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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佛壇前的客人

第九章 佛壇前的客人

「就是『是嗎?』『是嗎?』……『謝謝!』……『實在是』……之類的話,還是一副吞吞吐吐、陰陰沉沉的聲音,然後,他就突然把電話掛斷了。我本來是想儘可能地讓他多講一些話的。」
「三吉他媽,請您以後也要注意,不要把從國子小姐那裡聽來的話,隨便就告訴給別人。」
「那個女的……伊勢丹的女人,在……在外面站著呢!」國子的聲音在顫抖。
「那…一那也沒有辦法,金田一先生,您是怎麼看的呢?」
那個長得很像三吉的小夥子,好像是跪麻了腿,膝蓋一動一動地開始坐不安穩了。仔細觀察的話,果然如同北川經理講得那樣,那小夥子和三吉長得還是不一樣。
新井刑警瞥了一眼在旁邊蹙額沉思的金田一耕助,大聲講道:「那麼,警部先生,這不就很明顯嗎?那個畫青色蜥蜴的傢伙,正在準備進行下一步行動呢,山田三吉如果活著的話,就會成為一個障礙。」
因為報紙上面大肆宣傳了「夜間女人被殺案件的惟一目擊者之死」的報道,所以,樓底下這時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被人群包圍著的靈柩車,在靜靜地守在那裡,四周充滿了悲傷的氣氛。
「警部先生,請您給小三報仇,小三這樣太可憐了!請您一定給他報仇!」
「哎,國子小姐,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等等力警部在三吉的枕邊獻上了香,在這種場合下,見到國子和三吉的母親,他感到心中充滿了愧疚。
果然從自行車店的拐角,一直九-九-藏-書到這邊,像屏風一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但是沒有發現有像國子所說的女人。
新井刑警走到了窗邊,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也裝作無聊的樣子,向窗外望去。
「是,我以後會注意的。但是,警部先生,我有一個請求,就是和剛才國子小姐的請求一樣,請您一定要給我的兒子報仇啊!」
「國子小姐,你不好隨便講話的啊,三吉就是一個例子。」
「言之有理,可是,剛才打電話來的人,聽到山田三吉的死訊后,是怎麼講的?」
「然後他還講了些什麼?」
國子的聲音依舊在顫抖著。但是,還是看不到有這樣的女人。
「沒有辦法,我把事實情況告訴了他,告訴他在今晨五點,病人死亡了……這樣回答是不是不好啊?」
「病人死亡。」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聽說病危的消息,也連忙趕來了,但是沒能夠看到山田最後一面。他們兩人因為一直對於山田的恢復,是持樂觀態度的,所以受到的打擊也很大。本來淚水已經枯涸了的國子,看到他們兩人後,淚水又流了出來。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互相驚訝地對望了一眼。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好吧,我出去看看。」
正當峰子再一次陷入悲痛的時候,新井刑警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新井刑警話音未落,便已經沖了出去。金田一耕助回過頭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國子講道:「國子妹妹,你沒有被九_九_藏_書那個女人看到吧?」
新井刑警聽到這裏,馬上向窗口靠去,但被金田一耕助拉住了手腕。
聽到金子醫生的宣告,國子號啕大哭起來。
「是來打聽山田三吉的遺體事情的嗎?」
但是,這個曾經秘密跟蹤過山田三吉的女人,在三吉死後,還要來做最終確認,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就算是像新井刑警所講的那樣,在準備下一個行動,但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那小夥子是做什麼的?」
「沒有,沒有被看到。」
「國子小姐,那女人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
「嗯,我也是昨天才從國子小姐那裡聽說的……可是,警部先生,這麼說,看來殺死三吉的兇手……」
金田一耕助也曾經聽見過一次那個吞吞吐吐、陰陰沉沉的聲音,所以,他能夠深深體會到新井刑警當時接電話時的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不,現在這樣斷定的話,太危險了,但腦子裡要有這樣的概念,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就說明兇手是一個非常凶暴的傢伙,國子小姐以後也要注意提高警惕。」
「拐角處不是有一家自行車店嗎?她就混在那邊的人群裏面……」
金田一耕助看著看著,不由得對人的生命產生了翩翩的聯想,靈柩車總是這麼讓人感到傷感。
「是沒辦法啊,報紙上早晚會登出來的。但是,新井先生,您有沒有從電話聲音裏面,聽出什麼線索來呢?」
