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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沒有頭的男人

第18章 沒有頭的男人

「讓人恍然大悟。」我說,「可是為什麼——」
「還不行。我暫時保管一段時間,以防你突然改變主意去幫助執法機關。我今天晚上不想再坐牢了——太耽誤時間。走吧。」
「我知道,但是真正重要的發現是,還有其他人在關心你們的對話。我聽到有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我的車子的另一側,在那裡潛伏著。當他聽你說發現空拖車之後,他就悄悄地溜走了。我把車門開了一條小縫,看到了他的背影。當你和基斯走開的時候,我從車子里鑽了出來,追上他。他直奔寶琳的拖車。馬克安排在門口守衛的人在打盹,那個傢伙鑽了進去。」
「好的。」奧哈洛朗說,「現在你們可以搞清楚誰是斷項女郎。我最好慢一點說,從頭開始,一點一點講清楚。大概三個星期之前,兩名『大猩猩』走進了馬克西·威斯曼在布里奇波特附近的藏身之處,然後用衝鋒槍在他的身上穿了一些洞。你應該知道這些。但是報紙上沒有披露的信息是,為了爭奪控制權,馬克西的夥伴——也是他的代言人——杜克·米勒和波·勒破克維茲發生了爭執。在一片混亂當中,某些別有居心的人向區檢察官透露了一些非常要命的信息。區檢察官喜出望外,他讓康馬傑法官和巴頓法官輪流開出拘捕證。但是他們離釣到真正的大魚還有一點點距離。他們認為如果給杜克施加壓力,就能夠成功;但是杜克聽到了風聲,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已經失蹤了。
馬里尼剛把手放在寶琳的拖車的門把手上面的時候,那扇門突然敞開了。馬克·韋利低頭鑽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寬闊的肩膀,堅毅的下巴,明亮的藍眼睛;那個人的不滿的表情和犀利的用詞同樣並不陌生。
我們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奧哈洛朗說:「我的車子就在門口。」
「就是寶琳的姐姐,波萊特·漢納姆——她就是斷項女郎;她不僅僅是杜克的女朋友——他們已經結婚5年啦;杜克·米勒原本是一名馬戲團的『維修工』。他的名字是安迪·麥爾斯,就是和波萊特私奔的人。你們現在明白了?」
「也許這是一個教訓。」奧哈洛朗說,「而且你欠我兩美元。我派去的那個傢伙把領帶的費用也列在了灌水的報銷單據上。那把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奧哈洛朗眼神犀利地瞪著他:「我不明白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我仍然把寶押在杜克身上。我現在就去抓住他。」
我讀完之後,奧哈洛朗又補充說:「威爾伯·維爾頓現在仍然沒有想明白保拉如何不被人注意。幾乎在每一份電影雜誌的封面上都有她的照片,而且出現過不止一次;在幾年前,她曾經在好萊塢發展。她的身材太性感了,以至於製片商拍了三部電影之後才意識到她不會表演。不過我到了馬戲團之後,立刻就知道了答案。有人一拍腦袋想到了個主意,然後保拉就失去了她的腦袋。她就是斷項女郎。當她不表演的時候,她的脖子上有一個腦袋,但是她戴著墨鏡——」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提到謀殺。」馬里尼說,「只是說我們發現了她的空拖車。」
法摩爾說:「好的。在這種情況下能否讓我有一把『四十多口徑』的東西?」(作者按:四十多口徑——一把手槍,騙子們的用語。他們很少真的使用槍械,而且總是裝作不知道正確的口徑,就如字面所表達的那樣。後來馬里尼告訴我,法摩爾曾經有幾次使用過於專業的行話,而不是普通的行話,並因此露了餡。)
