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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都鳥旅館

第十章 都鳥旅館

「啊,是嗎。」牧野副警部接過了話筒,對電話里講道,「嗨,濱本先生,我是牧野,什麼,被害者的身份查出來啦?啊,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就讓監護人來這裏一趟吧,請他確認一下屍體。什麼?屍體肯定就是星島由紀子?好,借兩、三張照片來,難得你留意了,你現在是在築地吧,好,好的,我們等你。」
「是。」
在進房之前,金田一耕助向四下打量了一番,這些可稱為夢想殿堂的小屋,呈放射狀散落在主屋的後面,共有六間房,好像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帶花的名字。現在的情景,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件,搜查人員在四下忙碌著。
「那個女孩子啊,膽子太大了。」等等力警部嘆息道。
「那麼,案發時間是什麼時候呢?」
「是幾點鐘?」
「正好藤乃舍還空著,就告訴他了,於是他就預訂了。」
順著後門外面兩米寬的路,往前就是寺院的圍牆,再往前是網球場,兇手只要稍用點心,就不會被路人看見。路是柏油路面,兇手應該是考慮過了這裏的種種情況。兇手一定是事先來這裏探過點的。
那是半張法樂園溜冰場的門票,日期是十二月二十三日,即昨天的日期。
「有什麼看法嗎?是啊……」
「十五歲的話,應該還是中學生吧,或者是已經上高中了?」
牧野副警部嘴巴噘起,拉長了面孔,但倒是沒有做過多的辯解。
「哦,老闆娘,請不要客氣。」牧野副警部好像和老闆娘磯貝千真子認識。
「嗯。」
「是。」
「是啊,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明白,據說,那人名字叫佐佐木裕介,是在築地的聖尼古拉伊醫院工作的內科醫生,被害的星島由紀子,是隨他老婆過門來的。」
「哦!」他邊嘟囔著邊站起身來,但是別人都可以看得到,寫在他臉上的狼狽樣子。
「請,請,請到這裏來,這麼冷的天,各位真是辛苦了。隅子小姐,快給各位準備坐墊。」
「是這個女孩子自己開的房間。」
「但是,你總歸看到他的身影了吧,他當時是什麼衣著?」
「是,老闆娘吩咐過我的。」
「然後,我就講會給他留房間的,他說他一個小時后就過來,當時我看了時間,是八點半鍾。」
言之有理,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有必要培養出這種待人接物的習慣。
「沒有,她站在那裡好奇地環顧著四周,看起來既好奇、又好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大概是回到賬房十分鐘之後,聽到了客房叫服務的鈴聲,一看是藤乃舍,我就馬上過去了,這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男的客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有沒有發現像是兇手遺留下來的東西?」
「被殺的難道又是妓|女嗎?」
「那個女孩的表情怎麼樣,有沒有好像是在害怕的樣子?」
「牧野先生,這是……」
這兩個女人像看到耀眼的光芒似地,眯縫著眼睛看著金田一耕助,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但是老闆娘到底是老闆娘,磯貝千真子趕忙把眼光移開道:「請等一下,牧野先生,在這之前,我有事情想先告訴您,剛才我想說時,正好醫生來了。」
「不,不是的,他說,一個小時后就過來,接著又說,可能女朋友會先到,如果有女孩兒說到藤乃舍的話,就請她先九_九_藏_書進去,大概就是這麼個內容。我就給隅子如此交代了。」
「昨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這樣的念頭,使搜査當局陷人了不安和焦躁之中,答案在山田三吉的葬禮結束三個星期後出來了。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五,就在搜査當局加緊年關警戒工作的眼皮底下,那個畫青色蜥蜴的傢伙,成功地殺戮了第三個犧牲者。
「嗯,是的,因為當時我沒有在這間賬房裡面……後來的事情,隅子小姐你來講吧。」
「是這個女孩子……十五歲的女孩子嗎?」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側目而視。
「是!……」
等等力警部從中周旋道:「金田一先生,您對這幅青色蜥蜴的圖案,有什麼看法呢?」
「喂,町田先生,町田先生!」他迴轉身子對著旁邊年輕的刑警喝道,「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個嗎?」
