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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收音機收音清晰的東京篇

第二部 收音機收音清晰的東京篇

小生目前住在公寓的二樓。夜裡小生在房間里工作時,聽到窗外響起一個聲音。
就在小生要求咖啡續杯時,畫漫畫的男人將筆記闔上站起來,看著不怎麼透光的入口,三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門口走進來。穿著西裝的三人組來到畫漫畫的中年男人面前,不斷地低頭致意。畫漫畫的男人※客套地被帶到店外去,上了一部黑色的高級轎車,怎麼看那都是跟一般生活水準的人無緣的車。那對高中生中斷了交談,很驚訝似的看著這一幕。
小生鮮少到東京巨蛋球場,不過這邊有各式各樣的招牌,挺有趣的。巨蛋簡直就是靠廣告蓋起來的。外野席上高掛著巨大招牌,當球員打出全壘打,球打到招牌時,還可以得到一百萬日圓的附加獎。聽說如果打到車子的廣告招牌,附加獎就可以得到一部車,打到優酪乳的招牌,就可以得到一個游泳池那麼大杯分量的優酪乳,如果打到代代木動畫學院的招牌,就可以讓你製作屬於自己的動畫。
十五日
仔細想想,哈蜜瓜實在是非常了不起的水果。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四年前發生在四國的事件?有一家人為了哈蜜瓜而起爭執,長子忿而拿叉子刺殺了母親等幾個家人。在那個事件發生的一年前,也曾發生過有人被鄰居搶走了獲贈的哈蜜瓜而告上法院的事件。因為哈蜜瓜而引起的事端真是不勝枚舉。
6月9日
7月9日
「小幸!」
提到哈蜜瓜,這可是低階層的人吃不到的高級水果。小生看著送到眼前來被切開的哈蜜瓜片時,不斷地顫抖著。帶著網狀紋路的皮和鮮橙色的果肉,越看就越覺得哈蜜瓜真是氣派非凡。
小生在角川書店的後序中註明「讀者來信寄送處」,因此大部分的信都送到角川書店去。小生坐在Francais咖啡館里看著一封封讀者來信。這一次,寄到角川書店的讀者來信大致明細如下。
至於小生為什麼要帶著這種西式小零嘴前往,那是因為小生得到情報,與小生同樣出生於一九七八年的漫畫家大岩Kenji老師※,從昨天起就住宿在角川書店總公司大樓里工作。他以前幫小生把小生的小說畫成漫畫,我們稱呼彼此為靈魂之友(但是小生會對他使用敬語)。小生的想法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喂他吃一點甜食,給他一點恩惠的話,以後也許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各位知道,在吃完哈蜜瓜只剩下外皮的時候,哈蜜瓜還是有用處的嗎?大概有很多人只把哈蜜瓜皮當成垃圾丟掉吧?事實上,哈蜜瓜皮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被拿來做再生利用。全日本的人所吃過的哈蜜瓜皮會被集中在一個地方,再送到工廠去。裏面的工人們仔細地用手指頭將外皮上的網狀一片片剝下來。這個網狀紋路從蒂的方向往下方剝除時就可以很順利地拿下來,被剝下來的大量網狀物經過編織就成了捕魚用的漁網。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漁網的材料就是哈蜜瓜皮上的網狀圖案。小生就這樣被以各種形態與人類社會息息相關的哈蜜瓜的存在給震懾住了。
「很感動」:三萬四千二百九十四個感想
「小生從右邊進攻,Y從左邊發動攻擊。」
·在新宿和集英社的人碰面,拜訪書店。
※營養飲料。就像幻想空間中的elixir(魔法葯)。
可是之前小生很喜歡那樣的鄉下,曾經想過,要在四周都是稻田的地方活到老死。小生無法理解憧憬都會生活而前往東京生活的人的心情。老實說,小生對東京的澀谷這個地方有自以為是的想像。小生認為,像小生這樣痴獃的人只要一腳踩進那種地方,不到十分鐘就會遭到不測。小生覺得會有頭髮染色的年輕人們偷偷竊笑著「冤大頭來了」,然後將小生團團圍住,搶走小生的皮包和衣服,連襪子也不放過,然後呼嘯而去。小生一直想著,絕對不能去「澀谷」那麼可怕的地方。
6月11日
7月19日
7月12日
幾個小時之後小生就要前往八岳了。在八岳等小生的就是那個笠井潔老師※。因為雜誌上有對談的專欄,所以小生和笠井老師有對話的機會。小生現在就開始緊張了,像小生這樣的人能夠站在笠井老師面前嗎?小生擔心在老師面前失禮,已經想好了一百八十種道歉的用語。如果這樣還得不到諒解的話,小生打算把家人都獻給老師。
炸彈:二十一顆
「小幸,總算找到你了。」
6月23日
「請代向伯母問候一聲」:二百五十四個感想
7月7日
男性投稿者※:十萬一千七百八十九人
頭好痛,小生喝太多酒了。
結果小生還是沒有吃下那個麵包卷。小生雖然睡懶覺睡到中午,但還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生物。就這樣,小生把麵包卷給了來小生家玩的A吃掉了。
首先由編輯C先生將小生寫的書打開遞給小生,小生用麥克筆在上頭畫上筆劃極少的,像是詐欺手法一樣的簽名。然後編輯A先生再用像團扇一樣的色紙扇一扇,讓麥克筆墨水快乾。緊接著A先生(一喝醉就猛笑)再闔上封面,將書疊放在一起。
·在書店裡的一些書上籤了名。小生覺得簽名實在是一件愚蠢可笑的事情。心中很害怕,不知道讀者會不會生氣?
