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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梁惠王章句下 勞民傷財有助於社會穩定

卷二 梁惠王章句下

勞民傷財有助於社會穩定

可是,梁宏志如果真生活在朱元璋時代,他想「驛動」一下幾乎是不可能的。當時正是嚴刑峻法的時候,只有那些公務在身的人才能「驛動」,如果你想自己抒情一番,或者辦辦私事,或者遊山玩水,那是不能住驛站的,也不能讓驛站里的公務員為你運送行李,哪怕你是高官顯爵或者皇親國戚。朱元璋為這事可連駙馬都殺過呢!
專家丙解釋說:「驛站系統主要是兩個功能,一個是政府郵局功能,一個是招待所功能,這兩項如果作為整個驛站系統的子公司,讓驛站系統整個上市,這裏就涉及一個專業問題,叫做『多元化折扣』,嗯,不解釋了,反正是不划算的,會把價值低估。所以,這就不如先把郵局和招待所拆分成兩家獨立公司,分別上市。」
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諸?」
「呸!」崇禎帝大怒,「說來說去,最後還是這個MBO,你們可真是成天惦記著我大明的這點兒家當啊。你們平日里還總是以什麼大儒自命,裝成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還數落人家呂文煥是賣國賊,朕看你們才是真正的賣國賊,想方設法要把國有資產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啊!我後邊那晚清的皇帝就說賣國也不過是割讓一些地方出去,也不過是弄一些租界,可你們,這是要把國家從裡邊給賣光了啊!對得起朕嗎?對得起全天下的那些中小股民嗎?真,真,真是氣死我了!」
齊宣王有個大園林,這也算是統治者窮奢極欲的一個表現吧。齊宣王大概也覺得這種窮奢極欲有點兒理不直、氣不壯,怎麼辦呢?
有多久呢?從秦朝就有了。
有人給皇帝出了個主意:「咱們得搞大型國有企業改革。」
有些書,有些道理,是要用歲月來體會的。有一次,我就體會了一回。
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芻蕘者往焉,雉兔者往焉,與民同之。民以為小,不亦宜乎?臣始至於境,問國之大禁,然後敢入。臣聞郊關之內有囿方四十里,殺其麋鹿者如殺人之罪。則是方四十里,為阱於國中。民以為大,不亦宜乎?」
要承認,明初的這種衛所制度還是很先進的,既保障了常備的大軍,他們又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會增加中央財政負擔。可是,隨著皇帝一代代地傳下來,這個衛所制度也跟著一步步地敗壞了,能打仗的越來越少,到了崇禎年間,就更是一團糟了,打仗變得非常昂貴了。
崇禎帝吩咐說:「傳旨,把《誰動了我的乳酪》和《沒有任何借口》這兩本新書迅速頒發各地,發到每一個下崗驛卒的手上,讓他們學習,讓他們好好領會這兩本書里的精神,要聽命令好好下崗,不要埋怨誰,趕緊想辦法自謀生路吧!」
曰:「若是其大乎?」
精簡機構!
大家問:「這是什麼意思?」
比完拳腳再比兵刃。當時電視正演《西遊記》的動畫片,我和小外甥一人一根金箍棒(塑料的,孩子他姥姥買的地攤兒貨),真假美猴王再戰三百合。
人要給自己的作為或者主張去找合法性,如果能從榜樣人物身上給自己找出佐證來,那不就很能挺起腰板來嗎?齊宣王現在就正做這種事呢。
「誰動了我的乳酪?」在遙遠的京城,崇禎帝也正念叨著這句話,手裡還拿著一本書,是大臣剛剛送來的。
九九藏書此我倒很想說說帝王大工程的這個話題。以前一般遇到的說法都是,好皇帝體恤民力,好官也都勸說皇帝不要輕易去動什麼偉大工程;相反,暴君大多喜歡建設,阿房宮、長城、迷樓、艮岳,等等等等,不論是為了國防還是為了個人享受,反正一動工就是幾十萬、上百萬人,耗費多少年的時間,老百姓是吃不消的。
所以呢,當你再到街頭郵亭買報紙、雜誌的時候,一定要對郵亭裏面的工作人員報以崇高的敬意,甚至,你不妨趕緊巴結他們一下,誰知道哪位現代亭長會不會有劉邦的命呢?
