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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帶——愛上責任

第四章 黑帶——愛上責任

掌握特色
試著用畫家的觀點來看音樂,把空氣當成你的畫布。然後,當你走進博物館,仔細傾聽每一面牆所高唱的歌曲,當你的五種感官合為一體,你就知道了禪吉他的道。

第一次

在表演最熱烈的時候,如果演奏家碰到突然改變的和弦,理智會幫我們想出解決的辦法,在當下可以用頭腦規劃,給予身體指令。但是高潮會因此錯失,別人會聽到的是遲疑的聲音。
然而中段不是指個人實際佔據一個空間的中央。舉例來說,它不是要音樂人永遠彈在節拍上。由中段我們可以決定要即興演奏或落在拍子之後,而我們仍然是行中段。落拍時不是離節拍太遠,即興時也不會比節拍太快。維持你的中心,即使有一點不平衡。
音樂和人生一樣要彈出變化談何容易。改變會把我們的從熟悉、自在的環境,帶往一個需要重新尋找和諧的新環境。出其不意快速或是複雜的變化,會讓任何人手心冒汗——不管你是身在露天舞台或是世界的哪個角落。
——B.B King
有的錄音所包含的精神深刻而久遠,在每一代都能找到知音。這些音樂真正改變了人們的生活——那群藝術家到死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的人,這種經驗可以引導未來世代的人找到道。
雙手合一
禪吉他要求樂手靠責任感和自我奉獻而求道,只有認清我們對世界的負債,並償還我們的虧欠,我們的歌曲才有了一點意義。我們還是以有啟發意義的日本為例,代表人類的單字「人間」,暗示人類和周遭環境的關聯,人指的是人類,而間,指的是空間,換句話說,我們要成為人類,一個人類就要和周遭的空間有所聯繫。
直覺
——Rick Danko
——Carlos Santana
接著,開始拔除雜草。
能量
放大縮小
音樂家可以透過聲音來表現他們的氣。當你拿起一把吉他,想象你的音樂就像水管中的水一樣,從樂器汩汩流出,把水灑向空中,想象他流到月球或更遠的宇宙,你的聲音也會隨之浮在其中。
堅定的信念

堅定的信念

我努力讓自己隨時做好準備,透過徹底了解和事前準備,熟悉所有和弦和音階,這樣我就可以不必思考,直接切入我想說的東西。
也就是說,要在這座道場里成為黑帶,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找到你的熱情。如果你根據這份熱情,找到你生命中的真理,你就是這座道場的黑帶。
如果要簡單表達一個人的專業,那吉他樂手就是創造事物的人。他們的工作最重要的是——這也是他們藝術成就的關鍵——作出決定。
只要你確實認真修習,累計一定的時間后,你就能找到身,心,靈三者的平衡點。這時,你的身體會發展出自主的智慧,心志完全信賴這種智慧,精神也得以完全表達自我。而你的彈奏將有如行雲流水,思考和行動似乎達到同步的境界。
我們在生活中的一舉一動不管是有意無意,都透露了我們的個性。一個陌生人可以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透過我們的穿著、走路的姿態、髮型來觀察我們。
邁向黑帶,是在說明禪吉他的樂手在這個階段的心靈,他們用來循道的思考,策略和知識。
構圖要能提高衝擊而不是分散焦點。他應該讓你的觀點更加明晰。葡萄酒用玻璃杯比用塑膠杯好喝,一定有它的理由。又為什麼熱狗在野餐時比坐在餐桌旁吃要來的好吃?正確的構圖可以補足內容。了解到這點以後,如果你的構圖正確,只要一個音符也可以令人震撼。即使是平凡的內容,構圖的些微傾斜,也能透露本身的不凡之處。
我參加過一場演講,主講者是一位老師,他很詳細地陳述了特定的幾首流行歌曲的文化意義。
智者說,一個人如果沒有可以誓死追求的目標,他的生活也沒有生存的意義。在修習禪吉他的過程中,你要把這點一直放在心上。在捷克共產政權崩解的前幾年,當地的搖滾樂團明知他們玩音樂的結果是換來囚禁,還是玩。他們的反抗孵化出後來的反對運動,最後推翻了那個極權政府。當你帶著全副的信念來彈奏時,吉他也具備了某種的力量。
彈吉他需要類似的思考方法,當你撥動琴弦,就是在為當下勾勒一個情境,對聽眾述說自己的想法。好像在說,這是我希望給你們的感受。你如何開始,如何結束一場獨奏,就是構圖的過程。你如何架構一首歌曲,也是在構圖。你如何安排一張唱片也是在構圖。你在舞台上如何表現,設計什麼道具,也是一種構圖。
專家
你的鏡頭一定要能夠看到遠在宇宙的某一個星球上,這個星球的一個大陸,這個大陸上的一片山脈,這片山脈的樹林里的一棵樹上的最小的螞蟻。
有多人對道德責任有很深的自覺,但很不幸的,對音樂品質要求卻不高。而其他音樂天分很好的人,卻不太有道德責任,要取得很好的平衡,似乎很困難。
陰陽
修習禪吉他已經達到黑帶階段的人,他們談下一個音符前,一舉一動都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

關注細節

生活中有許多事都不如人意,我們沒有辦法彈一下手指就得到希望的結果。我們能做的只是盡自己最大可能做到最好。如果我們的方法沒錯,立意正確,結果怎樣並不重要,我們大可以抬頭挺胸不在乎結果。
要想讓身體和心智保持協調,有賴於一隻手時時刻刻了解另一隻手的工作。不管做什麼工作都沒有例外。
黑帶的手,則涵蓋了這個階段中演奏對身體層面的影響,探討哪些姿勢,接觸,感覺能增進樂手對禪吉他的了解。
理智負責思考和計劃,他的行動基礎建立在自覺的邏輯上。但是道不能簡化為道理,你必須學習在非理性的環境下行動。本能反應並非出自心靈操控,他的行動基於天生的直接反應。也因此,本能對任何形式都是投以最自然的回應。但你可能會被表象所愚弄,這就是能把老鼠引入陷阱的原因。
想法過程
依循禪吉他候選的人一定要培養一種心智的平衡感——對細微音色的差別的敏感度。這會加強你的每個休習的深度。你要靠著建立很強的中心來培養平衡感。兼顧身體、心理和精神。透過中段,我們的精神可以可以自由前進、後退、或左或右、忽上忽下。而不管我們往任何方向移動,都還是中段。那是一種隨時的調整。
每個吉他手都有其獨特的音質,最頂尖的高手會用靈敏的雙耳,高度的感受力和透徹的音樂知識,來調配聲音的色彩和色感。
傾聽,帶領和跟隨,就用這個精神來對待你所有的人際關係,讓你的歌變成是全世界最大的即興演奏,這就是禪吉他的道。

