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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兇手和戰友

第十五章 兇手和戰友

這時,李斌良忽然想起趙民和小馬。
李斌良在痛苦中,一種深深的自責從心頭生出,他雖然察覺到魯鵬的身體很成問題,但是,每看到那高大魁梧的身坯,心裏就安定了些,覺得他還能撐得住,沒想到,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李斌良,你還是局長嗎?你身邊的同志病成這個樣子,你還沒察覺,你呀……
李斌良:「快走!」
「可是,現在動他們,時機肯定不成熟。」
李斌良幾人對視一眼,都現出興奮的眼神。
李斌良本以為,今夜會取得重大突破,可是,在突審李飛三人後,他非常失望。
果然,關偉把目光轉向魯鵬,詢問地望著他,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麼。
袁萬春辦公室的窗子亮著。
李斌良急忙扭頭,再次向大樓背影望去。
趙民:「還有,這把鎚子既然是贓物,他怎麼不怕別人認出來呢……啊,他肯定沒上交,自己收起來了……李局,魯局,我提議,把關偉拘起來,突審!」
魯鵬突然地:「轉移,視線。」
「李局長,這是誤會,誤會,我們在幫你們抓逃犯!」
李斌良:「有辦法了。」
「袁總,耿鳳臣雖然命案在身,可是,如何懲罰他,應該由法院來判斷,不應該由你……對,不應該由你的兩個手下判決執行。我記得,這個意思我跟你說過。」
那是袁萬春的屋子。
李斌良的目光越過他們,也盯向路口。
答:沒顧上啊。再說,我也鬧不清到底是真是假,把大家都折騰上去,萬一是個假案怎麼辦?
李斌良等人看著他。
問:徐大隊長,說說吧,從你接到報告開始。
「可是,後來我發現了鎚子,這說明,兇手是在他們搜查后拋出來的,是吧?」
李斌良指向林蔭手上的書,林蔭把書的封麵攤到手上:「這是公安部下發的,全是我們公安民警執行任務時遭受傷亡的案例,要大家認真學習,接受經驗教訓……明白了,你是要利用它?」
李斌良還沒想出辦法,門被人敲響,他說了聲請進。
李斌良眼前晃動著關偉的面容,恨不得馬上把他抓起來。
李斌良同樣小心地向前運動,距離路口更近了,終於辨出了人影是誰。
答:啊,我是接到茶樓老闆的電話,說有兩個人在他的茶樓里綁架了一個人,槍口指著腦袋,他偷偷跑出來給我打的電話。
可是,這確實是個切實可行的辦法……
趙民:「我們想過了,這種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尤其是絕對不能暴露。所以,我們要首先設計好行動方案,做到萬無一失。」
魯鵬:「關偉,你,幹什麼呢?」
魯鵬好像猜到了李斌良想的什麼,吃力地補充說:「他說,他學過,木匠,對鎚子、斧子,這類東西,特別注意,有一次,他幫朋友,修門框,用過,這把鎚子。」
獵槍的聲音。
李斌良嚇壞了:「魯局,魯局,你怎麼樣,怎麼樣?」
「這……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瞞著你了?」
可是,李飛卻待在原地不動,頭還向另外一個方向扭動一下,是埋伏的那兩個人影方向……
話雖不多,同樣也有明顯漏洞。首先,耿氏兄弟怎麼會找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茶樓做這種事呢?做這種事怎麼對在場的老闆一點兒也不防備呢?怎麼會允許他走出茶樓報警呢?還有,這個茶樓老闆雖然把陳雲清和關偉引進茶室,但怎麼會看到包間內發生的情況呢?難道,他跟著關偉和陳雲清進去了?
「那時,誰也沒發現這把鎚子,對吧?」
女人:「我不信,你別騙我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娘倆可咋辦哪……」
「對。」
趙民:「太好了,今夜收穫很大呀。對,得馬上突審他們……哎,我還得把馮才找來,讓他看看這幾張列印紙……」
趙民:「讓鄭運河出面。」
「鄭運河和我的關係很好,他跟我說過,他認識遠香茶樓的老闆,可以通過他接觸一下,摸摸情況。」
「別提了。你們走後,我們上了三樓,小馬打開袁萬春辦公室的門鎖,我們就進去了,可是,進去后才想到有問題……」
一個刑警小聲提醒李斌良:「李局,應該調人搜捕耿鳳臣。」
來不及想了,前面忽然傳來槍聲。
「魯局,你是說,陳雲清被殺害的茶樓?」
陳雲亮:「李局長,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我哥哥被耿鳳臣殺害了,難道我還不可靠嗎?你們寧可信任趙民,他都成了組裡的核心,卻排擠我,李局長,我希望你給我解釋解釋。」
不好,李斌良想到魯鵬的身體,他一個人對兩個,對方還有獵槍,實在太過危險,他一邊奔過去一邊對前面大喊著。
因此,他既焦灼不安、又竭力保持平靜地等待著。
「什麼辦法?」
徐進安:「這……好吧,不過,讓我們準備一下!」
趙民:「關隊,魯局問你,這麼晚了,還在忙什麼?」
李斌良:「啊……只是一種想法,不一定。馮大隊長,你忙去吧!」
魯鵬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李斌良,說不出話來,黑暗中,仍然能看到他的胸脯在激烈地起伏著。
可是,僅有憤恨不行,要先分析一下是怎麼回事。
答:再後來,徐大隊就來了,我聽到他在外邊喊「站住」,還響了幾槍,後來聽說,他是追趕耿鳳臣,可是沒有追到,讓他跑了。
他又發現了什麼。
魯鵬:「李局……」
李飛聽到了李斌良的吼聲,跑了兩步停下來,投降般把手舉起來。
魯鵬的聲音把李斌良從憤恨中拖出來,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麼,及時開口,轉移關偉的注意力。
李斌良示意魯妻跟他出去,魯鵬急忙地:「李局,你跟她,說啥呀……孫麗,管住,你的嘴!」
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答:當時,情況緊急,我先後報告了陳隊長和徐大隊,然後自己就趕去了。
「嫂子,你別這麼說呀,怎麼晚了呢,咱們馬上想辦法,送他去省醫院。」
口氣還挺沖的,大有問罪的架式。
初看上去問題不大,但是,稍微用用腦,問題就出來了。
魯鵬:「李局,你別,聽她的……」
趙民:「咱們不是分析過,既要查清那封敲詐信是不是袁萬春發出的,還不能驚動他,所以才覺得不好下手嗎?」
李斌良看看趙民和小馬,是兩張動情的面孔,他知道,自己也一定跟他們是同樣的表情。他努力平靜了一下,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李斌良的心被說動了,他思考了一下:「好,就這麼辦。」
漸漸地,他看到了兩個人影,他們躬著身子蜷伏在地,從身影上可以看出,他們在盯著前面的路口。
李斌良:「小陳,現在,我只對你說一句話,昨天夜裡沒通知你參加行動,絕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這行了吧!」
放下筆錄后,李斌良去了一趟遠香茶樓,是以茶客的身份去的,儘管茶樓易主,重新進行了裝潢,可是,室內的結構和包間的位置並沒有改變。李斌良喝了一壺茶之後,心中有了數。
趙民:「行。李局,是這樣,咱們不是要查袁萬春的印表機嗎?我們想出個辦法。」
李斌良和魯鵬也只好停下來,隱藏在路邊的黑暗中。
魯鵬:「春平,你,說啥呢,爸沒事,別哭,啊,爸……真的……沒事……」
他在等人。
關偉的詢問筆錄:
「啊……行,行。」
「哎,林局,有了!」
前面發出輕微的響動,兩個人影又開始向前運動了,只是非常隱蔽小心。
趙民:「咦,有門兒,馮才,你看,是不是惠普的?」
「有這種事?這兩個渾球兒,怎麼能這麼干,我非收拾他們不可……咳,這可怎麼辦……李局,你看,他們的事得怎麼處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陳雲亮看看李斌良,帶著似信非信的表情離去。
是他們。奇怪,他們沒有被發現。
「這……不是……」
幾人都驚呆了。
……
魯鵬:「你們,干你們的,我和李局,盯著他們。小心點兒!」
上了魯鵬和趙民的車,趙民把鎚子交到李斌良的手中:「李局,好像摸著它的主人了。」
魯妻:「可是,誰能拗過他呀,我擔心,已經晚了,晚了。」
太巧了,幾人回到局裡,下車向樓內走的時候,恰好關偉從樓內走出來,他看到幾人,站住了。
……
答:後來我就開槍了,把耿鳳君打死了,可是,耿鳳臣趁這個機會逃跑了。
他又是誰?
