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不難得出，隋然和自己見面的事走漏了風聲，對手搶先一步，把他幹掉了。

辦公室主任一直在旁邊站著，這時才說：「李局，我們的統計表在底下。」

原因很多很複雜，不過，關偉和這些人非同尋常的關係，肯定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李斌良：「政委，有事嗎？」

韓峰。

徐進安：「正在查著，正在查著……」

王天：「有，李局，我覺得，該跟你說實話了。」

苗雨看看李斌良，扭過頭，和韓峰並肩離去，她的背影在李斌良的視野中遠去，消失，一時之間，他感到心一下子空了，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甚至，感覺自己都不存在了……

消息傳得滿天飛，說什麼公安局長約人見面，人沒見著卻被人幹掉了，有的還說，隋然是被人當著李斌良的面幹掉的。總之，都是一些負面消息。

她莞爾一笑：「你可以這樣想。」

李斌良再撥，回答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王主任剛出去，刑警大隊一中隊長走進來。

難道，這就是一切便知……

沒有動靜。

韓峰微笑著向李斌良點點頭，站在原地，看著苗雨走近他。

「走……走吧，你們……走吧！」

所以，他一從李斌良辦公室出來，就盯上了他，繼而把他拉進了酒店。

「對，該說的我已經跟你愛人說了，你一定要頭腦清醒，別繼續被人利用了，這太危險，快把真相告訴我吧！」

他看了一眼那四個字，匆匆向山下走去。

鄭運河湊到可視門鈴前：「弟妹，我是鄭運河。」

「回頭是岸」。

「行。斌良，當務之急，還是案子，下一步，咱們怎麼走啊？」

晚零時許，李斌良出現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他怎麼了？

隋然的妻子帶著孩子來找李斌良，大哭大鬧，沖他要人，李斌良費了很多口舌才把她勸走。

還是心裏沒底。

「喂，我是春城區公安分局局長李斌良，請問你……」

「說說，怎麼回事？」

不會吧？就算他聽見隋然的名字了，即便他想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呢……

「隋然……」

誰也不想永遠被黑惡力量控制著，一旦看到希望，他們就會生出勇氣，站出來。

李斌良，你算什麼呀？表面上，你是公安局長，風風光光，可你仔細想想，你眼看四十的人了，卻孤家寡人一個，連個家都沒有，唯一的骨肉親人、你的寶貝女兒又生活在這種境況中，你對得起她嗎？難道，你要永遠這樣下去嗎？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別人一樣，過上正常的生活，有溫暖的家庭休憩身心，有親人給予你慰藉……

「這……我們……我們去南方旅遊去了，順便看看茶田，嗯……隋然說，他要多跑幾個地方，考察一下行情，就讓我先回來了。局長，你們找他幹啥呀？」

此時，他仍然感覺不到腳步在移動，仍然感到自己在飄忽著，意識也仍然處於茫然之中，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是怎麼了，靈魂出竅了嗎？

女人：「鄭哥呀，有事嗎？」

苗雨：「李局長，有事嗎？」

「好，我馬上回局。」

沒等李斌良允許，一中隊長就像做賊似的溜了出去。

李斌良急忙接過話頭：「不，你也別這麼說，其實，他這麼做，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李斌良急忙回過頭。

