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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之章

藍色之章

白坂對石光玉雄是這樣說的。
白坂恐怕不會在這點上撒謊,以至暴露。
仲居和蓉子搭上話。
「石光的傷怎麼樣了?」
諏訪祭神時,院長還不知道在一個月後即將逝世的命運。
「這是和古鳥所長有關係的女人嗎?」
有人說這是所長診斷錯誤,實際上很可能為了下礦山作的借口。這是從醫院護士的口裡說露出來的,據說芙佐江從來不是患蛔蟲性腸梗阻的病人。她臉色以前就不好,好像不知哪裡有病的病人似的軟綿綿的。可是坐車下礦山後,並不是東倒西歪痛得不得了,也沒作手術。
「對不起,我是從東京來的,請務必……」
但是石光玉雄似乎對白坂有了好感。
他們立刻把司機送到距離現場最近的,叫做為石的街上的醫院。
「不是。今天我坐第一班機到長崎機場,然後到圖書館查找報紙。」
佐藤的原稿里沒有寫到這一部分。
就是那天晚上白坂勸誘石光玉雄去野母崎觀光的。
然後到傳達室向辦事員問了一下祭神那天醫院是不是休息日。
「可是……」石光玉雄說,「白坂先生不是沒有殺毒姜嗎?要說他們倆是情敵,那時朝鮮人勞工和所長的女兒結婚,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嘛。」
大家交談著不得罪人的事。若有哪一位親戚忽然把利惠作為話題時,大家就驚慌地轉一個話題。
這是為了降低體溫使利惠發生心臟病死去。
因此所長又考慮為了不使孩子橫山遭受危險,暗中把他送到母親所在的地方。
「我們在離開道路的上方攝影,可在道路的下方發生了事故。」
聽到剛才的談話,能記住其中什麼名字,他放心不下。

02

橫山搖著手說:「別見了,我和佐藤先生還處在困境呢。」
警察這方面是怎樣看的呢?這是那有藝術才能的兒子乾的吧。
那兩個人看了一下手錶,又看了看車站的大鍾,很明顯他倆是關心開車時間的。
白坂說大部分觀光的人只是在市內看看,長崎景色最美的地方是野母崎海。
然而有同謀是最危險的,同謀必須是守口如瓶,和秘密有關,利害相連的人。這樣一來,只有古鳥院長了,可是古鳥已經逝去了。此外在這塊土地上還有和礦山有關係的人嗎?

