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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隱形的殺手 第二章 防盜顧問

第一部 隱形的殺手

第二章 防盜顧問

「是什麼事?」
「星期日只有一名警衛,就窩在這個小房間。不過,若是從側門縮著身體進來的話,也可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大樓。」
「什麼?我嗎?」
「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駕著白色的鈴木吉普車,塞在長長的車陣中,榎本拉起手剎車。
「鑰匙孔是直的或橫的?或者鑰匙前端有鋸齒狀?還是表面有凹槽之類的?」
「沒有。」
純子先行下車。榎本披上一件藍色風衣,拿起尼龍材質的背包和鋁製梯子后,從車裡走了出來。
「謝謝,麻煩你了。」
原以為警方黏貼的膠帶,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可以撕下來的,沒想到隨著啪哩啦哩的聲響,很容易就撕了下來。現在,守護著洞開的門戶的,只有幾條黃色膠帶罷了。
「是啊,我想已經把可能性的範圍縮小了不少。」
電梯停在一樓,但既然目的地是二樓,也不需要特地搭電梯了。爬上大概只能讓一個成人勉強通過的狹窄樓梯,便看到樓梯間平台正面對的大門上,放著塑膠制的看板。
根本沒想到他居然會在辦公室,一副狼狽的模樣剛好被抓得正著。純子拚命想展現出端莊的儀態,但以現在脫了鞋子站在梯子上的姿勢而言,實在太過勉強。
「那麼我們再電話聯絡安排。……不過,有關兇手的手法,可不可以透露個提示給我?」
「您好。這位是我先前電話中提到的防盜顧問,榎本先生。是否可以讓我們看看社長室?」
他一臉尷尬表情,彷彿像是啃到一粒酸檸檬。
「這裏面是大樓空調配管嗎?」
「全日本普遍使用大約七百萬個以上的排片鎖心,在發現非常容易被撬開之後,廠商連忙製作替代品,也就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種鎖心。確實這種新鎖在撬開時需要花上較長的時間,不過之後卻發現,這種鎖在破鎖方面有致命的缺陷。」
「表現戒備的樣子?很遺憾,小偷沒這麼好哦。這麼做只會讓小偷看穿,這家人只願意花幾百塊錢在這麼重要的玄關大門的防盜上面。」
「原來如此。最近這種人很多,可是,這樣的生活型態相當危險哦!」
「根據建築基準法的施行法令規定,六層以上的大樓必須要有兩處樓梯。」
電視機里的聲音立刻靜止。窗戶打開后,出現了一名戴著款式老舊俗氣的眼鏡,看起來不怎麼樣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眼鏡上起了霧氣看不清楚,他翻著眼珠看著純子兩人。
榎本搖搖頭。
「不是,是鑰匙……」
純子決定先觀察一下店內環境。
「這麼說,總共有八把嘍。」
又是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名詞。
「……想要從這裏的樓梯闖入,是不可能的。」
「嗯,鑰匙孔是橫向的,而要是則在表面有凹槽。」
「是防盜顧問嗎?」
既然男子猜中了自己是律師的事實,那麼現在再追究理由,也沒什麼意義了。
純子緊跟在後,一面研究著榎本的表情。
「嗯……過世的社長、副社長、專務,加上三個秘書。另外,總務部也留有一把。啊……還有,警衛室里的萬用鑰匙當然也能打開。」
「這樣啊,自動鎖也不能說毫無作用。至少可以減少許多不請自來的推銷員,或者防止一些無行為能力卻有破壞力的人隨意出入。」
純子由男子的聲音,將之前推測的年齡大幅提高。他等到顧客看過一輪商品之後才出聲招呼,如果把這點也列入考量的話,甚至會有似乎比自己年紀還大的感覺,應該在三十五、六歲左右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就不是原先以為的工讀生,說不定就是那個男人本人。
「沒錯。兇手先爬上電線杆,之後就像田鼠一樣,再沿著電線攀爬進入。」
「沒錯。」
「三層樓高公寓的最高層,玄關大門是自動鎖,一樓入口和電梯都設置了監視攝影機,這在當時算是很先進的保全設備了吧?但是所有的攝影機都沒拍到可疑的人物,因此警察就懷疑起住在同一棟公寓的被告。」
身材高大的雅樹,很自然地低下頭看著榎本。兩人的體格差距,看起來就像大人和小孩一般。
「日薪兩萬元。加上這個店需要另請工讀生,一天一萬元。另外,交通費、使用的器材等費用則實報實銷,每三天以現金支付一次。最後,還有另計的費用,依照最終的調查結果,將收取五十萬或十萬元的報酬。」
不過,純子終究戰勝不了好奇心,脫去腳上的一雙高跟鞋。透過絲|襪,腳底感覺到鋁製梯子傳來的陣陣冰涼。
在小倉離開之後,榎本這麼問。
榎本立好梯子,爬上天花板。只要一往上推,就可以輕易取下出風口的蓋子。他從背包里拿出光筆,照亮內部。
「專務應該沒機會能處理掉這些物證吧?」
「這裏可是防盜器材店耶!」
「倒是如果想偷|拍電梯里的情況,也可能利用這一點,在假攝影機的外殼中裝設真正的攝影機。」
「完全沒有。我覺得很麻煩,而且作息時間都不同。」
榎本下來之後,純子戒慎恐懼的踏上梯子。梯子這種東西,雖然高度並不高,但穿著高跟鞋爬上去的時候,總是有種令人害怕的不穩定感。
「是出租公寓,我住九樓中的最高層。」
「可是,裝兩副鎖的話,管理上會很麻煩啊!」
純子啞然失聲。
「我是青砥純子,如你所言,是個律師,請問你是榎本徑先生嗎?」
「副社長從社長室出來后,就和秘書一起進入專務室。而專務看起來像是一直都在午睡的樣子。」
「那麼,兇手到底是從哪裡闖進屋子呢?」
察覺到榎本的企圖之後,純子跟著敲邊鼓。
「即使如此,副社長之所以懷疑專務,是因為在案發這段時間內,第三者很難進入該樓層。況且,他也認為社長室前方走廊裝設有監視攝影機,想要避開攝影機而進入社長室是不可能的。不過,當時也應該尚未確認過攝影機的影像才對。」
左手邊有扇通往走廊的門,除了門內地攤上有警方標示的人型記號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像是兇案現場的跡象。房間里並不會顯得特別凌亂,也沒有飛濺的血跡。
「這麼說來,還是需要兩副鎖啰?」
從一大早就持續下著冰冷的細雨,只怕氣溫再稍微低一些就會下雪了,不過東京的氣溫就好像故意惹人厭,老是在冰點邊緣徘徊。
「是啊!」
車子完全沒動,號誌燈卻又變了。榎本不耐煩地又拉起手剎車。
小倉回過頭來,一臉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迷惘表情,但在看了純子一眼后,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
「我發現第一個疑點。為什麼警方排除意外的可能性呢?這應該是最一般的解釋吧!」
推開鋁製大門后,響起一陣輕輕的鈴聲。店內比想像中來得寬敞,應該有十坪左右吧。店內除了自己並無其他顧客。
到此終於明白榎本的企圖,原來他想利用這段時間潛入社長室。
「是的。」
「等、等一下。」
兩人來到了警衛室前,隱約聽到室內電視傳出聲響,應該是有人在。
「不用,口頭約定就可以。倒是現在,可以馬上去看一下現場嗎?」
「你的住處是公寓?還是獨棟平房?」
為什麼這個男人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和飯店裡的防火門一樣。從樓從一側可以自由扳動門把開門,但若在樓梯間一側,就非得用鑰匙不可。」
「你是指偶發的意外,例如社長向後昏倒,致使後腦部受創是嗎?」
「況且,剛才我以嘲弄的口氣用了『行為能力』這個詞的時候,你有稍微動氣吧。當時我就想到,說不定你是律師呢!」
「別裝腔作勢,快告訴我。」
「這是自動鎖呢!」
「知道了,我立刻安排。另外,還需要攝影機和錄影機的型號吧?」
純子一臉目瞪口呆。
「……警察在接獲通報之後,立刻趕來鑒識現場。鑒識的結果顯示,社長的死因是頭部受到撞擊產生腦出血。撞擊的強度其實並不強,甚至如果是一般人或許不會致死。但是,社長的頭部先前就發生問題過。」
小倉一臉狐疑,彷彿說著,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發現。他皺著眉頭看著榎本,並拿出手帕,神經質的擦拭著手指。
坐在櫃檯的男子,再度打了聲招呼。
「那麼那位警員呢?」
「嗯,這樣啊?」
「A螢幕和正門玄關的兩部攝影機連線,B則是地下停車場的兩部攝影機專用,而C是十二樓。我還從畫面上看到兩位。」
「若是和松戶那案子一樣,證明除了兇手以外,有其他人能夠入侵現場,就是五十萬。相反的,如果除了兇手不可能有其他人進入,那就是十萬元。不過,即使證明有可能入侵,也不包括必須提出實際進入的證據。」
「我有點事想和兩位說,方便的話,請移駕到我的辦公室好嗎?」
專家似乎能一目了然。但是,他所說的「幾乎」是什麼意思呢?
