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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證據 第二節

第五章 證據

第二節

「據說A型的人責任感最強。」
純一開始擔心,這人要是上了電車或公車,我該怎麼應對呢?
他們來到宇津木啟介的住宅前面,但並未下車。
他們被帶進玄關旁的房間。此房約有八蓆大,榻榻米和坐墊都已破舊不堪,四周全是覆滿塵埃的古書。
「你們是律師事務所的人?」
「慚愧之至。」室戶低頭道,「當年我血氣方剛,不能忍受被戴綠帽。女友再三與人通姦,我實在忍無可忍。」
「你出獄之後,生活上有無不便之處?」
翌晨,純一和南鄉前往大漁庄。純一認為那男子即為此案真兇,殺人動機是「為了阻止假釋遭取消」。此行目的便是要證明此猜測。
「是個同性戀。」南鄉還是說了。
純一心想:果然是為了謀奪財產而殺父弒母!那宇津木啟介一定是謀財害命的兇手!
純一悄悄下車,跟在那人背後走去,不多時即聽見車門關閉聲,大概是南鄉也下車了。
「知道,知道。」
「遺產?」南鄉訝然道:「難道說遺產繼承人就是真兇?」室戶露出「後悔說溜嘴」的神情,搖頭道:「我可沒這麼說。」
「左腕?」南鄉望過去。
「我就是。」
「你們能擒獲真兇嗎?」
「你以前雖誤蹈法網,如今卻好像已痛改前非……」南鄉說。
起居室中有矮桌和小型書櫥,棉被疊得十分整齊。純一知道這是長期鐵窗生活所養成的習慣。在獄中,若是「內務不整」,也會遭到嚴懲重罰。
「我並未聽說來源有問題,但你也知道,宇津木是有頭有臉的地方士紳,稅務人員對這類人士總是不會嚴查細究的。」「那你願意查嗎?」南鄉以央求的口氣說。
「不錯!」純一點頭道。他記得那山坡地極陡峭,幾乎快成了懸崖,一望即知絕無樓梯,故而當時並未詳搜細查。
「自首……」室戶黯然道。
中森帶他們來到中湊郡的郊外,那兒離南邊的「安房郡」很近,差不多就在交界處。
「受益人不是死者之妻嗎?可是她也遇害了。」中森說:「因保險公司認為,案發時是老先生先斷氣,在那一刻,應是老太太才有權去領保險金,但緊接著老太太也死於非命,於是那筆錢就視同遺產,留給了他們的兒子。」「原來是這樣。」
「不在場證明?」
「血型?」室戶訝然望著他。
純一吃了一驚,望著中森。南鄉也雙眼圓睜,瞪著榎本。
「別小看我們呀!」南鄉笑道,然後又對著純一說:「看來你的『血型算命術』准得很。」「可是我並不高興。」
純一和南鄉立刻趕回東京,準備購買一台「金屬探測器」。
「就是說,已遭逮捕並判死刑的樹原亮,極可能是冤枉的。」室戶訝然道:「是嗎?其實我認識他呢!是去宇津木先生的家報到時認識的。」
中森沉吟半晌才說:「案發後樹原立即就逮,故而……遺產方面就馬上交由國稅局處理,我們並不再細查。」「國稅局可曾調查他的收入來源?」
「警方可曾查過宇津木先生的遺產流向?」
南鄉又點燃一根菸,然後問:「你可知真兇為何要模仿小原的作案手法?」
那人似乎渾然不覺,一路行去,穿過「朝市街」后,便朝勝浦車站前進。
「恕我不能再透露……我怕會害到人。」
「原來如此。」南鄉沉吟半晌,又說:「實不相瞞,此案極可能是冤案。」
室戶沉吟半晌后說:「此案有一個疑點,我始終無法釋懷。」
「原來如此。」榎本說:「這也難怪,那座『增願寺』早已消失不見,你們當然找不到。」「增願寺?」南鄉問:「是一座寺廟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往事。」室戶說著,以左https://read.99csw•com手拭汗。
「為什麼?」
「好了,言歸正傳。」南鄉說:「你出獄後生活是否平順?可曾差點被取消假釋?」室戶收斂笑容,正色道:「十年前曾有一次……」純一勉強壓抑興奮之情,靜聽下去。
如此一來將變成兩人並肩同行,純一隻好走到右邊那間商店前面,駐足觀看櫥窗玻璃,藉以監視那男子。
「誰呀?」房內傳出應門聲。
純一心想:兒子會為得遺產而謀害父母嗎?這種事好像很常見,又好像不可能……兇手模仿小原的作案手法,是否為了隱藏「最尋常的動機」呢?還有,那份「被保護人的紀錄文件」為何會消失呢?宇津木啟介和其妻那種「不報此仇誓不休」的憤怒神情是裝出來的嗎?
