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

建雄見我一愣，便苦笑了笑，說：「邵波，這事你知道就是了，所以有啥事，我不在，莎姐、劉司令都會盡最大能力幫你的。」

如果說當時看到這兩位在那一瞬間的動作，我需要目瞪口呆的話，那接下來我再看到的畫面，下巴就立馬要掉在地上了。

我又點點頭，說：「不是已經抓了那瘦猴嗎？應該就是那小子乾的吧？」

劉司令看了一眼莎姐，然後對我說：「邵波，我和莎姐是親兄妹。」

我和小軍想起了「大鼻子象」，哈哈大笑。再給八戒說了他鼻孔被咱堵上了，八戒趕緊按著一邊鼻孔，像甩鼻涕般用力一吹，半截海綿過濾嘴便出來了。再用同樣的方法吹出了另外一邊的海綿嘴。再一提丹田那股氣，把滿肚子的肥腸和大便從腹腔提回了胸腔，西瓜和葫蘆一個「三……二……一……嘿！」一吼，八戒終於重新回到了我們身邊。

我忙扶住他，因為建偉哥當時那模樣，自然是已經死了有一會了，我怕建雄哥一個激動，把現場破壞了。建雄哥也沒推我，在我攙扶下居然嘩地一聲哭了！我把他扶著坐到凳子上，衝著在一旁小臉雪白，不停發抖的梅子說：「去隔壁我睡的套房裡把我那幾個兄弟叫過來。」

我坐旁邊無意中看到：劉司令叼煙的手，居然狠狠地在抖著！便問道：「司令，你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正說著，兩台警車停到了大門口，鍾大隊和何隊帶著四五個人下了車，把瘦猴給銬上，扔上了車。建雄哥要大家都散了，雖然是凌晨四點了，整這麼多人在這也不像樣。

小軍一笑，說：「沒事！就幾米高，以前在部隊常跳！」

就在我進房間門，八戒在我面前，正站門口，而小軍很自然地扭頭看我的那一剎那，跪在地上的那瘦猴居然靈活地一把跳了起來，小軍伸手一抓，抓了個空。只見那瘦猴非常詭異地兩步跨向洞開的空調窗，呼地跳了起來，雙腿朝外進了那小窗，然後雙手直接伸了出去，抓住鐵架用力一拉，整個身子便出了窗，然後鬆手，跳向了一樓。

劉司令明顯為自己不能摻和進來，表現得很是尷尬，嘴角抽|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啥，然後點點頭，說：「那我也在一樓還轉轉，給那兩個保安安排下！」

我們幾個站旁邊看著，哭笑不得。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出？瞅那模樣，建雄哥雖然平時男兒氣十足，但這一會應該是真情流露，畢竟親兄弟。可劉司令這模樣，就太誇張了一點。

我愣在那裡，儘管這情況對咱這案子沒任何瓜葛，但這意外來得倒是相當地震撼。形象氣質佳的少婦莎姐，和給人感覺愚笨老土的劉司令，怎麼樣都聯繫不到一起。並且之前在場子里也沒見過他們走得太近。

鍾大隊聽我把經過簡單說了下，然後要八戒和小軍跟去分局裡做筆錄。之所以不要我過去，我心裏有底，也落個輕鬆罷了。

整個過程非常連貫，甚至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彷彿是武俠片里的情景一般。當時小軍距離他只有一個步子的距離，而我和八戒就算遠一點，站在門口，也只有三四米的距離。而這瘦猴，居然就在這麼個環境里，用短短的一兩秒的時間，完成了這麼一個咱基本上不太敢想象的連貫動作，也確實是個人物。

劉司令說了一會「敢到咱火龍城來作案，沒死過吧！」之類的話語后，便跑我旁邊，在我耳邊說：「建雄哥和建偉哥今晚都睡在樓上客房裡，要不要通知他們下來。」

建雄哥明顯很read.99csw.com開心，說：「也好也好！這案子就到此結束了！動靜也不大，沒有啥外人知道，等會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那丫頭才回過神，扶著牆往外面走去。

