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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斯特德曼三重奏 第04章 誰殺了迪肯

第三部 斯特德曼三重奏

第04章 誰殺了迪肯

「啊!他們!」水閘看護人激動地吐了口唾沫,「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們總是胡亂提些要求,而且總有某些蠢貨批准他們的要求。我只想要一組新閘門,可看起來沒什麼希望。我為此事問了一次又一次。我問那邊那個年輕的傢伙,『先生,』我對他說,『給我的水閘換組新閘門怎麼樣?』『那不在我們的合同範圍內,』他說。『是不在,』我說,『我想,把半個教區都淹了也不在你們的合同範圍內。』但是他不管。」
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聽見詹姆斯壓著嗓子說:「好吧,那就都推到我身上吧。我是單身,而你要考慮瑪麗和孩子們。不過,上帝啊,兄弟,難道你只有殺了他才能擺脫他嗎?」
「嗨,威廉。」詹姆斯說。
他急急忙忙跑了,去監督正在老河道上修水壩的工人。
「當然不是我,我要那麼做了就是個傻瓜。我已經答應給那個畜生二百英鎊,讓他打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要不是病了,我早就把他趕走了。我還以為是你乾的。上帝啊!當他出現在墳墓里時,我的感覺就像末日來臨,我當時真希望你把我也殺了算了。」
於是他叫詹金斯把車騎回某個車庫,取回押金,然後交給等在大詹姆斯大街和卡佩爾大街街角處的拉格比酒館外邊的一個人,那個人會給他酬金。不到一個鐘頭詹金斯就把事兒辦完了(回來是坐的公共汽車),可是當他趕到拉格比酒館時,那兒從來都沒來過那麼個人。一個女的說看見有那麼個人朝吉爾福德大街那邊走了。詹金斯一直等到當天中午都沒看見那個穿機車服的人,於是他把那筆錢交給酒館老闆保管,說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只從裏面拿了兩個半先令作為酬勞。如果想知道有沒有人來領過那筆錢,就要去問問酒館老闆。
「我的老水閘怎麼樣?」
「他什麼都不會說的。」布倫德爾警長說。
希拉里同意了,但溫西卻心情沮喪。他認為,到目前為止,他的介入沒有帶給任何人好處,只引起了額外的麻煩。迪肯的屍體要是沒有重見天日,那該多好啊!其實誰都不希望看到它。
「我想是在護國公時期,」溫西說,「現在你們已經清理了威爾河河口,毫無疑問,淤塞會在其他地方重現。」
「說到牡蠣,」警長說,「有很多辦法可以撬開——而且你又不必整個吞下去。你不打算回聖保羅教區了?」
於是便有了威廉和詹姆斯這對兄弟自一月四號分別以來的第一次重逢,地點是在蘇格蘭場的等候室。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只有一件值得關注的事情,那就是威爾伯拉罕太太的突然死亡。某天晚上她孤獨地死去了——顯然是壽終正寢——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抓著那條寶石項鏈。她留下一份遺囑,這份遺囑最初是在十五年前寫的。在遺囑里,她把自己相當可觀的財產悉數贈給了堂兄亨利·索普,「因為他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可靠的人。」在這之前,毫不憐憫地讓自己唯一一個可靠的親戚一直遭受著貧窮和焦慮的痛苦折磨,似乎也只有她這種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的古怪人物才做得出來。遺囑里有一份附錄,日期標註的是亨利去世后第二天,附錄將遺產繼承人改成了希拉里。還有一份附錄是在老太太自己死前九九藏書幾天加上的,不但要求把帶來這許多麻煩的寶石項鏈交給「通情達理、毫無私利動機的彼得·溫西勛爵」,而且委託他擔任希拉里的財產管理人。
「那樣的話,」溫西反駁道,「沼澤地還是老樣子,到處是水。」
酒館老闆在警察詢問他的時候想起了這件事。他說詹金斯描述的那個陌生人沒有來領過錢。他找了一會兒,在一個臟信封里找到了仍舊原封不動的錢。信封里還有車庫老闆開的收據,上面寫著「約瑟夫·史密斯」和一個假地址。
誰用門關住海水……為它劃定界限呢?