李斌良不敢答應。是啊,他們還在,在公安局,在刑警大隊,在社會上,他們無所不在,耿鳳臣真的投案,怎麼才能確保他不出事呢?
又是死。但是,這回沒等魯鵬開口,女兒在旁邊抗議了:「媽,你怎麼了,老是說這個字!」
問:案情這麼嚴重,你去茶樓時,為什麼不通知110呢?
李斌良的吼聲發揮了作用,槍聲再沒有響,三人兩組腳步聲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魏振遠答應說一定安排好。
趙民和小馬正要https://read•99csw.com從黑暗中走出,向萬春公司大樓走去,李斌良忽然把他們攔住:「別動,不對勁兒!」
趙民:「我知道。」
「不用看,我自己的東西還不認識嗎?對,它不是早就被你們繳去了嗎,又出啥事了?」
魯鵬提醒得對,李斌良立刻布置兩個專案組成員尋找獵槍,不一會兒,那支撇到路旁黑暗中的獵槍找到了。
李斌良:「你是說,這把鎚子……」
李飛一聲不吭,只是閃著賊溜溜的眼睛看著李斌良。
「啊,沒什麼,我……我要找李局談談。」
問:耿鳳臣當時沒在包間里?
四個人兵分兩路,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從感情上,李斌良恨不得馬上把關偉抓起來,可是,理智告訴他,絕不能這樣做,這樣做的時機還不成熟。
李斌良深深地感覺到,魯鵬病情非常嚴重,不行,絕不能再等了。
必須想個兩全的辦法:既查清他們的犯罪事實,又不驚動他們。可是,上哪兒去找這種辦法呢?
袁萬春的兩個手下為什麼盯著他?
「李局,出事了。」
趙民:「是這樣,我們跟派出所配合,又對發現它的地方全面梳理了一遍……對,不是有兩戶一直沒看著嗎?這回都見到面了,外出的也回來了。其中有一家姓范的,他家的大兒子看了鎚子后說,這把鎚子好像是他一個朋友的。」
李斌良:「嗯?什麼辦法?」
「你別急,快了,快了!」
魯鵬:「聽清了嗎?」
李斌良幾人疑惑地互視一眼,又轉向男子。
「怎麼回事?快說!」
「不用不用,謝謝謝謝!」
李斌良:「嗯……什麼意見,說吧。」
車輛也準備好了,是一輛普通的深色轎車,摘掉了牌子。他們的計劃是,趙民和小馬潛入袁萬春公司的院子,而李斌良和魯鵬開著車躲在附近的隱蔽處接應。
夜幕中,槍聲格外驚心動魄。
可是,這些話沒法跟他明說,所以,一些需要保密的行動,就盡量避著他、瞞著他,平時,只讓他幹些不太重要的外圍工作。可是,他畢竟是專案組成員,時間稍稍一長,自然能看出端倪,所以,有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對,我要組織刑警大隊認真學習這本書,而且,還要結合實踐,現身說法!」
「喂……」
魯鵬:「記住,一旦,被發現,就跑,打死,也得,跑出來。」
魯鵬慢慢緩過來:「沒……沒事。」
李斌良:「對對,我們怎麼光顧學別人的,把自己現成的案例忘了。我看這樣,徐大隊,你和關隊長分別把當時的情況講一下,讓大家聽明白,然後,咱們再找個相近的環境,演習一下。」
既然沒打著,也就是未遂,何況,耿鳳臣又是這樣的身份,如此一攪和,事情就有些微妙起來。
茶樓……
「偷……」
「可是,我看到袁萬春的窗子亮著……」
片刻后,他又從隱身處走出來,四下尋覓著……
李斌良睡了不到一小時就起來了,因為,一個重要的客人來到辦公室。
魯鵬:「李局,我繞那邊,看看。」
趙民:「成功了,快走!」
李斌良:「你快說,沒收你鎚子的警察是誰?」
李斌良回到辦公室時才發現,已經是中午時分。魯鵬和趙民他們還沒有消息,他沒有追問,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們有了突破性進展,會在第一時間告訴自己的。
因為怒氣上升,魯鵬憋悶得喘不出氣來,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魯妻和女兒這才住口,急忙給他撫摸著胸口。
片刻后,前面的轎車停住了。
但是,他還沒有倒,要他倒下去,需要強有力的證據。
趙民:「你說什麼,它早被我們繳去了?你指的是什麼……」
小馬:「袁萬春走後,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打開保險柜,可是,趙大隊說時間不短了,別出事,我們就出來了!」
這是最大的難點:要想查清事實,必然驚動他們;而不想驚動他們,就很難查清真相。
李斌良:「對,快說辦法。」
「對對,這……不過,人殺死了嗎?耿鳳臣被殺死了嗎?」
李斌良奔到李飛身邊,槍口向他指了指:「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動一步我回來跟你算賬!」
來不及了,要緊的是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筆錄雖然不長,可是疑點卻很多。一、袁萬春這個人外出時,身邊總是帶著幾個手下當保鏢,可是,這次卻偏偏沒帶,而找他「喝茶」的兩個人又是他平時的死對頭。這有點反常。二、耿氏兄弟用槍口頂著他的頭部,讓他簽字讓出配貨站的做法也讓人不解。因為,袁萬春是市裡的名人,影響力很大,即使他簽了字,事後也完全可以找公安機關報案,或者通過法律訴訟將權益爭回。如果這樣,耿氏兄弟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們怎麼會採取這麼愚蠢的做法呢?
