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建成說道：「那都是一些刁民編出來的。」
王建成很懂味，塞了一個1000塊的籌碼到小姐的手裡。
向主任聽得懂王建成話里的意思。這麼多年了，他不正是下對了籌碼嗎？可是接下來，常源市的那場賭局也不知道誰是最終的贏者。如果是馬國強贏了，那麼他們這些人都將栽進去。
施福財受寵若驚，想不到王建成親自打電話給他，忙說：「王市長，去澳門考察完回來了嗎？這一趟開心嗎？」
王總就是王寧盛，他現在是房地產公司總經理。
大家當然知道葡京大飯店，那是一座賭城。
施福財一聽有點火了：老狐狸，叫我拿200多萬去救你的時候，也沒有說不好辦，到這種時候，卻說這樣的話。他耐著性子問：「難道真就沒辦法了嗎？」
「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平心而論，就資質和實力而言，他真的沒有辦法和那些有實力的公司競爭，可是他不甘心，花了那麼多錢，費了那麼多心思，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施福財急了，說：「王市長，長升公司的技術力量在市裡是一流的，應該有獲勝的把握，還有，我可以把建設資金降到最低。」
周副主任一一舉例說：「除了這媽祖廟還有蓮峰廟、大三巴牌坊和大炮台、東望洋山燈塔、中山紀念館、螺絲山花園、路環黑沙海灘、竹灣水上活動中心，等等，應該都是很好玩的地方。」
「我打牌的時候手機被人偷了，回去又找不到你們，想你們一定回了常源市，我就回來了，這樣的事今後可不能出現啊，說出去讓機關里的人知道很不好嘛。」王建成說，「你們馬上乘飛機回省城，明天上午到辦公室。」
「什麼地方？」
王建成看到每張賭桌旁都圍滿了人，桌上的一堆堆籌碼，一會兒贏過去，一會兒贏過來，看得他心裏痒痒，很想試試手氣。
「這兩天我就住在這裏，哪裡也不去。」王建成說。
商貿大樓的建築項目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了新的方案，總投資達到15億元，層數達到23層，8層以下為大型的商場，以上為商住兩用的寫字樓，是目前為止常源市最高的建築。
馬國強說：「我擔心的是工程質量。現在常源流傳著一首民謠說，常源常源，貪官比螞蟻多，有理沒錢難辦事，進門看誰禮物多，高樓大廈誰建起，豆腐成渣花錢多。」
王建成說：「你們公司沒有中標，還感謝我什麼呢？」
王建成問：「什麼玩的地方？」
經初步審核，有省內外二十多家建築公司入圍，其中包括施福財的長升集團公司和豐德生的豐達建築公司。豐德生看著施福財的公司越搞越大，坐不住了，狠下心硬是拿錢砸出了一條路，獲得了入選資格。
在和童艷珍的接觸中，他發覺這個女人的警惕性挺高的，所以他暫緩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等待有利的時機。
「先看看。」向主任說。
在休息室內，馬國強對王建成說：「商貿大樓是市裡的標誌性建築，這件事情是你負責的，可要在各個單位把好關呀！」
喝過幾杯酒後，施福財的臉就紅了，他藉著酒興，將王建成的能力吹噓一番，說：「在常源市，王市長是一塊天，叫它下雨就下雨，叫它颳風就颳風，跺一腳，常源市也得抖三抖。」
施福財說：「常源市誰不知道書記是塊木頭？新來的馬國強搞什麼廉政建設，我看他搞不了多久的。更何況，憑您王市長的魄力，就算有如來佛，孫悟空就不顯能了？法寶就沒神力了？」
由那兩個人陪著，王建成回到了常源市，打的去了沿江賓館。他不敢驚動身邊的人，怕日後傳出去不對他不利，本想叫兒子送錢來，可又捨不得用家裡的錢來還賭債，想來想去，他想到了施福財，這個人懂味，知道會怎麼做。
「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王建成微笑著說：「我們市裡的長升集團公司也來了，聽說是個不錯的民營企業，實力在不斷加強。常源市的經濟發展，離不開這些民營企業，他們為常源的城市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推動了城市經濟的發展。我們應該對這樣的公司多扶持，讓他們為常源城市建設發揮更大的作用。」
「先不要告訴他，」王建成說，「你忙你的去吧，兩天後來這裏接我。」