專家

即使你是一個主導者,你也要知道如何跟隨。有時候伴奏的樂手會提出新的走向,在某個樂段變成主奏來帶領,有時候即興演奏是輪流主導,樂手們輪流當主奏和伴奏。所以就會出現你是演唱會中的特別演奏,但卻不是由你來帶領即興表演。
雖然一手正在按弦,另一首正在撥弦,但你不能把兩手分開來想,他們都是整個動作的一部分。把它們看成一體的兩面這有助於你認識陰陽。
平衡

技巧

這些說法同樣也可以用來闡述人生中的改變。有的人用心和改變奮鬥,有的人則盡量避免,或只是做些表面上的改變。只要態度正確,改變可以把一個人從人生的停滯區,推上新的舞台。但是有許多人受困於不好的工作或是不好的人際關係,卻不想採取行動來修正。也有的人從一個壞處境跳向另一個困境,並沒有真正做到切身需要的改變,到達人生的彼岸。
要決定由誰在那個點上帶頭,有時是很困難的。有時候,人選是事先設定好。例如由某人負責按實際性段落的開始,或是由負責詛咒樂章的人帶頭,有時候帶頭的是經驗最豐富的人,或是技巧最一手推一手面兒,也有時候單純只是某人對這段即興演奏的想法最強勢。
他們不加快的時候,我就會在某一點上搶拍來彈,他們不慢下來的時候,我就故意彈慢一拍。
一件事情的意義會隨著你是近看還是遠觀而有所不同。在這裏受訓成為黑帶的學生,雖然也帶著一支伸縮鏡頭在看事情,但是他們從微觀到宏觀,收放之間只有一瞬間。
我們一定要找出這一生中值得為之奮鬥爭取的東西。而且如果必要的話,你也願意以死來捍衛它。那可能是一個人,一塊土地,一個主意或是一個理想。當你找到這個目標https://read.99csw.com后,要學習風笛手引領蘇格蘭軍隊走向戰場的精神來演奏音樂。眼光直直向前,以歌曲作為推動你前進的力量,彈奏真理,勇敢迎面所有反對的力量。
我不是說他們沒有令人注意的技巧,我的意思是他們的演奏偏向自戀,一種音樂的意淫。
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中,老漁夫桑地亞哥84天沒有捕到魚。經過這無情的詛咒,他把重點放在過程——捕魚的正確方法。他在正確的漁場里捕魚,把吊線放在精確的深度里。如此一來,他知道漁荒並不是他的錯。我寧願絲毫不差,老人說。然後運氣一來,你已經準備就緒,這正是黑帶接近禪吉他的態度。
即使你是經驗豐富的演奏家,要找出適當的音色也是一個微妙的經驗。室內的音響,擴音系統,吉他的木質,吉他弦的尺寸,撥弦器的材質,種種條件都會導致音色的不同。找不到屬於自己音色的演奏家,一定感到十分挫折,就像得了聲帶炎的歌唱家。

做好準備

——Duke Ellington
——Tom Hamilton
——Bill Kirchen
經由學習一個新技巧所感受的挫折,我們學會了謙卑,因為我們不懂的事還很多。經由探索知識我們學會了開放心胸,願意去嘗試新事物,願意從別人的觀點來看事情。通過和別人合奏,我們學到了慷慨,如何和群眾分享,如何奉獻。
禪吉他里,真正的雲水僧因改變而得道,他們知道要在當下完全展現自己,就是要像雲不停的變化。如果你能在當下完全的展現自我,讓每一個改變都像天氣一樣自然發生,這就是禪吉他的道。
傾聽
——Allan Holdsworth
表演不分層次,在表演時保持適當的平衡是很重要的。音色不能太平淡或太尖銳,音量不能太大或不清楚,節奏不能落後太多或跑太快,強拍不能太長,放鬆也不能來的太快。
構圖

真實的自己

我的一位老師有一次走進一家樂器行,測試一把他想買的吉他。過了一會兒,店員對她說,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來這裏一整天只彈一首歌的人。
表演到了最熱烈的時候,會有三股力量在引導黑帶演奏家的行動。那就是:理智,本能和直覺。在這三者之中,直接是禪吉他的修行之路上,最好的一種。
你的演奏中必須有堅定的信念,要表現出你衡量真理的信念尺度。一個值得把你把生命投資進去的理由。許多技巧不錯的吉他手凈彈些他們不關心的音樂,他們辛勤工作是為了掙錢,所以才提出精緻的表演。有時候他們喜歡別人要他們彈的音樂,有時候他們漠不關心,有時候他們甚至討厭音樂。
由氣而生,運氣而行,與氣共存。這就是禪吉他之道。

直覺

當和弦改變了,你就應該改變。
你不能藉由成為最棒的演奏家而去的取得黑帶,而是要藉由成為最好的人來取得。要將你的生活提升到藝術的層次,這也會反映在你的演奏中,這就是禪吉他的道。
五、對道德的責任,學習「先生」對誠心前來求道的人的精神,把你所認識的真理分享給他們——道本屬於眾人
——Keith Richards
正如俗話所說,小事你注意到了,大事他自然就會注意。當你把東西安頓好了,要注意你所說放的地方。東西用完了以後,要記得放回原來的地方。如果你把吉他放錯地方,把它拿起來重新放在正確的地方。每一個小動作都有關係。