「我們在忙著應付追逐者。」馬里尼解釋說,「現在去演出場地。」
「沒有。」馬里尼答道,「她看到了你的影子,從消防樓梯逃脫了。後來你跟蹤著我們,認為我們可能是喬裝改扮的杜克·米勒。」
「在旅店裡?沒有,抱歉。有人——」
「當時你並沒有跳出來指控保拉,因為你仍然希望她會帶你找到杜克?」馬里尼說道,「這讓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包庇犯,對嗎?你故意隱藏了可以讓人對她產生疑惑的信息。」
九九藏書「我們欣賞了寶琳和喬伊的鋼絲繩表演之後,你們巧妙地避開了我。於是我跟著去了後院,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我看到你們遇到了基斯,聽到了你們的對話的一部分,因此也知道他的懷疑。當你們闖入少校的拖車的時候,我就在你們的後面。當你注意到玻璃窗上的破口的時候,你差一點就發現了我——我當時就在窗戶外面偷聽。當我聽說你認定少校是被謀殺的時候,我認為保拉是兇手。但是我想不出什麼動機,除非老頭子突然改變了主意,打算揭發他的女兒。然後寶琳說她有些信息要告訴警長,並且會讓這個縣的每一張報紙上都出現警長的名字;我知道她也認為兇手是保拉。接著她去表演高空支撐,有人切斷了電源,保拉的嫌疑就更重了,而且她沒有不在場證明。她當時應該在表演斷項女郎的節目,但是誰都無法證明坐在那裡的人是保拉而不是一個替身。」
說話的人就是霍默·加維甘探長。
我嘟囔了一句:「原來如此。保拉·斯塔爾,娛樂界的紅人。埃勒·阿勒吉爾的雜技明星,百老匯最吸引人的裸體主義者,也是杜克的紅顏知己。現在你打算告訴我們,她——」
「現在是你在打岔。」我抗議說,「星期五的晚上,我們開車從阿爾巴馬趕到馬戲團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剛才說一片混亂。」
我們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一個秘密:保拉如何讓她那張盡人皆知的明星面孔不被人注意?她是否和杜克會合了,現在在哪裡?馬克西的銀子哪裡去了,為什麼加維甘探長的兩名小警探在馬克西人頭落地的地點(布里奇波特)附近定居了下來?還有,區檢察官什麼時候能夠康復?
我們的警方期望保拉能夠帶著他們找到失蹤的杜克——已經完蛋的馬克西·威斯曼的主要代言人。在最近的三個星期里,她一直在調戲執法人員;當他們剛剛決定要收拾她(!),並且發現她所隱藏的秘密的時候,她玩起了隱身術……區檢察官的『小貓』們在中央大道上轉來轉去——他們太可愛了!
「未必,如果有什麼真正的證據來支持我的理論才能算數。我當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而且正如保拉自己遇害的事實所證明的——她根本就不是兇手。然後今天早晨她沒有出現在諾沃克——」
「說來說去,確實是保拉帶著你找到了杜克?」馬里尼說,「加內就是杜克。他原本就來自馬戲團,當他想要藏起來的時候,自然也是回到馬戲團里。他自我隱藏的方式和保拉如出一轍,也許是他設計了這兩次行動。一個滿臉厚重油彩的小丑形象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偽裝。他可能也沒有腦袋。這樣一來我們不僅有斷項女郎,還有無頭先生。至於他的不在場證明……」
奧哈洛朗說:「我很想聽聽你的出人意料的主意,但是我想先去抓住加內。即使他並不是謀殺犯,他的腦袋也值一萬美元。」然後他匆匆地跑開了。
馬里尼掏出了手槍,遞給了奧哈洛朗:「是的,我想你最好帶著槍。」
奧哈洛朗點了點頭,這時法摩爾已經把車子開進了馬戲團的表演場地。
