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轉頭面向她，雙眼疲憊地睜不開來了。「我睡一會兒。」他輕柔地說。

愛妮聽進去了，但是她仍然不了解。

「哈，這就是女人可以發揮影響力的地方了。所有男人都喜歡被照顧得妥妥貼貼，他們喜歡美食佳肴、整潔有條理的家。他的妻子要負責在桌上擺出好菜，解決僕人的糾紛。你可以把他的臟衣服換下來，給他乾淨整潔的新衣，這才是對男人攻心的辦法。」

「我百分之百確定，費小姐。現在，你可以試穿這件新禮服了吧？」

當做走到近得足以看清他之時，她滿心地驕傲起來。他穿起她為他準備的衣服簡直和她想象的一樣出色！她因興奮與驕傲坐得更挺了。當他從教堂階梯走下來時，她緊張得透不過氣來。他會不會親自來扶她下馬？

當她沒有和麗娜一起準備新裝時，她便忙裝監督嫁妝的打包。金盤、金碟、金罐都用乾草裹扎著裝滿了馬車，她還帶了壁氈、綉幃，雕刻的橡木傢具、蠟燭、羽毛枕和床墊。另外還有好幾車的豪華布料、羽飾，一大箱子為珠寶，一整箱的銀幣。

但是洛威並沒有向她走來，事實上就她所見的，他甚至沒有朝她望上一眼。他走向她父親的馬，抓住韁繩。

在愉快的幻想里她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喬絲帶著囡個笑個不停的侍女進來喊醒她，為她換穿禮服。紅色的綢緞內襯著金色絲紗，紅色的雙角頭飾上鑲滿了百顆的珍珠；透明的長紗拖在她身後。

愛妮唯一真正了解的男人是她父親，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母親拒絕管理費家的產業，後果會是如何。「但是我父親——」

「金髮的。」他喃喃說。

麗娜的眼睛閉了一會兒。「他同意了。現在我們快去把這場鬧劇演完吧！」她踢踢馬，騎到愛妮後面去了。

洛威急躁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我沒有時間跳舞，我也沒時間應付愛回嘴的老婆。我的手下和我再過三個小時就要走了，你來不來，我都無所謂。」他轉身離開房間，大聲地關上門。

「那個紅髮魔鬼又想要做什麼了？」麗娜大聲地叫道。「如果那兩個瘋子以為我們會獃獃等他們聊完老鷹或馬，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喬絲看出她的女主人仍然有點困惑，她又繼續道：「咽下你的怒氣，所有已婚婦女都是吃這種東西度日的，你以後就會知道了。你很快就會適應這種生活，同時也只有這樣才能抓牢男人的心炯！」

「不要再靠近我，女人！」他冷冷地說著便走出了廳堂，不理會賓客的招呼。

「嗯，我想是不會的，」愛妮輕聲道。「他說過他不娶潑婦的。」

「特別是當他錯了的時候！」

「就算他是個笨蛋也要服從嗎？」愛妮問。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愛妮遲遲無法入睡。她在心裏複習喬絲教她的取悅男人的辦法，同時也想象著她的新生活。

愛妮對他笑了，他似乎喜歡她的發色。她伸手扯去頭飾，三呎長的金髮一瀉而下。「我是為你留的，」她輕聲道。「希望你會九_九_藏_書喜歡。」

她對他疲倦的臉龐微笑，一手輕輕撥開他額上的頭髮。她的手指撫過他的額頭、太陽穴、臉頰，直到他的唇。

「不行，不行，我的小姐，一個好妻子是不會嘮叨的，好妻子總是服從她丈夫。」喬絲說，她已經又累又疲憊了。愛妮小姐不停地問她要怎樣做個好妻子，但是愛妮已經掌權太久了，要讓她明白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她觸著他的下唇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黑色的光芒驚人地耀眼。現在他要吻她了，她想。當他看著她時，她不敢換一口氣。