純子在些微驚訝之中,在筆記本上記下。狀況會單隨機種改變嗎?況且,根本還沒聽過委託的工作內容呢。
「首先,就是在車上聽你說過的,看護用機器人,以及看護猴。」
「如果從樓下的陽台,一層層往上爬也不行嗎?」
「嗯,反正側門出入口可以從這個窗戶直接看到,而電梯里呢,之前好像討論過,不過後來認為裝台假攝影機就夠了,而且,目前也從來沒有在電梯里發生過什麼事嘛!」
「並不是我證明被告無罪,只是檢察官主張案發現場為一密室,除了有備用鑰匙的被告之外,沒有人https://read.99csw.com能進入。我只是接受律師委託進行調查,指出從外側入侵的可能性罷了。」
進入大樓玄關后,就聞到室內散發著類似梅雨季節常有的霉味。純子收起雨傘,甩了甩傘上的雨滴之後,將傘放進傘架。
榎本笑著說。
「但是,要怎麼選定那四個數字呢?電梯里的樓層按鍵其他樓層的人也在使用,而且因為觸摸的頻率又高,就算是作為密碼的按鍵,也不會顯得特別污損吧?」
「呃,這個嘛……」
榎本詢問澤田。
「別介意,反正我也是閑著。」
榎本站起身來。
男子開始提出問題,口氣謹慎有禮,相當沉著穩健。
小忍點點頭。
「可是,難道真兇不是經由玄關闖入的嗎?」
「好喝。」
回到電梯廳之後,純子忍不住脫口詢問。
「你是要我確認現場真的是密室,或是還有其他入侵路線吧!」
「原來如此。」
「檢查完畢。」
純子心底一陣怒火中燒。警方不僅以惡質的態度持續干擾面會,所有證據也不肯提供給律師,調查過程中不斷重複這種討人厭的阻撓小動作。類似這樣在電話中先假裝同意,之後到現場來個出其不意的變化,就是他們常用的伎倆。
「想找些什麼嗎?」
「尤其是律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盯上,建議最好事前就做好充分的防範。雖然相信您心裏也有初步的預算,但為了以防萬一呢,還是以年收入的百分之三左右來計算……」
「這是自己調製的。」
「……原來如此。那麼外人來到十二樓,之後又怎麼樣呢?」
「不好意思,這裏可能還需要花點時間。」
榎本一臉羞赧。
「破鎖?」
「有什麼發現嗎?」
男子翻閱著檔案。
「根據鑒識結果顯示,社長頭部的傷口是由帶有平面的鈍器造成。在兇案現場的社長室里雖然沒發現類似兇器的器具,但是從玻璃茶几上卻檢驗出微量的血跡。」
純子對著粉盒的鏡子,確認一下自己的髮型,接著拿出手帕,擦拭沾在西裝外套衣襟上的水滴。忽然間察覺到某件事,趕緊取下身上閃著金光的徽章,放進肩包里。
純子提出詢問。
小倉一臉狐疑轉過頭去。
「可是,那架監視攝影機就是問題所在吧?可能在不被拍到的情況下,進入社長室嗎?」
就在此時,房門打開,走進一名身著警衛制服的男人。高大的身材,手裡提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男子看到純子和榎本時,似乎嚇了一大跳。
「可是三台螢幕可以監看五部攝影機嗎?」純子問。
「難道專務是把社長整個人抬起來,再將他頭上腳下抓去撞桌子嗎?或者他是用柔道過肩摔的技巧,把社長整個人甩到空中再撞擊嗎?」
「況且,以上都只是假設遇到的是普通的小偷。」
純子稍微猶豫了一下。除了似乎無法真正看清這個人之外,就連預算也會超出。
「那麼,還是爬上行道樹、或是電線杆……?」
「監視攝影機一共有五部嗎?並以三台屏幕監看確認,對吧?」
純子小聲詢問榎本。
小倉聽到榎本的問題,點了點頭。
「只要一開門,門鈴就會響,除此之外還有裝設其他感應器。」
「或許如此,但我對於這兩者完全不解,所以還是想先親眼看過,再做判斷。」
榎本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本人強烈否認犯案。」
直到最後,他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個空調的出風口。
「是的。」
「電力公司設計電線或金屬扣件時,考慮了相當大的載重量。當然只有一根電線的話還是有危險,但只要使用登山鋼圈,讓數根鐵絲同時分擔體重的話,就有可能成功。」
榎本立好高約一公尺的鋁製提子,爬到天花板,靠近類似倒扣的警車迴轉燈的半圓球狀物體。凝神細看,可以隱約看到隱藏在內的監視攝影機。在攝影機旁的,是防盜用品店中也有展示的感應燈。
暫且不論電梯,但實在不認為側門入口有充分的監看。
「有什麼發現嗎?」
男子像在思考般地交叉雙臂。
「一般來說,這可以用來縮小嫌犯範圍。但是,悲哀的是,所謂電梯的密碼,最多不過四位數,由於使用的數字只有從①到⑨的九個數字而已,也就是說,若以9的四次方計算,共有6561中可能。不過,要是知道了組成密碼的四個數字的話,可能的排列也就成了4X3X2,僅僅剩下24種可能組合。」
警衛一面說著,似乎一面整理著報紙,屋內沙沙作響。
面對純子的詢問,榎本面無表情的回答。
「請進。」
純子心底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夏天如果吹整晚冷氣,會很容易頭痛,因此自己睡覺時也常常打開玻璃門。
「萬一律師徽章弄掉了,被拾獲的人拿去為非作歹的危險性很大。而想要申請補發時,還必須向日本律師公會提出悔過書吧。此外,男用徽章都是螺旋式的,但我記得女用好像另有別針式可選用。」
不過,穎原雅樹是真心想幫忙嗎?
