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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支持者聚會

克里支持者聚會

第一個發言的是宣傳組。英文名叫propagandateam,我對這個名字有些吃驚,因為我記得以前在網上看到過,propaganda在英文里是個不好的詞,主要是用來指別有用心的、經常扭曲事實的宣傳,常用於納粹德國、前蘇聯等。這個組的協調人站起來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
不過我不喜歡他的表現。也許和我的中國背景有關吧,我不欣賞過激的言論和舉止。這些我已經見得多了。政治並不崇高,只不過是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的最佳方案而已。安上個崇高的目的,做慷慨激昂的演講,號召民眾為了某個偉大目標而奮鬥,這都讓我敬而遠之。這大概也是我成為自由黨人的最主要的心理原因吧。我認為,政治應當是平和的、妥協的、切實的。
這個回答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長期以來,媒體給我的印象,就是支持克里的人當中,大多數人只不過是因為他的當選可能性比較高,所有討厭布希的人都不管與克里的主張有什麼歧見,都來支持他。這就是所謂的ABBA(AnyoneButBushAgain,除了布希誰都行),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家裡還有一張ABBA的CD呢,下回可以拿去播放),所以才以一個自由黨人之身,來支持民主黨的候選人。
11月14日附記
我的真理觀當然也跟著變化。宗教信仰是人類道德準則的基礎,如果我連是否有神都無法確認,那麼一切真理也都在可懷疑之列。疑神論的立場讓我不再仰視那些從前認為是不容置疑的道理,而可以從容地推測,這條道理是如何從對神的崇拜推出來的,如果沒有神的話,它是否還能成立。
到大學畢業時,祖國已經被排在真理之後了。這個轉變很容易,一方面,我見聞日多,自然就看出以往所受的愛國主義教育有愚民之嫌。我依然愛國,但不是出於課本上的那些可笑的愛國理由,而是出於對個人價值的確信。很顯然,一個人如果愛自己,也就會愛國,如此自然的情感,竟然也會被拿來大做文章,不能不讓我倒胃。
自由黨的英文是Libertarian,詞根是Liberty(自由)。我當初看到這個詞時,第一反應卻是「解放黨」,因為我在初中最先學到的單詞之一就是「解放(Liberation)」。顯然,「解放」和「自由」密切相關,尤其在思想上,一個人只有從各種束縛中解放出來后,才能達到自由。美國人有句半開玩笑的話:大學里學到的錯誤觀念,要在畢業后花五年才能完全消除。從出生開始,我們就被鋪天蓋地的主流輿論和傳統思想重重包圍。小時候,我相信書本和教師說的一切。我還記得在上初中時,一次廣播里放國際新聞,我聽了之後為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潮而憂心忡忡。
由此,我不相通道德審判,甚至反對一切道德評價,主張只要不違反法律的,就可以做。當然,前提是你自己的滿足感。由於環境影響,很多人的滿足感其實有一大部分是來自自我的道德評價,那麼,你為了使自己更快樂而遵守道德,乃至於犧牲掉一些較次要的快樂,也完全符合人的本性。
坐在我https://read.99csw.com左邊的,是一個叫勞拉的30多歲的女士,眉清目秀。她是屬於「媒體觀察(mediaresponse)組」。這不同於媒體組,媒體組是管把大家的活動在媒體上進行報道的,而這個組的主要工作是關注媒體動向,注意媒體是否對克里有負面或失實報道,然後進行反擊。勞拉問我是否對這個感興趣。我說:「關注媒體動向,寫文章進行澄清,我都是很喜歡的。但英文讀寫實在讓我頭大,我還是去參加那個義工組算了。」她說,其實她也是一不小心坐到這個地方,被拉進來的,她也是對做義工更感興趣。
調調:「印象即真相(perceptionisreality)。」頓時讓我對他們的印象(perception)很差。還好,他們的主張沒有那麼不擇手段,主要的一條,是希望給本地的民眾造成一個印象:民主黨人仍然在活動,克里可以贏得選舉!因為這裡是共和黨人佔優勢的地區,為了防止一些選民習慣性地投票給共和黨人,他們要求大家廣泛活動,多在公眾場面出現,多在媒體發出自己的聲音,多佩戴使用克里的宣傳徽章、汽車貼紙之類,使人們相信,民主黨將在這一帶壓倒共和黨。另外,他們鼓勵大家多讀書,並列舉了一些連我都沒聽說過的大書,希望大家讀後互相交流,用理論來武裝自己。
隨後發言的就是我們義工組了。那個看上去非常年青的小夥子馬修站起來說:「今年我只有16歲,但我從小就是個忠心的民主黨人。我還不能投票,但我可以做義工。4年前,布希從戈爾手裡偷走了選舉,今年,是該他償還的時候了!我們必須為此努力工作,勸說你的朋友、你的鄰居出來登記,出來投票。我們可以給周圍的人發Email,每個人發給30個人,這30個人中,每人再發給30個人,4輪下來,就是8萬人!不要小看你自己的力量,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做出貢獻!」
這時,斜對面的一位女士蘇插話說:「這沒什麼,我還是登記的共和黨人呢。」大家都吃了一驚。我說:「那您一定是被布希真正地激怒了。」她笑著說:「那倒不是。我一向投票支持民主黨。不過我登記為共和黨人,這樣他們初選的時候,我就可以去投票反對那些我最討厭的共和黨人。比如這次,我就不投布希,去投其他人。」
