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田一耕助的腦海里，又轉出了新的念頭。

「這，是什麼意思？」

「嗯，對，時常來。因為，我曾受到過岡薩雷斯先生之託嘛。」

「唔。」

「噢，對。那末……」尼古拉神父重又談起那天晚上的情況來，「我由教堂後山的洞口，進了鐘乳洞。不用說，我帶著手電筒。過了不大工夫，我就到了無底井稍靠教堂這邊的地方。於是，就碰上了那傢伙。」

「是嘛。後來呢……」

「然而……？」

尼古拉神父默默點頭肯定。

「另外，金田一先生，」尼古拉神父打發阿作出去以後，頗有點一籌莫展的神情，在房間里踱來踱去。突然，腳步一停，猛地轉身向金田一耕助，「金田一先生，我想問一件事。」

「不，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譬如說，您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現該人的？此外，當時，該人是什麼態度？我想了解得詳細一點……」

「噢，是嗎？那末……」尼古拉神父眼裡的詫異神色雖然並未消失，不過，他卻按著金田一耕助提出的要求，眉色飛舞地談開了，「當晚，我接到了瑪麗的邀請。可是，黃昏時分，有人告訴我一個教友病了。我去看望病人，耽誤了赴約時間。於是，我想https://read.99csw.com到，走鐘乳洞內的路要比平常走的路更快，就決定走洞內了。」

「所以說，假如她是瑪麗之母……」

金田一耕助那莫名的心驚肉跳，益發強烈了。

「哎呀，失禮了。那末，請您還談古林徹三當晚的情況吧。」

「另外……」金田一耕助變換了話題，「那天晚上，就是矢部老人遇害那天晚上呀。」

「不，不，這我不大了解。不過，瑪麗小姐怎麼知道鐘乳洞中的路徑呢？」

「老實講，我今天是來了解瑪麗小姐母親的情況的，聽說，她常到教堂里來？」

對於這一點，金田一耕助不動聲色地對尼古拉神父作了試探。不過，瑪麗看來全靠神父才了解到鐘乳洞的地理情況。這麼看來，瑪麗之母君江其人，不就又不是朋子了嗎？

「是嗎？原來是這種關係呀，這我還一無所知哩。」金田一耕助看著對方，「那末，您或者認識怕烏爾神父吧？」

「是我教的呀。瑪麗特別喜歡鐘乳洞。因此，我領她進去過兩、三次。瑪麗全都記熟了，河野朝子老師也很熟悉。」

「冒昧一問，岡薩雷斯先生對教會捐助，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發現時，他就站在我的正對面。並且打落了電九_九_藏_書筒。實在奇怪，怎麼一回事呢？」

尼古拉神父棕色的雙眸凝望著金田一耕助亂蓬蓬的頭髮。

「那末說……」金田一耕助似要理清思緒，只見他緩緩地搔著蓬蓬亂髮，「那個古林徹三如果躲過您的視線，換句話說，他只要藏在什麼地方，想讓過您，就不會讓不過嘍？」

「瑪麗小姐和坎波君、由紀子小姐和我，我們四個人正站著談話時，聽到了矢部老人滿腔憤怒的叫罵聲。」

「啊，是、是嗎？」

「這麼說來……」他皺著眉頭，伸著孩子般的手撫摸著圓圓的臉蛋，「是有點怪味。那傢伙如果想躲，是能夠躲起來的。我打著手電筒，那傢伙在被我看到以前，肯定會發現我的。那地方筆直一條路嘛。」

假如瑪麗之母君江其人，真如木衛老人所懷疑的，就是當年的朋子，那末，她當然會通曉鐘乳洞的地理情況。假如那樣，瑪麗就絲毫不必請教尼古拉神父了，她可以直接問自己的母親嘛。

「矢部家的祖父被殺時，瑪麗真地和你在一起嗎？」

「嗯，這個……」金田一耕助驚訝地看著神父，「她確實和我在一起的呀。可是，這有什麼……？」

「嗯，對，聽到一個女人的哀叫。」

尼古拉神父沉吟片刻之後，說read.99csw.com：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

