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四章 引蛇出洞

第四章 引蛇出洞

南雲悲痛地叫道:「娘!」
市公安局會議室里,梁一民局長正在對龍飛、肖克等公安人員講話:「台灣派特務來到大陸,他們開始配合蔣介石反攻大陸的攻勢。肯定要進行種種破壞活動,目前形勢非常嚴峻,我們必須採取相應對策。如今在發報機上發現梅花標誌,在庄美美的肚臍處也發現梅花標誌,可是梅花黨組織總部為什麼要幹掉庄美美呢?難道是因為庄美美暴露了身份?總之,這是一個謎。」
龍飛說:「乾娘,我沒把您當外人。」
龍飛叫道:「乾娘!」
南雲噘著嘴說:「娘,你就心疼他,重男輕女。」
匪軍乙哇哇叫著,朝龍飛刺來。
南雲喊道:「龍飛哥!」
特務甲說:「他好像還有一口氣。」
在一個山路的拐彎處。龍飛把南雲的紅頭巾拉下來,系在一塊石頭上。
南雲見到他,眼睛一亮,攏了攏頭髮。
龍飛說:「你揪住我,我用手捧給你喝。」
特務頭目說:「共產黨越剿越多,也不用要活口了,把他釘在牆上!」
肖克問:「你覺得庄美美有什麼反常行為嗎?」
南雲說:「有龍飛哥在,我什麼也不怕。」
龍飛說:「南雲,你真好……嫁給我吧……」
五個匪軍依次出現了。
門志雄想了想,說:「我總覺得她的左眼有點奇怪,好像沒有右眼明亮、靈活,有時看起來不太協調,老伴問過她,她說左眼在小時候受過傷……」
軍警,特務們撞進門來。
肖克道:「核潛艇設計圖一定在這個空隙被庄美美偷|拍了!」
幾個特務架起南振發,靠在牆上,特務乙找來鐵鎚和鐵釘。
原來是南雲,她身穿紅布衫,翠褲,生得亭亭玉立,踏著輕盈的步子。她小巧玲瓏,白如珠玉的圓臉上,兩隻烏黑的大眼睛閃爍不停,胸脯一顫一顫。她如一團紅雲,彷彿置身雲端,輕飄飄的。她那一雙黑亮的水銀一般的大眼睛,露出令人銷魂的笑容。
龍飛飛奔著……
龍飛在迤逶的山路上行走。
龍飛已是氣喘吁吁。
南雲望著清湛湛的河水:「怎麼喝呀?」
肖克來到618廠廠長門志雄家裡時已是晚上八時多了。門志雄還沒有回來,肖克耐著性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門志雄的妻子正給他削蘋果。
旁邊燃著篝火,南雲坐在一塊石頭上。
龍飛說:「我又不是泥捏的,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也挺棒,踢的真是地方!」
第二天清晨,龍飛被一陣腳步聲驚醒。
夜深人靜,山上寂靜無聲,只有晚風吹過後松濤的嘆息聲。
南雲喘息著,顫抖著,雙目充溢著怒火和恐懼,惡狠狠地盯著匪軍乙。匪軍乙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兇狠地端著刺刀朝南雲刺來……南雲驚恐地尖叫。
汽車飛快地朝公安局賓士,龍飛一路上都在琢磨照片上那個漂亮女人。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魅力的微笑,多麼像十幾年前接觸的那個白薇小姐。十幾年過去了,她風韻猶存,她來大陸的使命究竟是什麼,令人費解。
南雲望著南雲娘:「娘……」
龍飛坐在洞中,神態安詳,端莊肅穆,耳聽四周,全神貫注。
背後,軍警,特務尾隨追來。
「後來呢?」
龍飛咂吧咂吧嘴:「太好了,我好長時間沒聞著腥味了。」
龍飛提著槍,緊跑幾步,拽起驚慌失措的南雲朝山上跑去。