純一等三人離開榎本家,由南鄉開車,同返館山市。
「你的意思是……」
「只能從血型去查了。」南鄉悵然道,「其他方面毫無頭緒,只好如此了。」
純一略感不安,心想:難道此人確實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
「昔年颱風引發山崩,寶剎竟埋于坍方土石流之下。」
中森下車后只說「我已儘力」,就回辦公室去了。
「那天,樹原可曾來店裡上班?」
「不是。」
室戶也坐下來,南鄉對他說:「你犯的是殺人罪吧?」
「你的血型是什麼?」純一突然開口問。
他和純一臉上都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因為室戶的外表實在不像一個會以利斧砍殺別人的兇手。
此時這男子已走進那棟屋子。
室戶愕然望著南鄉。
「你真厲害,是怎麼找到的?」湊大介雙眼圓睜道。
「正是。」
「對,雖說在山崩之前就已是荒廢多時的破廟,但埋掉了總是很可惜。」中森從褲袋中拿出一份地圖,問:「此廟位於何處?」榎本戴上老花眼鏡,細看了后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在這一帶。」那是一座森林,離宇津木耕平家約五百公尺。
「是的,那時候,為了拚業績,我跟他都非常努力工作,操勞過度也在所不惜。」
中森繼續說:「那人為男性,曾犯殺人罪及傷害罪而被判無期徒刑,但他在此案中有不在場證明,而且血型不符,是A型。」「A型?」純一忍不住回頭問:「你說的人是室戶英彥吧?」中森愕然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你的保護人一定是宇津木耕平,對不對?」
純一趕緊望向那棟屋子,只見一名頭髮染成褐色的高中男生正從大門走進去。
「現在就是嗎?」
「有車可搭,真好。」中森坐進後座,笑容滿面說。
「我替他向你致謝。」純一道。
「你把女友殺了?」
純一和南鄉離開大漁庄后便驅車趕往中湊郡,他們要去調查「受害人的遺產」究竟跟此案有無關聯。室戶雖仍有嫌疑,但查遺產更是當務之急。
「敝姓南鄉,另一位姓三上,我二人來自東京。」
「案發當天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能理解。不瞞你說,我到現在還不敢系領帶呢!」
「沒有,我殺的是那擅長征服少女身心的淫|獸,但我那女友也被我打成重傷,所以我另外也犯了傷害罪。」
室戶繼繼續說:「我的保護人突然說,我已違法犯規。」南鄉揚眉道:「詳情為何?」
「對。於是保護人一職就由別人接替,我也就搬到這勝浦市來,一直住到現在,並無任何麻煩發生。」
「哦,我知道了。」南鄉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知道。我生平無大病,所以無從知曉。」
「對,有件要事,特來請教。」
南鄉又問:「宇津木耕平原本是初中校長,退休后才擔任假釋犯的保護人,對不對?」「對,收https://read•99csw.com入方面,只剩年金。」中森說。
「因為真兇是被害者的熟人,所以就模仿一般劫匪的手法,故布疑陣,以便掩人耳目,阻礙追查。」
他們已由電話簿上查出那男子的全名是「室戶英彥」。
純一和南鄉的視線都停在地圖上。兩個月前他們已搜過那一帶,卻毫無所獲。
「有。」榎本點頭道:「要是我的話,上山一望便知。」「但我們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中森接著就把純一、南鄉搜山找樓梯卻無功而返的經過說了一遍。
從生鏽的鐵梯爬上二樓,來到走廊盡頭,便聽見門內有清洗物品的聲音。
純一聽說小原的血型為A型之後,士氣大振,因為「真兇是另一位被保護人」的可能性增加了。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駕駛座上的南鄉變得沉默寡言,而且菸癮似乎比前陣子戒菸時大得多,整日都在吞雲吐霧。
「凡坐過牢的人,幾乎都不願戴手錶,因為怕想起手銬。」純一說。
「埋在地下了是嗎?」南鄉說。
「才兩年呀?」室戶露出羡慕般的笑容。
「不錯。」純一點頭說:「上次提到的那塊碎布,一定是兇手留下的,所以兇手的血型必為B型。」
「山人自有妙計。」純一洋洋得意道:「但我想請教你另一件事。」
