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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鎮紙

第二章 鎮紙

「原來這樣。」森兼那尖銳的目光一閃.「這個上面沒有鎖呀!」
千卷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們也還要繼續調查那個男人的背景關係。」
這時,千卷也在心裏想到了這一點,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森兼。
森兼緊緊地咬著厚厚的下唇,盯著千卷又問道:「夫人,有一個不好問的同題,您在性關係上怎麼樣?例如,您丈夫有什麼關係特別的女性,最近您有沒有這方面的感覺……」
——啊,對了!千卷突然想起來了。
「不,幾乎不見面。」千卷特彆強調這一點。
「夫人外出的時候,帶著大門的鑰匙嗎?」森兼又不停地問下去。
致命傷、死亡推斷時間等等這些專用術語從森兼的口中說出來,那麼平淡。
千卷的家門框上的燈已經亮了,起居室里也映出了淡淡的螢光般的光亮。那是她出門之前開的——蘆田在家裡一定都餓了吧。
說到這裏,千卷突然意識到,當時自己立刻意識到丈夫已經「死」了。理性之中她沒有給醫院,而是給警察打電話了。那時她的感情已經完全封閉了。現在想起來自己也感到奇怪;當初為什麼沒有馬上給醫院打電話,難道已經知道丈夫不可挽救了嗎?
在朝著院子的桌子上擺了一張工作台,上面放著一台與小型的電視接收機同樣的顯示器,並與一台計算機相連,還有彩色印表機、傳真機、數據機等等.完全像一個倉庫似地。現在蘆田有什麼事也不常記筆記了,而是用圖形和文字記錄在計算機里。這時的顯示器還沒有關上,似乎也陷入研究之中。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身穿深紅色西服的身材魁梧的高個男人朝她走了過來。他的身後好像是坐普車來的刑警。
這是個男人,四十來歲,瘦高的個頭,穿一套黑色西服。由於是套黑西服,那張原本就不明亮的面容越發晦暗了。一剎那間,千卷覺得這個男人彷彿是黑暗中的影子一樣。
但森兼似手沒有察覺千卷的這個變化。他慢慢地合上筆記本說道:「不會嘛,一方面還沒有查出阿梶先生對蘆田先生有仇的理由,一方面他也有『不在現場證明』。」
當千卷從報紙上抬起頭來時,這會兒正好是7點45分。
「您丈夫常常把客人領進書房嗎?」森兼又問道。
「鎖著哪!因為我們不常走那個門,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
阿梶看到了站在森兼身後的千卷,像要擠過來似地靠進來。可能是他看到千卷家門前用繩子攔住,並禁止入內,並接到要求,要他進來有話問他。
「最近在你們住的地方,有什麼可疑的事情,或是可疑的人走動嗎?有記憶嗎?」森兼問道。
「梶行雄,1951年生於崎玉,其父是地方公務員。在他少年時代一家3口人便一直居住在北區王子。他畢業於東京內一家私立大學的經濟系,在一家商社工作。但5年後因身體情況不好退職。現在又在美和綜合管理服務公司就職。當年他退職的理由是工作強度太大,和上司關係緊張,以致引起胃潰瘍。這些都是他本人講的。我們認為對這些說明有必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森兼說道。
千卷朝書房方面說了一聲。可沒有人回答。不過,當丈夫埋頭陷入沉思和研究時,他常常也不回答。
「噢?在哪兒?」
「只是鑽石……不,還有星彩紅寶石……只剩下耳環了!」
千卷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了,她要好好地思考。
「你是阿梶先生嗎?」森兼問道。
「是的,而且就他一個人。」
「是的,我在家呆了3個小時,8點多返回來的,這不剛剛到家……」
千卷和森兼他們從樓上走了下來。
「嗯。」森兼點了點頭。
「是的,我母親六十多歲了,一個人住在那兒,剛好身體有點兒不舒服。」
許多書本和計算機的軟盤都放在靠在牆邊的一個書架上。上邊還有其他書籍、資料和國外的專業刊物。旁邊的一張辦公桌上也堆放著這些東西。這間有8張草席大小的西式房間任何時候東西都多而不亂,這是由於蘆田的性格決定的吧。
「例如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出於嫉妒,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蘆田先生體格比較健壯,不過,也不能排除是女性作案的可能……」
「書房可以聽到門鈴聲,那樣我丈夫……」
「或者可以這樣想,兇手又返回來時,把手上的血沾在了門把手上。那麼他的手上一定也沾滿了鮮血。而且兇手在扔掉那把鎮紙之前也許還擦掉了。因為鎮紙的一半乾乾淨淨,另一半卻沾有血跡。他把自己握的那部分擦乾淨了。」
衣櫃的櫃門和抽屜都被打開了,抽屜里放著一隻裝有30萬日元現金的銀行的信封,也已經不見了。衣櫃里也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平時十分粗亮的門把手今天有點異常,看上去不那麼閃亮。像是被泥什麼的污染了。
目前愛好會的教練是一位大學里取得了選手權的女學生,但她因為分娩而休了假,於是她便推薦她認識的千卷代她指導愛好會的人。
「好了,去看看你家裡是不是也被盜了,請帶我們去一下。」說完,兩名刑警便催促著阿梶走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不過,大概是在那個叫「阿梶」的搬來之前吧,
上面是什麼東西?