這些已經被施福財看在了眼裡九*九*藏*書，等馬國強離開后，他問白雪：「你認識馬市長？」
王建成一行人乘飛機到達珠海市，再過海關進入澳門。陪同王建成的有城建辦公室的向主任、周副主任，還有市委的幾個人。
「希望還是有的。」王建成說：「要不你叫你的那個財務在枕邊吹吹風？關鍵時刻，還是要看馬市長說什麼話。」
施福財聽得心驚肉跳，說：「王市長，這麼多錢……我一下子怎麼拿得出來啊……好……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妥，放心吧。」
王建成看了字的內容，說：「這內容不錯，只是掛在屋裡別人看著，有點張狂。」
他委婉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各建築公司加緊了活動，兩個月後，招標會如期舉行，參加競標的實力雄厚的建築工程公司達五十多家。
施福財的長升公司也在其中。
「葡京飯店。」
施福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繩索，再將王建成鬆綁，輕聲說：「這兩個是賭場里跟來的吧？」
這些，劉時安看在眼裡，竟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幾乎天天跟在馬國強的身邊，無形中也受了一些影響。也不知道是出自什麼心理，對官場上那些人與人之間虛偽的言談和奉承，竟然有些反感起來。
施福財明白王建成的意思，看著王建成，覺得他瘦了許多，說：「王市長，身體還好嗎？」
「我在沿江賓館。」王建成說，「小施呀，我跟你說個事……你身邊沒別人吧……好，沒別人好。我……出了點麻煩……」
坐在招標大廳里的施福財看到手機號碼是王建成的，也離開了會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電話打了過去。
馬國強也來了，和王建成站在一起，被那些官員眾星捧月一般圍著。
王建成最後做總結性發言，說：「這次招標會是公平的公正的，各個公司的實力各有所長，我希望有一家有實力的公司承建商貿大樓，但評委會報出的結果卻出人意料，這說明差距很大，各個公司還得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好讓評委們一致認為你們的建築計劃是最好最優秀的……」
施福財說：「您看看內容再說。」
他哭著打電話給周副主任和其他人，說：「王市長失蹤了！」
一行人進了賭場大廳，周副主任換了兩萬塊錢的籌碼，各自分了一些，說：「大家娛樂娛樂！」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王建成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由衷地說：「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要看你選擇在什麼時候下對籌碼，是贏是輸也許就在一瞬間。」
王建成一聽是李奮寫的字，想起他以前派人去要都沒有要得到，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說：「我沒這個雅興，你自己留著吧。」
施福財心中一喜，聽王建成的口氣，已經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王建成說：「有什麼事嗎？」
市化工廠那塊佔地面積4萬多平方米的地皮如期拍賣，起拍價是6000萬，有省內外二十幾家房地產開發公司參与競拍，王寧盛的公司也在其中。
他低聲說道：「白大老闆在我們常源才是真正的風雲人物，巾幗不讓鬚眉呀！」
王建成驅車到了紅樓酒家，見向主任的車子跟在後面，知道施福財也約了他。兩人下了車，一塊上了二樓，進了施福財早已經訂好的雅間，見施福財和劉時安已經在裏面了，另外還有市政府辦公室主任朱小林和財政局長許林養。幾個人相互握了握手，寒暄兩句，酒席就開始了。
第二天，向主任和其他人去了澳門的名勝古迹。玩了一天，很是疲倦，回到葡京大飯店找到昨天住的客房，去敲門，門開了，但開門的並不是王建成。向主任當時就急了，忙打王建成的手機，可是語音提示已經關機。他找來了酒店的保安和服務小姐，問昨天住在這裏的男人去哪裡了，那些人都說不知道。
「我們錯了，王市長您沒事吧？」向主任做了檢討，驚喜終於聽到王建成的聲音。