「票價可不便宜。」南鄉發動車子,然後說:「你必須回答幾個問題。」「我有緘默權呀!」
「二十五年前。」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純一都在和南鄉商討等一下要如何跟蹤那男子,最後決定:純一要離那人二十公尺左右,南鄉要跟在純一背後,純一若被對方發覺,就要立即離去,由南鄉遞補,繼續尾隨。
到了下午兩點多,純一和南鄉開始討論要由誰去買午餐。此時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忽然從小巷中走出來。
「你是說,如此一來,兇手就不必嫁禍給樹原了,對嗎?」
「案發的第二天,我就被叫去警局了。幸好我有不在場證明。」
純一見狀便問:「你怎麼啦?」
「不客氣。」湊大介說著,露出寂寞的神情。
純一心想:一個高中老師竟能擁有這棟新建豪宅,實在不尋常……「要不要進去?」純一問:「讓他們措手不及。」
街道兩旁全是商店,那人在一家小書店前面駐足,瞥了店口那些雜誌一眼,便又繼續前行。
「但是期限將屆,分秒必爭,所以我有些擔心。」純一也知道時間有限,刻不容緩,因此心中也很著急。這五天來,進出那棟屋子的只有小林澄江的家人,所以監視好像沒什麼用。
接下來的兩小時,純一和南鄉都在啜飲咖啡。餐館內冷氣很強,他們只是靜坐沉思,並未交談。
南鄉在公寓門口等純一。旁邊有塊招牌,上面寫「大漁庄」三字。這是一棟木屋,有兩層樓,房客可能都是一些和漁業有關的人。
湊大介突然把音量縮得很小。
「冤案?」室戶抬頭道。
「快看!」南鄉突然說。
「我想,還是先去問中森好了。」南鄉把車調轉方向,「這次我要用旁敲側擊法。」

「確定!樹原說是殺人兇手的,就是這個人!」因聲量太大,店內的客人紛紛回頭望過來,湊大介便把純一帶進裏面的房間。
「不錯,反過來說,若一開始就設計好要嫁禍給樹原,那又何必去模仿小原的手法?」純一點頭道:「我懂了,如此說來,樹原必是偶然在場才被捲入此案而蒙冤的……」此時純一忽然想到:說不定可以從湊大介那兒問出案發當天樹原亮究竟去了哪些地方。
正要和那人錯身而過的時候,那人卻又開始前行。
接著,他突然發覺自己所站之處原來是一家女性內衣專賣店的門口,眼前就九*九*藏*書是一具只穿著三角褲的假人模特兒。
「任何纏在我頸上的東西,都會讓我無法忍受。」南鄉點點頭,目光從室戶的脖子移到他的左腕,然後說:「再談那冤案。現在那真兇一定躲在某處,等著看樹原被處決。倘若這嫁禍之計得逞,那真兇總共就奪走了三條人命。」
純一等人在矮桌旁坐下。
「除非真兇主動自首,否則無能為力。」
「你的責任感這麼強,一定是A型的對不對?」「不對,我是B型。」純一道:「和此案真兇相同。」「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中森一臉茫然。
南鄉訝然望著純一,隨即笑著說:「我擔任多年刑務官,竟然都不知道。」
「傷害致死。」純一答道:「入獄將近兩年。」
「不是。」室戶頓了一下,又說:「尚在爭論中,他就被人殺害了。」
「不錯。」室戶瞥了鄰室一眼,又說:「請入內再談。」純一與南鄉走進這二零一室。裏面的起居有六蓆大,廚房約三蓆大,另有浴廁設備。
「後來他是否不再追究?」
「一億?」南鄉訝然道:「是投保了壽險的緣故嗎?」「不是,保險金約僅一千萬圓,而且受益人是其妻。」「那後來誰領了保險金?」純一問。
到了第五天,純一忍不住問:「南鄉兄,你最近似乎精神不濟,到底怎麼了?」
「現況是:除非真兇出面自首,否則樹原必死無疑。」室戶聞言,臉上血色盡失。
他立刻面紅耳赤,趕緊離開,跟在南鄉後面尾隨那人。
「對。」中森以淘氣的口吻說:「我這幾天拚命打電話追查,終於找到了一名重要證人,我現在就是要去見他,兩位要不要跟我去?」「我們當然要去。」南鄉道。
一棟平房建在山腳下,旁邊就是國道。
「有人在嗎?我是從千葉地檢署來的。」中森叫道。
南鄉敲敲房門。水流聲停止。
十點左右來到館山市,他們先進餐館喝咖啡,然後打電話給中森檢察官。
「二十年前?」純一道:「如此說來,案發當時,地面上並無此廟……」「也不是。」榎本插嘴道:「並非一次全埋,而是漸漸埋沒。每次颱風一來,就埋掉一部分,終於全部埋住。」「十年前是什麼樣子?」南鄉問。
「咦?」純一嚇了一跳,心想:這意思是說「男同性戀」嗎?可是看那男子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啊!
