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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Re,這次一定

第十四章 Re,這次一定

「後來你怎麼辦了?」
永澤悟又大聲地回答道:「除了錢包和手絹以外,還裝了一把匕首。是很新的匕首,比我帶來的要大一些,是木把的,沒有刀鞘。是打開刀刃,橫放在裏面的。」
「後來呢?」
「你認為日野晴菜要說的『重要的事情』,就是這些?」
谷川就向布施檢察官傾過去身子,用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用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言,對永澤說道:「你說在和朔子女士發生爭執,搶奪匕首的過程,是在飯店房間里的什麼地方?」
「她先道了歉,然後打算馬上還手機,因為她認為那部手機,就是我的了。但是,她又打開了手機看了看,發現裏面還留著『望』和『晴子』的簡訊。那時我才知道了,晴子給我發送簡訊,用的不是那部銀色的手機。」
「去年的5月20日,晴菜女士發送給你了一句『Re,這次一定!』的簡訊,我們有這條信息的記錄。內容是說奶油製品吃得多了,體重增加了2公斤。這次見面前要吃減肥藥,你還記得吧?」
「你把匕首放在了什麼地方?」
「在發生爭鬥的時候,你們都站起來了?」
布施昭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歪著頭看著永澤悟。
「是啊!……」永澤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的!……」永澤悟腦袋僵硬地點了點頭。
「啊,是的。」永澤悟又重複了一遍,不禁引得旁聽者笑了起來。
「是的!……」他再次坦然點頭。
警察把永澤的車牌號碼,照會給了那家飯店,但是由於「露瓦伊宮殿」的歷史記錄,在原則上只保留一年,所以,沒有查到永澤的汽車牌號資料證據,關於這些,里村玉見記得,自己都在被展示的「調查報告書」里有記錄,「那麼,剛才問的,關於你們第二次約會前後的簡訊,在晴菜的手機里已經被刪除了,你給她發送了什麼樣的簡訊?」
「我認為大概是的……」
但是今天已經不再需要這樣了。永澤在東京的山手線的電車上,以晴菜的名義,給山口由美和米倉梢兒發送了簡訊。回家后,他又把晴菜的這部手機,拆除並粉碎后,放進了「不可燃燒」的垃圾里了。『
「對於已經同意,讓你親吻的晴菜女士,你在這次又提出了性的要求。晴菜女士對此,說自己想吃減肥藥減肥,最保守的說,也就是她同意了你的要求。這樣解釋可以嗎?」
下午一點半,當旁聽的人們,都再次回到了法庭的時候,現場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了。
「反對詢問結束。」布施昭子檢察官宣布。這時從旁聽席上,又傳來了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你不是可以大體上,回憶起內容的嗎?」
「就是說,你認為是誰刪除的?」
他在咖啡廳等著的時候,朔子到了。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發生爭執,友好地分手了?」
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塔之木。塔之木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線光澤。
永澤悟交代說:在前年的1月下旬,他是第一次去百合丘的附近,和晴菜見了面,然後,他們去了車站大樓里的吃茶店。
「別開玩笑了!……」永澤悟激憤地打斷了女檢察官的推斷,「剛才我都說過了,我們的簡訊,都是相互貼心的話!……」
「往回奪?……」
「以前晴菜對你講過這樣的話嗎?」
「雜物箱里還有什麼?」
一個星期以後的9月4日,星期六上午十點多,朔子再次打進了電話。當時,永澤悟正好是孤身一個人,在東神奈川的事務所里工作。朔子希望下午3點,在橫濱的王子飯店一樓咖啡廳里見面。
「啊,這個……」永澤的眼神有些慌亂了。
「朔子女士的頸部被劃破后,到底是什麼樣的?」
「明白了!……」谷川聽罷只是點了點頭。