龍飛叫道:「小雲。」
龍飛點點頭。
龍飛聽到她的提醒,下意識地扣動了槍的扳機。
南雲狠命拽著龍飛,說:「還不快走?」
龍飛說:「你哪兒會喝酒?」
南振發向敵人射擊。一陣激烈的對射,南振發身中數彈,看到文件已燃燼,露出欣慰的笑容,倒下了。軍警、特務們衝進屋內。
匪軍乙說:「山村出俊鳥。」
龍飛像一尊鐵佛出現了,他的手裡握著一柄鐵杴。
一會兒,南雲抱著一壇酒和兩個大鴨梨走進來。
南雲娘說:「你弄點老鹹菜疙瘩,龍飛最愛吃,別忘了用專用筷子。」
梁局長說:「此案我已向公安部做了彙報,我分析,梅花組織三年前派來庄美美,這次庄美美又被海外來的另一個女人殺掉,這說明梅花組織內部有派系鬥爭,同時那個女人肯定已把重要情報弄到手了……」
特務頭目問:「南振發,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說的?」
裏面傳出低沉的聲音:「誰?」
龍飛攔住她,她昏倒在龍飛懷裡……
南雲一抬頭,看到大批匪軍,慌得撒腿便跑。
南雲回答:「習慣了,是我爹的枕頭,娘睡覺一直抱著。……」
「砰,砰……」子彈貼著龍飛、南雲的身邊飛過。
「怎九_九_藏_書麼,又犯自由主義了?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話音未落,一個精悍的老人走了進來,他身穿樸素的藍制服,一臉正氣。
匪軍甲獰笑著,將南雲壓倒在炕上,拚命剝脫著她的衣褲。
龍飛問:「酒呢?」
龍飛說:「讓我看看扎得深不深?」
肖克又說下去:「向永福自稱解放前在撫順煤礦當礦工,后因參加地下黨領導的暴動做牢,1948年,撫順解放后,他才出獄,以後主動要求在殯儀場工作……」
龍飛說:「我守在門口,幫你放風。」
「說不準。」
南雲娘說:「那就好,娘給你們送吃的來了。」
匪軍乙聽到了後面的聲響,回頭一看,發現了龍飛,端著刺刀朝龍飛撲來。
南雲說:「娘,我們回來了。」
龍飛笑笑說:「沒,沒有。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上了。」
龍飛面紅耳赤,說:「我沒偷看。」
龍飛和南雲向後院跑去。
南雲笑道:「我考考你的功夫,你呀到那山壁跟前做一個倒立,什麼時候我說完了,什麼時候你就停止。」
病房內。
南雲娘用抹布擦擦手,走出屋。
龍飛說:「南先生,你快走,黨內出了叛徒。老柯讓我通知你趕快轉移。」
南雲的聲音:不許偷看。
一縷縷陽光瀉進山洞。
南振發說:「這是我的女兒,剛從鄉下來。小雲,你趕快跟龍先生走。」
南雲娘喜盈盈地說:「沒事,沒事,你們好嗎?」
肖克向門志雄說明了來意,門志雄聽了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那孩子與庄美美來往,我和老伴都不同意,可是門傑那孩子倔,偏迷上了她,庄美美時常到我家來玩,有時很晚才回去。」
後面追趕聲漸近,槍聲更密了。
南雲微笑著說:「沒什麼,扎得不深,就是扎的不是地方,坐著覺得有些疼……」
南雲起床,在鏡前洗臉梳妝后,挑起水桶,開了院門,到村頭挑水,南雲來到村頭井前,放下吊桶。
南雲說:「唉,有點像猴子撈月亮。」
肖克一邊吃蘋果,一邊打量著屋裡的擺設,牆上掛著毛主席寫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條幅。牆壁上掛著陝北紅軍會師的合影照片,客廳內除沙發外,還有兩個書櫃,裏面是《毛澤東選集》、《馬列選集》、《中共黨史》等書籍。