其他※:三百九十人
6月30日
十六日
※事後經過調查,這個男人是某有名的漫畫家。
對棒球不是很熱衷的小生只覺得日本火腿隊的選手,應該都是很會玩無線電的火腿族吧?所以,日本火腿隊的球迷才會走得這麼辛苦。
小生買了眼罩之後,順便去看了一部從以前就想看的電影「時時刻刻」,內容很有趣。然後到喜見達去吃冰。喜見達在日期有7的日子里會提供一種叫7的口味,但平常不賣的好吃冰淇淋。今天吃到了夢寐以求的好吃冰品。
「沒看過老師所寫的書」:三千二百九十五個感想

補記

今天剛好是十三號星期五,因此街上經常可以看到傑森※。小生看到的傑森就有三個。
第二個傑森好像是住在附近的家庭主婦,她圍著圍裙,右手上掛著一個購物籃,站在蔬果店前,花了很長的時間猶豫著要不要買兩百日圓的香蕉。也許你會覺得這個傑森未免太寒酸了點,可是她的腰間卻吊著一把傑森在電影中握的劈柴刀。小生從這把刀上感受到傑森的魂魄精神,不禁產生了好感。小生心想,她在劈柴刀的握柄綁上橡皮圈,避免滑手,這應該算是家庭主婦的一種智慧吧?
之後那個女人的聲音在窗外持續響了一個小時以上,當小生覺得聲音漸行遠去之際,沒想到又回來了,還經過公寓前面,聲音的主人一直反覆叫著同樣的名字。
回到公寓之後,小生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給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穿睡衣的少年聽。
※筆者看電影時,評論往往只有一句「很有趣」。
我們一起撲向桌上的蛋黃,但是蛋黃在瞬間加速,穿過桌面,溜過小生的手指頭之間。Y曾經將蛋黃撈到湯匙上頭,但是蛋黃利用蛋白的滑溜特性,溜上湯匙的湯柄,就這樣一躍從窗口溜走了。Y有點懊惱,喃喃說道:「以後要將生雞蛋盛到米飯上時,要先將米飯壓凹一點再說。」
到了晚上,小生跟空氣清凈機大談空氣污染的問題。九-九-藏-書小生對空氣污染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所以只是單方面地聆聽空氣清凈機說話。
就在小生凈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坐在附近座位上的一對高中生情侶發現了那個男人,他們看著畫在攤開的筆記本上的漫畫輕輕地笑著。小生隱約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可是內容卻會讓那個男人覺得很不舒服。畫漫畫的男人年屆中年,外型看起來一點都不清爽,一身的行頭使得他很容易成為高中生訕笑的對象。小生一邊啜飲著咖啡,一邊在心裏忐忑地想著,男人應該聽得到他們的對話吧?
小生到集英社接受採訪。不善於說話的小生一如往常,不知如何應答。之後,小生拿著冰淇淋前往角川書店。
小生拿起一根大湯匙說「用這個試試看吧」。他說了一聲「沒問題」,接過湯匙。但是蛋黃也是相當有骨氣的,滑溜溜地避過了湯匙的金屬前端,像魯邦三世一樣,在桌面上竄逃。
※非常黏。作家定金伸治在土耳其時被敲了竹杠,因而讓我印象深刻。
Y先生髮揮他天生的輕快腳步神技,勤快地將各種點心零食擺放到桌上。看到他那副德行,小生差一點就想起一部了不起到可能會得獎的小說點子,可是被M先生一句「我跟Lily Franky(作曲家、作詞家、演出者……)是好朋友」給嚇了一跳,發想的奇迹遂從手中流失。
簽完名之後,小生和作家朋友吉田及講談社的人一起吃飯,然後到神保町某家小酒店去喝兩杯,這家店素有文壇酒吧之稱。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川上弘美老師。小生好緊張,全身像被水泥封住一樣僵硬。念大學時的朋友當中有人非常喜歡川上弘美老師。小生巴不得立刻跟那個朋友大肆炫耀一番,但是跟那個朋友因為吵架而分道揚鑣,所以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結束第一天的行程之後,到推理作家協會獎得獎慶祝會的續攤會上露了一下臉。那是為有栖川老師舉辦的慶祝會。「請說句話」,有人這樣要求小生,把麥克風遞了過來。小生事先沒有做準備,所以只說了一句「恭喜」,就把麥克風丟回去了。真是不夠慎重啊!事後小生強烈地自我反省過。有栖川老師,真的很恭喜您。還有,小生的演說太簡短了,真是抱歉。不過該慶祝會上倒是來了很多了不起的老師。小生心中老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罵。
「這是什麼東東啊!」
頭腦聰明:八萬二千四百二十二封
這個朋友叫MAJI,是日本火腿隊的球迷。據他說,日本火腿隊的球迷是相當異端的。
拿起哈蜜瓜,大口一咬,果實的汁液便溢滿口中。真是人類不可不知的終極甜味啊。小生有一種好像做了什麼壞事的感覺。大概是因為終於吃到低階層的人不能吃到的水果的關係吧?小生的身份並沒有大到可以大啖哈蜜瓜這種人間極品。
晚上幾個朋友到家裡來做布丁和中華涼麵及起司蛋糕。小生大言不慚地都吃下肚了。朋友們都在上班,今天一整天好像都過度勞動了。
他說道,趕緊用筷子和手指頭,企圖將桌上的生雞蛋撈起來。但是掉落在桌面上的蛋黃始終從筷子和手指頭間滑落,撈不起來。
