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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活的顫音

第十六章 生活的顫音

肖克一聽慌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條大魚,難道就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老闆說:「吉祥,今晚演得真是精彩,一會兒我請你們吃點夜宵。」
蔡若媚說:「除了洗澡,任何時候都不能脫下這件衣服,每周洗一次,再換上另一件。」接著她又打開手提包,拿出針管,在劉吉祥的臀部注射了一針,還強迫他吃下一小包藥粉。
戲班老闆走進棚內。
肖克已逐漸從傷感的氛圍中擺脫出來,笑道:「老龍,你才思敏捷,又有文采,怪不得南雲會看上你。」
二人琢磨來琢磨去,也沒有琢磨出一個名堂。
劉吉祥雙手撿著紛紛揚揚的鈔票,笑了,他就這樣開始了他在間諜學校的學習。
在音樂聲中,劉吉祥一件一件地脫著……
劉吉祥的手在顫抖,汗淌了下來。他認識這個女學員,他想起與她交往的一幕一幕……
白薇滿腹心事,憂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蔡若媚的聲音從桌下的揚聲器里傳出來。她在講如何偵察、刺殺等業務。
隔壁卧室內,蔡若媚半卧床上。她贊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聽得險些抽了筋……完了沒有?」
隨從甲回答:「美人計。」
龍飛點燃了一支煙:「南雲工作努力,學習刻苦,在意志方面有一種強烈吸引你的魅力,這種超人的意志平時是看不出來的。有一次,我們兩個人奉命去西北調查一個案子,為追一個逃犯,進入大沙漠,後來迷了路,整整六天,一直在沙漠里轉,帶的乾糧吃光了,後來就把駱駝殺了,吃駱駝肉,吃光了駱駝肉,還是沒有走出大沙漠,而且水也喝光了,我們兩個都精疲力盡,我有些感到絕望,可是南雲很有信心,她說,只要能找到水,即使沒有飯吃,也能活十幾天。我們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又往前走……又過了幾天,我實在走不動了,渾身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嘴裏嘴外都是大泡,我一看南雲,她臉色焦黃,消瘦許多。我開始發高燒,大聲說胡話,夜裡又覺得很冷,冷得發抖,渾身哆嗦,有時昏迷。南雲把我摟到懷裡,用她那熱乎乎的身體溫暖我。我說:『南雲同志,我恐怕不行了,你給我一槍吧。』南雲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說,『老龍,咱們都是黨員,入黨的宣誓詞,你都忘了嗎?!這不是一個黨員說的話。』我說,『我不能連累你,要不然咱們兩個人都死在這兒,你一個或許還能活著出去。』南雲說,『我不能丟下你,我背也要把你背出大沙漠。毛主席說,「中國人連死都不怕,還怕困難嗎?」』就這樣,她一直背著我,往前走啊走,我見她氣喘得厲害,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實在過意不去,於是從她背上滑下來,伸手去掏槍,剛把槍舉到太陽穴前,被她一下子撲倒了,她哭著打了我幾記耳光。她說,『逃犯還沒抓到,你就要死,你想一想,你對得起我這幾天背你的工夫嗎?』我算徹底服她了。」
肖克眼睛彷彿出現了一幅悲壯感人的畫面:茫茫大沙漠,烈日當空,赤日炎炎,一片焦黃之中,一男一女正掙扎著前進,儼然一尊泥塑……
「後來呢?」龍飛催問道。
「誰?」
她哭著跑出大廳,跑出門口。
老闆說:「對,對,加點,加點。」
「嗯。」
「神經病!」他不耐煩地嘟囔道。
這天上午,在一間房室內。
肖克已陶醉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她帶我來到她的家裡,這是江邊一個小鎮,人煙稀少,她家是一座普通的小木樓,她和奶奶在一起生活。她的家布置得像個小鴿子窩,牆上掛著許多小布娃娃,柜子里是個小瓷娃娃,床頭擺著幾支各式的玩具手槍。吃過晚飯,我們一起到江邊散步,天已經很晚了,我們依依難捨,在那麼美麗的月光下,她輕輕掂起腳尖,吻了我,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她依偎到我的懷裡,我覺得心跳加快了,就像抱著一隻溫暖的小動物,她仰起臉,說:『大駱駝,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問:『你喜歡我什麼?』她說:『說不上來,』接著又說:『我有時感到很寂寞……』說著,嗚嗚哭起來。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說:『你把我抱得緊一些,』我使勁摟著她,渾身像火燒一樣。她還嫌不夠,說:『抱得更緊些。』我使盡全身力氣抱住她,簡直要把她扯碎,她突然渾身像觸電般的發抖,上氣不接下氣,臉憋得通紅,不時地翻著白眼。我以為她發了病,有點害怕了。我大聲問:『你怎麼了?』她不說話,渾身抖得更厲害,我覺得她全身潮潮的,忽然,她昏了過去。我把她平放在草叢裡,她面色緋紅,大汗淋漓,我用手絹輕輕地擦去她額頭、臉上的汗水……一會兒,她醒過來了,恢復了平靜,大眼睛嘲笑般的望著我,充滿了柔情蜜意。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咯咯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呀,真是個傻駱駝,大傻駱駝!』說完,一溜煙跑了。她就像一塊花綢子在江邊飄啊飄啊,一會兒便無影無蹤了,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用手一掐大腿,嘿,還挺疼。」