07

「是。」原倫介回答。
「不了解。礦山診療所長的事我今天剛聽說。」
出租汽車價錢太貴,公共汽車又不舒服,這樣比較,對方就會接受租車。這是自然的結果。要是石光沒有開車的本事,還可以考慮讓別人開車。
「白坂這個人是開業醫生嗎?」
「我受到白坂先生的勸誘。」
「請打擾一下。」原倫介行了個禮,打個招呼。「剛才你說的話我聽見了。」
原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打開瞧著。
「我們不了解是不是你的朋友,可他硬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就是叫做石光這個人。」
古鳥突然看見很早以前埋葬的在天之靈,他就是礦山的勞工崔榮南。
「之後,我去了佐世保。到了古鳥醫院。」
「你把礦山診療所所長的名字再說一遍。」
「所長打算讓他女兒和那個病人結婚嗎?以前他不是說最討厭結核病人嗎?」
「聽說為了拍電影外景發生過什麼事?」
「要是去護士中心,我去吧。原,你睡在這張床上。」石光玉雄說。
「吃安眠藥」這句話是誰加上的……是恭吉舅舅,良子舅媽,父親?被心頭的疑問緊緊纏住的蓉子隨便答道:「是。」這時她一仰起臉,小刀就把拇指的中部割了一下。
「還有,前院長的女兒芙佐江住在這附近嗎?」
後面的那兩個人,突然表現出警惕的樣子。
「石光嘛,說是因閃閃發光,眼睛發花什麼的可自己開車超速,卻佯裝不知。」
原倫介敲一下門,門開了。
「可是你和佐藤先生在職員室見過面的事,可能已經泄露了。如果你要去見他,不論製造什麼口實,他也會認為佐藤先生和我唆使你的喲。」橫山這樣說,他是一心一意地想使對方打消念頭,「那個男子是不會說老實話的,凈說些對自己有好處的事。如果情況不好,你也許會遭受暴力襲擊的。」
原倫介在為石一下車就聞到一股強烈的海腥氣味。
「這二十幾天的時間里,姓石光的這個青年男子來過嗎?他的臉色稍黑,頭髮蓬鬆的。」原這樣加以說明。
原把名片給了他。
死者為了克服從斷崖掉在海里的恐怖心情,把身體置於崔邊不穩定的地方,腳上綁著重石,通過麻醉劑使意識消失,往海里跳,這樣的可能性也應該考慮。
「凈問些不禮貌的話,對不起。芙佐江小姐確實早就逝世了。」
「對不起,我剝水果皮就好了,不要緊嗎?」
「不是值得通報的事呀。」石光難為情地說。
斷定為他殺也並不奇怪,可是利惠受到社會上的非難,處於精神病狀態,從這一點看來,似乎也不能排斥自殺這個可能。
「看錯人了吧。父親在去世前兩個月冠心病發作,當然不能去那樣的地方。祭典的前一天和祭典的當天都在家裡嘛。那個事故是在電視看到的。」
「話雖這樣說,可白坂先生曾經幫助過我。」
熱鬧的歡笑聲,遠遠地傳過來。
警察已經弄清楚蓉子不願意領路把利惠交給警察。她想在姨媽來聯繫時,搞清楚后再行動。
「一點也沒侵犯他,那就不會受到責難的。」
9點鐘關燈后,石光玉雄一會兒就入睡了,可原倫介睡不著。
海灣上停著漁船,人影稀疏。
因為橫山沒有在現場,所以一切都是傳聞。
「謝謝,打擾了。」他這樣說著出了診療室,又重新看了一下報紙,抄錄了白坂愛子居住的地方。
在暴動中,有一座存放爆炸用炸藥的倉庫,發生了大爆https://read•99csw.com炸,引起火災,大半勞工死亡。
「那時我沒在礦山,詳細的事情我不了解。」
「他們是三角關係吧?」
「可是,他會想到有親屬會來找你。說你和我有關係,這是選擇不讓人生疑的一種方法。絕對是這樣。」
「給石光?」
蓉子也聽懂了這件事。新樹在蓉子的房間敘述利惠的跡像。利惠是在此以前死去的,所以想必有人在搞陰謀。蓉子對此默默不語。
「反過來說,白坂不願意殘酷迫害勞工,又同情有暴動覺悟的勞工們,他會冷酷無情地做了殺人的事?」
「在什麼地方拍外景?」
原倫介打開長崎的地圖。
解剖的結果查出了屍體里有麻醉劑的成分。
原倫介把啤酒倒在杯里。他從明天起乘女子中學的修學旅行的加車去京都。
「以前,院長沒有去過嘛,說是有人不久前在那兒看到他。」
「地點的選擇上也不合理。陰天的時候,即使是在哪裡也是一閃閃地亮,也會使人頭暈,為什麼想不到這樣的事呢?」
「你今天到達長崎,去圖書館,然後到佐世保,來回這樣走,想不到這麼頑強。」
「為什麼放出熱水就不關上龍頭呢?」
新樹被懷疑為殺害利惠的犯人,對利惠殺死愛子的懷疑就淡漠了。愛子自殺這件事似乎大致得到確認。
可是,雖然說拍電影外景要使用反射板,可這種反射光照射石光眼睛的概率,要比被擁擠的人群壓在底下致死的少拘多吧,所以說這是不真實的。
那樣的事情,後來橫山陸續地有所耳聞。戰敗后那裡依然混亂,之後他去過礦山一次,那裡已經關閉了。
「這裏的報紙好像不登載。我只看一份報。要是本地報紙,登載的事情還能稍微詳細一些。」
所長和他的女兒芙佐江,暴動發生時沒有在礦山。當時,芙佐江感覺肚子疼,所以診斷為蛔蟲性腸梗阻,似乎需要動手術,可礦山的診療所沒有足夠的設備,於是決定把她送到北見的醫院。
他所了解的線索只是從天草灘發現了和古鳥診療所長同姓的婦女的屍體,這和從東京出發的石光玉雄應了解的情況該是一樣的。
「哎呀,蓉子!」舅媽伸出手,不料把玻璃杯碰倒了。
「為什麼凈問些干預別人的事呢?」
「這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所長可能知道了暴動計劃。」
「是啊,那是自然的。」他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尤其是前院長身體有點不適,半工作半休息,不可能特意去長崎看祭神呀。」