招標會進行了一整天，最後評委們採取無記名方式投票，結果沒有一家公司的票數超過半數，所以暫時沒定下來中標者。
葡京屬於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是一座完善的旅遊娛樂和賭博的綜合體，它能為遊客們提供交通、遊覽、客房、購物、銀行等多種消費服務及各種類型的娛樂項目，儼然是一ｒｅaｄ.99csｗ.ｃoｍ個小而完整的社會實體。在旅遊服務方面，裏面有大小几十個商場，商品種類齊全，琳琅滿目，茶樓、酒樓生意興隆。娛樂方面主要有遊戲機、健身球等。大廳入口處有一小型醒世牌，上書：賭博無必勝，輕賭可怡情，閑錢來玩耐，保持娛樂性。該娛樂場是澳門作為東方蒙特卡洛的主要標誌。中西賭具一應俱全，24小時營業。
施福財看了看旁邊的幾個人，說：「常源市有能夠管得住您王市長的如來佛嗎？」
施福財說：「雖然長升公司沒中標，但王市長，我得感謝您。」
他和王建成以及那些市委市政府的評委會委員一起走到大廳的主席台前坐下。
王建成渾身來了精神，說：「不錯，這幅字我就收下了。」
施福財說：「已經不錯了，沒有您王市長，恐怕連這個結果都沒有啊。」
出來后，向主任說：「王市長，我們去再去別的地方看看？既然出來了，就痛痛快快地玩！」
王建成不敢提出異議，儘管他只輸了240萬。
那小姐又說：「謝謝先生，葡京飯店免費給您一套高級住房，還有免費的晚餐，請先生接納。」
會開到一定的時候，王建成借口上洗手間，來到休息室里撥了施福財的手機號碼，對方的手機一接通，他就關了機。
馬國強看看手錶，說：「時間到了，開始吧。」
王建成沒理他，而是說道：「幫我兌5萬過來！」
「小向啊，你們是怎麼搞的嘛，在澳門我到處找你們，老是找不到，你幹什麼去了嘛！」王建成恢復了以前的聲調。
王建成吁了口氣，說：「小施，我不會忘記你的。」
服務小姐馬上端來了咖啡放在王建成桌邊，又給了他一枝大雪茄，給他點上煙。他叼著煙，形象酷似黑道上的龍頭大哥。其他人往別處去了，向主任不敢走開，就陪在他身邊。
葡京大酒店是一間東南亞聞名的綜合性大酒店，屢經擴建，以賭場引人注目，內有各個檔次的賭場。許多遊客不惜涉海過洋遠道來此，一賭為快。葡京即葡萄牙的京城之意，是澳門娛樂公司下屬六大娛樂場中最大的賭場，又號稱東亞的最大賭場。其主樓和左右兩翼樓氣勢雄偉，造型多樣，線條富於變化，結構不凡，顏色一律以黃為底、以白為間，給人一種雍容華麗又不乏輕鬆跳躍的感覺。主樓外形像一座雀籠，而主樓加上它的左翼樓，又像一艘航行的海船。
王建成說：「你得有心理準備啊。競標結果怎樣，難以預料。」
向主任在一旁說：「王市長，就玩到這裏吧，別處還有更好玩的呢。」
招標結果公布后，大廳內的各公司代表議論開了。
王建成樂了，說：「小周啊，你完全可以當嚮導了。」
接下來，城建辦公室的向主任簡單地介紹了各入選公司的資質。王建成在一旁聽著，感到好幾個省內外的大公司都有相當的實力，這恐怕對長升公司不利。他是這次招標工作的總負責人，評委會的主要負責人向主任也是他的人，雖然有一定的把握能讓長升公司獲勝，但是，也不能排除出現意外情況。更何況背後還有馬國強那雙犀利的眼睛在盯著他，讓他如芒刺背，渾身不舒服。
根據他手頭上掌握的材料，全市去年的非正常開支就達到320多萬，這是一個多麼驚人的數字？堂堂的一個經濟強市，市財政居然是赤字，累計拖欠銀行的貸款已經達到一億多，這還不包含拖欠市裡各單位職工的工資和其他的款項，而每年的市財政收入也就是4000萬左右。
周副主任說：「我看了這些方面的資料，有備而來。不知王副市長下一步想去哪裡玩？」
王建成說：「聽說你的愛人在那裡當會計，一個下崗職工能夠找到合適的工作，不容易呀！」
向主任說：「來去太快，沒有打麻將過癮。」
王建成說：「你放心，對於市裡的決定，我都是很擁護的，廉政建設嘛，肯定要把原則性放在第一位。如果他背後託人走關係，我首先取消他的競標資格。」
施福財嚇了一跳：「開玩笑吧，王市長。」
向主任不敢怠慢，立馬兌了籌碼過來。
這夜，王建成和向主任住在葡京飯店客房內，其他人則回到原來的酒店。
「在澳門，我們在找您呢。」向主任說，「都找了好幾天了，就是沒有https://read.99csw.com你的消息，還以為您……」
站在他面前的是紅樓酒家的老闆娘白雪。她化了淡妝，穿著一身黑色的絲質寬領連衣裙，顯得高貴和時尚。
向主任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一個勁兒的點著頭，奉承地說：「王市長時來運轉，連財神爺都關照您。」
