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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梅花金錶之謎

第四章 梅花金錶之謎

「瞧您說的,請坐!」龍飛打了個響指,叫道:「服務員同志,請再來一壺好酒,添兩盤好菜。」
秋盈在心裏罵小保姆多嘴多舌,該死!但又覺得有一種莫明其妙的衝動與期待,情不自禁地臉就紅了。
「聽說他解放前就離開武漢,一直定居在南洋。」
曾夫人心中歡喜:他倆有門!
龍飛終於忍不住說:「張局長,我斷定這塊手錶肯定有問題,趕快送技術處作技術鑒定吧。」
雨琦不失時機地撒起嬌來:「林老前輩,我再敬你一杯。喝了我的酒,祝您活到九十九!」
龍飛不動聲色地問:「何以見得?」
龍飛最後講了他的個人意見:從綠色屍體與梅花手錶來看,可以斷定是台灣PP組織即梅花黨所為。對這些既狡猾又兇殘的老對手,絕不可掉以輕心,而且時間非常緊迫!昨夜他與北京李副部長通了電話,李副部長說中央首長對此案十分關切,務必速速破案!
「你如果要了解這塊手錶的來歷,我已和盤托出;你若要想找這塊手錶的真正主人嘛……」老廣東居然吊起人家的胃口來。
秋盈此刻心慌意亂,她想起了梁寶!
「哦——」龍飛顯然有些失望。
龍飛不動聲色地遞上一支煙,坦然地說:「林老真是好眼力,不愧為鍾錶界的泰斗!這塊表是我好朋友托我尋根的。不過,您說這塊表是世上獨一無二,未免言過其實了吧?」
一個聲音說:梁寶是特務、是罪犯、是豺狼,把他忘掉,你沒錯!
老廣東還是笑眯眯地說:「不是我瞧不起您,因為這塊表實在非比尋常。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它的主人姓錢……」老廣東說到這裏突然打住,眯起老眼盯視著龍飛。
但普通表不稀罕。這幾年他一直醞釀這件事,終於有了主意。他讓手下最有名的二十幾個工程師精心設計了這塊表,以最昂貴的白金做錶殼,製造了一塊無與倫比的金錶。起先,他也準備在表上刻上廠名、打上商標。可再想,牌子再響,廠家再有名,總還有個標價,還是不要打廠名和商標的好,並吩咐立即毀掉這塊金錶的模子,讓世界上再也造不出第二塊這樣的表來。
秋盈如喝了酒似的如痴如醉,軟軟地偎在金熾的懷裡。
那張桌子旁坐著一位白須白眉的老人,乾瘦、躬腰,正一個人自斟自飲,眼睛卻掃向樓梯口,似在等人。他正是楊經理所說的老廣東。
老廣東狡黠地笑笑:「龔同志好像不是生意人吧?」
金熾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遲疑片刻后,那不聽使喚的手,竟在少女的身上遊走起來,慢慢滑向禁區。
「哦,不,我姓龔,」龍飛一聽他的口音,心中大喜,「前輩莫非是……」
第四天晚上,錢廣突然回來了,一見外國朋友便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並讓隨從抬過來一隻箱子。「請你先將就著用,我現在只能給你湊這點錢,今後如還需要,再跟我聯繫。」
金熾進門,一眼看到秋盈臉色緋紅,很自然地走到她的床前,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關切地問:「怎麼還沒起床,是不是病了?」
雨琦接過話頭,裝出缺心眼兒的樣子,直打直地說:「我們是北京來的,上海也去過了。沒人能識這塊表的來歷。我丈夫的朋友並非缺錢用。他和我丈夫打賭,如果我們能報出這塊手錶的家門,就將手錶白送給我們。否則,我們就要把祖傳的一幅唐伯虎的畫送給他。我們還真被他『將』住了。開始,我們把希望寄托在大城市,總以為大城市的行家見多識廣。但一次次希望落空,白折騰了半個多月,只剩下一星期期限了。後來有人提醒我們到武漢來試試,說老一輩中有人在武漢見過這塊表。我們心想,對呀!武漢地處要衝,雄踞中原,承東啟西,支撐南北,人才薈萃、藏龍卧虎,自古以來九*九*藏*書就是我國的重要商埠。來到武漢後傳聞您楊經理精通此道,見多識廣,才不揣冒昧,特來求教的。如果先生能幫上忙,我們是不會忘記您的。」
金熾動情地說:「像我這麼不幸的人,年齡又這麼大了,你不嫌棄我,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真心對你,我會娶你的。」
金熾邊為她擦淚邊輕輕拍著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秋盈,我真的該死!有道是:施恩圖報非君子,我此乃小人行徑,無恥行為。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是別哭。」