上午10點鐘,橫濱地方法院四樓的法庭,比往常來的人都多,把整個法庭襯托得熱氣騰騰。里村玉見看到這樣的陣勢,不免緊張起來了:法院的判決就在今天!……
「她說在飯店的事情,使她感受到了幸福……」
「那麼,你是不是用那部手機,在6月21日星期一下午6點左右,給晴菜女士的兩名好友,發送了簡訊,偽裝她還活著?」
「在5月30日星期日,我想自己開車去相模湖兜風。」
「對頭得啦!……」永澤悟生硬地點了點頭。
永澤悟無奈地搖了兩、三下頭,無力地垂下了頭。
「是的。」
「關於簡訊的事情,我再問你一句,就是剛才辯護人問你的:『Re,這次一定!』的簡訊,它的內容!……」
「沒有!……」
「晴菜女士受到了那樣的傷害,也沒有對你說什麼污衊你的話嗎?」
「你應當記得,裏面有你自己的東西吧?刀刃長9厘米,厚1.7毫米,瑞士進口的紅色刀框,裏面有開罐頭的開啟工具,起子剪刀等,是複合了六種功能的刀具。」
在法官的催促下,玉見豁地站了起來,雙膝仍然在顫抖著,而且,幾乎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們都有些吃驚……詳細的記不清楚了。」
「你在見到朔子女士的時候,對她是什麼印象?」
辯方已經否認了永澤,是出於殺機而對晴菜動手,但是,也許無法否認永澤對朔子「使用了力量」的傷害。因此,塔之木希望能夠以「正當防衛」進行辯護。
「他本人的都全部出示了,但是,也有沒有的,比如對方直接進行的調查,就可以以各種理由先不出示,使我們臨時感到被動。」
「你看朔子女士的手提包了嗎?」
「我們只是覺得的很不一樣,但是,很難說出來……所以,我回到家以後,就對她道了歉,說我的真實年齡是38歲。」
「你知道那是催淚瓦斯嗎?」
「是的。」
「記得它的外觀,是什麼樣子嗎?剛才你是怎麼說的?」
永澤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集中著最後的力量說道:「她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所以,我說我要回去了,就發動了汽車。但是,她堅持不許我回家,而且威脅說,她要在這裏自殺。我當然認為她是在嚇唬我,可是我突然發現,她的手裡握著一把匕首。」
「那時候,你們都說了什麼?」
「不,到了4月左右,我們有了幾次接吻。」
「前年,前年9月的時候。」
「你說你們在相互搶奪匕首?」
「原來這樣!……」里村玉見暗暗嘀咕了一句。
「那好。從那天開始后的四天里,你們雙方一條簡訊也沒有了,到了5月20日又有了簡訊,這是什麼原因?」
上午開始的法庭,在過了中午的時候結束了。下午一點半以後會再開庭。
「車裡基本上是暗的,而且,她幾次打開了雜物箱,拿出紙巾來擦眼淚,也許就是那時候,她偷偷取出軍刀的。她要動刀是認真想過的,所以,不會讓我輕易看到的。」
「不,她真的帶來了手機,沒有說假話。」
「詳細的我記不清楚了,但是我記得說過,星期日約會、去飯店的話。」
朔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但是,她不小心倒在了地上。永澤悟連忙拾起了她的手提包,在裏面找手機,卻沒有找到。只能認為她沒有帶在身上。
「它的外觀是什麼樣子?」
永澤悟屏住了呼吸,一言一語地說道:「我拚命抓住她握著匕首的右手,用力往回奪……」
「她就那樣倒在了地上。」
「是什麼樣九*九*藏*書的匕首?」
「上次是在澀谷,這次她同意了,而且,那家飯店,我們誰也不認識,所以……」
「我從其他的老網民那兒得知,現在的女孩子,對外資企業的人最感興趣。」永澤看上去十分後悔。
「然後,你們幹什麼去了?」
「很明確……她說很希望見個面,直接說說話……」
「不,根本就……」
「你們在那裡停了四個半小時,一直說到7點半啊。後來又幹什麼了?」
聽到這裏,布施昭子把身體向永澤傾了過去。
說完這句,永澤悟的頭低得更深了。
布施昭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靜地看著永澤激動的表情說:「剛才你也說了,你們發生了爭執后要回去,而晴菜女士這時候,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麼,你認為是什麼?」
「5月16日你們在澀谷站約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看完電影,就天黑了……其實,我把她勸到附近的一家飯店裡了。」