「是啊,我猜想我露出了馬腳,她已經逃走了。」奧哈洛朗繼續說,「我忙了一大通,最後都白費勁。我把車子停在了餘興節目的帳篷後面,咬著指頭等著她出現,然後我看到了你和哈特。我當時也在猜測你們去了哪裡。我沒有在路上見到你們,肯定是因為你們已經去了發現拖車的地點。你把車子開了過來,就停在我的車子旁邊。我當時已經縮起了脖子,聽到了你與喬伊和基斯的對話。我聽到的信息並沒有讓我感到欣喜——不過我立刻就開竅了。」
「就是兇手的身份。」馬里尼說,「你選錯了下賭注的對象。杜克並不是兇手。」
在門口值班的一名警長的手下攔住了我https://read.99csw•com們。馬里尼稍稍探出頭,讓警員能夠瞥見他的制服帽子。「紐約警察局,特殊部門。」他生硬地說,「加維甘探長到達的時候,告訴他一聲——我在漢納姆小姐的拖車裡,讓他來找我。」
我有些擔心馬里尼的臉色會表現出驚慌失措,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他說:「這樣很好。我真高興在這個縣裡還有一名偵探認為我不是兇手。好了,我們趕緊走吧,免得再遇上其他人——又需要把他關起來。我們可以在路上聽你的故事。」
「你不能在這裏停車。」他嚴厲地對車裡的人說,「我必須給你開一張罰單。」
「沒有。我為何要生疑?我對少校的事情並不特別感興趣。我一直專註地關心斷項女郎。但是你們的到達讓我開始擔心。最後我發現馬戲團里的人從來不看報紙;而且保拉每次離開或者回到拖車時都小心翼翼,她很有可能矇混過關,真的到達加拿大去和杜克會合。你們出現之後,我以為事情會有所轉機。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們兩個人也沒有讀報紙。我當時心裏仍然嘀咕寶琳為何要去你的商店。現在我明白了,我早該猜到——是衝著斷項女郎的表演設備,但我當時並不知道。所以我開始留意你們兩個,希望你們的行動能給我一些提示。
「差不多,我承認當時完全摸不著頭腦。如果你們是杜克的朋友,也是我從未注意過的角色。不過他有很多古怪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開始調查你的情況。我跟著你們進了城,然後給我的一個朋友打電話。當他來接班之後,我回到了辦公室里,開始調查另一個女孩的背景。在去你的商店之前,她曾經在《告示牌》雜誌社停留;我給那裡打電話,打聽出她到那裡取了幾份郵件,並且搞清楚了她在漢納姆馬戲團工作,第二天就會去布里奇波特表演。考慮到她們的名字——保拉和寶琳,我開竅了;現在我能夠完全肯定她們是姐妹,而且在女衛生間里進行了密謀,並且很快會採取行動。我猜測杜克的行蹤和馬戲團相關,於是決定混進馬戲團。然後那天晚上你們兩個人從奧爾巴尼趕了過來,就開始一片混亂。」
「奧哈洛朗,我不得不承認你已經破了這個案子。」馬里尼平靜地說,「你向我提供了重要的信息——從星期一晚上以來我一直苦苦追尋的信息。但是在你的理論中有一個小小的錯誤,需要糾正。」
奧哈洛朗答道:「抱歉,恐怕我並沒有告訴上尉所有的事情。我告訴他說我在根據某種直覺追蹤杜克。我說我發現他曾經在馬戲團里工作,而且就是漢納姆馬戲團。現在我知道杜克在哪裡,費了這麼多周折之後,我並不想讓謝弗或者胡伯插一手,搶走一大部分獎金。」
奧哈洛朗嘿嘿一笑:「有好幾個原因。第一點,我必須花一點時間進行認真的思考。在你的車子里發現了太多的證據,我當時也在懷疑自己是否漏掉了什麼東西。我可沒法保證你們兩個人沒有做過什麼手腳。其次,上尉手上的證據遠比我手上的證據多得多。即使我說出關於杜克的秘密,他們還是會逮捕你們,然後抓住杜克——因為他是通緝犯,抓住他能拿到大筆的獎金。也許我能分到一點,也許一無所獲。」
「有人聽到了不少東西。」馬里尼說,「不過別管這個。今天早晨保拉沒有出現在表演場地上……」
「我們的交通工具已經準備好了。」馬里尼答道,「你可以晚一點兒來取你的車子。」他帶著我們迅速地順著街道走過了一個街區,找到了一輛並不顯眼的福特轎車。有一個人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