「聽說是在高崎的服裝店裡踩縫紉機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因為他https://read.99csw•com倆長得太像,我也吃了一驚,但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長得不一樣。」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站在二樓的窗戶旁邊,隨意地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
但是,那個女人肯定是來過,她曾經詢問過自行車店的店員,問這裡有這麼多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店員向她描述了事情的大概情況后,她嘟曠了一句「好可憐哦」什麼的,就走了。
接下來,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去和山田三吉同住在一起的中村進治的房間里休息。出棺是下午兩點鐘。
跑進來的國子臉色都變了,但是她忽然咳嗽了起來,好像是要著急講什麼似的,但是看到站在旁邊的兩個年輕人,她又閉上了嘴巴。
「啊,對了,你,還有你,你們可以迴避一下嗎?國子小姐好像是有話要講。」
「警部先生,金田一先生。」
「他講『是嗎?』……『是嗎?』,然後聽到他發出一聲長嘆,可能他覺得終於如釋重負了。」
突然,金田一耕助站了起來,轉身對北川經理說道:「北川先生,坐在小三母親旁邊的人是誰?是小三的兄弟嗎?」
「在聽電話時,我也想到了,這次的事件,我們很被動。」
「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不,報紙是在那麼講,我們還沒有……」
「自行車店的小夥子,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們這邊了,連那女人往哪邊走的都不知道。我還是找了一番,看來魚兒還是跑掉了。」
三吉的母親用膝蓋向前移動了幾步,講道:「最九*九*藏*書近都在傳說,撞死三吉的兇手,就是夜間女人被殺案的兇手,這是真的嗎?」
「沒有!沒有講過。」
金田一耕助也對著三吉的遺體,合掌默哀起來。
「嗨,肯定是,我是透過廁所的窗戶,看到那個女人的,那個女的只顧看著小三家的窗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
「不過,金田一先生,打電話來的人,他為何要弄清楚山田三吉的生死呢?」
「是。」本來就已經很憔悴的國子,一瞬間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就在中村進治和安藤健走出房門的時候,新井刑警又走了進來。
這個明月庄的房間裏面,都沒有廁所,公廁是在每層樓的走廊頭裡。廁所的窗戶不但裝有防盜護欄,還安裝了防蟲網,所以,從裏面可以看得見外面的女人,而那女人是不可能從外面看見裏面的國子。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都放下了心。
十二月五日凌晨五點,雖然有齋藤外科醫生和金子醫生的精心照料,但還是沒有奇迹發生,山田三吉就這樣在金子醫院旁邊的一間小屋裡,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是啊……」
「沒有,我也同樣想到了,我設法儘可能地讓對方多講一些話,但是對方很狡猾。」
「怎麼啦?國子小姐,你的臉色突然變成這樣,難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個傢伙又打電話過來了,就是上次那個聲音陰沉、又吞吞吐吐的傢伙。」
「可是,國子小姐講過,自從『女王酒店』發生怪事以來,三吉就好像一直在被什麼人盯梢……」
山田三吉九九藏書的遺體告別儀式,於十二月六日下午在明月庄舉行。在只有六張榻榻米大的房間裏面,安放了棺木和佛壇之後,幾乎沒有坐人的位置了。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在走廊里聽和尚誦經。
十五分鐘后,新井刑警回來了,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了。
「和在伊勢丹時一樣,從帽子上面垂下一面黑網,黑色的大衣……」
「應該事先準備一台錄音機就好了。」
「那還好,三吉他媽,您沒有和別人提起過這件事情吧?」
「是的,他還是像上次那樣問道:『小三後來怎樣了?我想去看看他』之類的,還是一副吞吞吐吐、陰陰沉沉的聲音。」
山田曾經一度轉危為安,給予了大家希望,所以,這樣的結果,對於國子來說,打擊就更大了。從高崎趕來,和國子一同護理山田的母親峰子,也號啕大哭起來。
「啊,那個人嗎?不是兄弟,聽說是表兄弟,長得真像小三,年紀也是同歲,他只要把髮型整理一下,簡直就和小三一模一樣。」
「你有信心沒被她看見嗎?」等等力警部也很擔心地問道。
他把兩人喊到了房間外面。
「你那樣講的話,如果被報紙登出來,你也有可能被兇手盯上的,除了對三吉媽媽說過以外,你還跟誰提過這件事情嗎?」
金田一耕助不禁對於這個案件的謎底感到戰慄。
「新井先生,如果從窗戶往外面看的話,要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不要被對方發覺。國子小姐,那個女人站在什麼方位?」
「警部先生,金田一先生,請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