「是……是……是王市長嗎？」在電話里，向主任的聲音都結巴了。
王建成說：「就媽祖廟吧。」
施福財看見王建成被綁在木椅上，嘴上貼著膠布。
他剛才一聽向主任對其他公司的介紹，心裏頓時沒底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公司，看上去名氣很大，可是在技術上卻沒有多少實力。建個10層以下的樓房不成問題，可是對商貿大樓這樣的大建築，他心裏是沒有譜的。就拿他現在建的工業大樓來說，還是從別人那裡借來了不少機械和技術人員的。
施福財也笑了兩聲，看著旁邊不少人都和白雪打著招呼，心想：這個女人的手腕並不比我軟。
馬國強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全市企業家的榜樣呀，要是他們都能夠像你一樣，解決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就好辦多了！」
「葡京飯店？」
王建成說：「施福財這個人我也見過幾次，是個蠻不錯的人，幹了那麼多年的工程，有經驗，而且公司也有實力，如果另一家公司和他的實力一樣，我寧可選擇他，如果我們市裡他那樣的企業多幾家的話，你也就不用為那些下崗工人的再就業問題頭疼了。」
施福財再舉起酒杯，說：「為『氣沖霄漢』乾杯。」
王建成說：「有一個地方你沒說。」
向主任說：「先去看看媽祖廟？」
王建成來到衛生間，關上門，剛好看到施福財的來電，他按下了接聽鍵說：「小施啊，有把握獲得建設項目嗎？看來有好幾家建築工程公司實力比你公司強很多啊。」
白雪笑了一下，說道：「見過一次面，也是這樣的場合！馬市長的記性好，見過一次就記住了。」她回頭望了馬國強的背影一眼，對施福財說了聲對不起，就走到一邊去了。
王建成說：「你聽到馬市長說的話沒有？明顯地帶有傾向性，他那番話會影響評委選擇哪個公司承建的決定。馬市長最後說的話才是標準，我這個總負責人有時候也要看別人的臉色！」
誰知王建成賭運不佳，剛一上手，連輸了好幾把，向主任趕緊把手中的籌碼遞過去。王建成沉住氣，眼睛盯著荷官搖響骰子，把手中的籌碼全推了出去，說：「大。」
競標單位將自己的標書還有以前承建的大型工程的模型擺在大廳里供評委們評估。大廳里熙熙攘攘，各公司的負責人東奔西跑，企圖通過多種渠道加強競標獲勝係數。
施福財說：「王市長，公開招標后，不是還有一個討論的過程嗎？關鍵時刻就靠您給我條生路了。您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
王建成的臉色微微一變，笑道：「想不到馬市長對這樣荒唐的話也感興趣。」
王建成又哈哈笑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樣的女人，是最能夠吸引男人的。
兩天後，他和王寧盛從這裏秘密接走了王建成。王建成用兒子的手機通知了市裡的幾個人，說自己回來了。接著，他撥通了向主任的手機：「小向嗎？」
王建成說：「小施呀，喝了兩杯酒你的嘴就沒邊了，我又不是孫悟空，哪有那麼大的法力呢？孫悟空頭上還有緊箍咒嘛，一個跟頭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他用賓館里的電話撥通了施福財的手機：「小施啊，我是王建成。」
施福財這時拿出李奮的一幅字來，那是他把李奮介紹給馬國強后強行要來的，他說：「這幅字是我特地請李大藝術家給您寫的。」
向主任點著頭，「要不明天讓他們自由活動，我留下來陪您。」
王建成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施福財掛了手機，愣了好一會兒。
馬國強說：「常源市轄內的各建築公司，對常源市的城市建設都有貢獻，絕非長升一家啊。」
馬國強說：「正因為這點，所以我更要避嫌，這次公開招標的工作就全靠你了。」
施福財顯得有些靦腆，說道：「馬市長，我只是想盡一點我個人的綿薄之力而已。」
馬國強在幾個人的陪同下，朝他們走過來。施福財忙伸出手握住了馬國強的手，叫了一聲「馬市長！」
進了廟，他們read.99csw.com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后便離開了。