李副部長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然後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龍飛又說下去:「她繳了我的槍,又背起我往前走,後來簡直就是往前爬,以後就是揪住我的皮帶往前拖……」
奇迹出現了。
白薇說:「我來月經了。」
「是嗎?」龍飛看了看第三幅照片,又把目光落在第八幅照片上,果然這兩幅照片上人物有些相像,都英俊瀟洒,其實是一個人。「奇怪,真是奇怪!」龍飛道。
蔡若媚耷拉下腦袋,說:「好,聽你的……」
「老肖,查到戶主了嗎?」龍飛收住剛才的話題問。
肖克沉默不語。
肖克扶起那人的腦袋,大吃一驚。
肖克奪過自行車,騎車去追汽車。
正值晚上12時,西單的鐘樓準確無誤地報了十二聲,響亮,清脆。悅耳的鐘聲在長安街上久久地飄蕩……
龍飛非常喜歡這個膽大心細活潑開朗的小夥子。
劉吉祥憂心忡忡地說:「是不是她聞出點味兒出來了。」
晚上,劉吉祥走出屋門,到茅廁大便。
豐乳肥臀、楚楚動人的劉吉祥穿著一件黑旗袍,腳穿高跟鞋,上台下台,腳步一扭一扭,披肩長發隨走動飛舞,他時而還用手撩一撩額前劉海兒,舉目環視台下觀眾。
白薇說:「你好。」
劉吉祥在蔡若媚的輔導下,在觀察一個女學員裸體做各種動作。坐、立、走、卧、半卧等。蔡若媚在梳妝台前教劉吉祥描眉塗粉,劉吉祥在做女人的覷、睨、盼、瞥、脫等表情、動作。
蔡若媚驚得放下劉吉祥,躬起身子。
肖克問:「現在誰住在那兒?」
劉吉祥隨蔡若媚出門進了她的轎車。蔡若媚親自駕車繞著山間小路行了一程,來到密林深處一個豪華https://read.99csw.com的白色別墅。
劉吉祥問:「後來呢?」
肖克說著說著,一行熱淚奪眶而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傑作!」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們!今天是我五十大壽,在這大喜的日子里,正趕上滄桑歲月,風雲突變,幸喜有我的獨生女兒小薇、學生楠楠,還有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勝榮幸,今兒個高興,咱們請楠楠給我們跳個脫衣舞怎麼樣?」
龍飛接過煙,點燃了,津津有味地吸起來。
肖克說:「如果餓得難受,其實也可以吃這屍體。」
隨從乙說:「少廢話。」
龍飛知道路明剛參加了公安部組織的業務訓練班,於是問道:
劉吉祥嬌聲笑道:「瞧你渴得這樣,好像喝了不要錢的茶。」
手紙拉出一米長,出現了血寫的一行字:土地廟下坡7號……
老式房屋,老式布置。老太太請龍飛和肖克在八仙桌兩邊坐定。
蔡若媚站起身,色迷迷地望著他,一把將他攬到懷裡。
一九四七年春天一天晚間,雲南一個鄉鎮。一個京戲班子正在演出。後台簡陋的化妝棚里,劉吉祥正對著鏡子化妝,他是一個美少年,十五六歲,京劇花旦演員,飾演《呂布戲貂蟬》中的貂蟬。
蔡若媚有些醉了,她指著白薇說:「跟你大哥們喝一杯,喝個交杯酒,哈,哈!」
大廳內只有三三兩兩的人。
這時,肖克走了進來。
第二天上午,龍飛正在辦公室里查看劉吉祥案件的有關材料,公安人員路明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蔡若媚說:「這個丫頭精得很,跟她爹一樣,閻王爺的閨女——小鬼逼;反正她在這兒呆不長,不過你可留點心。」
匪首乙說:「楠楠,來一個!」
蔡若媚說:「喔,這可是機密,不可外泄。」
蔡若媚問:「爸爸好嗎?」
龍飛緩緩道:「作為同志和兄長,我理解你,同情你,可是干咱們這一行的,只能將兒女情長置之度外,你提出和她分手,我想,她也會受不了的……」
張燈結綵的門上貼著「壽」字。酒席上,蔡若媚紅光滿面。
黃櫨的投影消失了。一片黑暗。
龍飛說:「來,老肖,趁熱吃。」
劉吉祥囁嚅著,恐慌地望著她。劉吉祥說:「校長,這……」
大廈保衛處的兩名同志和值班室經理也聞訊趕來了。
肖克看到公廁兩壁緊鄰一個夾道,他爬了上去,只見夾道內沒有一個人,裏面有打掃衛生用的掃帚、簸箕等物,還有一個皮箱。正是劉艷手提的那個皮箱。
劉吉祥發出一陣狂笑。蔡若媚問:「你笑什麼?」
龍飛說道;「我們是公安局的,來了解點情況。」
肖克一見這女人,腦袋轟的一聲,險些從房上掉下來。
「你看你,真是沒出息,在大連時,為遼寧足球隊叫好,調到北京,就變了心,又為北京隊搖旗吶喊。」
蔡若媚的兩個隨從走了進來,兩個人都矇著面。
「可是劉爽前一段究竟到哪裡去了?」
劉吉祥打扮成一個妙齡女郎,身著時髦的連衣裙,款款走進來。他笑著做了幾個飛吻,打了幾個榧子,然後開始表演脫衣舞。
秋夜的月光如銀子,無處不可照及,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組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罩在裏面,滿目所接觸的都是罩在這個柔軟的網內的東西,那房屋、樹木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處,都珍藏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肖克頓時明白了,原來她是女扮男裝,男廁內那個人就是罪犯!
