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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失蹤者之謎

第十章 失蹤者之謎

「從現在算起,大約是十天前的10月9日上午五點半左右。」
「那是反抗期嗎?」
「太太也諒解了嗎?」
「這裡是……?」
早奈|美無力地搖著頭。
「那是今年的3月30日的事了。剛過了春分,可是還在下著小雪。那天晚上冷得出奇。永美子已經不能再做手術了,她的生命還能維持三個月,或者最多半年吧:我感到很難受,下班回到了家裡。到家后,內當家的說:今天白天收到了這樣的東西,把—個藍色信封交給了我。不論信封的表面,還是信封的背面,都寫著英文,這樣,我明白了這是一封從國外寄來的航空信。當時,我還以為是郵遞員送錯了呢!可是,收信人是清川永美子,地址是這裏。原來徹的名字是用英文寫的。我反覆地看了幾遍,感覺確實沒有弄錯。……」清川好像又想起了那時的驚愕似地用手擦了一下因喝酒而變紅了的眼睛。
小田木考慮到這裏,第二天早晨和刑事處長商量了一下。因為已經把齋藤修吉的供述報告寫完,所以他給處長看著從相馬警視那裡抄來的筆記、自己作成的真淵的旅行日程表等,說明了真淵殺害了池見的可能性。
「知道了。我將把這個事告訴你。」
在裡邊的信紙上寫著清川還模模煳煳記得的徹的日本字:
「當然,是的,……」對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說,「喔,先前,說的那個事故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首先,在10月25日那一天,下午六時,徒弟和女幫工回去以後,因為只有真淵一個人在家,所以也許有這種情況:池見來拜訪他,或者池見和他在哪裡見面,這些事情都不會有誰知道。
「那麼,並不是你們硬讓他進了一個他自己不願意進的專業吧?」樺山雖然自己知道這樣問有點不禮貌,可是還是提出了這個追根問底的問題。
「不,決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池見也有反抗行為嗎?」
「沒有。他借了真淵先生的獵槍。因此先生也成了從犯啊!」因為日本是執行一槍一執照的國家,所以只把自己的槍借給了別人,這也是犯罪。因此,真淵也被書面送交了檢查院。
10月9日早晨,清川被捕,真淵被警察署傳訊后,在下午回了家。過了三天以後,因為又有事情想問一問真淵,雖然往真淵家打了電話,可是卻沒有人出來接電話。好像從那個時候起,他也沒有在早奈|美住的那個醫院露面。
在高中三年級的那個4月,徹在和流氓團伙鬥毆的時候把對方弄傷了。發生了這個事件后,水美子非常苦惱,擔心這個孩子這樣下去就無法挽救了。她和池見商量的時候,池見說讓他到美國留學吧!這樣。也能讓徹看一看廣闊的世界,散發一下他那鬱積在心裏的能量。
「那麼,周圍沒有其他的房子吧?」
10:10真淵在渡輪始發站領出汽車。
9月下旬發生在永福街的勒死一個職員案件,終於受害者的妻子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因為她有——個情人,直接下手的人就是她的那個情人。在案件發生后,那個男人隱藏起來,成了通緝犯,一周后在他藏身的橫濱被逮捕了。
「不是。是從英國的西部的……後來。問了他本人,才知道那是位於叫昆沃爾海角的一個海濱小鎮,據說在那一帶,有很多陶藝家和搞彩繪的創作室等。」
小田木回到警察署后對照著全國公路地圖進行了仔細地研究。
「我瞄準了先生的腳,打算讓他受傷。讓先生不能動了以後,我將當場讓他把一切都坦白出來。我當時這樣想。」
「趕上了。」清川把酒盅放在桌子上,彎著身子點了二三次頭,「永美子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臨近了,可是意識還很清楚,我們也很難想象她見到了徹有多麼高興了。喔,是因為見到了徹,放了心呢?後來她一天比一天地衰弱,沒有過一個月,在徹的照看下去世了。可以說她這一生很可憐啊!可是,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啊!」清川把臉朝向貼著一層綿紙的電燈,閉了一會兒眼睛,「啊,對水美子來說,她一直挂念著的是:不知道池見究竟是死是活?」
小田木往厚岸警察署打了電話。對方是刑事處長田邊警部接了電話。小田木向他通報了這是與7年前在東京發生的一起公司的副總經理失蹤案件有關的偵查,而後開始提出問題。
「事後真淵說:我煳里煳塗地開了四十分鐘的汽車就趕到了這裏,可是那一夜是那樣地長,我一直盼著天亮,可是天總也不亮。在起居室,他聽我講了事情的經過,又去寢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池見,回來后對我說:你向我講對了啊!其他的事情,你都交給我辦吧!你就這樣老老實實地獃著就行了。只是,如果外邊汀來了電話,你一定要接。以後,就是警方來問池見的消息,你就回答:池見是在10月25日晚上九點左右,從這裏出去的,那以後的事情,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直到徹讀高中的時候,好像池見常常來多治見,並且每次都不拖延地給他們生活費吧?」
「在7年前,怎麼樣呢?」
「然後運到哪裡去了呢?」
「不要擔心!傷不怎麼重。子彈穿過了獵靴打在了腳上。進去了兩粒,可是醫生已經全部把它們取出來了。」
「怎麼運的呢?」