想法過程

一、走向黑帶

譜成樂章
聲音繪畫
——Eric Clapton
我針對音色已經練習了將近……50年。如果我聽不到自己的音色,我就無法彈奏,我不能彈奏,我就賺不到錢,我賺不到錢就沒有了房子。你知道,這就像連鎖反應。我一旦失去了顏色,我就不能做|愛,什麼都不能做。如果我失去了我的音色,我會直接走進大海里一死了之。
四、對觀眾的責任,尊重那些用心聽你演奏的觀眾,並秉持著一家人的意識
即興的爭議是,你要為了整體的表現而壓抑自我。找出一種和諧之道,讓每個人都能得到提升。自私的樂手會破壞一場即興演奏。例如在籃球賽中,就象有一位球員抱著球不放,獨佔投籃的機會,其他的球員也會變得自私,開始搶球。但是如果球員想著要先傳球給隊友,給隊友做球投籃得分,其他的球員也會心同此理。自私的態度有著傳染力,大方也是一樣,如果你以大方的態度來彈奏,聽者也會感應到。
例如籃球選手沒有固定的運球方向,就可以隨時往左或往右,這便是中段。一旦他們選擇了一個方向,防守的一方會跟著調整,然後有經驗的控球球員會因應調整再做調整,製造一個新的機會往左或往右去——也就是再回到中段。這個改變發生在瞬息之間,不能失去中心,也就是表示你不能失去平衡。
當你彈奏的時候出現小問題,要試著打開你的鏡頭,把視野放大。如果你少彈了一個音符或是斷弦了,還是找不到你的調子。不要只盯在這個問題上,這隻是一次獨奏,一首歌,或是你在偉大生涯計劃的一次表演。和你要求得道相比,這些問題都太微不足道了。相反的,當你掌握到問題的焦點,或是心裏有太多的問題,要放大拉近來看,也許你因為父母第一次坐在觀眾席上,聽你的表演而大感緊張,或是唱片完工的期限快要逼近。立刻彈出一個音符,在最小的細節里來求道,把那些問題拋諸腦後。
如何在當下決定彈奏的風格,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彈過這些音樂。這也就是說,在時機來臨之前就有周密的思考。在行動之前先想一想,在發言之前先想一想,在彈奏音符之前先想一想。那麼,當時機降臨時你就不必再想,只管自己彈奏出來就對了。
如果同時有兩個以上的人爭取主導權,便會產生衝突。還有時候會帶來創造性的張力,因而提升了團體的層次。但是更常見的是這些爭戰破壞了團體的向心力。這也可以解釋為,領導者沒有博得尊重。如此一來,音樂也不會達到他原先可以達到的最高境界。
我在前面說過,如果你準備做任何事,都要儘力做到最好。要有果斷的態度來彈奏,要知道什麼時候彈,要彈些什麼。反之也是如此,要知道什麼時候不要彈,又不應彈什麼。
畫家把顏色塗在畫布上,有的人把顏料罐往牆上去,有的人表現出像眼科手術一樣的精密筆觸。只要他的行動充滿了感性的內容,任何一種技法都能感人。
在彈奏音樂的當下,情形也是一樣。具備適當的態度和訓練,你彈出來的音樂,就像曠野中的鳥兒叫聲一樣自然。你的腦袋不必思考,也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有心裏的那首歌,那個當下。如果差別和計算進入你的心裏,真實的片刻便消失了,要彈奏出真實的情感,你一定要具備正確的態度,一旦你要尋找它,那時機早已消逝,而你仍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你要堅持下去,跳脫做過的或沒做過的工作所遇到的挫折。你只要走到另一邊來,當然,當你走到另外一邊之後,你會發現前面有一座比上一座更高的山。
言之有物
和其他文化界的英雄一樣,禪吉他的黑帶樂手是尊貴的戰士。所以我們叫吉他是斧頭,因為它同樣具有武器在戰場上的所有威力。這裏的工作教會我們,使用這股力量者要有所擔當。
我最看中一位音樂家的地方是,他是否知道如何傾聽。
——Andres Segovia
有人說,每個現代人都有十五分鐘的出名機會。如果這句話成立的話,當聚光燈往你這邊移動的時候,千萬不要害羞躲開。迎上前去,把你自己展現出來。
他們只是說,放帶子吧,不用綵排什麼都不用……Muddy Waters沒有進來說:我要綵排。他總是看著我說:我們就談談藍調就好了,你們要做的事就是這些。
我們九_九_藏_書大部分的人從小就分成右撇子和左撇子。我們把這種習慣也帶到了初學吉他的時候——我們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中一隻手所做的動作,而忘了另一隻手。
仔細聽歌而不是聽人。
如果你去過一個語言不通的國家,就知道溝通是多麼困難。首先你要找到熱心的人願意了解你,而他們也必須非常專註,了解你努力要傳達的意思。你也要非常專註了解他們的意思。你要找的是一座橋,好讓你跨過隔閡。一旦你找到了,便知道那是一種第三類語言。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語言,而是兩者的混合語。這種嘗試溝通的分享精神,帶領你踏入一塊可以被了解的共同區域。
記者問法蘭克·札巴:在你的生命中有什麼是因為你太專註于音樂中,而被你忽略了的呢?
在這一章里,我把課程分為三個部分。
要達到禪吉他的這個平衡點,你必須先專心於你所做的事。但是要真切了解這個道,專精還不夠,你必須要超越到更高的境界。
你不能只靠精鍊的技巧來取得黑帶,在這所學校,即使練就最炫目的吉他技巧,也還不能竣升黑帶。也許有的樂手會幾招怪獸級的超高超技巧,知道各種音樂風格,他的彈奏可以煽動群眾的激|情,或是讓聽眾膛目結舌。但是如果他們不具備適當的人格,在這座道場,他們的腰帶不會是黑的。