王建成想了一下，說道：「馬市長，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競標公平公正，誰也不會有怨言，實力也好，關係也好，還得評定委員會定奪，不是哪一個人說了算的。」
馬國強派人調查過施福財，知道施福財在常源市的人際關係很廣，這段時間又和王寧盛走得很近。這個人雖沒有什麼背景，但很有心計。他能在很短的時間的內攀交上市裡的這麼多領導，其手段是很有一套的。童艷珍通過勞動服務公司去他那裡上班，未曾不是他安排好的？對於這樣的一個人，還是多防點好。
馬國強宣讀競標規則和市委市政府決定的商貿大樓的建設要求，並一再強調招標工作的透明性，說不管哪裡的公司，不管面子有多大，全憑實力競爭。台下那些建築工程公司的負責人緊張地準備著，想著如何發言征服評委會成員。
王建成說：「我剛和向主任通過氣，希望還是有的。小施啊，沉住氣，要積極對待。我覺得你們公司在標書上報價過低，這樣反而不太好，馬市長會起疑心，怕你搞豆腐渣工程。」
王建成說：「我上面不還有書記和市長嗎？再說，還有廣大的人民群眾嘛。」
他接手的是一個空架子。難怪幾個領導要提議拍賣化工廠的那塊地，原因很簡單，因為政府沒有錢了。他終於明白省里為什麼要派他來狠抓廉政建設了。
王建成問：「號稱『東方蒙地卡羅』的澳門，不知何處好玩。」
馬國強握著施福財，重重地搖了幾下。他看到了施福財身邊的白雪，兩人都似乎愣了一下，同時伸出手，握了握，客氣地說道：「你好！」白雪的臉色微微一漾。
拍賣的結果，由省外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以12億的價格吃了下來。王寧盛得到這個消息后，不由得大吃一驚。橫空殺出一匹黑馬，把他們到手的肥肉都搶了去。王寧盛坐不住了，立即約那家公司的代表談判，結果令他很滿意。
周副主任說：「澳門雖小，可玩的地方很多。」
「是，是……」向主任一連說了好幾個是，他知道該怎麼做。
他想了一下，關掉了手機，要賭場的經理派人跟他回常源市拿錢。經理很快叫來兩個人，併當著他的面把錢算了一下，說如果在兩天內把錢拿到，只要給283萬就可以了。
王建成說：「就這樣吧，等你們公司做補充的時候，改正一下就行了。」
其實王建成第二天就坐上了由珠海飛往省城的飛機，只不過他的身邊多了兩個人。那天一早向主任走後，王建成一個人來到葡京賭場的貴客廳，這一次財神爺可沒有關照他，他將那100多萬輸掉后，又輸掉了200多萬元。他本想打向主任的電話，可是向主任他們身上也沒有那麼多錢，而且一旦他賭博的消息傳出去，會給馬國強留下一個有力的把柄。
馬國強笑了笑，「老王呀，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沒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刁官，哪會有什麼刁民呢？」
「現在你們在哪裡？」王建成問。
他在賭桌旁坐了下來，服務小姐熱情地走上前：「先生，喝咖啡還是要點別的什麼？」
施福財望著在男人堆里談笑風生的白雪，和剛才的拘謹判若兩人。酒宴開始后，他看到馬國強不時朝白雪望去，心想：他們的關係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王建成說：「不是這麼簡單，現在市裡對這件事情很重視，外界也盯得緊，不太好辦呀。」
馬國強說：「有什麼成見呢，我們的目的就是把常源市的城市建設搞好。不過我覺得長升公司的總經理施福財不太務實，你們可得防著點，不要耽誤了商貿大樓的建設。」
王建成說：「我看了長升的標書，接近我們原定的方案，覺得很不錯，企業嘛，都想佔領市場，求生存嘛。馬市長對長升公司有成見？」
王寧盛利用自己的優勢，和省內另外幾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約好共同開發。那些公司的老總也知道王大少爺在常源市的勢力，不得不答應。
洗完澡，王建成圍著浴巾躺在葡京飯店內舒適的床上，抑制不住自己的歡喜，說：「100多萬啊，這麼輕而易舉就到手了。」
「是真的。」
施福財笑了笑說：「氣沖霄漢，這是您的精神，您的氣魄，有什麼張狂的？再合適不過了。」
在常源市，還沒有人敢不給王大少爺九*九*藏*書面子。
施福財問：「王市長，那現在怎麼辦？」
「有什麼希望呢？不是說今天招標會一開，就立刻開討論會通過嗎？」施福財急得手足無措。