這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我問大家:「你們支持克里,是因為他的主張,還是因為他反對布希?」她們幾乎毫不猶豫地一起說:「都有。」
但問題是,共和黨也在行動,這裏本就是共和黨佔優勢的地區,布希又非常重視賓州,上任以來已經訪問過賓州28次,在美國所有州里是最多的。「他簡直就是住在賓州了。」有個人忿忿不平地說。這裏的人對布希不用說都是深惡痛絕。很多人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提,直接說「他」。只要一開口,聽到批評了,肯定就是衝著布希去的。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克里支持者的聚會,就在附近的一家酒吧。聚會原定晚上7點鐘開始,我按照參加自由黨活動的經驗,7點半的時候到了酒吧https://read.99csw•com,結果發現那裡已滿是人了,分成幾張桌子坐開,至少也有40人。這陣勢讓我嚇了一跳,不愧是大黨,輕輕鬆鬆地就糾集起這麼多人來。
大家紛紛鼓掌,互相說,16歲的小孩,有如此表現,真是令人驚異。有人喊:「你應該去選總統!」馬修興奮地說:「yeah!也許在2024年,我將出來競選美國總統!」
總的來說,參加這個活動的感覺和在自由黨內是很不相同的。首先,他們的人可真多,讓我這個習慣於小黨活動的人大開眼界,這下算見識到大黨的場面了。其次,他們的人口構成和自由黨完全不同,大部分是婦女,佔了三分之二以上,其中又有一半以上是老年退休婦女或家庭主婦,還在工作的好像不多。男性中也是小的小(除了馬修外,還有個18歲的小孩),老的老,像我這個年紀的不多。自由黨每次開會,都是清一色的青壯年工作男性,而且大多從事工程類或其他需要受過高等教育的工作。兩黨唯一相似的是,都是滿眼的白人,一個黑人、西班牙裔都沒有,我在兩處都是唯一的非白人,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的居民本來就是以白人為主吧。
我簽了到,拿了張貼紙寫了名字,貼到了胸前,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桌子上的人討論得正起勁,我先向邊上的人打聽了一下情況,她告訴,這張桌子上的人都是籌款組的,主要討論籌款的事情,另外還有宣傳組、媒體組、義工組。我決定還是加入到義工組去。
在勞拉左邊,坐在桌子盡頭的,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他自己辦了個網站(http://www.thetruthin2004.com)為克里吶喊助威。這次他還帶來了一些複印出來的資料,叫「布希VS真相」,用數據和事實來說明布希都干過些什麼。後來我去看了一下他的網站,內容還挺多的。
蘇以前是住在新澤西的,那裡的初選是開放式的,非黨員也可以去初選投票,所以這套把戲她在新澤西就已經玩得輕車熟路了。搬到賓州后,這裏只有黨員才可以在本黨的初選里投票,所以她只好特地去登記為共和黨人,繼續進行地下鬥爭。她的丈夫還是登記為民主黨人,這樣他們兩邊的信息都不會錯過。「另外,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同時向兩黨的人呼籲。」當然,這樣平時她就常會收到共和黨的宣傳資料,以及要求捐款的信件。她笑著說:「我從來都把他們直接扔到垃圾箱。」
他不像是在總結工作,倒像是在演講,不但聲音鏗鏘激昂,而且手勢堅決,在說到「你」的時候還伸出右手食指來用力地點向聽眾。現在正好是影片《阿拉莫》的檔期,這是一部愛國影片,講的是19世紀美國人和墨西哥人在阿拉莫的一場血戰,相當於中國的台兒庄戰役吧。馬修繼續說道:「現在,人們都在說:要記住阿拉莫。那麼,我要說,要記住佛羅里達。4年前,布希讓我們記住了佛羅里達。今年,我們不會讓佛羅里達的事情再重演!」
8點45分左右,活動的主持人凱麗站起來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請各組的協調人來總結一下今晚的討論結果,然https://read.99csw.com後大家可以繼續在這裏討論,也可以回家。」
她們對我的自由黨人和國際主義戰士的身份也很感興趣。維爾問我,為什麼會成為自由黨人。我說,就個人事務而言,自由黨和民主黨的觀點基本類似,就是反對國家干預個人生活,個人不論性別、種族、國籍、性取向,都應當享有完全平等的權利。就經濟事務而言,我認為國家對經濟的干預往往適得其反。在這方面,她們顯然不同意。於是我祭出了一樣法寶:我是從中國來的,成長於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換的年代,我親眼目睹了國家干預對經濟所造成的束縛和損壞,也親眼目睹了個人在為自己的經濟前途奮鬥時所能迸發出來的巨大潛力。因此,我主張由市場來主導經濟,國家的干預越少越好。至於社會福利、醫療保險等方面,大概是由於我來自中國吧,我怎麼看都怎麼覺得美國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哪位民主黨人不服,請贊助我一張去瑞典的機票,也許我去參觀學習后就又皈依左派了),尤其在媒體上,更幾乎是三分天下有其二,所以不覺得平等是個緊迫的話題。
參加自由黨后,自由黨人在毒品問題上的立場,讓我開始思考人是否有吸毒的自由。這個問題很方便地就轉為另一個更重大的問題:人是否有自殺權?
