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昨天從酒店下班后，拐到我們店裡來過。」

「你再見到她時，還能認出她來嗎？」

「那麼，手袋被偷是……」

「如果她還是那副打扮的話……因為沒有看見她的臉，或者可以憑感覺認得出她來，但是沒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感覺，她是個身材很高、很苗條的女人。」

「那麼，最後再問國子小姐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個好像是在盯著小三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醫生對我也是這麼講的……」

「那麼能不能打個電話證實一下，葉山智佳子當時是否拿了一個皮箱，如果是的話，順便問一下皮箱的大小尺寸。」

「她也是在等人吧？」

「嗯，那個，老闆娘，上個月在伊勢丹，我的手袋不是被偷走了嗎？就是那一天的事情。」

「嗯。」

「警部先生，您剛才講，這個事件可能會是偶發事件，您不會真是這樣認為的吧？」

「老闆娘，你一直是在一樓的店面工作嗎？」

國子忽然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又開始哭泣了。

看得出，國子是下了決心后，才來到這裏的，她的表情里沒有露出一絲膽怯的樣子。她雖然不能算是一個美女，但膚色白皙、面容清秀，身上穿的飯店工作服，也給人一種大方的感覺。

「招供了？那麼說，小三的確是對那女人有過不軌行為嘍？」

「沒有，他不會喝，所以，他絕不會是喝醉了酒，而被車撞到的。」

「嗯，嗯，那麼，小三是怎樣回答的呢？」

「好像是十點半左右，那時我正在二樓榻榻米包間裏面呢。」

「這麼說來，那個女的是在等小三嘍？」

「小三是怎樣說的呢？」

「我當時是這樣講他的：『你是不是調戲過那個女人？反正房門是鎖上的，女人當時也無法抵抗，你是不是就乘人之危……』」

看到老闆娘麻生武子有些激動起來，開始要滔滔不絕地發表意見的樣子，等等力警部從旁邊制止道：「老闆娘，請稍等一下，對於這次山田三吉的出事，現在還沒有確定，和上次那件事情有什麼牽連，或者可能就是一件偶發事件。九-九-藏-書」

「嗯，二樓有國子給照顧著……」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一個妓|女把嫖客拉到酒店裡來時，怎麼會拎著一個皮箱？警部先生，小三跟我們提起來過皮箱的事情嗎？」

「啊，是嗎，等一下聽聽，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小三是怎樣向你描述的，現在請你先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昨晚你和小三見過面的吧？」

「然後，他是幾點鐘走的？」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順著那女人的視線看去，發現她在盯著男廁所看，我當時猜想可能是她等的朋友正在上廁所。可是，一會兒工夫后，從廁所裏面走出來的，竟然是小三！」

「哎，新聞總是愛誇大其辭地報道事情。對了，國子小姐是什麼時候開始認識山田先生的呢？」

「沒什麼，只是為了慎重起見，我想了解一下。」

等等力警部馬上給「女王酒店」打了電話。北川經理證實：葉山智佳子確實是拎過一隻皮箱，是一個長約八十公分、寬約五十公分的大皮箱，但葉山智佳子當時拎那個皮箱時，好像並沒有費什麼力氣。

「事情是這樣的，上個月二十三號，我們兩個人正好都是趕上了公休日，於是就約好了上午十點，在伊勢丹二樓的休息室見面。」

「沒有，我沒有這個印象，小三他可能忘講了吧。」

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傢伙利用手袋裡面的資料，已經掌握了國子的上班地點和住址，已經沒有必要冒險，再專門去杜鵑飯店，只要守候在「女王酒店」或杜鵑飯店就足夠了。

「對了對了，因為那天是個下雨天，我們決定去看一場電影。但那天伊勢丹的六樓有個減價促銷活動，於是，我讓小三等我，我一門心思地在挑選商品，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手袋就不見了。」

「現在想想應該是這樣的。可是，當時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當做她誤以為有不認識的男人，突然向自己打招呼而吃了一驚。所以我當時還對小三說，說都是因為他忽然向人打招呼，把別的女人給嚇了一跳。」