白薇下了轎車,款款而來。
肖克說著說著,一行熱淚奪眶而出。
老太太一見龍飛和肖克,叫道:「喲,嚇我一跳,二位找誰,這黑燈瞎火的。」
這時劉吉祥正好下台來。
老太太說:「挺好看的,瓜子臉,白白的,一天到晚沒有笑臉,老陰著天,就跟人家欠她一千塊錢似的,她凡人不理,我們也不理她。」老太太露出不滿的神情。
劉吉祥回答:「我叫劉吉祥。」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沒有來過月經?」
老太太說道;「有什麼儘管問。」
舞廳內。蔡若媚、劉吉祥和女學員們在跳舞,蔡若媚與劉吉祥飛快地旋轉。舞曲轉為華爾茲舞曲,蔡若媚與劉吉祥變換著舞步。舞曲又轉為探戈舞曲。蔡若媚與劉吉祥跳起探戈舞。
蔡若媚帶著兩個女隨從混在觀眾中,她的目光落在劉吉祥的身上。
肖克負責監視北池子劉吉祥的舊居,他一連在那裡守候了七天,也沒有看到劉爽回來。這天晚上九點多鍾,肖克像往常一樣又來到劉家附近,他遠遠地看到,劉家的燈光奇迹般地亮著,已不像往日那樣漆黑一團。
肖克說到這裏,眼睛里泛出神采:「第一次相遇,就有說不完的話,沒想到她對我們這一行充滿了幻想,充滿了敬仰之情。她從小就喜歡看偵探小說,反特電影,特別喜歡看《福爾摩斯探案集》,她想做個女偵探,還問我咱們能不能收她做特工,她想學開車、發報、打槍,格鬥,這真是一次奇遇。」
二人來到北池子路口一家小飯館,店主熱情地將二人引入坐下。
她一連喝了五杯。隨從甲走到她面前,扶著她說:「校長,您少喝點,注意身體……」
劉吉祥說:「你是書香門弟,良家女子,你怎麼幹上這一行?」
黃櫨說:「將軍大人。」
肖克在後面跟蹤。
蔡若媚拉他來到梳妝鏡前,親自給他燙髮,給他塗上脂粉,抹上唇膏,然後挽上他的胳膊,原地轉了幾個圈兒,不禁大笑道:「哈哈,多麼迷人的小姐,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肖克氣喘吁吁道:「戶主叫劉爽,是位歸國華僑,獨身……」
龍飛道:「也別條件太高了。」
「唉,老肖,北池子就在附近,那不是劉吉祥的舊居嗎?」
蔡若媚得意地笑了:「好,美人計。」
「來,喝杯茶,消消乏氣。」。
「我要能找個像嫂子那樣的,我就成家,姻緣的事,可遇而不可求啊!」肖克嘆了口氣。
她將杯中酒潑在白薇臉上。白薇用手抹去臉上的酒水,說道:「灌了這點馬尿,你就撒酒瘋!」
老太太道:「那屋裡坐。」
兩個人押著劉吉祥來到後面一輛黑色的轎車內。
「她家庭出身資本家,她的父親在『三反五反』運動中畏罪自殺了,母親出身國民黨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願留在大陸,但又說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拋下丈夫和獨生女兒,到了海外。這個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關係,社會關係複雜……」
肖克趕快從房上下來隱到一個電線杆後面,悄悄觀察動靜。
「什麼事?」肖克抬起頭。
肖克道:「大娘,您先把這水倒了,咱們到屋裡說。」
「走,換換腦筋,read.99csw.com今晚我請你吃夜宵。」龍飛說著,拉著肖克出了門。
第二天上午。
劉吉祥脫|光了衣服,蔡若媚給他穿上女式內褲,戴上乳罩,又讓他穿上高領絲光紅色旗袍,腳穿紅色高跟鞋。
劉吉祥笑道:「還是一個瘸腿的,留著哈拉子的大肥蟲!」
蔡若媚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也太歹毒了……」
「白緹?多麼優美的名字。」
蔡若媚氣急敗壞地抄起酒瓶,擲向白薇,白薇的額角中了酒瓶,淌著血。
龍飛也嘆了一口氣:「干咱們這一行光榮是光榮,神聖也神聖,可是的確很辛苦,也有危險,有些人不會理解。」
劉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煩,哪兒有天天洗的?」
蔡若媚吼道:「混蛋!你叫楠楠,楠楠小姐!劉楠楠!」
這天晚上。蔡若媚來到劉吉祥的住處,她愛撫地摸著劉吉祥的傷口。
「她叫白緹,是鎮上一個供銷社的會計。」
蔡若媚從裡屋拿來兩件類似女人游泳衣的奇特的橡皮衣。說:「把這個穿上。」
龍飛感慨萬分:「愛戀是一種命運,有人追求一生而求之不得,也有人雖然脫逃卻又幾度落入漩渦,還有人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劉吉祥換上這個奇特的橡皮衣,這件衣服彈力很大,緊緊束住腰部和下腹。
蔡若媚說:「我給你化化妝!來,把身上的衣服都給我脫下來!」
「好,兩碗熱湯麵!」店主吆喝著轉到裡間廚房去了。
劉吉祥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肉粉色睡衣,腳穿紅牡丹圖飾的拖鞋笑吟吟走了過來。
小姑娘點點頭,進了女廁,一忽兒出來道:「叔叔,裏面沒有別人。」
龍飛勸道:「組織上的決定是有道理的,這也是干咱們這一行的規矩,當然,這件事也的確很遺憾,太遺憾了……」
「她家庭出身資本家,她的父親在『三反五反』運動中畏罪自殺了,母親出身國民黨官宦之家,解放前夕不願留在大陸,但又說服不了自己的丈夫,拋下丈夫和獨生女兒,到了海外。這個姑娘不但出身不好,而且有海外關係,社會關係複雜……」
「她叫什麼名字?」龍飛問。