尋找唯一的事

當然,具備改變的能力並不是個人的道德指標,演奏者可以單單透過一個音符來認識禪吉他的道,也可以透過最複雜的和聲來發現。在這座道場里最重要的事,不是個人音樂的困難度,而是精神的深度。
如果這首歌做對了,你就做了對的選擇。
現代人都太執著于底線,我們看到學生太在意成績單上的成績,而不是學習成果。企業經理刪除研發經費,好提高每季度的利潤。音樂家為了得到一紙合約在自己的音樂上作出妥協。
就算是撰寫聲明,也要顧及平衡。文字要表現誠信和正直,不能太過激|情。真實主張你的觀點,而不能太過自以為是。你是要表達你的道,而不是在傳教。在慶祝歌曲和彰顯自己之間有一條微妙的界限。
在另一方面你可以用更廣闊的角度來審視你這唯一的事。舉例來說,有很多田徑選手在跳高、短跑或撐桿跳方面並不太突出,卻能在十項全能運動競賽上脫穎而出。所以,也許在你那一帶,你不是最棒的吉他手,但是你整體性的熱情,對音樂,家人,朋友,足以讓你成為生活中的黑帶。
陰陽的交互作用也存在於所有的音樂的動力中。呼喚與回應、緊張與放鬆、聲音與安靜。陽發出呼喚,陰就回應;陽製造緊張,陰就放鬆他;陽是音符,陰是音符間的休止;這種動力正是音樂的活力來源。
想像你被人從牙齒吊起,吊在峭壁旁的樹上,你的手抓不到樹枝,你的腳踩不到樹榦,旁邊有個人問你問題,而你的回答有關乎你的性命,你不能保持沉默,可是你一張嘴就會摔死,這時你該怎麼做?
學習長的過程很單純:繫上白帶,拿起你的吉他,調弦和音,開始彈奏,把精神專註在每一個音符上,不要去煩惱如何達成唱片的合約,或是你的唱片賣了多少張。如果魚要上鉤他自然就會上鉤。
你怎麼彈一個音符和那個音符是什麼一樣重要。
我因為在藝術學校教書,所以和許多年輕的畫家談過話,我問他們,你們何以認為自己創作時是在畫布的邊沿收筆?以畫框來說,你們創作的畫框在哪裡?我不只是指環繞畫作周圍的那個圓畫布框,還包括你所在的房間,當時的光線,當時的時間和空間。你如何重新設計他們?我敢說這對音樂家而言,也是一樣。我發覺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在手邊工作的細節上,對自己在世界上定位所花的時間,卻相對少得多。關於定位,我不知是指唱片公司而已,還有未來的發展方向,以及如何融入文化的圖像中。除此之外,還和什麼東西有關聯。
聲音是有顏色的,雖然我們看不見,這座道場的黑帶演奏家,把聲音視同繪畫,他們把吉他當成彩筆來作畫。
有的音樂家喜歡用困難的變化來考驗自己,對他們來說,一個有挑戰性的和弦就像在迷宮裡探索,而不會迷路。就像西洋棋的大師,這些演奏家展現出驚人的能力,來處理複雜的變化。
我認為當音樂人有了年紀,會想要創作可以傳之久遠的音樂。你剛安定下來,希望努力不會白費,確定這音樂值得流傳,而不是隨手丟棄的東西。
生活是一個有條件的學習過程——有限的資源,聽著有限的片段注意力,以及我們在地球上有限的時間。學習在最低的需求滿足下,打包你最需要的。體會俳句詩人只能用三句,十七個音節,來寫出詩篇的創作心情。這些詩人因此常吟詠櫻花短暫,絢爛的花季。
帶領
要奏出有特色的樂章,其實是要傳達誠懇,不妥協的觀點。真實面對自我,不計成敗。它可以是複雜變奏,爆發性的爵士獨奏,或是單音旋律組成的標準藍調和弦進行,複雜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的誠意和本質。
——The Edge
在禪吉他道場,音樂高手指的是超越了高妙的技巧才能把真正的美德——誠實正直,仁愛,感恩,悲憫放進他彈的每一個音符中的音樂人。對這些人來說,音樂不只是個人放鬆沉醉的工具,而是用來創造最廣義的和諧。這些樂手是真正的吉他英雄。
日本武士在學習致命的劍術的過程中,了解到生命的無常。所以武士道說,揮舞一把賜生之劍——尊重每一次呼吸的可貴,知道我們的腳步離死亡有多近。
不要只看構圖的中心點,還要仔細觀察整個構圖的每個角落,這座道場里的黑帶學生都知道這點。這就是評價藝術的所在。
對氣有基本認識的人都知道氣可以靠後天培養,就像鍛煉肌肉。把精神集中在你的呼吸,盡量舒緩均勻,然後你會感覺有一股氣在體內流動。如果氣的概念對你太過神秘,我只想告訴你,順其自然。用最深沉的感覺來體會這句話,你會感覺到氣在你生活中的作用,不管你稱他為氣或者其他什麼名稱。
不要抱著配合別人看做是放棄你自己的獨特性。事實上,如果即興的精神是正確的,你的獨特就是你的本錢。要向克萊奧菜中熱乎乎的醬汁一樣,是一種不可或缺的香料,為整體音樂添加個性。
武術大師受訓多年,學習上百種自衛的技巧。但是真正的在對打時,通常卻只需要用到幾種動作。
我的右手比我的左手要花哨,我的左手喜歡彈單純的旋律,我的右手則想要彈更多的音符。或早或慢,兩者會同時表現出來。
有人說音樂是唯一一種能夠立刻學會並聽懂的語言,但是他還是有他交談的規則。精彩的即興演奏代表你知道如何傾聽。什麼時候要帶頭,什麼時候要跟隨,這在樂團的功能設定上沒有什麼基本規則。
音樂會結束后,我問Miles,我該在那上面做些什麼?他說:他們彈得太快時,你就彈的慢一點;當他們彈的太慢了,你就長得快一點。
黑帶吉他手非常了解音色。從聲音的層次來說,音色至於聲音,就像色調至於色彩。畫家知道藍色有無限的階調,從最淺的淡青色,到最深的海軍藍,每一個階段在光譜中都有自己的感覺。其他的顏色也是一樣。不同的音色,乾淨的,扭曲的,渾圓的,溫暖的……會給人非常不同的感受。
我不喜歡說「你這是龐克,那不是龐克」。有一張唱片Plastic Bertrand做的唱片叫做《Ca Plane pour Moi》,對吧?我保證,如果我現在彈給你聽,你一定會掉頭就走。「沒錯,那是搖滾」。現在你如果要談純粹的龐克音樂。「這張朋克唱片不錯。」他們準會勃然大怒。但是,不管他是誰,做了一張三分鐘要命的棒的唱片,連想睡的人聽了都不自覺地用腳趾在打拍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嗎?用最純粹的條件來說,連個Plastic Bertrand的名字都不能說出來。然而這張唱片可能比一堆所謂的朋克唱片好太多了。
在生活中的每個面向體會陰陽的關係——甚至從最細微的細節上,這會讓你的音樂更有深度。即使出了這座道場,陰陽也無處不在,他並不對立而是一體。
簡潔明白就是要你簡短的陳述你想說的,儘可能使用最少的字眼,樂章的長度要適可而止,不要有多餘的音符偏離主題。這不是要你把獨奏都變得很短,你可以寫一首三小時的九_九_藏_書交響樂曲,如果你需要這麼多的時間來表達你的觀點。但是說完你要說的話,不要多花一分鐘。
學無止境,不管你已經學了多久,即使是地位最崇高的禪學宗師也對自己說,「未在」,「還沒」。你還沒學完你能了解的,你還沒付出所有你能付出的,你還沒達到頂點。
錄音
不過,不要變成殉道者的心態。就像沙林傑在麥田捕手中所說的:不成熟的男人的特點是,他想要為了某種理由光榮而死。而成熟男人的特點是,他想要為一個真理謙卑的活著。你要願意為你的音樂而死,但更重要的是為他而活。