是何政委。李斌良一下子靈魂歸竅了。

李斌良仔細看了看，轉過頭，走進摯誠寺。

李斌良：「不一定，如果把一切跟他談清楚，他會相信我們的。這樣吧，政委，你安排一下，什麼時候咱倆跟他談一下！」

怎麼來了這裏……

這回，進來的是陳雲亮，又是那雙賭氣的眼睛。

一番對話，很快搞清了。隋然在見李斌良之前，給妻子打過電話，說見過李斌良就回家。可是，妻子在家左等不回，右等不回，打手機又關機，她只好給李斌良打了電話……

李斌良再沒攔他，而是陷入遐想中。

因為，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一個男人。

中隊長們又互相看看，誰也不說話。

李斌良又問了一會兒，才放七中隊長離去。

李斌良興奮地站起來，這時，又有人敲門，隨著他一聲請進，刑警大隊二中隊長也悄然走進來。

「沒……沒事，你……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這……

「那你說個地點，你說在哪兒見面就在哪兒見面。」

何政委：「說呀，你怎麼不說話了？」

徐進安和關偉對視一眼，把話接過去。

「斌良，你在哪兒？」

再問隋然什麼時候能回來，她搖頭說不清楚。

大批警力來到，搜查了好久，仍然什麼也沒發現。

相反，認為耿鳳君和耿鳳臣兄弟是黑社會的寥寥無幾，一共才七八張表上是這樣填的，而這幾張表上，卻沒有袁萬春和其他一些黑惡勢力九-九-藏-書頭目的名字。

「我是隋然。」

鄭運河讓李斌良三人躲開，自己開始按門鈴，片刻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來：「喂……」

所以，他們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說，任……」

王主任：「李局，這是兩個派出所收回的調查表，你看看吧！」

「對，有個重要情況，必須向你了解一下。對，咱們抓緊見面吧，你在哪兒？」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好啊，說吧，什麼事？」

是個辦法，可是，怎麼才能在不驚動關麗麗和袁萬春的情況下達到目的呢？

李斌良又看了陳雲亮一眼，陳雲亮這才不高興地轉過身，慢慢走出辦公室，關上門。

「這你們能不知道嗎？我們家茶樓出的事，一個警察和一個姓耿的死在我們茶樓里了！」

那種不安、不祥的感覺。

李斌良自然想到了陳雲亮。

李斌良：「這麼多，讓我怎麼看？你們搞個統計分類呀！」

而且，另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出現了。

可是，如何抓緊，從哪裡入手？打黑除惡鬥爭雖然啟動，但是，要靠它來查清耿鳳臣冤案、陳雲清被害的內幕，顯然太慢了些。

王天的表現是個信號，對，還有七個中隊長的表現，他們都背著徐進安和關偉向自己彙報，這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沒等李斌良說話，二中隊長也做賊似的溜出去。

「李局長，我雖然回奉春了，可是，並沒有回家，你也別亂找。你問我什麼？是不是我家茶樓里出的那個事？」

難道，又要出事……

真沒想到，居然是刑警大隊教導員王天，這可是個很少來自己辦公室的人。

關偉：「是這樣，我覺得，奉春最大的黑社會就是耿氏兄弟了，他們雖然一死一逃，可是，陰魂未散，他還有一些爪牙，應該從他們身上下手深挖，肯定能挖出有價值的東西來。」

「嗯，有事嗎？」

李斌良：「小師父，住持知道我要來嗎？」

這時，他忽然想起陳雲亮，剛才，自己在他面前叫出了隋然的名字，會不會……對，他哥哥是在遠香茶樓被害的，他對案情一定非常了解，也一定知道隋然這個人。

李斌良看了苗雨一眼，她又在詢問地看著他。已經一年多沒見過她了，看上去，她的容貌似乎沒什麼變化，好像還跟從前一樣，不過，他知道，她已經過了三十歲，大概，她也意識到這一點，不得不變得現實些，開始安排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可是，我看你最近只是抓打黑除惡，對耿鳳臣的事也不抓緊哪！」

李斌良心裏喃喃地自問著，不一會兒就下了山，打了輛計程車向城內駛去。

為了免除她的顧慮，李斌良和何政委先後好言軟語地勸慰了一番，然後才說到正題上，先問他們一家人這些日子去哪兒了，隋然怎麼還沒回來。

李斌良拿起彙報，發現內容也很翔實，也舉出了幾個黑惡勢力頭目的名字和他們的幾條罪行及線索，少部分和一中隊的交叉。

摯誠寺？

「為什麼他在場就不好說？」

別客氣？她既然用了這樣的詞句，你怎麼能不客氣？

看來，這幾張表格出自特殊人群之手，它有可能是袁萬春的手下們填寫的。

還是沒人接。

魯鵬等人對這種安排是有意見的，因為上次的遭遇太慘痛了，他們非常擔心李斌良的安全。可是，李斌良堅持這樣做，大家也沒辦法。

這並不奇怪，只不過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罷了。

李斌良極為憤怒，指揮刑警大隊在現場附近展開地毯式搜查，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屍檢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李斌良一切都答應了他。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他把情況告訴了何政委、魯鵬和趙民以及小馬。這是預防萬一的措施，他不想再重複上次的遭遇，自己冒險是次要的，隋然出事就麻煩了。