從警方調查取證開始,到檢察機構起訴期間,永澤的供詞怎麼變化,只要查閱辯方也可以明白。
永澤悟屏住呼吸,瞪著眼睛看著檢察官,絕望地搖了搖頭:「不,她不是憤怒地拒絕的。」
「是打開了刀刃,握在手裡的嗎?」
「什麼?……」永澤悟有些不解地問道。
從國立府中上中央汽車道,3點半就到了湖畔公園,停下了車。由於遊人太多,他們在4點半的時候,又去了露營場地。永澤說道。
因為那些簡訊,有可能已經被刪除了,所以,塔之木希望儘可能地把那些簡訊,在法庭上公布出來。就算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永澤記不起那麼詳細,但是從5月8日到事件的發生,如果可以知道,兩個人的簡訊內容就好了,以防被檢方找到,而成為他們攻擊的目標。
這樣一想,塔之木還真的時時向窗外張望,絕不看外面巨大的摩天輪。也許看著看著,他就會「暈」的吧?……
「奪走了。」
「是這樣的,她說電影很有意思……」
肯定還是對上午的辯護,感到不滿意吧。他突然停下了筷子說道:「這樣的事情是常有的,這就是你今後的經驗啊。」
「你們爭吵了多長時間?」
「她對她的家庭不滿,這是真實的嗎?」里村玉見又叮問了一遍。
她在丈夫要洗的衣服上,發現了一根很長的頭髮。因為以前她就懷疑過,這次就肯定了。可是,她的丈夫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晴菜一邊哭著,一邊恨恨地說著。
「看了。」
「也就是情人飯店了?」
「關於簡訊的事情,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窗戶下面,就是停泊著的各式帆船,白色的船體上,四根茶色的桅杆上,都降下了風帆。大家都在睡著午覺吧。
「可能是從她衣服內側的兜里吧。」
「是的!……」永澤悟老實地點了點頭。
「根據人類的心理學,大凡是經歷了高興的事情,總會長久地保存記憶的,而不好的事情和不愉快的事情,就很容易忘記……」
「我再問一下網路的問題。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樣,你開始給晴菜女士發送簡訊,是在去年的3月9日,晴菜女士的手機里,是從5月8日留存的。那麼,根據你在5月19日發給晴菜女士的簡訊,你們確定16日星期日下午,在澀谷車站附近見面一事,實際見了面沒有?」
「他的調查書不是全都出示了嗎?」
「是的,我多少是懷疑的。但是,我僅僅是這樣想過。」永澤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明就裡的神色。
「恨她?……」塔之木有些驚詫。
「後來你呢?」
「我基本上是相信對方的,但是,為了防備萬一,或是發生了極端的狀態,或是糾纏不清的時候,而且,我也不排除她帶一個男人來。我是要來防身用的……」
「那當然。」
「我就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我努力睜開眼一看……」
「可是,它有恐怖的威力呀!……」永澤悟極力強調著,「當時我的眼睛,感到非常的疼……」
「是的。」
「就是相模湖高速公路出入口旁邊的……」
在距離這裏不足1000米的法院,每天都在開庭閉庭,今天也是在審理著兩起殺人案件。無論加害者還是被害者,他們的家庭,都處在悲痛之中。
「關於你的家庭,你是怎麼說的?」
塔之木沒有了讓玉見可以看出來的,那種內心複雜的樣子,他伸了伸腰板,站了起來進行主問。
永澤被這樣追問了一句,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像是不安地用手指,下意識地擦了擦鼻翼兩側。
「星期一的早晨,我要到公司上班,下午要去東京的客戶那裡。所以,我是想讓別人認為,那時候她還活著……」
「不,我當時非常清楚,她就是要殺死我!……」
「其他的你還記得什麼?」
「匕首的刀刃,劃破了她的脖子,噴出了許多的鮮血。」
後來,他終於把手從嘴上拿下來,用迷離的眼神,看著律師說道:「我對死去了兩個人……從心裏祈禱她們。雖然她們的不幸,是偶然發生的事情,但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殺她們。畢競發生了這樣的結果……我非常後悔。」
「是的。」
「晴菜女士當時,用的是她家人知道的那部銀色手機,所以,應當沒有你和她的通信記錄,你是這樣想的嗎?」