在龍飛的辦公室里,肖克翻閱白薇的那個影集。
肖克翻了進去,拿起那個皮箱,裏面是劉艷的淡藍色的衣褲,女人用的化妝品,還有女人的一頭假髮。
肖克看到一個服務員迎面而來,問道:「剛進來的一個先生到哪裡去了?」
「我老婆說是上廁所,一直沒有回家。」肖克撒了一個謊。
吆喝聲,猜拳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龍飛連忙擺手道:「不用了。」
他們急吻如雨。劉吉祥理了一下紛亂的雲鬢,扶了扶壓發珍珠,說:「你嘴裏都有味了,我去給你沏一壺龍井茶,去去火。」
肖克聽得入迷了,感嘆道:「這樣的女人實在令人敬佩!」
鴉雀無聲。
白薇端來溫水,捲起旗袍洗下身。
卧室內,劉吉祥雙眼矇著黑布,躺在床上。醫生從白色藥箱里取出手術器械等。
原來這個男人是劉吉祥。
又一天晚上。
「我是隨遇而安,吃北京喝北京,還不為北京隊說話。」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劉艷出來。
劉吉祥驚慌失措,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蔡若媚大叫一聲,踢翻了劉吉祥,從枕下摸出手槍,躲到床后,向窗戶射擊。
劉吉祥驚奇的問:「月經,那是打哪兒來的呀?」
兩個匪首也喝得半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肖克端起飯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隨從甲悄悄來到蔡若媚跟前,小聲說:「小姐到了。」
劉吉祥痛得慘叫起來。
肖克一指前面:「劉吉祥的舊居到了,就是這個院。」
暗角處有一個男人正蹲在那裡大便,他雙手舉著一張報紙。
黃櫨「嘿嘿」冷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龍飛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兇器是用冰做的鋒利的短刀。兇手為了不讓冰溶化,將其放入暖水瓶,再裝入乾冰,帶進浴室,而且趁對方不備,突然行刺,待屍體被發現時,由於蒸氣浴的熱氣,冰做的鋒刀和乾冰自然就溶化得一乾二淨,如果是柔軟的腹部,即便是冰做的短刀,也能置人于死地。」
一陣鑼響,劉吉祥身穿戲服與飾演呂布的演員上場。
「後來呢?」「老龍,你知道干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跟組織上提出這一情況,組織上派人了解了那個姑娘的家庭和社會關係的情況,讓我停止和她的來往。」
槍靶前的女學員大叫:「打吧,下輩子我做一個男人!」
她抄起白酒,倒了三大杯,分別遞給匪首,最後一杯酒遞給白薇,白薇不接。
賓客們溢美之詞不絕於耳,蔡若媚笑臉綻開。
蔡若媚說:「你他媽掃我的興!」
北京市公安局的法醫和公安人員趕到了,照相后抬走了劉吉祥的屍體。
四塊立地穿衣鏡擺在房間四周。劉吉祥在中間一站就能看到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他開心地大笑。
小姑娘叫道:「你怎麼也進來了?」
蔡若媚說:「我答應你。」
老太太道:「老爺子這兩天有點不舒服,早早在裡屋睡了,我睡得晚,我給二位沏點茶喝吧?」
「咱們不妨到那裡散散步,也不知現在換了哪位新主人。」
蔡若媚彈了一下煙灰,問隨從甲:「這齣戲叫什麼?」
第二天晚上,蔡若媚把一個外科醫生帶入自己的別墅。
當夜。蔡若媚的卧室內。床上,蔡若媚、劉吉祥躺在一起。
蔡媚高興異常,她叫道:「小薇。」
龍飛問:「咱們公安系統你就沒有看得上的?」
肖克的臉上浮現了烏雲,眼圈漸漸泛紅。
龍飛嘆道:「真是天生尤|物,你小子傻有傻福氣,她是真愛上你了。」
蔡若媚抱起劉吉祥,落下幔帳,吹熄蠟燭。
龍飛把一杯茶水遞給路明。
劉艷一聲尖叫,撲地拉滅了電燈,屋內又恢復了黑暗。
蔡若媚:「我怎麼成老公了?」
她朝四周望了望,然後神情緊張地朝衚衕西口走去。
龍飛笑道:「考吧,別考煳了。」
這是一個普通的院落,院內有三四戶人家,只有西屋還亮著燈。
「趕快向老葉彙報一下,看看下一步如何行動?」
隨從甲把劉吉祥推入後座,坐在他旁邊。
一會兒,店主端來兩大碗熱湯麵,上面漂著一個卧雞蛋,幾片木耳,一絲菠菜。
劉吉祥撒嬌地說:「那你是白菜葉上的一個蟲兒……」
兩個人朝北池子走去。
這是黃飛虎的大女兒黃櫨,她也是梅花黨人。
白薇說:「好,就是煙抽得凶。」
她把一大把鈔票扔向呆立的劉吉祥。
蔡若媚又繪聲繪色地講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裡洗浴,那傢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來。當時我看到一隻『猴子』爬了進來,嚇得昏了過去。醒來時他睡在一邊,他嘻皮笑臉地說,https://read.99csw•com『小妹子真仗義,要知道,小姐那個金手鐲價值連城啊!』說完,給我一些銀兩,我說:『誰要你的臭錢,我是良家女子,你給我破瓜了,你賠』!他聽了,嘿嘿笑道,『那晚我在水下聽你在船上唱歌,都迷得抽筋了……』」
蔡若媚聽了,心裏一陣哆嗦,說道:「楠楠,你發現沒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對,兩眼冒著凶光……」