匪軍甲翻了翻白眼倒下了。
龍飛說:「你真聰明。」
龍飛說:「酒越沉越香。」
葉楓、龍飛、肖克等人聽了,不由得「啊」了一聲。
龍飛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龍飛問:「南雲,乾娘睡覺為啥總抱著一個大枕頭?」
陽光給山巒塗上了一層奶油般的黃色,一朵雲彩,在天際間浮動,徐徐飄去……稀疏的樹林中,傳出倦了的鳥聲。
「不行,那還不把你累壞了。」
南雲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清亮亮的山歌……
肖克說:「他在檔案材料中自稱他的腿是被反動派打斷的。」
他做倒立狀。
肖克詢問審查室的門衛,門衛告訴他,自從庄美美的屍體送進這所房間后,來此探看的一共有六個人:法醫、梁一民、肖克、龍飛、路明和公安局副局長葉楓……
南雲說:「娘有秘方唄。」
龍飛把那張女人的照片遞給了梁一民,說道:「我跟您講過解放前夕我在梅花黨組織總部的一段經歷,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那個叫白薇的年輕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梁局長戴著老花鏡仔細端詳著照片。
龍飛說:「我一天睡不了幾個鐘頭覺。」
龍飛抱著一大堆乾草進來,鋪在地上。
門志雄的一席話對肖克啟發很大,他迅速趕回局裡,用電話簡短向梁一民局長做了彙報,然後來到審查室的停屍間來查看庄美美的屍首。
南雲笑著說:「看你想得倒周到。怎麼?老梁又給你安排任務了吧?你放心去吧,孩子由我媽帶,你儘管放心。」
龍飛坐下。
龍飛領著南雲來到後院的土牆旁,他把南雲拖上牆頭。
肖克插話道:「據殯儀場保衛科反映,向永福平時工作積極,是建國初期的老模範,年年被評為先進工作者。前幾年他關節炎病十分嚴重,不適合在停屍間里工作,單位領導也多次要求給他安排一些輕鬆工作,可是他死活不肯,表示一顆紅心要為死者服務。」
龍飛一陣猶豫。
二人旋轉著,飛舞著……
南雲聽了,羞紅了臉,上前揪住龍飛的耳朵,叫道:「你真壞!」
雄雞長鳴,晨曦初露。
龍飛說:「今晚你睡在這上面,挺軟和。」
庄美美的屍首從冷凍間推了出來,肖克上前掀開屍布,只見庄美美的左眼剩下一個黑窟窿,右read.99csw.com眼依舊。
龍飛說:「我坐在門口打坐,也是睡覺。」
南雲跨出屋門,笑道:「不再睡會兒,我把你吵醒了吧?」
前面是個懸崖,一片絕壁,底下是萬丈深淵。
南雲說:「媽,您先走,我們隨後就下山,咱們拉開一點距離。」
南雲娘笑道:「咱水頭村能烙餅子的多了。」
龍飛說:「你快跑,我掩護你。」
「誰叫我是你哥。」
梁局長說:「這個女人看來只有二十歲出頭,可是龍飛你說的那個叫白薇的女人現在起碼也有三十多歲了。」
龍飛也發現了南雲娘,叫道:「乾娘!」
南雲吃完玉米,走出山洞,往山下走去。龍飛跟在她的背後。
龍飛正望著那女子的照片發獃,肖克走了過來,說:「梁局長讓我們回去,發報機在向永福的假腿里找到了。」
南雲娘正在紡車旁紡線,聽到他倆的說話,說道:「龍飛,到我家別客氣,都是一家人。」
肖克緊張地問:「那天晚上,庄美美到你家了嗎?」
南振發犧牲了。
南雲說:「先回屋去。」
從石洞內向外望去,龍飛端坐,一動不動,如同石雕。
