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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賣房

第十一章 賣房

「父親太固執了。」石田直已這樣解釋,「因為有人提醒他說很難順利地買到法院拍賣的房屋,這反而讓他想出口氣,他想讓我看看做父親的權威。」
夾在理想和現實之間,戶村律師一臉的苦笑。
田上和金井第一次聽說石田的買房計劃是在二零二五室事件前二年,也就是1994年的春天。
大概是覺得沒有面子吧。石田直已說。
金井沒有孩子。田上婚後不久就有了一男一女,可是長子六歲時生病死了。
「暖,為上大學的事情而吵架,真是看不出來,直已君,可是石田君盼驕傲。不,事到如今,他還是你引以自豪的兒子。」
絹江說著,微微一笑。這是上了年紀的母親的笑。
我們先把石田本人的說法放在一邊,來看一看在開始調查法院的拍賣房屋時,他和家人、公司的同事及周圍的人都說了些什麼。
就這樣,絹江第一次知道了直澄的計劃。
可能是搞事務出身有一定的預備知識吧,和田上及石田直澄比起來,金井是個更加細緻的人。與其說他是物流公司的職員,倒不如說他像個學校的老師。
金井馬上給石田家打電話,把這個意思告訴了他。很巧,石田在家,他對金井的忠告表示感謝。
很有意思的是,他對每個人談到這個問題時說法多少都有些不同。首先是家裡人,石田直已。
他說,金井君,你說過有位親戚是個律師。
絹江以母親的口氣叮囑說,買房子,一輩子可能就一次,要動用大筆資金,還要背上很重的債務,千萬不要大意了。「後來,我一不留神對他說,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因為你看不懂那些文件,所以你還是和直已商量商量吧。過去都是這樣的,租房合同的簽訂和更新時,直澄看不懂合同書,我也看不懂——因此,都是直已幫的忙。」
他說,這是我們經常去的一家店。
「那家店的家常菜做得不錯,氣氛也很好。要心情愉快地進行慶祝,是不是?我和金井都很高興,那天石田君也去了,我說我請客,隨便點菜。另外,我還笑話他,你這個當爸爸的以後可要更加努力了,私立大學的學費很貴的。」
那麼,石田絹江又是怎麼說的呢?「是錢的問題。」這位老人肯定地說,「雖然一直在說這個事,可直已一邊要上大學這一邊又要買房,負擔還是很重的。如果能買到便宜的房子,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我想,直澄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可是,他說,我總覺得其中另有原因,一種很不正常的感覺。我一聽,也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石田直澄大聲吼道,直已他懂個屁。
他還清楚地記得,金井當時還提醒他不要太大意。
如前所述,合同司機中以年輕人居多。田上說,特別是像三和通這種大型運輸公司,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
金井解開了這個謎團。
絹江說,等我死了之後要埋到松江的墓地里,可是你們去掃墓太麻煩了,只要委託給和尚就可以了。因為我和你們的爺爺在一起,不會感到寂寞的。
為了購買屬於自己的房子,石田直澄一直在積極地和房地產商接觸,他又是如何注意到拍賣房屋的呢?還是有人給他出的主意呢?當然,如果要知道答案,問他本人是最快最好的辦法。可是,石田直澄不願意談起這件事。
但是,任何地方都是read•99csw.com這樣吧,年紀大、運輸經驗豐富的人自然就成了領頭人,享受別人的照顧。這種領頭人不是公司規定的,可他有「上司」的威信,這是自然成為部下的年輕司機們給的。
於是石田這樣回答,法院真的會舉辦房屋拍賣活動嗎?「我也是最近才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所以我反問他,究竟怎麼回事?石田說,半個月前,他參加了一次小學同學會。」
錢——也就是說購買住房的資金是個問題。現在,我們再聽聽律師戶村六郎是怎麼說的。
