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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節 為什麼叫金薔薇大廈?

第九章

第二節 為什麼叫金薔薇大廈?

「我沒多,沒多心,你就是那邊派過來的梅花黨,美國中央情報局,還是布希總統,你是多面間諜。二十多年不見,你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你冒充美國的富婆……」老慶繼續搖晃著。手裡托起大扎「咕咚咚」又喝了半扎。
汪霞說:「我請你去,讓法國總統接見你,接見一個中國民間文化領袖,多高的規格。」
汪霞說:「老慶,你喝多了,坐下來。」
汪霞心緒有些凌亂,只覺老慶頭一歪,一股穢物噴洒在汪霞身上。
老慶聞到一股股牛排的味道,覺得非常親切。
老慶停住了叉子,為難地說:「我口袋裡可沒有那麼多錢,旅遊一趟需要一二萬。」
老慶就把金薔薇文化沙龍的來龍去脈,雨亭、飛天、黃秋水等人的業績細細敘說一遍。
老慶想到金薔薇文化沙龍,於是說:「改造一個金薔薇大廈,重點發展文化產業,組合人才資源,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利。」
「誰在房上呢?!」房裡傳出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
老慶靜靜地躺在寬大的床上,均勻地呼吸著。
「你胡說!誰說這個時代永遠過去了,我就是國王!」
汪霞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後合。
二人揀了一個僻靜處坐下來。
汪霞說:「人都是猴子變的,現在的猴子能變成人嗎?」
「我也能站著撒尿!」汪霞說著站起來,掀起大褲衩,一股熱流順著她的腿嘩嘩淌下來。
汪霞問老慶:「老慶,你說我在中國投資什麼才能掙大錢?」
老慶醉得不醒人事,汪霞扶著他出了電梯走進自己的房間,把他輕輕放在床上。然後拿過一個熱毛巾擦去他身上的穢物,又在屋裡噴了些法國香水。
老慶看呆了,他脫下鞋,一股異味撲鼻而來……
「再來兩紮!」老慶高聲叫道。
「巴九*九*藏*書黎是世界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巴黎聖母院、塞納河、凱旋門、旺多姆圓柱,這些名勝古迹,應有盡有,你應該去看一看,到時候我請你看一看。」
老慶一屁股坐在房頂上。
老慶小聲對汪霞說:「壞了,這是咱院的茅房,胖嬸正在那兒蹲坑呢!看你找的這個地方,我說怎麼這麼大的味呢!」
汪霞生怕老慶醉后出醜,連忙付了錢,把他推進車裡。
「為什麼叫金薔薇大廈?」
汪霞說:「我們班同學說,別的星球也有人,火星上可能就有人。」
「汪霞。」
她想起少時的一幕情景:
老慶又喝了口酒,指著汪霞說:「汪霞,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是雙胞胎嗎?」
汪霞說:「市場的競爭說到底是人才的競爭,毛澤東當年也說過:『世界上只要有了人,什麼人間奇迹都可以創造出來。』這個沙龍辦好了,它既能聚集人才,又能為企業穿針引錢,實現人才資源的整合。這個沙龍應當辦成中國最大的文化沙龍,把才子佳人都吸收進來的,既有名星、影星、歌星、名作家、名畫家,又有名記者名律師、著名企業家,這可是個寶庫。」
老慶牽著汪霞的手來到後院,躥上了房。
汪霞說:「老慶,你喝高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喝了三大扎。」
「老慶,我喜歡你的牙齒,白得像象牙。」