「這房間已經夠好了。」他說著把她推倒在床上，一把將她的裙襬掀起，蓋住了她的頭。

當她再度抬起眼睛時，洛威已經走上了教堂階梯。麗娜朝她騎來。

「絕對不可以，男人喜歡女人把他們當神一樣崇拜。」

當她想到他發現他娶回家的竟是池邊的那個女人時，她在黑暗之中笑了。池邊那個女人自然是個潑婦，但是洛威的妻子卻是個柔順可愛的女人。

「那時他就會像恨麗娜夫人一樣地恨你。」

「趕快去準備好，否則他會丟下你不管的。」

愛妮回到了房間，她甚至還讓喬絲扶她上床，但是她仍然睡不著。洛威又和她在同一室屋檐下了！很快的……很快地他就會和她同睡一張床了。他們該談些什麼呢？他的城堡有沒有地方讓她掛壁氈？

愛妮仔細地聽著。這和她母親的婚姻觀大不相同，和麗娜的也不一樣。而她們兩個都不是最受寵愛的妻子，她輕蔑地想。一個月來，她逐漸明了她要她的婚姻和她們的完全不同。她母親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有多輕視丈夫，麗娜也一樣，但是他要有所不同。

愛妮在混亂之中來到她繼母面前。「是什麼東西？怎麼回事？」她在嘈雜中喊著。

「順從他，」喬絲堅定地說。「三個小時內準備好出發。我已經告訴過你，男人喜歡妻子對他絕對的忠實。」

這些話使得整個廳里半醉的客人大笑了起來，當洛威把愛妮拉上樓梯之後，他們笑得更厲害了。

「但是你們還沒有圓房，」麗娜反駁道。「要取消是再簡單不過的。」

當他對吉伯急切地嚷著時，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愛妮疑惑地望著前方，麗娜這時也騎著馬來到她繼女身邊。

「所有的東西你都會需要的，」麗娜說。「那些人家裡沒有半點設備。」

吉伯扶他女兒下了馬，她走上階梯去會她的丈夫。儀式十分簡短，甚至連結婚誓詞都和傳統的不同。愛妮一直垂著眼睛，當他念到「無論在床上或任何地方都絕對柔順服從」時，觀禮的人都歡呼起來。她偷偷看了洛威兩次，但是他似乎顯得心不在焉——和她一樣，她笑著想。

愛妮坐在她丈夫身邊，聽著拉丁文的講道。洛威沒有看她，也沒有碰她。他打了幾次呵欠，伸了幾個懶腰，一隻腳還伸到走道上去。有一陣子她似乎是聽見他發出鼾聲，但是他弟弟揍了他一拳，於ｈｔｔｐｓ://ｒeａd•９9ｃsｗ•cｏｍ是他又在硬椅凳上坐直了起來。

麗娜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她正好面對著洛威。他比她高大了許多，但是她仍然站得直挺挺的。「這些嫁妝全都是你的妻子親自監督裝箱的，她沒有欺騙你。至於那些家居用品，如果你不讓她帶，我就把她留下來。作個選擇吧，姓歐的，否則我就取消這次婚事。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光著身子走出家門的。」

洛威突然變得冷若冰霜，他猛然瞪著麗娜，把她幾乎嚇退了幾步。「我需要女人提供意見的時候，我自然會問的。」他轉向吉伯。「我現在正在清點，如果你欺騙了我你會後悔的。」他離開了桌子，油膩膩的手在愛妮精心設計的衣服上抹了兩下。「你們的羽毛玩意兒就留著吧！」

她舉起手來撫摸他的發，然後是他的鼻樑，一面呼吸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愛妮希望他永遠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一會兒之後洛威突然轉過頭來看她。他的目光把她從頭到尾瞄了一遍，愛妮幾乎喘不過氣來。當他抬起眼睛和她相對時，她垂下了睫毛，希望顯得既柔順又謙卑。