純子倒比較在意放在柜子下層、和監視攝影機連線的螢幕相同尺寸的電視機,應該就是澤田才在看的吧。
不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純子回過神來,感到相當失望。關鍵的密室之謎,還沒有任何線索呢。
「型號?」
榎本將吉普車駛入六本木中央大樓。一樓的停車場雖然有四個停車格,但全都停滿了車。榎本開進專用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
小倉拿出手帕頻頻拭汗。相對於純子滿腔怒火,榎本倒是以一派冷靜的口吻。
「我知道了。那麼今天就不看社長室了。總之,就先看看最高樓層的環境好了。」
「好的。」
「是的,穎原社長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長褲庫管被卷了起來,還沾有地毯的細毛。判斷應該是在房間中央的位置遭襲,之後自行爬到接近門口的地方。」
「松鼠?」
「如果是最初期的產品,只要僅僅十秒鐘就能破壞。總算之後做了一些改善,多多少少耐用一些。不過,現在只要使用專用的工具,就可以在不會發出太大聲響之下,在一分鐘內加以破壞。因此,如果是職業小偷從這裏闖入,十之八九應該會破壞門鎖之後進入。可是,卻如同眼前的情況,」榎本指著鑰匙孔。「完整無缺。」
「沒有,還沒有任何發現。」
「套裝上的領子開口,一般都是別著社員徽章的地方。但是現在這個洞看起來是徽章直接刺穿的痕迹。這種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品的套裝,應該盡量不想在布料上留下痕迹才對,特別是女性。」
純子聽了男子的說法,大吃一驚。
「就在走廊的盡頭。」
「你該不是想說,是松鼠闖進社長室,然後把社長殺了吧?」
「是嗎?如果有任何發現,務必也通知我一聲。」
「那些我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榎本繞過正面玄關進入大樓內。沿著樓梯旁的走廊,從內側檢查側門通道。
「其次危險的地方,要算是各戶的玄關大門,如果最高樓層三戶人都不在家的話,比起其他樓層,小偷會有更充裕的時間來開鎖。請問你用什麼類型的鑰匙?」
「從煙灰缸驗出了血跡嗎?」
「方法可以有無數種,如果事前有足夠的準備時間,那麼用針孔攝影機來偷|拍樓層按鍵會更簡單。」
「去年年底最後一個星期日,位在港區一棟十二樓高的辦公大樓最上層,發生了公司社長遭到殺害的案件。犯罪現場是社長室,房間前方的走廊裝有監視攝影機,但經過確認,在犯案時間前後,並沒有任何人進出房間。」
澤田指著釘在書桌前方的牆上,薄薄的金屬材質箱子。
「不過,就算這麼想,也還是有些無法解釋的疑點。」
「副社長外出,三個秘書之中有兩人也出外用餐。整個樓層就只剩下分別在自己辦公室里午睡的社長和專務,以及午休時間值班的專務秘書。而目前推測社長死亡時間為十二點五十五分到一點十五分之間,在這段時間里,整個樓層就只有這三個人。」
身邊的展示櫃中,則有房門專用的輔助鎖、防撬的各種鎖心——Karastar、MUL-T-LOCK、IKON、EVVA、AL.HA、O.NUS、皇家警衛、R鎖心等各家公司產品,洋洋洒洒放了一柜子。每種鎖的下方,還附有公正的手寫字跡。每種類的下方,還附有工整的手寫字跡,說明老練的鎖匠或是小偷開鎖所需的大致時間。
「謝謝你的介紹引導,其他的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麼事,我會拜託秘書。」
「其實也有和上兩道鎖相同的方法哦!」
「這樣啊,有什麼發現嗎?」
「不好意思。」
純子皺起眉頭。
榎本搖搖頭。
「有幾個目前想得到的方法。」
「我們正為前些日子的案件,針對大樓的保全系統做再次確認。因此,可以稍微讓我們看一下警衛室嗎?」
澤田回答得含含糊糊。純子將視線轉向榎本時,發現榎本背向監視攝影機的螢幕,凝視著正對面的牆壁。接下來,居然還走近牆壁,爬上梯子檢查起時鐘等用品。已經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兩副鎖用同一副鎖心,只要一把鑰匙就能開了。即使這樣,外人撬鎖要費的工夫卻依然是兩倍。」
「意思是說,可以簡單三兩下就破壞掉嗎?」
這次的名字大概猜得出意思,也沒再問了。
榎本按了電梯按鍵之後,放下梯子。
「離開要比入侵來得簡單許多。兇手先把登山用的繩索綁在陽台欄杆上,之後用熟練的突擊技術垂直下降就可以了。」
「圓球里藏有攝影機機身,看見了吧!」
「這個案子我記得曾在報紙上看過。」
九_九_藏_書「可是,電梯上十二樓的時候,必須要有密碼啊!」
「如果從外面呢?」
「要是社長真是被松鼠所殺,我看他也無法瞑目成佛的。」
「平常和鄰居有來往嗎?」
「平常鑰匙都放在哪裡呢?」
「也就是說,如果這是謀殺的話,兇手連這一點都算計在內。」
「那還比較好一些。如果是密碼式的話,密碼說不定在小偷同行之間早已口耳相傳。因為日積月累下來,特定的按鍵已經被使用得沾上污垢,很容易就被猜出密碼。不過,就算是用鑰匙,也很可能已經有備用鑰匙流出。況且,除了這些可能性之外,直接撬也是打得開的。」
一股寒意從背脊竄升。
純子彷彿從榎本的推理之中獲得勇氣。
「有幾個人啊,所有重要幹部,一種十人。扣掉社長的話,就有九人……。外加三名秘書,還有總務部長和我,上櫃籌備室室長。這樣總共是十五人吧。當然,大樓的管理公司和保全公司的人也應該都知道。」
「這是松鼠的毛。」
純子語氣中透露著不滿。如果不看看重要的案發現場,難道能找出連警方都束手無策的闖入方式嗎?