袁萬春:「這……想是想過,可是,想不明白呀,他神出鬼沒的,誰知道怎麼送去的。李局,你得快點兒抓住他呀!」
門被人敲響,接著就開了,趙民和馮才走進來,趙民一臉沮喪的表情,馮才手上拿著那幾張列印紙。
魯鵬呢?哪兒去了……
應該查一查,這個號碼跟誰聯繫過……
就在這時,一個悶雷般的嗓音從前面傳來:「警察,都他媽給我站住!」
李斌良吁了口氣,這麼說,他們只是避一避,如果是這樣,還有露頭的時候。於是他囑咐魏振遠,安排可靠的責任區民警,注意隋然家的動向,一旦發現隋然的影子,立刻報告。
林蔭嚴肅起來,他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關偉是怎麼知道我們昨天夜裡有行動的?
「不,李局,不要……」
答:然後,大隊伍就上來了。
之後,四人押著李飛和袁萬春的兩個手下返回。李斌良沒有拗過魯鵬,終於讓他一起回到專案組辦公室,魯鵬這時也確實緩了過來。
「對。」
喊聲中,李斌良眨眼間衝到魯鵬面前,卻見搏鬥已經停止,魯鵬一手抓著一個,把二人按在地上,正給他們戴手銬。兩個小子一邊掙扎一邊叫著。
李斌良向天上開了一槍,可是,兩個人根本不理,繼續向前狂奔,眼看就要逃遠。
林蔭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沉吟起來。
「對,你親眼看見了,這回明白了吧,我是冤枉的,是被陷害的,李局長,求你了,救救我們全家吧,你一定要幫我洗清冤枉!」
趙民:「行,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就跑,沒事兒。李局,你和魯局跟著他們吧!」
關偉一下語塞了:「這……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看,我都查過了,他們還查……當然,我也可能有遺漏的地方,查查也可以……對了,有什麼不好查的地方,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幫忙。」
一時之間,李斌良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夜晚,那條黑暗神秘的小巷,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看到一個人影從後面撲上來,掄起鐵鎚砸向自己。
李斌良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說:「袁總,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我們還要調查。對了,沒準兒還得麻煩你!」
「那……我走了!」
這話問得挺有勁兒。是啊,耿鳳臣早跑了,連根毛都沒撈著,子彈肯定沒打著他。
問:衝進去了?
趙民:「是啊,小馬,你說吧!」
聽了一會兒,李斌良明白了怎麼回事,急忙離開辦公室,離開公安局,驅車與魯鵬和趙民他們會合。
魯妻泣不成聲了。
「以後再說。咱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辦!」
門前的燈光下,李斌良看到了關偉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不安。
李斌良一驚:「怎麼了?」
聽了李斌良的講述,趙民和小馬大為振奮。
趙民:「我有個辦法。」
問:後來呢?
李斌良讓兩個專案組員看押好李飛三人,自己急忙走出專案組辦公室,想給趙民打個電話,又怕干擾了他的行動,暴露了他的行蹤,情急之下,他走出局辦公樓,駕車向萬春公司疾駛。
他在等誰?為什麼這麼詭秘?
耿鳳臣那邊撂了電話,李斌良想撥回去,可是,想了想又放下了。
李斌良:「準備去吧……哎,等一等,時間緊迫,我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到這項工作上,還得尋找別的線索。大家看看,還有哪些線索,可以查清事實,弄清真相。」
問:然後呢?
李斌良隱蔽在黑暗中等待著,不一會兒,趙民和小馬從裡邊跳出來,李斌良急忙迎上去。
如果是這樣,現在行動顯然是不明智的。
李斌良躺到床上,他想休息一會兒,恢復一下精力,可是,這個問題卻一直在腦海里盤桓。
李斌良剛走進樓,就接到趙民的電話,讓他去專案組一趟,有事商量。
林蔭:「有什麼了?」
女孩兒:「李叔叔好。」
答:行,不過,當時那麼亂,有些細節可能記不清了。
李斌良慢慢推開門,走進去,一眼看到魯鵬歪在床上,臉色很是難看,一個瘦瘦的、九九藏書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在照看他,魯鵬身旁,守著一個十七八歲、棕色面龐的少女。魯鵬看到李斌良,掙扎著坐起來:「李局,快坐。啊,這是,我愛人,孫麗,這是,我女兒,魯春平。孫麗,這是,李局長,春平,叫,李叔叔。」
雖然在否定,可是,語氣卻暴露了真相。李斌良問到第三遍時,陳雲亮只好承認了。
那麼,趙民和小馬呢?為什麼沒動靜……
「李局,我,跟你說,我,是不會,離開,專案組的。要,讓我,住院,等案子,結了,再說。那時,我一定,聽你們的,行嗎?李局,求你了……」
他在打手機。
問:你接到電話后都採取了哪些行動?
李斌良眼睛盯著兩個人影隱藏的黑暗處,一點一點兒向前運動。
袁萬春怏怏離去。
李斌良:「小陳,快坐下,有事嗎?」
顯然是謊話,是攻守同盟。
李斌良又小心地向前面運動了幾米,路口的人影清晰了一些,隱約可見,他手舉在耳邊,好像在說著什麼。
李斌良打開抽屜,拿出一些照片,都是關麗麗被耿鳳臣劫持那次拍攝的,當時,李斌良為了研究,沒有馬上交還技術大隊。
好像……這恐怕不算什麼太有價值的線索吧,這種鎚子很普通,類似的太多了……
趙民關上門,興奮地一揮拳頭:「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李局,我馬上找關麗麗。」
李斌良繞到大樓後邊,繼續觀察傾聽,還是沒有什麼異常。
小馬:「一聽到外邊有腳步聲,我倆非常著急,只好藏起來,我藏到袁萬春辦公桌底下,趙大隊藏到窗帘後邊。袁萬春要是有察覺,一找就能找到我們,可是,他走進來打亮燈,根本沒察覺什麼,而是打開保險柜,把一個東西放了進去……」
兩個人影緊緊追趕。
李斌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忽然後悔起來,如果多帶幾個人來,肯定……
「遠香茶樓的老闆不見了!」
一個三十齣頭的男子看著趙民手中的鎚子,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斌良幾人詢問著。
這……
魯妻一下嗚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話沒說完,魯鵬身子一歪躺在地上。
徐進安:「這……時間太長了,有些細節都記不清楚了……我們回憶一下,然後再講。行吧?」
「這……斌良,你別犯愁,人一犯愁大腦就不好使了。我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他們真是內奸,炮製了一起冤案,只要我們下到功夫,肯定能查出破綻的!」
「對。」
「對呀,沒有別的線索,我要他們把這個再查查。」
參加行動的就他們四人。李斌良不想讓更多的人參與,人越多,保密就越困難,萬一消息泄露,後果就嚴重了。本來,李斌良是不同意魯鵬參加的,可是,他的犟勁兒上來,誰也攔不住,何況,人手確實不足,只好讓他來了。
一切都很不正常。
「那怎麼什麼都瞞著我?」
魯鵬:「李局,你看……」
難道,這就是她的最高要求嗎?李斌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可以辨出,一個人影的手中還抓著那個東西——獵槍。
辦公樓三層,有兩個緊挨著的窗子突然亮了。
魯鵬突然地:「孫麗!」
……
可以解釋,但是,缺乏說服力。
問:他為什麼不報110,給你打了電話?
