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慶忽然覺得這笑容有點像汪霞。

心蕊留給他一個存摺，是六位數的，她用嚴肅的口吻對老慶說：「老慶，我們的婚姻最早是從感激之情開始的，我對崢嶸，是一種對藝術的獻身，對藝術的偏愛。而對你，是一種報恩，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知如何報答你，不知怎樣才能使你快活，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我的目光有時是游移不定的，我們在很多的時候很像兄妹。我拚命試圖愛你，可總沒有找到那種感覺，現在我找到了，他雖然在國外定居，但也沒有太多的財產，我跟他在一起，總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為了真愛，我就要遠走高飛了。我喜歡你的幽默和智慧，喜歡你大智若愚的樣子。但是我不想欺騙你，這就是我們一直沒有孩子的真實原因，不是誰的無能，而是有意迴避。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https://read.99csw.com…」

心蕊在飛機起飛后，才在自己的皮箱里發現了她給老慶的那個存摺。

一天晚上，他家附近有個夜總會被抄，幾個「三陪」小姐被公安人員帶上了警車。老慶在陽台上看見了，拍手說：「你高興，我高興，買賣公平心安定。」

淋浴噴頭裡噴瀉出來的細小的水流，順著他的頭髮、臉上、肩膀滑下來，像無數小蟲子在爬，又沿著他寬闊的胸膛、脊背順流直下，淌到地上。

分手是嚴酷的，那是一個寒冷的雪夜，心蕊正式向他提出分手。在這之前，老慶憑直覺已隱約感到有一種不祥之感。他覺得心蕊的心已在他人身上。她的身體冰涼，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熾熱的激|情了。

心蕊走後老慶沉默了一陣子。

心蕊被這股瘋狂的氣浪翻卷著，每一顆細胞都激ｒｅaｄ.99csw.ｃoｍ動著，她覺得老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有力量……

心蕊一見，急忙下地，扶起老慶，摸摸他的額頭，關心地問：「磕著了嗎？」

老慶一聲「喳！」飛快跑入浴室。

老慶默不作聲。

老慶暗喜，猛地將心蕊擁入懷中，然後抱起她熱吻，擁到床上，就要寬衣解帶。

老慶血壓有點高，低壓100，高壓135；心蕊買了一個電子測壓器，給他量血壓，給他喂葯。

第二天上午，他和心蕊到附近辦事處辦理了離婚手續。

老慶「撲通」一聲磕了一個頭，說：「奴才給老佛爺請安！」

可是半年前，心蕊終於找到了真愛，離開了老慶，遠涉重洋，到海外去了。

老慶遲疑著，後退了兩步，他真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汪霞。

老慶摸著腦袋，說：「這年頭哪兒有什麼搓板？都用洗衣機了ｈtｔｐｓ://reaｄ•９９ｃsw•ｃoｍ，乾脆就跪地上吧。」老慶說著，雙膝跪地，仍然一副俯首聽命的姿態。

心蕊被他的腳步驚醒，睜開惺忪的眼睛，朝他嫣然一笑。

老慶覺得每天過得挺幸福，用北京土話來說，就是活得滋潤。

「汪霞……」他呻|吟著，狂嘯著，像一股旋風般翻滾著。

「跪搓板吧。」心蕊沒好氣地說。

老慶感到舒適，他揚起臉，任憑暖暖的水流拍打著他，在他的身上爬著，淌著，瀉著。他用了心蕊最喜歡用的杏仁浴液，一股淡淡的杏香味迅疾浸透他的身體，彷彿鑽入他無數的毛孔里。

心蕊走了，沙龍里還有那麼多朋友呢！

但老慶畢竟是老慶，十幾天後，他又恢復了常態。

心蕊在屋裡聽見了，叫道：「老慶，你給我進來！」

老慶長嘯一聲，發瘋般的撲了上去，用力抱緊了床上這個女人。

結婚九九藏書後，心蕊對老慶的照顧無微不至。

老慶的腰不好，陰天下雨，隱隱作痛。心蕊從前在飯店裡學過按摩，於是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給老慶按摩。

老慶見心蕊臉憋得通紅，知她真的動了氣，於是垂下頭，怯懦著說：「我……錯了……」

老慶見心蕊急了，急忙閃進屋裡。

心蕊睜開眼睛，說道：「快去洗洗你那臭腳。」

他想起小時和夥伴們買了一堆甜杏，橙黃橙黃的；吃完甜杏，用石頭砸開杏核，取出又白又嫩的杏仁，放到嘴裏，別有滋味。那杏仁的味道跟這杏仁浴液的味道相似。

新婚之夜。

他有點恍惚。

時光又回到現在。老慶在沙龍里遇到一個跟汪霞氣質相近的女人叫心蕊。那是在海南筆會上認識的，她有雍容華貴的儀錶，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一頭烏黑的瀑布般的長發，細細的高鼻樑，一雙清九九藏書澈湛藍的大眼睛。她的胸部隆起，臀部渾圓，大腿修長。她是畫家崢嶸的情人，美術模特。以後老慶幫助心蕊做了不少事情，直到崢嶸被黑社會頭子黑虎殺害，心蕊被黑虎所逼欲從高樓跳下來，被老慶冒死救下。老慶身受重傷，心蕊細心照料，早就暗戀心蕊的老慶表明心跡，心蕊為了報恩，與他結為姻緣。

老慶自從娶了心蕊后，大街上的漂亮女人，他不再多看一眼，那些洗腳屋、桑拿、髮廊、歌廳，也不去光顧，為了斷絕那些無休止的糾纏，他換了一個手機。

老慶洗完澡回到卧室。

心蕊埋怨道：「你狗戴嚼子——瞎勒勒什麼？」

心蕊又朝老慶嫣然一笑，掀開了身上的浴巾。

心蕊伸出左手把檯燈調暗，室內呈現出一片橘黃色的光暈。

心蕊「噗哧」一聲樂了，說：「老慶啊，老慶，你真是爺，慶爺！你氣死我了，樂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