「誰?」
「行呀!」龍飛邊答邊解開錶帶,將表遞給他。
他顫悠悠地踱到龍飛跟前,滿臉堆笑,操著濃重的廣東口音問:「同志,您可是貴姓錢?」
大家經過討論,最後決定:
瑞士人不好意思地說:「今日府上有事,我就不打擾了。若錢先生明日在家,我再來造訪。」
金熾一時呆住,手足無措,滿面通紅。
「啊,林老前輩何出此言?您可別門縫裡看人哦。」龍飛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卻不得不佩服老廣東的眼力,慶幸自己不虛之行。
瑞士人大喜,心想總算沒有白等,只要錢老闆借給我路費回到自己的國家,一切都好辦了。可當他打開箱子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箱子里是一捆捆美金大鈔。他一看,足有100萬!
龍飛與雨琦頗覺失望:「這可如何找他?」
雨琦也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麼巧,這麼神,一個原以為是大海撈針不可能的事,就這麼解決了。
隨即傳來金熾的聲音:「你家夫人在嗎?」
瑞士人報出姓名,並說已在門外恭候多時。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老廣東端起酒盅一飲而盡,然後反客為主地拿起酒壺,邊為龍飛斟酒,邊問雨琦,「這位想必是尊夫人吧?真的好漂亮,好年輕呵。」又自我解嘲地說:「與您坐在一起,直叫老朽返老還童了,呵呵呵。」
正在他走投無路之際,忽然想到一位建材行業的大老闆錢廣,曾有一面之緣,反正人窮志短,不妨找他一試。
「他姓甚名誰,在哪個單位?」
「哦,想起來了。」錢廣一拍腦門兒,「失禮失禮!快快請進。」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不由楊經理不信,況且人總喜歡聽恭維話。楊經理臉上綻開了笑容:「好說,好說」語氣一頓,「雖然我也說不上這塊表的來歷,但可以給你們指條路,有個人倒可以去問問。」
有人說龍飛也許是天上的什麼星下凡,破案如有神助!
這次一定要帶一件有意義的禮物去。帶什麼呢?當然是手錶!
二、要對曾倪實行暗中保護措施,並注意哪些人接近他,並對曾老接觸的人展開調查。
錢廣聽后想了想說:「你來得不巧,我這幾天手頭有些緊,先生就安心在寒舍住幾天,我去籌劃一下,爭取一周內幫你解決。」
金熾在門口猶豫片刻,還是把門給關上了,急步返回床邊,急急巴巴地說:「原諒我,小盈。我,我活了三十幾歲,還從未接觸過女性,女人對於我是個謎。我愛你,能讓我看,看你嗎?」
專案組最後作了明確分工:由龍飛和雨琦負責偵查梅花手錶的來歷,因為他倆不是本地人,可以自由活動;由李炎負責組織本地警力,對曾倪實行保護,並排查可疑之人;由路明追查其他可疑線索,爭取突破口。但互相之間要保持密切聯繫,分工不分家,一有線索,及時通報。張局長負責協調、支援。
「什麼借不借。」錢廣淡然一笑,「就算我投資鍾錶生意吧。我看好我們中國這塊大市場!咱倆合作,我出錢,你出力,利潤你六我四,怎麼樣?」
龍飛終於問了他最關心的事情:「那錢廣現在何處?」
回到住處,龍飛立即打電話向公安部彙報武漢發現的梅花表經過read•99csw•com,並憂慮地提到這塊表是從武漢市公安局張局長送出的賀禮中發現的。電話里李副部長從龍飛的話語里猜到了龍飛的心思,沉吟片刻,果斷地指示:排除干擾,引蛇出洞!並告訴龍飛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根據省委組織部的報告並經公安部同意,武漢市公安局的張江局長已提任湖北省公安廳副廳長。考慮到目前的工作需要,他仍要兼任一段時間的市公安局長。並囑咐龍飛,要想完成偵破任務,離不開當地公安機關的支持,注意處理好關係。當然,有情況可以隨時向公安部和他報告。
龍飛聽了精神一振,緊緊握住楊經理的手,連聲道謝。臨走時又留下一個電話號碼,說交個朋友,來日方長。今後有什麼用得著他的地方,也定當儘力。最後叮囑:務必設法打聽老廣東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但對他倆今日的造訪,不可對外人說起。
鍾錶大王準備來中國為他的異國兄弟錢廣做五十大壽,以報他的大恩大德。
手錶的秘密很快解開了,技術處報告說,手錶機芯內安裝了微型照相機與錄音發射器,形狀如梅花,只有綠豆般大小,不仔細檢查根本看不出。
一個聲音說:你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不知羞恥!