「養父?」
「那人,是男人?女人?」
「濱本是被我們派到成城學園,前去調査情況的,聽來好像查出了被害者的身份,他現在正帶著死者的養父,到這兒來。」
「金田一先生,這個問題有必要等一下再問問女佣人。牧野先生問話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案件的重要性呢。」
「還是沒有看見,我當時也問了,女孩子忽然笑著說:他是個很害羞的人,這會兒正在洗手間裏面,又說讓我明天早上不要盯著男的看。」
「有沒有性|交過的跡象?」
金田一耕助飛快地朝警部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就是說,他穿了一件像黑豹一樣、發著黑光的大衣,戴了一頂同樣是發著黑光的帽子嘍。」
「那麼,你是以前就聽說,過關於『青色蜥蜴』的事情吧?」金田一耕助再次問道。
「你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了嗎?」
金田一耕助一面儘可能地不去刺|激這個少女,一面溫聲問道:「那麼,隅子小姐,我就開始問了,你只回答『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這可以做得到吧。」
從模稜兩可的語氣中可以看出,等等力警部好像對此沒有太大的期待。因為那個畫青色蜥蜴的傢伙,行動一般都是綿密、周到的。
剛才還是自信從容地微笑著看著金田一耕助的牧野副警部,在這時被金田一耕助指出苔蘚上面的印痕,不禁也疑惑起來。
「這麼來說,這應該是和『女王』酒店、『龍宮』酒店裡暴發的案件,為同一個兇手所為的了?」
「你見到那個女孩時,有沒有因為她太年輕,而感到驚訝呢?」
「衣服和其他物品大都放在這個雜物箱里,尼龍襪子少了一隻,它被套在被害者的脖子上面呢。」
「即使是這樣,你昨天也沒有想到,那男人就是『青晰蜴』嗎?」
花村隅子年紀在二十歲左右,因為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了殺人事件的第一發現者,所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直到現在,眼睛都還吊在那裡。
已經翻來覆去地陳述了好幾遍了,山田三吉是一名和案件有關的人,葉山智佳子惟一的目擊者。
「被害者的物品中,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那個女孩當時說了什麼?」
「男的是什麼時候離開這裏的呢?」
「不,沒有……老闆娘平時教育我們,見到什麼樣的客人,都不能起好奇心。」
「那是在昨晚八點鐘過後,從外線有電話打到了賬房這裏九*九*藏*書,說是想訂一間分隔開來的客房,問還有沒有空著的房間。」
「在溜冰場已經布下網了吧。」牧野副警部好像還有一點沒有認識到這個兇手的狡猾程度,「這樣的話,抓住線索會容易一點的……」
金田一耕助接到等等力警部的電話后,朝向島的都鳥旅館出發的,是聖誕節前夜的晌午時分。那時,在寒冷的隅田川河面上,正翻起著一陣陣的漣漪。
牧野副警部漠然拿出來一張從小田急電鐵成城學園前站到目黑車站的學生月票,月票是由成城學園前站發行的,上面寫的名字是星島由紀子,年齡為十五歲。
而且,環繞房子三面,都種有竹子,雖然現在竹葉凋零了,但可以想像得出,在竹葉茂盛的時候,這些竹林簡直就會像消聲器一樣,把房間里透出來的聲音給吸掉。
「在這之後,男的是什麼時候到的呢?」
「你就馬上帶她去了?」
隅子又開始害怕得眼睛吊了起來。
在這布置得像茶舍一樣典雅的四張半榻榻米的房間角落裡,放置了一張床,靠床的牆上,掛了一副立軸,模擬的九穀花瓶裏面,插了一束山茶花,掛衣架下面,放著一個雜物箱,雜物箱裏面放著女式外套,掛衣架上掛著一件猩紅色的大衣。
「沒有,她沒有隨身攜帶。但我們的同事,已經去成城學園了解情況去了,身份很快就會査明的。另外從提包裏面,還發現了這樣的東西。」
對著金田一耕助突然的問話,磯貝千真子回答道:「是啊、是啊,是位男士的聲音,那聲音很奇怪,低低的,聽不大清楚,我都記不清楚反覆問了他幾遍才搞明白。」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老闆娘拿起話筒,講了兩、三句話。
「難道被害者是從法樂園到這裏來的?」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叫做金田一耕助的先生,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偵探,他想再問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可要如實、詳細地配合他喔。」
而且,問題不僅如此,兇手這是為了除掉過去犯罪的證人呢,還是一個為了下一個犯罪而做的布置呢?