「據我所知,目前密爾沃什沼澤和佛羅格萊夏恩沼澤和其他所有地方都給淹了。」
「很好!這整件事真是太可惡了。如果要說有誰活該沒有好下場,那肯定是這個叫迪肯的混蛋。如果他還活著,法律也會判他絞刑的,所有正直的公民都會大聲叫好。現在有個正派人代替法律做了我們該做的事,難道我們就要判他絞刑嗎?」
聽到這個消息后,正在倫敦那邊調查的總巡官帕克低嘆了一聲,要想那個臨時找來跑腿的無名氏現身簡直就是痴心妄想。那個人十之八九已經把多餘的押金放自己兜里了,肯定特別不想別人知道此事。
「我認為不可能是這些人,」布倫德爾先生不動聲色地說,「當然肯定另有其人。比如那個傻子;他晚上總是在教堂周圍遊盪。只是有個問題,如果是他,他得能進入藏鍾室才行,但我想不到他怎麼能進去。現在就等詹姆斯了,我有一種預感,詹姆斯可能會告訴我們很多東西。」
「挖出一件事情,」溫西說,「就會扯出另一件事情。我希望我們從來沒發現迪肯,那該多好啊。潮水一旦進來了,就必定會流去某個地方。」
「哦,那是他們那兒的水,不是嗎?」水閘看護人說,「沒理由把它弄到這裏來。」
「變成威爾伯拉罕姑媽那樣?我才不會呢!」
「嗨,詹姆斯。」威廉說。
「是,沒有,可問題就在這兒。一旦開始干預一件事,就會沒完沒了,一件引出下一件。要我說,就維持現狀吧。不要挖也不要改變什麼。挖出一件事情,就會扯出另一件事情。」
兩人一陣沉默。然後詹姆斯問:「他們知道多少?」
彼得勛爵對這個遺贈只能報以苦笑。他把寶石項鏈拿給希拉里,但希拉里不肯要,這條項鏈讓她想起很多痛苦的回憶。實際上,好不容易才說服她接受了威爾伯拉罕的遺產,她討厭那個過世的老太太,而且,她渴望能獨立自強。「愛德華叔叔會變得更令人討厭,」她說,「他會希望我嫁個討厭的有錢人,如果我要嫁給窮人,他就會說人家的目的是錢。不管怎麼樣,我誰也不嫁。」
「你是說人不是你殺的?」
「不管怎樣,應該沒幹預你的閘門。」
他對這個摩托車的事情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只是覺得有趣。一月五號一大早,他就在布魯姆斯伯里閑逛,看能不能攬個活兒。這時他看見一個人騎著摩托車過來了,騎車人是個結實的藍眼睛矮個子,說話的樣子彷彿是個當頭兒的——他說話又快又急,好像是個常常發號施令的人,很可能是個在商船上工作的人。現在想想,他確實有點像https://read.99csw.com水手。他穿著一件濕漉漉髒兮兮的機車服,帶了頂帽子,但卻把帽子拉下來似乎是要遮住臉。他說:「喂,小子,有個活兒你干不幹?」詹金斯說願意干,然後他問:「你會不會騎摩托車?」
「啊!」威廉說,「我還想問你呢。」
「可是在他死之前,我根本沒碰他,威廉。我看見那個惡棍帶著那種可怕的表情死在那兒,但我沒有怪過你那麼做,我發誓我從沒怪過你,威廉——我只是覺得你這麼做太傻了。我把他那張醜臉打爛了,那樣就沒人能認出他。不過看來他們還是知道了他的身份。真是太倒霉了,那個墓這麼快就被打開了。當時我要是把他弄出去扔到水溝里,也許情況就要好些。但那邊距離太遠,而且我想放在墓地里已經很安全了。」
帕克這點想錯了。租摩托車的人顯然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他找了個老實人來替他跑腿兒。在警方延長調查時間並且發布啟事後,一個年輕的倫敦小夥子出現在新蘇格蘭場。他說他叫弗蘭克·詹金斯,剛看到啟事就來了。他一直在四處找工作,正好這個時候回到倫敦,在一個勞務市場的布告欄上看到了警方的啟事。
月底到了,在一片歡慶聲中,新的沃什沼澤人工渠開通了。那天天公十分作美,丹佛公爵例行公事發表了演講,賽舟會也取得了圓滿成功。有三個人掉進了河裡;逮捕了四個男人和一位老女人,原因是酗酒和妨礙治安;一輛汽車和某個商人的馬車糾纏在了一起;小哥特貝德在運動會的比賽項目之一「摩托車修理大賽」中贏得第一名。