「等一下。」我插了進來,「你跳過了某些信息。昨天晚上也是你在旅店裡我們的門口偷聽,對嗎?」
如果此刻有憲兵檢查著裝問題,馬里尼所扮演的警察肯定不符合標準;他的手腕和腳腕都嚴重超出了那身並不合適的警服,露出了好幾英寸。但是在夜色的遮掩下,這一身行頭的問題並不顯眼;何況他突然裝出來的兇巴巴的、一本正經的聲九_九_藏_書調彌補了衣著上的不足。
「真見鬼,」我說,「當謝弗上尉和胡伯警長逮捕我們的時候,你為何不說出這些情況?」
「是的。他一直跟蹤你們,直到星期天我讓他放棄跟蹤。他報告說你們參加了一個瘋子的集會,他的報告令人匪夷所思。他最終確信你是剛從瘋人院里放出來的,因為某一個和你說話的人突然走到他跟前,用一把剪刀平靜地剪掉了他的大半截領帶夾。無論如何,聽起來你們不像和杜克有什麼關係,於是我讓他回來了。」
「因為我付出了代價,所以觀察到了一些邁克·布萊迪看不到的有趣的東西。我看到保拉朝著隔著幾個桌子的另外一位女士使了一個眼色。令我感到吃驚並且立刻警惕起來的是,她們看起來非常相像。另外一個女孩並不像保拉那樣惹眼,但是也不難看。重要的是,我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們是姐妹。隨後保拉站了起來,走向女洗手間;一分鐘后,另一個女孩子也走了進去。保拉的策略很精明——她知道邁克在跟蹤她,而且她知道邁克不可能跟著鑽進女洗手間——除非他像某些花邊小報的記者那樣隨身攜帶假髮和一套裙子。
「是什麼問題?」奧哈洛朗不安地看著他。
擠進車子的時候,我說道:「我現在大致明白了——至少明白了一部分。『鎖著罐頭』就是監視監獄,『我會點燃毯子』可能是『我會逃脫』。但是『抓住一堆東西』是什麼意思?」
「他的報銷單據確實灌了水。」馬里尼答道,「那條領帶來自金貝爾商店的一美元櫃檯。當時我賣給一個顧客一把特殊的剪子——只有一邊有鋒刃。魔術師們用這種剪子來迷惑觀眾,他們會要求上台的觀眾用剪子剪斷繩索——隨後表演者又會把繩子接合在一起。那種剪子看起來沒有問題,聲音也沒有問題,只是不會剪斷東西。我向一名顧客演示了如何操作,因為那位顧客很吝嗇而且我猜測他會立刻試用,於是我開了一個玩笑——遞給他一把真正的剪子。然後那位顧客剪斷了為你工作的人的領帶,導致你召回了你的手下——我因此失去了不在場證明,並且不幸參觀了警長修建的監獄!」
馬里尼說:「那麼,杜克——」
「你一點就透,是嗎?」奧哈洛朗說,「是的,他穿著流浪漢的服裝。之後我就做了一點調查工作,發現他很少洗臉。他在表演場地裏面走動的時候總是毫無必要地保留著臉上的油彩。接著你和馬克開始爭論,要求去見寶琳;其實他正在拖車裡面和寶琳親密交談。他們的聲音很低,所以我聽不到什麼東西。但是我聽到他向寶琳發出威脅。他說如果寶琳敢出賣他,他就會殺死她。他的手上有槍,當你和馬克闖進去的時候,他躲進了衣櫥裏面。現在你明白漢納姆小姐不肯多說話的原因了。他就在旁邊,舉著『爐子』隨時準備開槍。我的腦子裡飛快地轉過了一些想法,然後我開始檢查他的不在場證明。」
「我知道他不會感到高興。」奧哈洛朗說,「而且他有一把手槍。在我去對付他之前,我希望拿回自己的槍。」
警察和強盜
我給了法摩爾一把手槍,然後我們分手了。我和馬里尼直奔後院。大「蓋子」裏面的表演快要結束了。我能夠聽到講解員用沙啞的聲音在宣傳:「女士們先生們,請留在你們的座位上,直到表演完全結束!請不要佔據表演場地,因為還有最後一項表演——『馬車追逐』!第一個出場的——就是令人驚嘆的騎術表演,五匹馬拉的羅馬戰車……」
馬里尼轉向了法摩爾,那位司機一直認真地傾聽,沒有插嘴:「讓他自己去找杜克——加內吧,他會發現他的目標無故缺席了。我們已經聽到了奧哈洛朗的故事,近期我並不想和他打交道。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想法。不過法摩爾,你最好跟上他,回來向我報告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杜克在哪裡,如果他仍然在附近,奧哈洛朗可能會找到他。」