「倒沒有什麼大的物件,不過……」
她把眼睛靠近了仔細觀察。
「蘆田千卷,38歲。」
「兇手追逐您丈夫,您丈夫逃到了小屋裡,結果被兇手猛然一擊,擊中了頭部。他便倒在了……」
於是,千卷便打開了電視機,穿上圍裙來到了廚房。由於她出門前已經事先準備好了法式魚排和蒸雞旦龔,還有準備好的涼拌菜,因此她打開烤爐,然後朝涼拌萊上灑上了各種佐料就盛在了盤子里。
「重要的事情也就這些,在3月份最後一個星期六,他來拜訪我們,說第二天要搬過來。搬家時又沒有什麼幫忙的人手;兩個墾期后的4月9號星期夭,我們在晚飯時招待了他。就是這些。以後也就是在外面遇上時打了招呼什麼的,再就是托他帶過岡山的特產桃子。」
千卷停了一會兒:「新搬來了一個鄰居也算吧?」
「兇手這麼想,開始用毛巾擦去兇器上的血跡,並把自己有可能接觸的地方都擦了一遍;臨出書房時,卻沒有用它墊著門把手,所以門把上沾有血跡。可我們又認為兇手不是從書房的窗九*九*藏*書戶逃走的。」
一直歌默不吭聲地記筆記的年輕刑警擂了一句。
這會兒許多燈光都照在剛才還是昏暗的院子里,穿著制服的刑警們幾乎是爬在地上仔細尋找有關足跡和遺留物品。
「沒有和印章放在一起吧?」森兼又叮問了一句。
由於最近監獄都加高了水泥圍牆,並讓服刑人員在圍牆外邊描繪了許多漂亮的輕淡色彩畫,因此不知道的人見了以為是遊園場地呢!
這個線索我們還不知道哪!哎呀,要是短時間的變遷可以不改變戶口地點,要馬上查一查看看。如果這樣一來,阿梶就有可能是詳細地了解了蘆田的經厲,然後編造一套上過那所小學的謊話,編取他的好感?這個想法突然在森兼的腦子裡閃過。
阿梶按列車預定的時間到達了熱海。他一出火車站,馬上和一個他認識的一家旅館的女老闆打了招呼。因為當時那個五十多歲的女老闆正要帶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服務員因事去伊東,正好來到車站。於是他們說了兒句話。這是因為阿梶所在的公司每年都給員工帶薪公休,他到熱海來過兩次,都住在這家旅館里。
「因為不怎麼用,一直都是鎖著的……可不知為什麼打開了,以後也就沒在意,就這麼著了……」
「你,怎麼啦?!」
千卷拉開最下面也是最大的一個抽屜,裏面放的是小首飾和寶石盒子。戒指放在了天鵝絨的墊子上,聽蘆田說價格十分昂貴,1.2克拉的,是他送給千卷的禮物。
「那麼。在4月9號讓這個鄰居觀看您家時,書房也讓他看了嗎?」
「什麼?」森兼不解地間了一句。
「那麼,兇手逃走的路線是書房裡沒有上鎖的窗戶了?」
這會兒千卷滿腦子像灌了鉛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像您說的那祥,夫人在那天2點勻分左右到達了稻城市市營網球球場;當時有五六名會員在場。結束教練后洗澡時是5點4O分。後來您在球場旁邊新建的冰淇淋店喝了咖啡,然後乘自己的車於6點15分到了家。我們經過幾個人證實,您的這個『不在現場證明』可以成立了。因此,至少我們可以排除是夫人自己下手殺害了您的丈夫。」
千卷從門縫下邊取出晚報,上了台階從窗戶縫裡向屋內張望著。
千卷嘆了一口氣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平時丈夫工作再晚也不過是7點半鍾,然後他來到起居室里,要不就是千卷在這個時間里把他喊出來。這是他們之間早就「定下」的規矩。
千捲來到了起居室.把燈光擰亮,又推開了裏面的門。
「沒有競爭對手?」森兼說了一句。
「在你們最近的生活中,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嗎?」
千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播完了,便撿起了晚報。
「我丈夫有一個習慣,在下午3點左右要喝茶。」千卷嗚咽地說道,「我……在我出去教網球的日子,都在起居室里為他事先準備好茶;今天我出門前為他準備了蘋果餡餅,並沏好了咖啡,可我回來一看,餡餅吃了,咖啡好像端到書房裡了,平時也是這樣。因為他要在那兒喝第二杯咖啡……」——剛才那隻空了的咖叫琳還滾落在書房的地上。
森兼問罷,環視了一下起居室,並走到門口向廚房看了看,意思像是在提醒千卷。
「對不起,你在哪兒作?」
千卷猛然去搖晃丈夫。和剛才她想的一樣,這次丈夫不僅是深睡了,而且永遠不會醒了吧?