路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每個人的步伐都是那麼地急促。從別的地區搬來住的小生早就知道,那一帶都是東京人,但是東京人走路的速度實在是快。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對別人漠不關心的表情,好像沒有人看到小生把麵包卷掉到地上的場面,也許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小生。
它看到自己吐出來香煙的煙,說了一聲「啊,不能這樣」,趕緊按下自己身上的開關。裝置在它體內的風扇開始轉動,將煙吸了進去,凈化了小生房間里的空氣。
大家一邊吃著中華涼麵一邊一個個談起今天自己如何在工作崗位上拚命。小生不能實話實說,始終不發一語。中華涼麵好好吃,之後又吃了朋友做的布丁。有人間:「味道如何?」布丁的柔軟度讓小生大感驚訝,一時之間脫口說出「好布丁哦!」於是在場的每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布丁哦……」、「好布丁哦……」,現場一陣混亂。這是小生今天所做的第一件事。
「很有趣」:五萬八千二百四十五個感想
小生有一個同齡的男性朋友Y。他留著長頭髮,鬍鬚也雜亂不堪,乍看之下簡直像個流浪漢。
又有好幾天沒寫日記了。自從上次寫了到東京巨蛋球場去的文章之後,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當中小生著實忙著工作。當這個沒什麼用處的可笑日記成為正規工作的阻礙時,小生就不寫了。事前小生也獲得幻冬舍責任編輯日野先生的首肯,所以就當是沒辦法的事了。
昨天購買的沙發送到小生家了。小生跟一個少年一起坐在沙發上,度過整個下午。那個少年微微鐵青著臉,但卻是一個安靜又乖巧的孩子。
走出浴場時,看到編輯和笠井老師以及他兒子阿驅的幻影,小生知道自己的腦袋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小生跟著幻影們到中華餐廳去吃晚餐。明明是幻影,每個人卻都有明確的存在感。用完餐之後便是對談。結束對談之後,和笠井老師及他的兒子道別。
舉例來說,日本火腿隊的小學生球迷必須隱藏自己是該隊球迷的事實才能活下去,要是不假裝是其他球隊的球迷的話,就會遭到異端審問。為了逼出日本火腿隊球迷,還得在教室里故意踐踏日本火腿隊的帽子。為了掩飾自己是火腿隊球迷的身份,還要故意將火腿隊的徽章丟進河裡,事後再一個人下水去找回來。
可是在東京的生活不過幾個月就結束了。這樣寫也許會讓人以為我在都市裡遭遇了什麼挫折,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基於許多原因,我只是搬到距離學藝大學車站遠一點的地方而已。學藝大學和新家之間只有短短的一段距離,但是這個地區剛好位於縣境上,於是我將文章分為東京篇和神奈篇來寫。
※本來是筆者這種程度的人不可能見得著的超級推理作家。
小生一臉「麵包卷雖然掉到地上了,但是小生一點都不覺得遺憾,而且本來就不怎麼好吃」的表情,將麵包卷撿了起來。小生將掉到地上的麵包卷帶回家,定定地看了它好一會兒。上頭沒有沾到什麼泥巴,看起來應該還可以吃。本來麵包卷的外表看起來不就是即使沾了泥巴還是可以用手清乾淨的樣子嗎?因為麵包的部分還是很光滑乾淨的模樣,所以小生覺得吃下去也不會怎樣。如果擔心衛生問題的話,光吃裏面的巧克力奶油也是可以的。小生想起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有很多沒有東西吃而餓死的孩子們。
炭疽菌:六百零三隻菌
SEGA農神號:四十三台
可是東京就不一樣了。只要前往下北澤,就有很高的機率可以過見為了成為演員而來到東京,因為沒有錢只能在麥當勞打工,深夜則窩在六塊榻榻米大的狹小公寓里看著星采雜誌,心中滿是疑問「這樣下去對嗎?」的年輕人。他們一心只想磨練演技,願意不支領酬勞參加獨立電影的拍攝。
7月4日
女人的聲音中隱含著極度的擔心,叫小生開始感到不安了。時間大約是深夜兩點左右。小生覺得一個人不可能會花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四處尋找喝醉了的女性朋友。
※出版Jump J Books超主流小說公司。是一家非常好,足以代表日本的出版社。
7月16日
小生終於買了空氣清凈機,購買的動機源自於瀰漫在室內的塵埃。在那之前,小生家裡飄蕩著無數九*九*藏*書微小的塵埃。這些灰塵一點一滴地被吸進小生肺里,然後堆積,一定縮短了小生許多壽命。但是因為買了空氣清凈機,小生覺得可以就此跟塵埃告別了。
小生到八岳去兩天一日游。不是為了去玩,而是工作。就如在前面的日記提到的,小生去跟笠井老師對談。
·小生必須在書店裝飾的色紙上留下一句話。於是小生適度地寫了「注意不要吃太多刨冰」、「注意別吃太多布丁」、「偶爾給爸媽打個電話」幾句話。
女性投稿者※:十四萬五千九百零四人
大頭貼:八百四十九張
·寫了定金老師的小說《聖戰》文庫版的解說※。寫解說的內文時,心裏一直忐忑不安,害怕定金老師會生氣。
可是小生又想像著,也許這個小幸是聲音主人的女兒或什麼的。是不是女兒小幸到這個時候了都還沒有回家,所以聲音的主人才會四處找女兒?這種假設跟聲音中隱含的專註和執著情感吻合。如果這是事實,那事情就嚴重了。恰好就在這陣子,巷子里發生了有人將四個小學女生監禁在自己家裡的事件。小生頓時心浮氣躁起來,再也沒辦法工作了。