大臣們還要辯解些什麼,崇禎帝把手一擺,「如果說呂文煥是賣國賊,他那算是『顯性賣國賊』,你們這些人是『隱性賣國賊』,我看還有些人想把自己搞成『合法賣國賊』!」
大臣連忙解釋:「皇上別急,您聽我說。咱們現在最該下手改革的大型國企就是郵政系統。郵政系統實在開支太大,效率太低,冗員太多,咱們要是割一刀下去,每年能節約出好幾十萬兩的銀子!」
而且馬上動手,雷厲風行。
有些東西看上去一點兒不沾邊,可實際上卻大有關聯。
崇禎年間是個多事之秋,內憂外患、天災人禍真是一個不缺,前幾個皇帝早把國家敗壞得不成樣子了。年輕的崇禎帝很想奮發有為,做一位中興之主,可是,這個捉襟見肘的爛攤子呀,真不好收拾。
崇禎帝一聽,稍稍鬆了口氣,「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要搞MBO(管理者收購)呢。唉,你們這些大臣啊,都只會給自己牟私利,整天變著法子侵吞國有資產,也難怪我會這麼想。」
我每次和小外甥在一起的時候,和他都有一件必做的功課——比武。小外甥那時在兒童班剛學了跆拳道,拿正宗的跆拳道功夫跟我過招,嘴裏還總是念念有詞,什麼「上方格擋」,還什麼「下方格擋」的,一進攻拳拳到肉,一防守章法森嚴。我更厲害,我是無招勝有招,一套王八拳出神入化、變化無窮,和他戰在一處,一二百個回合不分高下。
一個是城市,一個是明朝特務機構,無非最後一個字都是「衛」罷了,能有什麼關係?
旁邊有個矮個漢子問道:「大哥,這書里說,乳酪不見了,就再想辦法去別的地方找找新乳酪,說不定新乳酪更大、更好吃呢。」
有人可能會猜:「你要說的一定是『飽暖思淫慾』。」
當然,我對小外甥只能這麼想想,實際上他再怎麼鬧我也得陪著,但治國之道哪還有什麼人情,一看失業率百分之十,影響到社會穩定,怎麼辦?
專家乙趕緊上奏:「皇上,您可別聽他的,別被他的專業術語忽悠了,他這叫專業胡說八道。照微臣看,上市不是萬靈丹,等圈完了一圈錢,該垮還是得垮。還是該從提高激勵機制入手。」
「夠了,夠了,」崇禎帝不勝其煩,「乾脆你們就這幾個方案民主表決算了,太專業了,我實在聽不明白。」
看看,社會是複雜的,政治是複雜的,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可是,天津衛為什麼有那個「衛」字?北京就不叫北京衛,上海也不叫上海衛,重慶也不叫重慶衛?因為這個「衛」本來是明朝初年的一種駐軍機構,是朱元璋一項重要的軍事制度改革的體現。朱元璋顧慮常備軍的軍費開支太大,所以想出了一種「衛所」制度——當你在明史里看到「衛所」這個詞的九*九*藏*書時候,別以為這是衛生所,這裏更沒畫著紅十字,這是一種軍事單位,分佈各地,獨立於日常行政體制之外,自成體系,而且通常自耕自養(原則上說),世代相傳。所以,錦衣衛是「衛」,在中央,天津衛也是「衛」,在地方,他們其實都是「衛」。
崇禎時期的大臣們很多都真是這樣,崇禎帝也對他們這一點意見很大,可是多年亂局就像一面篩子,像點兒樣的人大都被篩下去了,留在上邊做官的還真沒幾個好東西,官場惡習早就成風了。
孟子一聽,覺得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想想,噢,和梁惠王一個腔調!
先說第二個問題。現在我們在城市的街道邊上常見到一種東西——郵亭。我們平時買報紙、買雜誌什麼的都在郵亭買,可很多人不知道,郵亭這個東西確實歷史悠久啊!