「教堂承蒙厚贈。至於瑪麗一行訪日，岡薩雷斯先生也曾來過信。玉造家，就是我聯繫的。」

「您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談一談嗎？」

「這，瑪麗沒有講嗎？」

這麼說，此人當時也非常關心這一點。莫非尼古拉神父有某種根據懷疑瑪麗？

「那末，瑪麗小姐的母親……呢？」

外國人的想法，日本人本來就很難理解。而尼古拉神父此刻的言談舉止，卻更使人百思不得其解了。神父會不會並不懷疑瑪麗之母，而懷疑瑪麗本人呢？然而，假如如此，又是為什麼呢？

金田一耕助匆匆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

「並且，聽說裏面還夾雜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在鐘乳洞里捉住了那個古林徹三，對吧？」

金田一耕助定睛打量對方。

金田一耕助又一次被莫名的疑團，弄得止不住地心驚肉跳。

「不，洞很寬，有五米左右。所以……」尼古拉神父又為難地皺起眉頭，「那傢伙如果貼著洞壁，或許能躲過我的視線。然而……」

這一點，對金田一耕助來說，因系初次聽到，使他不能不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

岡薩雷斯先生又是為著什麼想到給異國他邦，而且，又是這麼個窮鄉僻壤的無https://read.99csw.com名教堂捐款呢？頭一點，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教堂的呢？……

「直到走近身邊，我還沒有發現那傢伙。我剛一發覺，那傢伙就把我手中的電筒打掉了。手電筒一滅，四周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之中捉住了他。他掙扎著要跑，朝我的手腕咬了一口。我大叫起來，於是，不一會兒，署長就過來了。田代也過來了。於是，三個人一齊捉住了那個傢伙。」

「不，從無來往。所以，意外地收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大筆捐助，吃了一驚。我詢問過巴西大使館，聽說是位巴西百萬富翁，這才放了心。」

尼古拉神父沉吟片刻之後，張惶地說：

「嗯，對。瑪麗也穿過鐘乳洞，來教堂了兩三次。」

「洞寬，就是說洞的寬度如何？兩個人不能擦身而過嗎？」

「對，我捉住過。」

「請等一下。」金田一耕助打斷他，「當時，那個人是想躲避呢，還是未躲之前就被您發現了？」

當晚……矢部木衛遇害的當晚，瑪麗並沒有講這一點。不，不，不單沒有講，反而擺出一副根本不知道的樣子，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啊？什麼？」金田一耕助看著尼古拉神父，眼睛瞪得險些要迸裂開來，「那末，瑪麗小姐也知道鐘乳洞中的路徑嗎？」

「去年秋季。」

「九-九-藏-書不，並不直接認識。這次見到瑪麗，也還是第一次。」

說完，便閉上嘴不再作聲了。

「唔？」金田一耕助不禁又一次打量對方，「那末，您認識岡薩雷斯先生嗎？」

「大概知道吧？既然瑪麗知道……」

看來，尼古拉神父現在才開始感到古林徹三當時的舉動可疑，他連連重複著：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呢？

尼古拉神父驚奇地重新打量起金田一耕助來。突然，他將頭一歪。

「啊……」尼古拉神父緊皺眉頭，「不過，那條路直通通的，根本沒有岔道可以藏人呀。」

尼古拉神父晶亮的棕黃色眼睛，直盯盯地對視著金田一耕助，恰如在傳遞某種暗示。不過，金田一耕助卻領悟不透它暗示著什麼。

「在那以前，和岡薩雷斯先生有過什麼交往……嗎？」

「唔，以前在本教堂的……」尼古拉神父正面迎接金田一耕助的目光，「名字，聽說過。不過，沒見過面。不是一代人嘛。」

隨後，金田一耕助又察看了鐘樓洞口，但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發現。昨晚，出現的黑衣女人，不管其是不是瑪麗之母，反正並未留下可資證明的物品。

「這麼說……？」

「哦，請等一下。」金田一耕助打斷他，「那末，您常常穿過鐘乳洞去拜訪瑪麗小姐和她的母親嗎？」

「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