08

這豈不是是非顛倒嗎?崔倒是應該痛恨日本人,而沒有理由受到怨恨。
「你怎麼沒和我打個招呼呢?」原責問他。
喊石光的聲音掠過原倫介的耳邊。
「是的,似乎有很多人圍觀。」
石光玉雄為什麼又去野母崎等地方呢?
原倫介臨走時順便向那兩個人打聽醫院的名字。
「租用汽車怎麼樣?」石光玉雄想起后對他說。「我有開車許可證,可以輪流開車。」
對方提出了幾個電影名星的名字,原記得其中的一兩個原來聽說過。
「沒有,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要再去一次長崎。」
「我問出那個傢伙的名字,他叫大場,到海外旅遊去了,沒有會面。」
風頭街86號。
「我們是不得而知的。」
「那麼前院長也在這裏給人看病了吧?」
天氣十分晴朗。
「請多加保重。」原發了話,「齋田先生沒準是被那個叫古鳥的男子消滅的。」
「在地板上睡也可以,你要借給我被褥」
「祭神是在長崎吧。和佐世保可能沒有關係。」
由於在長崎自己家的浴池裡把愛子手腕割開了,所以往佐世保搬運時,不能不先把已在浴池裡的屍體隱藏起來。要是把愛子弄成弔死的樣子,也可以把利惠的屍體原封不動地留在浴室。可要裝進兩個人,浴池就太窄了。
「那裡不是每間客房都有電視的高級旅館。只是餐廳里設了一台。」
「沒有女朋友是不是?」護士嘲弄他。
也許有同夥吧。
「哎呀,他去長崎了。」

06

「我的朋友石光玉雄一定來這裏了,可是我和他失去聯繫,正在擔著心。」
「那時,白坂先生沒有擺弄車嗎?」原倫介問。
他問了一下過路的婦女,得知醫院很近。這叫醫院不如叫診療所恰當,它是一幢木結構的舊而小的建築。
原倫介好像在回憶什麼,一時默而無言后,又問道:「在那裡的時候,看電視了嗎?」
古鳥院長住在佐世保。從佐世保會有人來長崎看祭典的吧。可以想象他們即便不是為了看熱鬧,也是因為有事到長崎來。
「拍外景時,有看熱鬧的吧。」
在外邊住了三夜四天,隨著女子中學學生修學旅行的加車回來的原倫介,第二天整整休息了一天。
原倫介說遇見過拍外景的人員,因此問了一下事故的情況。
戴鴨舌帽的那個人拿出了名片,上邊印有電影公司的名字,說是來拍外景的。
「算了吧,算了吧,你那樣年歲的人不害羞?」他丈夫顯出厭煩的樣子,搖著他那胖胖的頭。
愛子的血里混進了熱水漾出來流著。
「沒有休息,因為是祭典。」
「在長崎什麼地方?」
「沒有見過面。」
「但是不能連人心都束縛住的。芙佐江如果因為愛姜,不接受白坂的愛呢?」
「在風頭街當中。」
橫山在這事發生的兩三天前就回到了他母親跟前。他父親早喪,只和母親兩人生活。因為他必須住在礦山,所以母親在親戚家住。
「可是這是他年輕時的事,又過了三十幾年了,他性格可能已經變了吧。」
「啊,是這樣,我也是那樣想的。」
他們是:太田登喜子的死。
「陪床的人可以住九九藏書吧。」
「橫山曾經那樣說過,白板也愛芙佐江。」
去外科病房拐彎處是護士室,從裡邊傳出了笑聲。
「不知道為什麼到那裡。」
飯後侍者端上了水果。
辦事員說不知道。
「那算什麼事呢?年歲大的人怎麼能不管不顧地去那麼混亂的地方呢,在家看電視不是很好嗎?」

03

他嚇了一跳站住了。
發現過晚的時候,推測死亡的時間就困難了,這樣,好容易製造的「不在現場的證明」,就無意義了。
長崎縣立圖書館緊挨著諏訪神社,在神社的下面。原倫介由長崎機場乘直達公共汽車到達長崎車站前,一下子就到圖書館了。
「為什麼放出熱水不關上呢……我把利惠放在浴池裡的時候,也是把水放出來就不關了。」
仲居說,「笑聲好像是從那些人的客廳傳出來的。」他誇獎第二張桌上的演員,讓演員們在有顏色的紙上簽名。他表現出高興的樣子。
白坂讓他租車也好,把自己的車借給他也好,都是因為怕他懷疑使的花招。
雖然是單間,卻是用粗的膠合板拼起來的房間。
「談到三角關係,就是白坂先生和叫做姜元基的知識分子勞工以及古鳥所長的女兒之間的關係吧。」
「暴動的時候,姜這個人也死了。可他是背叛夥伴秘密報告暴動的人,也就是個出賣別人保護自身的人。他沒有逃走就死了,這是因為他已經不起作用,日本人把他除掉了。白坂為了奪取芙佐江,回到礦山積極地為除掉姜幫忙,也可能親自動手。」
「傷勢很重嗎?」
「據說是重要的提供參考材料的人,好像被警察叫去了。」恭吉認真地作了回答。
白坂把石光玉雄從違反交通規則的車前拉開的事,大概不是有意安排的吧。要是懷疑這個,那麼一切都更奇怪了。
白坂比較詳細地告訴他礦山的情況。但對統治者怎樣殘酷地對待勞工的事總是輕描淡寫,與此相反,白坂本身的坦率卻使石光感動。
原倫介拿出印有東榮觀光公司名字的名片說,因諏訪祭神的事故進行調查。
「你沒有聽說芙佐江這個人,和那個叛逆,姓姜的監工彼此相愛嗎?」
「石光是從東京乘飛機來這兒的,本來沒有帶小轎車什麼的呀。」
「啊,是嗎?當我得知古鳥死去時是很失望的,儘管這樣,我覺的還有不明白的事,於是我詢問了白坂。」
剛才那個圖書館員來了,他說從東京來的那個年輕男子提出閱覽報紙的同時,好像還對於天草灘的女屍事件感興趣,問這問那的。

