小家子氣或者敷衍了事。」
「你在拿工具去給梅西太太的孩子挖墓地時,工具是乾淨的嗎?是放在原來的位置嗎?」
「確實很嚴重,你現在看起來都還沒好利索呢。」
「我檢查了屍體並做了解剖。據我判斷,死者是個年齡介於四十五歲至五十歲的男子。看起來他在生前營養不錯,身體很健康。考慮到土質會延緩屍體腐爛,加上發現屍體的位置低於教堂墓地地面兩英尺,低於實際的墳堆表面三至四英尺,屍體已經在墓穴里放了三至四個月。掩埋的屍體比露天放置的屍體腐爛得慢一些,或者這樣說,穿了衣服的屍體比裸體的屍體要腐爛得慢。在這種情況下,屍體的內臟和軟組織都還保存得不錯,能夠辨識。我做了詳細檢查,發現除了頭部、胳膊、手腕和腳踝以外,屍身其他部位都沒有外傷痕迹。面部顯然被某種鈍器猛擊過,致使頭顱前部完全碎裂。我無法斷定頭顱被擊打的確切次數,但是肯定被打了很多下,而且力道很大。打開腹腔后——」
「很好,謝謝。還有沒有證人要出來辨認的?」
「結婚公告,親愛的,小弗拉維爾的結婚公告。我清楚記得帶在身邊,總是寫在紙條上的。你看,彼得勛爵,帶登記簿到誦經台去很不方便。究竟放在——」
對任何偵探調查而言,最大的一個難點都是從何入手。經過思考後,彼得勛爵列出了下面這些問題:
這口鍾是用公眾為紀念女王五十周年大慶所募得資金鑄造的。
鍾肩:保羅是我的名字,榮譽也是我的名字;鍾肚:九曲喪鐘,皈依基督——一六一四。
「或者有沒有人動過工具?」
「那你知不知道諾比·克蘭頓又出獄了?他最近好像也沒有去警局報到。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六個月前在倫敦,警方一直在找他。不管怎麼說,如果很快又聽到寶石項鏈的消息,我絲毫不覺得奇怪。」
貝恩斯醫生為自己的觀點補充了大量技術論據,主要內容是關於沒有大量出血以及皮膚總體外觀。然後他謙虛地說,自己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是提供自己認為重要的信息。
「確實如此。很好,那麼你認為死因是什麼?」
「啊,」警察長若有所思地說,「何以見得?」
「哦,先生,在教堂底下——教區長說那裡是老地窖。把煤放在那裡可真是麻煩,要把煤運上運下,要穿過聖壇,完了還要清掃乾淨,一大堆工作要做。煤桶里的煤不可能一點兒都漏不出來,隨你怎麼想。」
「嗯,維納伯斯太太也在幫忙,她用這些錢買了很多花。我喜歡看到葬禮上有很多花,那樣感覺更有氣氛。」
治安官簡單幾句發完誓,然後就開始向法庭陳述自己如何被叫到現場,如何聯繫布倫德爾警長,如何幫助轉移屍體以及如何檢查死者衣物的經過。然後他走到警長面前,警長確認了他的證詞,還列出了一個簡短的死者個人物品清單,其中包括:一套劣質的海軍藍斜紋咔嘰布料衣服,因為埋在土裡而腐壞了,但明顯可以看出是最近從一家著名廉價服飾店買的,破舊的內衣物,上面居然有一家法國生產商的名字(太出乎意料了);一件卡其襯衫(英國軍服式);一雙近乎全新的工人靴;一條廉價的斑點領帶。此外還在他的衣兜里發現一條白色棉手絹、一包忍冬香煙、二十五先令八便士的現金、一把隨身梳子、十生丁的法國硬幣、一小截硬鋼絲,鋼絲一頭被彎成鉤形。屍體沒有穿大衣。九九藏書
「沒關係。」溫西說。
「對,是個星期六,一月四號,確實是。」
警察長咧嘴笑了,懇求溫西隨時都可以去找他,然後就鑽進車裡開走了。
「很好,這樣就行了。下一個是治安官普利司特。」
「如果你願意的話,勛爵閣下。你看,如果有人甘願為了這條項鏈把克蘭頓殺死、毀容、砍掉雙手——為了保留指紋——然後掩埋掉,那麼村裡肯定有人知道點什麼。他們越是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說話做事就越是肆無忌憚。這就是為什麼,勛爵閣下,當教區長提議請你來這裏時我特別高興。他們跟你說話時會比跟我談話要更放鬆一點,明白吧?」
「行了,行了,哈里,不要講廢話!難道你要說這個可憐人自己挖墳墓再把自己埋了?別浪費時間。」
上述鍾在大叛亂中得以保存下來。在那個世紀的后五十年裡,當變調鳴奏開始流行時,又加入了一個新的高音鍾和一個第二高音鍾,終於有了八口鍾。
「在弄好索普太太的墳墓后,你把工具洗乾淨了嗎?」
「煤炭室在哪兒?」
「教區長準備了一個花圈。」拉塞爾先生接著說道,「索普小姐也準備了一個,學生們將會送上美麗的鮮花,婦女協會也會送一個花圈。從知道要安葬他開始,我老婆就一直在忙著收集募捐的零錢。」
「你為什麼會認為死者是他呢?」
「我事先就去問過了,爵爺。」
「你有沒有同介紹人核實一下?」
高德(高音;重量為七英擔;鍾音為C):是來自高迪家的禮物,鍾上刻的座右銘是「貌似虔誠」。
「請稍等……右手拿聖約書……證詞……調查……真相……全部真相……吻一下聖約書……是的……姓名,地址,職業,都了解了……如果你不能讓小孩兒安靜下來,利奇太太,那就把他帶出去……好嗎?」