在傍晚五時多,樺山在多治見下了列車后,又乘上了出租汽車,對駕駛員說了一句:去市之倉,汽車很快地駛過了叫作「陶都大橋」的橋,沿著愛知道路向西跑去。不久,沿著土岐川支流的河谷里的道路行駛,約二十分鐘後到達丁目的地。
「先生把池見的屍體藏到哪裡了呢?」
這時,署長接過了電話。署長拜託田邊處長立刻去真淵家,弄清真淵現在究竟在哪裡,讓中澤暫時不要離開那裡等。
「什麼?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早奈|美睜開了眼睛的時候,看到空間充滿了白色的光。因為過於晃眼睛,而她立刻把眼睛閉上了,接著又慢慢地拉開了眼瞼。
「先生只有兩粒霰彈擦過去留下來的擦傷。因為你正站在他的前邊。萬萬沒有想到……竟有這樣的事……你採取了這樣的行動……」中澤用壓得很低的聲音說,然後把臉伏在了毛毯上。早奈|美知道了他正在哭,同時不知為什麼也感到了他的年輕的生機。雖然說他才二十六歲,可是她感覺到他更年輕,就像一個少年似的。
徹去了美國后住在紐約的池見的朋友一對美國人夫婦的家裡,先到語言學校學習,在9月的新學期,讓他進入那裡的高級中學。這一切的手續,都是池見辦理的,費用也由他負擔。1978年的5月上旬,徹以從多治見工業高中煺學的方式一個人去了美國。
「因為還不至於是那樣大的事吧?幸運的是真淵先生只受了一點擦傷,打進太太腳里的彈粒也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加害於他們的人,是一個叫中澤一弘的二十四歲的青年,從多治見來,以徒弟的名義住進了真淵先生的家裡。」
28日,他自稱去日本橋取汽車,而實際上他去了渡輪始發站,從下午七時四十分到達的渡輪上提取了汽車。
「不……我想他還在日本。」
多治見市雖然九_九_藏_書在岐阜縣,可是從名古屋乘坐中央線的快車約三十分鐘就可到達。這個位於土岐川流過的盆地上的市鎮,作為包括四市一鎮的東濃窯業地帶的中心而聞名於世。在多治見的南邊就是愛知縣的獺戶。
「總算好歹平安地到了美國,也進了那裡的語言學校,他老老實實地上了三個多月的學。8月中旬,紐約的那個美國人告訴池見:徹說去學校,可是離開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的日常用品也不見了。當然,他們立刻報告了警方和領事館,請他們進行了偵查,可是,他就那樣地去向不明了。」
「我也沒有那麼勸他選擇窯業這個專業,他到我工作的地方來玩的時候,總是長時間地看我們工作,總也看不夠,就這樣從小的時候對陶瓷有了興趣吧!還有他周圍的朋友們,因為在多治見差不多也都是和窯業有關的家庭的孩子們吧!當然,我也知道池見喜歡陶瓷,自然地我本人也就說讓他選擇窯業了。」
雖然想當場就死去的這個衝動,現在又襲上了早奈|美的心頭,可是她的所有的感覺都遲鈍了,甚至連痛苦和嗬責也像受到了麻醉的肌肉那樣處於麻痹的狀態。
她發病是在去年的深秋,當時清川曾把她接到自己的家裡住了一段時間、今年的1月讓她住進了市民醫院。在6月初,她因患卵巢癌醫治無效而去世。關於她的那段經歷,正像千成樓的女老闆講的那樣。
「是嗎?——不,這正如我在電話里對你說的那樣,到10月25日,池見敦人去向不明后將滿7年了。按照家屬的願望,要申請失蹤宣告,如果這個申請得到受理,那麼在池見的7年的失蹤期限滿了的時候,可以在法律上看作已經死亡。於是,當然要出現一個財產繼承的問題,因此……」
「在我們這裏拘留了一周,在釧路地方檢查院受到了大約三次調查,最後送到了創路區檢查院,以罰款刑起訴,法院發出了罰款二十萬日元的簡略命令后,前天18日剛剛把他釋放了。」
「這個事故是過失吧?」
23:00前真淵在東京渡輪始發站把在行李廂里裝著屍體的汽車開上了駛住釧路的渡輪。
她覺得自己與他相比是一個年歲相當大的女人。
向厚岸警察署發出關於真淵的房屋的情況和7年前的狀況的照會。根據這個照會,派遣偵查員直接向真淵聽取情況。
「知道了。我馬上去。」
「你們都沒有受傷嗎?」
「過了永美子的七七四十九天後,他又去旅行了。」清川好像事前已經準備好了似地出乎意料地一張口就回答出來了。
「喔,後來,就像我對你說的那樣啊!我怕見人,戲劇的台詞,也說得不好了。終於產生了自殺的念頭。這被真淵發現了,救了我的命。在第二年的5月,我搬到了厚岸的他的身邊住了,像重新蘇醒過來似地又恢復了自己的生機。」
另一方面,作為調查旁證的方法,詢問真淵和池見的朋友,更進一步地查清真淵殺害池見的動機。請近海郵船公司檢查一下1978年10月25日和這天前後的渡輪記錄,如果運到釧路的汽車號碼還留著,那麼,那些號碼中是否包含著真淵的汽車,或者和他有關的某個人的汽車?同時也在厚岸的真淵住宅周圍進行詢問調查,等等,以便確定事件的真相。
「沒錯!」樺山把手指放在了酒已經冷了的酒盅上,聽著比先前變小了的蟲子的嗚叫聲。他從「危難」這個詞中想到了在小偷的贓物中被找到的池見的隨身用品。那個小偷的案件,後來怎麼樣了呢……
26日下午十一時從東京出發,到青森約七百五十公里,如果在高速公路上以一百公里的時速,在普通道路上以五十公里的時速行駛的話,約行駛十小時,27日上午九時能到達青森。那麼就能乘上九點十五分開航的東日本渡輪,甚至還可以在中途稍事休息,乘九時五十分開航的青函客運輪船就更來得及了。
啊,我在接受輸液。早奈|美因為有經驗,所以立刻明白過來。那次,自己吃下了安眠藥,切開了手腕,被送到成城醫院的時候……後來,她聽說:半夜,來公寓看望她的真淵用配的鑰匙開了房門,走進房間,發現了早奈|美全身是血地睡在床上……如果他不是鬼使神差地來到自己的房間,那麼自己必死無疑了吧……
不久,他作出了一個真淵去厚岸的「旅行日程」。如果真淵按照這個日程行動了的話,那麼,除了相馬警視調查清楚了的那些不在現場的證明仍然能成立外,真淵還能善始善終地把屍體隱藏到厚岸吧!