「只有幾英尺,河水會自行沖刷出剩下的深度。整治這條河的工作量不大,主要是清理河口的淤塞和處理下游位置上的一個大彎。我們挖了三英里的長度,在泥灘那邊把一條渠道直接與沃什沼澤打通,這樣就縮短了河道。如果把剩下的工作留給河自己去做,這條河會形成自己的河口。我們希望河道能再磨低八到十英尺——也許更多。這會讓小鎮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件事一直沒人出面處理,這是個醜聞。事實上,潮水很少會漲過范來登水閘。現在這個完成之後,水有可能漲到沼澤地大排水溝。要治理這些沼澤地河流,最重要的就是盡量把所有的水都引入天然水道。老荷蘭人的錯誤就在於把水分到各個運河,任其在這片土地上流得到處都是。地面的落差越小,需要的水量就越大,才能防止河口淤塞。這是明擺著的,對不對?但人們卻花了數百年時間才明白過來。」
「那樣的話,」溫西說,「可別成了個有錢的老姑娘。」
「那是他們的水,」水閘看護人仍然頑固地堅持己見,「他們的水就該在他們那兒,對我們又不會有什麼好處。」
「哦!」溫西看看四周,說,「是你啊!」
「哦,我就是一個。我的意思是,我是個既有錢又善良的單身漢。不管怎麼樣,非常善良。我覺得有錢是件好事。你知道,你沒必要把錢都花在遊艇和雞尾酒上。你可以建點什麼東西,做些資助,經營點什麼或者把錢花在其他地方。如果你放棄這筆財產,它就會被一些討厭的傢伙拿走——比如愛德華叔叔或其他人——總之是威爾伯拉罕太太的其他read.99csw.com近親,而且他們肯定會濫用這筆財產。」
——《約伯記》三八、八、一零
「假設有人給迪肯送吃的,」溫西說,「迪肯說話激怒了對方,那人一怒之下殺了迪肯,並不是事先計劃好的謀殺,會不會是這樣呢?」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水閘看護人承認說,「這點很對。不過最多也就那個樣子,我們這個地方不會被淹沒的。他說得容易——『讓老河堤水閘開閘放水』,可是水該放到哪兒去?不管水是漲上來還是降下去,總要有個去處,是不是?」
「當然不會。你可以做一個既有錢又善良的老姑娘。」
「哦,我想沒什麼問題,」這位紳士說,「事實上,我們曾建議過維修加固那些閘門,但是你看,這事牽涉到了一些該死的法律問題。事實上,一旦啟動這樣的工作,就不知道在哪裡結束。這都是些零碎的工作,堵住這個地方,另一個地方又出問題了。我覺得你不必擔心這些。真正要注意的是老河堤——不過那歸另一個部門管,他們已開始維修堤壩添加新的石料。如果他們不這樣,那才會出麻煩,不過他們也不能說我們沒有提醒他們。」
「有可能。不過是怎麼殺的呢?不是捅死的,不是槍打死的,也不是打中頭部而死。」
「是嗎?讓牡蠣開口可是件難事。」
「我知道他不會,」溫西說,「你逮捕他了嗎?」
「噢,這就是法律,勛爵閣下,」布倫德爾先生答道,「處在我這樣的位置不該討論這個話題。不管怎樣,要判威廉·索迪絞刑還沒那麼容易,除非他是事前從犯。迪肯死的時候胃裡是滿的,如果威廉在十二月三十號或者三十一號就殺了他,那威廉為什麼還要取二百英鎊出來呢?如果那個時候迪肯已經死了,那筆錢就沒用了。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迪肯是在一月四號死的,那期間是誰給他送的食物呢?如果是詹姆斯殺了他,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工夫去送食物呢?這說不通。」
顯然,接下來就該讓弗蘭克·詹金斯和詹姆斯·索迪當面對質了。詹金斯立即認出了當時的僱主,而詹姆斯·索迪卻始終不慍不火地堅持說這是誤會。