「在飯店裡,晴菜順從了你嗎?」
「把飯店弄錯了的事情,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我們就不會被動了,可是……」
永澤悟如夢初醒似的,抬起頭看了看法壇,緩緩開言說:「在雙人床旁邊……」
里村玉見計劃加深法官,對這一點的印象,所以又重複了一遍。
「也就是說,你打算威脅她,但卻受到了她的攻擊?」
「是的,我記得見面了。」
法庭里再次響起了低低的笑聲。
「你很難講出口嗎?」
和上次一樣,她也準備好了問答的筆記本,這樣一想,她的心裏好像有了一點兒底一樣,她深吸了一口氣后,開始發問:「你是什麼時間,在網站進行登錄成為會員的?」
「後來呢?」
「大概……」永澤悟說不出來。
布施昭子幾乎是憤怒地說出來的,她的情緒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但是,你知道了手機的號碼,你認為對方只是特意來歸還手機,沒有想到會被起訴嗎?」
「我記得我是突然用我的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永澤悟弓著腰,用手捂著嘴,身體一動不動。好半天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們來到了砌有60級台階的餐廳。說是三樓,但是彷彿沒有多高似的,連里村玉見也這樣認為。她以前聽別的事務員說過,塔之木有恐高症。
「晴菜女士真的想和你分手了,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那就奇怪了。在警方的調查取證期間,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呀!……」布施昭子檢察官看著自己眼邊的文件,「你對調查的警察先生說,那家飯店的外觀,是橘黃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壁,猛一看就像是別墅的風格。」
「絕對不是!……」永澤悟斬釘截鐵地一口否決。
「幾乎是全身,當時我緊張極了,所以,我才拚命地去搶回匕首。」

03

「是的。」
「我是不知道我們見面,會有什麼樣九九藏書的結果……」
「想沒有想過要報警?」
「開始我是想用暗語和她聯繫的,但是,如果被她家人看到,不是經常與她手機聯繫的地址,就會產生懷疑的,所以……」
「我進了自己的房間后,立即反鎖上了門,換了衣服,然後看了朔子手機里的內容。但是,那是一個沒有任何功能的玩具手機,我才知道我被她騙了。」
於是,從旁聽席上,傳來了一陣異樣的嘆息聲。
永澤悟到了飯店以後,把房間的號碼,通過朔子帶來的手機,告訴了她本人,20分鐘后,日野朔子如約到來,這時候,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04

「是在那天下午2點多的時候,我從東神奈川乘上橫濱線時,在新橫濱站前一個叫菊名的車站下來,在站前的一家商店裡買的,然後,我乘車去了新橫濱。」
永澤悟一邊回憶著,一邊答道。他把車開到了晴菜的公寓附近,拉上了她,在下午3點左右,兩個人到達了相模湖。
「尖尖的塔,是歐洲古城堡風格的飯店……」
「你在新橫濱飯店裡,和日野朔子女士見面時,準備了匕首?」
「我沒有想過。」
「她說她的丈夫總是出差,在家的時候一臉疲憊,什麼話也不說……」
大概乘坐髙空滑車,也是這樣的感覺吧,里村玉見也非常嚮往這樣的刺|激,她從椅子上稍微欠起了身子,從三樓的窗戶,向遊樂場里張望著。
「後來你聽到了慘叫聲,睜開眼睛,看到朔子女士的脖子被切傷了,那時匕首是握在你的手裡嗎?」
「駕駛執照、行車證、手電筒……」
「如果有時間,我們去一趙那裡吧。」塔之木說道。午飯他們是去「海港未來」吃的飯。
「5月31日星期日,你們去相模湖的情人飯店,現在你能記起,那家飯店的名字嗎?」
「你不是不打算見面嗎?為什麼這麼快就變了?」

01

「是的。」
「就你們兩個人,當朔子女士向你,打聽關於晴菜女士的事件時,你問了一句『你是她的母親嗎』,也就是說,你認為,她一定是和晴菜女士有關的人吧?」
「在什麼地方?」
「那當時朔子女士呢?」
「在那之前的星期日,你和晴菜女士,在澀谷看完了電影后,帶她去了飯店,結果什麼也沒做就分手了,是那四天後的簡訊。那麼,你就具體地講一下,那封簡訊的內容吧。」