直已考取的大學就是那所成為導火索的東洋工科大學。一想到這件事,石田直澄就不想慶祝直已的錄取。可是,當他講出這件事時,田上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而對絹江,他的解釋非常明確。
「我說,即使你要辦拍賣的房屋,也要進行詳細的調查,經過慎重考慮之後再買。不過,我堂兄說,現在也很難找到一個對拍賣非常精通的律師或房地產商,如果能順利找到的話,是不是也要給他付錢啊?」我還說,「外行的人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而且我們都是和法律及規定等高深知識不沾邊的人,所以,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地買普通的房子。」
「父親買了許多雜誌,像住宅雜誌啦,還有信息雜誌,客廳角落的那張桌子堆得滿滿的。他工作的地方一有出售的住宅,他就趕緊跑去要宣傳手冊,就這樣的。」
晴海倉庫出庫調度室還有一位名叫金井晃良的調度長,和石田直澄一樣大,他是作為正式員工進入公司的,他是從事務部調到倉庫的。
「要問教他什麼,因為以後在交付問題上一定會有糾紛的,也許有人會問教什麼。可是,石田的案子和拍賣有關的糾紛應該不會多吧?當然這是一個很有特色的案子。首先那棟房子是不是很漂亮?拍賣的對象是住宅,產權人因為無法支付貸款才進行拍賣的,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案子,這樣的情況也並不少見。石田先生能發現這樣的房子並能中標,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幸運的。
關於和賴在二零二五室的「一家四口」商量的情況以及雙方的意見分歧,石田直澄從來沒有和家裡面談起過。
「不知為什麼,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們是去慶祝的,石田先生的兒子考上大學了。所以我們三人就去喝酒了,當時在門仲的一家店,像花菱的一家很不錯的店。」
「我又問他,那家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石田一邊嗯嗯地點著頭,一邊在聽我說。田上歪著腦袋。
「我以為那是父親說的氣話,不用管它,過一陣他的腦子就會冷靜下來的,可是事情不是這樣的。」
「然後,奶奶一邊收拾著宣傳冊,一邊嘆著氣說:『你們的爺爺就算是在九泉之下,可能也一直在操著心吧——不會讓我早早去的。』奶奶真是可憐。」
石田直澄說,他們三個人說得都對,可還不完全是這些原因。
「我問他,也不睡覺,急急忙忙去哪裡啊?怎麼說呢,他顯得很興奮,回答說要去兩三家房地產公司看看。」
「金井先生負責冷凍食品的出庫,他的工作時間和我們的一樣。在這群年輕人中間,四五十歲的人只有我們三個人,所以我們的關係特別好,經常去門前仲町或月島喝酒。在我們三個人中,我是最不能喝的,石田先生馬https://read•99csw•com馬虎虎,金井先生最能喝。」
「即使是善意的第三人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作為石田先生,也不會感覺被逼到有生命危險的地步吧。可是,如果對方是真正的惡意難纏的人,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有時候,躺著不起來的老奶奶哭著對執行法官或買受人說,我死也不會搬出這問房子,你們想要房子就把我這老婆子殺了吧,這讓相關的人很不好辦。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你說法律支持自己的,也是沒有用的。有些時候,你可以說自己也有同感,一邊哄著、安慰和勸說,一邊則希望事情能有進展。在二零二五室案件中,作為買受人的石田先生也不得不這樣做。」
他說,在西塔樓二零二五室案件前後,自己好像變了個人。雖然如實說出當時的情況也不是不可以,可關於這件事,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的好。至少,不能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這種糾紛,只有身臨其境才會明白。不管你讀了多少書,還是委託給民事執行官或房地產交易的專家,也無法馬上找到一個速戰速決的方法。