這還差不多。
現在,看清他的臉了,他就是關偉。
這種情況下,李斌良還能說什麼呢?
魯妻跟著李斌良走出專案組的辦公室,剛關上門,一下子就捂著嘴嗚咽起來。
問:好,繼續講,衝進去后看到了什麼?
一會兒,萬春公司大樓的門開了,三個人影匆匆走出來,因為那邊有燈光,他們在明處,這邊在暗處,所以能夠看清楚,體態瘦小的人影是袁萬春,他身邊還跟隨著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子,三人都穿著深色衣服,一個男子手上還拿著一件東西,好像是獵槍!
應該是這樣。
李斌良:「別忙了,我不坐,你們快坐下,我沒什麼事,聽說你們來了,來看一眼。我調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去看你們一趟,對不起了!」
遠遠的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
雖然已經懷疑到他是黑惡勢力的同夥,懷疑他是內奸,可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尋找的第三人,是他殺害的胡萬生,是他襲擊的自己!
袁萬春:「李局長,我看,人你也不好馬上處理,我能不能先保出去,多少保金,你說個數!」
李斌良:「意外發現?」
口氣轉回來了。
其三,耿鳳臣射殺陳雲清的過程也有問題。根據關偉的陳述,他是從後邊突然衝上來,一槍將陳雲清打死的。那麼,茶樓的包間不是很大,他為什麼打死陳雲清而不打關偉,卻讓關偉一槍把哥哥打死呢?殺一個警察是死,殺兩個警察同樣是死,他為什麼不向關偉開槍報復,反而拔腿逃跑呢?
「少廢話,快說,逃跑的那個人是誰?」
首先,陳雲清在後援未到的情況下,帶關偉貿然沖入茶樓解救人質就有問題。凡是警察都知道,對付控制著人質的綁匪是非常艱難的任務,一般都要集中絕對優勢的警力,查明發案現場情況,制訂周密的方案才能實施。陳雲清怎麼會這麼冒失,帶著關偉就衝進去呢?
問:再後來呢?
答:後來,我就進了茶樓,正好關偉扶著袁萬春從包間走出來,告訴我說陳雲清死了,耿鳳君也死了,我到包間門口瞅了瞅,看到了他們兩個的屍體。
一想到這些,李斌良肺都氣炸了,一個刑警大隊的大案隊長居然襲擊公安局長,誰能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李斌良看了看,白紙上有黑字,顯然是印表機打出的。
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從輪廓上看,肯定是個男子,他試探著向李飛靠近。
這……
魯妻不再說話,捂著嘴抽泣起來。
「聽清了。」
這個人是誰,袁萬春的手下為什麼盯著他?
答:對,就這些。
問:到現場后,你都看到了什麼?
於是,學習和現場演習開始了,每學完一個案例,李斌良就要求刑警大隊找一個相似的環境,派出相同數量的人員,演習一下案例發生的整個過程,讓刑警大隊人人受到教育。還別說,大家積極性很高,而且,七中隊長還提出了建議:「類似的教訓我們也有啊,陳雲清不就是被罪犯殺害的嗎?咱們也得學習演練哪!」
李飛在審訊中承認,那個逃跑的人是耿鳳臣。可是他說:「耿鳳臣給我打來電話,說有重要事見面,誰知,那兩個小子突然冒出來了。」
趙民:「我在窗帘那邊看著了,是個微型密碼箱。看他那樣子,一定挺珍貴的,他把它放進保險柜后,又擰了幾圈密碼鎖,然後才離開。」
女兒更是感情衝動,突然摟著魯鵬嗚嗚地痛哭起來。
院里很靜,感覺不到什麼異常。
趙民:「太好了,怪不得,怪不得……」
「不行。」魯鵬突然地,「絕對,不行。他干出,這種事,肯定,不會,輕易,說實話,弄不好,還,打草驚蛇。」
再審問袁萬春的兩個手下,他們的回答完全一致:李飛從前是耿鳳臣的人,他們猜測他可能同耿鳳臣保持聯繫,因此就盯著他,想通過他發現耿鳳臣,而且還真的發現了。
李斌良:「你是說,印表機……」
「住手,我是公安局長李斌良,誰動手我斃了他!」
可是,如果這樣,他肯定是他們的同夥,該怎麼對他調查呢?驚動了他,也就驚動了他們。
魯妻聽著,想要辯解,可是,嘴剛一張,卻突然掉過頭,肩頭顫抖起來。
李斌良的心又跳得快了起來。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兩個人影突然從隱身處衝出,撲向剛剛出現的人影,人影見狀,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李斌良:「我正在努力做。耿鳳臣,我看,你別躲躲藏藏了,趕快投案自首,幫我們把你的事情查清,這不好嗎?」
問:只是認識嗎?
顯然,來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停下腳步,向四周傾聽觀察起來。
李斌良:「太有用了!其實,這本書中的案例好多還沒有你們那個精彩,咱們一定演習一下。對,徐大隊,你和關隊長一定好好講一講,給大家指導一下!」
魯妻把它打開,裡邊全是各種各樣的藥品。
「老魯,你就讓我說幾句吧!」魯妻掉過頭,滿眼淚水地看著李斌良:「李局,你看不出來嗎?俺們老魯成啥樣子了?對,你知道他為什麼這些天總住在辦公室,不回家嗎?我家是五樓,他要上去,得歇五次,所以,才住到辦公室……」
這樣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還有什麼不能做出呢?