「實際上,受理失蹤宣告申請,我想還要過一些時候。」
署長、副署長、刑事處長再加上小田木等幾個人開了一個會。這次會議的結果——
「徹剛進入三年級,中途煺學,去了美國吧?他去美國留學也是學習窯業方面的知識吧?」
「池見和你的妹妹的事,就我所知想對你說一說沒有什麼關係吧?還有財產繼承的問題等,我也想聽一聽你的意向。我想問一下,現在徹在哪裡呢?……」
說不定,中澤就是在等著真淵站立起來吧?如果保持著跪姿,那麼全身都在霰彈的射擊範圍之中。大概中澤考慮到:如果真淵不站立起來,就不能只打中腳吧?正因為這樣,所以真淵才只受丁一點比自己更輕的輕傷吧……?
「太太已經出院了嗎?」
清川頭頂已禿.在寬闊的前額下兩條粗而短的眉毛成八字向兩邊低垂著,圓圓的鼻尖和肥胖的面頰油光閃亮。看起來樸素而又有點固執。在妹妹懷了池見的孩子后,說要未婚就生的時候,這個哥哥當初勐烈反對,甚至想和池見拼個你死我活。樺山律師在出差的路上這樣回想著。
「就像真淵先生導演的那樣,你表演得很出色啊!因為你接了外邊打進來的電話,就能證明你不在現場,又因為檢查不出你處理屍體的形跡,所以你就受不到警方的懷疑了。首先,是因為找不出池見的屍體。」
「喔,那個時候嘛,也許他也住過,因為真淵先生那邊和我們隔著一個懸崖啊!反正都挺安靜的。」
「最初,醫生說需要住院一周,可是她本人要求出院的願望特彆強烈,所以16日早晨就出院了。」
「事故?」
「是的。如果你還不知道的話,我就說一說詳細的情況吧!真淵先生和中澤在相距二十米左右的地點都隱藏在河岸的蘆葦叢中。據說太太蹲在先生的旁邊。不久,成群的野鴨飛來了,落到水上以後,兩個人跪著一隻膝蓋,各打了一槍。野鴨受驚后要飛起來。就在這時,站著放了第二槍。正要站立起來的時候,中澤踏在了倒著的蘆葦上,腳一滑,摔倒了,手沒有握好槍,就這樣把槍口指向了真淵他們那邊。」
於是小田木研究了其他的一些路線:
她剛活動了一下手,一股劇烈的疼痛傳到了右側的下半身,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眼睛和嘴唇。於是,有一個人的臉出現在她的眼睛的上方。鼻子有點往上翹,小鼻子的旁邊有一顆黑痞子,突出來的顯得有堅定意志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現在正悲傷而親切地注視著早奈|美。他的嘴唇在動著,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九_九_藏_書聲音。
19:40渡輪到達東京。
「把衣服和鞋脫下來,只穿著內衣,裝進了一個大的塑料垃圾袋和被袋裡……然後運到樓下,裝進了門外的汽車的行李廂里。」
「又去海外了嗎?」
返程
響起了敲門聲,年輕的護士進來了。她看到醒過來正在和中澤說話的早奈|美,吃了一驚。她向著轉過頭來的中澤以公事公辦的口氣說:「您在這裏呢?警方的人在叫您。說想問一點事情。」
真淵在東京渡輪始站領出了汽車。
「喔,因為在這之前沒有任何的線索,所以認為他不幸地去世了也——。」清川突然拿起那個瀨戶黑磁的酒壺,用手指摸著它那光光滑滑的表面,「他是在哪裡遇到了危難的呢?如果有哪個倖存者知道的話,也多少能安慰一下池見的靈魂吧!」
這次,我還沒有死嗎?
「警方的人來了,正在和真淵談話。過一會兒我也得去。」
從函館到創路,如果沿著道南的沿海公路行駛,經過襟裳岬,約有七百公里不到一點。小田木打電話問過釧路市的市政府,對方答覆說:這段路,需要行駛十五個小時吧!
「池見敦人這個人,我只和他見過三次面,就再也沒有見到了。他眼睛有點往外突出,也說不上是一個多麼漂亮的男人。可是他很有自信,看起來品位也很高。給我的最初的印象是什麼地方有點冷淡,並且還有點傲慢。不過,他是一個通情達理的誠實的人啊!永美子真是遇到了一個好人啊!」——清川正治已經把池見當作故人那樣地講述著。
小田木把赤羽警察署的相馬警視的筆記抄寫了一部分。筆記里清清楚楚地記載著池見失蹤當時的真淵不在現場的調查結果。
清川用表情表明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樣接受這個事實,把視線落到了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
可是,大約過了半天的時間,在小田木的眼睛里又出現了希望的光芒。連結本州和北海道的渡輪,不只青函航線這一條。還有仙台至苫小牧間、野邊地至函館間的航線,還有更長距離的航線。東京至釧路間的渡輪也已經就航了吧?而且,厚岸是釧路相鄰的小鎮。
「——喂,徹,後來他怎麼……?」
假設真淵洋造殺害了池見.那麼他是怎麼樣處理了那具屍體的呢?他把屍體運到厚岸,用燒制陶瓷器的窯燒掉了嗎?他這樣做,在時間上,在物理上,是可能的嗎?