當時,三和通運輸公司以晴海為中心的合同司機共有十三名,石田是其中年齡最大的一位司機,他是事實上的領頭人。其他的司機只有二三十歲,在石田的眼裡,他們都是年輕人。很多人的運輸經驗也很少,石田費了很多工夫來照顧他們。
就在那個酒桌上,他接下來就說自己想買房的事情了。
石田接著往下講,其中有一位三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老朋友,他現在混得相當不錯,經營著好幾家飲食店。他們談了很長時間,其中也說到了房子問題,石田把自己買房的想法告訴了他。這位朋友說,如果這樣的話,你的目標絕對應該是法院拍賣的房屋,那些都是要比時價便宜得多的很不錯的房子。
石田直澄以前也計劃過要買房子,聽他說過押金要多少多少。
「他說『就算跟你解釋,你也很難明白,你還是不要管了吧』。可是,不管我多麼無知,我還是知道法院也不是幫忙買賣房屋的地方啊,所以我就問他,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可靠的話了。」
「從小,直澄就有性急的毛病。」
通過和石田本人的對質,他也承認和金井談過找律師的事情。
石田直澄是認真的。在和尤香麗發生口角的下一個夜班,上了一夜的班,他一回家就說還要出去一趟。這讓絹江非常驚訝。
對尤香麗的這種反應,直澄非常滿意。
石田尤香麗無所顧忌地笑了。這還是孩子的笑。
三和通運輸公司晴海倉庫·普通物流出庫調度室調度長田上辰男這麼說。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像金井所說的「老老實實購買普通的房子」。
「我的房子是繼承女方家的——雖然是舊房子,可我沒有經歷過買房的那種痛苦。金井的房子是申請了十年期的貸款才買下的。所以,我對他說,石田君,這可夠我受的了,你的女兒還要考大學,而且還要結婚。日子不會容易的,一家的負擔全都壓到了父親身上,最讓人頭疼的當然就是錢了。」
這麼說來,二零二五室里也有一位上了年紀的人,是一位老奶奶嗎?是的,好像還坐著輪椅。像這種老人,如果她一邊鞠躬一邊說,拜託了,讓我住在這裏吧,我沒有其他的去處,也沒有錢,這https://read.99csw.com樣也是沒法讓她搬出去的。
「我們把晴海這個組叫作石田班,如果沒有石田君,這個組肯定維持不下去。」
當然,這些錢的期限很短,等二零二五室一旦中標並登記完成後,就可以以此作為擔保向當地的信用組織貸款,這樣一來,就可以馬上還清所借的錢。說到底,這還是一個連續的借錢。
「他說,你們最好找一位這方面的專家,聽聽他的意見后再去參加拍賣活動。」
「父親是個好人,因為同學的推銷,他才完全相信的,一定是這樣的。」
「我的職務是不是太長了?名片就是那麼回事,其實我什麼也不是,不過是個在出貨現場負責指揮的人。」
「他問我,你知道法院拍賣房屋的事吧,開始時我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說,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們還處於冷戰狀態,我不知道。我的話讓他太吃驚了,說話的時候鼻子都鼓了起來。」
「我記得是在直已君考上大學后三個月左右吧,石田君利用出庫的準備時間到了我的辦公室,和我談了點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石田直澄搖了搖頭。
金井撓了撓頭,表情很嚴肅。
「聽完這些話之後,他也不知道法院到底有沒有拍賣的房屋,也許律師知道,因此他想來問一問金井先生——他這麼說。我回答他說,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不過可以打電話問問自己的堂兄。」
「拍賣的房屋,如果沒有交清所有的房款是不能進行過戶登記的。可是,登記完畢的不動產沒有擔保的話,金融機構也不會向個人提供融資的。當然,住宅建設貸款機構的融資不是一個系統的。這就是說,在現實生活中,不管房屋的價格多麼便宜,如果手頭沒有閑錢,或者資金流通不寬裕的話,通常是很難把房子弄到手的。」