※據編輯的統計,如果把這三種人合起來,合計大概有二十四萬八千零八十三人,跟前一頁的總數數字不符合,但是小生不能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小生首先看到一個女性的頭。雖然只看得到她的後腦勺,不過從服裝打扮上看來,好像是個年輕的小姐。她穿著涼鞋,旁邊蹲著一隻白色的可愛小貓。貓抬頭看著女人。真是可喜可賀。小生在心中這樣想著。
至於為什麼要刻意在書上簽名,用意是讓書店買進簽了名的新書,賣不掉的還可以退貨。所以能配送越多簽名的書給書店,就越能形成「暢銷」的形象。也就是說,簽名書是對小生這種貧窮沒什麼名氣的作家的一種最踏實穩健的銷售活動。
這幾天就是這樣過的。今天覺得好累,一直很低潮。當小生正在給編輯傳幾張FAX時,有人來修理熱水器。之前小生家裡一直沒熱水,只好用冷水洗澡。
「可別放開繩子哦!」
小生到澀谷去看電影「駭客任務」。從小生目前所住的公寓到澀谷只消十分鐘的時間。想看電影時,小生就會到澀谷去,這是非常方便的一件事。小生以前住在福岡縣的鄉下地方。要說有多鄉下,那種程度真是到了小生以住家附近的景緻做為範本來寫小說※時,會讓人產生「活靈活現地描寫以前的日本民俗風情」的感想。事實上那不是以前的景緻,即便是現在也一樣,這讓小生心中五味雜陳。
喜帖:十二封
7月5日
小生去拜訪角川書店。因為有人要小生去幫一些書籤上名。前往「The Sneaker」※編輯部時,他們拿出哈蜜瓜招待小生,聽說是某位編輯的老家種的哈蜜瓜。而當這些哈蜜瓜分給編輯部人員當點心時,剛好就讓小生碰上了,小生來得真是時候。
小生對飼主四處尋找失蹤寵物而在深夜裡來回徘徊的聲音產生同情心。也許該出去一起幫她找才對吧?但是已經感染了都市人冷漠的小生仍然埋首工作。儘管如此,還是忍不住想,聲音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從聲音聽來,好像還是個年輕的女人。年輕的女人一邊呼喚著某個名字,一邊在深夜的街道上徘徊未免太奇怪了,因為她呼喚名字的聲音太過執著了。小生也經歷過心愛寵物突然失蹤的事情……
我們就這樣各自負責自己的工作,感覺上自己就像個大型機器的齒輪一樣。旅程的最後,小生已經對自己負責的單純作業有所醒悟,找到其中的樂趣所在,建立起個人的哲學來。只要有人搶走別人的工作,就會飛來「不要因為你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就搶我的工作」的白眼。大家形成一個團結的集合體,到了不能欠缺任何人的地步,小生覺得我們大可組一個樂團了。
行動電話號碼:三萬三千二百八十三個號碼
昨天去參加在多摩舉行的獨立拍片電影活動。不知道為什麼,住在愛知縣時認識的朋友也來了。電影活動結束之後,大家一起去喝了兩杯。酒會上千奇百怪的人都到場了。
型晚上,戴上眼罩在一片漆黑當中屏氣凝神,就可以聽到高空中傳來轟轟轟宛如有巨大東西接近中的低沉鳴聲,那個聲音慢慢地從東邊的方位接近過來。西邊的方位同樣也可以聽到嗡嗡的巨大響聲。那是牛郎和織女星在比雲層更高的地方邂逅的聲音。
就在小生坐在甜甜圈店的吧台上想小說的事情時,一個戴著眼鏡的削瘦男人坐在隔了兩個座位以外的地方,衣服上黏著一張透明座標紙的紙條。所謂的透明座標紙就是貼在漫畫的原稿上,有無數點點的紙張。
這個男人將筆記本攤在吧台上,開始思索起漫畫的名稱。小生遲遲無法壓抑住心頭的悸動,絕對不是因為小生愛上了他。小生一向對漫畫家都抱著憧憬的心情,就算是面對一個尚未出道的漫畫家也一樣。所以小生把目光盯在跟小生一樣,坐在吧台上一邊喝便宜的續杯咖啡一邊企圖逼出作品的窮酸男人。小生也跟他一樣,攤開了筆記本,寫著與小說相關的備忘。小生有一種在最近的車站附近發現戰友的心情。
之後前往東京時,小生就一定會到澀谷的漫畫店去度過漫長的時間。小生經常三更半夜在澀谷的街頭徘徊,也不投宿飯店,老在漫畫店裡外宿。而現在小生竟然成了澀谷附近的居民,不知不覺當中,小生不再對忠犬八公前面的人潮感到恐懼了。不知不覺當中,小生也染起頭髮來了。不知不覺當中,小生也會把「星巴克咖啡」簡稱為「星巴」了。不知不覺當中,小生會和住在鄉下的媽媽以相片郵件互相傳送生活照了。不知不覺當中,小生會開始搜集收據以備將來報所得稅。姑且不說這些了,「駭客任務」的內容很有趣※。
小生在位於神保町的集英社※這家出版社裡賣命。小生從事靠小說賺小錢的工作,本月底要發行新書。今天下午兩點起要在五百本新書上簽名。桌上堆五百本書的樣子真是有點嚇人。
電子郵件:十二萬四千四百九十五個地址
今天發生可喜的事情。
·書店的店員給了小生CD。
半夜,我們吃起土耳其冰※。看到那種黏稠牽絲的樣子時,小生腦海中又開始輕飄飄了起來。小生心想這次絕對不讓這種感覺溜走,決定從Y先生和M先生所在的房間飛奔而出。小生突然站起來,手上拿著土耳其冰離開了房間,留下驚愕不已的兩個人,穿上鞋子,跑到外頭去。
8月1日
抵達東京之後,一行人在新宿車站和插畫家羽住都老師碰面,這個羽住都老師一定也是小生創造出來的幻影。小生做了一個和編輯及羽住先生三個人前往俄國餐廳吃飯的白日夢。明明只是一場夢,料理卻好吃得不得了。可是就因為太好吃了,才更讓小生確定這是一場夢,在現實世界中是不可能有這麼好吃的東西的。