這時,布倫德爾警長、帕克總巡官和彼得·溫西勛爵走進了房間。
「不過就現狀來看,」工程師繼續說,「情況不錯。目前希望的是我們在那邊修建的水壩能夠扛得住水壓,別看這些河水表面平靜,它的沖刷力可是會讓你大吃一驚的。不管怎麼說,這條堤壩是沒問題的——我敢發誓。你看看潮汐標尺。我們標記了歷史最低水位和歷史最高水位——如果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之內最低和最高水位沒有分別下降和上升三或四英尺的話,我就不是人!請原諒我得失陪一下——我想去水壩那邊看看情況如何。」
「真有這樣的人?」
「沒錯,現在從老河堤水閘到新人工渠河口正好是一條直道——三十五英里——會從利姆霍特和利姆西帶走大量水。現在沼澤地大排水溝只得超負荷運轉了——過去他們一直不敢在冬天用read•99csw.com三十英尺水溝來分流洪水,因為,你看,如果水流到這個位置,就會漫出老河床淹沒小鎮。現在新的人工渠能完全解決這個問題,這樣就會減輕沼澤地大排水溝的水患問題,避免在佛羅格萊夏恩沼澤、密爾沃什沼澤和利姆西沼澤出現洪水。」
「可是,詹姆斯——如果你也沒殺他,那會是誰?」
「哦!」溫西說,「我想三十英尺水溝能扛得住吧?」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威爾河平靜地流淌著,沖開河道流向大海。溫西靠在人工渠入口處的牆上,看著漲潮的海水回溯而來,卷著渾濁的泥沙沖刷著新的河床。在他左邊,蜿蜒的舊河道里已沒有水了,淤泥在廣袤而平坦的河床上閃閃發亮。
「如果給了愛德華叔叔,他肯定會的。」希拉里想了想說。
「我看應該都知道了。」
「哦,是的,」工程師高興地說,「一開始就是這麼設計的,事實上,曾經有過那麼一次。威爾河的淤塞問題是在最近一百年才變得特別突出。沃什沼澤地區發生了很大變化——主要是由於潮汐作用,當然,還有奈奈河口人工渠,也是堵塞的原因之一,明白嗎?不過三十英尺水溝在過去一直沒出過問題。」
「還不錯。」身旁有個聲音說道。他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為這個項目工作的一位工程師。
「好了,打起精神來,」溫西說,「去喝杯酒吧。」
詹姆斯·索迪按僱主的指示回到了英國,然後便知道警方要他做證人。他身體結實,一雙冷冰冰的藍色眼眸,比威廉年長不少,性子沉默少言。他重複講述了原先的故事版本,沒有強調,也沒有描述細節。他說那天火車開出聖保羅教區后自己就病了,得了某種胃腸型感冒。等到了倫敦之後,他感覺沒法再走,就給公司發了電報說明情況。那天他先是在利物浦大街附近一家酒館里烤了會兒火,那兒的人們應該還會記得他。但那個酒館里無法提供住宿,所以傍晚時分當他感覺好一點后,就離開酒館去一條小巷找了個房間住下。他不記得地址,只記得那是個乾淨舒適的地方。第二天早上,他感覺雖然自己還很虛弱,走路也不太穩,但可以繼續趕路了。當然他已經從報紙上得知在教堂墓地發現屍體的事,但除了從自己弟弟和弟媳那裡聽到的一點兒消息,其他的他都一概不知。他一直都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如果他聽到那是傑夫·迪肯的話會不會吃驚呢?他肯定會大吃一驚。這個消息對他而言非常震撼,對他的家人來說也是件很倒霉的事。
與此同時,行動遲緩的倫敦警察機構也運轉了起來,他們從數百份報告中找到了一個車庫老闆,他在一月四號傍晚時分曾出租過一輛摩托車,他所描述的租車人的相貌特徵與詹姆斯·索迪十分吻合。摩托車是在星期天還回來的,還車的人不是當地郵差,是個年輕人,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失業者,他把扣除租車費和保險之後剩下的多餘押金拿走了。