「他像個孩子似地生了氣。如果那時就停下來的話,也許後來就不會卷到那樣的事情中了。」
就這樣,這對非常相像的父子倆那次讓任何人都會感到同情的吵架,還有讓直澄生氣的女兒天真的談話,讓石田家決定擁有自己的房子。
通過法院是什麼意思?絹江問。
「我的堂兄在名古屋做律師,他還記得我在某個時候說過這種話,可石田君的記憶並不准確,他以為我的堂兄在東京。我一說他在名古屋,石田君一副很遺憾的樣子,他說,那就算了吧,東京和名古屋的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石田直澄笑著嗯了兩聲。
絹江覺得有點生氣的直澄真是可憐,心情也很複雜。
石田生氣了。
「他曾經問過我,如果媽媽也到了那個年紀,腰腿都不靈便了,你住在這間房子里,可是有人說,你沒有權利住在這裏,如果不趕快搬走就將違反法律了,媽媽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絹江說。
「確實,法院拍賣的房屋比時價要便宜得多,有時只有時價的一半。」
如上所述,法院確實在進行不動產的拍賣活動,這是事實。金井的那位做律師的堂兄也這麼說,但他自己對這方面的情況不是太了解。他把這件事推辭掉了。
「我中學一畢業馬上就到了東京,開始是在一家半導體收音機的組裝工廠上班,可是工作太無聊,工資又低,而且我還是個孩子喜歡玩,我想找一份非常好的工作。結果,我在許多公司干過。到了三十歲,好不容易做了一名大型卡https://read•99csw.com車的司機,和三和通公司簽訂了合同,可是因為腰受了傷,又來做出庫的工作。從通過錄用考試到成為正式員工,我用了四年時間。」
可事實上,購買的條件是相當嚴格的。
「他說,這個社會上還有媽媽不明白的複雜的組織,這麼複雜的東西你能明白嗎?還要說明白了……」
儘管如此,石田絹江多少還知道一點情況。按戶村律師的分析,最讓石田直澄頭疼的就是那一家四口中的老奶奶。
「買房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如果太著急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拍賣房屋的買賣說到底還是人與人之間的事情,因此,即使占房人態度不強硬,即使法律站在買受人這一邊,有些時候還是趕不出去的。感情——人們有叫心的東西。」
「石田先生學了很多關於拍賣的知識,我也教了他很多。」戶村律師說。
金井問,你有什麼事要商量嗎?「於是,石田說,不是商量,而是請教。我問他,如果沒什麼不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講出來?因為我也擔心他。」
「現在再想想,父親那時自己是不是也不放心啊?要想購買法院的拍賣房屋,自己必須要進行各種調查和學習,是不是?不過,和委託房地產商相比,這樣做是不是要多花很多工夫?那時,我什麼也不知道,像個傻瓜似地想得太簡單了,認為有法院的幫助不是很好嗎?所以就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就這樣,聽了我如此簡單的想法,父親一定也放心了。他說,是的,就像尤香麗說得那樣,這是法院做的事情,不要緊的,我一定會很順利的。」
「工作量大,所以容易掙錢。許多同事辛苦四五年,攢足了本錢,就都獨立出去另立門戶了。所以大家都拚命地幹活。另一方面,他們也不會長呆,所以工作的競爭也很激烈。石田組也是這樣,可石田的存在幫了大忙,他幫了我很多忙。」
「前面我已經說過了,關於法院的拍賣房屋,我希望得到普通人更多的理解和幫助,所以,真的要是有糾紛的話,也許還是不要做的好……」
大概一個月的時閥吧,石田直澄積極地和房地產商進行接觸。
「辦完手續后,把朋友的錢都還了,然後只要再把銀行的貸款還完就行了。開始的時候,他真的很高興,而且他還為能用這麼低的價錢買到這麼好的公寓而自豪。這個嘛……沒過一個月,他的臉色就很難看了,那段時間我也問了他很多事情,可是他什麼也不告訴我。有時他也會說,一個人做這些事很難辦。」
「嚴格地說,在二零二五室的案件中,石田先生不應該遇到惡意的妨礙執行。確實,因為交給早川董事長的定金,認為自己是租房人的人們住在裏面,但這些人——也就是後來被殺的四個人——不會對石田先生實施暴力或進行威脅的。」