「普通的小偷如果發現戒備森嚴、花費的功夫不划算,或是考慮到危險性時,大多馬上放棄,重新尋找其他目標,但是,如果動機是帶有怨恨,或是被死纏爛打的變態跟蹤狂盯上的話,對方應該就會不擇手段闖入。想這種情形,就需要更進一步的防範措施。」
男子搖了搖頭。
榎本從梯子上,用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對小倉說。
「總之,先從外圍開始推進吧。解開密室之謎的關鍵,說不定就在整個樓層以及監視攝影機之中。」
「換成是我的話,如果真想嫁禍給專務,大可進行的更徹底。比方說,將沾有專務指紋的煙灰缸放在兇案現場,而不是專務辦公室。況且,撞擊的力道不上不下的,這點也令我存疑。實際上,社長並不是當場死亡吧?」
「這樣啊,方便的話,請坐下來談。我們的防盜諮詢是免費的。」
面對純子的詢問,榎本口氣一派輕鬆地回答。
「就是將鎖整個破壞掉。現在連市面上都買得到破壞這種鎖心的專用工具,只要把一把空白鑰匙裝在電動鑽孔機前端,也可以強硬轉開。」
他帶著一臉擠出來的笑容說著,似乎想表明自己很認真地監看螢幕。
「哦,真是不敢當。」

01

「呃……小倉先生讓我們查看一下。」
純子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男子。怎麼想都不可能,不可能只憑這種含糊的理由就判斷出律師的職業吧。
「目前都還停留在猜測的階段。接下來,我會一個一個去驗證,最後一定會查出真相。」
「這些分別是哪裡的影像呢?」
「嗯,有不少。」
榎本閉上眼睛,似乎在探索自己的記憶。
「我們不會佔用太多時間,而且也已經取得千代田保全公司以及澀谷大樓維修保養公司的許可。」
「才剛發生過凶殺案,大門的警衛卻一點用也沒有。恐怕任誰都能輕易潛入這種大樓吧!」
「這個嘛……我也是這麼想的。」
「……或許早就心裡有數吧。社長動手術的事,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
純子雖感受到日本治安急速地持續惡化,但看了這麼多品項,才算是真正體認到對於安全需求的迫切性。
這個男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太像是防盜顧問,反而像是魔術師,或是……。
即使面對雅樹的詢問,榎本仍舊擺著一張撲克臉。
「你說的一點都不錯。」
「不行,平常應該都上了鎖。……可是,那道鎖是不是也能輕易被撬開啊?」
好不容易,塞在車陣的車子開始動了起來。榎本發動吉普車,但車列的行進馬上又停了下來。
「很抱歉,我假扮成顧客進來,其實,我來的目的,是想請榎本先生給予協助。」
「電線。」純子大吃一驚。
「這是秘密,防盜的要訣中,第一點就是絕不能掀開手中底牌。倒是先聽聽你想要委託我的工作吧!」
「在一樓的警衛室監看,一面錄下來。」
「因為我在電梯來到十一樓的時候,先行在樓層按鍵上灑了細粉。」
男子露齒一笑。
「有客人上門的話,自然會知道。」
「怎麼說?」
「我知道了,那就以這些條件委託你。出庭費的部分不方便明寫,其他的費用需要擬定書面文件嗎?」
「是的,我是。」
檢查過緊急逃生樓梯的門之後,榎本作出結論。
「就是說啊!果然專務不可能是兇手。」
「專務的房間里有個大型的水晶玻璃煙灰缸。他們認為,如果用煙灰缸底部重擊的話,也會形成相同的傷口。」
「無所謂。」
純子試圖回想六本木中央大樓的外觀。那棟大樓也有平常難以察覺的入侵線路嗎。
「看見了。」
「要是這種人,一開始就不會別上社員徽章了。而律師徽章可以當身份證用,別在身上總是方便一些。」
榎本看來似乎有些動氣。
電梯在十一樓停下來,電梯門打開。
「有時也會使用這個頭銜,不過其實只是一家防盜器材店的店長。」
當初聽了前輩的建議,完全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來找這個人。但是,或許這個男人真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只不過,小偷闖入的方法除了撬開門之外,還有其他方法。像是最近利用鑽洞破壞、避開鎖心直接撥動鎖盒齒輪的開鎖手法,以及在鑰匙孔旁開洞伸入工具轉動門后鎖柄等漸漸成為主流。往後或許會用螺栓剪從絞鏈的部分剪斷,或者用強力的侵入工具將門板扭開、拔除插銷等,粗暴的手法應該會日益增加。因此,今後不能只選擇難以撬開的鎖,房門本身的強度也得加強才行。」
純子從名片夾中取出名片,放在櫃檯上。
純子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如果是自然情況下昏倒,即使同樣傷到後腦,也應該是撞到稍微下方的才對。……那比方說,肩膀先撞到桌子,之後順勢撞到頭部。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這當然馬上就能查出來。」
「那位先生現在在哪裡?」純子問。
在社長室的房門上,貼著幾條黃色膠帶。膠帶上方印著紅色文字「Keep out禁止進入。」
「這棟大樓的鎖頭,全部都是用同一種鎖心。你曾經聽說過這種鎖心嗎?」
純子敲了敲警衛室的窗戶。
「……大致了解了。接下來,請帶我去看看案發現場吧!」
「我的委託人,是青砥律師嗎?」
男子瀏覽著剛才的檔案,翻到畫著房門插畫的頁面。圖面表示設置三道鎖的位置。
「少裝蒜!」
「可是聽說,只要表現出防盜戒備的樣子,小偷自然就會敬而遠之。」
純子點點頭,放下手上的咖啡杯。
「就算是這樣……」
三人沿著走廊直走,到達盡頭。右手邊並列著三間辦公室的房門。從手邊開始依序是專務室、副社長室,接著就是案發現場的社長室。
可以把殺人犯和小偷相提並論嗎?純子不禁懷疑。

03

「目前被當作嫌犯的,也就是我的委託人,是那家公司的專務,而專務室又和社長室隔著一個房間相通。也就是說,專務是唯一一個能進入社長室,但又不會被攝影機拍到的人。」
榎本用三根手指旋轉門把,另一隻手則靜靜推著門。
「他剛才回去了。」
青砥純子撐著雨傘,仰望著門面寬度僅四公尺左右的直立形大廈。不必確認牆上標示著公司名稱的看板,在二樓的窗戶上就有「F&F保全商店」的字樣。看來是從玻璃窗內側貼上的藍色膠帶。
「什麼重要的證據嘛,警方已經完成社長室的現場鑒識了吧?」
「待會我會輕聲打暗號給你,現在就暫時請你遮住攝影機的鏡頭。」
「這可不是一般小偷會想得到的入侵路線。要做到這種飛檐走壁、吊走繩索的技術,非得有一定程度的身手才行,否則很可能發生不測。況且,就算是深夜,如果被人目擊就一切告吹了。結果,最後終於將真兇逮捕歸案,原來他以前在公家機關接受過突擊訓練。而動機,似乎是強烈的恨意。」
「這麼說來,專務就不可能為了想抽煙而拿著煙灰缸到社長室啰。再者,特地從自己辦公室帶著兇器,意外殺人之後,在趕忙進行善後,這樣的安排也令人難以想象。但是,若是所有細節是經過計劃,那也太過愚蠢。怎麼可能故意在自己最容易被懷疑的情況下下手呢?」
「這是假的。」
榎本走到鐵門前,壓下金屬的門鎖把手將門打開。樓梯間里隱約發出金屬碰撞的迴音。
榎本一面說著,一面向純子使了個難懂的眼色。
在看似邀請的語氣中,讓人感到近似命令的強制力。純子似乎可以理解,以他這樣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為什麼能夠實際指揮整個公司了。