白薇對蔡若媚說:「媽,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陰陽人!」
「喂,小妹妹,你看看女廁所里還有沒有人?」肖克和藹地對她說。
白薇不高興地一噘嘴,說:「你瞎鬧什麼?」
劉吉祥聽了,頓覺眼前升起一片水霧。
「怎麼樣?學習有收穫吧?」
路明一揚眉毛:「當然有,老龍,我來考考你。」
「難道是戶主回來了?」
醫生給劉吉祥打麻醉針。蔡若媚一臉陰沉。醫生脫下劉吉祥的褲子,為他施行變性手術……
劉吉祥說:「干到一定時候,我想到美國去,正正經經娶個有身份的漂亮女人為妻。」
肖克又來到男廁。
劉吉祥來到射擊場,有四個女學員站成一排,腰裡掖著手槍,蔡若媚讓劉吉祥和她們並排而立,扔給他一支小手槍。
肖克騎車來到華僑大廈門口,一扔自行車,也沖了進去。
戲演完了,劉吉祥下場卸妝。
蔡若媚得意地笑著。
「天已這麼晚了,人家還以為咱們患了夜遊症呢!」
晚上,蔡若媚的豪華別墅的一間屋內,劉吉祥正在一個在木浴盆內快活地洗浴,一邊洗,一邊輕聲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偏心。我是護城河邊柳,這人折了那人攀,快活一瞬間……」
想到這些劉吉祥拿槍的手垂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肖克連忙追過去,恰巧也有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而來。
「有一枚價格一百萬元的珍貴郵票丟失了,警方很快趕到罪犯家裡,讓罪犯把盜來的郵票交出來,可是罪犯厚顏無恥地說:『哼,隨你們搜好了,反正我沒有偷。』警察對罪犯全面搜身,沒有找到,看看房間,落地扇轉著,傢具一應俱全,可是搜了半天也沒有結果,一個私人偵探來了,他掃了一眼現場,說道:『警察的眼睛都是幹什麼用的,郵票不就在眼前嗎?』他立即發現了郵票的所在。老龍,你說,郵票被藏在什麼地方了?」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說:「大壽的日子,高興,我他媽高興!」
劉吉祥說:「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是兩性人。」
肖克道:「真是可歌可泣!」
肖克掏出手槍,喝道;「快出來,你跑不掉了!」
肖克笑道:「北京人就是好客,大媽,南屋住的是誰?」他指的是劉吉祥曾經住過的那兩間房子。
隨從甲用手槍抵住劉吉祥的后腰,低聲道:「跟我們走一趟。」
劉吉祥說:「早就聽校長念叨過你,比我想像的還要靚!」
有一袋煙工夫,劉艷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衣服,蓬鬆著捲髮,手提一隻褐色的皮箱匆匆走出院門。
劉吉祥說:「我每禮拜洗一次澡呀!」
可是他為什麼要到這華僑大廈的衛生間里?而且坐在馬桶上?
劉吉祥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完后,他走進教室,坐在寫字檯前聽課。
白薇不滿地瞥他一眼,說:「我十歲時,媽媽就讓我天天洗,女孩子哪兒有不天天洗的?就你臟,臭死了!」
劉吉祥和其他四個女學員手端手槍。
葉楓點燃了一支香煙,沉默著,然後緩緩說道:「劉吉祥案件過去多年,那裡的房主又換了幾輪,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遇事要多問幾個為什麼,凡事三思而後行,多長几個心眼不是壞事,但也不能草木皆兵,抓了芝麻,丟了西瓜。專案組設法找到那份梅花圖,而這圖的重點人物是白敬齋的女兒白薇,要千方百計抓住這個人,此人詭計多端,經驗豐富,而且多是單線聯繫。而蔣介石叫囂要反攻大陸,而且向大陸不斷派遣特務,還有一些武裝人員潛入我國東南沿海一帶,組織什麼反共救國軍,建立反共基地。美帝國主義也在蠢蠢欲動,頻繁派他們的第七艦隊在台灣海峽遊盪,向我方施加軍事壓力。美國中央情報局、蘇聯克格勃、台灣方面的特務們也不斷在刺探我國的戰略情報,重點是刺探我國研製核武器的情報、研製核潛艇的情況,新開發的重點企業的情況。還積極發展武裝、搞暗殺、破壞活動,像武漢長江大橋、三峽水庫、北京十三陵水庫、北京火車站、上海南京路、三線建設工地等,都是特務們企圖進行破壞活動的目標。白薇的那部影集也耐人琢磨……」這時,公安部李副部長也走進房間,他還兼任專案組組長。「哦,老龍、老肖、小路也在,正好。」李副部長與龍飛、肖克、路明親切地握手。
蔡若媚說:「楠楠,我這一輩子作的孽太多了,滿手都是血,有時我恍恍惚惚看到弔死鬼來勾我,我嚇壞了,我害怕,我孤獨!楠楠,你給我作證,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啊!怎麼鬼總來串我的門兒?!」
「來,老龍,薰一根哈德門的煙。」
劉吉祥說:「來了,來了。」
還有一次劉吉祥正在屋內聽課,窗戶開了,一個蘋果扔了進來。女學員咯咯笑道:「小白臉,吃蘋果吧,剛摘的。」
正當劉艷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時,這時躲在房上偵察的肖克不小心弄落了一片碎瓦。
蔡若媚說:「後來我就成了他的二姨太。」
蔡若媚說:「太對了,我的寶貝!」
眾學員狂呼:好槍法!