匪軍追上來了,紅頭巾穿了好幾個窟窿。
南雲娘拿著一碟剛炸的咸帶魚出來。
南雲感到一陣不祥的恐懼。
門被踢開,一個匪軍端著刺刀衝進院內,另一個匪軍從牆頭翻下來。匪軍甲衝進南雲的房間,南雲嚇得跳上土炕。
「嘩嘩嘩」的水聲。
龍飛問:「酒呢?」
南雲說:「瞎說!我聽聽看。」
門妻說:「還提那鬼小子呢,他整日在海上漂怎麼行?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老門年歲又大,身體也不好。我總想給兒子在城裡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可老門不同意。他說,讓孩子在大風大浪中闖蕩闖蕩。」
龍飛:你還是個小姦細。
龍飛點點頭。
山間小道上,忽然出現一個紅點子,飄飄悠悠而來。
南雲娘走進山洞,扯開籃布,露出土豆、老玉米和鹹菜疙瘩。
匪軍乙用刺刀逼住南雲娘的胸膛,將她逼在炕角。
南雲家院子很乾凈,掛滿絲瓜、豆秧的籬笆上,綠油油的葉子在晚風中搖曳。三間北屋,炊煙從屋頂上飄起……
龍飛說:「你想得挺周到。」
南雲來到娘身邊,說:「娘,我來幫你。」
南雲拚死抵抗,南雲趁匪軍甲不備,一頭撞倒匪軍甲,趁機踢中了他的下身,匪軍甲慘叫一聲,倒下了。匪軍乙聽到對面屋裡匪軍的慘叫聲,急忙放開了南雲娘,端著刺刀衝進南雲的房間。
「砰!砰!砰……」一槍引得亂槍響,附近的匪軍聽到槍響,一起朝這裏追來。原來這是一個巡邏小隊,共有八個匪軍,已經被龍飛幹掉兩個。
龍飛親昵地扶著南雲。
南雲:「快洗把臉。」
幾天後。天蒙蒙亮。村裡靜悄悄的,人們正在熟睡。
門妻說:「老頭子,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點情況。」
南雲說:「這人世間就我最知道你,心疼你。」
龍飛點點頭,說:「好吧。」
特務頭目冷冷地說:「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天了,給我釘!」
龍飛笑道:「我要走了,不知有沒有人給我抱枕頭?」
南雲說:「你這個討厭鬼,你怎麼先喝了?」
南雲說:「當然不賴,這是娘特意到縣城買的。」
「我睡前半夜,你睡後半夜,咱倆輪流睡。」
龍飛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不要解了。」
晚上,附近山上一個山洞里。
南雲說:「萬一有個放羊的、砍柴的,你幫我看著點。」
龍飛說:「乾娘,您把這兩具屍體拖進菜窖,我們走了。」
「我回到家,看見庄美美與門傑在家裡包餃子,她在我家裡吃的飯,那一天好像離開得較早。」
龍飛說:「我也覺得很奇怪。」
南雲撲到龍飛的懷裡,龍飛撫摸著南雲。
龍飛說:「老梁讓我到南邊,尋找那張設計圖。」
果然是兩個匪軍,挎著上了刺刀的槍。
龍飛說:「為了新中國到來。」
南雲走出山洞,她迎著陽光和滿山鳥鳴,伸展著腰肢。山間小路上,南雲娘手挎竹籃急匆匆走著。
南振發跑回屋內,拿出一支手槍,又從書房內找出一些文件,燃燒起來。
南雲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兒,灶旁放著一碟咸帶魚。
兩個匪軍嘻皮笑臉地叫著「俊妞」,朝南雲緊緊追來。
那個公安人員說道:「據有關部門調查,那個相片上的女人叫白蕾,自稱是來大陸旅遊的香港同胞。」