洛威爵士走下樓梯時，他俊美的臉上皺著眉。他第一個遇見的便是麗娜夫人。「事情已經辦完了，」他對她說。「你沒辦法取消婚事了。如果還有什麼東西沒裝上馬車的那就儘快，因為我們三個小時后就要走了。」他說完走過她，但是麗娜擋在他身前。

門上一聲輕叩，喬絲走進來。「小姐？」她膽怯地說道。

在大廳里，麗娜也沖了過來。還有其他大約半個屋子的人都在到處亂竄。

「我房間……」愛妮緊張地道。她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她終於可以和她心目中的美男子單獨相處了。

麗娜踢了馬一下，向前走到她丈夫身邊。在吵鬧聲中愛妮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麼，她只看見她父親仍然無所謂地靠在馬鞍上。但是麗娜卻面紅耳赤地和洛威在爭論著，洛威只是視而不見地望著她。

「你也看見他有多麼鄙視她了。」喬絲繼續道。她突然覺得得意起來，她的年輕女主人也許是美觀富有，他是她卻不敢不聽喬絲的話。「相信我吧！我知道像洛威爵士這樣的男人喜歡什麼。」

愛妮轉過身來。

霍桃莉，他想。這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但是這也提醒了他要小心他的新婚妻子，不要被她的藍眼金髮動搖了。

「小姐，」喬絲在愛妮身後喊道。「你必須回房間去，婚禮這天你不能露臉的。」

愛妮想說什麼，但是喬絲插嘴了。

吉伯對嫁妝的打包一無所知，因此也無法回答。他張開嘴，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三個月來愛妮不停地試穿各種新裝。她訂作了各式皮革、義大利錦緞和珠寶。她把每個會拿針的女紅都派來縫織刺繡。她不僅訂做了自己的禮服，還替洛威爵士準備了一整櫥子的漂亮衣服。

洛威眼裡的怒火上升了。「你別想威脅我，臭娘們！這個女孩的東西都是我的，我愛帶什九*九*藏*書麼就帶什麼。」他向後退了一步，抓住愛妮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把她拉離座位。「如果關鍵是這女孩的貞操，我現在就可以把它拿走。」

洛威有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婚禮已經舉行過了。」

「你會餓死她的，」麗娜說。「就像你父親餓死他的幾個妻子。」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就像你餓死霍桃莉。」當麗娜看見洛威臉上的表情時，她顫抖地退了幾步。

「當他是個笨蛋的時候更特別要服從。」喬絲回答。「男人總是認為自己知道所有的事，認為自己永遠沒有錯，他們希望女人對他們有絕對的忠誠。不管他做得有多糟，他還是希望你能支持他。」

「那麼他寧願要服從，也不要誠實的諫言嘍？」愛妮問。「如果他錯了，我可不可以告訴他？」

突然間，他臉上的柔和表情消失了。他跳起來，瞪著她。「穿戴整齊去告訴你那見么的繼母，說婚禮已經徹底執行，她沒辦法取消了。然後你自己準備準備，因為我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當牧師宣布他們成為夫妻時，群眾又喝起釆來，接著他們的家人和客人便都進入教堂參加彌撒。婚禮因為是屬於一般典禮，因此在教堂外舉行。牧師為他們的婚姻祝福了之後便開始主持彌撤。

「你說夠了吧！」愛妮回嘴道。「你根本就不明了，也許他有理由的。」

「那就是他的事了，女人不必操心這些的。」喬絲斷然說道。

「他似乎比較關心你的東西呢！」當馬夫扶愛妮下馬之後，麗娜說道。

愛妮雖然滿腦子疑團，仍然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去。她已經準備要作一個好妻子，如果這就是第一步，那麼她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當洛威其重無比的身體壓住愛妮時，她不停地喘息。接下來他進入她體內時，她痛苦地喊了出來。她對這種痛苦一點準備也沒有，於是伸手想推開他。但是他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反而更猛烈快速地抽|動著。愛妮咬著牙，忍住痛苦的叫聲。