肖克不便進去,守在外面等候。
這天下午,學校舉辦時裝表演。
一陣亂槍。雙方對射。
蔡若媚說:「我不是就為梅花組織多培養點特務嗎,我手裡沒有多少人命。」
一個黑色投影愈來愈大……
母女倆緊緊擁抱。
白薇把水弄得「嘩啦啦」響,說:「那不行,不一樣。」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後來,我回到北京,信來信往,簡直就分不開了。」
老太太走到門口,「嘩」的一聲把水潑了,然後把龍飛和肖克引到屋內。
劉吉祥看到白薇換衛生紙,不禁驚訝道:「哎呀,你怎麼出這麼多的血?」
蔡若媚說:「我是恨鐵不成鋼啊!走,到我的別墅去。」
蔡若媚說:「楠楠,快來,這是小薇,我的獨生女兒。」
這個叫劉爽的「女人」就是劉艷,劉艷又叫劉吉祥,他是變性人。為了特務活動需要,他有時扮成男人,有時又扮成女人。此時,劉吉祥正陷入回憶之中。
深夜。金三角梅花組織訓練基地。屋內,一片狼藉。
「我給她寫了最後一封信,信中說,我實際上欺騙了她,我有妻子和孩子,我是一個有家室的人,我們不能發展到比同志更進一步的關係……」肖克不願再說下去,只得吃麵條來掩飾自己的情感。read.99csw.com
「為什麼?」
蔡若媚問:「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劉吉祥爬向衛生間……
劉吉祥變得嚴肅起來:「校長,您要答應我一件事。」
肖克翻牆出來,趕過男廁一看,男廁內空空無人。
隨從乙開車,蔡若媚坐在司機的旁邊,冷冷地說:「我會給你加工錢的!」
匪首甲叫道:「好極了!」
劉吉祥出去了。
眾匪徒齊聲喝彩。
蔡若媚問:「你怎麼知道?」
「來兩碗熱湯麵,多放一個雞蛋。」肖克爽快地說。
龍飛道:「爬著,爬著,奇迹出現了,前面出現了一個死屍。」
「二位來點什麼?」
學員們都為這位嫵媚動人的「少女」喝彩鼓掌。
窗戶上露出一雙鄙夷憤怒的眼睛,是白薇。
劉吉祥一忽兒端了一壺熱茶出來,倒了一杯給她。劉吉祥說:「老公,看茶。」
蔡若媚問:「該上大學了吧?」
前面出現一個公共廁所,劉艷進入女廁。
「老龍,這影集里有兩幅劉吉祥的照片。」肖克驚叫道。
「老肖,你戀愛了。」
肖克緊張地環視著四周。
蔡若媚帶劉吉祥走入自己的卧房。她打開衣櫃,取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旗袍、高跟鞋、絲|襪、薄如蟬翼的內衣、各式乳罩……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會說話。」
為了探個究竟,肖克悄悄上了房,來到劉吉祥原來住的南屋屋頂。裡屋內,暖暖的燈光里,一個豐腴動人的年輕女人正在鏡前卸妝,她多情嫵媚,風姿綽約,談不上十分漂亮,但卻有千般風情,萬種神韻,楚楚動人。
李副部長說;「最近發現敵特電台在活動,電波捉摸不定,一忽兒在東面,一忽兒在西面,劉吉祥的電台被起獲之後,時隔幾年又在北京出現了!由於當前複雜的國際形勢和國際背景,一定要在很短的時間內起獲這部電台,粉碎敵人的陰謀。梅花組織的露面,說明台灣方面已經孤注一擲,全面反撲。因此一定要不失時機地抓住白薇,設法找到那份梅花圖,去奪取反間諜鬥爭的更大勝利!」
白薇手一抖,一槍打中了劉吉祥的手腕。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酒。」
蔡若媚跳得大汗淋漓,放開劉吉祥,來到一張桌前,拿起一個高腳杯,把杯里的洋酒一仰而盡。
「甭提了!」老太太一擺手。
晚上,行人稀少,車輛也少,汽車飛馳著,肖克也飛快地騎著……
蔡若媚抄起馬鞭子,朝劉吉祥抽去……劉吉祥端槍的手又提了起來。亂槍齊發,那個女學員被打得稀爛。
肖克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雙胞胎,或者是白薇故意擺的龍門陣。」
龍飛說:「我還有個正經兒事要給你說呢。」
二人步出公安部大門,那一簇簇燈光像一把把碎銀灑向人間,街上行人稀少,偶爾有下中班的路人騎車匆匆而過。
蔡若媚說:「楠楠,給大家助助興。」
蔡若媚說:「這是雌性激素,為的是讓你儘快向女人發育。我要定時給你打針,你還要定時吃藥。」
他搖搖頭。
「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龍飛接過店主遞過的小碟和竹筷。
陪座的有白薇、劉吉祥和眾匪首。
蔡若媚問:「從南京來?」
蔡若媚氣喘吁吁地說:「明天我就對不住你了……」
龍飛道:「不,我們嫌他的肉臭。我們又繼續朝前爬,爬到晚上,我們倆人都昏倒了。第二天醒來已是天明,這時天上傳來轟鳴聲,一架飛機出現了,是蘭州軍區派飛機尋找我們,我們興奮地朝飛機呼叫,飛機降落了,我們終於得救了。」
駿馬狂奔。蔡若梅在馬上按住劉吉祥狂奔。兩個人從馬上滾下來,滾到一個草叢裡。
肖克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樣,你長得多帥,我長得又黑又瘦,唉,沒辦法,爹娘給的。」