也真叫天無絕人之路,該著這位瑞士人轉運。恰巧錢廣送一客人出了大門,瑞士人不失時機地叫道:「錢老闆留步!」
兩人同時血液沸騰!
經理只覺眼前一亮,待要伸手去接表,龍飛又揣進了口袋。
老廣東只審視了一眼,就肯定地說:「不,不對。如果您不姓錢,不可能是這塊手錶真正的主人。」
瑞士人一連三天沒見到錢老闆。管家卻對他十分客氣,照顧周全,他也不能不辭而別,只能等。
龍飛與雨琦抱著僥倖的心理直奔春來茶館碰碰運氣。
幾杯酒下肚,老廣東飄飄然起來。趁著酒性放開膽子要求道:「龔同志,這塊表是你的?能讓老朽開開眼嗎?」
楊經理以為他們害怕走漏消息,會遭打劫,怎麼會想到他們是公安部的偵破大員呢!
「老廣東。」
經不住龍飛這麼一捧,一激,老廣東賣弄地打開了話匣子:「既然龔同志也是我們的同行,老朽不妨告訴您。我一點也沒誇大其辭,這事是鄙人親眼所見!」於是便滔滔不絕地說出了這塊手錶的來龍去脈。
瑞士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別客氣,素昧平生,怎好叨擾。」
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弄得她心裏惶惶的又甜甜的。「我沒事」,她伸出手,本能地去推他的手,卻被他捉在了手心裏,又不經意間觸及乳峰,一陣眩暈。
錢廣本來與他只一面之交,沒什麼印象。又見他如此落魄,不由一怔:「先生是——?」
「嘻嘻,鄙姓林,人稱老廣東。」
地處武昌鬧市區的春來茶館是百年老店。茶館門口的兩邊門柱上刻著一副對聯:
金熾羞愧難當,默默轉身向門口走去。
鬧鐘叫醒金熾時,已是日上三竿。他翻身躍起,匆匆漱洗打扮一番,便直奔秋盈家而來。
「好!」張局長立即派局辦的人將表送技術處,然後臉色凝重地說,「龍飛同志,我們來研究一下案情。市裡要求我們在國慶節前必須破案,將敵特人員一網打盡。可以告訴同志們,這個案情有來頭、有背景、鬥爭複雜、任務艱巨,較量才剛拉開序幕。你是偵破此案的主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保證配合好。」
進了經理室,那人自稱「鄙姓楊」,隨即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果然清靜多了。
下聯是:為名忙為利忙再打二兩酒來!
是夜,錢廣留下這位外國朋友,瑞士人敘述了自己不幸的遭遇。
「這……」楊經理將表又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心裏盤算著如何開口,有心壓價把它收進來,但話已出口,人家未必九九藏書肯脫手。再說,店是國家的,賺得再多,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於是斟酌地說:「表倒是好表,只是沒有品牌、沒有廠標,不好估價。如果您的朋友急需錢用的話,小店倒可以幫忙,六萬元收下,不知同志你意下如何?」
橋樑設計大師的六十壽辰,在市公安局長送來的賀禮中,發現一塊舉世無雙的白金手錶,內有蹊蹺,卻沒人承認,究竟是何來頭又意欲何為?辦公室里一陣沉默。
人是有自尊心的!何況他曾是那麼顯赫、那麼富裕!