01

「白坂先生也好,小姐也好,都不會受勞工們的怨恨的,因為他們都是心地好的人。勞工們也擔心他們受到連累。對所長雖然怨恨,可在傷寒病事件的時候,他為防病發出了嚴格地命令。因此所長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壞人,可以說是個有同情心的溫和的人。」
忽然蓉子的父親來找蓉子了,這是幾天以後的一個上午。
「還是說明一下好呀,」那個矮胖子說。
「護欄彎曲得很厲害,那是由於超速撞擊的原因。」
他所得到的情況都是事件結束后了解到的。
「可是,多多少少給他一點慰問金不是更好嗎?」
「那不就是白坂的弱點嗎?芙佐江小姐的心,不是向著白坂而是向著勞工姜元基吧。白坂為了將芙佐江據為己有,就把姜消滅了吧。
「後來所說的戰敗前後的工人暴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石光玉雄在搖晃著加水后的威士忌酒。
「是的。」
二,把在水裡浸泡的利惠的屍體換了愛子的屍體,放出熱水要冒到外邊去,第二天早上一定會被發現。
石光那天晚上住在白坂的家裡。
「可是,我想威脅你父親,甚至殺害你父親的,就是白坂吧。古鳥在祭神時沒有來長崎。這是我在佐世保調查了解的情況。」
原倫介認為這和祭神那次的作法相似,不管哪次,都用毫不引入懷疑偶然發生的事故掩蓋過去。
是石光玉雄,還是另外一個同姓的人呢?
「傻瓜。」
「因此不能讓寶貴的女婿受傷,所以帶他一起離開礦山啦。」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談談好嗎?」原客氣地說著。他是作接待客人的生意的,低聲下氣已經習慣了。
「總覺得上層的人們,好像知道快要打敗仗似的。」
不錯。
根據報紙的記載,古鳥利惠的死可以理解為他殺,也可以理解為自殺。
接電話的胤子說,「像是個女孩子似的,往哪裡去也不告訴一聲。」
「一點也不知道,很可能在那幾個地方進行。聽說又快要出門了。」
「蓉子你喜歡哪個演員?」
「芙佐江這個人,橫山也說過,的確是個漂亮的人啊。白坂現在還愛她,好像是不能忘懷似的。二十幾年來總是情意綿綿。芙佐江已經歸天了,算了吧,就是那麼一回事罷了。」
這是他的房間。
「我拿來以後就給你吧。他是個有奇才的人啊。」
「只有石光一個人嗎?」
古鳥所長喪妻,只有女兒芙佐江一人,因此把芙佐江帶在身邊。後來古鳥又結了婚,利惠是她父親的第二個妻子的孩子了。
「你稍等一會兒。」
「明天再給你當嚮導吧。我的車拆開受檢不能使用了。近來我的事情忙亂得很,連送車檢查的功夫也沒有。所以不是坐公共汽車,就是坐出租汽車。出租汽車貴的不得了,公共汽車的特點是太不舒服。」
「什麼電影?」
「不,不是石光,是警察,他們說是我們的責任。」
「可是為什麼把他當成目標幹掉呢?」
「可是,崔先生是個膽怯的人。」
由於一直不能和母親見面,因此所長准了假。
「是的。」
這一連串的事件,與齋田榮吉即崔榮南的死是沒有關係的。九九藏書
然而藤一所提出的疑問,繼續在蓉子心中擴展。
「你給打聽一下好嗎?」
「這是叫做『明天的愛人們』的青春影片。」
「如果簽了名,我也要。」
「啊,白坂先生也是那樣說的。古鳥院長身體不好,沒有到這裏來。父親的事對他說了,白坂先生也說,父親之所以膽怯,多半是因為看見了白坂。」