李斌良:「你們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還準備什麼?」
李斌良意識到,他已經心虛了。
「嫂子,魯局到底什麼病啊?」
難道……
天哪,他們還沒回來,可別出事啊……
「那,你事前為什麼不向我們報告?」
是應該。可是,李九_九_藏_書斌良想了想卻說:「不必了,他早跑遠了,咱們抓緊審查這三個人!」
李斌良心裏兩種想法鬥爭著,可是,說出來的話是:「這難度太大了,我親眼見過,萬春公司的安全保衛非常嚴密……」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另外兩個專案組成員來到了。
魯鵬突然哽咽了一下。
「昨天夜裡你們都出動了,為什麼單單把我撇下?」
「沒關係,沒關係,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李局長,還有事嗎?我走了。」
趙民和小馬看到李斌良,先是吃了一驚,然後高興地露出白牙。
「可是,那個密碼箱……」
有這個可能,他可能擔心自己的行動有不妥之處,害怕偵查視線指向他,就把鎚子拋到那個地方,把我們的視線引向那裡。
女兒:「爸,爸,你沒事吧?」
關偉疑惑地閃閃目光,向外走去。
答:我剛到茶樓,陳隊長就來了,我倆就一起衝進去了。
憤恨又不可遏制地從心底生起,就是他,就是眼前這個人,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不不,是袁總平時對我們很好,我們為了報答袁總,自作主張這麼乾的。」
兩個人影慢下來,走進路邊更加濃重的黑影之中,再也看不清了。
答:好。我是接到關偉的報告,趕到現場的。
李斌良和魯鵬也從車中走出來,悄悄向前走去。
接著,李斌良又看了受害人袁萬春的筆錄,也比較簡單,他只說,受到耿氏兄弟的邀請,去茶樓「喝茶」,可是,進入那個包房后,卻突然被二兄弟用槍口頂上,逼著他簽字,把配貨站廉價讓給他們,後來,茶樓老闆報了警,關偉來到后,擊斃了耿鳳君,救了他,而他也目睹陳雲清在他面前被耿鳳臣擊斃。
小馬:「李局,我們可以在不被袁萬春發現的情況下,潛入他的辦公室,用他的印表機打出幾張資料來,和樣本一比對,不就行了嗎?」
或許,可以解釋成為著慌,害怕……
似乎沒什麼遺漏了,只是人太少了點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好的茶樓為什麼忽然不幹了?一家人怎麼忽然不見了,他們去了哪裡?
兩個男子又走回院子,上了袁萬春的轎車,很快,車向院外駛來……
好像還沒昏過去。
李斌良想到一種可能,心禁不住激烈地跳起來。
可是,直到下班,也沒有動靜,李斌良沉不住氣了,打電話給趙民問情況,想不到,趙民脫口就說:「李局,有進展了,我們正在路上……」
「關隊告訴我又怎麼了?你們做的就是不對嗎!」
魯鵬因為身體不便,想攔也攔不住,只能轉向李斌良:「李局,你,別聽,她的,沒那麼,嚴重,我能,堅持。」
李斌良揪起兩個被銬上手銬的人,他們正是袁萬春的手下。其中一個臉上帶刀疤的還大聲分辯著。
找是必須的,但是,一定要講究策略,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李斌良沒有馬上表態。
李斌良不敢想象,他把車停在一個隱蔽之處,悄悄藏到萬春公司大樓外街道旁,向院里觀察、傾聽著。
趙民:「對,李局,你們那邊怎麼樣?我好像聽到槍聲了,是不是你們?」
徐進安和關偉聽了這話,面面相覷。
李斌良的心忽悠一下向下沉去,他覺得渾身發虛。
「那就更好了。林局,咱們馬上行動!」
答:我們很熟,平時我常去茶樓喝茶,跟他說過,茶樓發生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所以他才給我打的電話。
李斌良:「這麼說,是袁總派你們這麼乾的?」
車駛向僻靜的街道,看來,他們真要幹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李飛:「我……我不動,不動……」
陳雲亮不坐,一雙眼睛固執地看著李斌良:「李局長,我有意見。」
關偉看一眼魯鵬和趙民。
魯鵬妻子:「李局長,快請坐……」
「請……請進!」
李斌良調過頭來,開始琢磨晚上的行動。
李斌良:「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鎚子的主人!」
他在這兒幹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窗子才黑下來,李斌良鬆了口氣,盯著前面,等待著袁萬春的身影走出來。
李斌良:「找我談?」
李斌良一時想不出好辦法,只好去市公安局,向林蔭彙報了一下情況,請求指示。
問:關隊長,你把當時的經過說一下,盡量詳細點兒。
這份筆錄要比關偉的簡單得多,疑點不像關偉那份那麼明顯,但是,也能看出一些來。最明顯的是徐進安接到關偉的電話沒有報告就很可疑,按理,這麼重大的案件,他接報后應該馬上反饋給110或者局領導,可是,他卻沒有報告。還有,到達茶樓后,他看到耿鳳臣逃跑的事也有疑點,要知道,耿鳳臣已經親手擊斃了陳雲清,又親眼目睹哥哥死在關偉手下,這時候,情緒肯定已經失控,逃跑中,徐進安向他連開幾槍,他卻沒有還擊,只是一個勁兒地逃跑,有點兒讓人難以置信。
趙民還要催促,小馬敲門後走進來,一臉尷尬之色。
林蔭聽完李斌良的話笑了:「指示?指示什麼?我只能指示你一定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具體怎麼辦,還得靠你自己。」
袁萬春的身影向岔路走去,李斌良沒有理睬他,駕車繼續跟蹤著前面的轎車。
可是,李斌良及時克制住自己:「關偉,你是什麼意思啊?你查過的線索就不許別人再查了?難道你怕查出什麼來嗎?」
耿鳳臣:「不好。他們還在台上,我不敢投案。對,我投案了,你能保證我的絕對安全嗎?」
哦?!
馮才停下手,李斌良急速地翻了幾下照片,從中找出一張,興奮地叫起來:「趙民,馮才,你們看,能不能是它?」
可是,有些事就是不能告訴他。這一點,是李斌良和魯鵬、趙民商定的。他太年輕,哥哥又是被害的,而這個事件又牽扯到內奸,他一旦知道,很難保持冷靜,加之他平時跟關偉走得很近,有意無意都有可能泄露秘密……
「我們鼓搗了一會兒,怎麼也進入不了電腦,正在著急,小馬忽然在垃圾筒里發現幾張列印紙,上邊都打著字,這不是一樣嗎?所以,我們就把電腦關了,拿起垃圾筒里的列印紙想離開,可恰在這個時候,袁萬春回來了,我們嚇壞了,以為非暴露不可,誰知,不但沒暴露,反而有意外發現!」
「等一等!」
可是,似乎還有點兒缺乏說服力。
又在演戲。李斌良眼睛盯著面前的人,心裏充滿了痛恨,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很可能就是他,導演了一幕幕血淋淋的慘劇,儘管他沒有親自動手,但是,殺害胡萬生、襲擊自己,肯定有他一份兒罪責,而殺害陳雲清和耿鳳君,都與他有直接關係。
「我有顧慮呀,耿鳳臣神出鬼沒,說要見我,誰知到底能不能來呀,我想,等見到他,摸清他的底細再告訴你們,誰知那倆小子……」
李斌良之所以沒堅持去醫院,除了魯鵬的執拗,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人手對抓獲的三人進行突審。
可是,如果耿鳳臣真的藏在茶室,看到他們進來,為什麼沒有反應,非要等他們進入包間后才發難呢?