13:30渡輪啟航。
10月27日(星期五)
「他見到母親了吧?」
10月27日(星期五)
假定真淵在那天晚上殺害了池見。如果他把屍體運到了厚岸,並用那裡的窯燒掉了,那麼他在什麼時候,通過什麼途徑往返于東京和厚岸之間的呢?是放在自己的汽車的行李廂里運到那邊去的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估計不能證明他不在現場的時間最長的27日的可能性最大。那天,他在徒弟們來他家之前就駕駛著汽車出去了,在上野的美術館和日本橋的書店轉了一下后,去看了一個朋友的個人作品展覽會。這是他自己說的。他出現在展覽會上是那天的下午四時。
「我不知道啊!總之,他先把停在公寓旁的池見的雪鐵龍汽車開到什麼地方去了。那是九點左右的事,回來之後,這次他用自己的汽車把池見的屍體運走了。」
在看著這張面孔的時候,早奈|美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地恢復了。
「沒錯啊!大概因為特別擔心徹,所以永美子那一段時間迷上了算封和宗教,請巫師到處驅邪……甚至我們當時都擔心永美子也中了邪……」清川一邊端著厚邊的酒盅有規則地喝著酒,一邊繼續回答著樺山的問題。
「現在清川徹在哪裡呢?」
往程
「你們一開始就帶著那樣的打算去獵場的嗎?」
小田木從高井戶警察署走了十分鐘,去了一趟附近的區立永福圖書館,借出了館藏的舊時刻表中的1978年10月號的那一期,抄下了青(青森)函(函館)航線的船運時刻表。那時,青函客運輪船一天有五班,東日本輪渡有八班運行。
1978年10月的航運情況,現在在這裡是無法正確地知道的,也許和現在大體相同。如果去渡輪辦事處的話,也許那裡仍然保存著那時的交通時刻表和報表。
「真淵先生把池見的屍體藏到哪裡了呢?」中澤又問了一次同一件事。
紐約的治安狀況不好,並非始於最近。暴力犯罪是家常便飯,每天平均發生五起殺人事件,破案率只在百分之六十以下。樺山想起來曾經在哪裡讀過這樣的報道。也很難想象紐約的警方能認真地下功夫去偵查一個外國的失蹤者。
——中澤一弘,他究竟是一個什麼人呢?
「他說:要到各地的窯場去看一看,再學習一段期間,然後就出發了。」
「不……到了那邊他沒有學習窯業。」清川用手掌摸了一下盤腿坐著的褲子膝蓋,短短地嘆了一口氣,「池見去向不明,是在1978年的秋天,那時,徹去了美國還沒有過半年,在警方問到他的情況的時候,當時並不知道他在美國的什麼地方。既然音信不通,是不是有了什麼事情呢?」
「徹的反抗期表現得非常激烈啊!他的身材很小,性格也懦弱,可是從高一結束的那一年起,就迅速地長高了,也長得結實了,眼看著變成了大人。喔,這當然是好事,可是,他不願意上學了。常和朋友們打架。對他的母親也不好了,漸漸地管不了他了。」
成群的野鴨落在水面上以後,真淵和中澤都以跪姿開了槍。受驚的野鴨剛要起飛的時候,為了追擊,他們兩人都站立起來。中澤把槍口指向真淵,就是在這個時候。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問過他,他也沒有答覆我。我就沒有再問。一切都是他一手處理的。他甚至還分擔了我的痛苦啊!那完全像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傷痕……」
「——對,真淵先生的房子嘛,在鎮的東郊有一個名勝區,叫菖蒲原,由這裏沿著沼澤地往海岬那邊走,在靠近海浹尖端的附近,建著一座孤立的房子,這就是真淵先生的房子。」田邊說的雖然不是方言,可是卻以獨特的語調高聲地回答著。
「偶爾打來電話,因為沒有問過他是從哪裡打來的電話,所以……」
「據在16日出院的太太說,真淵留下了一張便條,說:為了商量舉行個人作品展覽會的事,突然去了東京。預定什麼時候返回,這不清楚。也很難和他聯繫……」田邊自己也說得有點半信半疑。
「那麼,徹能回來嗎?當他從外邊打回電話的時候,請你和我聯繫一下!」
這時,厚岸鎮警察署把關於中澤的檔案送交檢查院,打算把他本人釋放。同時,還和中澤本人說的現住地址的警察署進行了聯繫,確認他的身份,可是那邊的警察署答覆:那邊不存在這個叫中澤一弘的人。又再次問了中澤,他解釋說:實際上,他的本名叫清川徹,在燒制陶瓷器的時候,使用中澤一弘這個藝名,最後忘記了訂正。他又不是一個需要有另外什麼姓名的著名的陶藝家,很可疑。如果釋放的話,就有逃走的可能性。何況他住進真淵家是因為他遭到了強盜的襲擊,受了傷,攜帶的東西全部被奪走九_九_藏_書。認為是同一個案犯作案的事件,當時還有兩起,可是還沒有抓到案犯。或者,那些搶劫案件全都是清川乾的騙局吧?厚岸鎮警察署再次把懷疑的目光指向了清川徹。
8:00渡輪到達釧路。