「不,是一個人來的.不過是不是以後要結婚就不清楚了。」
千卷恍惚地點了點頭。
「好,請夫人告訴我您的姓名和年齡。」
這晾從樓梯下傳來了其他刑警的聲音。
聚集來的人們,是從事醫療設計的人員和蘆田的朋友,這些人幾乎都是男的,約有五十來人。具有高傲氣質、學者風度的蘆田,雖然並不是那麼傲慢,但也決不是那種人緣關係很好的人。
「平時……也就放在桌子上……」
那天確實是2月9號星期三,是丈夫到公司的日子,會不會就是從那天開始就發生了什麼?
每天的晚飯,兩個人都有喝點兒葡萄酒的習慣。當她向餐桌上擺放時,電視台的新聞節目也結束了。
「為了避免徒勞的搜查,首先對有關人員進行『不在現場證明』的調查是我們的辦事原則。所以,很對不起,夫人您的『不在現場證明』也要進行調查。」
「對。平時那把鎮紙都放在什麼地方?」
「別的動機?」
警察署位於車站附近的甲州街道上。接到電話后,8點過一點兒,便趕來了4名刑警。
「是……的。」
「不,我丈夫這個人辦事十分規矩,一絲不苟,同時對人也十分戒備,特別是這一帶十分僻靜,每次都是由我鎖門……」
於是,他便坐在了千卷的斜對面,另一個年輕點兒的刑警也拉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千卷的對面。
她發覺門廳右側上二樓的樓梯旁邊的書房,門關得緊緊的。
「幾點到的熱海?」
「書房裡面是您丈夫專用的休息室嗎?」
二樓的南側是一間放有2張單人床的房間。北面是一間有4張草席大小的惟一的日式房間,裏面有佛兔和衣櫃。
森兼聽到這裏,便馬上要千卷帶他上了二樓。
「也就是說,為了防犯,你做出了家中役人的樣子?!」森兼有點生氣地問道。
和她想象的一樣,蘆田果然躺在單人床上。和白天一樣,他穿了一件茶色的夏季編織物的襯衫,白色的西服褲,蜷在被子上。由於他的臉多少是伏在被子上的,因此當千卷把臉湊近了的時候,突然看到在他的衣領和被子上有醒目的鮮紅點狀。
「平時掛在廁所里的毛巾也不見了。」千卷又補充了一句。
「最近搬來了一個鄰居?」森兼問道。
「剛才您說他剛搬過來1個半月?」
「不,我們認為對阿梶先生沒有特別的必要。不過,他畢竟是事件發生的一個半月前突然搬來的人哪。能不能講一講他搬來之後和你們熟悉起來的各種事情?」
「是的。但搏鬥的時間不太長,因為如果那樣室內應當更加凌亂。當然,不能排除你丈夫沒有料到對方會下如此毒手,麻痹大意。兇手也可能是流竄犯,也不排除因為別的動機殺死了蘆田先生,同時盜走了現金和首飾等。」
「是的。公司星期六不休息;不過,今天下午2點我因有事去了熱海,當然不在九*九*藏*書公司。」阿梶用多少有點冒失的目光盯著千卷,大概他對一個剛剛死去丈夫的妻子有些看熱鬧的興趣吧?