原倫介看著地圖,默默無言。
讓白坂開車也是所長對他關照。所長大概想要白坂作女兒的丈夫。
司機是個年輕人,此外沒有跟車的。
「作為我們來說,認為在這裏與事故是沒有關係的,但是那個男子對調查的警察,卻申述是當時眼前閃閃發光,一瞬間眼發花,所以就撞上了護欄。為此我們考慮這可能是由於在郊外拍外景使用的反射板,被太陽的光線反射過來,又射到他的眼睛。他們提出要追究責任,這點我們承認錯誤。」
「控告后又難以下台的作法不要做。要利用流氓向人找碴兒訛詐的作法,無聲無息她不讓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是,他是開私塾教學的。也就是一個人講課的小私塾。我問過他,為什麼不當醫生呢?他心情沮喪地這樣談,他身體不好——是,橫山也談論過,白坂先生有結核病,因此——一邊療養一邊在診療所工作——不能為報名參加國家考試做準備,就是考試合格也承受不了當醫生的繁重工作,對此他是想得開的。據說他現在身體完全好了。」
「我們在由野母半島東岸的熱帶植物園稍微靠北的地方攝影。博得好評的第二卷已經出來了,圍觀拍攝的人形成了人牆。
蓉子回到家以後,還是繼續考慮這件事。
「古鳥吧……如果父親與診療所的所長相遇……要膽怯的吧。」石光玉雄的壓指節聲又高起來了。「三十幾年過去了,父親那種記憶並沒有消失,而且過著隱名埋姓的生活。」
「你不知道再詳細一點兒的事嗎?那個叫著古鳥什麼的女人的事件是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
但是第二天石光玉雄睡過了頭。因為前天晚上說得起勁,再加上飲酒過度,醒來時,已經是11點了。
「如果他們那樣作,我就去控告。」
「我把利惠放進浴池時,也是把水放出去就不關龍頭了。」
「他是租的汽車,當然要賠償租來的車。」
他發現古鳥利惠的死,和在這以前三個人的死是有關聯的。
蓉子和藤一是分別居住的,這是藤一說出來的。他對蓉子雖然覺得有懷疑,可他總是擔心弄不清是非曲直,在浦上找了個公寓,就搬到那裡。因為工作地點沒有變,所以到店裡上班時還能見面,可是蓉子對藤一的關心卻淡漠了。
原倫介在桌邊佔了一個位置,按日期從後向前查找所記載的事情。
他們把白坂和古鳥的女兒芙佐江結婚的事,還有芙佐江在年紀輕輕就死去的事作為話題談論著,一直談到很晚。
對方拿出有些忍無可忍的腔調說著,可是對方很快又說,「好了好了。」並用手打個手勢來緩和氣氛。車站剪票了,人們開始往裡走。
在腳脖子上可以看到綁過重石的痕迹。
「我一個人去看一看。」石光玉雄這樣一說,白坂只好和石光一起去汽車出租站。
「他住在最近的單間。」護士這樣告訴他。
「問這個幹什麼?」
那個戴鴨舌帽的,強調石光玉雄開車超速。
護士進來了,「你們還喋喋不休地說呢!」她嚴厲地斥責了他們。
「好像那兒這兒有點傷,但是不那麼嚴重,就是那樣的速度引起的嘛。」
「但是事到如今,沒有任何理由將崔先生謀殺。」
但是他想,古鳥利惠的父親古鳥敬吾,曾經充當過武華礦山的診療所所長這件事,不會錯的。
由於睡得很香甜,白坂不得不叫他起來。白坂微笑著說,「從一點鐘開始,私塾的學生就來了,我現在不能去,石光先生,你看怎麼辦?」
圖書管理員說,自己是記不起來了,也可能是別的館員借給的。

