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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人又死了

第15章 死人又死了

很明顯,馬里尼的想法跟我一樣,但他還是說道:「沒見到屍體之前,先別急著數屍體的數目。」
這是一份紐約報紙,上面是一排訃告,其中一個姓名被用藍色鉛筆圈了出來。那個名字是澤比·貝,日期是1934年9月8日,而死因寫著:死於莫羅城堡的火災。
馬里尼也愛莫能助,他所能說的就是:「你現在好像陷入兩難的牛角尖里了啊,是不是?」
不到十秒鐘,我就得到了答案。當我們走進房子的時候,弗蘭西斯·高爾特正站在圖書館門外的大廳處。他身後弗林特副探長的聲音正對著電話吼著。
我懷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暗示你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事實一:澤比·貝帶著復讎的心情從墳墓中爬出來。事實二:杜德利·沃爾夫被謀殺了。一加二等於三,就這麼簡單。」
「繼續說,」馬里尼說,「你總結得很不錯,看起來簡直是什麼?」
「那麼,」我懷疑地說,「問題又來了:他為什麼要隱瞞這一點呢?」
「我只是無法確定。你也該注意到這報紙的時間都是十年前了。自從這份報紙之後,我就再沒見過這張面孔。我可不想憑我的模糊記憶來判斷。」
瑞安急忙趕到我們前面,領著我們走向宅子。我坐在門口台階上問馬里尼:「剛剛那解釋很不錯,你的帽子里還有別的兔子嗎?」
馬里尼阻止了他:「等一下,副探長。如果斯科特真的是被人收買了去挖墳,那他沒必要一直憋了很久才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他也沒必要當時回房間找鏟子,因為他肯定會帶在身邊,看情況隨時準備行動。澤比·貝也不會在土裡堅持一個小時的時間,安全起見,十五分鐘就該有人來挖他了。」
接著,弗林特問了一個剛剛我沒有問到的問題,這個問題相當有水準。「那,」他很想知道,「貝先生是怎樣從四英尺深的土中逃脫的?他是個逃脫術的專家?」
「沒錯,」馬里尼冷靜地點頭道,「除非那個答應了幫他挖墳的同謀恰好——忘了這事。」
「聽起來你不是很高興啊,」馬里尼說,「但是這read.99csw.com解釋並不牽強,不是嗎?沃爾夫的脾氣是臭名昭著的,連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把他惹火實在太容易了,絕大多數人都不用費什麼心,就能做到。澤比·貝等著被一拳打倒在地。如果他跟哈米德一樣都學會『胸口碎大石』的表演技巧,那麼如何下巴被狠揍一拳卻不會受傷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我不知道,但我要再看看到底有沒有。我們還得需要一隻新兔子。」
「你知道,副探長,」他繼續說道,「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事情的發展狀況。如果澤比·貝從救護車上逃脫,如果他在我們查出那個同謀是誰之前就回到這裏,那麼恐怕這棟宅子里又要多一具屍體。當然,這具屍體絕對不會是裝死的。」
「如果你再跑,」瑞安信誓旦旦地說,「那你就知道了。」
我眨了眨眼。帽子里真的有很多兔子啊。這些兔子正躍躍欲試地想從帽子里跳出來呢。
勒夫喬伊的聲音響起:「你們一直在說的不死鬼是怎麼回事?他胳膊兩處骨折,頭蓋骨完全裂開了,你都能把卡車開進去了。他死挺了!不可能還活著!」
「是的。我回想起他端詳著鬼魂照片時的那種憂愁的神情,現在我能完全確定了。身為一位靈力研究者,高爾特對於此類表演者尤其留心。」
「好吧,唉,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專業人士。我想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混蛋殭屍的身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以後怎麼幫你寫回憶錄啊?他到底是誰?」
「我可不跟你賭,」馬里尼說,「迦納身份證照片上的那張臉跟這個人的鬍子完全不搭。這個年代的偵探早已不蓄這種鬍鬚了。即使是假鬍鬚,這年頭也買不到這種樣式的了。」