「喔,還特別嚴重呢!正好就在那個時期,他知道了戶口方面的問題,表現得就更壞了。因為徹追問,所以池見也就如實地講了在東京有家庭,也認定了徹是自己的兒子,等等的這些事。可是從那以後,池見一來,徹就不回家。偶爾兩人見到了,徹就衝著池見粗言惡語地罵上一通。這孩子對很少見到的父親就是這樣啊……」
近海郵船公司的渡輪時刻表大體上還和現在的相同、只是那時單程的往返時間都比現在短,往程短三十分鐘;返程短一小時。
7:55真淵從羽田機場乘上了TDAl31次飛往釧路的航班。
「喔,他在午夜零點過些的時候又回來了。把池見的衣服、鞋等,不留任何一點痕迹地把池見的東西全部裝進了袋子里,帶著這個袋子回去了。在他回去的時候,又在我的耳邊囑咐說:池見今天晚上七時來這裏,九點走的。你從這個窗戶往外看去,看到他的那輛雪鐵龍汽車斜著停在道路和公寓之間的空地上,他倒出了汽車后,以瘋狂的速度開走了。這就是你知道的池見的最後的情況。我自己也這樣考慮過啊!」
小田木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向周圍的署長等人傳達著通話的內容。
「是這樣,我就已經一點都沒有隱瞞了啊!這次,你全明白了我不能殺害真淵的理由吧?他在日記中寫道:要殺害我們。他超越了常規,人變了。使他變得不正常的原因,說到底還不是我嗎?我和你相愛,不再把他放在眼裡,讓他陷入了孤獨,這些事情讓地發瘋般地憤怒了。而且,殺人這樣的事,不是能那樣簡單地幹得了的事情啊!在犯了罪之後,即使逃脫了警方的追查,也要受到自己內心的殘酷的報復,並且那罪孽將會使自己墮落到何等地步?因為我自己對這些已經有切膚的體會了。那時,我突然想到:如果不殺真淵,而我被殺的話,那麼就讓我一個人死好了。就是現在,我也仍然這樣想啊!」
「我記得自己在十七八歲的那個時候,也曾經這樣地煩躁過,看著什麼東西都不順眼,總想和誰打一架啊!」清川喝了一點酒以後,用手摸著更加光亮的額頭,開始慢慢地講起來。
這時,清川的妻子把熱好的酒倒進了瀨戶黑瓷的酒壺裡,又把樺山在名古屋買的帶到這裏送給他們的紅燒蛤蜊倒在了織部瓷的青瓷盤子里,讓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交談。這時,清川才開始把封住的嘴一點一點地放開。樺山因為已經在名古屋吃過了晚飯,所以堅決推辭了吃飯。清川聽他說喝點酒還行,就這樣決定請樺山喝酒了。樺山不懂陶瓷器的事,他們談了一會兒代表東濃陶瓷的志乃陶瓷和織部陶瓷,還談到了清川的工作等,然後又把話題拉回到徹的身上。
「清川徹帶來了自己的獵槍嗎?」
他回來的時候也採用同樣的辦法怎麼樣呢?在厚岸把屍體燒掉后,把已經變空的汽車再在釧路用渡輪託運回來。自己仍然乘飛機返回東京,作好了不在現場的證明后,再在渡輪到達的時候去渡輪始發站取回汽車……
真淵的旅行日程表:
9:40真淵乘坐TDAl31次航班抵達銷路機場。
中澤呆然地聽著。
接著,他又翻到同一時刻表的「航空」的一頁。那時,東京至釧路,全日本航空公司的客機有一班往返,東亞國內航空公司的客機有四班往返。
1978年10月當時的東北汽車道路開通了岩規至築館間、一之關至盛岡間的線路。這些,小田木已經調查過了。
我在聽這個美國人講他的經歷的時候,我自己也想無論如何也要去一次英國。這樣,我請他給我寫了一封介紹信,在去年的5月又從美國再次渡海去了英國。
在這一帶,外貼磁磚上蓋石棉瓦的建有煙囪的二層樓房都是小規模的陶瓷器工場,這些工場沿著一條窄路排列著。清川的住宅建在由這裏分出去的通往斜坡上的一條土路的頭上,是一棟房頂苫著草的農舍,在路的兩側丟棄著很多陶瓷碎片。
因為清川的住房遠離工場集中的地方,所以房屋的周圍是一片田野。讓樺山走進去的那間客廳的拉門的外邊不斷地傳來蟲子嗚叫聲,這種聲音近年來在東京已經聽不到了。
「池見敦人,是我殺的啊!」這句話,令人不可理解地從早奈|美的嘴裏平靜地輕輕地說出來。她接著說:「真淵幫助我收拾了整個的現場。我們搬遷到厚岸這裏來,把自己關在這裏,真正的目的,我感到:是他為了讓我把那個事件忘記……」
「你是說:他把舊房子和窯都全部拆掉了,是嗎?」小田木為了讓在身邊的刑事處長能聽到通話的內容就這樣重複了一遍,「喔,他現在也還住在那邊吧?」
根據這個旅行日程表,真淵在釧路渡輪始發站領出從東京運來的汽車,到他再把汽車送上開往東京的渡輪,這段時間大約只要二小時十分鐘(從釧路機場到渡輪始發站,乘汽車約需三十分鐘)。從釧路到厚岸,四十四號國有公路的距離約有四十五公里。儘可能開得快一些的話,五十分鐘就能到達。往返的時間是一小時四十分鐘,這樣,還剩有三十分鐘。僅這一點時間還不能用窯把屍體燒成骨灰吧?又因為是白天,所以只能利用這點時間把屍體運到家中,隱藏到一個不能泄露出臭氣的地方吧?