三、黑帶的心

隨時為自己做好準備,因為在這個閃電成名的世界,隱私不過是一片薄薄的木板,一不小心就會被戳破。當機會來了,不管是悲劇或好運,會迫使你要面對全國。為此,你必須準備好隨時待命。
除非有人帶頭,否則即興演奏無法進行。但是全程不一定都是同一個人來做。事實上,在同一首樂曲中,不同的人可以在不同的點上負責帶頭。但是如果沒有人上前來表示我們要往哪裡去,演奏會漫無目標,徒然浪費每個人的時間。
有的演奏家絕對不需要伴奏,有的雖和樂團合作,但是只演奏寫好的段落。要達到禪吉他的黑帶程度,你必須了解即興演奏的精神。如何在當下和其他樂手即興互和。

相信故事本身

——Miles Davis
——Miles Davis
三、對你的藝術的責任,真誠表達你的歌曲,並面對所有反對意見
因此,同樣的,禪吉他的樂手也帶著一把賜的斧頭。你要了解並尊重你的樂器所擁有的力量之深度。吉他有能力拯救生命,他已經給許多絕望的人繼續前進的理由,用智慧來運用它的力量,帶著一顆高貴的心,以美和善揮舞你的斧頭。

譜成樂章

錄音里包含了你的精神,你的靈魂,你的能量,你的感情,你的思想,你的熱情,你的遺憾,你的節奏,你的感性,你的力量,你的弱點,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內涵。就像神燈裏面的妖怪,你在那有個片刻里的精神被永遠的封存起來,然後被有同樣渴望的人一再釋放出來。
黑帶的心,討論的是禪吉他的高層精神,要達到這個階段所需具備的態度,理解和奉獻。
技巧
把兩個專業的攝影家放在光線和相機相同的同一個房間,要他們各拍一張照片,結果極可能是天差地遠。這和他們各自選擇的構圖有很大的關係,透過決定入鏡和要排除的景物,還有自己看事情的觀點,每個攝影家為眼前真實情境勾勒出一個畫框。他們構圖的技巧,就是藝術家和業餘者的差異所在。
自我準備的方法是,不管是誰在看你,都要以同樣的態度生活。維持本色,做你自己,做你該做的事,不用為了別人裝腔作勢。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因時制宜,因為這些都是真實的。
你可以先從一個人拿樂器的方式來判斷他是不是會彈,或是音樂對他的意義是什麼,然後從他說話和動作來判斷。如果他們的動作太誇張,那他們彈不出個屁來的。
陰陽的宇宙觀源自於中國古代。代表自然界的二元存在性質——男女、日月、生死、噓實。每個陰都對應了一個陽,兩者不可能單獨存在,而是相輔相成。陰陽的圖像符號——太極,由黑白蝌蚪形結合而成一個圓——充分表現了這個觀念的本質。白色的部分有一個黑色的小圓,黑色的部分有一個白色的小圓。也就是說,大圓里有中圓,中圓里有小圓,陰里有陽,陽里有陰。你可以由這個概念找到道。
我不在意誰會喜歡或誰會來買。如果你以此為標準,那麼莫扎特不會寫出唐璜,查理帕克除了搖擺爵士,其它都不會彈。就是為了這一點,讓你非得站出來說,這是我一定要做的。
一、對自己的責任,專心投入,將你的才能發展到極致,沒有借口
——Joe Pass
不管你是在酒吧、教堂、脫衣酒吧或是在喜馬拉雅山上演奏,音樂的首要任務是,充實並增進人們的生活。
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完成的方法也分成對和錯:走上台的正確方法,彈單一音符的正確方法,打一拍的正確方法。但對你有用的方法不見得適用於他人。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注意每一個細節,即使是最細微的事情也要做的正確。要把你正在做的事放在心上。

構圖

對有的人來說,唯一的事就是禪吉他,或是唱一首特別的歌。而有的人,唯一的事可能是開船,爬山,或是養育小孩。不管你為的是什麼,這唯一的事成為我們的生活帶來意義,值得我們為了他每天早上起床。
直覺有點類似本能,但是超越理性的思考和天生的意向。他不是行動的基礎,基於在邏輯或行動上,而是不自覺的洞察力。這是一種第六感,它能讓我們做到用其他五種感官都弄不清楚的真理,甚至在不合邏輯的情況下發揮出來。
從感情的層次來說,顏色也代表變化。就像個人聲音的音色一樣,這時演奏家要和演員一樣來思考。這一連串的音符中,要把重點安排在哪裡?如何把某種感情放入音符中,這種種的考量營造了個人演奏的情感映射。一個演員拿到「我愛你」這句台詞,可以有一萬種的表達方式。每一次念白都是不同的感覺,彈奏吉他也是一樣。
現在大家提到技巧指的是某種高超的能力,一種眩人耳目的優秀技巧。但是技巧已經失去原本的的定義——美德。
跟隨
知道這唯一的事,不是要成為特定的專家,對其他事物卻一無所知。事實上有許多專家埋首于自己的所學,卻沒把所學和這廣大世界有所聯繫。這座道場,尋找唯一的事是要找出我們的工作和周遭人事的關係。如果你的熱情只是單純的彈一首歌,那就去研究出這首歌和世界上其他的歌,相關一致的精神和特質。透過一首歌,甚至一個音符你可以找到和諧的真義。
在這座道場,最純真的歌曲是要透過謙卑,慷慨和心胸開放來分享的。我們學習這些特質正如同我們學會合奏,每個人的過程都是一樣的。
音樂也是同樣的道理,去掉多餘的部分,最後留下的是最好的呈現。這需要對樂句,音調,節奏,旋律,具備深刻的了解。這些會叫你只說你該說的話。如果三個音符便足夠,那就不要談四個。任何一個訊息都不要浪費,浪費你自己的時間已經夠糟了,你還要對聽眾表現最高的敬意。您的過於精簡留給聽眾意猶未盡的感覺,他們總希望多聽一首安可曲。
一舉一動
音色
關注細節
把這個錄音的精神帶到記錄你的生活的事物中:日記,繪畫,照片,寫作,自己蓋的房子,為高中英文課所寫的報告,這些記錄是過去交給未來的信息。你希望他們怎麼來形容你呢,會不會鼓舞未來的一代?
你每隔多久會聽到自己說:我把鑰匙放在哪裡去了?或是:你看到我的皮夾了嗎?我們之所以沒有答案,那是因為我們沒有用心,我們沒有注意手邊正在做的事情。
言之有物指的是你在每一個音符中投入的情感深度,樂章的情感共鳴,套用日本茶道大師的用詞是「心入」,包含心的精神。
——Eric Clapton
即興演奏
沒錯,有的黑帶樂手,對吉他的了巨細無遺,就像大廚在一周七天,每天都可以作出不同的美食。但是有的人只懂一件事,就像你的奶奶每個禮拜天只會做一道菜——他拿手的千層面。而且這個秘密,食譜會代代相傳下去。你的奶奶可能沒有天分,不能進入明星大廚之列,但是他們在各自的領域上都是黑帶高手。