「那又如何?」
「那就對了。」南鄉轉向純一道:「即使那時已完全沒入土中,兇手為了隱藏證物,也會去挖土掘地的。」「於是恰巧挖到了那段石階,對不對?」
純一慌忙移開視線,但不敢止步,因此離那人愈來愈近。
「何以見得?」
「傍晚六點左右,樹原忽然說:『我跟人有約,竟然忘了。我現在趕去,到八點就回來。』然後就出門去了。」純一心想:果然是去向保護人報到,但不是在約定的時間去,所以才會碰巧遇到命案。那時候,剛好有人在那邊殺死了宇津木夫妻。
又等了十五分鐘,才見到那男子走出小林家的大門。
他們坐在車上等。褐發男生離開后,過了大約兩小時,又有一名少女走進小林澄江的家。三十分鐘后,那少女走出大門,隨即離去。
南鄉趕緊問:「你怎麼了?」
「不行,我只有今天可以幫你們。」
他們在那屋子大門前下了車。老舊的木門上有一塊名牌,上書「榎本」二字。庭院雜草叢生。他們穿過院子,來到玄關前面。
古剎石階,深埋地底,兇器證物,亦應在此。
「沒事,沒事。」南鄉看著鏡子說:「多謝你告訴我們這麼重要的情報,我還想請教你有關死者遺產方面的事。」「遺產?」中森雙眼上翻,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回答。
「若是這樣九_九_藏_書,那何必用移花接木之計?」
「是他們的兒子跟媳婦。」
南鄉快步前行,經過純一身旁時忽然小聲說:「可能是同志。」
南鄉抄下此處的地址,然後望著純一。
「多謝相助。」純一說。
「你看他的左腕。」

南鄉以迫不及待的語氣說:「你說此寺早已消失不見,是怎麼一回事?」
室戶英彥打扮仍和昨天一樣瀟洒俐落,乍見之下像個酒店經理。他的年紀應已超過五十,但外表看來要年輕十歲以上。
南鄉指著純一,繼續說:「你看我這位助手,他因為坐過牢,現在境遇很慘,受到大家的歧視,害得他走投無路,想要重新做人,卻是險阻處處,苦不堪言。」室戶點點頭,目光轉為柔和,他對著純一說:「你犯了什麼罪?」
「你是說,怕害慘了宇津木先生?」
「當時我以為大限已到,整夜無法入睡……」
「什麼事?」
「實際上呢?」純一著急起來。
「對真兇而言,若要贖罪,只此一途。」
十分鐘后,那男子走進一棟公寓內。
「這就怪了,案發時間不是在晚上七點到八點之間嗎?」
「有,想要進正殿,必須登一段石階。」
「哦!」南鄉望著後視鏡說。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在一家小酒館工作,他竟然說那不是正當職業,所以……」
「對。」
中森也以開玩笑的口吻回應:「不過,我還是不打自招好了。老實說,我已經查出另一個被保護人是誰了。」
南鄉向榎本問:「那廟中可有樓梯?」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嗯。」
「一定是他!」純一說著,拿起照相機。
南鄉道:「一大早就前來打擾,真對不起。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談談?」室戶滿臉狐疑,問:「有何指教?」
「請道其詳。」
「那是因為……」
「是的,因為死者雙親不肯原諒。」室戶低聲道:「這也難怪,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室戶笑道:「我這是第一次被人說成A型,以前人家都說我是B型。」
榎本坐下後向中森問:「今日大駕光臨,是要查什麼事?」中森大聲回答:「就是我昨天在電話中請教過你那件事,請你告訴這兩位。」「哦,就是宇津木耕平住宅所在的那座山嗎?」「對!那座山上可有階梯?」中森道。
「沒戴手錶,而且曬得很黑。」
純一從褲袋中掏出手錶來看,剛好是八點整。他們故意在對方即將出門的時間來。
南鄉問:「其餘的九千萬從何而來?」
南鄉遞上名片,並說:「我們的宗旨乃是為人權奮鬥。」
一名老翁出來開門,並說:「你就是中森先生嗎?」「正是。昨天我曾打電話來。」中森說著,遞上一盒禮品,又介紹了南鄉和純一,然後說:「這兩位目的和我相同。」「哦,請入內詳談吧!」
「可說歷歷在目,因為警方來問過好幾次。」
「你的『保護管束』至今仍未解除嗎?」
「這座山什麼時候崩坍過?」