接下來到了一樓，七八個人圍著瘦猴，冒充正義人士，胡亂地審，我在旁邊看著。二樓的服務員告訴我，鍾大隊復了電話，正在趕過來。劉司令被保安去宿舍叫了過來，也站那旁邊人五人六地說著話。

這事，還真無法給他翻案了。依稀記得，遙想八戒當年，也就兩百出頭，現在呢？八戒說有幾年沒去稱過罷了！因為他家裡買的那健康秤——就超市裡買的那種稱體重的秤，被他給踩塌了……

只見小軍那般勇猛地出了窗后，我身邊的八戒甩動著肥胖的身體，如變了一個人一般，緊跟著小軍也朝那窗戶沖了上去，並且也非常靈活地跳了起來。這孫子的跳躍動作和最先跳下去的瘦猴如出一轍，也是雙腿先進那小窗。整個動作從跨過去，到起跳，到進入那窗戶，可以說是非常完美與漂亮，讓你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在表演的精彩。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為剛才劉司令在房間里和建雄親切地抱頭痛哭，找到了個解釋的理由。建雄繼續說道：「當年我和劉科是一起下鄉的知青，去到了大興安嶺那邊的五嶺屯，劉司令和莎姐的老家就在那邊。」

就在開門的那一剎那，我明顯地感覺有啥不對。可能也是從警幾年訓練出來的直覺吧，或者也是因為那撲面而來的冷氣帶著的那一股腥味。

梅子彷彿聽不見一般，還是懵在那裡。我急道：「趕緊去啊！」

看他們哭了一會，我們幾個站旁邊，自然不方便吭聲。就那樣縱容著這倆大老爺們抽泣了十幾分鐘后，何隊和黑貓，已經帶著另外倆刑警以及法醫老劉表情嚴肅地上來了。我瞅見何隊雙眼布滿血絲。

我和建雄便上了五樓。建偉哥那晚是睡在五樓的一號房，也就是二樓劉科死的那包房的正上方。一路上建雄哥和我說：「今晚和建偉哥在金帝酒店，跟幾個市委的領導喝酒喝多了，所以都沒回去，建偉到了火龍城時，都已經癱在車上了，多虧劉司令給背進房間的。」

只見八戒……紋絲不動！

我沒吭聲，自顧自地想著，建雄和莎姐、劉司令也陷入了沉默。半晌，我站了起來，說：「我先去何隊他們現場看看，看有沒有啥線索。」

兩個保安重拾自信，把瘦猴重新架起來，一人按一手，像押解批鬥大會一般，把瘦猴按著跪在火龍城大門外。

進了一號房，果然見葫蘆和西瓜在玩拔蘿蔔的遊戲。八戒腰以下的位置還在窗外胡亂擱著，大肥腰密不透風地卡在窗機洞里。那一會，八戒雙手按著牆，用力要把自己的腰給解救出來，而西瓜和葫蘆兩個，一人挽著八戒一個肩膀，澤也在使勁。三個人還喊著口號：「一……二……三！嘿！一……二……三！嘿！」

我這話一說出來，站在建雄背後的莎姐臉色就變了，盤搭在建雄肩膀上的手，明顯地抖了一下。建雄應該也感覺到了，伸手握住了莎姐的手。一旁的劉司令，居然臉色也有點變。

安排完，我便往一號房走去，走到門口，房間居然被反鎖了，應該是小軍他們故意鎖上的。我敲門，開門的是八戒。

鍾大隊說：「我能有毛事啊？是你們剛抓的這吸毒的，在分局四樓逃跑，跳樓了！」

我嗯了聲，往外走去。快走到門口了，劉司令居然叫我：「邵波，還有個事給你說一下。」

正想著，劉司令從一個客房裡探出頭來，左右看，看到了我，依然還帶著哭腔地喊道：「邵波！進來，建雄哥找你。」https://read.99csw.com

見他們快樂地用肢體語言批評著瘦猴，我便扭頭問小軍：「那樣玩命地跳下來，沒摔著啥吧！」

出了一號房門，腦子裡面亂糟糟起來。並不是全部因為建偉的死，反而是為鍾大隊他們操心起來。一個嫌犯，幾個刑警給看著，還從樓上跳了下來，摔成重傷。這報告要怎麼寫，情況要怎麼給領導交代呢？