「這……」

「雲亮，你啥意思啊？咋的，我泄的密，我殺了隋然，你相信嗎？我為什麼要這麼干？你說出個理由來呀！」

「雲亮，你喝多了，關哥幫你是幫你，可不能胡來，咱們是警察，有紀律，不能私自行動。天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讓我想想該怎麼辦。你放心，我一定幫你！」

辦公室主任：「我們搞了，不過，你還是親眼看看好！」

何政委：「我覺得，應該對陳雲亮講清楚了。」

趙民：「可是，怎麼跟他談哪？他已經被關偉迷住了。」

而要除掉狼，必須掌握狼的秘密、行動規律，然後突然一擊，將其全殲，否則，打狼不成，反被狼咬。

李斌良：「小陳，你看的都是表面，抓耿鳳臣，能大張旗鼓嗎？我們……」

最後，關偉把陳雲亮勸出飯店，推上一輛計程車，看著他離去。然後，急忙拿出手機。

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心裏發虛，恰https://read.99csw.com恰說明她知道些什麼。

「李局！」

「你問是應該的，可是，你不該懷疑關哥呀。走，咱哥倆找地方喝點兒去！」

出得寺門，一切便知。

苗雨：「李局長，苗苗安置好了？她沒事吧？」

李斌良：「小陳，又有什麼事？」

李斌良：「還有呢？」

陳雲亮平時是不喝酒的，可是，因為剛和李斌良說過哥哥的事，心情挺不平靜的，所以，朋友一勸，也就喝起來。

到晚九點的時候，刑警大隊最後一個實戰中隊長——七中隊長也把自己的彙報材料送到李斌良案頭。可是，當他掉頭要走的時候，被李斌良叫住了。

可是，一夜過去，李斌良並沒有想出辦法。天亮后，他只好掉換角度，再從別的方向思考突破的辦法。因此，上班后，他再次到刑警大隊督促打黑除惡工作。

「正在查著，查到什麼時候？」李斌良指點著在座的中隊長們：「你們可都是下過保證的，我也會兌現我的話的，不信就等著吧！」

苗雨：「李局長，我可能還要在奉春呆幾天，如果現在沒什麼事，我們走了！」

不過，不能坐等這一條線索，別的工作還得做。

「等一等。」

「知道了。」

必須查清原因，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中隊長：「關隊，咱們老是這個樣子也不行啊，總得有個交代呀！」

可是，又追問幾句，隋然的妻子還是那些話，她只覺得丈夫不對頭，內情卻不知道。但是她說，近年來，隋然為了茶樓生意好做點兒，跟袁萬春的人走得很近。

沒容細想，手機突然響起，他下意識地拿出來，放到耳邊。

什麼意思，跟我說這個幹什麼，難道，我是來見你們住持的嗎？我……

「這……有，這是我們中隊查上來的線索！」

他們要去的是隋然家，也就是遠香茶樓的老闆家。

李斌良：「徐大隊，別的呢？」

隋然：「李局長，你跟前沒有別人吧？」

李斌良停下腳步，向前望去，愣住。

「謝謝李局！」

七中隊長：「這……你還是去問大伙兒吧！」

誰？

太好了！

李斌良一時有些茫然，剛才的打車、出城、上山好像都沒在他的腦海中留下印象，就好像飄飄忽忽地走到這裏。

可是，陳雲亮來到李斌良辦公室，卻堅決不承認。他說，自己根本就沒聽清李斌良在電話里說的什麼，當時，那個「隋然」，他還以為是「雖然」呢，離開后，也從沒跟人提過這事。李斌良無奈，只好放過他。