市委市政府決定在市化工廠旁邊的中心地段建造一座商貿大樓的消息公布后，競標日期定在兩個月後。
「看看。」周副主任說。
「那我帶兩個人來陪您？」施福財試探性地問：「王總那邊，要不要通知他一下？」
王建成聽這話很受用，哈哈笑起來，說：「酒話酒話，酒話雖然不實際，但是聽著就是開心。」
誰知開出來的是小，還沒有20分鐘，1萬多塊錢就不見了。
「施總，大手筆呀！」一個聲音傳來，施福財扭頭望去，眼前頓時一亮。
馬國強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是感興趣。我覺得那些民謠有一定的道理，它代表老百姓的心聲，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們，要對得起黨和人民交給我們的重任，絕不能利用人民給我們的權力為自己牟私利。」
「施總可是我們市裡的風雲人物呀！」白雪微笑著說，「報紙上都登了，呵呵！」
「咖啡吧。」
他關掉手機回到大廳的主席台坐下，朝向主任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台下有家公司的代表正在做補充說明。
王建成說：「澳門的博彩業是澳門的一大特色，不去看看，回到常源市後悔就晚了。我們不賭博也可以見識見識嘛。」
那個高大的人打開密碼箱，大致數了數，立刻蓋上，提著箱子走出房門，大約半個小時后，另一人才退出房間。
由施福財出錢而以王寧盛的名義為王建成他們接風的酒宴，在市裡最豪華的酒樓「桃花人家」舉行，人來了不少，都是市裡各單位的大小領導。
這時，一個服務小姐走近王建成身邊，說「恭喜先生髮財。」
「好的。」施福財留了一些錢在桌子上，離開了沿江賓館。
施福財說：「王市長你過來吧，我在紅樓酒家等你。」
王建成說：「你們這就不懂了，這才是真正的賭。你們玩嗎？」
王建成說：「我要試試手氣了。」
王建成笑著說：「明天大家自由活動吧，記得到時候在那家酒店集中就行了，千萬注意安全。」
這天晚上，施福財提個密碼箱，沒開自己的車，打的到了沿江賓館。敲開405房間，一隻有力的手將施福財拉了進去，門立刻關上。他尚未明白怎麼回事，雙手就被人架住，嘴也捂上，密碼箱掉在地上。一個高大的人在他身上摸出手機，關掉，塞進自己口袋裡。
王建成與評委們一起走出大廳，這時手機響起，一看是施福財打來的，他同旁邊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后鑽進廳外的轎車裡，接了施福財的電話說：「小施，結果就這樣了，長升公司還是有希望的。」
他按自己的計劃，通過童艷珍把李奮介紹給了馬國強，沒有想到這兩個人見面之後，談得很投緣，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哦，是你呀。」施福財笑了笑，眼睛在白雪的連衣裙領口處停留了一下，心道：快40歲的女人了，還能保持這樣的身材和皮膚，實在難得。
王建成說：「一言難盡，別說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幾個人搭車來到媽祖廟。媽祖廟的香火很旺，慕名而來的朝拜者和遊客絡繹不絕。而王建成的心思並不在這裏。
馬國強看了看站在白雪身邊的施福財，說了句「你們慢慢聊吧」，就走開了。
接下來，王建成吉星高照，贏多輸少，賭到天黑的時候，贏了100多萬元。他非常高興，對其他人說：「我活這麼大，還沒有這麼開心過，你們看看，錢來得這麼容易，要是我的膽子再大點，早發大財了。」
馬國強微微點了點頭，覺得王建成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說：「對於本地的企業，能夠扶持的話，還是盡量扶持，但是原則還是要講的。」
王建成出外考察的報告是在馬國強沒有到任之前就已經通過了的，只是由於人員調配等方面的原因，沒有完全安排好，所以耽擱了。
馬國強也明白，很多政府官員打著考察的名義出去，其實就是公費旅遊。既然方案已經通過了，他當然沒有提反對意見，只是對考察的費用做了幾點補充。花國家的錢，那些人不心疼，他心疼。全市一百多個鄉鎮中，有一半鄉鎮學校的校舍不同程度地存在問題。出去一次考察的費用，幾乎可以建一座小學的教學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