我打消了疑惑，原來是上來想給兩個老闆擦鞋拍馬屁。我想了想，要不要現在告訴他建偉哥已經死了的事，誰知道這孫子東張西望見五樓一號房門開著，西瓜他們在門口皺著眉，梅子在那發著抖，便沒管我了，嘀咕道：「又出啥事了！」說完往一號房走去。

裏面沒有迴音，建雄哥又捶了幾下，見沒動靜，便喊服務員拿鑰匙過來。

小軍站了起來，兩個保安一人抓一隻手，把瘦猴提了起來。瘦猴卻沒有動靜，如死屍般並不動彈。我們幾個拖著他往正門走去，到了外面一瞅，這瘦猴居然滿臉都是血，頭歪在一邊，儼然沒有了知覺。兩個保安當時就懵了，說：「邵波哥，不會是被我們那幾下給打了啥穴道，死了吧！」

好笑的是建雄哥居然很配合地站起來，張開雙臂，一把摟住劉司令，兩人嗷嗷地哭了起來。

我搶在建雄哥前面走了進去，黑暗中只見建偉哥趴在床上躺著，血腥味很重。我把燈按開，只見建偉哥趴著的床上，全是血，背上心髒的位置，也是被刺了個口子，和劉科不同的是，沒有刀尖露出來。那傷口也應該是貫穿身體的，因為看床單上的血跡，都是從趴著的建偉哥身體前面流出來的。

劉司令步子立馬停了下來，表情非常誇張地愣在那裡，好像死了的是他親大爺一般。然後雙眼居然眼看著要濕潤了般，急急忙忙地往一號房跑了過去。

八戒在那小窗里給卡住了。

我想了下，要一個服務員去給建雄哥、建偉哥房間里打電話。

多言：

建雄嘆口氣，說：「都是陳年往事了，懶得提了，如果說劉科現在和我們場子里還有啥關係的話，那就是他……他依然對你莎姐很不錯。」

我點點頭，說：「那我先出去咯！」

我點點頭。然後建雄把身子從沙發里直了起來，對著我斬釘截鐵地說：「邵波，你是警校畢業的，這次就算幫下建雄哥我了，務必把這事給我查個水落石出，刑警隊那群人我信不過，也不願意他們在場子里搞來搞去。」

鍾大隊繼續道：「好了好了，一會見面再說吧！何隊他們現在已經往你們火龍城去了，我晚點過來。」

我扭頭，說：「啥事？」

放下聽筒，心情有點沉重。聽鍾大隊的語氣，那瘦猴應該摔得不輕。於是更加印證了這小子犯的事不小，所以才這麼玩命。而建偉哥……是不是也是這小子動的手呢？如果殺劉科是因為去包房盜竊被人看到，殺人滅口，那他殺建偉哥是為什麼呢？並且，他殺完建偉哥，又費那麼大勁，去到二樓包房幹嗎呢？

我說：「鍾隊，應該可以併案的，手法都是一樣。」

我便納悶了：「醫院？你怎麼了？沒啥大事吧？」

我顯得格外地跟不上大家的節奏了，身子是已經沖了上去，可唯一的通道，卻被八戒那一塊巨大的冰凍肉給堵住了，並且還狼狽地雙手亂甩。我一扭頭，只能往門外跑去，大跨步沖向一樓，再大跨步往後牆跑過去。一樓的兩個保安見我那般模樣，二話沒說，拎著膠皮棍就跟在我後面，追了上去。

我嗯了一聲，抬起頭問建雄：「有個問題，建雄哥你給我說下實話，劉科和建偉、和場子有啥關係？」

所幸他身hｔtpｓ://read•99cｓｗ•cｏm邊的小軍也不是個善茬，只見在瘦猴鑽出窗戶的那一瞬間，小軍一個探手沒有抓到他，緊接著小軍也是一個箭步，衝到了窗邊。而那時瘦猴已經跳下了樓。而我們小軍居然是一個跳水般的動作，雙手舉過頭項，騰空跳了起來，上半身就進了窗戶，然後這不要命的傢伙，就那般直接藉著跳起來的衝勁，整個人出了窗戶，頭朝下往樓下摔了下去。