瑞士人雙手抱拳施禮道:「對不起,錢老闆,今天是府上的大喜之日,我不該開口,但我已走投無路,不知錢老闆肯不肯幫我。」
就在龍飛慶幸順利查到梅花表的來歷與主人,並準備查找錢廣時,突然,接到橋東派出所的報告:橋東醫院發生了一樁奇案。
老廣東已走得不見人影,龍飛還在發愣:這是真的嗎?
金熾來到她的房門口,門虛掩著,他輕輕叩門,問道:「秋盈,我可以進來嗎?」
當瑞士鍾錶商忐忑不安地找到錢老闆時,錢廣正在家裡大宴賓客,慶賀公子滿歲,那個排場與熱鬧勁兒就不用說了。當時的瑞士鍾錶商已窮困潦倒、衣衫不整、蓬頭垢面、自慚形穢,在錢府外徘徊,不敢貿然闖入。
錢廣將瑞士人先請進書房稍坐,瑞士人卻如坐針氈。心想還是早點說明來意,自己只是想向錢老闆借幾個盤纏回國去,行就行,不行也死了心,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楊經理是故意賣關子,「別著急,他活著,也肯定在武昌。我一星期前還在一家茶樓里見到過他。他瘦了,背也駝了,倒底是七十歲的人了。好像在那家春來茶館。那些酒樓茶館可是他收集信息,洽談生意的好場所啊!」
「哦,不不,我也是來看小姐的,她在嗎?」
龍飛心裏一愣,卻不動聲色,「憑什麼說?」
「憑我的眼睛,不會看錯你。」錢廣不愧為商業大亨,膽識與氣魄就是不同凡響。他了解眼前這位落魄人是遭了海盜搶劫,可人家畢竟是鍾錶業巨子。不管怎麼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漏船還有三千釘呢!憑著他的本事與關係,回到國內馬上會東山再起。而自己拿一百萬美元賭一把,值!
上聯是:勞心苦勞力苦且喝一杯茶去;
「請進!」秋盈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楊經理接過龍飛遞上的白金手錶時,失聲驚叫:「呀,好一塊白金手錶!」
龍飛揚了揚手錶,開門見山地說:「我有個朋友有塊手錶,因急於用錢,想將手錶脫手,開價就要五萬。我看這手錶半舊不新的,且既無品牌又無廠名,能值這麼多錢呢?我想您是行家,請你幫我看看,估估價,看值不值五萬。」
「錢先生!」瑞士人撲通一下跪在錢廣的面前,聲淚俱下:「您的大恩大德叫我如何報答?你們中國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自懂事後從沒向人下跪過。今天,你對我恩同再造,請受我三拜!」
可是生意場上沒有朋友!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套用我們中國人的一句古話,就叫「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他一旦破產,即被視為倒霉鬼,誰也不願沾了晦氣,弄得他告貸無門,欲哭無淚,甚至去找本國的同胞借幾個盤纏回家,也無人理睬,處處遭白眼,受盡屈辱。
秋盈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沒有鬆手,是為了報恩?是為了替代梁寶?是為了心靈的慰藉?她也說不清楚。
保姆道:「呀,你不是來看我家小姐的,那讓你白跑了,夫人不在家。」
秋盈請了病假在家,爸爸去了單位,媽媽出去買菜。她正躺在床上想著心事,忽聽門鈴響起,保姆開了門:「喲,是金先生,請進!」
瑞士人一聽,心已涼了半截,想不到這個錢九九藏書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借給我幾個盤纏,對他而言,不過九牛一毛!這麼說顯然是推託之辭了。再一想,既來之則安之吧,自己現在又能到哪兒去呢?