現在的時間是二十八日中午過後。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情,因為事情太多,所以寫這種文章覺得有點麻煩。於是,小生便想以逐條陳列的形式,將發生的事情簡單地陳述出來。
小生在飯店的大廳和笠井老師碰了面。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可是小生還是很緊張。一行人從飯店移往笠井老師的工作室,笠井老師開著自己的車載送我們。像小生這樣的人能坐上老師的車真是太浪費了,其實只要用繩子把小生綁在車上拖著走就綽綽有餘了。
·有https://read.99csw.com人要求小生舉辦簽名會,但是小生覺得太難為情,所以婉拒了。結果小生在書店後面的小巷子鋪了一堆稻草,正襟危坐在書上簽名。
※出現在電影「十三號星期五」中的殺人鬼。穿梭于宇宙之間,和弗萊迪作戰。
舉例來說,我從就讀愛知縣大學時就認識一群獨立拍攝電影的人。以前也想過自己來製作一部電影,但是在豐橋卻找不到願意擔綱演出的演員。
東京是有野心的人聚集的場所。也有人是因為出生在東京,所以住在東京;也有人是因為公司在東京,所以非得到東京來不可。但是在獨立電影相關領域的聚餐中所認識的人,多半都是一些想完成某種夢想而來東京的人。每次跟這些人接觸,我都衷心地希望每個人都能成功。
話又說回來,小生不清楚要跟笠井老師對談什麼?雜誌編輯想必也心驚膽跳。說到小生,推理方面的知識相當於零,也沒看過什麼哲學書籍,什麼是聯合紅軍也搞不懂。這樣的人卻還經常寫小說,小生自己不禁感到汗顏。這本日記沒什麼價值,只是讓人感到困惑而已。內容一點都不好玩,敬請見諒。
小生被編輯叫到澀谷去。位於東急文化會館旁邊叫Francais(法國的)咖啡館是約定碰面的地方。櫥窗里擺放了很多蛋糕,小生好想吃,但是又擔心卡路里太多,不得已只好放棄。等著等著,角川書店的幾名編輯到來,開始談起工作上的事情。待公事大致談完之後,只有責任編輯A先生留下來,其他人先走了。A先生把讀者寄到出版社的信交給小生,A先生累積了相當多的來信之後才交給小生。
第三個傑森蹲在路邊哭泣。小生走上前去問「為什麼在這裏哭?」這個傑森好像在帶狗出來散步時被狗趁機給逃走了。小生陪著這個傑森一起在街上晃來晃去找狗。待夕陽西下,整個街道都染上紅色的色彩時,終於在柏青哥店後頭找到那隻狗。傑森對著小生連行了幾次禮道謝,然後揚長而去。
修理工人不知道為什麼無視於沙發上少年的存在,開始修理熱水器。他眼中似乎沒有少年的存在,也許是眼睛視力太差了吧?
小生心想,下次一定要在從愛知前往東京的新幹線內看到豐橋市。小生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眼睛上,貼在窗邊等著。從名古屋車站出發之後,小生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事情就發生在新幹線燕子號來到豐橋前面時。坐在旁邊的人間我對「阪神老虎隊」有什麼看法?當小生以三百個字回答對「阪神老虎隊」的感想時,豐橋市已經溜到後頭去了。
姑且不說這些了,小生跟朋友去的是一家再生傢具店。
當幻冬舍的編輯講這種話時,我心知不妙。如果不搬到神奈川去,章節就會減少一個,而非寫不可的專欄也會跟著減少一個。
6月18日
這次的旅行當中堪稱讓人印象最深刻的,要算是在書上簽名時同行的幾名編輯+小生的團隊合作默契。
可是不幸的事件發生了。小生一邊走一邊大口吃著的麵包卷竟然掉到地上去了。
6月24日
·續攤會的隔天,也就是第二天,小生產生嚴重的疲勞感。集英社的人買了yunker※給小生,小生便把飲料給喝了。好好喝,鼻血好像快噴出來一樣。疲勞感雖然消除了,但是每次前往拜訪書店看到裏面的人時,都會產生一些負面的妄想,譬如「這個人是不是在生小生的氣?」或者「這個地方的人會不會指責小生?」「到底哪個人會議論小生的缺點呢?」等等,害得小生躲在牆壁一角直發抖。
·第一天的午餐吃散壽司飯(在用糖、醋等調味料調好的米飯上撒上青菜、魚、炒雞蛋絲、紫菜等的一種飯菜),晚上吃天婦羅,第二天中午吃面,晚上吃烤肉,全都是編輯請客。真是奢侈啊!小生一邊吃著美食,一邊產生「吃了這種東西,不知道會被誰罵」的恐懼感。
·得在兩天內拜訪十四家書店。二十七日到新宿一帶掃街,二十八日到神田、上野一帶拜訪。
今天是個悲哀的日子。小生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寫下這篇文章的,然而到目前為止,小生還無法從衝擊中破繭而出。
笠井老師的工作室好氣派,有地下室和閣樓,還有巨大的揚聲器。笠井老師和光文社的人們聊著「五十肩」的話題。之後大家前往溫泉泡澡。當小生從三溫暖包廂中出來時,大家都不見了。小生心想,剛剛發生的事情果然都是一場夢啊。像小生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出書,還到笠井老師的工作室訪問,甚至還一起去泡溫泉。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夢境中徘徊的啊?也許是從國中畢業那時候開始腦袋就變得很奇怪,做了一場成為小說家的白日夢。之前還在一起的編輯和笠井老師都是小生自行創造出來的幻影,事實上小生是對著空無一物的空中講話,所以才會被飯店的接送巴士放鴿子。三溫暖包廂裏面的熱氣終於讓小生的腦袋恢復正常了,小生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
