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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古老神聖三重奏 第10章 教堂里的藏寶庫

第二部 古老神聖三重奏

第10章 教堂里的藏寶庫

「對,那天早上他就坐在那兒。現在我明白你剛才為什麼對樓座這麼感興趣了,他真是個混球!他真的——人們管一個罪犯欺騙另一個罪犯這種行為叫什麼?」
「亞瑟·科伯雷是誰?」
「沒想到吧?」布倫德爾先生說,「不過,我也沒想到,否則我肯定會把他們牢牢監視起來。對了,我們現在知道利格羅絲是誰了。」
「南側廊的西頭。我不喜歡那裡,因為那裡能避開人們的視線,而他們有時候舉止不虔誠,我認為教堂不是調情的地方,像那樣肆無忌憚地拉扯嬉笑真的不得體。」
警長撓了撓頭:「你認為兇手是想等到了一個更合適的地方再動手,是嗎,勛爵閣下?那為什麼還不嫌麻煩地把他弄出教堂埋起來?當時一切那麼順利,他為什麼不趁機逃走,在回家的路上把科伯雷丟到溝渠的地方?」
「哦,有的。有紅房子的僕人和一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坐在那裡的最年長的居民。事實上,我們是在一位老居民過世之後才著手改動的。埃茲拉的祖母老韋德斯賓太太當時已經九十七歲了,可還堅持在每個星期天來教堂,如果讓她離開自己的座位,會讓她傷心的。」
「天知道。」溫西說,「無論如何,這裏就是藏寶之處,也合理解釋了鉤子的用途。」他把鋼筆的一頭放進洞里,「挺深的——啊,不,不深!只是個淺洞,沒有木釘長。我們肯定不會弄錯。手電筒在哪兒?該死!(抱歉,教區長)是這塊木頭嗎?還是——?嗨,布倫德爾,給我找一個木槌和一根結實的短棍——不是太粗的那種。我們來把洞清乾淨。」
他把天使放在裡屋,把天使的翅膀向前展開。
「那珠寶現在在哪兒呢?克蘭頓拿到了嗎?為何到現在還沒人發現呢?我不知道警察都在幹些什麼。」
「他?」
「哦,好吧。亞瑟·科伯雷——看起來他就是個卑鄙小人,不過你能猜到他是從哪兒來的嗎?」
「我想,當初你拆除樓座的時候,人們肯定有相當大的反對意見。」
「我想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也許你是對的,親愛的。」
「我一收到這封信就立刻打電話查訪。一九一四年,科伯雷大概二十五歲,工人出身,但有不良記錄,因為偷盜和打架被警察抓過一兩次。他在一戰爆發的第一年就參軍了,算是重新做人。一九一八年,在他即將結束休假離家回部隊的前一天有人見過他,那正好是迪肯越獄后的第三天。打那以後就再沒人見過他。最後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是在馬恩河大撤退中『失蹤,認為已陣亡』。這是官方說法。實際上,他的最後一條消息——在那兒!」
「現在我們來看看鉤子到底是用來幹嗎的。」溫西說,「當利格羅絲,或者說是科伯雷,無論管他叫什麼名字,來取贓物時——」
「現在都很清楚了。迪肯在藏項鏈之前就想好了密文,他不可能把密文帶進監獄,肯定是交給了某個人——」
「我不擔心這個。」溫西說,「問題是沒有頭緒,讓我心煩。」
「利格羅絲顯然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回到英國。最後,他肯定把密文給了在這兒的某個人——也許是克蘭頓。也許是因為他自己無法破解,而且需要克蘭頓幫忙把他從法國弄回來。」
「也許他事先來看過了。當然,我們知道他來過,肯定就是傻子皮克看見他和索迪在教堂里的那天。他先來踩點,後來又來過。不過,我還不清楚,他為什麼等了五天時間。也許是出了什麼事。不管怎麼樣,他回來了,還帶著鉤子,把項鏈鉤了出來。然後,就在他爬下梯子的時候,他的同夥從後面襲擊了他,把他綁起來,然後——然後殺死了他,至於是用的什麼方法,目前我們還不得而知。」