秋盈嗚咽道:「是我覺得愧對於你,因為我已不是完整之身。」
龍飛沉默了一會兒,故作神秘地說:「不滿經理您說,你我是同行,我也是吃這碗飯的。」楊經理一呆:「哦,失敬!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秋盈突然用力推開金熾。
這是個明確的信號!
三、繼續嚴查碎屍案線索,不能輕易放棄。
既然來得不是時候,又何必自討沒趣!
「OK!」瑞士人高興地跳起來擁抱了他,「朋友,你憑什麼相信我?」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錢廣騰地跳將起來,一把托住瑞士人:「不敢當!快快請起。」
「生意場中人,煙酒不分家。一回生二回熟嘛!來,先干一杯!」
倆人正在纏綿之際,曾夫人回來了。
「這我就說不清了。」楊經理想了想,又說:「我只知道他姓林,曾經是個鍾錶鉅賈。過去曾開過幾家鐘錶店,可惜因生性好賭,把多年的家當全給輸光了。後來只得靠做鍾錶販子口。但這更增加了他的閱歷,是位少見的鍾錶專家。現在已老了,不知住在何處。」
在龍飛的主持下,偵破組進行了討論,大家充分發表意見,張局長與李炎都參加了會議。
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說完起身一躬腰,「告辭了!」
保姆告訴夫人,金熾來了,在小姐房裡。
錢廣號稱建材大王。他的大本營在武漢,上海及京津都有他的分行。他的發家說起來也是奇迹,赤手空拳打出來的江山。雖然現在家財萬貫,但對人和氣,誠實守信,在圈子內口碑極好。
龍飛心想:我說五萬,他就出六萬!但是生意人,講的就是個利字呀,他不壓價,反而抬價,倒叫我不好說了。這表你就是出六十萬,我也不能賣呀,幸虧事先早與雨琦商量好對策,此刻用上了。
龍飛心想如何證實這位老人就是老廣東呢?又不好冒冒失失地上前詢問。該怎麼辦呢?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有了!他故意捲起袖管,讓手腕上戴著的白金手表露出來,對著窗外射進的陽光,將手腕晃了幾晃,那亮閃閃的白金手錶恰似一面鏡子,把日光反射過去,直衝老廣東的面門。
雨琦雖經常與龍飛在執行任務時扮為夫妻,但也經不住老廣東如此一說。也許喝了酒的緣故,臉兒紅得像蒙了塊紅綢布。因這話觸到她的隱私,心裏又酸又甜、又甜又苦,只得點頭應酬道:「來,小女子敬前輩一杯!」
兩人坐下后,瑞士人誠懇地說:「錢老闆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麼多錢,我不知何時才能還上。您的資金也很緊張,我就少借點吧!」
雖顯俗氣,倒也有趣。說是茶館,還兼營酒菜小吃。上下兩層,樓下供應茶點;樓上茶、酒俱全。
只一會兒工夫,老廣東就坐不住了。
不料錢廣一口答應,並親自去自己的卧室挑了一套名牌行頭,讓瑞士人換上,然後引客人來到客廳向來賓一一引見。
那老廣東的眼睛一花,立即尋找光源,目光隨即定位在龍飛的手腕上,眼睛瞪得像雞蛋大。
金熾嚇了一跳,急忙抽手,「對不起!」
「哪裡話,四海之內皆兄弟,何以到了家門而不入?今日犬子滿歲,正好請遠道而來的客人喝上一杯喜酒。請!」
「哈哈哈」,老廣東高興地一仰脖,幹了杯中酒,壓低嗓門說:「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今日能見,便是有緣。告訴你們吧,聽朋友說,錢廣回國來了。現在武漢。」
原來,在二十多年前,瑞士有一位鍾錶鉅賈,一次販運大批名表漂洋過海。誰知在太平洋上遇上了海盜,被洗劫一空,總算他的命大,死裡逃生,輾轉來到了武漢。因為武漢有他生意場的老九*九*藏*書朋友。
他倆打扮成一對有錢的夫婦,首先找武昌的老字號鐘錶店。
龍飛與雨琦聽了覺得有趣,說:「這還真像個傳奇故事,蠻感動人的。」
一、這塊手錶留下,首先要查清它的來歷。
「單這白金錶殼、錶帶,已價值高昂,不過……」楊經理突然將話頭煞住。
龍飛與雨琦挽手進入店堂,用眼一掃,底樓還蠻熱鬧,但沒見老廣東那樣的人。於是走上二樓,挑了一個臨窗的座位,要了幾碟小菜,一壺好酒,倆人對飲起來。目光卻在每張桌子上巡睃,當他倆的目光掃到臨窗的第三張桌子時,不禁心中狂跳,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天助我也!