塔之木說的「對方」,自然就是指檢方。
「不知道。」
「朔子的臉色和一張白紙一樣,而且,現場到處都是鮮血,我就認為她肯定死了。我獃獃地看著她,然後,我就馬上離開了那裡。我是用假名字登記的房間,我想就這樣逃走了,也不會被人知道。
「她常常說她的丈夫,不把她當成一個女人看,要是自己不再年輕了的話……」
永澤悟的雙手,頓時停了下來。
在開口之前,布施昭子檢察官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緊緊地看了永澤悟一會兒。
由於永澤認為詢問接近尾聲了,所以,回答得也快了起來。
「在你的個人長相和外貌上,你給自己打了5分制的4分……」
「不,我絕對沒有那樣想過。」永澤大聲地否定著。
永澤悟沒有說完,聲音就變得小了。
「而且,為什麼一定要搶回匕首?……朔子女士可以乘你害怕的時候逃走嘛,難道不是你,擋住了她的逃路嗎?」
「後來呢?」
「她要知道你的意見是什麼意思?」
「在這個期間,有什麼事情嗎?」
「為什麼那樣做?」
「那麼,是在雙方都沒有拒絕的情況下,自願接吻的嗎?」
「是右手。我嚇了一跳,連忙去奪,她不讓奪,於是我們就推搡在了一起……」
「但是,我覺得,她是不會輕易還給我手機了,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就打算在新橫濱飯店解決。」
「朔子是在新宿的防範商品店裡,買的催淚瓦斯,這種東西沒有攻擊性,只是起到防禦的作用。是你開始用匕首,威脅朔子女士,這才讓她感到了生命危險,於是,她才使用了催淚瓦斯的嗎?」
雖然沒有發現這把軍刀,被用做了兇器,但是,警察還是把這把軍刀,一一進行了仔細檢驗,並拍攝了照片,附在了報告書上。
「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
「我們當然還是想做好朋友……」
「我把她的手機、手提包和瓦斯罐,全都收進了飯店在房間里,準備的塑料袋裡,然後穿上了外衣,遮住身上的血跡,定了定神兒,等著外面天色逐漸暗下來。大概是在7點半左右的樣子吧,我從正門出去,到路上打了一輛計程車,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匆匆下了計程車,晚上8點左右到了家。」
「裏面有什麼東西?」
「是你先要求的嗎?」
「你在下午2點,是和平常一樣,在百合丘的路上拉上了晴菜嗎?」
於是,法庭里頓時變得十分寂靜。
「我記得是前年的聖誕節的時候。」
「對啦!……」永澤悟老實地點了點頭。
「噢,這個……當然了,她還是害怕我,帶了同夥什麼的吧?」
「我當時就覺得,她會不會就是日野晴菜的母親,我很想問一下。但是,她也立即否認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於是,我就想強行要回手機。」
「我們去山上兜風的時候,在車裡……」
「也就是說,在晴菜女士使用的是『Re』這個符號,這是表示直接回復的符號,但是你的手機里,卻沒有留下相對應的簡訊,我們只能認為被你刪除了。那麼,你還記得你刪除的簡訊內容嗎?」
永澤悟無奈地點了點頭,但是又很快疲倦地嘆了一口氣。於是,當塔之木代替玉見,站了起來時,永澤頓時擺出了防備的架勢。
「嗯……只能是手機的主人吧?因為我在飯店裡,對她說了那麼露骨的話,萬一被她丈夫看到,可是不得了的事啊……」
「我也說能見面就很高興……」
中午的港口,充滿著恬靜的氛圍。由於是休息日,幾乎看不見人們出入港口,一些母親帶著孩子,或是情侶們,漫步在十分寬闊的灰白色石子路上,看上去,他們是那麼的幸福滿足哦!……
「天暗得你連這樣的動作,你也看不清楚?」
聽到這裏,塔之木少有地撇著嘴,瞪著布施昭子女檢察官。他在會見永澤時,根本就沒有聽永澤說過這樣的話。
「她說只要我離了婚,她也下決心和她丈夫離婚,再和我結婚。」
「是的。」
「晴菜女士是哪只手握著的?」

02

「肯定是啊!……」永澤悟毅然高亢地點頭說。
「我很吃驚地拒絕了。我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情,而且,她突然這樣對我講,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另外,我自己雖然是獨身,但還有一個母親和上高校的兒子。但是,她對我的拒絕,好像受不了,激動地指責我在簡訊里欺騙了她。」