愛妮想其他兩點她是有絕對把握的。「我不知道洛威爵士喜不喜歡舒適，他的衣服很臟，我想他是不常洗澡的。」

麗娜可沒有這種麻煩。「床墊是要讓我女兒過得舒服一點的。我想你那個鬼地方大概連這個也沒有吧！」

「哦，老天爺，不要讓我在嫁給他之前死掉。」愛妮一面禱告著，一面跳下床，開始往外沖。

「你要嫁的那個男人，」麗娜哼著鼻子說。「想再多要十二名武士的費用。他說如果我們不給，他會一走了之，把你留在這兒。」

「有三輛馬車裝的全是羽毛床墊和亂七八糟的衣服，我要它們裝的是金子。」洛威滿嘴都是肉地說道。

「既然他就快要是我丈夫了，我想我們應該等一等。」愛妮冷靜地說，她已經聽煩了麗娜對洛威的批評語。

「你要在婚宴上把我的女兒帶走？」

她側騎著一匹白馬往教堂走去，一路上兩旁的人都對她歡呼，祝福她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之類的，她卻只是直視著教堂read.99csw.com門前的那個男人。當她愈靠近時手掌心幾乎都濕透了。他會不會突然發現她就是向他丟泥襯衫的女人，然後就拒絕娶她了？

他拾起一撮柔軟的金色長發繞在手指頭上。「這是——」

「統統不要！」洛威回道，但又遲疑了。他彷佛聽見費麗娜在說：「就像你餓死霍桃莉一樣。」心裏感到一陣刺痛。他娶的那個女孩子——她叫什麼名字來著——似乎是很單純的一個人。「把那些沒用的枕頭帶著好了。」他對希曼吼著，又去查看其他的馬車。希曼看著他哥哥走開，心裏卻在想著：他親愛的嫂嫂長得什麼樣子呢？

幾分鐘之後他結束了，全身松垮地覆在她身上。愛妮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從痛苦之中恢復過來，當她再度睜開眼睛時，洛威的黑髮正好落在她的頰上。

她的馬走得出奇的慢。也許他會很高興地發現她就是池邊的女人，也許過去這三個月來他也魂牽夢縈地想對她呢！

「是啊！比方說他根本不算是人，」麗娜說。「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我們該進去吃飯了吧？據我的經驗，男人餓的時候就會回家啦！」

愛妮坐在原位一動也不動。他居然這樣對待她！

愛妮突然感到憤怒沸騰到了極點。「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我！他連結婚晚宴都沒有參加，讓我一個人忍受人們的目光和恥笑。還有這個！」她低頭看著裙下。「我等於是被強|暴嘛！我要讓他知道我是什麼人！」她伸手握住門把，但是喬絲的話使她停了下來。

她想象自己和英俊的洛威一起躺在床上，想象他撫摸她、對她甜言蜜語。她還想象和他在花園裡散步，兩人牽著手笑著。在冬天的夜晚，兩人坐在火爐前，她會念書給他聽；也許他們可以玩點遊戲，輸的人要親吻贏的人。

愛妮笑了，因為她想到也許她帶過去的東西會使她丈夫加倍愛她。

「但是我的房間在——」愛妮嚷道，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她應該要由女僕服侍脫下禮服，然後——

「你的新郎終於來了，」麗娜生氣地說。「而且他們全都醉醺醺地來了。現在得要有個不怕死的人把你的丈夫弄下馬來，讓他清醒得足夠對你說：『是的，我願意娶你。』」麗娜同情地望著愛妮。「你的生命今天就要結束了，願上帝保佑你的靈魂。」麗娜轉身走下了樓梯。