「去美加的公寓回來時……」
那把斷面呈三角形的青銅鎮紙上那斑斑點點的黑褐色的污點,又浮現在了千卷的腦海中。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千卷壓抑著心中的悲傷,慢慢地搖了搖頭。丈夫活著的時候,要是捲入這樣的糾葛,那倒好了……
「不……不過,現在臨時在一家網球俱樂部當教練,,正好今天是去上班的時間……」
「那麼,今天您出門了,來了工作關係上的客人,您丈夫打開了大門,把客人讓進來,再把門鎖上,會這樣嗎?」
「有事去了熱海?」
「也就是這樣……那麼,剛才我問過了,您從外面回來時,大門的鎖肯定是鎖上的?」
「今天也上班嗎?」森兼不停地問道。
為了紀念結婚10周年,蘆田給自己買的項鏈被凌亂地拉到了抽屜的一角。
「阿梶先生……」
「正好是那個時候……」
「嗯。那麼,如果工作上的客人來了,您丈夫把客人讓進書房,商量工作,也許會發生爭執,甚至相互投擲東西。書房的地上不是有訂書機、吸塵器、咖啡杯子、軟盤什麼的嗎?白天您丈夫工作時,工作進展不下去時不是也會這樣的嗎?」
「是的,7點50分吧。和平時一樣。」
「不,我從新宿的公司直接去了東京車站,乘3點32分『回聲』號。」
「工作上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聽我丈夫講過,因為他認為說我也聽不懂,素性從不對我講公司里的事情……」這樣的妻子倒是十分放心,看上去千卷的口氣十分堅決,不過……
森兼十分巧妙地用「夫人自己」這個名詞,來加重語氣,並在嘴角流露出了一種奇妙的徽笑。因為最近以來,屢屢發生妻子為了得到人壽保險金,與情夫合謀殺死親夫的事件。
「您丈夫就一個人留在了家裡?那麼,您知道家裡要來什麼客人嗎?」
千卷抬頭盯著森兼。
「是的。」阿梶答道。
他們聽取了千卷的大致報告后,便馬上去了書房,檢查現場,接著一個人用起居室的電話向署里彙報。
千卷把車開進了車庫裡。平時蘆田大體上都是在7點左右吃晚飯,自從千捲去了網球會後多少都要晚一些,但蘆田也沒有意見。不過,日子一長,蘆田就不耐煩每次都要餓著肚子等千卷那麼晚回來再做飯。但他常常不會有那麼強烈的食慾,這也許是因為蘆田總悶在書房裡發愁研究不見進展的緣故吧。
「我是府中刑警刑事科長,我叫森兼。」他自我介紹之後,便用審視的目光迅速掃視了一下千卷,「你丈夫叫什麼?」他接著問道。
「夫人,心情好一點兒嗎?」這個男人屈下身子,衝著千卷輕聲問道。他的聲音低深租重,「我們會儘可能地簡短地問您的。」
這一帶沒有第三個人。蘆田和妻子千卷靜靜地生活著。
「當時通向車庫的門上鎖了沒有?」森兼問道。
「多大了?」
「蘆田和賢。」
「上午沒有回來過?」
千卷的口中喃喃道。她同時機械地向——通過的人們低頭還禮。
打開這間日式房間的拉門,千卷再次「啊」了一聲。
「『不在現場證明』都調查過了?」千卷吃驚地問道。
「對不起,他打過您嗎?」森兼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千卷又叫了一聲,「你在哪兒呢?」
在早地的前方並排著兩所住宅。在住宅的前方是一片從4月中旬開始動工的建築工地,好像也是一棟住家模祥的建築。與其相連的是阿梶的那棟住宅,不過這會兒他家裡好像還沒有開燈。
「要是出門後有人來呢?」
那時她還沒有正式加入網球愛好會的資格,但實際上她從中學一年級開始就經常打乒乓球、羽毛球和網球;在短期大學時(相當於我國的大專————棒槌學堂注),她還曾經做為關東地區學生網球選手參加過比賽.並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呢!
5月13日這天也是星期六,千卷6點15分左右離開了俱樂部,開著那輛「BMA」走在回家的途中。
「作什麼工作?」
「也許有人知道每個星期六夫人都要外出,家中沒人的吧?」年輕刑警連忙插了一句,「但兇手沒有料到她的丈夫在家,等他潛入了書房才看到有人在家,這才動了殺機……」
「不會記不起來了?」
「是的,當他研究過度疲勞時就在那兒躺一會兒。當初還是請求房東同意我們進行了改建的。他是說如果累了再上二樓休息,思路就會被打斷……」
不過,她馬上又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她常常在報紙上看到這樣的消息:外出回來的人發現家人被歹徒殺害。是不是自己剛進門時產生的那種感覺應驗了?!
這時,千卷突然聽到從起居室那兒傳來了阿梶的聲音,心裏不禁一哆嗦。
「那天招待剛剛搬來的鄰居阿梶先生,我們3個人在這兒吃的飯。隨後,向他介紹我們這所住房的時候,就順便說了一下這偏門的事情,阿梶先生當時對這個門很感興趣.他說這個門很矮,並低著頭試了兩三次……」