「以年輕女性來說,你穿的套裝色調非常樸素。領口線條看來也很男性化,現在大概沒幾個人會穿有墊肩的套裝。就算是下班之後大概也沒什麼機會穿吧。幾乎都是上班專用。」
榎本稍稍歪著腦袋思索。
男子褐色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
「我知道了,我這邊會負責說明。」
純子細細領會自己苦悶的心情。警方完全不公開搜查的結果,連打聽玻璃茶几這個線索,都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請問……?」
「絕對不可能嗎?」
「通常住在最高層的,是除了一、二樓以外,最容易被鎖定的目標。因為和其他樓層相較之下,有比較多無人的死角,而且收入高者居住的機率較高。如果和鄰居九-九-藏-書至少能守望相助,安全性將會大不相同。另外,管理員是常駐的嗎?」
聽到純子厲聲反駁,男子挑起眉。
仍是正月時節,加上又是星期一上午,新宿的小巷子里顯得人影稀疏。
「電線?電線杆上的?」
「嗯,七百二十小時。」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推測是有人想嫁禍給專務……」
「由於案發時間是在白天,因此社長室應該沒有上鎖,這麼一來,剩下的關卡就只有走廊盡頭的監視攝影機。」
純子反覆思量男子的說詞,總是覺得整個推理過程充滿蹊蹺,憑藉的理由也太薄弱,只是,又無法斷定他在說謊。
「我衣領上的別針孔啊,你不是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嗎?」
電梯門打開。
「正如你所說的。」
這就是另外一位叫石井的警衛吧。純子本以為榎本會問他些問題,但沒想到榎本只向他輕輕地點個頭示意。
備份鑰匙。純子認真思考,不無可能。這種大樓看來在鑰匙的管理上並不是太嚴謹,況且如果是內部的人,應該有機會偷出鑰匙來只做備份。如果真是這樣,這麼一來,嫌犯的範圍將會一下子擴大……。
純子聽到榎本的回答,大吃一驚。
「而且,會這樣刻意直接穿刺衣料的,一定是絕不能弄掉的徽章吧。要是領上開口比固定徽章釘針的栓扣大的話,領針仍有少數機率會脫落。」
小倉雖然口氣殷勤,但眼神卻透露出近似無理的懷疑。
純子和小倉接連步出電梯后,榎本一人仍留在裏面。
榎本會心微微一笑。
「榎本先生,你的視力很好呢!」
榎本看著警衛室的窗戶,若有所思。
「什麼意思?」
「是的。這裡是直接通往外界樓梯的門,但只有在非常時期才用得上。要從內側開啟的時候,需把塑膠護罩,打破來接觸上鎖,不過這麼一來,警鈴應該會響才對。」
真是多管閑事。
「呃……我想是吧。另外一個叫石井的,對機械比較熟悉,你們可以問他。」
「密碼……」榎本突如其來發問。
榎本一看到柜子馬上這麼說。
在似乎是將「F&F」圖案化而成的商標下方,有著「Forewarned& Forearmed」的文字,似乎是仿效「Fore warnedis for earmed」(預先警告即為預先準備)的諺語。
「?的按鍵,似乎被鎖上了。」
純子斬釘截鐵地回答。
兩人進入電梯后,榎本按下十二樓的按鍵,燈號卻不會亮。純子則按下十一樓的按鍵,之後燈號亮起,電梯開始運轉。
「什麼?」
「不是,名義上是由專務先生的家人委託,但若有任何條件,可以跟我談。」
「目前還是完全沒進展。」
「每一層樓有幾戶呢?」
榎本開始檢查牆壁的線路配置。牆上插座旁拉出的電視線,連接到一個扁平的金屬箱子,大概這就是Frameswitcher吧。從這邊分歧出來的兩條電視線,分別接到螢幕和錄影機。
不經意的低聲讚美,絕不是客套話。
就在此時,頸后趕到一陣微風。
雅樹的眼睛投注在榎本身上。
小倉指著剛好在左手邊的鐵門。
雅樹將門關上之後,左手指向一處,那是通往社長室的門。就和剛才走廊上看見的房門一樣,橫貼著幾條黃色的膠帶。
「嗯,去年動過腦部動脈瘤手術,開過頭蓋骨。」
「一旦能夠闖入公寓之中,小偷就可以自由物色下手的目標。更危險的,是可以從建築物內層直達屋頂。只要從屋頂使用繩索垂吊,幾乎可通往所有住戶的陽台或窗戶,況且若是最頂層,有的甚至不需要繩索。你住的公寓平常可以自由出入屋頂陽台嗎?」
門一打開,就看到總務課長小倉快步從前方走來。看他臉上皺紋不多,年紀大概四十齣頭吧,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從事的工作太過勞心,額頭已經開始有禿頭的跡象,頭頂部分也漸漸稀疏。
電梯已經到達一樓。
「是的。」
「若不經過出入口,應該很難從外界闖入吧?」
檢查結束之後,榎本走下梯子,望著澤田。
「這家店裡所有的監視攝影機,包括展示用的在內,全部都正在運轉哦。那個『假攝影機』的標示是騙人的。」
「青砥律師,你看過監視攝影機拍到的影像了嗎?」
「可以這麼說吧!」
「出外用餐的兩個秘書回到公司時,是午後一點半之前。接著,一點五十分左右,副社長也回來了。剛好這個時候,清潔窗戶的工人發現社長昏倒在房間里,並且通報警衛室。警衛打電話到秘書室的時間,是在副社長回到辦公室的兩分鐘后。而副社長和三個秘書同時發現社長頭部受傷身亡。之後,副社長為了檢查社長室內的情況,有一、兩分鐘單獨呆在室內。」
「這樣是以一卷帶子使用一個月來計算啰。夜間也是一樣嗎?」
「案發當天,所有攝影機都有正常動作嗎?」
純子在意起空無一人的房門另一側。
「聽起來真詭異。」聽過整個案情大致的說明之後,榎本手握著方向盤,歪著頭思索。
純子應該也一直注意著樓層按鍵才對啊,不過欲一點也沒有察覺。
「一般的商店,會認為一道門有兩副鎖就很夠用,但本店則推薦三副鎖。這麼一來,幾乎所有小偷看到都會自動放棄。」
純子跟在榎本身後,站在門口窺探著社長室內部。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現在這樣的配置下,澤田即使看著電視,視野中應該也可顧及監視攝影機的螢幕,因此,若螢幕上出現了可疑人士,應該能夠察覺才對。
「可是,不會有小偷溜進來嗎?」
「他們的確做得很好,但我也沒打算完全放手讓他們去查。如果久永專務有可能是無辜的話,我也希望你們能加以證明。」
「我們曾經在哪見過嗎?」
「嗯,這樣啊。……不是常聽說有賣裝飾用假鑰匙孔嗎?用那種產品不行嗎?」
小倉走在前方引導。
純子雖然嚇了一跳,但是當小倉的視線轉回來之後,榎本的右手已經放進口袋裡。
「我是從新城律師那裡聽到榎本先生的事情。之前你曾經在松戶市謀殺一案,以辯方證人身份出庭,最後證明被告無罪吧?」
純子下了梯子之後,慢吞吞地穿上高跟鞋。說不定,他已經聽到了剛才的對話。萬一計劃潛入社長室的事情被拆穿,搞不好又是麻煩一樁。
榎本將梯子橫放在地板上推著,並從膠帶的空隙間放進背包。順便將一腳從同樣的地方伸進去,下一瞬間,整個人已經進去社長室。
「已經掌握什麼線索了嗎?」
純子在心中暗自呻|吟。最近的社會真讓人一點都無法掉以輕心。
「這樣嗎?那好吧,就請兩位自便,慢慢看。」
「……我目前負責的案件,和松戶的這個案子狀況很類似。」
純子總覺得,這些各式各樣的防盜工具,與其說是單純的虛張聲勢,應該說是日本人因為跟不上驟變,在驚慌失措之下所發出的哀嚎。以往日本人認為身家安全和水是免費可得的時代,如今已像虛幻一般。