劉吉祥說:「你故弄玄虛。」
龍飛搖搖頭:「不是,原來是那個逃犯的屍體,他也迷了路。」
劉吉祥問:「怎麼了,蔫了?」
女廁內果然空無一人,東西兩側各有一排紗窗,西側紗窗有一處已破開。
蔡若媚狂笑叫道:「太妙了,太妙了,無師自通!」
「老龍,你還真行。我再考你,在一個女人專用的蒸氣浴室,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被刺中了柔軟的腹部,從其傷口判斷,兇器很可能是短刀一類東西,可是浴室里除了一個空暖水瓶外,根本找不到看似兇器的東西。門外的服務員清楚地看到,在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再出入浴室。那麼,兇手究竟用什麼兇器,又藏到什麼地方了呢?」
龍飛若有所思。
西屋的門開了,一位老太太出來倒水。
劉吉祥「哎喲」叫一聲,他的手腕淌著鮮血,淌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蔡若媚叫道:「喝!」
匪徒們狂笑著,手舞足蹈。
晚上,劉吉祥的卧室內。
肖克苦笑首:「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
燈,突然滅了。
「別的系統的,我看也可以。」
肖克關上衛生間的門,在裏面仔細檢查著,他無意中拉開手紙卷……
蔡若媚斜倚在椅上,身著軍服,歪戴著船形帽,叼著一個大煙斗,「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蔡若媚厲聲地說:「快脫!干咱們這行的,連命都得置之度外。」
蔡若媚「啪」地打了她一個耳光。「少喝點什麼?都從下水道流走了!」
肖克曾到劉爽所在的北京協和醫院了解過情況,劉爽請了三個月事假,傳言到香港去探望病重的姐姐,因為醫院告之,事假已滿,劉爽不久將回來上班,所以肖克開始監視這座住宅。
白薇的子彈朝劉吉祥的躲藏處射擊。
劉吉祥說:「校長,您還是多留點後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產黨是不會放過您的。」
「這不正是那個失蹤多年的劉吉祥的姐姐劉艷嗎?難道她就是劉爽?」
劉吉祥已經死亡,很可能就是那輛汽車上的人所殺,他們為什麼要殺死劉吉祥?這是一個謎。
龍飛笑道:「那枚郵票用膠條貼在電扇的扇葉上,電扇高速旋轉,警察當然看不到貼到上面的郵票,警察沒關掉電扇搜查,這是一個疏忽。」
肖克因為直接參与了捕獲劉吉祥和監視跟蹤劉家姐弟的行動,自然對那些情況十分熟悉。
「你都過了而立之年了,怎麼還不成家?條件太高了吧?」
她又拿起一個酒杯,一仰而盡。蔡若媚晃悠悠拿起一個高腳杯,走到隨從甲面前,放到她的頭頂上。蔡若媚狂笑著退後十幾米,然後猛地抽出手槍,一槍擊碎了酒杯……
老太太答道:「有一個姓劉的女人住在這兒,這位姓劉的女人真是個怪人,她長期不在這裏居住,門上老掛著一把大鎖,她隔一個月才來一次,屋裡也沒什麼傢具。」
這時候恰巧有個小姑娘往女廁走,肖克叫住她。
「為什麼?」
龍飛問:「這位姓劉的女人長得什麼樣?」
學員們坐在台下,蔡若媚坐在中央。
蔡若媚「啪」地read.99csw.com打了他一記耳光。吼道:「你的嘴張得那麼大,難道要去吃人嗎?記住,女人笑不露齒!」
早晨,揚聲器里傳出蔡若媚的吼聲,要劉吉祥到射擊場待命。
路明說:「老龍,你真行。」
龍飛見肖克比較愁悶,忽然想起了什麼。
白薇驚喜地叫道:「媽媽!」
「你沒有聽到什麼動靜?」肖克問他。
轎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汽車在華僑大廈門口停下來,那個男人踉踉蹌蹌沖入大廳,沖入衛生間……
黃櫨說:「茶里有毒,一年後發作,解藥在我這裏,你要活命,就要聽我的調遣。」
蔡若媚說:「大學畢業后就到美國去攻碩士吧,別在大陸這鬼地方呆了,到處都是黃土。」
人們散去,肖克依然沒有離開現場。
「我還真有點餓了。」肖克憨憨地說。
劉吉祥迷惑不解地望著蔡若媚。他問:「校長,你這是……」
劉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肖克掏出香煙,彈出一支,遞給龍飛,自己也點燃一支。
「同志,我是公安人員,借給我自行車用用,我叫肖克。」
「我是這兒的老街坊了,自打劉家的那個小子抓起來之後,南屋的住家換了一茬又一茬,都說那屋裡有鬼氣,有時夜裡鬧鬼,想讓房管局給翻修一下,房管局的人說,『還有那麼多破房要修呢,你們這房子好好的,瞎折騰什麼!』人家壓根兒就不理這個茬兒!」
肖克來到衛生間,一個個開門尋找,有一間門反鎖著。
蔡若媚說:「楠楠是這裏的優秀學員。這幾天你們就住在一起吧。」
肖克走入女廁。
劉吉祥一邊用手巾抹臉,一邊說:「班頭,該加點工錢了。」
蔡若媚說:「你沏的茶,別有味道。」
蔡若媚接過茶碗,「咕嘟嘟」一飲而盡。
蔡若媚說:「你真是一棵水白菜。」
服務員用手一指衛生間:「有個人跑到衛生間去了。」