10月25日(星期三)
這個案件被送到了東京地方檢查院,到了10月18日才告一段落。可是,在那個期間,在小田木警部助理的頭腦里仍然在沒日沒夜地繼續追查著池見敦人的失蹤案件。
可是,這次,小田木沒有立刻放棄調查的想法。渡輪,難道就不能只受理汽車託運嗎?真淵可以把屍體放進汽車的行李箱里,加上鎖,然後用渡輪把汽車運送到釧路。他在辦理完託運手續后再乘飛機去釧路。如果能準時領出汽車,就是再遲一些時候出發,也來得及。
客運輪船下午一點四十分到達函館。
「原來是這樣。那麼,在池見失蹤的當時,已經不能和徹進行聯繫了吧?」
「這樣的話,現在真淵夫婦和清川徹三個人都在家了吧?」
「真淵先生好像從1979年的春天完全搬遷到那邊去了,在那以前,那邊就有房子和窯吧?」小田木提醒說。
「那是徹幾歲的時候的事呢?」
「不,一點都沒有聽說。好像東京的報紙也沒有刊登這個消息。」
「不……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可是,我根本無心殺害真淵啊!有時曾經那樣下過決心,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始終不想那樣做。不能再那樣……傷害人命!」
萬一真淵沒能乘上十三時十分由釧路飛往東京的飛機,那麼可以乘下一班十五時五分起飛的航班,能在十六時五十五分回到東京。但是,他幸好趕上了十三時十分的班機。因此,27日下午,他抵達了羽田機場后往自己的家裡打了電話,並和女幫工談了話,四時左右,在日本橋的百貨公司的個人作品展覽會上露了https://read.99csw.com面。
因工作而來到名古屋的樺山10月12日的傍晚來到了多治見,訪問了清川正治的家。樺山在9月末曾從東京給清川打過電話,講過為了池見敦人的失蹤宣告的事和與此有關的財產繼承問題等要拜訪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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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知道徹的消息,是在什麼時候呢?」樺山心情緊張地這樣硬問。因為他已經覺察到清川在盡量地迴避談及關於徹回國和現在的情況。昨天,離開東京之前給清川打電話的時候,他也不大願意說什麼,只說:「他還沒有回到這裏。我想大概能有聯繫吧?」
「是。雖然我們把清川徹送交了檢查院,可是他本人還關在我們厚岸鎮警察署的代用監獄里,繼續進行著調查,結果沒有查出什麼新的東西。」
如果池見確實失蹤了,那麼永美子就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維持自己的生活,於是在第二年,也就是1979年3月又作為千成樓旅館的女招待開始工作了。
「7年前的那一天的傍晚,池見和平時一樣來到了我的公寓。他說:他剛剛出席了一個宴會,雖然已經喝了一些酒,可是在我這裏沒有吃什麼飯,又開始喝起白蘭地酒。他一喝過了某個程度,就成了一個令人討厭的男人。變得固執,討厭,還難以對付,像要變成一個卑鄙下流的人……那個時候,他還說就在今天晚上,一定讓我把結婚的問題說清楚。在逼迫我答覆他的時候,還要我和他做|愛。他在酩酊大醉時的做|愛,難以形容地厭惡。」
「請你原諒吧!」早奈|美懷著安慰的心情看著中澤說,「因為我採取了一個隨便的行動,而不得不讓你一個人承擔了罪責。如果是我們兩人殺了真淵,那麼可以說由於失誤擊發了子彈而傷害了他,這樣,就能逃脫了罪責。」
剩下的問題,是厚岸的他的家的周圍環境。在用窯燒屍體的時候,那煙和氣味能不引起鄰居們的懷疑嗎?小田木想:關於這個問題,打電話問一問當地的警察署就行了。在厚岸,因為真淵是所謂的當地的名人,所以警方應該知道他的大概的情況吧?