6月28日
※也幫瀧本龍彥老師的小說《歡迎來到NHK!》的漫畫版作畫的人。他以擁有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念自由操控心跳速度的特技而廣為人知。二〇〇四年七月五日,發生了讓人想忘也忘不了的事情。筆者和瀧本及角川編輯坐在都內某一家中華餐廳當中,這時大岩Kenji和女朋友手牽著手出現了,看起來似乎非常恩愛。筆者在內心祈禱:「神啊,請賜給我一把機關槍,然後請讓我將眼前的這個漫畫家射成蜂窩。」
「我想在文章與文章之間放進專欄,這是為了讓書有更好的內容。請加油。」
當電車停在某個車站時,明明不是新宿,野中卻站起來,從車門走出去。小生感到訝異,明明還沒到新宿站呢,這時野中突然就在車站的月台上吐了起來。
今天是七夕,小生買了眼罩,在小生所住的澀谷一帶從幾年前就形成了七夕當天蒙上眼睛的風俗。夜裡牛郎和織女星會碰面,但是從地上偷窺他們實在有失禮儀,於是有人提議大家一起把眼睛遮起來。這件事還沒有被電視或雜誌登出來,所以沒有住在澀谷一帶的人一定不知道。
旅行在外,發生了很多事情。也走過了Nana人偶(名古屋車站地鐵7號出口,有名的約會地點,身高6.1m)的兩腳之間。所謂的Nana人偶是聳立在名古屋車站旁的人偶。體積非常巨大,直衝向天,當名古屋出現怪獸時,她宛如就會立刻出動,拯救城市于危急存亡之秋一樣。第一次看到那個人偶的朋友喃喃自語地說道:「駕駛艙在哪裡啊?」
傍晚時到家裡來的朋友一看到沙發就說「太大了」。然後又指著坐在小生旁邊,鐵青著臉的少年問:「這個少年是什麼人?看他穿著睡衣,是你的朋友嗎?」少年只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抬頭看著朋友,什麼話都沒說。小生解釋,他是跟沙發一起被搬來的陌生人,於是朋友說:「唔,這世界上什麼怪事都有。」
就在新幹線要通過那些街道時,坐在旁邊的人找小生說話,問我對「一朗」有什麼看法?當小生以三百個字回答對方關於「一朗」的感想時,豐橋市已經在我腦後了。
MAJI為了得到日本火腿隊的徽章,一直都花兩百日圓買球員圖像徽章,目前手上已經有很多稀有的徽章了。徽章上寫有日本火腿隊球員的球衣號碼,有多少選手他就有多少徽章。聽說日本火腿隊的球迷們為了得到這些徽章,每個人九-九-藏-書都不斷地投入兩百日圓購買。小生對球團靠販賣徽章就可以支撐下來一事感到驚訝。
7月15日
讀者來信總數:二十七萬四千九百六十二封
6月22日
白色的貓張開嘴巴,對著女人這樣說。
舉例來說,隨便找一家漂亮時髦的傢具店進去看沙發的標價時,發現到處都是動不動就會標上二十萬日圓等等的價錢。明明到處都是傢具,但是當你想在沒有告知店家的情況下就帶回家時,又會被一把抓住肩膀叫住「請等一下」。
「糟糕,糟糕!」
好久沒在東京住了。小生這幾天都留在愛知縣。因為朋友發表了一部獨立製片的電影,小生前去捧場,順便也見見幾個朋友。
今天他坐在小生面前吃飯,企圖將一顆生雞蛋打進裝了白飯的碗裏面,但是飯太多了,沒有容納生雞蛋的空間。於是蛋白和蛋黃就滑過米飯的表面,掉到桌面上。
小生今天從下午兩點開始就在咖啡館接受採訪。小生一直很在意,最近被採訪和打書活動佔去太多時間,沒什麼時間執筆寫作。因此小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要求在最靠近車站四周一帶的咖啡館里進行採訪。編輯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只要將他的頭夾在小生的腋下曉以大義,他就答應小生的條件了。
早上離開白木屋時,四個人都有點疲累了,眼神也顯得很朦朧。星期一的早上,有不少穿著西裝的人正準備上班,偏偏我們四個人的服裝顯得有點邋遢。天氣很好,頭上一片蔚藍的天空,但是喝了太多酒,腦袋很不舒服。四個人搭上電車前往新宿,然後在新宿解散,小生好想火速躲回家裡的棉被中睡覺。
我們回到小生的住宅,暢飲M先生帶來的泡盛燒酒。泡盛真是美味無比。小生聽他們提起很多業界內的事情。小生確信,東京是個了不起的地方,而趣味無窮的業界內的小說點子也在心中緩緩升起。然而泡盛所帶來的醉意不斷湧上來,使得點子的源頭頓時中斷了。
小生到大阪、京都、愛知去做了一趟三天兩日游。這是一趟在小生所寫的書上簽名的旅行。像小生這樣的人有簽名的價值嗎?實在讓人不勝惶恐。每次跟編輯走進書店時都好緊張。
7月8日
小生前往澀谷的巴爾可去看了看,果然賣有各式各樣的眼罩。可以做為眼鏡使用,戴著時可以直接點眼藥的眼罩最受歡迎。
6月13日
就在這個時候。
「小幸!小幸!你在哪裡?」
小生和朋友外出買沙發,走了好長一段路。Y說「走到那家店大約只要十五分鐘」,事實上我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一開始,小生懷著輕鬆的心情,腦海中唱著「龍貓」的主題曲,心頭和小梅※一起又走又跳的。然而走到店裡時,腦海中的小梅已經累到快倒地了,真的是比小梅的媽媽還脆弱。
「小幸?你在哪裡?」