「嗯。」

「到我們店裡來的，大多都是熟客read.99csw.com，當然也會有一些路過的客人進來，但是，我想不起來有過您剛才講的那樣的客人來……」

「如果說昨晚的事件，不是偶然發生的事件，而且，也是上次那個案子的兇手乾的話，就是說，肯定會有人跟蹤過小三，這你有沒有注意過……」

當麻生武子一面安慰國子，一面離開后，金田一耕助愁眉緊鎖地想了一會兒，突然他把臉轉向等等力警部：「警部先生，『女王酒店』的經理，在葉山智佳子退房時，看見過她的吧？」

國子突然悲傷起來，趕忙用手帕壓在眼睛上。

「啊，對了，那麼請你講講，小三是怎樣對你描述，發生在那天晚上的事情的，請盡量詳細講一下。」

等等力警部從旁插話道：「直接來說，那個女人有沒有那種當夜鶯的感覺？」

「這麼來說，小偷是可以根據信封上面的內容，而知道你的名字和住址嘍？」

「頭痛？為什麼呢？」

「小三，他昨天有沒有喝酒？」

金田一耕助沒有去回答國子，而是把目光向麻生武子看去：

「在那個手袋裡面，有沒有裝著諸如名片什麼的，可以聯繫上你的東西呢？」

「他當時沒有講過，關於上次案件的話嗎？或者有沒有恐懼的表情，講過被什麼人在跟蹤之類的話呢？」

「他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然後四處張望了起來，但再也沒有看見剛才的那個女人。」

對於稻尾副警部的提問，她回答道：「一直到上班的時間，我去店裡上班時，晚報送來了，是老闆娘看到后，立刻告訴我的。」

「嗯！哦，然後呢？」

「不，不是那個意思，干我們這一行的，在對問題做斷定時，都是儘可能地保持低調。難道國子小姐對是誰撞傷小三的，有線索嗎？」

「不，結局是什麼都沒有。他講，他當時是有一點想法，但實際上僅僅是觸摸了一下女人的胸脯而已，想到這個女人連名字都不知道，害怕以後會糾扯不清，他便控制住了自己。他懇求我相信他，我當時又講了他說，他既然沒有做過虧心事，那又為什麼不向經理先生報告https://read.99csw.com這件事情呢？雖然只是一件拖地板的活，難道不是很辛苦的一件工作嗎？」

「可真是把我給嚇了一跳，正因為小三是前不久那個夜晚，女人被殺案的惟一的證人，這可是太恐怖了。」

「皮箱有多大呢？」

「啊，是嗎，是十點半左右。」

「那一天，我到約定地點時是十點十分，小三還沒有到，於是，我就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等他，當時在同一張長椅上面，還坐了一個女人，她一邊在看雜誌，一邊抬頭觀望休息室的外面。」

「可是，國子小姐。」

「好，好，你先說說看吧，手袋是怎樣被偷走的呢？」

「警部先生，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和案件是否有關聯……」

「你一直是在擔心小三的吧，然而小三卻毫不在意，這樣一來，你就應該會更加擔心，從戀愛朋友這個敏感的角度來想想，是不是有過什麼異常的情況，或者感覺到小三有過什麼反常的現象……」

「是嗎，可是剛才在金子醫院碰到的記者們，都確信是上次事件的兇手乾的……而且今晚的晚報上也是那樣寫的。」

「嗯，這樣講來也是。」

「那是幾點鐘的時候？」

「那天，我從池袋的家裡出來時，接到了小諸的嫂子寄來的一封信，我當時打算上車后，在電車裡面看的，沒有開封就放進了手袋裡面，而沒想到會被偷走……」

「嗯，嗯，然後呢？」

「不，可能是因為我們問話，問得不具體吧。另外，國子小姐。」

「嗯，有很多……我，沒有名片的，可是，我一直隨身帶有我們店的名片，另外還有店裡的火柴什麼的。後來，對了，當時真是讓我頭痛。」

「現在想想覺得當時是有些奇怪，小三看到我后，笑嘻嘻地向我揮手打了一聲招呼。那時，那女人卻是嚇了一大跳，忽然直腰站起，好像馬上就要逃跑似的。但她明白小三是在向我打招呼后，趕緊扭轉過臉，慌忙走出了休息室。」