總結完畢后,我和維爾、琳達、戴安互相留了電話和Email,簡單地談了些以後的計劃,便各自回家了。
真理觀的動搖,發生在出國后。美國有很多華人基督徒,我也被拉去參加過很多次他們的聚會。甫一接觸耶穌,我便大為傾倒:不意世上竟有此等人!立刻成了個「文化基督徒」,即認同基督教的思想,卻不接受其中關於神的部分。在我看來,無神論能自圓其說,凡是現在還不能解釋的,可以推給未來科學的發展。基督教也能自圓其說,凡是我們不能理解的,可以推給上帝的高深莫測。成為一個基督徒或無神論者都需要相當大的信心。是否有神的問題顯然超過了我的智識和膽量所能達到的範圍,我從一個無神論者變成了疑神論者。
歷史上道德觀的演變,已經非常清楚地說明,道德不是上帝頒發的誡命,也不是宋儒所稱的「天理」,而不過是人們在組成社會時所約定俗成的規則。由於它們確實有助於維繫社會穩定,人們給它們編出了崇高的理由,披上了光芒萬丈的外衣,但其實它們絕非天經地義,而且在很多情況下,對個人的弊大於利。如果仔細追究的話,道德觀念其實自相矛盾、無法解釋之處甚多,因為它們不是從「神」或者某個絕對理念那裡嚴謹地推導出來的,而是人為總結出來的,還常被強權者任意打扮,自然會漏洞百出。比如中國傳統的忠孝難兩全,如果不是被道德唬住了的話,根本就不是問題。
接下來是媒體組和籌款組的發言,很快就變成了這兩個組的聊天,我沒有聽到什麼要點。
坐在我對面的,是一位叫維爾的女士。我問她,是否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活動。她說:「是,不過我以前參加過幾次迪恩支持者的活動。」維爾認為,迪恩才是真正代表民主黨的人物,也是她全心支持的候選人,不過既然他已經退出read.99csw.com了初選,她就改為支持克里,反正迪恩也已經正式支持克里了。
對道義的稍加推導,就會陷入尷尬的境地,因為道義不是從神那裡降下來的旨意,而只是層漂亮的外衣,其實質是實力對比后總結出來的約定。不同的環境會產生不同的道義,說得都很義正詞嚴,其實都是根據實際需要編出來的。或者,可以讓我們稍減羞愧的說法是,各種道義都有人在真誠地傳教,但只有那些最符合實際需要的才會佔據主流地位。宗教自由並非來自於人們的互相尊重,而來自於各教派的勢均力敵,正好這時大家手邊有個「天賦人權」的說法,就拿出來作為遮羞布了,因為「君子喻于義」,我們的讓步可不是因為吃不掉對方,而是因為尊重對方。
閑聊中,我發現維爾也是住在普王市。她又把我介紹給了琳達和戴安——兩位坐在我右邊的女士,她的鄰居。今晚從普王市來的就是我們四個,其中戴安是民主黨的積極分子,曾經為其他候選人助選過,所以對義工活動很熟悉。基本上,義工的職責就是去動員人們投票。據她介紹,大概只有一半的公民會去投票。如果能把大眾動員起來,就能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然而,在精神自由后也會有精神困境:尼奧無法只生存在虛擬世界,無論精神多自由的人,也必鬚生活在現實世界。這其中的衝突是顯而易見的。更糟糕的是,完全的自由帶來的是混亂和失落,如同飛翔在天上的風箏,一旦掙脫了系在大地上的繩子,它會暫時飛得更高,但最終卻必將落下。破除了舊有的迷信后,我陷入了新的茫然,放眼望去,皆是虛空,無覓岸處。
因此,自由黨開會,有一種小範圍交流的感覺,所有的人我都認識,感覺比較放鬆,而且大都邏輯清晰、籌事周密。這次民主黨的聚會我覺得就有些鬧哄哄的,可能是人太多了,而且很多人說不到要點,讓我聽了半天不知所云。希望以後大家變熟了,能夠好些。
「你為什麼會成為自由黨人?」這個問題,不光是你想知道,在我參加克里競選活動的過程中,也不斷地有人問我。我想很多讀者大概也有此疑問,在這裏簡單地說一下我成為一個自由黨人的過程,也就是如何自我思想解放的過程。
另一方面,如果一個人的愛國主義不是建立狹隘的民族訴求上,而是建立在個人價值的基礎上,那麼一個順理成章的結論就是,全世界人類福祗相連,各國的國家利益,歸根到底是一致的。凡欲通過對外擴張、打擊別國來為本國謀利益的,最終無不反受其害。奪取生存空間的德國、輸出革命的蘇聯、在中東翻雲覆雨的美國,皆為明證。二戰時謀刺希特勒的德國軍官,比沙場捐軀的黨衛軍更懂得愛國的真義。祖國這個奮鬥目標可以被真理所容納——這個真理,已不僅指世界的客觀規律,而是包括社會公義的泛稱。