南雲用筷子拌著小蔥豆腐,說:「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
南雲伏在他的胸前,聽著龍飛劇烈的心跳聲。
龍飛問:「匪軍走了嗎?」read.99csw.com
梁局長踱著步說:「敵人害死向永福,說明他們已經察覺到我們沒有把庄美美被殺一案,當做姦殺案處理,敵人已經聞到我們的動向,這說明我們內部有梅花組織特務!……」
龍飛回到屋裡。
一輪紅日跳躍著從東方噴薄而出,冉冉升起。山峰在寧靜的氛圍中閃耀著萬道霞光。
南雲娘一招手,說:「快走吧!」龍飛和南雲翻牆而過。龍飛領著南雲躲過匪軍,從村北鑽入青紗帳,轉眼即逝。
「報告!」那個公安人員走了進來。
一個騎在牛背上的小牧童吹著短笛,笛聲凄涼、委婉……
南雲驚慌失措,跑進自己的屋裡。南雲娘在睡夢中驚醒。
龍飛和南雲仍舊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南振發義正詞嚴地說:「共產主義是一定要實現的!」
龍飛聽了,心裏一陣感動。
龍飛點點頭出去了。
龍飛說:「我一聽你唱的歌,就心跳。」
南雲激怒了,罵道:「你說什麼傻話?你一個人能對付那麼多人嗎?還不是送死?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五彩繽紛的野花叢中,南雲飄散著頭髮。
門志雄聽了,愣了一下,沉重地說道:「我是一個共產黨員,應該襟懷坦白,如今我們工廠接受了國防部和海軍作戰部的一項重要科研任務,就是試製核潛艇。十幾天前,工廠總工程師搭我的汽車回城,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告訴我,由於工作緊張,他忘記把核潛艇設計圖鎖在設計室保險柜了,我聽了非常著急,汽車眼看開出20多公里,再回去夠嗆。我明明知道帶回家違反保密規定,但不願送回去,就讓他把設計圖放在我的皮包里,第二天上午又送回了工廠。」
院內石桌上放著一碟腌黃瓜、幾個燒煳了的老玉米、一摞剛烙的貼餅子。
肖克問:「您有沒有把重要資料帶回來過?」
南雲叫道:「國民黨兵來了!」
裡邊回答:「時刻準備著。」
龍飛誠摯地說:「我覺得你就像一顆透明的珍珠,純潔得發亮,從裡到外透亮;你有山一樣的沉毅,水一樣的寧靜,火一樣的熱情……」
南雲:我眼裡不摻沙子,我經常看到你一個人偷著喝酒。
「你一直沒有離開皮包嗎?」肖克又問。
她猛的站住,往回跑去,大叫一聲:「爸爸!」
龍飛來到院里,接過毛巾,洗了一把臉。南雲拿來碗筷,麻利地擺好。
南雲說:「想得美,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說罷嬌嗔地把頭一歪,直衝著龍飛甜蜜地笑著……」
晚上,南雲娘已經熟睡,懷裡抱著一個大枕頭,那枕頭已經破舊,上面印有頭髮的油膩兒。
龍飛欲走。
南雲說:「我娘可是你乾娘。」
南雲說:「那咱們就開幾家烙餅鋪,就叫南氏烙餅鋪。」
梁局長說:「馬上複製照片,通知海關設法找到這個女人的下落,決不能讓禮物落到敵人手裡。」
南雲小聲地說:「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一天嗎?」
這時,西廂房裡走出一個十七八來歲的姑娘,她紅潤的面孔,現出樸素的氣質,她是南振發的女兒南雲。