進到這個佇立於群樓之中的標誌性塔裏面時,塔之木建議說,走,去三樓的日式餐廳吃飯。
「剛才你說了,是你從朔子女士的脖子上,把匕首拿下來的,要是那樣的話,匕首不是就應當握在你的手裡嗎?」
「那你們在露營場地https://read.99csw.com的車裡,究竟都說什麼了?」
里村玉見無端地生出這樣的感慨,看著塔之木用手,不太靈活地夾著燒好的鯖魚,他的樣子也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個嘛?……」永澤悟正在沉吟。
「沒有。」
「你在去年的1月下旬,和日野晴菜女士見面以來,都幹什麼了?」塔之木用輕鬆的語氣問道,「你們之間,也就是吃吃飯和兜兜風嗎?」
「你不是從一開始,就懷疑朔子女士的身份嗎?……」布施昭子檢察官嚴厲地質問道,「你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撿到了那部手機,或者這是一個圈套,為了弄清楚這一點,你勸她去飯店的房間吧?」
「還有,拿出瑞士軍刀的人,是不是你?」
「後來你怎麼辦了?」
「你覺得朔子,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你向她道歉,說要帶她去飯店的事情,還專揀晴菜愛聽的話說……」
「我只記得它的外觀,是尖尖的房頂,就像歐洲的古代城堡一樣……」
「怎麼說得,我也……」
「我當然一口否認了,但是,我們之間的氣氛,頓時惡化了,而且,她竟然再也不想還給我手機了。」
「嗯。」
「這應當是你們的第一次婚外性行為,她就沒有反抗或者拒絕嗎?」
「那麼,我就替你說一下,在和你見面時你講的吧。你的簡訊是說『這次一定要得到晴子』。」
「因為天太暗了,我沒有發覺。」
「她是從什麼地方拿出來的?」
「但是,她的手機里被刪除了,你是怎麼認為的?」
「那麼,你們在車裡說到結婚、離婚的事情時,你是怎麼回答的?」
「從那兒我們去了飯店。」
「我覺得她就是為了殺我來的。結果她卻死在了我的刀下,我想到這一點,就感到非常善怕。因為這也是證據,我就馬上處理掉了。我就在半夜裡,也就是9月5日的凌晨12點左右,開車離開了家,向西方的相模川走去。我越過那條河,找了一處僻靜的山腰,偷偷地挖了個坑,就把那一堆東西埋掉了。」
這時,從法庭上又傳來了一陣猛烈的嬉笑聲。
「匕首刺中了她的脖子,這個過程是什麼樣的?」
「是的。」永澤悟點了點頭。
塔之木看了看手錶,重新拿好了筷子。
「你是什麼時間,和日野晴菜女士,直接發送簡訊的?」
檢察官布施昭子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用冷冷的目光看著永澤悟,問他道:「你還記得上次公判的時候,法醫出具的司法鑒定書嗎?」
「飯店的咖啡室里,是人很多的地方,而且,對方又是一名女性,有必要準備匕首嗎?」
「開始想來著。但是,後來我想:警察根本不會相信我的,會懷疑是我殺了她,我一這麼想,就非常恨這個女人……」
「別的呢?」
「嗯,我們的關係親近起來后,她說了好多的話……」
「你能夠肯定嗎?」
永澤悟和日野朔子的接觸,是從去年8月28日上午11點左右,永澤的手機,接到了朔子的電話時開始的。當然,朔子的名字,是後來他才知道的。
「那麼,你還是少說了5歲嘛!……」
「晴菜是非常明確地提出要見面的嗎?」
谷川法官向左右看了看,他在催促著左右陪審席,發表補充意見。他們兩個人,都看了看手邊的材料。
「為什麼要買瑞士刀?」
「聽了后你有什麼感覺?」
「一下子我還記不起來了……」
「於是,我就把她逼到了牆角,要她說出那部手機的下落。這時她猜出了桂山湖事件的真相,沒有辦法,我只好拔出了匕首。」
「第一次是什麼時間?」
「後來呢?」
「原來是這樣。因為你不打算和網友見面,所以,你就故意說小了年齡?」
「我聽她說,她已經結了婚後,對我的打擊很大,但是因為我從一開始,也沒有說實話,所以……」
「這……」永澤悟一臉茫然地望著法庭。
「那天也是徑直去了相模湖?」
「你不覺得你們的年齡,差別太大了嗎?晴菜女士想和你分手,你不同意,就提出了肉體交換的要求嗎?」
「看完了電影,你勸她去飯店時,你說晴菜女士講,她目前身子不方便,而婉言拒絕了你。但是事實上,是她非常憤怒地拒絕了吧?」
「怎麼樣?」
「這個……我當時?……」永澤悟一時有些緊張。
「啊,只記得一部分……」
「是哪家飯店?」
對於被告人的詢問,是以辯方為主開始進行的,由里村玉見第一個發問。