音色

在表演的尾聲他會離開舞台,等到警車也走了,只剩下禮車在一旁等待,查理又會走回他的鼓架,把鼓棒的位置移開兩公分,然後看著它。如果位置看起來不錯,他才會真的離開,這些鼓要被卸下來,放上一台貨車的後面。如果他心裏覺得鼓棒被放在不舒服的位置,他就是無法離開。
當你在做一張唱片時,你要收入一組歌曲,這時,他們像你用放大鏡來看報紙上的圖片一樣,只看到一堆墨點。每一件小事情都似乎非常重要,等到唱片做好了,我會向後退,把鏡頭拉遠來看這張「圖片」。
只要能和不同的敵人交手,要用到九九藏書的武術動作便會不同。
當我們提到和聲時,這個字也有顏色的意思。賦予聲音顏色的是音調和音符之間的關係。例如畫家知道,同一個藍色畫在紅色旁邊和畫在綠色旁邊看起來會非常不同。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音符,同一個音符和不同的音符組合彈奏后,聽起來會有明亮或陰暗的不同感覺。好好研究聲音色彩組合的變化,創造不同的感覺。
要達到這麼清明的心境,黑帶選手必須辛苦訓練,才能具備做決定的各種條件。有一個禪宗最有名的公案,設定一個挑戰的條件如下:
——Stevie Ray Vaughn
問題是,你指的是什麼方面?它不是你會彈這種裝飾音,也不是你的彈奏速度多快的問題,而是你現在要用你的樂器說些什麼,這首歌要傳達的訊息是什麼。

能量

你也不需要歌詞才能譜成樂章,話語可以表達你的信息,但是音樂也有自己的信息,沒有無趣的文字,單靠一段好的音樂節奏或是美妙的旋律就能譜成一首歌,反之卻困難得多。就像笑聲,或是戀人的耳邊細語,禪吉他應該是心連心,靈魂對靈魂的對話,心靈之間沒有屏障。
在禪學中這種能量有一個名字叫做氣,叫它做氣的人,知道氣是宇宙中的生命能量。它能讓百草生長,讓魚在水中游,讓鳥兒鳴唱,讓寶寶在地上爬。在日文中氣的意思是精神和能量。對日本人來說它代表了一種的概念,他是數十個日常用語的基礎。從天氣到空氣、元氣。
——Buster Williams
當美式足球中的四分衛在球賽中遭遇到閃電戰術時,如果他想太多,遲疑會讓他落敗;如果他用本能來反映,急急忙忙的把球丟出,很可能會被中途攔截;而直覺會基於足夠的經驗訓練,警告他閃電戰術要來了,讓他能利用當下的局勢。
可是,我記得讀過一篇這些歌曲的原作者的訪談記錄。而這位老師的解說,正是直接引用這位作者自己討論這些歌曲的說明。我向主講者提出這個疑問,這位老師回答說,你要相信的是這個故事,而不是主講者。
——Branford Marsalis
音樂錄音的時候通常同一首歌會用不同的風格來演奏幾枚不同的版本,然後選出最好的一個。電影導演也會這樣,同一個場景會拍很多次,直到他們拍到一個真正想要的畫面。

一舉一動

即興音樂的樂手無法把他們想要彈的音樂做事前計劃的練習,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即興彈奏。但是他們可以針對不可預期的彈奏,預備應對的策略。黑帶選手的思考應該和棒球場上的游擊手一樣,在每一球投出之前,一個好的游擊手繪分析球賽的情勢。心裏想,如果球被打中,從這邊飛過來,我會這樣把它接住,如果是從那邊飛過來,我可以那樣把球截殺。球被擊中的方式有各種可能性,一旦球被擊中,沒有時間慢慢思考,這時訓練和心理的準備工作要立即接手應變。
當我順從頭腦來彈奏時我就麻煩了。

彈出變化

自戀的樂手彈出的音樂,並不在乎聽眾。在這裏,黑帶的樂手知道怎麼讓人完整接收自己的想法,讓聽眾能掌握特色,言之有物,簡潔明白。
很多人聽到,禪吉他黑帶這個名詞,以為這表示精通吉他彈奏的各種領域,其實不然。
當你是主導時不要把眼光老是放在別人做不到的地方,把重點放在他們會做的地方。如果有一個樂手老是把別人能力的限度放在心上,即興演奏就不會成功。但是好的領導者不是讓人填入一個現存的既定模式而已,而是能隨當下改變你的想法。他們會自我調整,自我建設,再從所有的片段重建一個新的模式。
透過這三個課程,你便能了解這座道場所重視的優點,以及這座道場所不重視的事。