老廣東見龍飛如此熱情,也就順水推舟,坐下了,口中卻說:「無功不受祿,怎麼敢當?」
龍飛說:「這需要我們雙方緊密合作,請轉告市領導,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事後秋盈幸福地哭了。
雨琦很少見龍飛愁眉不展,提議先去收購鍾錶的店家探探路,也許能發現蛛絲馬跡。龍飛欣然接受。
秋盈叫道:「大哥,把門關上。」
「那就勞駕了」,龍飛說著示意雨琦一起跟經理上樓。
但,這是他惟一的希望,就此離開,又於心不甘!
「啊,久仰,久仰!」龍飛連忙起身相邀,「我們是同行,前輩如若不嫌,不妨與我們一起喝兩盅?」
「有話直說,」雨琦笑吟吟地鼓勵道。
秋盈忽然覺得他好可憐,她慢慢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扣。
那經理見面前這位客人儀錶堂堂,談吐不俗,身邊又有這麼一位年輕漂亮的夫人,想必來頭不小,不敢怠慢,忙說:「同志您既然信得過小店,本人一定為您服務。」隨即眼珠一轉,壓低聲音說,「這裏人多眼雜,說話不方便,請跟我到上面去談。」
就這樣,那瑞士鍾錶商一去半年無消息,他用這一百萬美金從南洋到澳洲,又輾轉歐美來回倒騰了幾批暢銷貨,資本翻了三番。他又回到瑞士,還清債務,將賺的錢全部投入自己的錶廠,將產品源源不斷地運到中國,交由錢廣銷售。這兩位異國朋友成為跨國合作的最佳拍檔。幾年後,這位瑞士表商已擁有十幾家錶廠,成為億萬身價的鍾錶大王。
老廣東吱地又喝了一盅酒,眉飛色舞地接著說:「你們不信?不是吹牛,老闆的五十大壽鄙人也有幸參加了。當時我可也是鍾錶行業叫得響的人物——唉,英雄不提當年勇,不說也罷!就在那天的生日宴會上,瑞士鍾錶大王向中國建材大王當眾獻上了這塊金錶,並說明原委,博得一片讚歎喝彩之聲。這是本人耳聞目睹之事,豈會有假?不信,我還可以說件事兒給你聽聽,當錢廣收下這塊金錶后,也當即作出一個驚人之舉:當眾宣布他放棄鍾錶業,將他在瑞士的股份和中國的鐘錶店全部贈送給這位外國兄弟,驚得大家目瞪口呆。」
當他倆在武昌鬧市區看到一家名叫前進鐘錶店的時候,就走進去碰碰運氣。剛走到櫃檯前,店經理就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又是敬煙又是遞茶。
保姆掩嘴一笑,「小姐在等你呢。」
為什麼手錶內是照相機竊聽器而非定時炸彈呢?如果敵特是為了炸橋,小型炸彈不起作用,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把手錶送給曾倪呢?敵特肯定另有陰謀,或是聲東擊西,曾倪不僅是武漢長江大橋的設計者,還是研製造橋所需的特種材料的科學家,看來敵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龍飛撂下電話,心情越發沉重。現在是敵暗我明,就說要查清這塊手錶的來歷吧,談何容易!更何況在這麼大的城市,要尋找一塊手錶的主人,真好比大海里撈針。
手錶是南洋鉅賈錢廣的,可怎麼會出現在張局長給曾倪的賀禮中呢?這是一個謎!這也是偵破此案的關鍵所在,但這個謎也不好解呵。
龍飛眼望窗外的滔滔江水,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