「你今天可帶來不少好消息啊,警長。」
「但是我們之前已經分析過了,不可能是索迪夫婦做的。」
警長突然用拇指朝墓地的大致方向指了一下。
「就在本教區?在哪兒?」
星期天似乎read.99csw.com格外的長。星期一早上,事情一件接一件地來了。
「不,她寄的就是原件,這樣科伯雷就能認出是迪肯的筆跡。」
吃過星期日牛肉和約克郡布丁后,溫西問教區長:「先生,你是什麼時候把樓座從側廊里拆走的?」
「已經比較清楚了,勛爵閣下。」布倫德爾警長的神情更嚴肅了,「我認為,請原諒我這麼說,把那張紙拿給瑪麗·索迪看是打草驚蛇,她已經逃跑了。」
「當然——儘管我這會兒時間緊得很。」
「也許真的如此。」溫西說。布倫德爾先生輕輕地嘆了一聲。
「恐怕我們晚了一步,我確信在今年一月之前它都還在本教區。」
「這說不通,警長,說不通!如果科伯雷在一戰爆發的第一年就參了軍,他又怎麼可能和在一九一四年就進了梅德斯通監獄的迪肯勾結呢?時間上根本不對。見鬼!不可能在休假期間寥寥數小時就把一個人從監獄里弄出來。如果科伯雷是個獄卒——或者是裡頭的犯人——如果他是和監獄有關係的人,那我還可以理解。他和監獄什麼的有關係嗎?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別再提了,毫無進展,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利格羅絲一直等了這麼多年才想到尋寶?」
「如果你想知道過去是什麼樣,」教區長補充道,「去威斯比奇附近的愛普威爾教堂看看,那裡北側廊里的樓座和我們過去用的是同一種(不過我們的要更大些,更丑些)。他們那兒也有天使裝飾的屋頂,但是沒我們的精美,因為他們的天使只是吊在房頂上,而不是在懸臂托樑上。事實上,在他們的北側廊里是看不到天使的,除非爬進樓座去看。」
「我們收到梅德斯通的回信了。」他說,「你猜筆跡是誰的?」
「哦,希望沒有,我認為真沒有。他們都是再誠實不過的人了。」維納伯斯先生從梯子上爬了下來,「也許你們該上去找找看,我對這些事情實在不太懂。」
「哦,不,親愛的,我不是說今天就去。恐怕星期天不能把梯子拿進教堂,我們這裏對第四戒還是比較敏感的。而且我今天下午要去做一個兒童活動,還要做三個洗禮,愛德華太太還要來教堂做感恩禮拜。不過,彼得勛爵,你認為珠寶是怎麼到屋頂上去的呢?」
幾分鐘之後,警長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拿著一個短鐵棒和一個輪扳手。溫西已經把梯子移了個位置,正在檢查橫樑東頭上橡木釘子較窄的一端。他用鐵棒一頭牢牢頂住木釘,拿起扳手重重敲打。棲息在教堂里的一隻蝙蝠被敲打驚嚇到了,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猛地飛了出來。較細的這段木釘穿過洞里,從另一頭掉了出去,同時掉出去的還有其他什麼東西——有個東西從棕色包裝紙里掉了出來,落到教區長腳邊,反射出綠色和金色的光芒。
上面是貴重的石頭。
「亞瑟·科伯雷。」
「反正不是威廉。」
「神秘事件後面總有秘密。」教區長說,他對自己的妙語很是欣賞,「事情總會解決的。」
「是誰勝利地將你的獨生子送到天堂。這是今天短禱告里的話。這些話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呢?我們想象中的天堂的榮耀和勝利是什麼樣的?上個星期四,我們祈禱讓自己的身心升華並長居天堂,希望在死後能夠進入——身體和靈魂——有天使不斷頌唱讚歌的受保佑的天國。《聖經》為我們描述了一幅美麗的畫面——水晶般的大海,主坐在天使們中間,天使們戴著金冠拿著豎琴,就像以前工匠們在建築我們所引以為傲的華美屋頂時所設計出來的那樣——可是我們,你和我,真的相信——?」
「我只能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