專家甲又說:「要不,就對驛站系統作個資產評估,讓全體驛站工作人員持股好了,這就能提高他們的工作積極性了。這就叫股份制改——」
如此一個龐大的系統發展到後來就百病叢生了,有點兒路子的人經常隨便「驛動」,在驛站里白吃白住白使喚人,驛站自身的管理也不牢靠,到了崇禎時代就是:財政負擔不小,正事沒辦多少;人馬成千上萬,私活兒多過公幹。所以這才有人提出:要減輕財政負擔,先從驛站系統改革入手。
孟子把眼一翻,「大?老百姓還都覺得小呢!」
專家甲建議:「讓國有企業上市,這一上市融資,問題就全解決了。」
常有人說,歷史就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話真是句至理名言。可為什麼是這樣呢?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人性使然。
大型國企改革可從來就不是件容易事。
如何解決閑散勞動力的安置問題,或者說是失業問題,這是朱元璋曾經操心過的問題,也是現代西方經濟學中一個重點課題。所以我們可以很自豪地說:「對於這個問題,我們中國人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出了很有效的方法。」——真的很早,比朱元璋還早。
崇禎帝這時才察覺到大量下崗職工無法安置的問題,試圖補救。但是,這麼多書要想頒布到全國各地,那是一定要通過驛站系統來運送的,可驛站正經歷著裁員恐慌呢,誰還有心情干工作啊?
呵呵,「亭長」就是「郵亭」的頭兒。
「嗯?」齊宣王納悶了,一不留神說漏了嘴,「那,我的園子才四十里,老百姓為什麼還嫌大啊?」
可是,事實上,劉亭長當然不賣報紙,也不賣雜誌,也不賣電話卡,更不兼營公用電話業務。當時的所謂郵政系統主要是傳送公文用的,也負責一些地方行政治安,總之,劉邦時代的亭長比現代的亭長要牛,大小也算個基層幹部。從秦朝以後,郵政系統歷來都有,只是名稱和功能經常有或多或少的改變,除了傳送公文之外,還充當地方招待所。到了明朝朱元璋的時候,把郵亭改稱「驛」,梁宏志不是寫過一首流傳很廣的歌叫《驛動的心》嗎,「驛動」這個詞恐怕是他生造的,我想他要取的意思就是「跟著驛站走動的心」。
某一次的這個時候,我看著他鬧得正歡,突然想起了狄更斯小說里的一個情節:舊倫敦的資本家雇傭童工,伙食待遇非常苛刻,可憐的孩子們不但要超負荷工作,還根本吃不飽飯。
從此,郵電局兼招待所的下崗職工李自成走上了造反之路。當然,在這個時https://read.99csw.com候,他還僅僅是各地風起雲湧的造反浪潮中微不足道的一名小兵。
過了一會兒,還真有結果了。
孟子說:「周文王的園子方圓七十里,砍柴的進去砍柴,打兔子的進去打兔子,大家當然覺得小了,人家周文王可是與民同樂嘛,自己的園子也是大家的園子。可大王您這園子呢,嘿,我才一入境的時候,先打聽打聽齊國有什麼禁忌沒有,免得一不小心再觸了霉頭,有人就告訴我了,說哪裡哪裡有大王一座花園,方圓四十里,風景這邊獨好,可是,千萬別靠近了,在這裏邊要是殺一隻鹿,能按殺人罪把你辦了!大王,您看看,您這是花園嗎?明明就是設了個方圓四十里的超級大陷阱!老百姓要是不嫌大,那才怪呢!」
乍看起來,確實如此,可是,實際上,這還真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有時候,甚至還是有不少時候,勞民傷財是非常必要的。就一個龐大的帝國來講,有時當皇帝不想繼續勞民傷財下去的時候,反倒會出問題了。
有個外國詩人還說過一句名言,大意是:世界上有兩種真理,一種是表層的真理,和它相反的說法都是錯的;另一種是深層的真理,和它相反的卻還是對的。「吃飽了撐的」無疑屬於後者,屬於深層真理。我們往前邊看看,孟子的思想里,不是有什麼讓老百姓吃飽飯,過上好日子,國家就能往好了走的說法嗎?但這裏說,不能讓人吃飽了,吃飽了撐的是會出事的。
下崗大軍加上難民潮,很快便彙集成一路路的造反武裝,在全國各地攻城略地、開倉奪糧,而且每到一處便應者雲集。崇禎帝可急了,心想:怎麼我讓他們下崗,他們就要讓我下台啊?他們應該「沒有任何借口」服從我的命令才對啊!