「晴萊女士的右手握著匕首,你是怎麼奪的?」
「是我。」
永澤悟緊緊地咬著嘴唇低下了頭,時間過去了很久。
「我記不清楚了,也可能是我把匕首,從她的脖子上拔了出來。」
「這個……」
「怎麼樣?……」
「事件的當天,晴菜女士拒絕和你去飯店,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和你說?」
「晴菜女士回簡訊了嗎?」
關於對永澤悟的幾處要害問題,都是塔之木提出的。如果對他的問題是曖昧的,那就會正好合乎檢方的目的。
「電影是什麼名字?」
「可是,你卻帶著刀子去了呀!……你是什麼時間買的那玩意?」
塔之木一言不發,於是,里村玉見也就像不知道一樣,而內心則為發現了一個外表優秀、而內心又是這麼膽怯的人而竊喜。
「是的。」
「去年的5月16日,你和晴菜女士,在澀谷看電影了?」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但是,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不能在飯店,要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對我說。」
「人在有的時候,是有什麼也看不清楚的時候,但是,明明知道的事情,是不會看不見的!……」
「可是在警方的調查階段,你又是怎麼說的?」
「你用匕首威脅朔子女士,她說什麼了?」
「我當時覺得:和女孩子見了面,也差不多吧……」
「我把耳朵湊近了她的嘴和鼻子,都沒有呼吸了。我還把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上,仔細地聽了聽,也沒有心跳了。」
但是,如果從朔子一方,被認定永澤悟具有「過度防衛」嫌疑,這將對永澤悟是十分不利的。
永澤悟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他低著頭,屏住了呼吸。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那天,我們兩個人看電影來著。」

05

「是的,我打開了她的手機,選了跟她經常聯繫的兩個女友,迅速發送了簡訊。」
「當時你感到危險了嗎?」
「是的!……」永澤悟狠狠地點了點頭。
「那時你是怎麼回答的?」
「當時我也沒有看清楚,是以前放在車裡,雜物箱里的吧,是紅顏色的瑞士軍刀那樣的匕首。」
「嗯!……」永澤悟呆板地點了點頭。
「那麼,後來你們的簡訊里,都講什麼了?」
「你是不是在主觀上,打算殺死朔子?」
「你害怕這一點,於是就決定殺人滅口?」
「啊,關於新橫濱飯店的事情,在會見他的時候,我覺得,他說得已經很坦率了。」
「一個月後吧……」
「她一邊奪,一邊把身子向後仰著用力,後來我的右手,在搶的時候,匕首的刀刃,就劃到了她的脖子……」
「你是怎麼知道,晴菜女士死了的?」
「因為她是一個人來的,所以,我就打算公開地,把價錢談一談。但是,九-九-藏-書她又突然問起我,和那個女性|交往的許多事情,原來她竟然懷疑我,和桂山湖事件有關了!……」
「因為對方說了好幾次……」
永澤的話越來越快,塔之木馬上用手制止了他:「當時,你是坐在駕駛席,晴菜女士坐在助手席上?」
「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指要和你分手?」
「我們不要再見面」,朔子這樣說道,「我很喜歡你的。」
「這個……」永澤悟張口結舌。
「從裏面抽出匕首,要花費一定的時間啊;而且,它又不是晴菜女士自已,用習慣了的東西,所以,她不會很順利把匕首拔|出|來的,從晴菜女士打開雜物箱,拿出軍刀,再打開它,拔出刀刃,你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自從永澤悟在第一次的公判中,否認了自己的罪行以來,也是他第一次站在證人席上,從他那張蒼白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在拚命地壓抑著,自己的緊張心態。
「看到那東西以後,你是怎麼想的?」
「如果弄清楚了日野朔子的行動之謎,也許對我們來說,就更為有利了。」塔之木用紙巾擦了擦嘴,眼睛看著遠處說道,「如果這樣的話,恐怕你還得去調查一下。」
「那時警察問我,被刪除的幾處簡訊內容,因為我都記不得了,所以,那時候我的腦子特別亂。」