所以，趙民和小馬在暗中保護李斌良。他們一個人跟在李斌良身後，另一個人則從那條小巷的另一面採取行動。

隋然的老婆看到李斌良三人隨鄭運河走進家中，現出明顯的吃驚表情，當聽到來的是公安局局長和政委及一個刑警大隊副大隊長，表情就不僅是吃驚了。

那好，就心隨意轉，意隨心生，任它去吧，看它把自己帶向哪裡。

可是，儘管陳雲亮在李斌良面前鐵嘴鋼牙，離開后，心卻跳個不停，晚上，他把關偉找到沒人處，追問起來。

關偉：「我發現了耿鳳臣的兩個兄弟，這倆小子從前就是耿鳳臣兄弟的打手，耿鳳臣逃跑后，他們沒了靠山，可是，他們惡習未改，最近又開始活動了，以威脅手段替人要賬……」

「李局，你是說……」

他胸口中了數刀。

「那還用說嗎？」

他焦急地等待著，可是，隋然遲遲不來電話。他心急如焚。

晚上九時三十分許，李斌良、何政委和趙民在鄭運河的帶領下，來到一幢居民樓前。

「我什麼也沒說，你自己想吧。好，我該說的都說了，走了！」

「沒有沒有，隋然，你在哪兒？」

李斌良：「當然抓，怎麼了？」

回頭是岸。

關偉：「你能保證，李局長沒跟別人說過這事嗎？會不會有別人知道了，把消息泄露出去，嫁禍到你身上啊？你好好想想，不然會上當的。雲亮，你太年輕，還短煉哪……」

這個女人已經被觸動了。

何政委：「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現在，春城分局已經不是從前了，他們也猖狂不了幾天了，我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所以，你知道什麼，儘管講，我們會為你保密的。」

「那你還看不出來嗎？」

王天晃晃悠悠地飄然而去。

「這……你讓我想想，我想好就給你打電話。」

李斌良：「那好，你既然說了，我就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徐進安和關偉為什麼這麼狂？」

門又被敲響，又是誰？

「所以，才說他是迫不得已嗎。對，你說說吧，他都跟他們幹了什麼？」

「其實，也不用我說，你大概也知道了，指望刑警大隊打黑除惡立功，肯定不行，徐進安和hｔｔｐs://read•９9ｃｓw•com關偉都不是好東西……對，你別看他們在你面前互掐，那是給你演戲呢，他們是老鐵，刑警大隊的哼哈二將，有他們在，刑警大隊沒個好。作為教導員，我要是再不跟你說，就瀆職了。好了，就這些了！」

七中隊長有些不安地看著李斌良。

李斌良把手機放到耳邊。

李斌良又來到刑警大隊，召開了大隊班子和中隊長會議，了解刑警大隊打黑除惡鬥爭進展情況、線索的搜集情況。他的想法是，通過打黑除惡鬥爭，策應耿鳳臣案件的偵破，同時，也使一些人的嘴臉充分暴露出來。

怎麼回事？不管她……

李斌良盯著關偉：「那好，你都發現什麼了？」

王天：「早說？我眼看五十的人了，不看準人能亂說話嗎？」

李斌良：「對，否則，可能還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中隊長們聽了李斌良的話，都垂下腦袋。

李斌良氣憤地回到辦公室，恰好辦公室王主任把厚厚的一大摞收回的問卷調查表送進來。

李斌良急忙迎接：「王教，請坐，有事嗎？」

關偉：「交代啥？黑社會是那麼好打的？線索是那麼好找的？法不責眾，他能把咱們怎麼樣？」

所以，不能完全怪他們。人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的，只有適應這個環境，才能生存下去。

手機上，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那麼，他聽到這個名字，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李斌良看了陳雲亮一眼，希望他能出去，可是，不知是他沒理解還是故意的，他看到了他的目光，可是，依然站在原處，固執地看著他。

「這……行，可是，我們怎麼見面哪？我不能去你們公安局，你也不能去我們家……」

最讓李斌良激動的是，在相當一部分調查表中，被調查者寫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李斌良目光看向關偉。

