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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鬼火

第04章 鬼火

「這裡是警察局,」我粗聲粗氣地說,「加維甘探長。兩個星期之前,沃爾夫小姐報失了她的1941栗色別克車,現在這輛失車已經找到了。可否讓她過來接電話?謝謝。」
在這通電話變成深度採訪之前,我迅速掛上了話筒。接著我向利多俱樂部酒店發了一封給凱瑟琳的電報,緊接著又給她寫了封航空信。之後,我一整晚都待在家裡,等著回復。但是空等了一個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實在無法忍受,於是打了個電話。唐寧接到了這通電話。
對一直緊繃著神經的我來說,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殘酷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泡在萊剋星頓大街的一家酒吧里,想辦法暫時忘記自己身上的麻煩事。但是第二天,麻煩事就全回來了。老的麻煩不說,新的麻煩事還有兩件呢。第一件事就是等我醒來之後,我頭痛欲裂。第二件事則是我忘記設鬧鐘了,起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了。然而法庭傳喚我必須當天九點到庭。
這時我感覺自己的計謀成功了,這次肯定能跟她通上話。但我可不是個技巧高超的傢伙,很明顯,我偽裝成女性聲音打電話的技術,還需要再好好培訓幾個星期才行,這根本逃不過菲利普的耳朵。他說話的聲音就像喬治·簡·納森一樣。
「抓野鵝,數羊,信不信由你。」
「你看起來氣色不大好,」我說,「怎麼了?痛風嗎?」
我的好運並未持續多久。菲利普的聲音像結了冰一樣:「我沒有任何權力泄露她的私人行程。另外,三天之前,警察就把她的失車交還過來了。祝你今天心情愉快,哈特先生。」
「差不多吧。我現在在編輯笑話版。拜拜。」
「芝加哥的那班九點鐘起飛的。」
當然,如果這狀況要是出現在廉價小說或者B級電影里的話,我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扮作侍者,端著早餐盤子接近她的房間。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事情看起來並未那麼容易。而在利多俱樂部,要搞定這件事得花不少錢呢,我可承擔不起。假鬍鬚我也用不上了。而且,如果唐寧有菲利普一半狡猾的話,那我假扮其他身份打電話,估計也八成會被拆穿吧。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封電報的確是凱瑟琳發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想親眼見到她,跟她談談。
落款是凱瑟琳·沃爾夫。
我舉手投降:「好吧,菲利普。我就是她訂婚的對象。你最好放聰明點,讓她過來接電話。我是羅斯·哈特。」
「我明白了,」我說,「沒有凱瑟琳·沃爾夫。那杜德利·沃爾夫夫婦呢?還有個名字叫唐寧的呢?別跟我說辦事員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我很清楚他們住在這兒。」
「好吧,」他滿腹狐疑地說,「請稍等。」
第二天早上,我又打了一通電話,利用以前我從警察先生那兒得到的消息,試圖混過菲利普的耳朵。
接著我轉身,在沃爾夫打電話喊人把我從這扔出去之前,走出了他的視野。既然知道了凱瑟琳的https://read.99csw.com狀況大概是怎麼樣的,我就有許多事情該做了。沃爾夫回去肯定會布置好防禦工事。這第一次交戰,我就敗下陣來。原本我是打算忽然在他們面前出現,讓他大吃一驚的。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我只能修改我的作戰計劃了。
「我還以為我很善於對付管家這種人,」她抱怨道,「但剛剛那個接沃爾夫家電話的頑固傢伙,還真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堅稱沃爾夫先生、沃爾夫夫人和他們的女兒凱瑟琳,都不在家裡。但是他拒絕透露詳細的信息。他很有禮貌地拒絕了我,但完全沒有提到他們去了哪兒,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看起來有些古怪啊。我看我星期天早上就不賴床了,我打算親自去登門拜訪一下。」
菲利普在電話那頭確認了。
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夢到杜德利·沃爾夫和她女兒一起,在八點十五分的時候乘火箭前往月球。我也偷偷搭乘下一班飛船出發了——那艘永不停止的「月亮飛行號」。然後我多餘的體重導致領航員的計算出現問題,飛船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衝著大西洋中部的某處直直栽了過去。我聽到迫降的警告信號警鈴在不停地響著。然後,我就醒了,按掉鬧鐘,吃了片阿司匹林,洗了個澡,穿上衣服,鬱悶地出去吃午飯。
離開警察局之後,我從公園大道小心翼翼地低速行駛回家。在東四十大街的公寓里,我向沃爾夫家打了個電話。
結果,我直到中午才趕到了瑪莫羅奈克的法庭。法官看起來就是個厲行紀律的人,他根本不打算聽我的任何解釋。我犯了錯,只能乖乖地低下頭,罰金也因此增加了二十五美元。最後,法官還訓斥了我幾句。
「年輕人!」他咆哮道,「如果你來這裡是為了——」