04

然而像石光玉雄說的那樣,為什麼會對白坂不抱任何懷疑的石光下毒手呢,無聲無息地讓他回首都不就完了嘛。
甚至「白坂」這個姓也出現了。白坂愛子這個人和石光玉雄聽說過的診療所年輕的醫生白坂有關係。
「麻煩你了,對不起。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石光玉雄這個年輕人,沒有來訪問你嗎?」
他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原倫介有點莫名其妙。
蓉子只考慮這步就已經弄得非常疲憊,這是因為她父親是懷疑的對像。
「對不起,對不起。」石光玉雄開玩笑地舉起一隻手表示歉意。
「古鳥這個姓縱使不是常見的,也不那麼稀奇嘛。再加上古鳥所長女兒芙佐江這個名字怎麼書寫都不知道。」
原倫介著急了,如果白坂有什麼弱點,不是就那麼一點嗎?
「噢,和我一樣。我也在圖書館查報了。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呀。」
「什麼玉雄啦,何雄啦,我都沒記住,你家在那裡?」
這是在道路拐的地方,可能是石光玉雄超速行駛,方向盤轉不過來,車猛地撞到護欄上。
她不是淹死的,是心臟病發作致死。
「唉,是古鳥所長,什麼事?」
「前幾天與世長辭的這裏的前醫院院長,在祭典的前一天去長崎的時候還在世呢。」
他到了被茂密樹木圍起來的建築物三樓的閱覽室,借出已裝訂了的當地發行的報紙。
「父親是把過去的事隱瞞了,也可能他在暴動的時候殺過日本人。父親可能有害怕白坂的理由,但是白坂卻沒有殺害父親的理由。」
他一看牆上掛的房子示意圖,得知這建築從正面的一棟開始,往裡走還有三棟,最外邊一棟好像是外科病房。
「噢!」他以笑臉相迎,但聲音很弱。
良子的姐姐和她的丈夫,抑制不住興趣地read.99csw.com問。
「會見是到5點停止呀。」
「你不是說石光先生嗎?他出了汽車事故了。」一個人說著,並向另一個人使眼色。
「是的。」
「他就在這裏。那一天來了位老患者,怎麼也要大醫生給他看病,所以沒有外出。這是真的。我還對患者說,明天是長崎祭神喲。」
「叫古鳥。」
他在傳達室登了記。
「你認識大姐嗎?」
「嫌疑犯與被害者關係很親密的吧?」
「父親的事情終於沒有搞清楚。我想可能他在暴動中逃走了。」
一、忘記關閉水龍頭了。
「拍外景要用反射板。反射回來的光要晃眼睛。儘管這樣,要是石光遵守所限的速度,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年輕人就願開快車。」
「我倆乘19點剛過的火車去博多,沒有多少時間了。」戴鴨舌帽那個人說。
「只是白坂先生好像沒有記住父親的名字和模樣。即便是在途中見過也沒有發覺。」
「我想見一見市議會的議員,過去擔任勞務的那位男人。」
「今天晚上我要在這裏住下。」原倫介說。
他把石光玉雄的名字和風度告訴了管借書的館員,並且打聽了玉雄是否借過報紙。
警察接受這種分辯后,現在似乎對蓉子就不懷疑了。
「我不會說是從橫山他們那裡聽到的。」
私塾一定還像平常那樣上課。
「長崎這個時候正是拍外景的季節。
「我們也是有責任的。」
「不,我想了解過去在武華礦山診療所工作的,叫白坂的人的消息,聽兌他和芙佐江在診療所是很親密的。」
只是殺害父親還不滿足,連兒子都要殺掉,難道白坂對崔也是這樣深仇大恨嗎?
「那個年青的醫生沒有說他因結核病動過手術嗎?」
從這一件事,石光玉雄對白坂自然不會產生懷疑了。
這是他乘火車回長崎走出剪票口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了。
桌子上流著的水和由拇指滴嗒的血混在一起,好像流著黑墨水似的。
「可能白坂也混在人群裡邊,使用小手鏡。這樣做也不能說絕對成功,可倘若失敗還可以考慮別的方法。即便是失敗了,也不會被石光玉雄懷疑。」原倫介這樣說。
「白坂不知道你和我有關係呀。」
「呀,拿我來說,平素對於電視新聞等等,不當個大事,聽完馬馬虎虎就過去了;人的名字不能一個一個地都記在心上。只有屍體發現地的長崎天草灘我還記住一點。關於長崎的情報,不管什麼我們都注意搜集。我們和警察官不同,不是連續不斷地搜集有關情報。不能由於發現水裡的屍體而一件一件的作為新聞處理,可據說古鳥利惠這個女人下落不明了。據說也可能是他殺。」
古鳥敬吾的後任院長恭吉指著桌子上排列的病例卡片說:「我很忙,你要快一點。」
「你安然無事吧?」
原倫介坐上了去為石方面的公共汽車。
「就算你的話對,假設白坂殺害了姜,也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把它公布出來,那也會因時效而不能追究……可父親沒有國籍的事一揭穿,就要被強制送回國,因此以前的事情絕對不能暴露。」
「別人來護理我可不喜歡。」石光玉雄說。
石光在睡著,原倫介一進屋,他警惕地睜開眼。
「你要是下落不明,我會去調查的。」
如果只是院長一個人,那姑且不論,可還有利惠,利惠的死,事情並不清楚,和犯罪有無瓜葛也不能否定,因此極其秘密地進行了骨灰安放。儘管這樣,在歸途中恭吉舅舅在飯館宴請了參加的人。
良子舅媽的姐姐和仲居,開始對電影和電視演員的市井傳說頗感興趣。