「一個有血有肉、胳膊也是真貨的人,是怎麼樣打碎那個花瓶的呢?他並不是隱身人,現場也有目擊者。他也許能使用手電筒騙過防盜系統,但他是怎麼樣穿過緊鎖的門的?短短几秒鐘時間,倫納德還在窗外緊盯著,他是怎麼瞬間從沃爾夫夫人房間的窗戶那裡消失的?他也許有辦法拿到沃爾夫書房的鑰匙read.99csw.com,躲在書房裡,但他又是怎麼樣在槍擊之後從那房間里出去的?別忘了,我一直盯著窗戶,而你一直就在門口。」
某個故事配了幾張照片,一張照片上有個穿白袍的身影,還有一張則是表演者的面部特寫。澤比·貝深色的眼睛和極富造型的鬍鬚,幾乎跟高爾特那張鬼照片里的鬼一模一樣。
弗林特點了點頭。「道格拉斯。他被嚇到的這段故事聽起來有些假。也許有人付他錢去挖地呢,」他走向門口,「我要查出到底是誰——」
「高爾特?」
「我剛剛把唐寧扶上床。他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他說了很多話。我猜他可能是以為剛剛遭到了鬼的襲擊,而那個鬼就是他幫著埋下地的人。弗林特副探長看起來也很不開心。」
「警官,」馬里尼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麼『死挺』。」
馬里尼搖了搖頭說:「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
弗林特看了一眼,就怒氣沖沖地質問高爾特:「為什麼之前我沒有看到這資料?」
我瞥到了幾個頭版標題:
「就算他是的話,在我看來,」馬里尼一字一頓說道,「如果我是他,我就會安排人把我挖出來。」
苦行者奧特維茲
「而,」我補充道,「如果他不是迦納,那沃爾夫發現的那張身份證不是假的就是……」我停下了嘴,不大喜歡這種可能性。
高爾特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打開,從中取出幾張報紙,把這些報紙遞給馬里尼。這時弗林特剛好打完電話,從他們身後搶走了報紙,說:「給我。」
弗林特一臉愁相地望著他說:「這案子被你說得越來越複雜了。」
高爾特不自信地望著我們,他的灰色眼睛圓睜著,雙手緊張地不自覺擦動著。
阿爾及利亞魔術師
我反駁說:「為什麼不呢?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的。別轉移話題了,如果那個神秘的傢伙不是迦納,那他是誰?」
「我剛拿到,」高爾特緊張地解釋道,「我打電話,讓我的助手去文件櫃https://read.99csw.com里翻出來,然後迅速送過來。」
「他馬上會更不開心的,」馬里尼說,「等他發現你早就知道那個鬼究竟是誰的時候。現在我只需要打幾個簡單的電話就能確定此人的身份。當然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們,我就不用麻煩了。」
「也許我用詞太文雅了。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澤比·貝的這位同夥也許打算將這場假謀殺變成一場真正的謀殺案。他所需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遠離貝先生。你的受害人被別人活埋了,而本來約好去解救他的你,沒有去幫他挖地。你什麼也不用做,就能要他的命。如果埋葬的行動是秘密的,那麼這謀殺就是天衣無縫的。」
埋葬生還魔術
馬里尼點了點頭:「看起來是這樣的。沃爾夫曾經企圖殺人,還試圖把屍體埋起來。還有比這更好的勒索材料嗎?」
「羅斯,你這通連珠炮比重機槍還猛。你認為那個人是誰?」
當門關上之後,他愁容滿面地看著馬里尼說:「我剛從FBI那得到了消息,他們那沒有一個叫迦納的探員。這張身份證是假的。而你認為他是個阿爾及利亞的苦行笨蛋,跑到這裏來故意刺|激沃爾夫,讓他打暈自己,然後把自己埋進土裡憋一個小時,是不是?」
「我不知道,羅斯,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敢以適合你尺寸的漂亮棺材跟你打個賭,這傢伙絕對曾經表演過埋葬生還的魔術。而且我敢打賭,高爾特認得出這個傢伙。」
「我只知道他肯定不是誰。我敢二比一跟你打賭他不是個一文不名的偵探,就是一個全身僵硬的昏迷專家。就像你剛剛說到的那種『貝』一樣。」