男女廁之間的空處,升起一個「女鬼」,她披頭散髮,伸著通紅的長舌頭,用手電筒照著臉,劉吉祥嚇了一跳。女學生咯咯地笑著……劉吉祥毛骨悚然……
肖克在解放初期一直在公安部工作,后調到虹市公安局,因為虹市是沿海著名港口城市,又是海軍新式武器和裝備的研究重地,一直成為敵特垂涎之地,為了加強虹市的反間諜工作,特派肖克暫時到虹市公安局工作。
肖克衝出男廁,只見那個男人正飛也似地鑽入一輛汽車,汽車飛馳而去。
蔡若媚發瘋般脫著劉吉祥的衣服,兩個人瘋狂地扭作一團……
這一天,蔡若媚別墅賓客盈門,川流不息。
肖克用力撞開衛生間,只見剛才那個男人坐在馬桶上已經死了,他的背部插著一支梅花狀的飛鏢。
老闆出去了。
劉吉祥站起來,說:「好,既然大家賞臉,我就獻一回丑,也算來一個實習表演,我先去化化妝。」
蔡若媚指著縛在槍靶上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學員說:這個學員昨晚開小差逃跑,按軍法處死,由你們執行,順便考一下你們的槍法,每人開五槍。
蔡若媚說:「說來話長……我爹是蘇州城裡有名的詩人,那一年四爺府里一個小姐到蘇州遊玩,爹知道我唱歌好,讓我去陪小姐,那天晚上我陪小姐坐船游蘇州河,我在船上給他們唱歌,小姐靠著船窗望月亮,手腕上露出金手鐲,月光下,她多喝了幾杯,就倒在船艙里睡了,幾個衛兵也醉得東倒西歪。這時,我看到水底下升起一個大白瓜,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他看到我,朝我擺擺手,示意我別聲張。他伸出一隻手,抓住小姐的手腕,脫下她的金手鐲,小姐醒了大聲叫喚,衛兵們全醒了。這時,聽到有人在水中說,『我是白雀兒,希望明察,不要冤枉別人』。說完,不見了,小姐非常生氣,命令各級官員一定要抓住白雀兒,可是過了幾個月,也沒有抓住這個水賊,蘇州的官員紛紛被革職……」
龍飛望著那彎彎的月亮,感嘆地說:「老肖,你看這月亮多像一葉輕舟,在黑夜的海洋里蕩漾,簡直說不出它是在蕩漾、漂浮,還是停著不動,那尖尖多像是漣漪。」
肖克低下了頭:「人家嫌干咱們這一行的沒有生活規律,工資又低,又有生命危險,怕最後落個孤兒寡母……」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說:「對,對,老蟲子。」
蔡若媚說:「黃飛虎一共有兩個女兒,這個人是他的大女兒黃櫨,非常歹毒,也在金三角。」
肖克抹去淚水:「我愛她愛得太深了,而且是我人生的惟一一次戀愛,我在她身上找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肖克望了望窗外,繼續說道:「去年我在浙江辦案時,邂逅了一個姑娘,她長得像一根水蔥,天生麗質。我倆一見就像前世有緣似的,兩個人一下子就對上眼了,那是個細雨蒙蒙的日子,富有詩情畫意,在煙霧蒙蒙的錢塘江畔,她穿著藕荷色的裙子,打著一個淡藍色的雨傘,飄飄悠悠而來,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
劉艷顯然破開西側紗窗逃去。
隨從甲說:「這是你的早餐。」隔板又關上了。
第二天。劉吉祥獨住的房間內。隨從甲打開一個隔板,端進一個盤子,上面是一杯牛奶,一塊蛋糕,一個茶雞蛋。
龍飛也聽得入迷了,津津有味地說:「這就是緣分,緣是天意,分在人為。」
一次在土路上,劉吉祥練習開摩托車,東倒西歪。那個女學員正巧路過,順勢坐到他的身後,耐心教他。女學員說:「向左,對,心要靜,動作要麻利。」
「小路,有什麼好消息?」
白薇說:「爸爸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兵聽將令草聽風。」
劉艷也不乘公共汽車,而是步行來到河沿西街,又拐到景山後街。
龍飛、肖克又跟老太太敘了一會兒,於是告辭而去。
劉吉祥說:「你這老嘴,好像是玉鑲的,還挺會說話。」
「後來呢?」「老龍,你知道干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跟組織上提出這一情況,組織上派人了解了那個姑娘的家庭和社會關係的情況,讓我停止和她的來往。」
「北京足球隊贏了,二比○!」
劉吉祥道:「原來白雀就是老爺,老爺原來以前是個水賊。」
劉吉祥說:「您的軍街是少將,聽說共產黨定個規矩,凡是營長以上的都夠挨槍子兒的。」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肖克問:「是不是木乃伊,大沙漠里時常能見到這種乾屍。」
蔡若媚哈哈大笑,旋風般來到劉吉祥面前,把他抱了起來,然後跑出門外,來到一匹馬前,打斷韁繩,躥了上去,然後飛也似的朝遠處奔去……
萬籟俱寂。
沒有任何動靜,一股鮮血從門縫底下流出來……
蔡若媚支起身子:「說吧。」
劉吉祥回答:「如今這世道,是非顛倒了。」
蔡說媚說:「都是吃那些烏龜王八蛋鬧騰的!我這肚子里都是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