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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場 第四節

第五章 暗場

第四節

但他想讓我們覺得被拍下照片他很在意,要我們以為這件事很嚴重。
「我也不知道。」
慎司說直也時時刻刻都處於幾近危險的開放狀態。在開放狀態下,或許可以像聽醉漢呢喃一樣,聽到空無一人的停車場跟蹤者的想法。
「我們才不做這種事。」
「織田和我」,七惠寫到這裏停了下來。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即使我叫他也沒有回應。但他可能來過附近。」
即使我回答「不是」,那位警官恐怕也不會相信。
「健全」這字眼還真令人討厭,即使是一肚子壞水的人,只要四肢健全,就會被歸為「健全的人」。
「總之,我們會加強巡邏。明天也會再來看看。」
我從七惠手上接過筆記本,重新看了一遍她寫的話。
「請你告訴我,他有沒有說什麼人在監視我?」
「是因為擔心你嗎?」
「我想應該是。他很善良。」
「他誤會了。」
「現金沒少,存摺也沒丟。」警官笑了起來。「看來,只是個笨手笨腳的小偷,進來時還割破了自己的手。」
結果,我第二天早晨才離開第二日出庄。我靠在公寓入口的門上,百無聊賴地抽著煙,看著漸漸泛白的天空。
「但那和三九_九_藏_書村小姐無關。我更在意昨天晚上對方監視三村小姐的事,而不是今天找照片這場戲碼。」
「病得可不輕啊!」慎司或許會這麼笑我。
「他最近和你聯絡過嗎?」
「因為他很害怕。」
在彼此的雙唇分開后,我仍然不想放開她,緊緊地抱著她。七惠順從地將頭倚在我的肩上。她的身體沒有抗拒。
「米糠桶嗎?」
「我小時候,家附近的化學工廠發生爆炸,導致我嗓子壞了。還有幾個人和我一樣,因為含有藥物的煙破壞了喉嚨。但我們還算幸運,保住了性命。」
「有一天半夜,我突然肚子痛,正當我不知所措時,他來敲門,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吃了一驚。後來,我問他,你怎麼知道,他便告訴了我。」
可見這都是在演戲。
她使勁點點頭。
我「噢」了一聲,七惠用不悅的眼神看著我。
七惠點點頭,「我教聾啞孩子手語。綠葉幼兒園很難得,讓這些孩子和健全的孩子一起接受教育。」
一開始我看到桌子四腳朝天時的確膽戰心驚,但七惠安然無恙,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迹。對方如果是找照片,根本不需要把沒有抽屜的桌子掀翻。再說,小偷都十分警覺,盡量輕拿輕放https://read.99csw.com,以免被鄰居察覺。
七惠點點頭,又指了指米糠桶。警官笑笑說:「很好。」
她每個字都寫得很認真,好像在確認自己寫的內容。
「這人真魯莽!」
正當我們想要重新換個姿勢擁抱時,響起了敲門聲,七惠立刻跳開了。
她握著筆,側對著我,一直思索著。
「我以為是你的競爭對手在監視你。」
「以後即使被別人跟蹤,也不能隨便拍照。」
「你為什麼一個人來東京?」
如果真有特異功能。
「為什麼?」
「當織田告訴我他的事時,我很吃驚。我失去了應有的能力,活得很辛苦;而他是因為具有額外的能力過得很辛苦。」她停頓片刻,接著寫道,「從那之後,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有了些改變。」
「你家人呢?」
「完全沒有。」
如果對方真的想拿回照片,可以躲在房間里等七惠回來。這種方法直接多了。但他這麼歇斯底里地把房間搞得一塌糊塗,可見並不是衝著照片來的。
火速趕來的警官側著頭問道。七惠用力點點頭。
「一次也沒有嗎?」
進來的人裝成找照片的樣子。如果不是七惠今晚參加了朋友的結婚派對晚回來,事情就不是這樣了。
「小姐,請read•99csw.com問你都把貴重物品放在哪裡?」
「七惠,我已經幫你鋪好被子了。」
為什麼?