……瞄準了先生的腳,打算讓他受傷……早奈|美反覆地思考著中澤的這句話。
7年前,從寄宿的那個美國人的家裡跑出來后,在整個美國轉了很久。前年的春天,在西海岸的波特蘭,偶然遇到了一個美國人的年輕的陶藝家,幫助這個陶藝家燒了窯。當我接觸到陶土的時候,好像長期在我的心中睡著的什麼東西蘇醒了,忘記一切地投入到工作中,也請那個美國人讓我利用他的窯燒了我自己的作品。那個美國人說:他過去有過3年多的在西英格蘭的窯場工作的經驗,在那裡接觸了很多的陶藝家,受到了他們很強烈的影響。
她看到了帶著一些污點的天棚和牆壁,還有離自己不遠的前方掛著的一個大的玻璃瓶。一條棕黃色的橡膠管從玻璃瓶上伸下來,鑽進了帶有白色被套的毛毯中。
清川最初接到樺山的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戒心,一直板著面孔應答。可是,這次樺山親自來到這裏.向他詳細地說明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還傳達了從定光寺的千成樓旅館的女老闆那裡聽說的一些事情,這樣,清川才一點一點地把心扉打開了。
「就是『以我們共同擁有著那個昔日的傷痕的形式』嗎?」
他咬著嘴唇,放鬆著肩膀,走出了病房。
在這裏,我一邊工作,一邊製作著陶瓷器,當我的生活和精神安定下來以後,才想給母親寫一封信……
「當然了!哦,因為徹是池見認定的兒子,所以繼承的份額是嫡出之子的二分之一。」
小田木想:真淵在池見失蹤風波稍微平息一些的時候再回到厚岸在晚上處理了屍體。他認為這樣考慮可能比較妥當。

3

從創路到厚岸約行駛一個小時。於是,到達厚岸的時間就是;28日上午六時左右——
「真淵先生也認為是過失。實際上,最初,我們也不知道情況,警察署的人到醫院去先問了一下先生。於是,他講了上邊說的那些事,後來,向中澤進行了核實,因為他也確認是那樣。」
「是中澤一弘射出的子彈,打中了真淵夫婦嗎?」
「應該是這樣……可是,真淵先生好像在調查結束后就去旅行了。」
「名副其實地就是那樣了。當然,在那以後知道了池見還活著,或者.證明了在不同於看作他死亡時期的那個時期去世了的話,那麼可以取消這項宣告。」
「真淵呢?」
「我確實無法忍受他的滿嘴的酒氣和那根滑滑熘熘的舌頭,想從他的胳膊下掙脫出來……總之就是想逃避與他做|愛,我拚命地和他廝打。我用檯燈的燈座勐擊了他二三次啊!然後把他推開。他從我的身上滾下去,跌到了床下的地板上。血從他的腦袋裡噴出來……過了一會兒,我叫著他的名字搖晃著他,可是沒有用了……這時我清醒了,知道闖了大禍,我也想要跟著他一起死。可是,突然真淵的面孔浮現在我的眼前。當我開始想到:也許他能幫個什麼忙吧?於是,死的勇氣就沒有了,立刻給他撥了電話。」
「如果要能在東京抓住真淵,事情就好辦了!」小田木在這樣回答的時候,一種無從下手的焦躁感湧上了心頭。
僅單程就要花費三十多個小時。東日本渡輪也在青森和室蘭之間航行,雖然這邊需要的時間比那邊短,可是每天只有兩班,不論哪一班,在十七個小時以內往返一次根本是不可能的。小田木這樣仔細地計算過以後,感到北海道確實太遠了。他放下了圓珠筆。
「厚岸鎮立醫院。是先生和我把你抬到這裏來的。」
據說佐久間玄祥等那些具有代表性的陶藝家的大工作房就散布在「市之倉」的這片廣闊的區域里。樺山聽說過:清川是一位掌握著從明治時代傳下來的彩繪技藝的彩繪工匠。
在向中澤坦白的時候,早奈|美現在不知為何一點也沒有感到恐懼和抵觸。只有在受到追問而進行掩蓋的時候,才會感到可怕和痛苦。如果說出來的話,他一定能理解吧!早奈|美採取了這個完全背叛了中澤的行動的理由——
他拿出了放在警察署里的一本今年的交通時刻表。他決定先看一下現在的時間表。打開了「長途渡輪」的一頁。
護士仍然以懷疑的眼光看著中澤,慢慢地關上了門。
「聽說是那樣。池見在世的那個時候,永美子在生活上並沒有什麼困難。徹在小的時候,也很願意親近池見。一次,我去永美子家裡的時候,正好那天池見也來了。徹見到池見就叫著『爸爸爸爸!』並撲了上去。」
喜歡英語的徹認為去美國也很好,就爽快地答應了。雖然這樣做了,可是決定不提池見的名字,只是說是清川和永美子的提議。
23:00渡輪啟航。
將要把我列入故人的行列的之前。請再調查一下我的案件吧!——樺山又感到池見教人在那樣地控訴著。
「是的。從七十年代開始,他只在夏天到這邊來住,好像隨便干點活。那時他就考慮要搬遷到這邊來定居吧?他搬來以後,修建了新的住房和工作房https://read•99csw•com,把舊房子和老窯全部拆掉了。還新建了一座龍窯。」
「啊……即使是過一些時候,池見也算進了鬼名簿了。」
15:00真淵乘TDAl34次航班抵達羽田機場。
10月28日(星期六)
「他進入窯業專業學習,是清川勸告的吧?」
在前一天的晚上,十點五十分左右,一個熟悉的美術雜誌的記者注真淵的住宅打了電話。真淵說:他自己接了這個電話。那個記者也證實了這一點。傍晚時分,真淵曾經給這個記者打過電話,留言說:即使晚了,也請你回電話!因此,那個記者才那樣晚給他汀了電話。從而,沒有人證明真淵不在現場的那一段時間是:從他接了最後一個電話的26日的下午十一時開始,到他出現在日本橋的個人作品展覽會的27日下午四點為止的約十七個小時。在那段時間里,他能一個人駕駛著汽車從東京的東大和市到北海道的厚岸往返一次嗎?