「十有八九是,當然,要等到解剖之後才可以定性。」
「金田一先生,我先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向島警察署的牧野副警部。」
「那個男的在你們講話的那段時間里,一直沒有出來過嗎?」
「這次的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請,您先自己看看。」
「那麼,果然就是女孩子先到的嘍?」
即使當今社會交通事故再頻繁,在這當口,惟一的一個目擊者突然遇難,如果講這件事是偶發事故的話,怎麼看也會覺得太不合情理了。一定是因某人的意志而……
「按照剛才老闆娘磯貝講的情況來看,現在死在後面小屋裡面的女人,是先到的吧。」
和前兩次的案情不同的是,這次的案件是發生在純日本家庭式的旅館裏面。在主屋的後面,有一個很典雅的庭院,院子裏面散落著幾間像茶室一樣的房子,每一間房子都擁有各自的大門,房間多為三、四張榻榻米大小的建築,面積雖然很狹小,但也完整地配備了煤氣淋浴和洗手間。
「這……這……」隅子的眼睛又開始吊了起來,「是什麼時候到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這時,從人群當中傳來打招呼的聲音:「啊!金田一先生,您九九藏書總算來啦,請到這兒來。」
「暫時是這麼認為的,已經派人去了法樂園。」牧野副警部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好像是對金田一耕助很討厭的樣子。
「混蛋!你的狗眼長到哪裡去了?」
「金田一先生,山田三吉被殺案,果然是這次案件的問路石。」
「是,他……」隅子的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說道,「和報紙上報道的情況一個樣子……」
「月票發行日是七月一日,當時已經是十五歲了,應該是上髙中了吧。」
體形是屬於多脂肥胖型的,是大屁股雞胸脯的那一種,而且是豬脖子,整個人體形很差。雖然這樣的女孩子裏面不乏早熟者,但是她的乳|房,還遠遠不夠大,距離一個成熟的女人,還有一段相當的距離。
牧野副警部發出了曖昧的笑聲,接著講道:「像這個年紀大小的女孩,可能攜帶的物品,都在這個提包裏面備全了,如果她帶了身份證的話,可能被拿走了,但就是身份證被拿走,也還留有月票呀。」
「不過,我想,還是先從牧野先生這裏,先了解一些情況……他們兩人,是昨天幾點鐘來到這裏的?」
「那裡有什麼……」
「今天早上十點鐘左右,是女佣人發現的。」
是新井刑警,他從大門裡面探出頭來,一臉興奮的樣子。
「是。」
「嗯,在報上看到過,老闆娘也叮囑過我的。」
「警部先生,我們再去昨晚負責接待的女佣人那裡,了解了解情況吧。」
金田一耕助正要走出這扇門時,不經意間看到了門左側的苔蘚,這是一種不知名的苔蘚,雖然已經到了這種季節,但褐色的苔蘚,仍然像天鵝絨一樣生長得很柔軟、茂盛,就在這苔蘚上面,有一個淺淺的印子,好像是有一個箱子,曾經在上面放過。
「女孩子當時在幹什麼呢?」
「只講了藤乃舍。」
「有好像是女孩性高潮來過的跡象,但是,男的卻沒有進行到底,可能就在女孩興奮得忘乎所以的時侯作的案。」
在主屋的大門旁邊的賬房裡面,女主人磯貝千真子和女佣人花村隅子,圍著取暖爐等候在那裡,兩個人面色都很難看。
在女孩兒微微隆起的乳|房之間,畫了一隻還是那樣的拙劣、療草的青色蜥蜴。蜥蜴在左邊的乳|房上面昂著頭頸,尾巴纏繞著右邊的乳|房,這幅圖案和水町京子的胸口畫的圖案,竟然都是完全一樣的,而且都用的是記號筆。
「嗨,雖然客人沒有交代,要在十點鐘叫醒他們,但我考慮,太遲的話也不好,就去了,走到客房門口時,發現門沒有關緊,我就不經意地往裡面那間四張榻榻米的裡間望去……」