這隻青銅鎮紙從正中到一端像沾上了什麼東西。千卷仔細一看,粘乎乎的像是黑褐色的污點,好像和剛才門把手上的東西差不多……
「那麼,那個叫阿梶的鄰居,剛剛回來嗎?」
「如果是竊賊的話,可真夠職業的了!除了現金和純金品外一概不動。」
千卷感到十分奇怪,她便先從地上拿起了那隻鎮紙。
接著,穿制服的鑒別科的人員走了上去。他們在邊邊角角到處搜索著,好像也在採取家中的指紋。森兼向剛從外邊來的刑替打聽情況。在附近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
「我認為我丈夫不是那種遭人恨的……」千卷再次哭泣著答道,「我丈夫的父親就是個大夫,他也考入了大學的醫學系,由於應付不了當大夫后的複雜的人際關係。又特別喜歡物理、機械這類的工作,便又轉入了理工系。在計算機軟體開發上,他在中學時代就能使用『PC語言』,利用個人計算機進行天文學中的天體運行計算,並根據這些數據進行分析……」
「嗯……那是4月9號的星期日。」千卷又抬起頭,看了一下漪上的掛歷確認道。
起居室里看不見丈夫的身影。於是,她便https://read.99csw.com從運動包的下邊取出了鑰匙,打開大門。
書房外邊是一塊有四五十平方米大小的院子,大部分都是土地,只有院子的一角千卷放了幾個花盆,種了幾株白頭翁、秋牡丹之類的花草。院牆很矮,可以一步跨出去到農田裡去。
「在這一點上,下午4點半鍾他在熱海就有重要意義。也就是說,如果他在4點19分在熱海車站和熟人見面,又馬上分手;假如他迅速走到相反的方向,乘4點23分開回東京的『回聲』號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麼他將在5點16分到達東京。坐中央線到達國分寺站要40分種,坐計程車也得6點多到家。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蘆田先生的法醫學死亡鑒定時間是5點至6點之間,但實際比這個時間要有些出入。因此阿梶先生的『不在現場證明』還不是十分嚴密的。不過,他在熱海車站呆到了4點半鍾,接下來只有4點50分的返回東京的列車,那麼他最快也只能在5點44分到達東京。這樣一來,到夫人您6點半回到家中的時間結束犯罪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我看地上散落的東西很奇怪,便推開了書房裡的那間小屋的門……」
「假定兇手是從書房來到門廳的話,除了這個門還有其他出入口嗎?」
於是,千卷覺得他們基本上都認為是流竄偷竊殺人了。不過,聽起來這兩個人好像更多的成分是在於打賭,而不是下結論。這麼重大的案件,難道就這樣處理嗎……?
聽到千卷問這件事,森兼像是十分感興趣似地眯起眼睛看著千卷。
「您丈夫是從事醫學計算機軟體開發研究工作的,允許在家中『上班』,這肯定是得到了公司的特別優待。那麼,您知不知道公司里有誰嫉妒或是因此僧恨他呢?」
千卷離開了餐廳。把剛才扔在起居室的運動包拿到了浴室里。她把被汗濕透了的網球運動衣扔進洗衣機里,然後把球拍放到了走廊的衣帽架上,又回到了起居室里。
「這麼說,阿梶先生是今天早晨離開家的了?」
千卷又稍稍增大了聲音說了一句,可還是沒有看到丈夫的身影。肯定是在裡邊的小休息室里休息呢。有時他常常躺在那兒等千卷叫他去吃飯。
她慢慢地看著,一會兒看看「今日見聞」和「記事」,又看看電視節目的欄目。突然,她在今晚的「外國劇場」欄目里看到要播出「計劃A2」
「美和綜合管理服務公司。」
「是的。有沒有貴重金屬?」
「西久保巴盯的勒繪小學。」森兼一邊重複一邊興奮地記了下來。
「沒有。」阿梶果斷地答道。
蘆田對此十分驕傲,千卷問過好多次這類的問題,而蘆田總是用她能懂的語言給她講解。
千卷朝卧室里走去。她打開洗漱間,拉開牆上的金屬小盒子,裏面有大小不同的5個小抽屜,最上面的2個抽屜上著鎖。裏面放的是住宅合同和人壽保險等證件;下面2個放著銀行的存摺,一共3本,都平安無事。
「一直朝北,就是農工大的農場。因為是星期六吧,連個學生都沒有……」
「不,很少。」
「太晚了!」
「走新幹線,用了50分鐘左右。」
——看來剛才的搜查一無所獲。
「不過,我丈夫偶爾也會到院子里去散散步的。」
從4月開始,每個星期六的下午3點到5點半,千卷都要去附近的稻城市市營的球場,在網球愛好會教練員的指導下練習打網球。
「從來沒有。我都從來沒有聽他大聲說過話。」
「有沒有存摺和珠寶?」
千卷只是獃獃地坐在起居室的一個角落裡的椅子上,迷迷瞪瞪地看著這些人忙碌著。她心中十分害怕,害怕自己會突然大聲喊出來,或是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來。她死死地把自己「壓」在椅子上,以免真的會突然沖向什麼地方。而另一方面,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彷彿在做夢一般,彷彿自己成了別人的軀體,心中一種奇妙的感覺。