教區長已經拿來了教堂司事的梯子,他爬到南側廊頂上去了,渾身沾滿蜘蛛網,正在舊橡木中間毫無頭緒地四處查看。
「你確定?聽我說,勛爵閣下,你看是不是這樣?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想通了,我的https://read•99csw•com推測是這樣:他是在某次外出勞作時逃走的,對吧?屍體被發現時仍穿著囚衣,對吧?這正好說明他的越獄並非精心策劃的,難道不是嗎?要不是他掉進那個洞裏面,警察很快就會找到他,對吧?現在,你聽我說,看這種說法是否站得住腳。這件事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這個科伯雷——人人都說他不好惹——當時離開了他母親的住所,正穿過那片樹林,準備到達特福德乘坐火車歸隊,然後隨部隊返回法國。在那片荒野樹林中,他發現有個人躲在裏面。他逮住那個人,發現那正是警方在四處搜尋的逃犯。犯人對他說:『你放我走吧,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你聽明白了嗎?科伯雷當然會同意。他說:『給我看看,是什麼東西?』犯人說:『是威爾伯拉罕的珠寶。』科伯雷說:『喔?說具體點,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耍我?你告訴我東西在哪兒,然後我們去找出來。』迪肯說:『你先幫我,否則我什麼也不會說的。』科伯雷說:『這由不得你,要是我不吃你這套,你認為你會落到誰手裡?』迪肯說:『那樣的話,你也得不到多少好處。你只要跟我站在同一條線上,我就可以給你成千上萬的英鎊。』他們就像這樣討價還價,迪肯這個傻瓜說漏了嘴,說藏寶地點就寫在他此刻帶在身上的一張紙上。『哦,是嗎?』科伯雷說,『那你就完蛋了。』說完就重重擊打了迪肯的頭部。然後科伯雷搜了迪肯的身,找到了那張紙,可結果卻鬱悶地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上面寫些什麼。他再看迪肯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哦,見鬼!』他說,『完蛋了。我最好把他弄到邊上趕緊走人。』於是他把迪肯的屍體扔進洞里,自己去了法國。我推測了這麼多,你覺得如何?」
「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星期天早上,教區長說,「索迪一家沒出什麼事。威廉和瑪麗都沒去做早上的禮拜。除了威廉生病期間,我還從沒見過他們倆有同時缺席的時候。」
「寶石項鏈!」布倫德爾先生喊道,「是寶石項鏈,上帝!還有迪肯的五十英鎊。」
「太令人吃驚了!」教區長說。布倫德爾先生顯露出懊悔的神情,突然記起自己現在是在教堂,大聲咳嗽起來。
「我受不了那個女人。」維納伯斯太太說,「索普家早該把那棟房子賣了,不過顯然他們不能違背亨利爵士的遺願。我不知道那棟房子是怎麼維持下來的,但是與其把錢用來維持那棟要倒不倒的房子,還不如拿給希拉里·索普更有用。可憐的小希拉里!要不是那個叫威爾伯拉罕的可惡老女人和她的項鏈——我想,都過了這麼久了,那條項鏈再也找不回來了吧,彼得勛爵?」
「哈!是的——我們收到你朋友羅齊爾先生的來信,他搜查了那個女人的家,你猜找到了什麼?利格羅絲的身份證明牌——千真萬確,再猜猜,勛爵閣下?」
「他來自達特福德附近的一個小地方——離人們發現迪肯屍體的樹林只有半英里遠。」
溫西嘆息了一聲。
「是的,勛爵閣下。哦,我們會抓住他們的,不用擔心。他們帶著珠寶逃跑了,就是這麼回事。」
「那麼人是誰殺的?」
「蓋茨太太身體比較弱,親愛的。」

一個木釘被他擰了下來,掉到他手裡。這顆釘子本來穿過了整個橫樑,長度肯定超過一英尺,一頭大一頭小,大的一頭有一便士硬幣的大小,小的一頭約有半英寸。但不知何時這顆釘子被人鋸斷了,斷口就在距離粗的那頭三英寸的位置。
「查理爵士曾有一位法國廚娘。」警長說。