05

「這就是那個古鳥。
「和自己沒有利害關係的事,多多少少也能發揮人道主義。可是,被追得走投無路的時候……」
叔父說:「不好了,不好了。快點擦,那可不好。」蓉子想起了那時的事,那是血里混進了水,那是熱水……
古鳥所長如果在祭神的前一天或當天沒有離開家,那麼在長崎街上使崔榮南喪魂落魄的一定是白坂。
「你是石光的親屬嗎?」
「在礦山的生活中,沒有冒充的戴著假面具的人道主義者,在那樣地方的和藹的人們,都是純潔而勤懇的人。」
為什麼懷疑那樣呢,是因為聽說芙佐江並沒有患蛔蟲性腸梗阻。
「那麼他在診療時還不是正式醫生吧?」
「我不那麼想。我認為根本的問題是天生的性格不會改變。」
「這兒可不是旅館喲。」
「這不就是恐怕打敗仗的時候,被勞工虐待先下手嗎?」
原倫介返回車站,乘火車駛向佐世保。
石光玉雄無意中將他要去長崎的事輕鬆地說出來。
「祭神的前一天呢?」
「去租車的時候,就是撞車事件之前。有一輛車不遵守交通信號飛快地跑過來,白坂先生使勁地拉一下我的胳膊,使我沒有出車禍。他要有意殺我,那時不拉不就行了嘛。」
「那麼說祭神的事故僅僅是崔先生偶爾牽連進去的嗎?」原倫介大聲說。
「大家包租拍外景用的公共汽車,已經去博多了,我們由於石光先生的事故,和警察談話和處理問題很費功夫,所以隨後要坐火車追趕。」
「這是特別護理,陪床的人的床在裡邊。」
「他是不是為了製造什麼事故耍花招……」
「聽說我是在野母崎的什麼地方,拐了一下,撞上了護欄。」石光玉雄用手指著沿著長崎灣到蚊燒(地名)的路線說,「從蚊燒橫過這塊蜂腰狀的地方去東海岸,再從為石沿著海走。」
他告訴了胤子他在長崎住的地方,如果走岔了沒有與玉雄相遇而玉雄來聯繫時,煩他告訴玉雄,他在那裡。
他們二人的談話好像蛇吞尾巴似的成了個圓圈,在同一的地方繞來繞去。
古鳥院長和利惠的骨灰是同時進行安放的,蓉子和父親也同時到場,還有恭吉舅舅和良子https://read.99csw.com舅媽,此外還有良子的姐姐和姐夫等幾個人參加。
「我確信白坂先生是無辜的。」石光玉雄這樣說,「為什麼,你可以想一想嘛。要是把祭神的事故作為殺人案來看,那不是很多無關的人都被殺害了嗎?當然,為了殺一個人,有的傢伙採取了炸火車或在飛機上安裝定時炸彈之類的手段。可是為了自身就能無動於衷地不加區別地殺戮別人的人,那他也能對礦山上那些連普通人待遇都得不到的勞工,更加殘酷了吧。
已經有了告密者,那就是姜元基。
「白坂勸誘你?」原不由得皺起眉頭。「白坂先生,」石光玉雄以這樣親密的口氣稱呼他,這是不可理解的。
「不,不行。要那樣作,他們就認為我們承認了錯誤,就會盛氣凌人,只能拒絕。」這個男人帶著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三十五六歲。其中一個人戴鴨舌帽,黑粗腿,穿著方格花紋的粗布上衣和灰色褲。另一個是矮胖子的男人,娃娃臉上留著顯示神氣的鬍鬚。帶頭人披著磨破了的皮革工作服。
館員露出不耐煩的樣子進裡邊去了。
「可是白坂先生在那個時間正給學生講課呢。那正是一點鐘的時候。」
古鳥醫院院長死亡的日子,是諏訪祭神后的一個月左右。
「嗯,說是肋骨取出來一根,脊背還有一塊傷痕呢!」
「白坂對你父親虛報國籍等事不了解吧。」
所長下面有兩位醫生,其中那位年青的白坂醫生開著車和所長他們一起坐車走了。
「那麼說不可能在私塾請假或委託老師代課嗎?」
好像有三個執班的護士在那兒喝茶。
「那樣干預別人私事的話,我沒聽說過。」
「胸部被方向盤撞了一下,肋骨也受了傷。此外,防塵板撞裂了膝蓋骨,全身都是撞傷。撞成這樣還算不錯,他是,個交好運的人。」
「拍電影外景的人來了。」
「是。」
「呀,你不是剛才說過礦工們要發起暴動嗎?怎麼所長又不採取制止的手段,而把這兩個人領下山?」