森兼坐在一旁,任憑她哭著,長久地等著。
千卷掙扎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廚房。廚房裡朝北的窗戶下邊有洗手池和徽波護;廚房門的對面稍左邊一點兒,有一個狹窄的木門,推開它就可以到達車庫。
「再西邊一點好像又在蓋什麼呢。」森兼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這我可不知道,他從不對我說公司里和工作上的事情,不過.我不記得他說過關於有競爭對手之類的事兒……」
「是的,可後來我看這兒亂鬨哄的……」
「這些話我好像也聽他講過,是那天晚上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千卷似乎也回憶起來了,「阿梶先生說他搬到北區之前,在西久保巴可住了二十多年,還在勒繪小學上了一年學。由於我丈夫也是那兒的人,也畢業於同一所刁學,所以他們聊得很開心哪!」
於是,千卷把手搭在這間小屋子的門把手上,這扇門是朝外打開的。裏面只放了一張單人床,牆上還有一面鏡子和掛毛巾的橫杆。有盞小燈開著。但平時掛著的毛巾不見了。
「法醫好像大致檢查完了。」森兼平靜地答道。
「在家上班,其他職員也都這樣嗎?」
「啊……啊,沒有,可沒有這種事情!」
書房裡亮著一盞小燈。
「他的證詞也有好幾個人證實了。事件的當天,他乘3點32分由東京開出的『回聲』號列車,4點19分到達熱海。其母家住位於車站北側桃山的高坡地區,乘計程車10分鐘即可到達。他的母親承認兒子是5點前到的。——不,我們知道,這種具有血緣關係的親屬的證詞是不可靠的。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幾名證人……」
「您丈夫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
當千卷打算彎下腰去撿起來時,忽然注意到在地上散落著什麼東西。原來都是平時蘆田工作中用的咖啡杯、桌上用的專門用來吸塵和吸橡皮屑的小型手提式吸塵器、小型訂書機和盒式錄音帶。不知為什麼那隻小型手提吸塵器像被摔了一下似的已經半開著大口子,那隻小型訂書機也被扔在了牆角處。
第二天的5月17日星期三,從下午2點開始,位於府中監獄附近的古老寺院里,在進行蘆田遺體的告別儀式。
「因為書房的門把手上也有血跡。」
「現在上面沾上了毛髮和血跡,和頭側部的傷口是一致的。」
兩側還各有一台個人計算機。
這一天,從一開始就下著九_九_藏_書小雨,天氣有些寒冷。
參加這些儀式的人,以驚人的速度得知了這個消息,其中有幾名是蘆田和千卷的親戚。蘆田的姐姐現在就趕來,代替千卷應酬各位來賓。
「沒有,說不要放在一起安全。」
森兼低頭看了一下手錶,「10點05分了。」他喃喃地說了一句。
「可現在那上面沒有上鎖呀!這麼說,兇手從那邊走的可能性大一些。或者說有人更熟悉這所住宅。」森兼說到這兒,朝身邊的年輕刑警看了一眼。然後又轉向千卷,「夫人回來時,是否認為除了書房外,其他地方也被弄亂了?」
「那麼,夫人,您今天是什麼時間離開家的?」
短大畢業后,她先在一家陶器公司就職,結婚後仍然喜愛打網球。
「是的。」這名刑警答道,他還沒有報告。
「這兒沒有什麼錢,都在二樓……」說著,千卷拉開了廚房裡的抽屜,裏面放了一隻去商場買東西的錢包。
「夫人,您好好想想,這可是重大的疑點呀!為什麼沒有上鎖?」
「對,至少目前是這樣的。」森兼果斷地說道。
於是千卷只好用手指頭放在門把手上,把門輕輕推開了。
當時就有那麼一種感覺,那時在那家飯店的大廳,蘆田就是和這個男人說著話。那個地點,當時的氣氛,還有那天和自己丈夫十分相似的男人。
千卷跪在地上,臉伏在床上又哭泣起來。被他一問,又抬起頭來答道:「是的。我出去時,把門外邊的燈和起居室的小燈都打開了。」
為了懊重起見,她打開錢包看了看,不禁「啊」地一聲,臉也變了頗色。裏面一張紙幣都沒有了。她記得今天上午出門買了點食品,回來時剩了1萬日元,順手放進了錢包里……
「是嗎?可那地上散亂的東西,就是兇手襲擊您丈夫的了?特別是那把鎮紙,很可能就是兇器。」
「您幹什麼工作?」
當森兼突然發現千卷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又低下頭時,便知趣地馬上閉上了嘴。
「我回來了。」
當森兼朝大門口走去時,阿梶就站在了開著的大門口。
千卷馬上向府中警察署打了電話,號碼在家裡的速見表中記著。
千卷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平時來往多嗎?」
也許這是一個正確的方法!