「明白了。鑰匙放在你家廚房裡的時候,你的家人都可以拿到鑰匙,對吧?」
「其他人有沒有煤炭室的鑰匙?」
「啊,」警察長又說,「你有沒有聽過威爾伯拉罕寶石項鏈的事,勛爵閣下?」
「他說他叫斯蒂芬·瑞萊弗。他不怎麼說話,只說過他為了找工作已經四處漂泊了很久,還說他以前當過兵,後來就經常處於失業狀態。」
「很好,先生們,審訊延期到兩周后的今天。」
「這傻子怎麼越來越怪,」他說,「希望他不會出什麼事,我覺得應該把他關起來。」
聽了韋德斯賓先生的話,大家都有點雲里霧裡。於是又把教區長叫過來問話。他說他記得在一次去鐵匠鋪送教區雜誌時見過一個叫斯蒂芬·瑞萊弗的人,不過當時那個斯蒂芬沒有問過鍾的事情,其他時間更是沒有。然後教區長又從他自己的角度證實了發現屍體派人報案的經過,之後就退了下去。接下來是教堂司事接受審訊。
「希拉里·索普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不在教堂,」她說,「多乖的孩子啊!我本想帶你去看看她,但是蓋茨太太告訴我她很沮喪,可憐的孩子。你知道,如果誰出了點什麼事,村民們就愛盯著人家看,他們喜歡評論幾句再安慰幾句。他們本意是好的,但這讓別人很痛苦。找一天我帶你去紅房子看看。行了,走吧——午餐時間到,你肯定餓壞了。」
「瞧,教區長,我們本就打算去教堂,事實上我們是有備而來:兩本讚美詩集,A卷和M卷,沒錯吧?」
我們夫妻二人祝您一切安好。您的朋友西奧多·維納伯斯
「埃茲拉!埃茲拉!難道你忘了他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了?」
「行,先生。麗茲!」他扯開嗓子大喊,「快回家去找找當初瑞萊弗給我的紙條。」
「我當然洗乾淨了。我總是把工具洗得乾乾淨淨的再放好。」
溫西苦苦思索這些內容,想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這些日期、重量和座右銘——是不是有什麼能和被藏起來的珠寶聯繫起來呢?那個人特別提到過巴蒂·托馬斯和泰勒·保羅,可是不管他怎麼做,鍾也不能開口講人話啊。過了一會兒,他放棄了苦想。可能鍾上有些什麼東西在烏爾科特先生的書里並沒有記載,或許在木頭上寫有或者刻有什麼內容。他得找個時間上去看看。
「沒有,先生。我曾經想過,不過我不擅長書寫,所以就想等到星期天再說。結果還沒等到星期天,他就走了,後來我就沒想過這事兒了。他走的時候只留下箇舊牙刷。當初他來的時候,我們還借給他一件襯衫呢。」
巴蒂·托馬斯(七號鍾;重量為三十英擔;鍾音為D):就樣式而言,她是這組編鐘中最古老的;從其原有金屬來看,亦是最古老的。最早是於一三三八年由林恩的托馬斯·貝爾耶特爾鑄造而成,於一三八零年由本教區的阿伯特·托馬斯(生於一三五六年,卒於一三九二年)第二次鑄造,添加了一些金屬。(修建鐘塔和現存教堂中殿的大部分的正是此阿伯特·托馬斯,後來一四二三年阿伯特·馬丁將側廊窗戶擴建成垂直式窗戶。)
「好了,先生們,請不要站在那裡說話了……所有陪審團的人請到這邊來……斯巴克斯,把這些聖約書發給陪審團……請選出一位陪審團主席……哦,選了道寧頓先生……很好,過來吧,阿爾夫……右手拿聖約書……慎重審訊……至高無上的主……不認識的人……屍體……查看……技能和知識……願主保佑你……吻一下聖約書……請坐下……那邊的桌子……好了,下一位……右手拿聖約書……右手,普拉特先生……難道你分不清左右手嗎,沃利?……請別笑,我們沒時間浪費了……像陪審團主席那樣宣誓……你們各自……願主保佑你……吻一下聖約書……坐到阿爾夫·道寧頓旁邊的凳上……現在,你們都清楚我們為什麼在這裏……調查這個男人的死因……證人辨認……明白了,沒有證人辨認……什麼事,警察長?……哦,知道了……你剛剛怎麼不說?好吧……請到這邊來……你說什麼,先生?……彼得勛爵……你能再說一遍嗎?……哦,姓溫西……職業?……什麼?……好吧,就說紳士……那麼,勛爵閣下,你說你能提供關於身份的證詞?」
驗屍官很滿意這項建議,又問:「你提到胳膊和腳踝上的傷,醫生,這些是什麼樣的傷?」
「你是說有人用繩子把死者綁起來,然後用其他方式殺死了他?」
「索迪很優秀,」教區長說,好像「優秀」二字就意味著可以緊張,「在發生那些不幸事件之前,他種的是自己的地。現在他為亨利爵士工作——也就是說,他現在沒工作了。現在紅房子里只留下了那個可憐的孩子,我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我猜受託人會把那個地方租出去,或者找個管家過來替她打理。不過恐怕這些日子沒什麼收益。」
「因為,據我判斷,死者是在死後受到重擊,手也是在死後切掉的,顯然是用短刀切的,比如大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