「大概還逗留在真淵先生的家裡,因為罰款要在兩周后才交,所以在交罰款前如果住址有什麼變動,要向警察署報告。」
「信,寫得很簡單,總之我們知道了徹還平安無事。很快給他寫了一封信,把永美子的病情告訴了他。因為已經危在旦夕,所以希望他能早日回來。在4月中旬,他寄來了回信,說:中止工作合同,立刻回來。他回到這裡是5月初。」
「把一切都講出來,講出什麼來?」
12:20真淵在釧路渡輪始發站辦理了託運,把汽車開上了駛往東京的渡輪。
13:10從釧路機場乘上了TDAl34次飛往東京的航班。
清川徹有一個叫清川征治的舅舅,住在多治見市。詢問了他,才弄清了清川徹的身份。清川徹走訪過許許多多的窯場,學習了很多製作陶瓷的知識,當他來到厚岸的時候便作了真淵的徒弟。就是最初的那起搶劫事件,只要清川否定,那也就沒有根據斷定是他乾的騙局。
「那時候,是小學三四年級吧?在上中學的那個時候,他長得就像父親一樣,身材較小,但仍然是一個天真的孩子。」從清川的講話的感慨很深的口氣中能聽出他對徹的幼年和少年時代的懷念。
「他沒有從外邊和你們聯繫嗎?」
「徹也有財產繼承權嗎?」
「徹,他一直從東邊的永美子租的那棟房子去縣立工業高中讀窯業專業。在同班同學中還有佐久間玄祥的孫子,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很好。」
在拒絕了他的結婚的要求時,池見竟然罵早奈|美「賣淫」。還說:「你為了得到錢才和我一直這樣交往的吧?那麼,不是和賣淫一樣了嗎?」
「不能再那樣傷害人命?」中澤的濕潤了的眼睛,一瞬間閃射出銳利的光芒。他從來就一直想知道那個事件的真相。
「清川徹,就是他的本名嗎?」小田木再一次心情緊張地問。他對這個姓名,還有一些記憶。池見敦人有一個認定的兒子,因為在他失蹤的當時,那個孩子和母親都住在吱阜縣多治見市,所以警方還向他們詢問過,他們回答說沒有關於池見敦人失蹤的線索。小田木對那個案件的記錄讀了多遍,因此記得清川徹的姓名。那個孩子的姓名確實是清川徹……「
「過去,我曾把那個人稱作一號而向你說過啊!他就是那個在7年前去向不明的實業家。對他來說,我原來就是他的最後的青春。雖然他認真地希望和我結婚,可是我拒絕了他的求婚,而且還把他殺死了。」
中澤說:我想當場讓真淵把一切都坦白出來。他確實時常想問出關於池見失蹤的事。早奈|美看著輸液瓶前邊的那片白色的空間,過了一會兒眯起眼睛長長地唿出了一口氣。
東京至釧路間,近海郵船公司的渡輪幾乎每天都航行。但是從東京渡輪始發站到釧路渡輪始發站航行一次大約需要三天。第一天的二十三時從東京出發,第三天的八時半到達釧路。返程,第一天的十二時半從釧路出發,第二天的十九時四十分到達東京。
「就是你現在說給我聽的這樣的事情。然後還要問把池見敦人的屍體隱藏到哪裡了?」中澤用手觸摸著早奈|美的蒼白的臉,屏息注視著她。在他的充滿青春活力的明亮的眼睛中洋溢著無法形容的堅定不移的感情。8月的傍晚,每當他從工作房回來的時候,總是用要把這一整天的問候都傳達給她的眼光凝視著早奈|美。現在的中澤的眼光就和那時的一樣。
「他鬧得非常凶的時候,我也要和他一起喝酒。如果我自己也醉了的話,就感覺不到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了。可是那一天晚上,不知為什麼我那樣地討厭池見。我想到:因為我得到了那麼多的恩賜,所以就應該讓自己表明態度,可是越是這樣讓自己說,心裏就越……」
小田木往時刻表上刊登的近海郵船公司的問訊處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只託運汽車的事,對方答覆說:也承辦。而且,如果能交出鑰匙,在託運費之外再付一千五百日元,客戶不要等到出航的時刻,工作人員就能把汽車開到船上。到達了目的港后,仍有人負責把汽車開到碼頭上。因此在渡輪進港后的晚些時候去領取汽車也是可以的。
在9月打電話的時候,樺山也像現在這樣含煳其詞地問過……
當談到徹的高中以後的事情時,清川的嘴好像不大說什麼了。
「喔——那邊的事件,因為可能和7年前的一起失蹤事件有點什麼關係,所以才請你做了這樣的安排……」署長放下電話后立刻對小田木說,「如果真淵來到了東京,那麼就迅速地進行調查。並且,也需要向中澤進行調查吧?」
「太勉強了。不可能!」
中澤在毛毯上攥起了拳頭,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也許總有一天……說不定你會明白。我根本沒有殺害先生的想法。」
11:00到達厚岸,卸下屍體。
「前幾天的早晨,在那條叫作別寒邊牛川的河流的上游,發生了一起獵槍事故啊!真淵先生和他的太太受了傷。」

2

「……可是,那麼,那是為什麼呢?……」
「真淵先生就從東大和市趕到了你這裏?」
「在二三年前,曾有一戶撈海帶的漁民住在那裡,可是,在沙灘被海水衝掉一些以後,他們就搬遷到別處去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座空房子。」
「是從美國寄來的嗎?」
「喔。在取出彈粒的手術做完后,我們也要向太太詢問情況。因為休克,所以想不起來了,可是把那兩個人的話合在一起講給她聽了后,也認定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因此嘛,釧路地方檢查院的檢查官來和她商量,認為中澤的行為是過失傷害可是正像大家知道的那樣,過失傷害是親告罪。當問到太大是否要控告中澤的時候,因為她說沒有要起訴的想法,所以就不存在傷害的問題了。留下來的問題,就是違反法律的事了,也就是違反了取締槍枝刀劍法、取締火藥法、及關於保護鳥類和狩獵的法律等。中澤說:他在外國曾經使用過短獵槍,因為他沒有正式的獵槍執照,所以……」
第二天,10月19日下午,小田木再次去了永福圖書館,在那裡看了1978年10月的交通公司發行的交通時刻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