李斌良把疑問放到一邊,又開始看徐進安的詢問筆錄。
「這……你們警察呢?」
鄭運河?那個旅館老闆?
「你們自己還不知道嗎?半年多了,有一回,我跟一個一起幹活的人打了起來,我抄起這把鎚子嚇唬他,誰知他報了案,說我要殺他,你們警察來了,罰了我五百塊錢,還把鎚子沒收了。對,到底怎麼了?」
趙民:「辦法只有一個,偷!」
「我是山窮水盡,想不出辦法才來找你的呀。林局,現在看,徐進安和關偉真的有問題,而且非常嚴重,他們這種人,手裡拿著槍,穿著警服,萬一再干出什麼事就壞了,必須儘快解決他們的問題。」
「啊,差不多……袁總,不送了!」
馮才:「好像是……是,就是惠普的!」
「當然是啊,怎麼了?」
李斌良:「你說的意外收穫就是這個?」
離開時,趙民惡狠狠地說:「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明白嗎?」
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那邊出現了,小心地向李飛靠近。
趙民匆匆離去,想不到,僅僅一個多小時,他就再次出現在李斌良面前。
李斌良等人已經親眼看到袁萬春把他們從公司大樓送出來,顯然是他在幕後指揮,可是,此時沒必要對他們說這個,何況,看他們這副滾刀肉的樣子,就是戳穿他們也沒用。
媽的……
李斌良:「慢走……哎,對了,袁總,你想過沒有,耿鳳臣是怎麼把那封恐嚇信送到你們公司的?」
袁萬春進入一輛普通轎車中,卻沒有馬上啟動,又見另外兩個男子走出院子,四下巡視起來,好像在查看附近有沒有人監視。李斌良等人隱身的地方距離較遠,所以他們無法發現。
「咱們想過這個事,要用印表機輸出列印紙,必須列印文件哪,可是,袁萬春辦公九九藏書室的電腦有密碼……」
李斌良面前浮現出鄭運河的面孔,點點頭:「可以,但是,一定叮囑他,保密!」
問:你們沒想到,這會驚動綁匪,危及人質生命甚至你們的生命嗎?
趙民:「對。記得,我發現這把鎚子之前,關偉和別的人已經搜過那個污水井了,是吧?」
趙民:「我懷疑,隋然一定受驚了。」
答:然後,陳隊長就把槍對準他,讓他把槍放下。可是,萬萬沒想到,耿鳳臣突然從後邊衝上來,一槍將陳隊打倒了。
李斌良很快來到萬春公司大樓前面的街道上,但是,他不敢停車,而是用中速從大門外駛過,眼睛看向大樓,頓時,一陣恐懼湧上心頭。
沒用,這肯定是一部專用電話,專門用來跟你聯繫的,你不會查到任何別的線索的。
「什麼人,不許動,警察!」
趙民:「怎麼了?」
在等待徐進安和關偉準備的時間里,李斌良暗中調來當初的案卷復卷,找到徐進安和關偉被詢問頁,認真看起來。
子夜時分,四人來到袁萬春的公司院外,先隱蔽著在外圍偵查了一圈,發現公司門口和院里雖有保安晃動,可是,後邊卻一片幽暗,保安的身影也很少過來。於是,趙民決定和小馬從後邊潛入院中,然後利用特製的攀緣繩索攀上去,進入袁萬春辦公室的樓層,再進入袁萬春辦公室。
「李局,這小子在那邊藏著來著!」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確認這把鎚子出自關偉的手,也就說明,他十有八九就是兇手,他為什麼要把鎚子拋出來呢?」
一個人從車內走出來,而轎車繼續向前駛去。
李斌良:「嫂子,別哭,咱們想個辦法,一定給老魯治好病。」
李飛在路口徘徊了片刻后,又隱蔽到黑暗中。
趙民:「看樣子像,怎麼辦?」
……
是陳雲亮。他走進來,一副悻悻的表情。
馮才疑惑地看看二人,走出去。
「那……李局,你是不是掌握他什麼了?」
「李局長,這咋說的,你們我還不知道嗎,沒黑沒白地忙,啥時累死啥時拉倒……」
前面的路口,隱約有一個人影在徘徊。
李斌良的火又上來了,媽的,你個內奸,殺人犯,也太猖狂了,居然敢跟我來這一套!
李斌良將車啟動,坐在副駕座位上的魯鵬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用他那特有的短句,命令專案組兩個成員過來,聽從自己指揮。
怎麼會不是呢?奇怪……
雖然已是深夜,但奉春畢竟是城市,仍然時有車輛駛過,加之保持著距離,所以,前面的車並沒有注意到被跟蹤了,所以,一直在李斌良和魯鵬的視野內。
問:你記得什麼說什麼,從開始說起吧。你是怎麼趕到遠香茶樓的?
一個女孩子也嗚咽起來:「爸,求你了,請個假,出去看看病吧,我害怕……」
「那好,說吧!」
奇怪,兩個人哪兒去了呢?
李斌良:「你好。」
當追問他們找耿鳳臣幹什麼時,臉上帶刀疤、名字叫赫連成的打手直言不諱地說:「干他,誰讓他算計我們袁總了!」
屋子裡有人。
沒等李斌良回答,魯鵬喘著粗重的呼吸離開了。
「李局長,我要報案,向你親自報案,你說怪不怪,我的兩個手下今天早晨忽然不見了,不知出了什麼事……」
行動前,四人都打扮了一番,李斌良和魯鵬倒沒什麼,只是換了身平常很少穿的便衣就算了,而趙民和小馬就不同了,二人都穿上了破舊的衣服,冷眼看上去就像民工,還都穿了膠底鞋,用黑絲|襪剪了兩個洞,套在頭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就像電影電視上常見的蒙面人。對,還準備了一架夜視儀。
趙民對李斌良說:「李局,你別看小馬平時不聲不響,他可是警院特警班的高材生,攀登格鬥,樣樣拿手,要是動手,三兩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他還專門學過開鎖破門……看著沒有,就這個東西,他可以捅開任何門鎖。」
李斌良走進專案組,發現除了魯鵬、趙民,小馬也在,他詢問地看著三人。趙民和魯鵬對視一眼,魯鵬說:「你提出來的,你說吧!」
李斌良覺得心頭亮了點兒,可是,仍然有問題需要解決。
「這本書。」
趙民:「李局,否了!」
「是啊,怎麼辦呢?」
「幹什麼,我們沒犯法,我們在幫你們抓逃犯!」
趙民:「我們已經去過一次,這家的門鎖著,鄰居說他家晚上才有人回來。我讓小馬盯著,剛才他打來電話,說人已經回來了……」
「可是,要想查清真假曲直,必須對他們進行審查,可是,那不就驚動他們了嗎?」
突然,輕微的響動傳來。
耿鳳臣……這……
對呀,他是唯一的證人,證實了耿氏兄弟綁架了袁萬春,擊斃了陳雲清,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他肯定知道內情……
李斌良也向那個方向看去。
「李局,怎麼辦?」
「耿鳳臣,是你……」
可是,這種疑點沒法追究,要是提出,徐進安肯定能拿出很多說辭來抵擋。
不對勁兒,要出事……
這……
太出人意料了,鎚子居然是公安局繳獲的贓物,居然出自刑警大隊,出自大案隊長之手!