「這些討厭的東西,」希拉里說,「它害死了我的爺爺,害死了我父親,也害死了迪肯,遲早也會害到別人頭上去的。我碰都不想碰它。」
「似乎對威爾比奇有用。」
「好了,你還有幾年時間來考慮它的用途,」溫西說,「等你成年了,你把這筆財產扔進泰晤士河都沒關係。https://read.99csw.com不過,我倒真不知道拿這條寶石項鏈怎麼辦。」
事實上他看上去的確很吃驚的樣子。不過他嘴角的肌肉緊繃著,這讓布倫德爾警長相信,他並不是因為聽到死者的名字而吃驚,而是因為聽說警方發現了死者的身份。
不過,這件事的確勾起了溫西的興趣,所以他再次見到工程師的時候就和他說起了此事。
「我跟你說,我會替你保管到你滿二十一歲,到時候我們就成立一個威爾伯拉罕資產管理委員會,用這筆錢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啊!」水閘看護人往正在上漲的水面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是我。看看他們花的這些錢,成千上萬,可我的閘門,我看我是只能做做白日夢了。」
「呃?」水閘看護人說,「哦!哈!你是說我之前說的話啊?啊!那笑話不錯吧?他們為什麼不提交給國際聯盟呢?哈!為什麼呢?看看漲潮帶來的這汪大水,它會流到哪兒?要流去某個地方,不是嗎?」
「是這樣。」溫西說。
「是的,」溫西說,他意識到正是這種想法在過去數百年間阻礙了沼澤的排水工程,「不過正如你自己所言,它總要有個去處。」
「現在不回去。我現在回去也沒什麼事做。我要和我哥哥丹佛去威爾比奇參加新人工渠的開通典禮,希望在那裡能見到你。」
「日內瓦還沒有回信嗎?」
「還沒,勛爵閣下,我讓他回家去好好想想。當然,我們隨時都可以把他作為兩件案子的事後從犯抓起來。我的意思是,他包庇了一個殺人犯——我想這一點相當明白了,如果迪肯真不是他殺的,那他就還在包庇殺死迪肯的人。不過我認為,等訊問過詹姆斯之後我們就能更好地對付他了。我們得到消息,詹姆斯會在這個月底回到英國。他的僱主非常通情達理,他們向他下達了即刻返回的命令,但沒有說明是什麼原因。他的工作將由其他人頂替,他會乘下一艘船回來報到。」
「很有可能,」工程師依舊很高興地答道,「泥灘總是在移來移去,不過我敢說,他們肯定能及時把一切都治理好——除非,當然,他們真的決定把沃什沼澤的水排干,並且認真對待這件事情。」
「毫無疑問,」溫西說,「據我所知會漲到三十英尺水溝里去。」
「超挖深度是多少?」
「是啊,」溫西說,「我想所有這些多出來的水都要跑到三十英尺水溝里去了。」
現在該怎麼辦呢?帕克先生問彼得勛爵,後者說:「我想是時候耍點手段了,查理。讓威廉和詹姆斯待在一個房間里,在房間里裝一個麥克風之類的小玩意兒。這種手段可能不怎麼光彩,但是你會發現它的妙用。」
「啊!」水閘看護人說,「他們總是在這兒瞎干預。」
布倫德爾警長清楚法律對證人利益的保護,他向詹姆斯道過謝后就開始調查。先是找到了酒館,證實了確實有個生病的水手在火邊坐著喝了一整天香甜熱酒,不過出租房間給索迪先生的那位整潔親切的婦女就不容易找了。
「哦,我不知道,」溫西說,「該死的傢伙!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是個十足的討厭鬼。不管是誰殺了他,殺他的人都是為民除害的英雄。我倒希望是我殺了他。也許就是我,也許是教區長,也許是赫茲卡亞·拉文德。」
弗蘭克·詹金斯回答說:「小菜一碟,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