他臉上的愁雲更灰暗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的衣著,仔細確定了一下是否能從我口袋裡掏出更多的錢。想了一會兒他給出了答案。「行了,」他說,「你在這裏等著我。」
「該死的!」我急匆匆地轉身,摸起離身邊最近的電話,嘴裏念念有詞。我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是被沃爾夫給耍了。下一瞬間,我突然反應過來,除了那封電報之外,此前的一切都值得懷疑。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明確的證據,能表明凱瑟琳離開了紐約。沃爾夫發現我以為她跟他們在一起,於是就想方設法加深我的這種印象。如果我真的長途跋涉到千里之外來做無用功,那他肯定是樂翻天了。
這辦法一定能騙過菲利普,因為這些事情都是真正發生過的,她的車確實丟了。我所做的只不過是簡單地假扮成探長來打電話。
「這就是我懷疑杜德利·沃爾夫可能去那兒的原因,」我發著牢騷,「幫我盯著他們好嗎?我得去睡會兒覺。」
我不相信。這次,我想是杜德利在耍一個精明的小把戲。
「菲利普,」她幾分鐘之後回報說,「勉強地承認了他的老闆回家了。然而他堅稱沃爾夫小姐不在家,並拒絕就此事給出更多細節。他也承認並未安排任何去南美洲的行程。合恩角,連我自己聽了都不信呢。」
我已經厭倦了之前的我要的那些狡猾的偽裝和小詭計,於是這次,我對著電話那頭的https://read•99csw•com人,禮貌而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求。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明顯有些驚訝,但很快對方就平靜了下來。
他掛上了電話,話筒里的嘟嘟聲宛如地獄里傳來的喇叭聲響。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在跟我兜圈子。他肯定不打算讓我知道凱瑟琳的去向,因此放出假消息來迷惑我。我給佩吉·希爾絲掛了個電話,她是《新聞》目前當紅的專欄作家。
「睡覺?在早上九點睡覺?你昨晚整夜都幹嗎去了啊?」
「因為我懷疑他已經被客人下了命令,只要有人問起此人的消息,都不予作答。但是我的主編才不聽這一套呢,」我又塞給他一張鈔票,「夠了嗎?」
之後,我穿過城市,走向時代廣場。我有了些模糊的想法,也許有辦法通過智慧繞過沃爾夫宅邸的層層防衛,把消息送到凱瑟琳的手中。不管她現在在哪兒,都能想到辦法,用信號或隱形墨水也行。馬里尼大師的魔術商店的主營業務就是這些,我決定去那兒找辦法。《透視及水晶球占卜初級教程》的課程也許是一件值得購買的好商品。
「我來到這裏,」我插嘴進來,「是你的錯。如果你沒把我炒掉,我現在還在紐約乾著我的工作呢。」
我聽到從他話筒那段傳來的飛機引擎低沉的轟鳴聲——飛機正在起飛。
「這航班上有位名叫杜德利·T.沃爾夫的乘客嗎?」
「你這兒能買票不?」我問道。
他笑了起來:「還是別再見的好。」
對我來說,他和菲利普幾乎同樣不可信。「是啊,你可以告訴她我打過電話找她,」我掛上了電話,自言自語,「但我懷疑你不會說的。」
我很努力地說服我自己,如果凱瑟琳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輕而易舉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的話,那我應該也能做到。邏輯上來說,這說得通。我也這樣暗示了我自己。但這也無法讓我的情緒好起來。接下來,周六,我去銀行取出了我賬戶里所有的錢,做了那件我心裏清楚自己一定會去做的事。我收拾好包裹,去趕下一班火車。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你說你是新聞社的?」我用城報編輯特有的咆哮聲回答他說:「沒錯,能不能快點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微笑著,「沒什麼,就有些事挺煩心的。再見啦。」
「沃爾夫小姐不在這裏,」他迅速地回答,「需要留言給她嗎?」
我眨了眨眼。我很確定他現在尚未識破我的偽裝。從另一方面來說,我看不出他能從愚弄警察這行為中得到什麼好處。但我又不能以我現在所扮演的身份來表達出我的疑惑。
「你的話對了一半哦。你現在是在為他工作,但我不是,昨晚他已經把我給炒了。謝謝你帶來的答案。改天我請你吃頓大餐。還有,順便告訴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新老闆聊天,否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沃爾夫小姐最近正忙著訂婚事宜,」他冷冷地說,「如果威爾斯先生明早再打電話過來的話……」
我懷疑沃爾夫對菲利普下了命令,只要是我打來的電話,就想辦法應付一下。因此我故意提高了音調,用尖細的嗓音說:「請問這裡是瑪莫羅奈克3842號嗎?」
「他們確實不在,」她報告說,「我檢查過了航班。十點半的飛機,https://read•99csw•com去邁阿密。他們一般都在利多俱樂部酒店裡住下。那是他們在佛羅里達的落腳點,除非他們是打算逃往南美洲。但看起來,他們不像是逃亡的樣子。而且就算是的,這頭條新聞也沒指望能上這報紙。我們公司的董事長現在換人了,你知道不?就是這個叫杜德利·T.沃爾夫的人。」
這句話猛刺了他一下,但對他來說,根本不算致命。他的嚷嚷聲更大了。
「別告訴我你對佛羅里達州的出版股票也很有興趣啊。」我基本上是在自娛自樂了,現在我也更加的確定,那封電報不是凱瑟琳發的了。如果她心裏想的跟那封電報上寫的一樣,他父親還有什麼必要如此緊張地反駁我呢?