「那麼,為什麼那個人急急忙忙地搬來呢?」
「夫人……」
「還可以通到車庫……」
蘆田的遺體暫時被安放在起居室里,明天準備安葬,而後天要去府中市市內的寺院里舉行告別儀式。
府中市市內就有一家私營的網球俱樂部,3年前搬到今天這兒的家后,正好有一個空額,於是她便加入了這傢俱樂部。
當千卷又一次深深地低頭行禮后抬起頭來,不禁心「怦怦」地劇烈跳動起來。
「非常感謝各位。」
「對,是3月底吧……」
這家私營的網球俱樂部的教練集中了大學網球系的在校學生,全是日本排名靠前的女選手,所以會費相當貴。而且,這個俱樂部里的主要成員都是家庭主婦和從各運動隊中退役的30-40歲左右的人所組成,因此不可能付出高薪僱用在校學生和職業教練對她們進行指導。
「不,……只是喝茶……」
「是4點20分左右到的?」站在旁邊的刑警插了一句。
於是,千卷紋盡腦汁思考著。
「剛一個半月嘛!一家人嗎?」
當千卷說到她想把丈夫扶起來而怎樣都扶不起來時,眼淚突然奪眶而出,進而馬上失聲痛哭起來。當時丈夫的頭的左側有一處十分嚴重的傷痕,她摸到丈夫的臉和手腳都是冰冷的。當她把手放到他的嘴和鼻子處時,一點兒也沒有呼吸。於是她連忙趕到起居室,拚命地給府中警署打電話……
親屬席上的人有蘆田的雙親和姐弟,千卷的母親和弟弟。在這些親屬中,千卷站在最前邊,向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一一還禮。
「我們馬上派人去了熱海,調查了他的證詞。那是一家叫『紅梅苑』的旅館,佔地相當大,是一家老字號了。女老闆叫柴田篤子。她承認阿梶講的那些話。阿梶出來時正好是4點20分左右,是女老闆看到了阿梶並喊住他的。阿梶也十分驚奇,他們本想喝點兒茶聊一聊,可伊東線的列車是37分發車,他們便站著聊了一會兒。在這期間,女老闆的這個隨從山根陽子去買的火車票,但柴田篤子在4點半送阿梶上了出租汽車,才和陽子一塊兒剪票進站,這就是這部分證詞。」
一股無奈的絕望,壓抑在千卷的心頭。她感到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最一樣綿軟無力,她一下子伏在桌子上又痛哭起來。
「不,別的職員一般都……」
「那麼,剛才您說您回來的時侯,看到似乎有人來過的跡象?」
「那麼夫人,您的這個住所,離開住宅小區這麼孤立,只有剛才您說的那一個鄰居嗎?」森兼指了指西邊問道。
「這麼說,兇手不可能是從院子里逃走的?」
大概蘆田剛好這會兒睡著了吧?他對工作也痴迷了,他常常在累了的時候在這間小屋子裡打上個噸。千卷儘可能平靜地這樣想道。
「不,他絕不會的……」千卷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會!」
「大夫……我是說警察的大夫……叫什麼,法醫,來了嗎?」千卷仍無力地問道。
「不,我們不是特別看重女性兇手這條線索,我們認為由於工作上的競爭或是因為什麼積怨甚深的可能性更大。」森兼解釋道。
「41歲。」千卷無力地答道。
「在一家叫AD的醫療系統研究公司里工作。從事系統研究的計算機軟體開發的工作,幾乎都是在家裡『上班』的。」森兼不停地向千卷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對面的那個年輕的刑警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著。
「死因是腦挫傷,或者說是由於腦部外傷,引起大量失血。詳細報告要等屍體解剖后才知道;現在看來,他是被人用鈍器猛力擊打頭側部兩三下造成的。死亡的時間嘛,據推斷是今天,下午4點至5點之間……」
「是的……」
「沒有……」
「嗯。從您回家到發現……這個事兒,這段時間里您能不能詳細地講講?」
寺院位於距此往西3公里的國立市附近,三代都是這一帶大戶人家的蘆田家族,與這個寺院很熟。
「聽說AD醫療行業內部,為了競爭都投入了很大的力量,因此,許多企業都致力於打探各方面對醫療醫藥科技軟體開發的情報。這一點任read.99csw.com何機構都不掩飾……」森兼一邊用他那碩大的拳頭碩在另一隻手的手掌里,一邊在書房裡轉來轉去。
「這也就是說,阿梶先生不存在襲擊我丈夫的動機,而且也有他的『不在現場證明』了……」
「是的。」

3

「你剛才回來時,回自己家了嗎?」
在碰上千卷的目光之前,他就一直把自己的目光避開,並將上半身的身體向前傾著。當他看到千卷后,便迅速穿過人縫兒,朝走廊外走去。
「不記得了!」千卷無力地搖了搖頭。
「有沒有過他不自然,也就是有意識地打探過你們家內部的事情,或是對夫人過於親呢的舉動這類的事情?」
「在這兒。」
「放現金和貴重物品的地方呢?」
由於女老闆她們乘的車還沒有開,他們便在候車室里說了會兒話。阿梶是4點半左右和她們分手的。然後上了計程車……
「我丈夫惟一的興趣就是從事計算機的研究,如果有情人那樣的事情……」
「他叫什麼?」
這時又趕來了幾名身穿制服和便服的人,在書房的地面和入口處鋪上了一些紙,又用繩子把門口攔了起來,頓時一種戒備森嚴的樣子充滿了家中。
念完經后,參加葬禮的人依次順序上香,並向死者親屬們低頭行禮。
「另外,在東側有3座建築物,是大學的員工宿舍和國際會館,還好是一體的。而且都是鑰筋水泥的建築,旁邊有一條小河和雜木林子,也看不見有人的樣子。目前了解的只有這些,還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刺耳尖嘯的笛聲劃破了這一帶的寂靜,警車很快就停在了門前。幾名身穿深紅色西服和藍色作業服的人員,大踏步地走進書房裡。
森兼問了兩三遍,千卷終於開口了:「2點半左右……」
千卷繞過辦公桌,小心地走過去。不料踩在了一件什麼東西上。她馬上低頭仔細看了看——這是件青銅鎮紙。是一個斷面呈三角形的棒形物,千卷記起來了,這是一家什麼大計算機公司送給蘆田的紀念品。
「夫人,累了吧;不過,我再問幾句。」森兼讓千卷坐在剛才的位置上,自己也坐在了她旁邊。
「只有一匹很大的馬在院子里,可總不能問它……」
不過,也許剛才自己進門喊他他沒有聽到。於是千捲來到了書房的門前,當她要把手伸到書房門上的那金黃色門把手時,她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
深深的眼窩,尖尖的下巴,這些特徵一一在千卷的腦海里閃過。她感到這個人十分眼熟。終於,一道閃電使她大吃一驚:就是那個給人一種陰晦印象的人!