老劉摸出手套，自顧自地套上，便往建偉哥走去。我看了一眼，扭頭往房間外走去。何隊在後面叫住我：「邵波，在這裏看著吧，沒事！」

我和小軍樂了，上前說：「八戒，你吸氣啊！把你個大肚子吸進去點啊！」

說著說著，便到了五樓的一號房門口。建雄哥啪啪地捶門，叫：「哥！哥！開門！」

劉司令說：「沒事！老毛病了，只要一緊張，手就抖，這親眼目睹殺人犯落網，怎麼會不激動呢？」

何隊扭過頭來，在我耳邊也是輕聲說道：「還沒脫離生命危險！這麻煩大了！」

大家都自覺地出了一號房，我站何隊身邊小聲問道：「那瘦猴在醫院怎麼樣？」

我便扭過頭來，卻正好看見老劉抬著頭盯我看著，眼神里都是鄙視。於是我對何隊說：「我還是出去吧！免得打擾你們工作。」

八戒見鍾大隊對自己快樂地笑，便也放鬆了下來，一起上了警車，去分局錄口供。

樓梯上嘩嘩地下來了幾個人，是鄭棒棒和表哥、龍蝦。哥幾個見逮著這人了，都比較興奮。這瘦猴也是倒霉，被抓的這晚，面對的幾個好漢也都是近一兩天受了點人生挫折，想發泄吧，舉著拳頭去砸牆壁，又怕手疼，正好遇到這瘦猴。

幾分鐘后，建雄哥和莎姐便下樓來了。建雄哥大踏步走了過來，對著那跪在地上的瘦猴便是一腳，罵道：「這是誰的場子，也不打聽下！」

坐在五樓服務台前的沙發上，我自顧自地抽起煙來。建偉死了，我相信對我們在場子里並沒有任何影響。因為相比較而言，建雄和我年紀相仿，也一向合得來。只是火龍城另外那位見首不見尾的股東，會不會接受建雄這種囂張跋扈的性格，倒是個問題。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個罪犯，一輩子又能與幾個公安幹警鬥智斗勇呢？罪犯的工作就是危害社會，危害群眾，從而得到利益，並不是與正義較勁。而咱刑警的職責呢？一身警服披上，窮其一生與罪犯鬥爭。所以，無論面對的是初犯還是慣犯，正義之劍，始終所向披靡。

我和建雄哥都懵在那裡，旁邊的服務員梅子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聲尖叫，震徹宇宙。建雄哥緊接著雙腿一軟，朝面前建偉哥的屍體撲了上去，一邊喊道：「哥！你別嚇我！」

我才記起，樓上那窗戶里還卡著一位，使要鄭棒棒他們看好這瘦猴，也少打幾下。然後和小軍往二樓走了上去。

鄭棒棒便咧著大嘴笑，說：「他們在二樓一號房裡拔蘿蔔呢！」

轉身，我出了房間門，心裏更加是一團麻了。自己安慰自己道：或者瘦猴在醫院里搶救過來，一干真相直接撥開雲霧，那才甚好！

為此，八戒在這麼多年來一直憤憤不平，說當時他不比小軍反應慢，並且，如果不是因為那兩塊過濾嘴的話，他一提氣，肚子一收，應該可以跳出那窗戶的。

八戒臉都青了，說：「吸不起來，氣提不起來，鼻子感覺堵著！」

建雄點頭，說：「邵波，處理這個事要花錢什麼的，給你莎姐說一下就是了，莎姐會拿給你的。」

扯進來的第一個事，自然是被我們拳打腳踢地修理了幾下，尤其是小軍，憋了幾天的氣，終於九九藏書好好地發泄了一番。我見這瘦瘦的倒霉孩子，被打得抱著腦袋一口哭腔地喊大哥饒命了，便要哥幾個停手。我們提著他跪下，小軍和八戒看著他，我就出了包房，要值班的服務員叫樓上正睡著的西瓜他們下來，再走去吧台，打了鍾大隊的呼機。

