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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事件 第三節

第二章 事件

第三節

南鄉說完便朝車走去。純一舉步跟隨並問:「那位杉浦律師是否可靠?」
雙親聞言,笑逐顏開。介紹人是松山監獄的首席矯正官,似乎令他們格外放心。
純一望著他們,心中對南鄉更加感激了。
「不錯。」南鄉沉吟片刻后說:「在最高法院判決前尚可見到,判決確定后就不行了。不過,我可以另外想辦法。」
「能否見到他本人,問個仔細?」

「我絕對守口如瓶,你大可放心。」南鄉再三保證。
「我會的。」純一展顏笑道。
久保似已聽南鄉提過此事,他笑容滿面道:「救人一命,善莫大焉,落合監護官想必也是喜出望外,你可要好好加油。」
南鄉繼續說:「第四種狀況是:這第三者才是唯一真兇,為搶劫而殺人。樹原來此拜訪保護人,偶遇此事,遭那兇手挾持。兇手強迫他幫忙掩埋證物,並幫助他逃走,沒料到在下山途中發生車禍。」
接下來的兩天,純一都在做準備工作。他把在獄中做工所得的六萬圓用來買新衣和盥洗用品。
然後他寫了一份「旅九*九*藏*書行申請書」,拿去托保護人久保老先生轉交監護所。
雜務處理完之後,南鄉便前往東京監獄。樹原亮就被關在那兒的「新四舍」二樓。南鄉當然見不到樹原,但他的目的並不在此,而是要去找一些以前就認識的刑務官。
「難道是他認為當時樹原已必死無疑,不必再動手?車禍現場若出現一具有他殺痕迹的屍體,反而啟人疑竇。對兇手而言,非但多此一舉,還會招惹懷疑。」
純一和雙親共進晚餐,並將自己決定當律師助手之事告訴他們。
岡崎四下張望,然後輕輕點頭道:「好吧。」
巨額酬勞之事,純一併未告訴父母。三個月可得三百萬,救人成功又可得一千萬。他打算領到之後再全部獻給父母,讓他們驚喜一番。
「正是。因此,真兇便故意留下那錢包和提款卡,意圖嫁禍栽贓。」此說言之成理,純一滿心歡喜。
辭別舊部屬,回到川崎的老家時,已是三更半夜了。
「先回東京再作打算。」
「此說較為可能,安全帽之事即可證明。若起先就是兩read.99csw.com人結夥作案,則安全帽應有兩頂才對。」南鄉點點頭,隨即又問:「但若如此,那真兇何以未在車禍現場即將樹原殺之滅口?樹原可能已見到他的真面目,不殺掉豈不危險?」
「若有消息說要行刑,可要馬上通知我喔!」南鄉低聲說。
「改天去找死者家人,取得同意,然後入內一看究竟。」南鄉說著,東張西望。
純一說:「樹原憶起的事情,未免太過含糊,只有『爬樓梯』和『恐懼』兩樣。」
在此同時,南鄉也沒有閑著。他跑去找杉浦律師,又回中湊郡去,忙碌得很。
最後他決定至鄰近的勝浦市租屋。那兒離中湊郡不遠,車程約僅二十分鐘。租二房,即可一人住一間。純一剛出獄,應住得舒適些。加上浴室的話,租金為五萬五仟圓。算一算,比租一間要貴十萬圓,不過僱主不致反對。
「這話很對,但也可能是剛發生車禍,宇津木啟介和他妻子就來到附近了。」
這時是下午一點半,陽光下的木屋看來有如一座古蹟。
杉浦律師已軀車下山離去,純一https://read.99csw.com和南鄉卻仍留在原地望著宇津木耕平那棟廢屋。
「如果採信第四種假設,那我們就要先去找所謂的『樓梯』。消失的兇器很可能就在那兒,其他證物說不定也是。」純一的看法也是這樣。他想:樹原定是被迫埋了證物,但事後若這麼說,警方一定不會採信,只會認為那是他自己埋的。
「你是刑務官,難道你也見不著他?」
岡崎舉杯一飲而盡,說:「你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當為你赴湯蹈火呀!」南鄉聞言,深覺內疚感傷。
「多謝啦!」
「既是律師,當然可靠。」南鄉笑著說,隨即又補充道:「不過,這是指理想狀況而言。」
他吐了一口氣,然後仰望夜空,想藉此排憂解悶。南邊蒼穹已被浮雲遮掩住,群星一一藏跡匿蹤。
南鄉想到經費有限,決定到當地賃屋居住三個月,本想在中湊郡內租屋,后因慮及純一而作罷。純一曾在此地犯案,被害者的父親佐村光男若再度遇見純一,不知會引起何種衝突。
南鄉開車送純一回家。純一現在的家在「大塚」。約好第二天要read.99csw.com做的事之後,南鄉便回川崎去了,他哥哥的家就在那裡。
南鄉笑道:「怕了還搶?」
他找到了一位姓岡崎的看守長。他以前在福岡監獄上班時,岡崎就是他的下屬。
「樹原真的是無辜的嗎?你的看法如何?」
「其他情景似乎再也想不起來了。」
「哦,說得對。」
「反正,一定要先找出一棟有樓梯的屋子。」木屋前這條路,一頭通往中湊郡,另一頭通往深山,亦即警方認為兇手埋藏證物之處。
已經準備就緒。
「這就怪了。」南鄉開口道:「這明明是一棟平房,怎麼……」
「理論上,都有可能。」南鄉笑著說:「目前來講,有四種可能。第一,判決正確無誤,樹原確為唯一真兇。第二,有第三者,且此人與樹原均為『共同正犯』,若是這樣,則樹原依舊該判死刑。第三,有第三者,但此人為主犯,樹原只是從犯,若是這樣,則應可減刑至無期徒刑以下。」以上所提三種狀況皆假定樹原為犯罪者,因此純一滿心期盼第四種會有所不同。

「是否怕被銀行監視器錄下?」
「好https://read•99csw.com像不行。能和死囚見面的,只有辯護律師和一部分的家屬。一旦成為死囚,就會遭到隔離,不能和社會接觸,就像不在人世一樣。」
「來不及殺人滅口?」
南鄉從兄長家中拿出一些鍋盆碗盤、枕頭棉被等生活用品,放到車上。
此時純一忽然想到一事:所謂樓梯,一般都在屋子內部,和「以鐵鍬挖洞」的行為怎會有關連呢?
「是呀,又沒有樓梯。」
梅雨將屆。
桌上是粗茶淡飯,氣氛卻是快樂溫馨。
岡崎聞言一怔。他比南鄉小七歲,但仕途較順,如今已是企劃部的首席矯正處理官。若樹原亮的「處決令」送到監獄,他能夠比別人先知道。以其立場而言,當然不得泄密,但南鄉認為:此刻他默不作聲,似乎很為難,可能不是因職務之故,而是另有原因。
南鄉又說:「還有一件事無法解釋,那就是『存摺、印章為何消失』。若說已和兇器同埋一地,委實不合情理。依我看,應是車禍發生后,真兇攜離現場……只是,那人何以不去提領現金呢?」
下班時間一到,南鄉便邀岡崎至附近小酒館餐敘,說有機密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