九*九*藏*書「保拉·斯塔爾用她自己的方法擺脫了區檢察官派去跟蹤的人。」奧哈洛朗解釋說,「真應該組織一個表演節目,廣告詞就是——消失的雙胞胎,你讓半美元硬幣消失的手法相形見絀。她走到了埃勒·阿勒吉爾的演職人員入口處,幾分鐘后就該輪到她表演了。跟蹤的警員知道,隨後二十分鐘里,她會忙著讓觀眾們大飽眼福,他們因此放鬆了警惕。保拉圍了一件貂皮圍脖,戴上了一個冕狀頭飾,在酒吧拽上了一個托米·曼內爾做掩護,然後她搖搖擺擺地從前門走了出去——如同一個不可一世的美人。她如此頤指氣使,甚至守在門口的報界的攝影師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身份——直到他沖洗出照片。她帶著曼內爾去了水晶俱樂部的休息間,因為她知道那裡的休息間有兩個入口。從休息間脫身似乎是她的專長。曼內爾後來再也沒有見到過她——除了報紙上的照片。星期六的早晨,在所有的報紙的頭版上都是她的誘人的大腿的藝術照片——他們只能展示一部分,剩下的可以通過郵件訂購。在花邊小報上,你不可能看到太刺|激的東西。給你,」奧哈洛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剪報,「這就是報紙上的評論文章之一。」他把剪報遞給了我,我大聲地讀了起來。
我們都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區檢察官的人馬在埃勒·阿勒吉爾碰了一鼻子灰,他們試圖尋找娛樂圈裡最機靈的紅人。杜克·米勒(價值一萬美元)的長期情人——保拉·斯塔爾——夜生活的女王,一直在表演近乎裸體的舞蹈節目;不過她最近又有了新的花樣——迷人的她搖身一變,像雜耍演員一樣憑空消失了……加維甘探長發明了一些新的詛咒詞(他可真淘氣),並且把兩位眼神不夠機警的警員打發到了史泰登島
托米·曼內爾,夜總會裡的常客、金髮惡魔,也被放了鴿子。據說他現在仍然在排場十足的水晶俱樂部的女士休息間外面等著,有人提議給他刷上漆,讓他做長期的展覽……我們的記者還得到了消息,正是杜克通過芝加哥的打字機報告他的老闆的死訊,而波·勒破克維茲就是那件事情的槍手。
「我想我有一些更好的主意,」馬里尼說,「我腦子裡出現了一些極其驚人的想法。」
我們等著瞧吧!
「先別急。」奧哈洛朗抗議,「讓我繼續說我的故事。我找到這裏,然後我發現馬戲團的演出路線突然改變了方向——儘管沒有人知道原因,所有的人都認為有問題。結合我所掌握的情況,我認為我明白其中的奧妙:這個馬戲團正在急匆匆地直奔加拿大,而且是最短的路線。這就解釋了為何兩站間距離很遠,而且總是在一些並不適合這種規模的馬戲團的小城市裡停留。在我看來杜克可能早就離開了美國,然後保拉在她的父親的幫助下正要去和他會合。我決定按兵不動,等她和杜克接觸的時候再動手,然後就可以拿到賞金。但是結果並非如此。緊接著發生的是少校的死亡事件——所有的人都認為是車禍。然後你們兩個人出現了,引發了一連串有趣的事情。」
馬里尼問道:「當時你的人仍然跟著我?」
「我也在她的公寓外面轉悠了一段時間,希望找到突破口。」奧哈洛朗繼續說,「上個星期五,我看到了希望。她離開了在東五十街的公寓,走進了一家最高檔的餐廳吃飯。一名市警員,邁克·布萊迪跟著她走了進去,亮出了他的警徽,坐在了角落的一個小桌子旁邊,得到了一杯水。光是坐在那裡就需要三位數的費用,如果他點餐,肯定會讓菲奧雷洛心疼。在這一點上,我比他有優勢。我抓住了機會,花了不少藍票子——足夠我吃一個星期的費用——讓領班給我安排了一個在保拉旁邊的位子。九九藏書
「羅斯,他正在要求得到一把你的手槍。」馬里尼替我做了翻譯,「你跟我一起來。我們要見一見寶琳·漢納姆。」
威爾伯·維爾頓