汪霞有些不悅,但是忍住了。她望了望四周人們都在各自就餐,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旁邊一對情侶,正沉浸在對視的幸福之中。
「那叫母系社會,女人是國王,男人聽女人的調遣,但這時代永遠過去了。」
一位服務小姐問:「吸煙嗎?」
碧麗花園是北京東北一座華麗的公寓,天已大黑,轎車在碧麗花園前停下來,汪霞費力地扶出九*九*藏*書老慶。
老慶隔著窗戶笑道:「汪霞,我看見你的小奶|子了,平平的。」
老慶說:「我還沒老呢,等我七老八十時你再叫我老慶行不行!?我才八歲。」
老慶擺擺手說:「沒高,沒高,遠親不如近鄰,二十多年的發小兒,見面高興,高興!服務員,服務員!」
老慶瞟了它們一眼,滿不在乎地說:「我才不怕呢!它們都是小動物。」
老慶說:「美國人也講究美容?」
服務小姐依次端上菜肴,汪霞與老慶對飲,十分快樂。
汪霞拉著老慶進入星期五西餐廳,上了二樓。
汪霞說:「就叫小慶,小小慶。」
「碧麗花園。」汪霞頭也沒抬,小聲地說道。
汪霞牽著老慶的手來到一片棗林下面,正好有個牆垛。
汪霞說:「現在都是吃那些烏龜王八蛋吃的,身體吃胖了,被大西洋的風一吹吹白了,乳|房是墊起來的。」
「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我的電話。」汪霞說完扶老慶進了電梯。
汪霞把半截大蝦塞進嘴裏,『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黑啤。
老慶一把推開她,哈哈笑道:「汪霞,你這個梅花黨的聯絡員,想用美人計來勾引我,你的接頭信物,那隻繡花鞋呢?我不怕,我是誰,我就是蒼蠅,一隻可愛的蒼蠅,專門叮梅花黨的花魁,哈哈哈……」
老慶學著奶奶走路的樣子。
汪霞說:「老慶……」
老慶摘棗,汪霞裝棗,一會兒裝了一書包。
老慶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老慶其實不怎麼刷牙,每早一次,也是對付,用個爛牙刷,往嘴裏,左掏掏,右掏掏,就算完事。他是天生的牙白,牙齒長得整齊。
汪霞點點頭:「當然,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美得你!」汪霞靠在他身邊,掏出書包里的棗吃起來。九_九_藏_書
汪霞平時最怕胖劉嬸,她說話大嗓門,放屁如雷,夜裡打呼嚕,左鄰右舍都聽得見。
老慶爬起身,從房頂凸起的一角玻璃往外一望,只見北屋的胖劉嬸正撅著一個大白屁股蹲在那裡。
老慶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我連朝鮮、越南、蒙古也沒去過。當年到了海拉爾,想到俄羅斯邊貿城市看看,結果身份證丟了,也沒去成;就是到呼倫貝爾大草原轉了一圈,我想那兒離蒙古近,就等於到蒙古了。」
那是汪霞9歲時,赤日炎炎的中午,老慶到汪霞的窗前喚她。
老慶搖晃著站起來,用手做了一個手槍的動作。「汪霞,你老實坦白,你是不是那邊過來的?」
「你?!」老慶譏諷地看了她一眼。「誰叫你蹲著撒尿的!」
汪霞哄老慶道:「老慶,咱們還是不做蒼蠅,還是做梅花吧。」
汪霞兩隻眼睛笑成一條縫兒,「老慶,你真可愛,什麼事都認真。」
汪霞說:「多喝點啤酒,煙癮就不犯了。」
汪霞脫去他的一雙皮鞋,只覺一股異味撲鼻而來。汪霞聞到這種異味,不僅沒討厭,反而「噗哧」一聲笑了。
汪霞拉著老慶接連越過兩個屋頂,來到一個平台上。
從國貿大廈住北一拐,在星期五西餐廳前停下來。
汪霞痴迷地望著無雲的天空,說:「人不老有多好,我媽媽年輕時可漂亮啦,大粗辮子又黑又亮,能夠著屁股,我見過她那時照片,可是現在她發胖了。」
汪霞走到老慶旁邊,掏出手絹擦拭著老慶下巴的酒漬。