純子看看自己的記事本。不出所料,並沒有記錄到這些細節。
坐在右手邊櫃檯的男子,輕聲打著招呼。那是一張膚色白皙、有些秀氣的窄臉,或許是打工的學生吧。男子睜著大眼睛瞄了純子一眼后,馬上收回目光,看來正讀著放在櫃檯上的文庫小說。
被他這麼一說,純子根本說不出自己已經裝了,只好套用當初DIY商店店員的說法。
榎本低聲呢喃。
「萬用鑰匙也在這裏面嗎?」
純子終於按捺不住詢問。
「監視攝影機的機種。」
雅樹詢問的音調,就像舞台劇男演員一般的成熟低沉。
榎本似乎陷入思考,將咖啡端到嘴邊。
「那麼,我還想知道錄影機的型號。」
轉過頭去,發現背後的房門已經打開,站在門口的是副社長穎原雅樹。
榎本說明之後,轉向澤田。
純子點點頭。
「三戶。」
「嗯,沒關係的,你就上來吧。」
「咦?呃……這個嘛……」
將萬用鑰匙放回鑰匙箱之後,榎本就直接步出警衛室。
社長室位於大樓西北側的邊間,和僅有北側窗戶的副社長室不同,這間辦公室在北側和西側都有窗戶。面向首都高速公路北側的兩扇窗戶較大,而書桌背後的西側窗戶較小。
「啊,是律師小姐。今天又有什麼事嗎?」
榎本陷入沉思。
房間的大小是這一間的一倍左右,應該有二十坪吧。擦拭光亮的桃花心木書桌、磚紅色的皮革沙發茶几組等,從這種厚重的色調可明顯看出兩個辦公室層級的不同。
面對大型書桌,以及附有輪子的六腳社長座椅,榎本都只是輕輕觸摸而已。
在他淡褐色的雙眸中,浮現一抹躍躍欲試的光彩。
「從出庭日開始,日薪和交通費要另計,出庭作證一次以兩萬元計費。」
「方法到處都是,像現在,我已經知道讓電梯上到這個樓層的密碼是由②、③、④這三個數字組合而成,剛才課長一共按了四次樓層按鍵,就表示其中有一個數字使用過兩次。比方說,②、②、③、④的話,則會有4×3,也就是12種排列組合,而②、③、③、④以及②、③、④、④也是一樣,在各有12種排列組合之下,總計就是36種,雖然組合數稍微多了點,但只要將這些全部試過一遍也就行了。」
「這就是錄影設備吧,請讓我看看。」
「可是,電線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嗎?」
「其實那並不是視力的問題。」
電梯到達,電梯門打開。榎本拿起樣子走進去,一面回答。
「是的。」
榎本將手伸進口袋。
「大概有幾個人知道呢?」
「是的。」
「最初警方似乎也這麼認為。九_九_藏_書只是在鑒識過具體意外的條件之後,似乎發現有些不合理的現象。」
「假設兇手是外面的人,那麼這整個樓層也算是一間密室,不過若是想要潛入也有充分的可能性。只要使用備份鑰匙從內部樓梯進入,或是搭乘電梯,不論哪種方式,都可避開監視攝影機。但是,外面的人想要拿到備份鑰匙,或許稍微困難一些。不過,如果是電梯的話,任誰都能搭乘。」
「不好意思,有人在嗎?」
在櫃檯對面的牆上,排放許多監視攝影機。雖然有許多標示為「假攝影機」,不過由於紅色的LED燈仍然會亮,看起來和真的攝影機簡直一模一樣。
「可以我看一下嗎?」
「這樣啊,不過裏面有點亂。」
「青砥律師,你要不要看一下?」
就在小倉的視線移開的瞬間,榎本的右手迅速動作,從監視攝影機表面取下一物。
純子越聽越感到不安。
「可以的話,我想先看看樓梯的部分。」
「真的嗎?是怎麼做到的?」
男子笑得有些為難。
「咦?」
「我前兩天來拜訪過的青砥。」
「最簡單的就是三道鎖中只要鎖上下兩道,中間的鎖只要開著就行。不過,中央的那道鎖必須把它調整到和原本開鎖相反的方向。比方說,一般開鎖要向右轉,你就調整成向左轉。這麼一來,小偷想依序撬開三個鎖,但正中央的鎖卻被小偷自己鎖上,門自然也就打不開了。」
「另外,攝影機所拍到的影像,都怎麼處理?」
榎本首先依序看過三扇窗戶。接下來,仔細檢查面向走廊的那扇門,包括鎖頭、門把、絞鏈等各個細部構造。
「我是用指甲挑起極少量細粉再彈上按鍵的,是平常目測或觸摸都不會察覺的程度。在往十二樓時,總務課長按下了密碼,因此我在出電梯時確認過,按鍵表面細粉變得凌亂的,就只有剛才說的三個號碼。」
「是嗎?或許只是單純不想讓陌生人知道自己在哪家公司工作而已啊。」
純子對雅樹的協助表達謝意之後,和榎本離開了副社長辦公室。
「你說的沒錯。」
純子靠著腦中的印象回答。她不想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拿出自己家中的鑰匙。
「由頭部受傷的位置顯示,遭受撞擊的是在後腦部以及頭頂交界的部位,而使用假人做過實驗后,發現如果要自然撞擊到這些部位,除非身體呈幾近水平的姿勢,或是雙腳朝上落下,除此之外的情況是絕不可能造成的。」
「沒有。我剛才也說過,專務的手帕、衣服,放在室內的紙張等都檢查過了,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擦拭過血跡的證據,或是用來覆蓋煙灰缸的物品。」
「假攝影機,如果使用和真貨相同的外殼,應該是不會被識破。不過可惜的是,這裏的是在市面上泛濫的廉價品。一眼就被看穿了。」
榎本雙眼凝視前方說著。
「兩位久等了。」
聽起來像是馬戲團才看得到的特技,但實際上可能並不太難。
單刀直入詢問,原本是想報一箭之仇,沒想到男子居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若真是這樣,那就更詭異了。」
「難道不會觸電嗎?」
「因為這兒用了Frameswitcher,所以可以讓畫面定時切換,或者以四格分割畫面顯示。」
「真的是因為套裝……尤其是領子部分。」
「其他兇器?是什麼?」
純子決定在說明真正來意之前,先試著和他聊聊看再說。在確認這個人是否值得信任之前,先掌握一下感覺。
而在門孔模型的展示區,除了窗用輔助鎖、震動感應器外,還有防盜用雙層玻璃的產品樣本。此外,另有偵測體溫的被動式感應器、紅外線感應器、超聲波感應器、裝設在欄杆上的繩索狀壓力感應器等,所有儀器都擠得滿滿地展示出來。
榎本用手輕敲牆壁。
純子心中一驚,打斷他的話。
三人進入了電梯。小倉整個人貼近操作面板站著,在左手按下「關」的按鈕同時,右手也迅速按下幾個按鍵,大概是不想讓訪客看到密碼吧。按鍵終於亮了,電梯跟著起動。
榎本打開鑰匙箱后,毫無遲疑地取出一把鑰匙。這是一把前端有缺刻,非常普通的鑰匙。榎本仔細端詳就像是在確認是否有細微瑕疵似的。
「況且剛才我也說過,防盜諮詢是免費的。」
「……密室啊……」
男子站起身來,指著櫃檯前的椅子,示意純子坐下。
「不是,只有倒垃圾的日子才會來。不過,公寓大門倒是有自動鎖。」
「律師,您辛苦了。」
「那麼,恭敬不如從命,請讓我稍微看一下社長室。」
「平常的錄影模式,是設定幾個小時呢?」
「……所以呢?」
榎本微側著頭,啜著咖啡一面說明。
「那沒什麼意義,因為市面上賣的商品只有一種,行家從大老遠就看得出來,」
「因此,我想拜託榎本先生的事情是,請務必到現場看一下。」
其實,應該也可以把其中一個監視錄影機的影像,設定在電視的空頻道上來收看,但是澤田在看電視的時候,將無法看到監視攝影機的影像,這麼一來也就失去監看的作用。因為特意將兩種影像分開收看的理由很明顯。
純子心想,原來如此。勇於挑戰三道鎖的小偷,想必會很失望吧。話說回來,如果這個方法一旦被小偷識破,那不就一切白搭了嗎?