「趙大隊……李局……你們快去看看吧!」
「我懷疑,茶樓的,老闆,有問題,是他,報的案,他,也是,證人。」
魯鵬發怒了:「你們……哭什麼,我……還沒死……」
「關二啊,哼,就他那樣子,還大案隊長呢!」
可是,它駛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
答:啊,我們認識。
李斌良無意地向林蔭手上的書看了一眼,發現那是公安部刑偵局下發的《致命失誤》,眼前忽然劃過一道亮光,忍不住叫出聲來。
大出意外。
魯鵬:「你,別急,再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
偵破陷入僵局,線索好像處處可見,可是,一個也查不下去,一個也難以取得突破。
李斌良:「什麼問題?」
回到車中,趙民拿出幾張白紙給李斌良看。
專案組辦公室,通往裡屋的門嚴嚴地關著,一個女人壓抑的哭聲和魯鵬著急的聲音傳出來。
什麼……
但是,暫時卻拿他沒有辦法,你只能和他周旋。
「這……這可重了,殺人,那要掉腦袋呀。對了,你說了,他們殺的是耿鳳臣?這是為民除害呀,難道……」
馮才:「李局,你們什麼意思?難道,那封信會出自這台印表機?」
趙民告訴李斌良,鄭運河受他囑託后,立刻行動,可是,他到遠香茶樓后,卻發現茶樓已經易主,經過一番打聽,才知道隋然已經將茶樓兌出不幹了。他繼續打聽,又發現隋然一家人都不在家裡,誰也說不清他們去了哪裡。鄭運河給隋然打手機也打不通,關機了。
哦……
李斌良完全相信,她說的是實話,魯鵬就是這樣的人。
趙民從小馬懷中拿出的是一個改錐似的東西。
問:然後呢?
答:啊,我說的衝進去,指的是衝進茶樓裡邊的包間,其實,我和陳隊長是一點一點兒摸進茶樓的,按照茶樓老闆的指點,認準了出事的包間,才衝進去的。
不能再等了,李斌良跳起來,向前衝去。
「耿鳳臣,一定是耿鳳臣!」
李斌良慢慢把昨天夜裡抓獲李飛和兩個打手的事說了一下,袁萬春聽了,驚訝地叫起來。
李斌良:「魯局,你別說話了,先歇一會兒。閨女,照看好爸爸。大嫂,你出來一下!」
馮才:「對了李局,那回的那些照片你還用嗎?不用我拿回去吧!」
這……
魯妻:「李局長,你後來的,對老魯還不十分了解,不過,他這性格你肯定看出來了,犟,心眼太少,太實,除了干工作,別的啥也整不明白,所以,總是吃虧,讓人整。李局長,你別誤解我,我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可他是我的男人,我實在是心疼啊,說實在的,他的病全是因為工作累得呀,我跟他結婚這麼多年,他睡過幾個囫圇覺啊?凈過陰陽顛倒的日子,他又這麼拚命,身體能好得了嗎……」
他們要幹什麼?
「別……別哭,讓人,聽見,我,沒事,真沒事……」
這話有點兒啟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是他們炮製的冤案、假案,那麼,一定有破綻可以發現。
李斌良:「袁萬春好像有什麼行動!」
李斌良:「快,趕快打120,要急救車……」
前面,兩個人向遠處飛跑著,肯定是袁萬春的兩個手下。
有這種事?
答:看到耿鳳君正用槍頂著袁總的腦袋。
李斌良親自來到刑警大隊,組織全體刑警學習《致命失誤》。他在動員會上說:「這本書是用我們弟兄的鮮血寫成的,對我們刑警更有特別重大的意義,我們必須高度重視,一個案例一個案例地學習,而且,還要搞現場模擬演習,重現當時的場面,使大家有個直觀的印象,以便今後遇到同類情況時心中有數,應對有道。當然,我們要學習破案兩不誤……」
九-九-藏-書鵬也動了感情,哽咽起來。
「走吧……對了關偉,有件事跟你說說。《湖州晚報》那篇文章不知你聽說沒有,現在,市委對打黑除惡工作非常重視,市局新來的林局長要求得也很嚴,你是大案隊長,要留意這方面的事情,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
當然,也可以解釋為,他們進入茶室后觀察不細,導致疏漏,被耿鳳臣從他們的眼皮下溜了過去。
李斌良清醒過來:「啊……不用了,你拿回去吧!」
那……怎麼辦?
李斌良也把自己的車駛入路旁黑暗處停下來。
魯鵬突然開口了,他大睜著眼睛,看著李斌良:「我……是累得,一會兒,就好,馬上,就緩,過來了……快,快找槍。」
魯妻住口,歉意地:「啊,李局,對不起,我們老魯說了,你對他可好了,他沒想到會碰上你這樣的好局長,他說了,在你手下,就是累死心裏也痛快……」
李斌良一邊追一邊喊著:「站住,警察……」
「我早跟他說過,可他不聽啊,對,他說了,即使去看病,也得把眼前的案子破了才去。這可怎麼辦哪!」
是袁萬春。
看來,只有問關偉,才能完全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做了。
馮才伸手來拿照片,李斌良眼睛忽然一亮。
「趙民,小馬,怎麼樣?」
「是啊,萬一驚動他們,他們肯定會製造障礙,甚至干出更嚴重的事來,怎麼辦呢?」
李斌良上前,幫助魯鵬把二人的手腕銬到一起。
他的質問和不滿是有道理的,換了誰恐怕都得有想法。
是個辦法,他們都是生意人,平時有來往,鄭運河出面,也不會引起隋然的警覺。
李飛舉著手臂蹲下身去,李斌良拋下他,繼續向前追去。
怎麼辦……
審訊完幾人,已經是清晨,李斌良回到辦公室,正想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緒,想不到,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一個陌生的號碼,急忙放到耳邊。
「李局長,這回你明白了吧,他們要殺我……」
這……
從瘦小的身影上可以辨出,下車的人是袁萬春。
魯鵬對專案組有一個特殊安排,那就是,每天夜裡,必須保證二到三人有充足的睡眠,以便次日能精力充沛地工作,現在,他只好把他們也調出來了。
李斌良:「對。」
「李局,我聽說,老魯和趙民他們又在查那把鎚子?」
晚十一時許,李斌良、魯鵬和趙民、小馬悄然在街頭一輛普通的轎車中集合。
妻子和女兒忍不住又嗚咽起來。
魯鵬:「有,茶樓。」
裡邊一陣壓抑的忙亂聲,片刻后,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顯然,袁萬春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答:對,陳隊長說情況緊急,沒等後邊的人上來,就帶我衝進去了。
關偉:「這……有用嗎?」
趙民:「瞧好吧。小馬,走!」
趙民樂了:「那,我們開始準備了,夜裡行動。」
問:就這些?