李斌良的心狂跳起來。

陳雲亮和一個朋友在一家小酒店的角落裡喝酒。

「你好！」

陳雲亮說不出理由，他只有懷疑。

幾杯酒下肚，陳雲亮把跟李斌良說過的都倒給了關偉。還說：「關哥，你總說幫我報仇，得兌現哪，現在就是個機會，這個隋然肯定有問題，我看，咱們一起盯著他……」

他拿出手機，尋找苗雨的號碼，撥通。

「李局，你別著急，也不是一條也沒有，關偉就搜集上來兩條。」

於是，他清醒過來，可是，看著周圍的景物，他依然不得不承認，黑夜，把很多完全不同的景物、事物都混沌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不能完全驅走。

隋然的妻子又突然不語了。

「有啊，急事！」

很快，一個小和尚出現在李斌良面前，向他合掌為禮。

室內的中隊長們都看向關偉。

「是嗎？他們真的都說了？那我就不怕了！」

和耿鳳臣那次的約見非常相似，隋然也選了條僻靜的街道，僻靜的小巷，約見的時間也差不多，而且，提出的要求也相同，他只見李斌良一人，如果發現另外的人影，他就不露面了。

看來，刑警大隊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奉春黑惡勢力的情況，也都掌握著幾條線索，可是，此前沒有一個刑警觸動過他們。

這個情況，李斌良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已經估計到了。

關偉摟著陳雲亮的肩膀離去。

同一天晚上，他再次把何政委、魯鵬和趙民找到自己的辦公室，大家都同意他的看法。

要想改變大家的態度，必須改變他們生存的環境。

要想改變他們的生存環境，就必須除掉狼。

王天往屋頂指了指：「上邊沒人罩著，他們算個屁！」

對呀，前面，不就是住持居住的小屋嗎？你怎麼走到這裏來了？

前面，一道照壁，上邊寫著四個字：「苦海無邊」。

「李局，這是我們二中隊的彙報材料。」

「貴客請止步，住持今天閉門謝客！」

「裝什麼糊塗，說，你們一個個到底怎麼回事？我問的時候，都啞巴似的，什麼也沒上來，轉過臉，一份份彙報材料就上來了，給我解釋清楚。」

趙民說他也什麼沒看著。

王天說完幾句話，站起來就要走，李斌良急忙將他止住：「等一等，王教，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呀？」

李斌良拿起他留下的幾張紙，看了幾眼，露出笑容。

你和狼生活在一起，你的所有行為，怎麼能不把狼的因素考慮進去呢？何況，狼又是兇殘的動物，它們的背後可能還有強大的驅使者。

「關哥，我一直把你當哥哥，你可不能害我，隋然的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過，你……」

小和尚：「住持讓我轉告貴客，您雖有佛緣，但六根難凈，塵緣未了，還要在世間代佛行法，望速速回頭，出得寺門，一切便知。」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一摞調查表read.99csw.com中，多數都被調查對象填寫了。在第一條，你認為奉春是否有黑惡勢力活動時，幾乎所有的調查表都填寫了有。第二條，你認為黑惡勢力活動在哪些領域時，也有相當一部分被調查者填寫了，而且，填寫的領域幾乎遍布表上列舉的，有的還在旁邊用筆填上一項兩項。至於黑惡勢力頭目及成員的姓名，也有部分調查表填寫了，包括肉霸徐萬發、煤霸金老大、沙霸黃世家等。

「你好，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斌良走過照壁，雖然不用看就知道寫著什麼，可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這……

關偉：「我正找他們呢，也不知他們聽到風聲了還是怎麼了，人不見了，哪兒也找不著。」

李斌良隨之走到門口，把門拉嚴，讓鎖舌插入鎖孔。

李斌良決定把電話打到隋然家中，問問他的妻子，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撥號，手機卻響起來，正是隋然家中的號碼。

敲門聲響起，李斌良的思緒被打斷，他叫了聲請進，一個人開門走進來。

李斌良：「你說那事，哪件事？」

李斌良拿出統計表，見上面清楚地寫著某項多少人填寫，占所有問卷調查表的百分之多少，從統計上看，被調查者的看法比較一致，認為袁萬春是奉春最大的黑社會。

那麼，消息是怎麼走漏的？

七中隊長：「李局，這……你就別難為我了，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李斌良抓過一摞調查表，放到面前，剛翻了幾張，心裏就亮堂起來。