雅樹先行進入房間,純子就像惡作劇被抓到的小學生一樣,怪怪地跟在後面。轉過頭一看,榎本正在收起梯子。純子感到有些訝異,為什麼不把梯子放在原處呢?難道想就這麼作罷了嗎?
「不是,晚上因為沒人進出,所以只有在有人進來時才會開燈、進行錄影。」
「社長也抽煙嗎?」
「知道型號嗎?」
「沒有。他非常討厭煙味,連別人抽煙也無法忍受。據說專務也只能偷偷的關在自己辦公室里抽煙。」
或許想表現的是「警覺之外,再加武裝」的意思吧。
「可是,這麼一來……」
純子點點頭。
柜子中間一層排放了三台14寸左右的小型螢幕。其中兩台是黑白的,只有最右側的一台是彩色的。彩色螢幕所播放的影像,是剛才十二樓幹部辦公室前的走廊。畫面雖小,影像卻比想像中清晰,且色調、濃淡也很調和分明。
「他現在剛好在巡視大樓。」
「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吧!」
「如果留下社長活口,那麼兇手的身份就很有可能被識破。既然如此,為什麼沒補上最後的致命一擊呢?」
榎本靠近梯子,似乎特意支撐著純子,一面低聲說。
「除非學忍者使用鉤繩,否則是不可能的。那棟樓的陽台並沒有裝鐵窗,從上到下完全沒有任何攀附點,只有一面水泥牆。」
「是渦槽鑰匙吧,這和排片鎖心相比,大多數來說安全性較高,而其實只要二、三十分鐘,小偷照樣有辦法開鎖。總之,門鎖最少需要兩個才行。固定房門的插銷如果有兩處的話,物理上的耐久程度也會大幅提升。」
「請這邊走。」
「TimeLa.se是什麼?」
小倉似乎不太耐煩,語氣嚴肅地命令著。小忍又一鞠躬之後,進入秘書室。
「沒有。這是第一次見面。」
「警方剛剛才離開,而且還嚴正指示說可能另有重要證據留在案發現場,因此除非有警員在旁陪同之外,其餘的人全部禁止進入。」
男子從櫃檯上拿出一份大型的檔案夾,並翻開繪有公寓圖的頁面,展示給純子看。
副社長室約有十坪大小,是個感覺穩重優雅的房間。除了放有電腦的書桌、書櫃,加上布料的沙發茶几組之外,其他就是寬廣的空間了。
純子頓時啞然失聲。但是,就算知道自己從踏進店門就一直被觀察,卻沒有任何憤怒的感覺。
男子顯得有些狼狽。
純子點點頭,走向櫃檯。在四目相視之時,發現男子的眼高和穿著高跟鞋的純子相差不遠,所以身高應該在一百七十公分之內吧。他身穿樸素的灰色襯衫以及牛仔褲。
榎本對著小忍說。
榎本的口氣絲毫不留情。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三個數字呢?」
「沒有。我嘗試了很久,結果警方還是不讓我看。不過,聽說在這段出事的時間里,並沒有拍到有任何人進出社長室。」
「用手遮住會很奇怪,所以請你把臉靠近,假裝在看攝影機。」
好不容易脫離了車陣,榎本猛踩油門。
「是的。」
「沒什麼特別的,只發現前面的是TimeLa.se類型吧!」
「這麼一來就更奇怪了。」
榎本說了廠牌的型號。
「可是,只憑這些,還是不足以判斷那是律師徽章吧?」
純子端起蒸汽四散的香醇黑咖啡,直接喝了一口。
男子突然認真了起來。
「這種套裝,普通粉領族也穿啊!」
「側門出入口和電梯里,都沒裝攝影機嗎?」
不記得這名警衛的名字,但他胸前掛的名牌寫著「澤田」。看他猛搓著手,純子覺得不太自然。
果然他剛才已經聽到了。純子努力抑制自己臉蛋漲紅。
「……嗯,因為假日時正門玄關會關閉,所以A螢幕就停止監看,但B和C仍然照常動作。」
純子看了看電梯角落設置的大型攝影機。
整個觀察結束,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榎本抱起背包和梯子,重新回到副社長室。
「是的,不過這還真不簡單呢。因為這棟公寓和隔壁的建築物不僅有一段距離,而且高度也不同,及時用了長梯子,也很難從隔壁跨越過來。公寓的外牆貼著平滑無比的瓷磚,加上外表看不到排水管和遮雨棚,想要攀爬是絕不可能的。」
「……我聽不太懂,不過,意思是說兇手並不是從這裏的樓梯闖進來的嘍?」
「總之,若是打開這道門,一定會留下痕迹的,所以可以把這點排除九*九*藏*書。」
「外面應該沒有鑰匙孔吧?」
「青砥律師,若有這棟大樓的設計圖,麻煩你找來。尤其是詳載了空調配管以及出風口位置的平面圖。」
「領子開口的旁邊,有個很小的洞。」
「這兩者都不太可能殺人。」
「如果從這裏進去的話,攝影機就拍不到了,請盡量仔細檢查吧!」
「哪些人有這裏的鑰匙呢?」
「不完全正確。只是,假設有人從這裏進來的話,應該是持有備份鑰匙的人。」
「……不過,千萬不能過於相信自動鎖哦。像舊型有的只需夾著一張紙,遮住感應器,就能打開;而就算開鎖不易,白天也很容易闖入,只要在公寓居民出入時就能混進,或者隨便按一戶人家的電鈴,假裝是快遞或抄瓦斯表的作業員,就很容易登堂入室。府上的自動鎖,是密碼式的嗎?」
「電線杆上雖然有許多跳電線,但如果不去觸碰六千六百伏特的高壓電線的話,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現在的電線和以往不同,外表包覆得相當完整。」
純子一面聽著,心中生氣一股不祥的的感覺。因為自己職業的關係,很可能和他人結怨。
「好。」榎本站了起來。看來,日薪是從今天開始算起。雖然心想工讀生要如何安排,但這好像也不關自己的事,於是純子問了其他的問題。
「真的嗎?」
「這一位是防盜保全的專家,請多多協助指教。」
榎本朝著放置錄影機的柜子走去,警衛一臉疑惑,彷彿在問這個人是何方神聖。
榎本背著梯子,神色自若的回答。
「平常使用的樓梯就在這邊。」
純子搖搖頭。
「與其說困難,不如說幾乎不可能在不著痕迹的情況下闖入。因為,這棟大樓的窗戶全是嵌死的。」
「歡迎光臨。」
「是的,屋頂陽台的鎖,幾乎到處都是隨便裝設而已。」這部分的話,只能找房東商量一下。
「這種可能性似乎也討論過,不過在角度上也不可能。況且,照理說,最初碰撞的地方應該也會留下痕迹才對,但是除了頭部之外,連個淤痕也沒找到。」
「也是在密室嗎?」
「以撬開的方式開鎖,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喇叭鎖內部應該會留下許多細微痕迹才對。但就我所見,完全沒有這種跡象。若是用特殊道具迂迴進入鎖頭內部的繞道開鎖方式,雖然可讓鎖心絲毫無傷,但以這裏的鎖頭和門板來說,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聽到外面的響聲,從專務室對面的房間走出一名穿著樸素套裝的二十五、六歲女性。是專務秘書河村忍。