晚明驛站系統的精簡機構動靜極大,大體相當於現代社會把全國的招待所和郵局來一次大規模的縮編減員。等改革順利完成之後,也確實如預期的那樣為國家節省了大量經費。但是,問題出現了:比起節省下來的「大量經費」,數量更大的是「大量的下崗職工」。為了進行如此重大的一項改革,中央政府千算萬算,偏偏就沒考慮這樣大規模的下崗職工如何安置的問題。於是,不好了,社會有點兒亂了。
這件事還讓我重新領悟了中國一句最常用的名言——吃飽了撐的。這句話以前都只是隨口罵人用,此刻才領會到了它的深層含義,覺得這句名言里的道理實在太深了,飽含著對人性的深刻洞見和對政治哲學的透徹理解。如果現在還流行在課桌上刻座右銘,我一定在自己的桌面上刻上這句話。
崇禎帝一愣,「怎麼,民主表決難道也有錯了?」
崇禎帝一聽,「好專業的意見啊!」
美猴王終於分出真假了,六耳獼猴(也就是我)倒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實在是折騰不動了,可真美猴王還是不依不饒,最後見我實在不打了,自己又躥上跳下,給姥爺搗搗亂,給姥姥搗搗亂,沒有片刻的消停,所有人都深受其害。
比如,有誰想過天津衛和錦衣衛有什麼關係沒有?
這個問題是不是看上去很蠢,就好像問郎咸平和郎平有什麼關係,侯寶林和寶芝林有什麼關係?
陝西米脂。那個大漢「幸運地」領到了一本《誰動了我的乳酪》,翻都不翻便把書一扔。
崇禎帝一聽,馬上緊張起來,「國企改革?多大的國企算大型國企啊?為什麼要改革?九_九_藏_書怎麼改革?」
孟子對曰:「于傳有之。」
可資本家有資本家的道理。
那大漢又「呸」了一聲,「老子的邏輯是:誰動了我的乳酪,我就從誰手裡奪回來!我李自成反啦!」
專家丙說:「我看,還是得上市。大型國企上市,人心都能為之一振。可是,不能整個上市。」
我那一刻看著小外甥,突然真切領會了狄更斯筆下那些資本家的心理:要想讓小孩子能老實待著,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讓他吃飽。各位,如果你家裡的小孩子總鬧得你心煩,那你就用這招試試,每天只給他吃到六成飽,准管用!
但是,天津衛和錦衣衛還真有關係,這二者同宗同源。
專家甲說:「臣等商量了半天,一致的意見是:最重要的是要提高管理層的積極性,所以這就需要搞MBO,為了讓管理層能接受MBO,就要廉價評估國有資產——您不這麼干,他們也會偷偷這麼干——等國企成為這些老總自己的產業了,他們自然有生產積極性了,皇上——」
要解決這個,要解決那個,平內憂,除外患,幹什麼都要花錢,可國庫沒那麼多錢,怎麼辦?
對此曾有人沉痛地評論:年輕的崇禎帝沒有搞明白先祖的用心良苦,驛站是不能撤的,職工是不能裁的。朱元璋當年設立驛站制度,其中隱含著一個秘而不宣的重要功用,那就是給全國閑散的青壯年勞動力一個安置,給他們一口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口糧,不是要指望他們真能為國家派什麼用場,而是讓他們多做無用功,消磨體力,這樣他們就不會吃飽了撐的去鬧事了。
先說朱元璋,他很清醒地認識到失業問題是個影響社會穩定的大問題。他那時候不是自由市場經濟,所以失業問題不必非要通過市場機制來解決。朱元璋的思路是,讓這批人(失業人口或者潛在失業人口)上山下鄉做無用功去,當然,能多創造點兒價值更好,不能的話也沒關係,不鬧事就行。這就好比讓這些人挖溝,挖完大溝再把溝填上,然後再挖,然後再填——挖溝這個比喻已經是凱恩斯的思想了,可見中國人多聰明啊!而且,用驛站來安置這麼多人,驛站工作本身確實也很重要,這就是一舉兩得啊。所以,即便驛站有大量冗員,即便機構臃腫,即便人浮於事,那也是輕易裁撤不得的!