石洞內,篝火燃燼,一息尚存,南雲趴在乾草堆上安然熟睡,她呼吸均勻,臉色紅潤。
龍飛盡情地喝著。
龍飛一邊吃著貼餅子一邊說:「娘烙的貼餅子真香!」
南雲坐在炕頭上,拿過兩個碗,舀滿了酒,說:「今晚我陪你喝。」
南雲娘把老玉米遞給龍飛,說:「趁熱吃吧。」
解放前的南京城,夜,槍聲大作。龍飛踉踉蹌蹌地穿街過巷。
南雲醒了,看到龍飛的側影,露出了幸福愉快的笑容。
南雲緊緊依偎著龍飛。
南雲娘進屋,來到灶台前炸魚。
南雲俏皮地一挺腰板,說:「不行,在家裡看行,在這兒看不行。」
「轟!……」手榴彈炸響了,南雲娘和五個匪軍都被炸得東倒西歪,倒在血泊之中。
村頭青紗帳里灰濛濛一片,突然出現了國民黨青天白日旗,緊接著出現無數亮閃閃的鋼盔,鋼盔亮得刺眼,出現了荷槍實彈的國民黨匪軍。
南雲奔跑,那條紅頭巾一飄一飄的。匪軍像發現了獵物,發瘋地追著。
龍飛進門,南振發將門閂上。
特務乙照準南振發的腦門狠狠地釘去……
匪軍包圍了村莊。
兩個匪軍追到門口,用槍托砸門。一個匪軍翻上牆頭。
門志雄問道:「那她是用什麼拍攝的呢?」
南雲正走著,忽然發現前面草叢中有兩個亮閃閃的東西,仔細一看,是鋼盔。
南雲挑著水桶,一顫一悠地進院,她把兩桶水倒進一口大水缸。龍飛走出屋。
南雲娘說:「龍飛,你出來要小心點,這兵荒馬亂的read.99csw.com。」
南雲笑了,臉上像綻開了一朵山花。
「知道嘍。」
「砰!」槍聲響了,匪軍乙軟綿綿倒下了。
龍飛已經卸下了匪軍甲的槍,也端著刺刀朝匪軍乙衝來。
梁一民彈了彈煙灰,笑道:「也可能是苦肉計。現在蔣介石正在台灣叫囂反攻大陸,他們派特務到大陸與潛伏特務串通一氣,肯定要進行種種破壞活動。目前形勢非常嚴峻,為了保衛社會主義建設,我們必須粉碎敵人的陰謀。」
門開了,現出一個中年男子,他戴著一副眼鏡,他是南振發,南雲的父親,中共地下黨員。
龍飛捧著一掌水,說:「喝吧。」
龍飛說:「踢的是地方,一報還一報,踢壞他的惹事根苗,他就永遠踏實了。」
南雲娘說:「你們又說什麼悄悄話?開飯。」
龍飛笑道:「乾娘也是娘。」
兩個匪軍發現了南雲。
六個匪軍緊追不捨。
南雲娘說:「誰也不準動。,不然我炸死你們!」
匪軍乙說:「陪老子玩玩。」
匪軍甲正跑著,猛然間腿被絆了一下,跌倒了,龍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去,雙手掐住了他的喉嚨。
龍飛說:「這荒山野地的,哪有什麼人?」
南雲問:「你呢?」
龍飛咬著嘴唇說:「終生難忘。」龍飛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匪軍乙刺了個空。
龍飛拽著南雲狂奔。
龍飛走進虹市人民醫院住院處病房時,南雲正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南雲望著清湛湛的河水,說:「龍飛哥,這天太熱,我想在河裡洗個澡。你不許偷看,幫我看著點人。」
龍飛望著蒼翠的山巒,灰濛濛的雲團。
南雲問:「娘,你沒事吧?」
南雲說:「南邊水深路險,你要注意安全。」
南雲認出了娘,驚喜地叫道:「娘!」
南振發渾身是血,氣息奄奄。
一切歸於沉寂。時間飛逝,轉眼又過了幾個月。
「您兒子什麼時候回來呀?」肖克問。
梁局長又對肖克說:「那個叫門傑的海員至今沒有回來,你去找一下他的父親門志雄,調查一下庄美美與他兒子接觸的情況,特別是要問一問他把什麼重要資料帶回家沒有,要知道我們還不清楚這個禮物究竟是什麼啊?」