「案件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呢?」
「嗯,應該是吧,他一開始就說要訂分開來的客房。」
那扇冠木門的兩扇門板是朝里開的,兇手從這裏出去,如果當時他手中拿有什麼東西的話,可能是把東西放在了苔蘚的上面。
「這麼說來,打電話來的人,是已經了解到在你們家的院子里,有那種分隔開來的客房嘍?」
「是。」
報紙上以前曾經刊登過這「青色蜥蜴」凸版印刷的照片,但那不是照樣完全複製的,只是一個比較抽象的圖案,和原畫有著很大的差別。
被害者與其被叫做「女人」,不如被叫做「少女」更為準確,年紀看起來也就在十九_九_藏_書五、六歲之間,可能是中學生,即使是高中生,也應該是高中一年級的樣子,雖然她的髮型、化妝、指甲油等方面下過一些工夫。
牧野副警部的語氣,怎麼也會讓人感到馬虎、草率。
「那女孩子當時在三張榻榻米的外間,坐在炕桌旁的取暖爐旁邊,看到我吃驚的樣子,她一邊吃吃地笑著,一邊輕佻地說:『有什麼好驚訝的呀。』我回答說:『我沒有看到你的同伴進來,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笑著說是從偏門進來的呀,並嘲笑我當時是不是在打瞌睡。我不由得較起勁來,想與她做個分辯,她卻說道好了好了,讓我去拿兩瓶啤酒,以及下酒的乳酪和餅乾,以及登記簿和賬單來,說要住上一個晚上,一直到明天十點鐘,不要來打擾,明天的早飯到時再講。於是我就再次離開了那裡。」
「好了,好了,這不是你的責任。」金田一耕助安慰道,接著他又說,「好吧,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不管是女孩子也好,還是男人也好,他倆有沒有拎著過一個皮箱?」
「九點半左右。」牧野副警部沒好氣地回答道,可當他看到了等等力警部的眼光后,不禁回頭向有三張榻榻米的外室看去,說道,「看,在那邊的炕桌上面,不是放著兩瓶啤酒,兩隻杯子,和裝下酒點心乳酪和餅乾的盤子嗎?其中的一瓶啤酒只剩下了一點,幾乎是喝乾了,小點心也幾乎被吃光了。那最少也需要花十五到二十分鐘,或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可以做到的,所以,我推算睡覺時是十點鐘不到,緊跟著就發案了。」
牧野副詧長重重地把話筒撂下后,像一個勝利者一樣,眼光炯炯地朝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看去。
「但是,在那男人來后,你先後兩次去過藤乃舍的呀,沒有看到過皮箱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即使有的話,也會是在裏面那間四張半榻榻米的房間里的吧。」
到底是女主人世故、圓滑。
「嗯……到了今天早上,我才想起來,當時那個男的,當感覺到我來的時候,立刻把拉門給拉上了。」
金田一耕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目光移開,向房間裏面四下打量起來。
「這個沒有人知道,今天早上案發後,我們進行了調查,發現後面木門的門閂被打開了,可能兇手在案發後,馬上就走了。」
「你和那女孩講話了嗎?」
隅子說著說著,突然開始委屈地哭泣起來。
「有身份證嗎?」
「今天早上發現案情的也是你嘍。」
「那麼,賬也是女孩來結的嗎?」
那裡鋪著一床顏色艷麗的寢具,罩著醒目的鮮紅色被面的被子,被卷了起來,一|絲|不|掛的女人的身體,一直裸|露到胸口,在她的脖子上面,深深地勒著一隻尼龍絲|襪。