警衛一開口,就散發嚴重的口臭。為了不讓自己的表情有異、純子必須要相當努力控制。
「你從大雨中來,但是套裝上仍留下隱約的熨痕,這表示衣服剛送洗回來吧。但別針孔仍會那麼明顯,也就表示,徽章是剛拿下來的,既然需要特地拆下徽章,應該不是普通的社員徽章,而是有特殊意義的徽章吧。如果不是律師徽章,就是檢察官、國會議員之類,要不就是黑社會。」
「比方說?」
「當然了,所謂的百分之三,只不過是一個標準而已。若考慮到建築物的環境、防範的難易、以及防盜的方法等,都有不同……」
榎本佇立在大樓正面良久,大致觀察一下建築物,以及四周環境。

02

榎本並沒有走出電梯,而是按著開門鍵,小倉透過無框眼鏡,打量了榎本一眼。
「只要請你提出假設,或是可能性就行了。到時可以請你在法庭上作證嗎?」
「是啊!」
爬樓梯上到一樓之後,走到電梯廳。在確認從電梯廳走出大樓必須經過警衛室之後,榎本走到大樓外。
「另外一個樓梯在哪裡?」
雖然純子對警方的做法抱持強烈的不滿,但畢竟身為律師,怎麼能成為非法潛入的幫凶呢?況且,此時在警衛室監看錄影帶的人,不就會看到自己的臉在畫面上變得像河豚一樣嗎……。
「原來如此。」
通常在需要輸入密碼的狀況下,並沒有另外專用的鍵盤,而是以樓層數的按鍵來代替。榎本在操作面板前彎下腰來,仔細觀察樓層數的按鍵。不知道是不是他個人的習慣,他老是用食指指甲彈著拇指指甲。
「為什麼你會知道還有另外一個樓梯呢?」
「我知道了,不過這兩者目前好像都不在這裏。而我現在又得去看守所一趟,要不,我們可以下午再碰面嗎?」
「我不是說這個,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律師?」
「……簡單歸納起來,大概是這樣對嗎?犯罪現場在大樓的最高層,外來者無法進入樓層。本案死者,也就是公司社長,正午時分正在同一層樓,和副社長以及目前被視為嫌犯的專務一起吃午餐,之後依照慣例在自己辦公室午睡。這時大概是十二點半左右,就在同一時刻,專務也回到自己房間小睡。而和社長相較之下,專務算是少有這樣的習慣。」
「該怎麼說……」
暫且不論以日薪計算的方式,工讀生的薪水根本就是在坑人,最誇張的是,最終報酬若以短期來衡量,價格實在高得過分。就算和律師報酬相比,感覺上好像也無法取得平衡。
小忍不發一語,對純子深深一鞠躬。這一禮彷彿鼓勵著兩人,希望他們能早日為專務洗清嫌疑。
「一百伏特或兩百伏特的低壓線,剛好是拉著公寓三樓左右的高度。而且,剛好犯罪現場隔壁的房子,為了看有線電視而接了一條分歧線。兇手沿著電線,爬到那間屋子陽台的前方,接著抓住分歧線的同軸纜線,拉近電線到陽台的距離,然後跳進去的吧!」
榎本蹲下身來,打開他的背包。背包里塞滿了各類工具,他從裏面拿出一隻帶有把手的榔頭狀觀察儀,仔細產看鑰匙孔內部。觀察儀的前端有盞小燈,從周圍發出微微的光線。
「就像我剛才說過的,現在能想到的方法有好幾個。雖然幾乎已經找到我認為正確的方向,但在那之前,還有兩件不放心的事,我想先確認一下。」
純子心中不希望他把「行為能力」的字眼用在這種奇怪的對話中,但嘴上卻什麼也沒說。
「我想看一下監視攝影機。如果正在監看的警衛問起來,就麻煩你了。」
純子點點頭。只靠聽過一次說明,就能連詳細的時間都記得,著實讓人感到吃驚。
「這位是偵探嗎?」
不過,回頭想想,其實也不是自己掏腰包,而且委託人也已經支付了一部分的費用。只要能打破現在停滯不前的局面,或許也算值得。
「再說,若是真有其他兇器,那麼,玻璃茶几上的血跡,就成了偽裝的誤導證據。」
「是啊。除了高齡,加上又是剛睡醒的話,很有可能發生這種事吧?」
純子屏氣凝神,在一旁守候。背後仍一直感覺到穎原雅樹的存在。
「沒事。你認識青砥律師吧,另外這一位,嗯……是防盜顧問。他們是來查看案發現場的。」
「灑細粉……怎麼灑?」
榎本將提子重新背好,慢慢走出電梯。
「會穿著這種套裝,我想得到的就只有當律師的人。」
「就是縮短時間、間歇性錄影的意思。監視攝影機如果將影像全部錄下來,那即使使用再多的錄影帶也不夠,所以一般大多數是分格錄影。」
「我想找些簡單的防盜器材,最近治安似乎不太好。」
純子大吃一驚,他到底要我看些什麼呢?
「河村小姐,這裏沒什麼事,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所以,你就認為是律師徽章嗎?」
「可是,就算是同一把鑰匙,但每次進出都得開關三次,這實在有點……」
嚴格說起來,自家家門也算是公共設施一部分,想要裝新鎖必須要先得到房東的同意。況且,每次進出還得傷腦筋確認哪一支要是開關哪個鎖,實在麻煩透頂。
「就放在那裡的鑰匙箱里。」
「他是真的睡著了。」
「你說到重點了,公寓陽台對面的小路上有電線杆。但是,公寓剛好在兩根電線杆之間,即使離最近的電線杆也還有幾公尺之道,是不可能跳躍過去的。」
「不過,要怎樣從電線爬到公寓呢?」
純子恍然大悟。該不會是他早就料到,所以才帶著梯子進來吧。
一瞬之間,雅樹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怎麼樣?其實你有發現吧?」
「這樣好嗎?可是警方……」
「我也覺的說不通,但是警方卻認為另有其他兇器。」
「這是什麼?」
榎本檢查著柜子下層的三台錄影機。
「也就是說,外人也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推測密碼啰?」
「離開屋子的時候,也是沿著電線離開的嗎?」
「有什麼確切證據,證明他是無辜的嗎?」
「就是警鈴錄影模式啰!」
「……依照調查結果,是什麼意思?」
他指著槓桿門把和鑰匙孔,讓廚子也能看清楚。
「不過,等等,要是說兇手是搭乘電梯的話,不就會被監視攝影機拍下來嗎?」
「但如果稍微花點時間,慢慢撬開的話,不是可以不著痕迹嗎?」
「店裡的事,不要緊嗎?」
「是的。最高樓層是幹部專用的樓層。除非輸入密碼、或是從樓上操作,否則電梯是不會停的。」
榎本簡略回答。從沒聽過Frameswitcher這個名詞,大概是指切換影像的機器吧。
坐在秘書席的女性,帶著微笑行了個禮。記得她是副社長秘書,松本沙耶加。純子記得她的名字。
「既然辦公室里放了煙灰缸,表示專務抽煙吧?」
「接下來就容易多了。兇手沿著陽台,闖入目標房間。而由於當時是夏天,所以並沒有關落地窗,只關上紗窗而已。被害者過於相信公寓的安全性了。」
門打開后,純子和榎本進入警衛室。警衛不知怎麼的,表現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