梁一民道:「這樣更適合他搞特務活動。」
水面上浮起南雲的腦袋,她快活地戲水。
南雲娘說:「我都烙了四十多年了,那時候還沒有你和雲兒呢。」
南雲揪著龍飛,龍飛探著身子,用雙手捧著一掌水。
南雲說:「龍飛哥,我給你唱支山歌,你愛聽嗎?」
南雲娘說:「龍飛來了,乾娘昨天還念叨你呢!雲兒,快弄點水,讓龍飛洗把臉。」
一抹晚霞斜倚在村子的西側,河上的老柳歪歪的,梢頭掛著點光彩。河裡沒有多少水,幾個光腚的孩子正在戲水,河水發出一些微腥的潮味,河面上漂浮著小水泡。
龍飛開槍還擊匪軍,打死了一個匪軍,子彈打光了。
南雲說:「高興唄。娘說不讓你喝酒,是因為爹最喜歡喝酒,她一見到酒,就想起爹。我知道你饞。」
南雲俏皮地說:「不聰明能嫁給你嗎?」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窗外南雲正挑著水桶走向正屋,嘴裏哼著小曲,又粗又黑的大辮子甩來甩去。龍飛迅速地拿衣服,下了炕,走出房間。
龍飛跑到一個獨院門口,用力敲門。
當晚,南雲家。南雲娘在灶台前忙活。她打開熱氣騰騰的籠屜,鍋內蒸的是一堆大土豆和老玉米,這是她為龍飛和南雲準備的食物。
「我一直守著皮包,先放到沙發上,又放到我的卧室。我想起來了,哦,那天晚上,庄美美正和門傑在門傑的房間里,忽然,庄美美說門傑嚷肚子疼,我和老伴跑了過去,只見門傑倒在床上,雙手捂著肚子喊疼,臉上出虛汗,庄美美在一邊哭。」
南雲娘走進山洞。
南雲絕望地說:「這下完了,這就是命!龍飛哥,抱緊我,咱們一起往下跳,不能讓敵人活捉了去!」
龍飛說:「你那麼愛乾淨,洗時可注意別感染了。」
梁局長說:「原來這條小賊魚要溜了,事不宜遲,龍飛,你馬上飛到廣東寶安,那裡是一條重要通道;我也通知有關海關,我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使這個禮物『完璧歸趙』。」
南雲輕輕依偎著龍飛。
南雲娘顫巍巍撲進來,看到地上躺著的匪軍的屍體,說道:「你們快逃吧!趕快上山!」
一個公安人員接過照片出去了。
南振發怒喝道:「快走!這是黨的命令。」
南雲俏皮地一噘嘴:「龍飛哥,你占我的便宜。」
南雲跑進院子,反手把門閂上,心口突突亂跳。
一個匪軍哨https://read•99csw.com兵發現他們,放了幾下冷槍。
匪軍乙哇哇叫著,又朝他撲來。
龍飛連連後退。
龍飛大聲喚著:「南雲!南雲!」
南雲挎著花籃,龍飛背著一捆柴火走進院子。
南雲咯咯笑著,說:「我看你呀,是屬貓的。這天好熱,衣裳都沾在身上了。我好渴呀,咱們弄點水喝。」
龍飛走進裏面一間小屋,他喝了一大碗水。
龍飛見他訓練有素,有些緊張,雙手攥出了汗。
「老門一心撲到工作上,禮拜日有時也不休息。工廠又在郊區,路上就要用兩個多鐘頭,唉,老門的腰裡還留著炮彈皮呢。」說到這裏,門志雄的妻子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肖克。
南將頭埋在龍飛胸前,感到無限的幸福。
南雲說:「夠意思,今晚我請你喝酒。」
南雲問:「你怎麼有那麼大的勁兒,一鐵杴就把那個國民黨兵砸死了。」
蘇北山區,下午。一片蒼茫煙波,白雲飄蕩著,給山峰罩上了神秘的色彩,蒼松,翠柏,怪石、廟宇,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