朋友就是關偉，他一直在注意著他，其實，陳雲亮去找李斌良質問為什麼不抓耿鳳臣，也是他指使的，他要從中探聽一點風聲。

隋然露面了，如果他能提供有力的證據，證明事件真相，那麼，案件就到了突破的時候了。

「隋然……李局長，我是隋然媳婦，我就是想問你，你見到隋然了嗎？」

沒等李斌良叫好，三中隊長也進來了，同樣把彙報材料放到李斌良面前，扭頭就走。

李斌良一直走到小巷的盡頭，並與這邊走來的趙民碰頭，也沒看到隋然的影子。

李斌良既莫名其妙，又覺得不可違抗，下意識地轉過身，向摯誠寺外走去。

這……

隋然約的是這裏呀，時間也到了，怎麼還不見他的影子？

「局……局長，您……來我家……幹啥呀，我，一個女人，可是什麼也不知道啊……」

「有點事，讓我進去吧！」

李斌良：「有，我……」

什麼意思？

李斌良有些大意了，陳雲亮雖然沒有做什麼，可是，有人會去做。

李斌良拿出手機，找到隋然的號碼，撥了過去。

寺門外什麼也沒有啊……啊，不，有那道照壁和那上邊的四個字：

李斌良拔出手槍，推彈上膛，拉開保險，向前走去。

李斌良固執地把手機拿在耳旁，傾聽著。

趙民：「你這人真是，還非得我們局長政委給你點出來嗎？現在，可是你們爭取主動的時候，你們講出來和我們講出來結果可不一樣啊！」

她正在詢問地看著他，手中拿著手機。

李斌良：「是啊，他們已經狗急跳牆了，看來，鬥爭到了關鍵時候！」

李斌良點點頭，王主任急忙走出去，臉上現出一點兒興奮的表情。

就這樣，七中隊長說了實話，不出李斌良的意料。他說，他彙報材料上的幾個黑惡勢力頭目，多多少少都跟關偉有點兒關係！

李斌良受到了鼓舞，心情好了很多。

歌聲響了，卻沒人接。

「隨便走走。李局長，你有事嗎？有事就說，別客氣。」

李斌良想起一個詞語：與狼共舞。

手機突然響起，打斷李斌良的話。

李斌良說完，轉身走出去，徐進安和王天急忙跟在後邊送。

嗯，這種情況，應該有點惡勢力的味道。

李斌良接報后立刻帶人趕去，屍體正是隋然。

這是一中隊關於黑惡勢力犯罪的調查報告，上邊不但列舉了肉霸、煤霸等幾個行業惡霸的名字，還舉出幾條具體犯罪線索和事實。

隋然的妻子現出害怕的神情，一邊看李斌良的名片一邊頻頻點頭：「是，是，我一定給他捎信，讓他儘快回來！」

「請進！」

「別人我已經問過了，現在要看你是不是說實話，跟他們說的是不是一樣！」

「這……那是啥事啊，這……局長，我們……我們家可是……咳，都怪他，不聽我的……」

「行，我等你。對，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要掌握狼的秘密和行動規律，就必須……

按照預先的約定，趙民開口了，他嚴肅地說：「大嫂，你說我們找他幹什麼？」

陳雲亮：「李局長，我想問問，耿鳳臣還抓不抓了？」

隋妻：「這……你們到底問啥呀？」

李斌良當然看出來了，可是，read.99csw.com他要七中隊長自己說出來，被逼無奈，七中隊長只好說了實話：「這……關二在場，我們咋說呀？」

「這……我哪兒知道啊。」

「為什麼不方便？」

李斌良見狀拉下臉來：「怎麼，好幾天過去了，整個大隊沒有一條像樣的線索？」

「我已經回來了。李局長，你找我呀？」

片刻后，門開了，李斌良三人隨著鄭運河走進門去，走上樓道。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李斌良下意識地叫出聲來，但是，馬上意識到陳雲亮在跟前，可是，已經收不回來了。