我這軍事計劃里所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就是我沒有事先去踩點,而是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利多俱樂部酒店,發現杜德利·沃爾夫正坐在大廳里,他的脾氣看起來比以前還要急躁。我還沒來得及藏起來,他就已經發現我了。
「我想讓你幫我找下酒店裡有沒有一個叫凱瑟琳·沃爾夫小姐的人入住。如果她已經離開了,麻煩幫我查一下她的去向。」
我渾身發抖地等待著。最後,他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不,不是去芝加哥的航班。他的票是去紐約的航班。這班飛機剛剛起飛。」
勒夫喬伊警官看到我臉上沮喪的表情,立即說道:「上帝哦,年輕人,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立即打電話給機場。「這裡是邁阿密新聞社,」我聲稱,「最近的一個小時內,哪個航班起飛了?」
我很清楚緩和氣氛的重要性,所以我繼續開著玩笑。「小心!慢點走!」我警告道,「會中風的。你還是老樣子啊,一臉憂愁。」
我掛上了電話。菲利普聲音里的抱歉態度好像某個他不熟悉的富翁叔叔忽然感染了要命的瘟疫一樣。我變得非常鬱悶,不過冷靜了一下,還是覺得就先這樣也行。畢竟凱瑟琳的情緒很低落,我的情緒也很糟糕,也許我們兩個都應該先冷靜一下。如果明天什麼時候我們能談一談,那效果也肯定比現在就談要好不少。
我換了幾十種角度來分析眼前這個問題,但怎麼樣都找不到令我滿意的辦法。最後,我回旅館吃午餐,在餐桌上還想著可行的方案。接下來,我忽然想到也許買通一兩個服務生,從他們嘴裏套出一點消息,這花費我可能還承擔得起。於是我回到了利多俱樂部。這次我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大廳里有沒有沃爾夫的身影。當發現沒什麼明顯的問題之後,我選了個看起來面善好搞定的服務生,往他手心裏塞了點鈔票,向他出示了我的記者證。
「沒有一個叫凱瑟琳·沃爾夫的小姐在酒店登記入住過。」他說。
他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我給他的鈔票,然後缺乏熱情地說:「你怎麼不去問櫃檯那兒的辦事員?」
「他們也不在酒店了,」他平靜地說,「他們一小時前還在的。但是他們剛剛退房離開了。更有趣的是,雖然他們離開了,卻多付了兩個星期的房錢,並要求替他們保留住房間。」他滿腹狐疑地對我說。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你最好乘下一班火車回去,別想去見什麼人——」
「能。」
「另外,」我補充道,「我來這裏,只不過是放鬆一下自己,游個泳,釣釣魚。但我可沒想https://read.99csw.com到會在利多俱樂部的大廳里釣到一隻螃蟹哦!上帝啊!」我伸手召喚了一個侍者,把包裹遞給他,讓他拿去門外。
「十點半。」
我可不想在這兒記錄下一些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這樣我會被別人當成一個「早知如此派」的偵探小說作家。但是無所謂了,實話跟你們說吧,警官的願望最終還是沒有實現,之後不久,我跟他們又見面了。
晚上我又發了封電報過去,接下來坐等回復。一個小時之後,我接到了一封電報。《時代》雜誌上的簡報語言也不見得能表述得那麼簡略、清晰而全面。電報上寫著:
「聽著,甜心,」我警告她說,「菲利普可是很難搞定的。就算你把赫迪·拉瑪和卡門·米蘭達一起帶去見他,他也會安靜得像個蛤蜊一樣。對這個傢伙,我算是再熟悉不過了。」
「什麼?特殊報道嗎?」
但最後我沒有購買那些東西。我甚至都沒想起來問這些事。我本該待在床上,繼續做我的春秋大夢。然而幾分鐘之後,我發現自己目睹一個被埋葬的男人生還。
「我猜也是,」他說,「對不起,這是不可能的。沃爾夫有命令——」
「別再浪費銀行賬戶里的錢打電話發電報了沒用的。」
「蛤蜊倒是有可能。菲利普的話,那就難說了。利用美色套近乎,這招對他是沒用的,你的小詭計就用到別人身上去吧。那些參議院的人正揪著沃爾夫的小辮子呢,搞不好他已經潛逃了。」