南雲跌跌撞撞撲上來……
兩個匪軍朝南雲追來。
一個匪軍驚慌失措,慌亂之中朝南雲娘開槍,鮮血染紅了南雲娘的胸膛……
梁局長又說:「你臨走之前,一定先去醫院看一眼南雲,她傷勢不輕呀。」
南雲拉龍飛往前走了幾步:「我爹和我娘可好了,從沒紅過臉,有一次爹砍柴傷了手,娘心疼地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樣。」
南振發說:「我還有一批文件需要處理,你趕快走吧。」
肖克一看大吃一驚,庄美美左眼一定藏有秘密照相機,可是照相機到哪裡去了呢?法醫和眾人在驗屍時,明明看見庄美美雙目完好,肯定是有人進來盜走了照相機。那麼敵人為什麼一定要盜走照相機呢?肖克想來想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他狠命拍打著自己的頭,要是龍飛在身邊就好了,他一定能夠幫助自己理出個頭緒。忽然,他眼睛一亮,對呀,庄美美的左眼裡既然安裝有微型照相機,那麼她也一定攝下了兇手作案的情況……
南雲娘說:「好,我先下山。」南雲娘走了。
南雲娘說:「走了,咱們回家吧。」
龍飛說:「這咸帶魚的味兒也不賴!」
南雲也發現了龍飛。
梁一民道:「很可能就在他坐牢期間參加了梅花黨組織。」
五個匪軍身後出現一個人,高舉著一顆手榴彈。是南雲娘。
南雲貪婪地喝著。
軍警、特務們在敲門。
龍飛說:「我要偷看,瞎我的眼睛。」
特務頭目說:「這個共黨好頑固。」
南雲仰起臉問龍飛:「我長得不漂亮,可是你為什麼一直喜歡我?」
龍飛雙手有點打顫兒。
南雲說:「這可是上等的老白乾,我埋了好長時間了。」
南雲高興地說:「龍飛哥,這是你喜歡吃的鹹菜疙瘩。」
南雲娘又來到院內牆角下,打開瓦罐,用筷子夾出一塊塊老鹹菜疙瘩,放進一個瓶子里。
水面上傳來南雲的聲音:行了。
小巷深處,龍飛拉著南雲拚命飛奔。
匪軍甲說:「俊妞!」
龍飛夾了一塊鹹魚說:「娘,吃魚,這貼餅子烙的外焦里不焦,香啊!」
南振發說:「城裡認識我的人太多了……」
南雲神秘地一笑:「娘不讓你喝酒,晚上,我陪你喝。」
南雲說:「娘,您都可以開個烙餅子鋪,叫南氏烙餅鋪。」
南雲說:「龍飛,咱們倆也拉開一點距離,我在前面走,你在我背後,如果有情況也好應付。」
南雲喝完,龍飛雙手緊緊貼在南雲鮮粉的臉蛋上。
匪軍甲說:「俊妞兒!」
龍飛牽著南雲的手,飛也似的跑著。兩人來到一條小河前。
南雲叫道:「龍飛哥!」
一會兒她側側身,掀開被單,左臀部纏著繃帶。她要解繃帶,被龍飛攔住了。
匪軍乙尖叫一聲,軟綿綿倒下了,他的頭上挨了重重一擊。
南雲問:「你從哪兒來?娘在家烙餅子呢,她弄了點咸帶魚,說炸著吃。」
龍飛飛奔著……
南雲捶了一下龍飛:「你想得倒美。」
南雲額頭冒出了汗,渾身緊張得打顫兒,叫道:「扣扳機,開槍啊!」
南雲叫道:「娘,國民黨兵來了!」
南雲說:「我喊一、二、三,咱們一起往下跳。一、二、……」
南雲問:「龍飛哥,你說匪軍會不會摸上來?」
南雲娘笑道:「你也是半邊天,塌不下來,快,都進屋歇歇,我去炸咸帶魚。」
「後來庄美美去找葯,噢,這時我離開了皮包……」門志雄說到這時,頭上冒出了一層虛汗,他忙掏出手帕擦汗。
南雲說:「娘不知怎麼樣了?」
兩個人奔跑著。
南雲娘從炕上跳下來,叫道:「嬲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