洛威擊開一扇客房的門，這是給何瑞德公爵和他的夫人使用的，這時公爵夫人的女侍正在折衣服。「出去！」洛威對那女孩吼道，她連忙跑了出去。

愛妮認為治理一百份產業也不會比取悅一個男人更困難，她不確定能否記得了這麼多規則。「你確定嗎？待在房間里管管家務事就能贏得我丈夫的心？」

希曼對他哥哥的脾氣已經太習慣了，而且他又喝了太多酒。「我早就在等你了，老哥。我們要不要帶走那些羽毛枕頭？」

婚禮的規模並不算大，因為費家在當地的貴族士紳間並非很受歡迎，同時也因為費家的爵位是吉伯的父親在過世前不久用錢買到的。九_九_藏_書愛妮很高興能因此省下一筆婚宴的費用，這樣她就可以多帶點東西到歐家城堡去了。

麗娜看見愛妮病相思的微笑，不禁發出一聲申吟。但是她沒有再和愛妮談什麼了，因為她已看出要和愛妮理論是多麼不可能的事。她成天就幫著愛妮把城堡里的東西，一樣一樣地裝箱、打包，一句話也不多說。

「沒有男人會喜歡兇巴巴的女人，他要的女人是能讚美他、照顧他的起居，而且在床上要十分熱情。」

「盲目的忠實吧？」愛呢問。「就像現在。但他是錯的呀！」

「如果有什麼土地上的糾紛，那我——」

愛妮也希望如此。她希望她能像他吸引她一樣，請他移不開眼睛。

整間屋子都安靜下來了，除了牆角的狗偶爾嘶叫兩聲外，所有人都盯著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和一個貴婦相互鬥法。

洛威實在不明白這女人在發什麼牢騷。「我不會讓她挨餓的。」他說道，試圖安撫麗娜眼中的恨意。他很不習慣女人恨他，因為女人通常都對他百依百順——就像他剛娶的這個女孩。

愛妮驚惶地睜大了眼睛。「我父親同意了嗎？」

彌撤結束之後，人群又一齊騎回城堡去，沿途有農人對他們撤榖粒，高聲歡呼著。他們騎過弔橋，走進內庭時，愛妮坐在馬上，等著她丈夫來扶她。但是她只看見洛威和他弟弟下了馬，走到馬車邊吩咐裝上嫁妝，然後便在石牆邊等著。

「你父親並不是普通男人。」喬絲儘可能婉轉地說。當愛妮小姐問她關於男人的事時，她真嚇了一跳。但是她認為這正是時機，如果愛妮即將嫁去歐家，她最好先認識認識男人。「洛威爵士不會像你父親一樣給你那麼多的自由。」

「你準備好了沒有？」在庭院里，洛威對希曼怒吼道。「或者你還在忙著和那些婊子們尋歡作樂？」

但是麗娜說錯了，因為這頓豐盛的喜宴，洛威和他的人連進來碰一下都沒有，他們在外面忙著把嫁妝裝上馬車。她獨自坐在父親的右邊，旁邊的新郎席位卻空著。她可以感覺到四周人投來的同情目光，但是她卻抬高了下巴，不願讓人看出她受到傷害了。她告訴自己：一個關心財產的丈夫是不會輕易賭博揮霍的。

「美極了，小姐。」喬絲含著淚水說道。「我敢說沒有哪個男人能不被你吸引住的。」

愛妮遲疑地摩搓著雙手。她還記得他的頭靠在她臉上的感覺，她還記得他的眼裡曾經出現過的溫柔。她不要它就這樣消失了。「我該怎做辦？」她輕聲問。

愛妮拉下裙子，蓋住雙腳。「今天晚上？但是慶祝活動還有兩天呢！明天我安排了舞會和——」

幾小時之後，客人大多吃飽了，這時洛威和他的人走了進來。愛妮笑了，他一定是來向她道歉的。但是他走到吉伯和麗娜之間，拿起一塊兩磅重的烤肉，開始大嚼起來。

在黎明前愛妮打了一會見盹，嘴上掛著笑，但不一會兒庭院里傳來一陳可怕的轟隆聲。人們的喊叫、金屬的碰撞，看來他們是受到攻擊了。是誰把弔橋放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