「除了與工作有關係的人。比方說公司里來了年輕的程序設計人員和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啊……」想了一會兒,千卷輕聲地叫了出來。
千卷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天色還不算太黑的空中閃爍著點點繁星,車子開到農工大的方向,一上了窄窄的土路,前面就是一片片的森林和樹木的陰影,就像駛入了鄉間小路一樣的感覺。
森兼像看一個年幼的小姑娘一樣注視著千卷:「是不是你過於注意新搬來的這個鄰居了?」
「我丈夫打開了房門,他也就向裏面張望了一下,因為他好像對研究計算機的房間很有興趣似的。隨後他又問了一下做菜的事。」
「好了,今天您也太累了,先冷靜地考慮一下再說吧。」森兼又恢復了認真的表情,「關於發生的這件事,夫人如果回憶起什麼線索,請您通知我們。哪怕是特別徽細的情節。」
「不,別的……」
這樣,每天下午從3點到5點半,千卷就必須去那兒「工作」,但後來因天氣炎熱,中間休息的時間長了,結束的時間也相應延長了,加上訓練之後要洗洗澡,再喝點茶休息一會兒,因此每次回到家時都6點多了。
「什麼時候?」森兼急沖沖地問。
「好像那個鄰居回來了。」
「原來這樣。那麼除了工作關係上以外的人,您丈夫還領什麼人進去過嗎?」
丈夫又用手拿什麼了?
從稻城到府中的家,在交通擁擠的情況下要15分鐘左右。
「啊……不太注意,我來的時間不長……」
「從公司回家後去的?」森兼的話中明顯地帶著審查的味道。
一種被苦悶壓抑的情緒,終於在心中明明白白地復甦了。
「對阿梶先生也進行了洲般性調查嗎?」
「這麼說吧,我丈夫更願意研究與神打交道的事情,而淡泊與人打交道的事……我丈夫最不高興的事情是……」
「鎮紙是兇器……」
「那阿梶先生的『不在現場證明』呢?」

1

於是,千卷便把6點半到家,準備飯菜,又去書房裡叫丈夫的事情,按順序講了一遍。
「兇手是在4點到5點還沒有開燈的這個時間作案。夫人離家時是2點半?」年輕的刑警又問了一句。
突然在弔唁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也許是引起這個事件徵兆的人物,是不是在故意引發她的記憶?一定要查明這個不幸的原因!
「沒有了了。」千卷失聲喊道。
千卷下了車,聽到從農場方向傳來了山羊的叫聲,使人感到了初夏的空氣中,不知雙過來什麼花香,和著山羊的叫聲產生一種恬靜的合諧。
「原來這樣。一個發明新軟體的學者居然考慮得這麼精密。」森兼似乎是明白了般地點了點頭,口角殘留著徽笑。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不,在我們調查別的事件中,也知道有的專家、學者都離開家去寫論文什麼的,也就是把床安在單位的。據說是為了研究方便休息,但實際上,卻另有用途。」他頓了頓,「其實每天都是年輕的女秘書在身邊,於是那張床就名正言順地有了『休息』的用途。」說到這兒,森兼故意流露出卑瑣的笑容,實際上他是想觀察一下千卷有什麼反應。
「生氣,或者發怒的時候呢?」
「應當是從車庫的那個門進來,然後上了二樓,物色好東西后,又去窺側書房時被蘆田先生髮現,兩人爭鬥起來,然後殺死了他……也許不是預謀入室殺人案件吧。兇器也是現場的嘛!」
那間小休息室的門稍稍開了一點兒,裏面卻黑著燈。
「『很少』?也就是說偶爾也會的?」森兼盯著千卷問道。
千卷只是默默地低著頭。
「不,他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