「坐在樓座里的除了孩子們還有其他人嗎?」
「我的上帝啊!」維納伯斯先生大喊了一聲。
「也許是為了引誘利格羅絲幫他越獄。」
「有輪子的地方就有繩子。」勛爵補充道。
溫西作了一番解釋。
「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妻子說,「我過去常說,樓座下面是盲人的度假勝地。」
「好吧。」布倫德爾先生有九*九*藏*書點失望,「好吧,你說對了,勛爵閣下,正是他。」
「更讓我難過的是,可憐的希拉里·索普和她的父親,」維納伯斯太太說,「照你這麼說,就在他們急需用錢的時候,珠寶其實一直都在教堂里,近在咫尺。」
「我現在如何能一一解答呢?那是他們之間的事,但你可以相信我的話。現在我要起訴克蘭頓,抓住索迪夫婦。要是在他們身上找不到珠寶,我就把我自己的帽子吃了。」
「當時僕人們就坐在這兒。」在溫西和警長進來的時候,他說,「不過我想起了一件事,去年我們讓粉刷匠把這裏粉刷了一次,如果這裏真有什麼東西的話,應該已被他們發現拿走了。」
「哦喲!有點關係了。」
「這個你沒猜到吧?」
「記得,勛爵閣下,我們至今也沒弄明白它是幹什麼用的。」
「我們搞錯了,布倫德爾。」彼得勛爵說,「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沒有人找到寶石項鏈。沒有人為了這些東西而殺人。沒有人破解過密文。我們錯了,錯了,完全錯了!」
「我的天哪!」
「恐怕就是這樣。」

「去我家問辛金斯要。」維納伯斯先生建議。
「原來如此。」溫西說,「我猜想這裏原本是學生的寶庫。有個孩子推了推那一頭,發現有點松。也許是因為刨得太過了。至少我小時候在閣樓上就是這樣的。然後孩子把它拿回家,在中間鋸了六英寸左右。下次來教堂的時候他帶了一根短木條,用木條把細的那一段推回原位,這樣就從另一邊遮住了這個洞,然後他就可以把彈珠或者其他任何東西藏進去,然後再插上粗的一段。這樣中間就有了一個六英寸的小洞,誰也不會想到搜查這裏。他大致是這麼想的。後來——也許是幾年後——輪到我們的朋友迪肯了。有一天他坐在這裏,可能覺得佈道有點無聊(抱歉,教區長!),他就開始擺弄木釘,居然把它拔了出來——只有三英寸長。嗨!他說,這個好玩兒!如果急著把什麼小物件藏起來,這個地方倒挺合適。再後來,當他真的急著藏匿珠寶時,就又想起了這裏。很簡單,假裝虔誠地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聽第一課,把手從側面垂下去,取出釘子,把珠寶從口袋裡拿出來,塞進洞里去,然後再把釘子放回原位。在教區長說『今天到此為止』之前,就能幹完這一切。出門后,正好碰上警長帶人過來。警察問:『珠寶在哪兒?』他說:『你們可以搜我的身。』警察不但搜了他的身,而且至今還一直在尋找。」
「要我說,」維納伯斯太太說,「這裏頭還另有乾坤。」
「這肯定是密文的原件。」溫西說,「當我們發現它和鳴鐘術有關時,我就意識到肯定是迪肯寫的。梅德斯通監獄里不可能碰巧同時關著兩個懂鳴鐘術的犯人。後來我把紙給索迪太太的時候,我肯定她認出了筆跡。這也許說明利格羅絲曾給她寫過信,不過更可能的是她知道那是她丈夫的筆跡。」
「也許。她肯定把它寄給了利格羅絲,但這裏頭的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
「外國信紙到處都是。」溫西說,「索普女士的女僕中是否有過外國人?我是指老索普女士。」
「我倒沒有擔心。」維納伯斯太太說,「就算有時候停滯不前,但你的工作很快就會步上正軌的。」
「屍體又是誰埋的呢?」
「可她為什麼要把紙交出去呢?」
「我想過了。」溫西說,「肯定是迪肯寫的。」
「當時紅房子的僕人們坐在哪一邊呢?」
先是布倫德爾警長來了,一臉的興奮。
「出賣?」
「現在不能去,西奧多。」
「在竊案發生的時候?」
「哦,我剛剛還在想這個問題。迪肯不是在星期天早上在教堂做完禮拜之後才被抓的嗎?我想他應該是預感到自己會被抓,read.99csw.com所以設法在做禮拜的過程中把贓物藏起來了。」