金田一耕助和這個人是第一次見面。牧野副警部只是做了一個簡短的問候,斜著一副帶著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對此現象早已經習慣了,他毫不在意地向四張半榻榻米大小的裡屋中央望去。
臉看起來怎麼也難講是一個美女,可能她生前是一個活潑健康,讓人能夠在她身上感覺到年輕人活力的一個女孩兒,但是,現在,她那一副因為恐佈和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僵硬在那裡,除了一個「丑」字,沒有其他的詞語好來形容了。
女孩的九_九_藏_書頭從枕頭上滑落了下來,頭髮非常凌亂,看得出來,是進行過相當激烈的反覆運動所致。
「是啊,應該是吧。」
「媽的!這個青色蜥蜴混蛋,這次競然變著方向,拿普通人開刀了。」新井刑警從旁邊怒氣沖沖地講道。
「沒有,那個小姐是空手來的,男人來的時候,我沒有看到。」
登記簿上面寫的男人的名字是神崎俊雄,女的叫做山本雪子,這個山本雪子已經辨明是假名了,男人的名宇和住址,肯定也不會是真的。
「雖然還不能確定,總之,先把這個痕迹的尺寸測量一下吧。」
金田一耕助感到了等等力警部的視線,在盯著自己的後背,他接著問道:「然後呢?」
「死因應該是勒死的吧?」
「原來是這樣,然後呢?」
「哦,好吧。」
「是什麼事情呢?好吧,正好當著金田一先生講來看看。」
「哦,從被害者的攜帶物品中間,發現了這個東西。」
走進放有炕桌的三張和四張半榻榻米大小的裡外房間后,金田一耕助看見了正面色嚴峻的等等力警部。
金田一耕助疑惑地四下環顧后,眼光停到了等等力警部身上。
「聽說又是青色的蜥蜴……」
「就是說,他們是住在這裏的了?」
「我從那裡要回來的時候,問她需要什麼食品嗎?她回答說:等她的同伴來了之後再說。」
之後,金田一耕助走出了藤乃舍,到後門去驗證了木門的門閂。後門是一扇冠木門〈兩門柱上設置有一根橫架著的木頭〉,因為是有著門閂和門挂鉤雙重保險,所以,沒有另外設置門鎖,兇手如果是順著踏腳石走到這裏的話,恐怕很難發現腳印。
「當你把她訂的食品拿去的時候呢?」
「啊,對,在這裏啊……牧野先生,是濱本先生打來的。」
「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當然除了這個青色的蜥蜴圖案。」
去這些小屋時,不用經過主屋的大門,從大門旁邊的導向門,便可直接到達。金田一耕助踏著踏腳石,被帶進的是一間雅緻的小屋,小屋有著木格子拉門,雕刻著「藤乃舍」字樣的門牌,已是蛀痕累累。
「這張是畫在水町京子胸口圖案的照片,從尾巴的捲曲角度、頭頸的形態、以及記號筆的運筆等方面來看,我感覺是一樣的。」
「沒有,那個……」隅子的表情漸漸地變得緊張起來。
「九點半鍾。」
在看到被害者的面孔的那一剎那,金田一耕助的眼睛不由得瞪圓了。
「我只看到了一點嘛……而且,聽說『青色蜥蜴』好像只是盯著妓|女作案,當時我只是覺得,那個女孩子好大胆,但是,怎麼也看不出她是個妓|女,原因就是這樣的……」
「言之有理,您曾經考慮過,可能有其他人在模仿犯罪的吧。」金田一耕助把屍體胸口的圖案,和照片做了比較,完全是一模一樣。
「嗯!……」隅子的聲音有些拘謹、發抖。
「不知道?……什麼意思?」
「就是講,你當時沒有看見他的臉嗎?」
「牧野先生,你把那個……」
「當我走進藤乃舍的大門時,裏面那間四張半榻榻米的房間的拉門是開著的,裏面有一個男人站在那裡,正從壁櫥裏面往外拿被子。」
「說了什麼話呢?」
「後來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來的嗎?」
「被害者的身份査出來了嗎?」
「嗯,登記也是小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