兩個人相倚著坐下來。對面是一株桑樹,旁邊有一株古槐,知了不停地鳴叫。
「老慶,做什麼?」汪霞一骨碌從床上躍起來。
汪霞從回憶中返回現實,老慶仍在熟睡。汪霞拿過一床薄被給他蓋上,然後到另read.99csw.com外一個房間睡了。
「梅花,梅花有什麼了不起?它不敢在春天開,怕跟百花斗妍;不敢在夏天開,不敢跟蓮花比美;不敢在秋天開,不敢跟菊花比清潔;它偏偏躲到冬天開。冬天,冬天,百花都凋零了,白茫茫一片,它只有躲在冬天哭泣。哭泣,哭泣,哭泣!啊,汪霞,你不是梅花,你是一片早霞,升起來給人間光明,給人間溫暖,你升起來是一片火焰,落下時是一攤鮮血,啊,一大攤鮮血!紅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紅得讓百花羞怯,紅得讓老慶心跳!老慶已經不是從前的老慶了,他長大了,他長出了鬍鬚,……」
老慶說:「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支支紅杏出牆來。」
老慶點點頭:「人死了,埋在地下,慢慢就腐爛了。如果燒了,就化成一股煙沒了,無影無蹤。我想,人就是這麼簡單。」
兩個人坐下來。
「臭腳!汗腳!」汪霞大叫著,落荒而逃……
老慶說:「你說的是外星人,也可能是三頭六臂,也可能是長著翅膀。反正有空氣,有水,就可能有人。」
老慶把一個棗核吐出來,說:「你媽還不算老,我奶奶才算老,她的頭髮都白了,走路要用龍頭拐杖,把龍鬚都磨沒了,龍頭成了禿頂,她走路這樣……」
汪霞說:「今天不吸了吧,我最怕煙味。」
汪霞道:「這裏太熱,找個樹陰。」
汪霞一低頭,原來天太熱,她僅穿著一個大花褲衩。
「差不多了,老慶,夠吃的了。」汪霞招呼著老慶。
「汪總,去哪兒?」司機問道。
服務員搖搖頭。
香水漫漫散開,屋內瀰漫著溫馨的香氣。
老慶點點頭。
「沒關係,汪……霞,今晚這錢我來付,別看我兜里就有200多張大毛票,可我有存摺,到銀行的取款機里取,這小卡一插九九藏書進去,這錢就來了!」老慶從錢包里掏出一個儲蓄卡,搖晃著。
老慶仔細端詳著汪霞,說:「汪霞,我覺得你跟小時候就像是兩個人,我記得你小時候,十分瘦小,又黑又瘦,兩隻眼睛又黑又亮。說話時挺神氣,一對小刷子高高地翹著,像要翹到天上去,胸脯平平的,就像小搓板。」
老慶點點頭。
汪霞說:「到時候可以舉辦一些國際文化交流活動,設壇講學,互通有無,溝通信息。老慶,你去過巴黎嗎?」
汪霞指著一個個由細絲牽著的小綠蟲叫道:「弔死鬼,老慶,你怕嗎?」
「汪霞,靠著我。」老慶眯著雙眼,美美地打了一個哈欠。
汪霞叫過一個服務員,問:「你們這兒有醒酒藥嗎?」
老慶沉吟了一下,把鼻涕塗在房頂上,說:「語文老師說,主要是時代不同了,環境變化了,現在的猴子變不了人了。」
老慶倚在汪霞的肩頭,轎車向北馳去。
一個女服務員應聲而來。
汪霞要了兩份美國牛排,一盤沙拉,一個烹大蝦,兩碗俄羅斯紅菜湯,一碗義大利牛肉麵,兩大扎黑啤。
汪霞慌忙推開老慶,讓他斜倚在玻璃上,然後掏出手絹拚命地擦著,並拿出一瓶法國香水悄悄灑在車廂內。
汪霞問:「小小慶,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老慶笑笑,「象牙?那是經過加工的,原始的象牙不一定那麼白。」
汪霞叫了一聲:「討厭!」慌忙穿上背心和短襯衣,一溜煙出了門。
汪霞在美國就聽說過詩人飛天、黃秋水,也聽說過黃秋水與伊人傳奇般的愛情經歷,她對金薔薇文化沙龍甚感興趣。
尖尖的棗,泛著光亮;紅紅的圓棗,紅得耀眼。
「汪總,我來幫你。」司機走過來。
汪霞說:「我聽老師講,歷史上也有女人統治整個世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