「嗯,」馬里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恐怕就是這樣。在我們知道墳墓里空空如也之前,一切證據也指向那個很可能根本就不是鬼的活人。他也許是在為沃爾夫做什麼事。」
弗林特看著那張報紙,張大了嘴巴。我看了一眼,嘴巴也不自覺地張開著。
「沒有,」我說,「至少我想不出來。但是如果他費盡千辛萬苦想要勒索沃爾夫,為什麼最後他還九_九_藏_書要把他殺了?這根本沒道理啊。」
弗林特轉身回來說:「你在胡說八道。如果確實有某個幫他挖墳的同謀,那斯科特回來的時候,墳墓就應該是空的了。」
圖書館的門忽然打開了,但沒有人轉身去看。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也許,」我說,「這一切已經發生了。」
弗林特緊張地看著我問道:「你什麼意思?」
「呃,當回想起我們這位鬍子殭屍朋友是個殺人狂的時候,我不得不擔心真正的迦納先生目前健康狀況究竟如何了。」
「我們可以想象,」馬里尼補充道,「澤比·貝爬出墳墓時的心情。四英尺對於一個埋在地下毫無方向感的人來說,是個極其艱難的距離。他需要絕對的冷靜、信心和勇敢,以及絕佳的呼吸技巧和充沛的體力,才能逃出那地獄。他肯定意識到了,他對於某人的信任,完全破產了。」馬里尼顫抖了一下,他拿起弗林特放在桌上的那堆報紙,掃視了一番。
「照片的事你不用太在意,而且本身你就是用相機的那個人,你自己應該能夠解釋。」
「忘了,」弗林特狐疑地問,「你說『忘了』是什麼意思?」拂曉的曙光開始散發出光芒,馬里尼繼續說了下去。
但他們都對我的理論毫不在意。馬里尼驚叫了一聲,抽出了一份報紙,遞給弗林特。
馬里尼催促道:「就是什麼?」
我熱忱地同意他的看法:「我們當然需要新的解答。你的理論聲稱所有一切的鬧鬼行為都是那個死人自己回來乾的。我們沒必要去抓一個裝扮成鬼的人,而你的理論也能夠解釋斯科特的離奇故事,解釋了指紋的吻合問題,解釋了大部分的鬧鬼滑稽劇——打碎的瓷器,位置變化的畫,打翻的墨水,圖書館的書,嚇壞的僕人。但是看看這一切事件的結局,依然是一盤散沙,無法找到合適的解答。
「你,」馬里尼問,「是怎麼知道的?」
我反駁道:「不,你在開玩笑吧。為什麼他前腳幫沃爾夫做事,後腳就拿槍斃了他?還有,他在那張照片里怎麼看起來像是個透明的鬼?」
「你為什麼一直宣稱不認識那個鬼?」
高爾特的眼https://read.99csw.com睛里射出銳利的一道光:「看來你是有準備的。那好吧,我告訴你。我剛剛打算等弗林特副探長忙完,就立即告知。」
水下埋葬表演
「墳墓是空的?」他問。
「我可什麼都沒暗示哦,」馬里尼笑著說,「我只是在發表評論。」
「還有,這個人為什麼要把我丟進海里去?除非他是個殺人狂,否則這舉動根本就沒有意義,他只要把我打暈了就行。如果他不想讓任何目擊者證實他曾經去過那間書房,那他又為什麼那麼不小心地在以前看文件時留下了指紋?為什麼他四處留下指紋?這看起來筒直是……」
「是啊,」我承認道,「這隻是普通的雙重曝光,任何攝影初學者都能夠照出這種效果,只要他們的膠捲沒有旋緊。高爾特把相機擺好位置,對好焦,放在那兒,沒有任何人監視。接著我們的鬼先生飄了進來,按下快門,將背景映在膠捲上,然後稍微動了下手腳。二樓的燈光那時很亮,因此照相的效果很好。接著他走上樓,旋下燈泡,躲在暗處,等待機會出現。接著,他就出場了,我再次用同一張膠捲曝光,之後再看到相片,裏面肯定就是個鬼影。他把沃爾夫嚇壞了。為什麼?是想再次勒索嗎?」
東方魔術表演
「筒直好像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我的聲音里滿是懷疑。
這舉動有個效果,馬里尼停下腳步,回頭望去。「你是個神射手嗎?」他問道。
弗林特瞪著他好一會兒,接著說道:「你就待在這別亂跑,我一會兒找你。塔克,把馬里尼和羅斯帶過來。」說完他轉身走回圖書館。
馬里尼緊跟在副探長身後,沖了過去。瑞安朝他吼,讓他停下來,但他根本不理。那警察不得已向天空鳴槍警告。
「你忘了什麼吧,」他說,「我們的朋友高爾特剛剛一直在擔心什麼。我們現在不僅得證明澤比·貝在哈格德檢查他的時候並沒有死,還要證明他第一次涉足書房——在沃爾夫揍他之前,還是活著的!鬼又再次跳舞了!」
澤比·貝難倒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