在飯店的床上醒來,小生莫名地覺得自己是躺在腦科醫院的病床上。或許把醫院看成是內部豪華裝潢的飯店的只有小生一個人,事實上只是一間簡單樸素的病房吧?小生在飯店內信步走著,前往大廳。心裏想著,連擦身而過的飯店工作人員應該也是護士吧?小生和在大廳等著的編輯們的幻影會合,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前往車站。
「小幸,原來你在這裏啊!」
抵達長野縣某個車站的小生和光文社人員一共四個人,卻被飯店接送巴士給放了鴿子,我們只好坐上計程車前往飯店。那是一間豪華而有著奇特外形的飯店。本來只看到泡沫經濟之後日本面相的小生,終於體認到在那之前驚人的一面。出版社總是經常讓小生感到驚訝,不知道他們讓小生這樣的人住這麼豪奢的飯店是有什麼企圖?像小生這種人只要有漫畫店的過夜包廂就夠了。
「請不要自殺」:四千二百九十四個感想
·在書上寫下名字的行為讓小生覺得有點像是在匿名檢舉一樣。
回家之後,整個人都癱了。
大岩老師工作的地方是一間會議室。小生拿著冰淇淋走進去之後,他就拉開一張椅子讓小生坐下。他唰地把寫了字的原稿遞給小生,又塞了一枝筆給小生。
車門關上,電車將他丟在月台上,開始往前飛奔。也不知道下次再遇到他是什麼時候了。小生心裏一邊想著,一邊凝視著他那逐漸遠去,沾滿嘔吐物的身影※。
※接下工作時,定金老師交代「請適度寫一些像這本日記一樣的文章」。筆者也依言行事了。結果因為過度吹噓,寫出了沒有什麼意義的作品。筆者會深刻反省。
※筆者所寫,名為《夏天·火花·點點點》的小說。正確的書名是什麼已經忘了。
小生和兩個幻影談到年齡的事情。小生已經將屆不想去思考年齡問題的年紀了,小生估算今年就要二十五歲了。編輯幻影說:「一到了某個階段的年紀,人就會變得憂鬱了。」可是在現實世界中,小生是不可能變成二十五歲的。事實上,小生應該大約只有十歲左右。一定是在棒球比賽完回家的路上,救了一隻差點就要被車子撞到的小狗而受了傷,然後陷入深度的昏睡當中,以至於做了這樣的夢※。小生好想快點醒過來做復健。
·小生的簽名簡單得有點可笑。小生連書名也一併簽了上去,好歹像個很正式的簽名。
事情發生在小生搭上從東京前往名古屋的新幹線燕子號時。新幹線會經過豐橋市,於是小生計劃要從車上眺望那令人懷念的街道。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是從新幹線的窗戶應該可以看到熟悉的大樓群。小生甚至覺得回憶會盈滿心頭,也許會當場哭起來也說不定。
·和幾名編輯一起去巡迴拜訪書店,旅途當中,時而談起以前的回憶、幼年時期的心理創傷、吵架、重修舊好、背叛、遭到背叛、被拉扯耳朵、忘記給零錢、忘了上鎖、被迫在可疑的契約書上簽名等等充滿戲劇性的事情——一概沒有發生。
「嗯,請把這裏塗滿。」
作家Y先生和攝影師M先生要到小生家來玩,我們約好晚上六點在某車站碰面。出口前面有一隻體型巨大的狗一直蹲在小生旁邊看著。它有著色彩漂亮的毛髮以及銳利的眼神,小生覺得它最喜歡的應該是小偷的小腿肚吧?小生看著那隻狗,心頭就快浮起一篇短篇小說的點子了,然而被來到車站的Y先生和M先生一叫,所有的點子頓時煙消雲散。
小生看到形狀足以讓人發出這種驚嘆聲的沙發,決定只買這個。那是一個形狀幾乎可用滑稽來形容的沙發。那種形狀會讓走進小生房間的人心頭納悶著「這傢伙一定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話又說回來,這張沙發又大又有著不正常的形狀,價格卻便宜得讓人覺得驚訝。
除了在書上簽名之外,還發生了各種事件,譬如在最後關頭趕上了幾乎要趕不上的新幹線;定居在京都的定金伸治老師住到小生的家裡;被迫每天三餐服用看起來像是實驗藥物的維他命C粉末;聽他說被力士追著跑的故事;想像某個網球球童的模樣;嘴巴四周沾著黃豆粉在新幹線內奔跑;遇見豆豆先生;檢索扒手這個詞的來源;喝用蕎麥燒酒煮成的蕎麥湯;「燙蕎麥糕」(sobagaki)變成了「搭接」(sogabaki)等等。但是因為嫌太麻煩了,小生並沒有將這些事情寫出來。小生整個人累得快趴在地上,勉強回到了家。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的少年看到小生回家,臉上頓時出現了光彩。
6月10日九-九-藏-書
第一個傑森在麥當勞裏面吃垃圾早餐。因為曲棍球面具上沒有開洞,所以吃東西時他必須把面具稍微挪開一些,把薯條和鬆餅塞進去。他小心翼翼地不讓別人看到他的臉,簡直就像在學校里把便當遮掩起來的女孩子一樣不好意思。
比賽過程也很有趣。離開巨蛋之後,我們前往新宿。吃過什錦煎餅之後,和MAJI道別。回到家裡,跟沙發少年打過招呼之後立刻蒙頭大睡。
今天送來的沙發只要七千日圓。小生有點擔心,未免太過便宜了,會不會是有些什麼問題的沙發啊?小生腦海中湧起上百個疑問,這種沙發會不會一坐上去就沒命?會不會一坐上去肯定腳癢?會不會一坐上去到美容院時瀏海就會被剪得太短?可是再生傢具店的老闆卻隻字未提。
鬧了一陣子,天亮時在白木屋的人有小生、野中、佐藤先生、山岡先生等四個人。野中是小生念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大約已有半年沒見了,所以這次的重逢讓小生百感交集。小生受過他許多恩惠,是一個與小生的人生有很深關聯的人。
小生心想,小幸可能是狗或貓的名字吧?聲音的主人一定是邊走邊找失蹤了的寵物吧?