小軍在一旁也樂了，一個大嘴抽了上去，說：「嘿！還真是個混武林的哦！花樣還真多啊！」

我跟上去，邊走邊給他說：「司令，建偉哥也被人給捅了！」

劉司令附和道：「就是就是！建偉哥這一會估計是醉得迷糊著，如果他知道人已經抓到了，不知道要樂成啥樣？」說完舉起煙，狠狠地抽上一口。

窗外人給硬生生地被八戒拖著腦袋、我們拉著雙手給扯了進來，居然是一個面黃肌瘦的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抽大煙的。

我去到吧台，接過聽筒。鍾大隊在電話那頭很急促地說：「你那邊都什麼鬼地方啊！一個案子沒完，又出個新案子。」

說到這，我注意到莎姐眼睛居然紅了，似乎勾起了某些傷心的事來。劉司令垂著腦袋，也滿腹心事的模樣。依稀間，我的感覺在告訴我：劉科、莎姐、建雄、劉司令之間，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又錯綜複雜的關係。那麼，會不會就是這錯綜複雜的關係，能讓劉科的死和建偉哥的死聯繫上呢？

建雄說：「沒事！」說完便往樓上走。我跟著他也站起來，莎姐說：「我等會上去吧！我去二樓給服務員說幾句，免得他們又開始閑扯！」

作為一名刑警，總有一種對手越強，自己也越膨脹的潛在能力，尤其體現在與已經被捕的二進宮、三進宮的鬥智斗勇上。比如這個瘦猴，就可以肯定是個幾進宮。先不說有啥反偵察的意識，但審訊起來，就是屬於比較困難的典型。沖他瞪眼，他會說自己有乙肝甲肝，心臟不好，受了刺|激就會魂歸故里；沖他和顏開導，他會靈活地瞅著你桌上的香煙，到抽完了半包煙，審訊記錄上發現還只登記到性別一欄。

依言進了那房間，建雄癱坐在沙發上，莎姐站他背後，措著他肩膀。見到我，建雄先是嘆了口氣，然後說：「邵波，我哥的死，估計場子里是瞞不住的，對外面注意好低調就是了！」

那晚值班的服務員梅子拿著鑰匙過來，把房間門開了，裏面黑糊糊地，空調的冷氣迎面撲來。

建雄頓了頓，繼續說道：「就算是這瘦猴乾的，我也覺得背後還有啥貓膩，你也知道我們兩兄弟混社會出生，難保沒有幾個社會上的、生意場上的對手，會不會是他們花錢雇了瘦猴呢？」

滿腦子的問號，扭頭准各往建偉哥死的房間走，樓梯口居然大半夜上來個人。一看是劉司令。

建雄哥還在淌著淚，鄭棒棒和表哥兩個年紀大點的，一人握著他一隻手，表示著You're not along。我站那端詳著建偉哥的屍體，建偉哥的臉也側對著我這邊，雙眼緊閉，表情卻很猙獰。正看著，外面西瓜到了門口喊我：「邵波，鍾大隊回電話了，要你過去接電話！」

進到房間里，只見劉司令如戲台上的旦角般，哭喊道：「建偉哥！」然後往建偉的屍體撲了上去，被葫蘆一把抱住，沒能得逞！劉司令便一扭頭，哭號道：「建雄……」然後居然朝建雄哥撲了上去。

建雄說：「那他為什麼殺人呢？殺劉科還可能是偷東西被發現，殺我哥又是為什麼呢？」

只見后牆兩黑影正糾纏在一起，湊近一看，是小軍正騎在瘦猴身上，瘦猴被小軍單手擰著兩隻手，小軍的另外一個手抓著瘦猴的頭髮，瘦猴一臉的血，應該是被小軍提著頭髮，在地上給砸了幾下。我和兩個保安衝上去，對著瘦猴便是一頓腳踢。才踢了十幾秒吧，瘦猴九*九*藏*書居然紋絲不動，躺在地上沒聲了。