這個道理極為簡單明了,然而在現實中卻完全行不通。基督教相信人不可以自殺,除了上帝外,誰也沒有剝奪別人或自己生命的權力。由於基督教在當今世界所處的強勢地位,他們提出的人道主義也被全世界所普遍接受,甚至連安樂死都可以拿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反對。
https://read.99csw.com工組的桌子是最長的一張,坐了20多個人,看來大多數人還是和我一樣,沒啥特長,只有點傻力氣可賣。義工組的組織者是一個很年青的小夥子馬修,他為我找到個座位,我擠了進去。那個地方正好是兩組討論的人的分界處,大家都背對著我,朝著另一個方向說話。我只好先點了杯飲料,聽聽他們都在說什麼。
勞拉也代表媒體應對組發了言,不過她們這個組很弱,只有「兩個半到三個半」人,其中的「半個人」就是她自己,因為她其實對做義工更感興趣。她更多地是在介紹本組的工作,希望能從其他組挖上幾個人過來。可惜卻沒有任何反應。凱麗說,那看來我們這個組必須和其他組合併。
從理論上講,人當然有自殺權。這由信仰自由可以直接推導出來。有些印度教教徒認為朝拜扎格納特神可以免除輪迴之劫,便投身於放置神像的巨車之下,以一死求彼岸的永生。一個人怎樣才快樂,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自己才有權決定,別人無權干涉,任何宗教或政府都無權把某一種人生觀強加給其他人。因此,當一個人決定活著比死去更痛苦時,我們有什麼權利強留她在這個世界受苦?
想通了這一點后,所有的道德規範、真理公義都不能再讓我心存敬畏。彷彿《黑客帝國(theMatrix)》里的尼奧(Neo),在別人看來確實存在的世界,在他眼中不過是虛構出來的矩陣;制約著別人行為的客觀規律,他卻可以隨意打破。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尼奧。只要看穿那裡其實空無一物,所有束縛只是橫豎排列的虛線,我們就可以把自己從表面的假相中解放出來,如同尼奧那樣自由地飛翔在精神世界。
子曰:「思而不學則殆。」我認識到,獨想狂奔可以解放自己的思想,但馬上得天下,卻不能馬上治天下,下面應該去看些書,從老莊到釋耶,從波普、哈耶克到蘭德、弗里德曼。新聖人胡適則說:「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也是至理。參加自由黨和克里陣營的草根政治,就讓我對很多問題有了更深的看法。我希望以後我可以有機會做更多的實事,在精神解放之後,再建立起一個精神新世界。
大家這才舒了口氣。這種情況我倒聽說過,某些人登記為對方的黨員,然後在初選時,故意投票給那些最不可能當選的候選人,以幫助本黨在正式的大選中取勝。反正在美國,登記為黨員是政黨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又免費(自由黨這種小黨才收費,不然無法維持)。我常懷疑布希在2000年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身份就是這麼給內奸投出來的。
到了高三,我班上有個同學要出國了,拿了個同學錄請大家留言,其中有一項是偶像。我前面的人填了里傑卡爾德,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的偶像是誰,最後大筆一揮,填了「毛澤東」。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我去一個親戚家做客,在他家的書櫥上看到一本《馬克思主義哲學》,拿起來一翻,居然就津津有味地看完了。那時我已經比初中有進步,知道其社會科學部分的不足之處,不過自然哲學部分卻仍然令我大為折服。大學一年級時,我在日記里寫下:我這輩子的奮鬥目標,依次是祖國、真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