「還有十來分鐘呢,」原也回答了一句。
「白坂是芙佐江姐姐的丈夫。姐姐很早就死了,白坂又結了婚,現在長崎。」
「這車很有可能越過護欄掉在崖下呢。」
那時是熱水四溢。就是這樣。蓉子一面按住拇指根止血,一面這樣想著。仲居拿來繃帶。
「他連汽車都沒碰嘛,你懷疑白坂?如果他有殺我的心思,」石光玉雄說,「我們睡覺的時候,只有兩個人,用不著費事在車上耍花招,有很多機會可利用,讓我睡著后把我勒死,在深夜用車運走拋在海里不就完了嘛。」
「不管怎樣,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要有錯誤的地方就道歉。我認為談的是我朋友的事。你們所說的石光,就是石光玉雄吧?」
「是這一帶吧?」原倫介用手指尖指著道路蜿蜒曲折的那一部分。
「真的嗎?」
「可是你怎麼知道的?你到白坂那兒去過?」石光玉雄問他。
蓉子邊勸大家吃,邊拿起梨用小刀打皮。
「你來護士中心住吧,大家都歡迎你。」
「是那樣,大姐在我生下時就死去了,為什麼還找大姐?」
石光玉雄只是考慮關於白坂的問題。
要是打算殺他,那時不管他不就行了嘛。的確是那樣。可是這是把那一事件完全看成是偶然發生的事件,白坂又和那個車主沒有關係。如果這車主是白坂的共謀犯,又怎麼樣呢?那這就是僅僅為了讓石光玉雄對白坂具有信賴感而演出的一場戲。雖然這次使用反射鏡殺人失敗了,可從那以後為使石光玉雄不發生懷疑能夠順利地等待下一次機會。不能使共謀犯者暴露呀。在人多眼雜的地方發生交通事故,兇手很快就要接受審察的。當然白坂是不能使用那種殺害方法的。
可是愛子在那個時候,手腕已被切開,因此就不需要將熱水放出來不關龍頭了。蓉子想著原因舉出如下理由:
「嘿,不管怎樣,這方面也是有責任的。所以也請你諒解。可這事也太麻煩人了,現在我們的工作正在按最低限度的預算和最少的日程進行著。」
「白坂已在當時並不打算對勞工採取不講理的態度,可在他們看來,我已成了可憎又可怕的礦山統治者的一分子,所以認為我怯懦也沒有辦法。實際上按照命令把病人阻擋回去的事有,看過大老闆執行私刑但沒有制止的事也有。對此我甘心接受責備。」
「即使是古鳥這個男人,也會嚇得心裏撲咚一跳哩。也許對那種殘暴行為,得了便宜假裝不知道吧。」
原倫介從那以後等了幾天,石光玉雄還是沒有任何音訊。
「我想見石光玉雄。」
他也和接待他的那個館員見了面。此外什麼也不了解了。
「嗯,可是他的病好像不發展了,並且因為白坂先生是由帝國大學醫學部畢業的。他沒有家屬,只是一個人苦讀寒窗。那個時候,青年人都被征去當兵,幾乎找不到能當女婿的男子。如果是帝國大學畢業的學士,大概都有用場,你是找不到的。況且白坂先生又愛芙佐江。
「石光為什麼開車到那地方?」
「不,我問的是女的。你見過古鳥利惠這個女人的屍體嗎?」
良子舅媽的姐姐探出身子問著。
「為什麼問那件事呢?」辦事員開玩笑似的看著原倫介。
後來礦山發生的夜間暴動,是白坂和芙佐江從礦山下來后,對此進行猜測,並傳出來的。橫山說他也認為可能是那樣。
「既然是這樣,那可以進去。不過,一定要安靜。請不要說話過多。」
「這是石光為了轉嫁事故的責任提出的口實。」
白坂愛子的死。
他一面想:不知石光玉雄從長崎回來了沒有,一面打電話問。
他請了一個星期不扣薪金的假,買了一張去長崎的打折扣的飛機票。
「是,車上沒有女朋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因為這點事把女人的鼻樑骨撞斷怎麼辦?」
「抓住那個男子了嗎?」
醫院院長古鳥敬吾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