鍾大隊卻比較反常地在電話那邊急躁著：「反正算咱分局刑警隊運氣差，攤上這個案子！邵波，你在現場先控制著，我要何隊他們過去，我在醫院還要呆一會。」

瘦猴立馬一身的冷汗給上來了，帶著哭腔喊道：「大哥，我不裝了！饒命啊！」

我站一旁暗暗尋思：「劉司令和建雄、建偉他們難道是親戚不成？」（私人企業在那年代，很多員工就是鄉下親戚。）

一分鐘后，西瓜、葫蘆他們幾個便跑了進來，一見那陣仗，也都懵了！我要西瓜趕緊去給鍾大隊打呼機！西瓜聽了，趕緊往吧台去了。

我正尋思著這孫子怎麼在樓下未卜先知地上樓來湊熱鬧了，劉司令卻先開口了：「邵波，要不要吃點東西啊？都快早上了，我要他們去下幾碗麵條，給你和建雄哥建偉哥端上來吧？」

保安和咱內保幾個也被我們招呼散了，剩下我和建雄哥、莎姐以及劉司令坐在一樓沙發上，都叼上煙。建雄又要我說下經過，我簡單說了，他們三個都紛紛表示：「八戒和小軍都是好漢！」

劉司令說：「建偉哥不是沒接電話嗎？不要去打擾他吧！」

建雄摸出煙來，扔了根給我點上，然後扭頭看了看莎姐，再轉過來對我說：「邵波，也不瞞你吧，劉科和我、莎姐、劉司令我們四個，二十年前就認識。」

我打斷道：「那這麼老的關係，怎麼不見你們平時有啥來往呢？」

過了一會，服務員下來說：建雄哥接了電話，馬上會下來；建偉哥房間里的電話沒人接。

鍾大隊也比較開心，因為放在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一手搭一個地搭著八戒和小軍，說：「看不出啊！邵波還有你們這兩個身手不錯的兄弟。」

我對著他倆微微笑笑。說實話，這人要被活活打死，基本上是個比較高難度的活。聽說的啥一個不小心一兩下就打死個人的傳說，基本上也都是放屁。在我從警校畢業剛參加工作才五天的時候，就見識過一起鬥毆的案子。挨打的那位也不高大，被十幾個壯漢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還出動了武器，給狠狠地來了快十分鐘。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倒霉孩子也是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我當時一看就傻眼了，尋思著這運氣怎麼這麼差，才第五天工作就遇到個命案。上前一探鼻孔，居然也真的是只有出氣沒進氣了。正尋思著，只見隊里一個老刑警很淡定地走上去，一手托著地上那人的後腦勺，另一個手往那人的人中狠狠一按。

等了幾分鐘，沒有回電話，我給吧台的服務員說：「如果回電話就說要他趕緊趕到咱火龍城來，就說這案子應該是搞定了。」

而劉司令也站了起來，跟在我和建雄哥後面，往樓上走。建雄哥一扭頭，說：「司令！你就回宿舍吧！沒你啥事了！」

見小軍沒事，我便問鄭棒棒他們：「西瓜和葫蘆怎麼沒下來？」

就那神奇的一按，地上那人立馬眼睛就睜開了。後來還自己上的警車，自己跟著咱進醫院縫針，再回隊里錄口供到半夜，啥事都沒。

所以，在看到瘦猴當時這模樣時，我心裏還是很有底的。再者，剛剛在二樓逮著這瘦猴時，那眼神，也一看就知道是個慣犯，起碼都三進宮以上。而這人精這模樣，我可以肯定，他是在裝死。於是，我要兩個保安把這孫子給扶住，我從背後用一隻手把他的兩手腕抓到一起，另一隻手伸到前面挽住他脖子。嘴裏大吼一聲：「叫你小子給老子裝死！」抓他兩手腕的手往上一舉，把他被我在背後扣著的手腕向上一壓。

建雄哥便大手一揮，說：「來！邵波，咱去建偉哥房間里去聊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