根據國子所講，山田三吉事先根本沒有對馬上就要降臨的危險，感到一絲預兆。這樣一來，搜査當局就越來越感到責任重大起來。

「沒有九九藏書，我沒發現過……老闆娘，您看到過有什麼異常嗎？」

「可疑的客人嗎？這個……」

「在那之後，你就一直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了嗎？」

「讓我想想。」國子歪頭想了片刻，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啊！……好像……」

「我也沒有注意，在我們店裡，好像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不，不是的，當初我就經常提醒小三要小心，因為他的名字和照片都上報了，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成了英雄似的，見人就吹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我警告過他，這樣做可能會招惹兇手的……」

「然後，小三是這樣講的：『沒有這事，我說我來打掃地板，但那女人講，是因為她弄成了這個樣子，她自己要打掃的，然後我就讓給她干嘍，結果沒想到，她還真的把地板給拖乾淨了。』小三講到這裏時笑了起來，他說那個女人拎的皮箱裏面的東西，肯定已是濕漉漉的了。」

「有沒有什麼人，好像是若無其事地在打聽，關於她或者是小三的事情？」

「十一月二十三號，發生過什麼事呢？和事件有沒有關聯，該是由我們來做判斷。」

「不知道，沒有去問過，那有什麼……」

「看來，果然是和這次的事件有牽連了？」國子不由得感到害怕起來，聲音開始顫抖了。

「金田一先生，皮箱有什麼……」

「是，小三是這樣講的。」

「那，那她肯定會把鑰匙還給前台的。」

不愧是信洲地區出生的女人，國子有點咄咄逼人，她的眼睛也是同樣炯炯有神。

「是。」

老闆娘麻生武子也隨聲附和道：「我當時是在一樓，我們店樓下都是座椅，還有煮食賣，小三經常在酒店下班后，到店裡吃過煮食才回家。」

「有一年多了，小三的老家在高崎，我老家是小諸，去年中秋節回老家時，在上野車站碰到認識的，然後漸漸地就成為了朋友。」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這個事件的？」

看到國子后，大家明白了，為什麼山田三吉不願意把她介紹給北川經理和朋友們，因為國子看上去，比山田的年紀要大兩、三歲，或者有可能更大一些。不過，正因為如rｅａｄ•9９cｓｗ.cｏm此，她看上去比較沉著、鎮定。她是先去了金子醫院那邊，看過山田後過來的，明顯可以看到，她的眼眶周圍，還留著淚水的痕迹，講話時好像鼻子塞著似的，帶有鼻音，但是語音還是很清晰的。

國子又突然泄氣道：「還是，還是我想過頭了，那個人只是誤以為小三是在給她打招呼……把小三當做是小流氓什麼的，所以嚇了一跳，和這個事件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十一月二十三號，已經是『女王酒店』發生過怪事之後了，『女王酒店』發生怪事，是在十一月十八號的夜裡。」

「不要悲觀，醫生講還是有希望的。」

「好吧，她的手袋是在上個月二十三號被偷的，在那以後，有沒有在新客人當中，發現過可疑的人呢？」

「可是，那是上個月二十三號的事情了，是報紙上還沒有開始刊登小三的事以前……」

「應該是十一點稍微過點。」

「對，對，你是講過的，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但是聽過國子的話，也沒有發現有新的線索，只是在最後，國子的一句不經意的話，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那人，年齡看起來是在三十歲左右，從戴著的黑色帽子上面垂下的黑色網，一直蓋到鼻子上面……她化了很濃的妝，大衣是黑色的，其他就沒有明顯的特徵了……」

「我當時是半開玩笑講的，沒想到，他卻認真起來了，於是我覺得奇怪，便繼續追問了下去，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招供了。」

「嗯，嗯，然後呢？」

「可能吧，但是如果是的話，也是屬於很高級的那一種，因為猛一看，她給人的是一種年輕太太的感覺。」

「那女人拎過一隻皮箱？」金田一耕助像是吃了一驚似地問道。

「好像……好像什麼？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沒有，沒講過那樣的話。我們早就想住在一起了，但是一直沒有房子，他昨天講過，無論如何今年之內，想解決房子的問題。但是，因為昨天店裡的客人很多，我也沒能多陪他說幾句話。早知道他會碰上這樣的事，我昨天應該多陪他說說話才對。」

這時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互相對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