即興演奏

——Brain Eno

平衡

尋找唯一的事
作出決定
自我奉獻——純真的分享一首歌。這不是要我們在聽群眾面前表演,只要你秉持正確的精神,即使獨坐在樹林你也可以分享一首歌。要純真的分享一首歌,必須本出於心,而且心無雜念,不求回報。你要去探索靈魂最深處,才能做到這點,除非我們正視我們安身立命的所有原則:我們相信什麼?我們如何待人接物?否則我們還走得不夠遠。
在這座道場里,我們沒有底線。我們做事的方法比做事的結果來的重要。黑帶的吉他手了解他們要在意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有一次我向朋友詢問一場他看過的紀念音樂會,那場是由許多不同樂派的吉他手演出。其中一首是由一位搖滾吉他手獨奏一段爵士音樂。我問他聽起來怎麼樣,我的朋友嘆口氣說,他的演奏沒有什麼變化。
本能通常會帶我們找到正確的音符,但是有時候流於草率,以至於忽略了以前的經驗。在匆忙之下,禪吉他的道無法發揮作用,要用直覺來回應。隨時察覺尚未發生的狀況,然後彈出正確的音符。
成為專家的第一條規則是,自以為是專家的人根本不是專家。
把你的杯子倒空,繼續前進,雖是同一座山,但是要爬得更高。
——Henry Kaiser
對音樂只求泛泛表現,而不想改變者,就像拿著西洋象棋在棋盤上玩西洋棋,避免不容易的差事。
繼續做琢磨你的過程,禪吉他的道正在孕育中。
我了解世上有許多人不喜歡節制,這類人會以餐點分量的多寡來評價餐廳的好壞。但是對我來說,盤子里放了太多的食物就是浪費,會消化不良。一位好的主廚會準備適當的食材,這樣盤子端回廚房后,都吃的一乾二淨。客人不會吃得太撐,也不會沒吃飽。
對中段有基本認識的人,知道平衡和不對稱的差別可能只有一線之差。把一個音符拉的稍微長一點,暫停一個音符稍微久一點,敲一個音符稍微快一點,——這些細微的差別會減弱個人行動的影響,就像棒球球棒差了幾份之一時就會把全壘打變成一個高飛球。你要了解毫釐之間的寬度,那裡就是道之所在。
——George Benson
和平便透過禪吉他傳遞了出去。
大多數的人拿到一把吉他通常只是用手指在吉他上上下下的彈著音符,或是不成樂章的樂句。那就像用音樂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很多樂手即使在表演時,他們的指下也不帶任何想法,隨意彈出一堆混亂的音符。作著一直不知所云的事情,卻希望有所回饋。他們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是音符左耳進右耳出,沒有增添任何東西上去,他們缺乏一個連貫的概念。
簡潔明白
許多西方人把心智分成兩部分:右腦和左腦。左腦掌管邏輯,右腦管創意。在這個道場里,我們不稱它為左腦右腦,而是分成陰陽。
禪吉他的道也和音樂一樣,適用於不同的時候,不同的情境。這裡有一萬種形狀和樣式,但是你要知道哪種真理適用於什麼時機。就像突出的釘子需要被敲平,而嘎吱作響的輪子則需要上油,每一種情境都不盡相同。
當大畫家用畫筆在畫布上揮灑時,能量會從指間流竄而出,透過畫筆傳達到畫作上。這股能量即便用肉眼也可以看見,它存在於畫布上的每道筆觸的紋理之中。
好好在心中回味這段話,並且在你日常生活中身體力行。不管同一首歌演奏了多少遍,禪吉他的黑帶樂手知道每一次彈都是第一次,而且這也是唯一一次。你彈的每一個音符,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有一次機會。
彈出變化
武士道說,到達藝術頂點的大師,一舉一動都是藝術。就像爵士音樂家說,他可以從其他音樂家安排演奏的方式,知道當晚是否有看頭。
因時制宜
錄音單純是某個時間的記錄,因此,他可能很快就被遺忘,或是一代一代地流傳下來。
有些運動選手的準備方式是,把他們想要做的事情視覺化。用最好的動作在心裏演繹一齣電影。高爾夫球選手想象如何完美的揮杆,撐桿跳選手想象如何完美的飛躍而過,或是溜冰選手把全貢的動作都在心裏完成一遍。音樂家想要表演你整首曲目,可以想像自己完美的彈完曲目。你在心裏的電影,影像越清晰,情節越仔細,你的手指就越可能把它們複製出來。

雙手合一

相信故事本身
日本培養年輕武士直覺的方法是,劍道九*九*藏*書老師會在年輕武士做雜役時偷偷靠近然後用木劍痛打他。過了一段時間,劍道老師又會在不同的時機,出其不意地襲擊學生。最後,這個年輕人會在師傅動手前就察知它的下一個襲擊。
禪吉他也是一樣,你不需要在每一次演奏會上彈出所有的表演,而是要根據當時的情境,來選擇適當的曲目。就像弓箭在遠距離的攻擊很有用,但是在近身肉搏時毫無用武之地。
第一次
——Jos Strummer
將你做的每件事都建立適當的顏色,讓每一次機會都有不同的感覺。
就算每一次彈的音符都一樣,或是由同一個演員重複一段台詞,為什麼其中一次會特別好呢。同樣的道理,高爾夫選手擊出十二個球,其中一桿會特別接近球洞。人不是機器,每一個鏡頭拍的時候時間點,工作人員,情感的內涵都會有細微的差別。每一次演奏,每一次走位,都是特別的一刻,不可能再重複視察一模一樣的過程。這就是俗語所說的你不可能走進同一條河兩次。

放大縮小

真實的自己
禪吉他的禪不能靠自戀,要靠自覺。你彈的任何東西,都透露出部分的你——你的思考方式,你在想什麼,你對自己,對自己的藝術的看法。你要了解自己為什麼要彈奏,找出其中的一種來。不要把你的音樂視如弊屣,否則你也會這樣看自己。

陰陽

不管是生活在聚光燈下或是獨居在森林中,都要展現真實的謙卑和慈悲,這樣你便會知道禪吉他的意義。以後,當哲學家問你,如果樹林里有一棵樹倒了,而附近都沒有人聽到,這樣還算是有發出聲音嗎?你也能毫不遲疑的回答:是的,有。你會說,這個聲音是雙手音聲。
你可能不想老是彈些優美的音樂,甚至,你還想彈點不太討好的音樂。你可能會想要彈即興出軌一下,只要一個音符就可以製造令人緊張不安的氣氛,感覺不愉快,但這就是你想要傳達的感覺。
身為黑帶學生,要小心自己是否單純的從歌曲作者來決定喜歡鄙夷。不要讓成見封閉你的心靈,隨時張開耳朵並確實聆聽。即使騙子偶爾也會講實話,朋友也會讓我們誤入歧途。