這是多麼深沉的用心啊,崇禎帝卻體會不到這層深意。我們從這裏也大可窺見改革之艱難,社會運轉的巨大慣性一旦被加上外力,經常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災難性後果。崇禎帝改革驛站系統,確實也省了不少開銷,可帶來的危害卻遠遠大於得到的那點兒利益啊。所以,想想我們現代的改革,真是不易。
專家乙一撇嘴,「呸,什麼融資,說得好聽,還不是忽悠老百姓的血汗錢去。」
專家丙說:「當然有錯,民主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是兩個以上的人就兩個以上的方案進行表決,很多時候表決結果取決於表決順序,這就是著名的『阿羅悖論』。」
專家丙忙說:「啟稟皇上,這可萬萬使不得。」
好辦,把這百分之十一撥拉,開荒去。
齊宣王一聽,心說:「我沒事問他周文王花園幹嗎,我這不是頂風放屁——自己臭自己嗎!」
鬧事大體需要兩個條件,一是孟子說的「無恆產」,二是有精力。所以,針對這兩點,第一,給你個安置,吃不飽也餓不死;第二,讓你不斷運動,九九藏書在驛站跑腿也好,在軍隊操練也好,每天把精力消耗光了,你也就老實了。這樣做看上去既折騰人又缺乏經濟效益,也就是說,既勞民又傷財,可是,對社會的穩定卻是起著很重要的作用的。比如,我想踏踏實實地看看書,可小外甥實在鬧得不行,我就:第一,吃飯最多給他吃到七成飽;第二,給他一個鉛球,讓他搬到樓下再搬上來,搬完十個來回才有飯吃。
那麼,這個國企改革的主意是不是一個好主意呢?當時怎麼就有什麼郵政系統呢?
不是,事情要比「飽暖思淫慾」複雜得多。
資本家是不是太壞了?太摳門兒了?
曰:「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猶以為大,何也?」
就在陝西米脂,這個著名的出美女的地方,如今遊盪著一個粗豪大漢。此人遙望京城方向,「呸」了一聲,恨恨說道:「是誰動了我的乳酪?」
是不是有人反對?是不是有人會說:「秦朝哪兒來的報紙、雜誌啊,那就更別提郵亭了。」
孟子回答說:「聽說是有這麼回事。」
人家資本家主要倒不是真在乎那點兒糧食——多一勺糧食能有幾個錢——人家就算有再多的糧食,就算有再高的利潤,也不讓童工吃飽。他們真正的理由是:人在青少年的時候血氣方剛、精力充沛,一旦吃飽了飯,得閑就得鬧事。所以,資本家怕,怕的是童工鬧事。
就這樣,MBO沒搞成,但改革還是要進行的。那,怎麼改?
我這個邏輯看似荒謬,嗯,讓我慢慢說來。前面的話題好像沉重了些,那這裏就先多扯幾句,從幾個有趣的小故事入手吧。
有人可能會說:「在地方招待所和郵局工作的主要不都是女人嗎?下崗女工到底是女人,那時候的女人還都是小腳,再鬧能鬧出個什麼動靜?地方官派幾個衙役還不就輕輕鬆鬆全給鎮壓了?」
那我倒反問一句:都知道漢高帝劉邦在沒造反之前做的是秦朝的「亭長」,誰知道這個「亭長」是什麼?
「我倒——」崇禎帝這回真的暈了,一擺手,「你們自己商量吧,有結果了再告訴我。」
齊宣王一聽,樂了,「哈哈,原來聖人也搞這一套啊!還真夠奢侈的,搞七十里地的大園子,也太大了點兒吧!」
齊宣王問孟子說:「聽說大聖人周文王的花園方圓足有七十里,有這麼回事嗎?」
宋朝皇帝更早就認識到了這點。我們知道,北宋地盤不大,可常備軍規模空前,為什麼?不是單單為了加強國防,而是在用軍隊來安置失業人口,所以北宋一到災荒年景軍隊就會大量徵兵,就是怕這些人流落在社會上會成為不安定因素,會鬧事。
曰:「民猶以為小也。」
孟子繼續闡述他的與民同樂思想,齊宣王鬧了個自討沒趣。像建造園林之類的工程,歷來都是個大動作。帝王園林規模越來越大,裝飾越來越奢華,可「與民同樂」卻沒見有出現過,而且連提這個話頭的人也越來越不大容易見得著了。
再回過頭來看看狄更斯筆下使用童工的資本家,可不就是「飯不讓吃飽,活兒派得不少」?只不過資本家安排的活兒還是確有經濟效益的罷了。
那可是明朝,招待所沒有女服務員,全是男人,郵局工作也不是坐窗口,而是跑腿送EMS(郵政快遞),都是大小夥子。如此全國性的下崗大軍,在那個危機四伏的社會,是一股多麼令人不安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