田上比直澄整整大了十歲,他出生於山形縣米澤市,由哥哥繼承了家業,家裡經營著一家米澤牛的烤肉店。
在家人面前自以為是的石田直澄總是笑眯眯的。那麼,他在公司里又是什麼樣呢?三和通運輸公司的合同司機從待遇上說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反過來,他們有很大的獨立性。在他們中間,雖然也有負責指揮工作、分配任務的司機,但沒有工薪社會的所謂「上司」,他們各自為戰。
石田自己也承認這一點。也許操作此事的早川董事長也九_九_藏_書認為,如果對完全是個外行的對方隨意實施暴力的話,很容易把警察招來,這樣反而會有損失。而且,也不能讓他們馬上搬出來,石田在為他們索要的補償金而苦惱。
「他說:『我想通過法院買房子。』是什麼時候嘛……在案件發生前很長的時間。」
「草率地要買什麼拍賣的房子,又被牽扯到這樣的糾紛之中,唉,這可不能說——不,我希望被誤解,當時我們對父親的態度也不會那樣冷淡。不過,父親是這樣看我們的。所以,他不會坦率地說,麻煩就是麻煩,想找人幫助就是想找人幫助。我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例如,在債務人本人或家人賴在拍賣房屋裡不走的情況下。
事實上,現在的住戶還是沒有搬出去。
「那次喝酒,他根本就沒有提到法院的拍賣房屋,石田君從哪裡聽到這個消息的呢?」
在交付二零二五室房款的時候,光靠石田直澄自己的錢是不夠的,不足的部分是他向朋友和熟人借的現金。借錢給他的人都是和石田一樣的合同司機,或者是獨立出去的擁有大型卡車搞運輸承包的司機。絹江還記得,當時,石田經常到處打電話或和人見面。他們都是按工作量每日付薪的,和同年代的工薪階層比起來,薪水要高得多,有的人存有許多現金,所以他們才能指望得上。
「他告訴我,和通常的通過房地產商買房,有些方法也可以買到既便宜得多、而且又很不錯的房子。我想可能是公司介紹的吧?這樣一說,父親笑了笑,不是的,我有好辦法,可以通過法院買房子。我說,如果是法院的話,那也能讓人放心,畢竟它也是國家機關嘛。」
「石田君,高高興興地喝酒吧,你的夫人很早就去世了,你也夠不容易的了。我們也要慰勞慰勞你。」
「金井君說有個孩子將來還是不錯的,他很是羡慕。而我則又想起了死去的兒子,當我聽說石田君的兒子要考大學時,可能是多管閑事吧,我也暗地裡替他擔心。所以,聽說他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學,我也很高興。」
他接著說,如果這樣的話,即使沒有暴力或脅迫行為,買受人費儘力氣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礙於父親的面子,在直已面前固執己見,可這和真實想法是不一樣的——他好像能看穿石田直澄的心思。
而對尤香麗,他則先做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解釋。
「我非常吃驚,對他說,既然法院都已經裁定那座公寓是石田直澄的了,那就只能請他們搬走了。聽了我的話,直澄說,這個道理我明白,我明白,可讓那位老奶奶一哭,我就狠不下心來。」
「我說,不管怎樣,還是慎重一點好,因為如果你不滿意的話也不能再回頭了。」
「就這樣急急忙忙要來的宣傳手冊里,不光有出售的住宅,還有靈園的宣傳冊,而且還不是人的墓地,它是寵物的靈園。奶奶看到這些之後非常吃驚,她說難道現在的狗和貓也要埋到墓里嗎?我說是的,她還會說,啊,真是漂亮。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奶奶不了解社會,非常可愛。」
「儘管如此,我擔心的是把石田君煽動起來的——說煽動也可以,聲稱只要能買到拍賣房屋一切就都能解決的那個同學。我說,石田君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因為是你的同學,我也不能說他的壞話。」
尤香麗只能暖昧地笑了笑。
石田尤香麗的意見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