作出決定

有些技巧不錯的吉他手一旦達到某個成功的地步,便開始自滿。可是他們的彈奏缺少年輕時的火花和他們早年積極奮鬥的饑渴。修習禪吉他,你要一直展現內在的火花,發自內心地彈奏。你的聲音要從堅定的靈魂生長出來。這是創造音樂活力的源泉。
根據氣的觀念,這股能量在我們體內流動,我們可以實際的引導這股氣。日本園藝家用單眼來修剪樹木,以加強樹木的氣。這源自於中國的針灸,用針灸來調理和自己體內的氣,以治療疾病。武術家用拳擊和踢腿來表現他們的氣。
做好準備
如果你仔細思考這一點,你也可以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發現禪吉他的道,一個音符里的真理和一首交響曲里的真理沒有什麼不同。
那你開車遇上黃燈時,有時候你會加速前進,有時候會減速停下來。這全憑我們在當下的中心所在。只要我們做任何事都依憑中段的心,我們就是一直走在禪吉他的道上。
當音樂家和他的歌曲經過設計包裝在一起時,要把故事和說故事的人分開處理,變得越來越困難。現在,我們喜歡聽某些音樂是因為這些音樂家長得好看,穿的時髦的服裝。或是因為我們喜歡這個音樂家過去的作品。相反的,我們不在乎一些歌曲,是因為我們不喜歡這個音樂家設計出來的形象,並不是考量他們的音樂風格后才做的決定。他們個人的行為提供了我們感性判斷的來源。有一些知名的音樂家為了測試這一點,會故意匿名化用化名來發表歌曲,希望他們的藝術受到重視,但是觀眾似乎需要一些線索來引導他們的思考,才會感覺自在。

二、黑帶的手

——Robbie Rodertson
札巴說:我錯過了什麼?我會後悔不會騎馬,或是沒學過的划水,其實不會。我不想爬山,我不會跳舞,我沒有錯過什麼。如果你全神貫注於一件事,那又有什麼好錯過的?
回想一下你聽過的流行音樂中,吉他的獨奏部分,有幾個人是特別突出,或是真的令人難忘?
當你是伴奏時,就要全力配合,盡你所能來提升團隊到最高的層次。所以有時候你不能全力表現,但只要這樣能提升音樂就要去做。最好的音樂人不見得是技巧最好的人,而是最了解如何為整體出力的人。
所以不同的時候需要不同的音樂風格,曲調,音符或樂句。
——Pat Metheny
要活得有責任心,意思是我們本身,我們的行動和我們的任務都要有擔當。直到今天,還有很多人拒絕接受這點。從孩提時的粗心,到青少年時期的行為不當,甚至於謀殺,我們總是看到人們在找借口脫身,假裝無辜,或是從自己惹的爛攤子一走了之。有的音樂家以藝術創作為名,擁護暴力,種族仇恨和沙文主義,卻漠視因為他們的行動帶動的連帶效應。還有更多的人利用媒體來換取名聲,卻拒絕接受自己應該為青少年樹立一種典範。這些都不是禪吉他的精神,想在這裏贏得黑帶的人,最少要接受五種責任:

聲音繪畫

有一則禪宗的故事提到有一個叫天野的禪師剛剛完成他的成為禪宗老師的學業。有一個雨天,他去拜訪禪宗大師南印。依照日本人的習慣,天野在宗師家的玄關脫掉了鞋子。南印起身歡迎他,並請他入座。彼此寒暄一番過後。宗師說:我在猜,你是把傘放在鞋子的左邊還是右邊?禪師回答不出來,他連這個小地方都沒有用到心,這在修禪算是一種罪。他意識到自己還不夠了解禪,於是他延後開課,繼續當學生。
就像啜泣、興奮和憤怒,音樂的感情可以跨越文化的隔閡,超越語言和知識的理解。我看過日本青少年揮舞著拳頭,唱和著美國搖滾名曲,卻一句歌詞也不懂。因為他們聽到了「心入」。那首歌的感情內涵,跨越了文化,喚起了共鳴。
只要你作出決定你就完了,如果你真的了解禪吉他的道,你的音樂會代你回答。
在這座道場修習了一段時日的學生,將學會相信自己的直覺勝於一切。了解有時情勢的真相存在於表象之下,用同樣的方法來培養你的直覺,以及其他五種感覺。養成這種能力來理解表面看不到,聽不到的真相,然後你就能了解禪吉他黑帶的感覺。
你可以築一道牆來阻擋群眾,但最後音樂會穿越這道牆,這就是音樂美妙之處,沒有力量可以阻擋它。
背離了上述任何一項責任,都是偏離了禪吉他的方向。
彈吉他就像說老實話,如果你說的是實話就不必擔心要一直要重複同樣的內容,你不必假裝或是掩飾。如果有人再問你一次你不必再三擔心,也不必回想……因為事實就是這樣。那就是你。
二、對你的才能的責任,把你的才能用在好的用處,而不是壞的方面,用來服務你周遭的人和事,千萬不要糟蹋它
——Keith Richards
——Buddy Guy
音樂也是用這種精神來做即興演奏。不管彼此的風格背景特色是多麼不同,知道如何即興演奏的樂手,也能讓別人來了解自己。他們一直在尋找橋樑,包括音樂上和形而上的。

因時制宜

黑帶吉他演奏家非常了解這個。當他們彈奏吉他時,能量從指尖流竄而出,透過每個音符,情感豐富的共鳴被大家聽到。
培養你個人的觀點,如果你覺得身邊的每件事看起來都像雜草,請記住,從天上看來,這些都是花園。
尋找中段的唯一方法是透過練習而得到經驗。有時候我們在越過界限之前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這些都是探索的風險。例如有很多越過界限,染上藥物濫用。有的人因為自覺和尊重,在這條界限收回了腳步。也有的人永遠回不了頭。
禪吉他就是要了解這單一興趣的深度,不管他是多大或多小。然後從這唯一的事,你可以聞一知十。所以就從你的歌曲開始追根究底,你將會了解你該知道的。那就是全部的精神。
他的意思是,最好的藝術本身就包含了真理,他自然地傳達給我們,不需要再透過藝術教化和評論家的解說。如果一件藝術品要先經由大腦理解,那他要走到心裏還有一大段距離。

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