「本來要是蓋茨女士和僕人坐在一起看著他們,那就沒問題了。」維納伯斯太太說,「可是她是位矯情的女士,堅持要坐她的專用位置,就在南門內側,她怕自己有時候會覺得頭暈而不得不出去。」
「我不想猜了,我放棄。上面寫的什麼名字?」
「胡說!」維納伯斯太太說,「她不過是吃得太多消化不良而已。」
「嗯,是的。」
「我不知道。好吧,也許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他把紙給了他妻子,後來又愚蠢地泄露了他妻子的地址,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我說的一樣:科伯雷回到法國,當了逃兵,被蘇珊娜收留。他緘口不提自己的身份,因為他不知道迪肯的屍體有沒有被人發現,害怕回家後會被控謀殺。同時,他還留著那張紙——不,不對,應該是他寫信給迪肯太太騙到了那張紙。」
——《列王記上》第七章第十一節
「啊,對。後來他把密文給了利格羅絲。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個問題。啊,我知道了!這下准沒錯:他說他能破譯密文。是這樣。迪肯告訴他:『密文在我妻子手裡,不過她是個愛八卦的笨女人,我不放心讓她保管破譯之法。我會告訴你破譯之法,這樣你就知道我不是在打胡亂說。』後來科伯雷殺死了他,等他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之後,他給瑪麗寫信要到了那張紙。」
「她怎麼可能知道這點?後來科伯雷破譯了密文,他們便幫他回到英國。」
「我承認,」溫西說,「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我已經說我不猜了。」
「很好,很生動的描述。」溫西說,「不過迪肯為什麼要把寫著藏寶地點的紙條帶在身上呢?而且,為什麼會寫在一張外國信紙上呢?」
「當然是有一部分人反對。總有那麼一些人反對一切變動。可是,對本教區而言,這個教堂無論如何都夠大了,所以還要保留那些不必要的座位的話就有點荒唐了。側廊里有足夠的房間供學生們使用。」
「你不認為她會保留原件而給他一份複製品嗎?」
「不會吧!」教區長叫道,「怎麼會呢?我想知道。」
「乘坐今天早上去城裡的第一趟火車,走了,和威廉·索迪一起走的,這對恩愛夫妻。」
「啊!就是這個詞。他出賣了他的同夥。可憐的人!我是說那個同夥。東西沒偷到,反而坐了十年牢,著實讓人有一絲同情。不過,如果是這樣,密文是誰寫的呢?」
「跑了?」
「好吧,那麼,怎麼會用這樣一張外國信紙呢?」
「我認為肯定是迪肯,因為他懂鳴鐘術。」
「這些老物件很美。」勛爵說,「全都釘在一起。丹佛公爵教堂里也有很多這樣的椽。在我還是小孩兒的時候,我在閣樓的一個角落給自己弄過一個相當不錯的秘密貯藏處。我常常在裏面藏一些玩投圓片遊戲用的小籌碼,假裝那裡是海盜的寶庫。只不過要把它們再從裏面拿出來可真不容易。我要說,布倫德爾,你還記得在屍體口袋裡發現的那個鋼絲鉤子嗎?」
「就是他。出於好奇,我們想爬到上面的天使中間去找一找,雖然這隻能算是馬後炮了。事實上教區長現在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教堂了。要一起去嗎?」
「沒有——我猜的完全是另一碼事。接著說,警長,直接揭謎底吧。」
「讓我想想。」維納伯斯先生說,「大概是十年前,我想,對的,沒錯,就是十年前。那些東西醜死了,讓人討厭。它們對直穿過側廊窗戶,和拱廊連在一起,擋住了上面的窗花格,也擋住了光線。事實上,那些可怕的長凳好像從地板里冒出來的游泳更衣車似的,再加上笨重的樓座,在那些樓座下面令人感覺像是到了黃昏時分。」