李斌良覺得她不像刻意隱瞞什麼，和何政委、趙民互相看了看，站起來。

完了，徹底完了。

中隊長送上幾張紙，放到李斌良面前，然後急忙說：「李局，你慢慢看，我走了！」

次日，有群眾打電話報警，在郊外水庫里發現一具屍體。

這極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不能再放過了。李斌良迅速向後邊韓峰的方向瞄了一眼，又看著苗雨：「苗雨，你們是……那個……關係？」

對呀，苗雨呢？光顧著忙女兒的事，把她忘了，在辦公室時，她對自己要說什麼來著，是不是……

李斌良在摯誠寺接到的電話就是這件事，趙民通過鄭運河，知道隋然的老婆回來了，經過研究，決定晚上來見她。所以選這個時間，是因為這個時間外邊人已經少了，天也黑了，可是，人還沒有睡下，既避開眼目，又不太擾民。

李斌良完全清醒過來，那種痛苦的空虛感一下飄走了，剛才的情緒也完全扭轉過來。

「你給我坐下，現在，我命令你把實話給我說出來！」

李斌良再也控制不住焦急不安的心情，立刻給110打電話，調集警力來此搜查。

可是，公開出現在小巷口的，依然是李斌良一個人。他擔心小馬離自己過近暴露，要求他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而且必須絕對隱蔽，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露面。

李斌良失望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歌聲繼續響著，不只是在手機中，也在身後……

李斌良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心也涼下去，向下沉去。

一直走到小巷深處，什麼都沒發生。既沒受到襲擊，也沒看到人影，更沒聽到什麼聲音。

他急切地向她走過去，可是，剛邁出一步就站住了。

李斌良走進小巷，一瞬間，又產生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他馬上提醒自己，這隻不過是一種錯覺，現在，自己走進的是一條和從前經歷過的小巷完全不同的地方，來到這個小巷的目的也是不同的，你有重要任務要完成，不可再沉湎於幻覺之中。

李斌良：「這樣吧，天太晚了，咱們都休息吧，沉下心來好好琢磨琢磨，我相信，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李斌良的心狂跳起來，現在，他不能再放過幸福的希望，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抓住它。

李斌良感到腳下的地塌陷了。

「關哥，我不是懷疑你，只是，出了這事，我必須問清楚……」

那句話還是對的：大多數同志還是好的。

關偉滔滔不絕的一番話，把陳雲亮腦袋說暈了。

又是一個蹊蹺的電話。

「回頭是岸，回頭是岸……」

王主任：「李局，沒事我走了！」

趙民：「我看，還得查那台印表機，如果證明那封假冒的恐嚇信出自關麗麗的印表機，袁萬春就藏不住了。」

「真不知道？你想想，現在，局長和政委都來了，他們能為一點兒小事找他嗎？」

不好，出事了！

離開女兒和前妻，李斌良又變成孤獨一人，他徘徊在街道旁，一時忘了自己要去哪裡，一種深深的自憐感在心頭生起。

「對對，局長，您說得真對。他跟我說了，不靠近他們，在奉春難做人，所以才跟他們混的！」

隋然把電話放下了。

灰色的思緒間，忽然一道亮光閃過。他猛地站住了，心裏吐出兩個字：苗雨……

李斌良：「來，坐下，喝口水。」

對了。

隋然的手機正常響了幾聲，突然中斷了。

袁萬春。

「這……細緻情況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自從那事以後，隋然成天唉聲嘆氣的，問他怎麼了，他只說上了賊船，別的什麼也不對我說。」

「那就到這兒吧，我們回去了。不過，你儘快給隋然捎個信兒，讓他早點兒回來，把事情說清楚。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情況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你一定要告訴隋然，要他爭取主動，那些人都是什麼東西他應該清楚，他替人家藏著掖著，人家不一定感謝他，搞不好，還會……你們自己應該明白！」

「這……李局，我……其實，也沒啥，我們只是覺得，在會上說，不方便！」

李斌良：「你好，我是公安局李斌良，你是隋然嗎？」

魯鵬：「對，咱們的，工作，得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