「瞧。」
「這是啥意思啊,信不過我咋的?」
李飛。
魯鵬和趙民互相看了一眼,向樓內走去。
李斌良:「需要你時,我會通知你的!」
趙民:「對呀,那個密碼箱對袁萬春肯定非常重要,而且,是不能見陽光的東西,如果我們得到,說不定對查明真相有幫助!」
問:你趕到茶樓后,又發生了什麼事?
它正是魯鵬離開魯山時帶回的。
趙民離去了,李斌良很快想出辦法,要魏振遠親自去隋然居住的轄區派出所,查一查隋然家的戶口遷走沒有,如果遷走了,要查明遷往哪裡。
「對呀,這是我的鎚子,怎麼了?」
半小時后,魏振遠打回電話:「李局,隋然家的戶口沒有遷走,住房也沒賣,不像搬家的樣子。」
「出來對,萬一暴露就麻煩了。」
魯鵬妻子說著扭過頭,擦了一把眼睛,然後麻搭著眼皮給李斌良讓座。
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李飛捕捉到了,頭轉了過去。
其次,陳雲清被耿鳳臣槍殺也有問題。他們既然是摸進茶室之後衝進包間的,那麼,事前肯定應該對包間外的茶室進行過偵查,既然偵查過,為什麼沒發現耿鳳臣,而是等他們衝進去,槍口對準耿鳳君時,耿鳳臣卻突然冒出來,從後邊衝上去,向陳雲清開槍呢?
他們要幹什麼?
李斌良想了想:「行,不過,抓緊點兒。」
「對,那是,現場,可以,從那兒,下手。」
最後,李斌良又看了茶樓主人的筆錄,他說,他給耿氏兄弟上茶時,看到他們懷裡好像有槍;待袁萬春來到包間,他發現他被槍口逼上后,害了怕,急忙跑出茶樓報案,等關偉和陳雲清來到,又把他們引入茶樓……
嗯……這可不是小事,屬於秘搜性質,是不能輕率行動的……
「好辦法,太好了,這個辦法肯定行,既不驚動他們,又能查清事實。就這麼干……對了,為了配合你,我以市局名義下發個文件,要求全市公安機關刑偵部門認真學習這本書,從中吸取教訓!」
李斌良:「李飛,我看見你了,你往哪兒跑!」
從車窗可見,前面的轎車門打開,兩個人影走出來,匆匆向前走去。
李斌良:「關隊長,說吧!」
當然,從另一方面也說得過去:情況緊急,為了避免造成惡果,抓住戰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進去,制服綁匪,也說得過去。可是,這個案件不存在這樣的條件啊!
答:啊,我跑到茶樓附近時,就聽到了槍聲,我就趕快往那邊跑,快跑到茶樓跟前時,一眼看到耿鳳臣從裡邊跑出來。我命令他站住,可是他不聽,我就向天上鳴槍,他還是不聽,我就向他開了幾槍,可是,他越跑越快,很快跑遠了。
魯妻:「李局長,我也不指望別的了,我只請你盡量照顧他,讓他少挨點兒累,他有啥不對頭的,及時告訴我,行嗎?」
李斌良幾人也站住了,雙方短暫地對視了一下。
馮才:「對,經過比對,那幾張紙上的字不是我們要查的印表機列印的。」
「那也不能說,除了我們幾個,你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把鎚子的事,更不能說我們找過你!」
李斌良立刻要兩個年輕刑警在附近搜捕,一會兒,兩個人押著一個人回來了,可是,卻不是耿鳳臣,而是李飛。
李飛也向遠處逃去。
答:是啊,我們當時以為他們弟兄都在包間里,才沖了進去,誰知,耿鳳臣在外邊藏著呢,就吃了大虧!
問:繼續說。
魯妻突然從魯鵬的辦公桌櫃門裡扯出一個編織袋。
袁萬春在屋子裡……
現在,他們來到一條更為僻靜的街道上,這裏鮮有車輛行駛,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李斌良不得不拉開了同前面轎車的距離。
李斌良:「等一會兒,等他離開以後再行動。」
那怎麼辦,只能等待嗎?
「他們涉嫌開槍殺人,你說,應該怎麼處理呢?」
是個想法,可是,怎麼下手?
好一會兒,李斌良才把魯妻勸得平靜下來,走進魯鵬的房間,沒等他開口,魯鵬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趙民和小馬只好停下腳步,看著萬春公司的辦公樓,焦急地等待著。
一個人影小心地從三樓的窗子鑽出來,順著鉤繩滑下來,人影落地后,手臂抖了一下,鉤繩落下來。
接著,傳來「噼啪」的搏鬥聲和慘叫聲。
對,目前,絕對不能動他,一動他,他的同夥就會受驚,那樣,局面就失控了……
「這……你去準備晚上的行動吧,這件事我琢磨一下。」
李斌良心裏有些發酸:「嫂子,別哭,有什麼話跟我說,是不是為魯局擔心?」
一切,看上去切實可行。
李斌良沒法解釋,現在,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天剛亮,陳雲亮是怎麼知道昨晚的行動的?
一個平凡而偉大的人,一顆普通而崇高的心靈。
「他……病多了,你別看他五大三粗的,可內里早完了,腎炎,腎小球腎炎,心衰,痛風,糖尿病,上不來氣兒……對,你知道這袋子里是什麼嗎?你們看。」
耿鳳臣:「你不敢保證吧!李局長,你別再費力氣抓我了,等我覺得需要投案時,我自己會投案的。好了,再見!」
一時想不出好辦法。
趙民和小馬停下腳步,隨李斌良向萬春公司的辦公樓看去。
小馬:「魯局他愛人和孩子來了,正在哭呢!」
行動前,對這個問題確實考慮到了,當時定的是,如果電腦真有密碼,不太複雜,能解開更好,實在解不開,就把電腦和印表機偷出來,造成被盜的假象。
李斌良想到魯鵬的執拗樣子,也有些撓頭。
「陳雲亮,你先別急,時機成熟時,我會給你解釋的。現在,你必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們昨天夜裡有行動的?關隊長吧!」
李斌良此時別無選擇。
上車后,李斌良稍稍平靜了一些,正要說什麼,趙民突然開口了:「不對,這裏還有問題。」
這……
「我是不是專案組成員?」
照片上,是關麗麗房間的電腦,電腦旁邊有大半個印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