「好吧,那就是索迪夫婦讓克蘭頓參与了進來。不管怎樣,科伯雷化名保羅·泰勒來過了本教區,跟他們一起找到了珠寶。後來索迪殺了他,拿走了珠寶。同時,克蘭頓也來了,但發現自己已經晚了一步,於是就溜走了。https://read•99csw.com索迪夫婦裝作一切依舊,直到發現我們就快查到他們身上了。然後他們就逃跑了。」
「我明白了。後來他們找到了珠寶,結果克蘭頓殺死了利格羅絲。太可悲了!就為了幾塊石頭,犯下這樣的暴行!」
「你是說原件?」
「不過我們找到了寶石項鏈。」警長說。
「等一等。」警察長提出疑問,「密文根本沒提到洞,不是嗎?其中只提到了天使。他怎麼知道需要用鉤子把項鏈從天使中間勾出來呢?」
「這中間的過程又是怎樣的?他們為什麼要把科伯雷綁起來?直接打他的頭部殺了不就完了嗎?為什麼索迪從銀行里取出兩百英鎊又存回去?這些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三十號晚上傻子皮克在教堂里看見的那個人又是誰?還有,最關鍵的是,為什麼是在鐘塔而不是其他什麼地方找到了密文?」
索迪夫婦參加了晨禱,令擔心他們的人放心了不少。不過溫西覺得他從沒見過有人像這兩口子這樣病怏怏而且悶悶不樂的。溫西一直在想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結果完全忘記了自己該幹什麼。他坐下來朗誦晨禱詩篇,忘了唱聖歌,在第二句「我們的父親」結束后又獨自一人大聲念道「因為國家是你的」。一直到維納伯斯先生開始佈道,他才回過神來。和往常一樣,哥特貝德先生又沒有把聖壇打掃乾淨。教區長走向講壇時,腳下踩著煤渣,發出響亮的嘎吱聲。開始念禱文了,溫西長出一口氣,靠在教堂長椅的角落裡,環抱雙臂,眼睛緊緊盯著屋頂。
「天啊!太奇妙了!我們得馬上去你說的地方查一查。」
「哦!」溫西說,「你提醒了我。在你來之前,我們正打算去迪肯藏寶的地方看看。教區長破解了密文——」
「我想是在教堂里。」溫西說,「你今天早上的佈道講得很好,教區長,對人非常有啟迪,讓我一下子解開了密文之謎。」
「瑪麗。」警長獰笑了一聲。
——《列王記上》第六章二十七節
「他們不會再出什麼事的。」維納伯斯太太說,「也許威廉只是又著涼了。現在的風總是變化無常。彼得勛爵,再來根香腸吧。密文的事進展如何?」
「可是科伯雷不可能認識迪肯的筆跡啊。」
沒什麼希望。溫西的思緒又一次飄到了遠方。「他騎在天使身上飛了起來。他坐在天使中間。」他突然記起有個建築師曾為丹佛公爵的教堂屋頂提過建議,「你看,公爵閣下,木頭都腐爛了;天使後面有洞,手都能伸進去。」他坐在天使中間。噢,是的!他真笨——爬到鍾中間去找天使,而天使正在我們現在所在位置的頭頂上。天使盯著他,他們金色的眼睛空洞洞的,光線太亮,什麼也看不見。天使?中殿和側廊里到處都是天使,就像秋天羅薩的落葉一樣。中殿和側廊——「小島會因此而高興」——然後是第三段文字——「像南方的河流」。就在南側廊里的天使中間——這是再清楚不過了。沉浸在興奮中的溫西差點兒從座位上跳起來。剩下要做的就只是找到到底是指哪一對天使。這應該不太難。當然,珠寶肯定已經不在了,不過如果能找到藏寶處,即便是空的,那也足以證明密文和項鏈有關,而且還能證明籠罩在聖保羅教區的一切悲慘古怪的血腥風雲也都和那些珠寶有關。此外,如果能在梅德斯通監獄追查出筆跡是利格羅絲的,那麼就能知道利格羅絲的身份,運氣好的話還能把他和克蘭頓聯繫起來。到時候,如果克蘭頓還能逃脫謀殺的罪名,那隻能說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真令人鬱悶。」教區長說。隨後眾人一陣沉默。
「是的,我記得一戰爆發后她就離開了,她想回去和家人團聚,他們好不容易才讓她坐上了最後一批離開的船。」
「我早該想到。」溫西說,「我小時候也為海盜寶庫做過一個類似的東西。」他的長手指在樑上摸索,將樑上釘著的粗木釘輕輕拔起。「他肯定從座位上夠得著。啊哈!我說什麼來著?在這兒,輕輕擰一擰就取出來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