「而且她染了頭髮,從棕色頭髮染成了金色頭髮。」馬里尼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告訴了謝弗上尉這個故事,他發現屍體是棕色頭髮後為何如此不安?」
「動詞『抓住』的意思是拿。有人會用這個詞表示偷竊。『一堆東西』是一輛汽車。奧哈洛朗,趕緊說吧。」
「羅斯。」馬里尼不耐煩地打斷了我,「閉嘴,讓他說。加維甘的人在跟蹤保拉,希望她會與失蹤的杜克聯繫。然後發生了什麼?」
「好的。」奧哈羅朗表示同意,「我能拿回槍嗎?」
警員點了點頭,法摩爾踩下了油門。「帶我們去烹飪房。」馬里尼命令說,「我們先把車子停在那裡,要聽完奧哈洛朗的奇談。現在餘興節目『蓋子』裏面應該有警察。」然後他又問奧哈洛朗,「需要確認一個信息:當你發現他偷聽的時候,加內是否穿著他的流浪漢的服裝?」
「看到這一幕之後,我放心了——這一頓昂貴的午餐並沒有白費。保拉隨後走了出來,帶著她的保鏢消失了;我留在了餐廳里,留心另外一個女孩。隨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那個女孩就是寶琳,然後她跑到了你的商店裡,最終消失了。現在仍然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我猜測,你的商店裡有秘密通道?」
馬里尼問道:「你當時並沒有懷疑車禍是偽造的?」
法摩爾·傑克的聲音答道:「我說,警官——」聽到馬里尼的笑聲之後,他停了下來。「哦,」他說,「是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你肯定是技術生疏了。」
「是加內!」我說。
「都經不起推敲。」奧哈洛朗說,「當漢納姆少校發生『意外車禍』的時候,加內應該在『狂野西部』節目中表演。任何其他小丑都可以替代他的位置,即使是他自己的母親也分不出來。寶琳墜落以及物證丟失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情況。有人穿著流浪漢的道具服裝,替他作掩護。今天下午我詢問過其他小丑,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確信加內今天早晨和他們一起坐著卧車來到諾沃克。多數小丑都在睡覺,其他人也沒有留意過。你一直要找的兇手就是杜克,但是他很精明,沒有留下什麼清晰的線索——一個像他那樣的人物做這種事情輕車熟路,肯定把謀殺搞得像是自殺。他差一點兒就成功了,他就是你要找的兇手。但是必須要由我來抓住他。我會把他交給胡伯,然後你們兩個人就沒有嫌疑了。」
「那是一個玩笑。」馬里尼苦笑了一下,「最終讓我自己吃了苦頭。如果奧哈洛朗的跟蹤人員相信我是一個更加邪惡的角色,你就會派他一直跟蹤我們——就有人能夠證明在少校遇害的時候,我和羅斯一直在奧爾巴尼。」
「杜克不是——」奧哈洛朗的聲音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瞪著馬里尼,「你有更好的猜測?」
「馬里尼,」他大聲地說,「你和羅斯為何穿著這些制服,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並不認為——」我剛一開口,馬里尼用胳膊肘警告性地捅了我一下,於是我的後半句換成了,「他會感到高興。」其實我想說的是,「我並不認為抓住他會像你所想象的那麼容易。關於加內的最後一條新聞是他失蹤了。」
「預防犯罪協會和商業協會標出了賞金,高達一萬美元。最近偵探事務所的生意並不紅火,所以我認為應該試一下——如果走運的話,我也許能夠分一杯羹。發現杜克脫鉤之後,區檢察官給加維甘探長布置了特別任務,他們都忙得不可開交。他們的第一步行動就是跟蹤保拉·斯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