現在他們的目的地變成了千葉地檢署的館山分署。
「我當然會和他共同奮鬥,一齊打拚。」湊大介挺胸笑道:「一如往昔,友情不變。」
接著,他們一溜煙跑出去,一直跑到離那公寓一百公尺處才停下來,然後捧腹大笑。
「確定嗎?」
車子停放在勝浦漁港的防波堤旁邊,他們就坐在車上,連續幾天都在監視小河對面那棟屋子。
「那兒好像是山坡。」南鄉道。
「若能證明樹原確屬無辜,並且讓他回到此地,那你會如何對待他?」純一最後又問。
「可曾因你有前科,就對你特別懷疑?」
「不錯,合計約有一億圓。」
純一獨自監視目標,感覺很辛苦,南鄉趕來之後,他才覺得不那麼https://read.99csw.com累。
「那是死者的銀行存款。」
純一吃了一驚,問:「要上十二小時的班呀?」
十二點十五分,他們坐進車中。先前已約好,十二點半的時候他們要在地檢署附近的一條商店街和中森會合。
純一知道他要說什麼,但心中希望他別說出來。
「言之過早。」南鄉說:「這人打扮入時,樣子一點也不像工人,跟湊店長所說不符。」純一收起相機,說:「此人必定坐過多年牢。」
「沒有這種經驗的人,必定不知道這種事。」純一邊說邊回憶以前被關入禁閉房時的往事。
「那是家常便飯。」室戶苦笑道:「附近只要有人遭小偷,警方第一個就先找我。」
「二十年前。」
那人似乎仍未察覺,純一這才放下心來。
榎本望著他們,又說:「你們知道『不動明王』是什麼吧?就是天下十三佛之一……」
南鄉插嘴道:「你是無期徒刑吧?」
純一轉過頭來,正要繼續跟蹤,卻見那男子停下腳步,回頭望過來。
純一不解中森的用意,便轉頭看看南鄉。南鄉的目光正停留在牆角,純一也跟著望過去,只見那兒有一疊衣物,很像是許久以前的軍服。
南鄉哈哈大笑,純一和室戶也跟著傻笑。
「就是這人沒錯!」
「哪有?我精神好得很。」南鄉笑著說,「我只是有點擔心。」
「宇津木啟介是否繼承了龐大遺產?」
商量完畢,南鄉便將車駛到那屋子的對面,此處比較不會被那男子發現。
南鄉隔門喊道:「請問室戶先生在嗎?」
他回頭望去,後方的南鄉立刻皺眉搖頭,似乎在叫他要盯住那男子。
「樹原亮如今就是這般痛苦。」
「你怎麼說?」
「不錯,寺中供奉的是『不動明王』,其實應算是古蹟,不知何故,竟未被指定為『重要文化財』,雖說是有點殘破,但……」
「如果小原和這個被保護人都不是真兇,那我們就沒有線索可以追查了。」
「他是個大地主嗎?」
果如純一所料,錄影帶出租店的店長湊大介看了那男子的照片后,立刻露出驚駭萬分的表情,大叫:
「何事?」
「從東京來的?」話聲方落門已開。
「樹原那傢伙,竟瞞著我去向保護人報到。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居然也不想讓我知道他有前科,真令我……」純一聞言,低頭不語,內心甚感凄涼惆悵,只覺得自己今後也可能遭遇這種事。
「那宇津木遇害一案,警方態度如何?」
「今天可能會有收穫。」
「不良少年出現了。」南鄉笑道:「看樣子,今天很可能是被保護人來此報到的日子。」純一連忙將照相機拿在手上,並調好焦距。
純一故作正經,望向樓梯的信箱。那男子進入的房間是二零一室,信箱上寫著「室戶」兩字。
「是的。」
「我據理力爭。」
「他進了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南鄉似乎在強忍笑意。
「可以見到部分石階及正殿屋頂。」
「有,下午就來了,到晚上十點才下班。」

「擔心什麼?」
中森回答說下午正好有事要去中湊郡,問他倆要不要同行。他們當然說要。
中森說:「榎本先生是研究鄉土歷史的專家呢!」「鄉土歷史?」
此時榎本端茶進來,見狀便說:「我年輕時曾馳騁沙場哩!」南鄉輕輕點頭。
「是呀,多虧酒館老闆娘替我作證。」

純一伸出左手讓南鄉看,他沒戴手錶,而且左腕上有數道傷疤。
「那宇津木命案發生之時呢?」
「是指保護人宇津木耕平還是其子宇津木啟介?」「我真的不能再說下去了。」室戶說到這裏就三緘其口,不再回答了。
純一和南鄉坐在榻榻米上,室戶端來即溶咖啡。
「那為何會有大筆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