「你不是經常來這裏嗎?」警官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對方可能覺得你會來,才在這裏等你。」
警察離開后,隔壁的女人對七惠說:「七惠,我想你在這裏也睡不著,今晚就睡我家吧。我去幫你鋪被子。」鄰居走後,只剩我們兩人。我坐在唯一幸免於難的沙發上,七惠拉了拉裙子坐在地上,顯得很無助。
如果慎司在這裏,透視到我的心理狀態,一定會說「你在嫉妒」。我把筆記本放在一旁,猛地抓住七惠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用力地把雙唇壓在她的唇上。七惠手上的筆掉了下來,滾落一旁。
「他說那個人只是無聊。」
我苦笑著說。七惠一臉疲憊地看著我。
所以,跟蹤的人臉有沒有被拍到並不重要。
我慢條斯理地說:「看來,你很相信他。」
「哦?這樣啊。那我今晚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輛灰色車子,開車的男人,儘管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我並不害怕。不過在不能確定今天晚上沒人打擾七惠之前,我無法放心地離開。
「我父親是工廠的技|師,在那次意外中過世了。母親也因為那次意外切除了半個肺,https://read.99csw.com卧病不起,現在和我大哥大嫂住在一起。」
她說得直截了當,我不禁看著她。她堅定地點點頭。
「我是因為得了盲腸炎才認識他的。」
「噢,」警官環視屋內,「我看過很多現場,但這看起來像是在演戲。」
七惠靜思片刻,寫道:「你知道一眼國的故事嗎?」
「那天晚上,織田說你經常遇上這種事,還說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有人監視你。」
「沒有線索嗎?」
七惠四處張望著,應該是在找白板。但白板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我掏出筆記本和筆,遞給她。
七惠搖搖頭。
「為什麼對方監視你、跟蹤你?」
「真的。他對我說,雖然並不危險,但總覺得不太舒服,才叫我告訴你。」
我把包括照片在內的事向警官作了說明。
七惠誇張地做出一個「是嗎」的表情。
七惠靠過來,在我手上的筆記本上寫道:「你不是知道織田的能力嗎?」
「這就難辦了。」警官雖然顯得一籌莫展,語氣卻很輕鬆。「即使對方監視過這裏,也不容易查到是什麼人。你是媒體人,應該有一些頭緒吧。」
事情就是這樣,玻璃上也有血跡。雷聲大,雨點小,虛驚一場,原來只是笨賊一個。
「在鄉下很難找到工作。好不容易在這裏找九-九-藏-書到了工作,就來東京了。我總不能讓大哥養我一輩子。」
寫完這句話,她把筆記本還給我,那動作似乎在向我示威。
「你在幼兒園當老師嗎?」
「知道。但我不相信。」
「那天晚上也是。他藉由空氣感受到那個人,知道他在監視你,才通過我來告訴你的。」
七惠驚慌地顫抖了一下,但她沒有推開我。我的嘴裏感受到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
藉由空氣感受到那個人。
我覺得她彷彿在告訴我,他們之間的信賴關係無法簡單地一言概括。
「沒有少什麼東西嗎?」
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佳菜子那麼沉不住氣。七惠化著淡妝,穿著得體,頭髮整齊地綁在腦後。這身裝扮很適合她。
「我知道。」
七惠似乎很驚訝,「為什麼?」
聽到警官的問話,七惠帶他來到廚房,指了指一個小瓮。
正是這樣。我和他想的一樣。
七惠抬頭看著我,意思是說就是這樣。
「因為我沒有親眼見過,況且,他可沒告訴我他有這種能力,他還否認了。」
「盲腸炎?」
「織田絕對不會誤會。他可以透視人心。」
一眼國的故事是說有個人去尋找只有一隻眼的人所在的國度,想要把一眼人抓回來供大家觀賞,結果反而被一眼人抓走,成為被觀賞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