我再次打電話給佩吉,讓她幫忙調查沃爾夫一家是否回到了瑪莫羅奈克,他們是否打算飛往合恩角,以及凱瑟琳這段時間一直待在何處。
「但是,」她說,「蛤蜊難道不過性生活嗎?」
「好,」我慢慢地吐出這個字,心裏很清楚荷包里所有的錢將隨著這張飛機票而煙消雲散,「我就乘這班,幫我留一張票,我馬上就過來。」
事實上,我不相信像杜德利·沃爾夫這樣的人會選擇逃跑。但是我也清楚,這種消息可是爆炸性的頭版頭條啊,佩吉肯定會上鉤的。有她幫忙,許多事情也容易多了。接下來我又打了https://read.99csw•com幾個電話給沃爾夫的私人朋友,但是從他們口中都得不到什麼有意義的內容,但沒有一個人聽說沃爾夫離開的事,也沒有人覺得他有離開的跡象。我開始確信菲利普是在誤導我,而不久,佩吉就帶著答案回來了。
她答應幫我個忙。不過十五分鐘,她就打電話過來了。
我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館。這是個小旅館,裏面的服務生既沒有穿著金邊的衣服,手腳也不夠勤快。他們接過我的行李,晃晃悠悠地消失在樓道里。我去了海邊,游到了最遠處的漂浮島那兒,爬了上去,四肢伸展成大字型,躺在陽光下:開始思考。
這次跨州旅行的遊戲教會了我不少道理。我決定下次談戀愛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孤兒。
「這邊是好萊塢,」我接下來說道,「我想找一下凱瑟琳·沃爾夫,」接下來我用手捂住嘴巴說話,讓人聽起來像是在一定距離之外,「你好,你好,這裡是奧森·威爾斯的辦公室。是沃爾夫小姐嗎?」
「沃爾夫小姐,」菲利普說,「不在這兒。」
他剛剛說的話好像一劑醒酒藥,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我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情緒,考慮接下來要怎麼做,是不是需要找一份工作。在我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努力地把凱瑟琳和相關的一切事情都埋進潛意識裡,並壓縮進一個標著「無限期延遲」的文件袋裡。但這個過程實在是太艱難了。我想我能裝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我甚至能夠很快地在一些不熟悉的編輯面前勉強偽裝成一個活潑開朗的記者。但是,我騙不了我自己。
「最近一班去紐約的航班是什麼時候?」
我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來考慮前前後後的事。而這一次我費盡心思地說服了自己接受一個觀點,即身為一個極權主義家長的杜德利·沃爾夫,也許會做出私拆女兒信件這種事情來。他也許將電報和信件統統攔截了下來。甚至,再想得更深一些,我收到的那封電報,搞不好不是凱瑟琳發的,而是他發的。唐寧也隱瞞了我曾經打電話找凱瑟琳的事。凱瑟琳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在找她。這個理論我是越想越喜歡,心裏也感覺好多了。不是好很多,就是好了一點點吧。
「哦,」她說,「這事很有趣,我要去調查一下。」
我回到旅館,退房,打車去三十六大街的飛機場。我在飛機和火車這類移動的交通工具上,從來都無法安然入睡。而事實上,這個星期我的睡眠狀況已經糟透了。因此當我第二天早上到達紐約的時候,兩眼腫成一團,都迷糊得睜不開了。
「哦,我明白了,」我說,「那麼我該去哪兒找她?這事很重要。」
他像只餓著肚子的大白鯊一樣,直向我沖了過來。我束手無策,只能待在原地,不過我也不能坐以待斃,於是決定率先發炮。
菲利普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這種人最後總會刺你一下。
沃爾夫是一個暴君,他是打心眼兒里不喜歡我這個人。而他這樣的一個人,很有可能把他女兒關在房間里——如果有必要的話,從外面把門鎖起來——直到我放棄找她的想法為止。我懷疑他把她送去了最近的一個小修道院,如果附近真的有一家修道院的話。那這事情就很難辦了。
他走過去跟櫃檯前的辦事員攀談了起來,很快得到了答案。這答案令我驚訝不已,我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