現金:一萬圓紙鈔×三張
這是昨天的事情,住在愛知縣的朋友到東京來玩。我們在水道橋會合,然後到東京巨蛋球場看棒球賽。
「這裡有紅色的印子,也許看起來像血跡,事實上並不是血,不是孩子吐出來的血沾上去造成的。這裡有指甲刮搔過的痕迹,但並不是為病痛所苦的孩子抓出來的。沒有孩子死在上頭啦。」再生傢具店的老闆這樣說,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小生從來不相信幽靈或詛咒之類的事情,而且小生剪頭髮都不是去美容院,而是到一般的理髮店,所以不會有問題。
※當筆者跟各位報告此事時,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好像是社會的一般常識了。
※出現在動畫「龍貓」中的小孩子。姐姐的名字叫皋月。
一個人在愛知縣生活時,經常被出版社叫到東京去。在朋友強烈的要求下,約好在忠犬八公雕像前碰面,小生不得已只好前往澀谷,內心卻難掩恐懼的感覺。然而,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沒發生。
我住在從東京學藝大學車站徒步幾分鐘即可到達的地方。搬來東京住之後,我體驗了各種不同的感動。譬如,這裡會上演在其他城市所看不到的全館聯合播放電影。澀谷地區的錄影帶店都有其他城市錄影帶出租店所沒有的宗教影片。最讓我感動的是,就如許多故事所描述的,很多年輕人都懷抱著夢想集中到東京來。
空氣清凈機非常在意汽車排放的廢氣問題,它一邊抽著煙一邊說「應該儘快改用氧氣發電的引擎」。空氣清凈機的頭腦真是好,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它講話竟然有關西腔。
頭髮:三百九十二萬五千四百八十二根
回家的路上,性急的人們早已戴上了眼罩。這些人一戴上眼罩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相繼撞上了電線杆。提醒人們注意的警官們也戴著眼罩,因此往往會提醒錯人。回到家裡,小生也趕快戴上眼罩試試看。
7月17日
6月19日
那個悲哀的事件發生在正午時分。小生睡過午覺,前往麵包店買午餐。小生買了巧克力麵包卷。看它做成尖尖的樣子,卻甜得要命。小生想在回公寓的路上邊走邊吃。
※「The Sneaker」是日本出版界廣為人知的文藝雜誌公司。裏面的工作人員都是一些好人,送上來的咖啡也苦得夠味,連大樓都閃閃發光,是間了不起的公司。
聲音的主人在窗外這樣說道。出於偶然的機緣,聲音的主人剛好在小生房間正下方跟小幸什麼的重逢了。小生終於鬆了口氣,壓抑不住好奇心,便來到二樓陽台上往下看。
小生想用行動電話發簡訊給朋友「正在聽mischiru的CD」。將「mischiru」這個詞轉換一下,就是所謂的「Mr.Children」。沒想到這個詞事先就登錄在字典上※,小生覺得真是了不起。
※後來筆者去找精神科醫生諮詢,拿了幾種藥物的處方箋。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擔心根本是杞人憂天,姑且放了心。
6月20日
小生對傑森說道,但是小生並不確定傑森是不是對小生報以開朗的笑容(因為他臉上戴著曲棍球面具)。
小生在搬到東京居住之前,在愛知縣住了四年之久。因為就讀的大學位於愛知的豐橋市,所以愛知縣成了小生的第二故鄉。
是女人的聲音。小生以為是喝醉的女性跟一個叫小幸的女性友人走散了,便不予理會,繼續工作。
※結果日後就沒再見到他。當時一起在電車上的佐藤先生和山岡先生在電車發動,看不到野中之後,還不疾不徐地又把話題繞回電影上,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此外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沙發。我們將這些沙發全都搬到店面前的人行道上,組成特設的接待傢具組。我們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結果在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全都回頭看,眼神中儘是「年輕人又在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了」的色彩。小生覺得很難為情,趕快站起來,從遠處望著那幾個朋友。
大岩老師這樣指示,於是小生只好一邊流著奇怪的汗水一邊將空白處塗滿。
※讀者寄來的信上,除了可愛的信紙外還夾帶了大頭貼,用渾圓的字體寫著「請跟我結婚」。上頭還註明了行動電話號碼和郵件地址。大頭貼上穿著水手服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但是筆者沒有跟她聯絡。因為這些信一定是某人故意寫來陷害筆者的,要是筆者真的聯絡的話,一定會被笑掉大牙。太危險了!太危險了!仔細想想,根本不可能有女孩子會對筆者心存好感。
看過明細之後心裏大概就有個譜了,將所有的來信都拆封之後,Francais咖啡館里被炸彈炸得粉碎。離開咖啡館時,被那些忙著整理飛散四處的玻璃杯和盤子的店員狠狠地瞪著。希望讀者以後盡量不要放一些有危險性的東西在裏面。還有來信問:「老師單身嗎?」很遺憾,小生有九個老婆和十三個小孩,希望各位能死了這條心※。
「無聊」:十二萬三千四百九十五個感想
因為八岳之行造成的疲累使小生一直卧床不起,所以決定今天不離開棉被。感到疲倦時當然只有躲在棉被裡度過一天了。小生這樣寫可能會讓有良知良識的人覺得小生是個人渣。在旁人的眼中,小生半張著嘴,口水從嘴角流出來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睡覺。事實上,躲在棉被當中也可以創造出小說構想的。生性喜歡工作的小生即使躲在棉被當中自然也在工作。如果各位有所誤解,那真是叫小生傷腦筋了。
非得睡到中午才不會染上會死人的疾病的小生,果然也睡到中午才醒過來。因為距離下午兩點的採訪還有一點時間,於是小生決定到甜甜圈店去思索寫小說的事情。甜甜圈店咖啡可以續杯,所以小生可以一邊茫然地思索著小說內容一邊在裏面耗上很長的時間。
總之,我離開了東京,搬到旁邊的神奈川縣。但是變化並不像從豐橋搬到東京那麼大,想租錄影帶時一樣到澀谷的錄影帶出租店去。對了,澀谷的錄影帶出租店裡的CD出租專區,擺放著由我負責撰寫劇本的戲劇CD「Calling you——只有你聽得見」,一般的店裡是沒有的。都市的錄影帶出租店連這種東西都擺,真是服了他們。
一萬圓紙鈔臟污的程度:「來自北國,八七初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