「星期日以後,她是怎麼說的?」
「這個……」永澤悟一臉迷茫。
「對!……」永澤悟重重地點了點頭。
「晴菜對你的年齡說什麼了嗎?」
今天下午要對被告人,詢問新橫濱飯店的事情了。
「但是,當時不是都讓你看了,日野晴菜女士回復的日期和內容了嗎?」
「但是她不想讓她的母親知道,她首先把這件事對我講,是想知道了我的意見以後,再對她的母親和丈夫講……」
「實際上,你手中的匕首,被她奪走了嗎?」
「這個……?」永澤悟一臉茫然地望著檢察官。
雖然他們坐的是有圍擋的單間,但是,他還是放低了聲音,簡潔地說道:「我也沒有反覆地辯解,因為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更有利的證據啊!……」
「啊……不,我沒有想對網友做那樣的事情,但是見了幾次面后,也就自然而然地那樣做了……」
「是的。」
看上去,他對自己目前的作為,也是不太滿意。
從那些風帆的空隙中,可以看到對面的大棧橋。上次3月的公判后,自己和阿漳曾經去到那裡,坐在對岸,眺望著這邊的風景。
「啊!……」永澤悟頓時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陣絕望。
「我們在警方那裡,得知了你的說法后,就去看了一下那家飯店,我們知道了那家飯店,是半年前才開始營業的。後來我們在追問你時,你說『自己記錯了,是它的旁邊像歐洲古堡的風格的飯店。』」
「從進門來看,你是在床的一側嗎?」
永澤悟歪著頭,看著塔之木。
「你們爭吵了?」
「而且,你所報稱的這個26歲,比你的實際年齡小了17歲呢!……」
「當時那玩意都噴到你身體的什麼地方了?」
說到最後,永澤悟的聲音也顫抖了,從他那雙強睜著的眼睛裏面,慢慢流出了滾熱的晶瑩淚水。
站起來進行反方詢問的布施昭子檢察官,身上穿了一件正合節氣的、柔軟而時髦的淺綠色套裝,今天她也是在上衣上,只系了一顆紐扣,更強調了幹練的風格。
在他供述遺棄晴菜屍體的事實時,他的眼底,不是燃燒出了憎恨的神色嗎?
「根據你的供述,事件發生的時間,是在6月20日,晚上7點半左右。去年的那個時間,正好是夏至的前一天,所以天很亮,也就是說在那個時間,一般太陽是早上7點5分升起,晚上7點43分才落下,而且在露營場地,還有兩盞很亮的路燈。難道在這樣的條件下,你都看不清楚晴菜女士的臉,和她當時在幹什麼嗎?」
「後來呢?」
「根本沒有的事兒!……」永澤悟急忙回絕。
「沒有,我們見了幾次面后,她才對我說,她的實際年齡是24歲,有丈夫。」
「不過……」布施昭子的眼角,苦笑著看著永澤。
「我只能保持沉默。」
「是誰先提出,直接發送簡訊聯繫的?」
永澤悟回答得十分空泛,似乎他根本無法,回答得十分具體。
「對。因為裏面還放著面紙巾,所以,她經常打開用紙巾,她一定看見並記得了。」
「去見朔子女士的時候,你是不是認為對方,真的是撿到手機的第三者?」
「不是我,不是我!」永澤悟激動地敲打著被告席的桌子,「我和她的簡訊,一直十分友好地來往著,而我早就把雜物箱里,放著匕首的事情忘了,真的是她拿出來的!……」
「還有時間,玉見你就踏踏實實地吃吧,在公判的時候,你可就沒有這麼清閑了。」他苦笑著說道。
「是的。」
「這個……我覺得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也記不清楚了,也許是我們爭奪得太激烈了。」
「也許吧。」
5月24日,東京的天空被深淺不均的灰色雲層遮蓋著,讓人感到有些寒冷的梅雨即將到來。
「在那四天的時間里,你們的簡訊是什麼內容?」
這次塔之木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他那雙威嚴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文件,然後又把眼睛掃向了永澤悟。直到現在他的問題,還沒有被滿足的焦躁感,和他那張充滿了智慧的側臉,被玉見一一收在腦海里。
接著,從5月29日星期六,到6月1日星期一,也就是包括了周末的四天時間過去了。
「是啊,她在奪我的匕首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要殺了我。」
「那時匕首在誰的手裡?」
「儘可能地回憶吧。」
「大概……這」永澤悟吞吞吐吐,難以開口。
「她是怎麼說的?」
「那時,她是不是像她在網頁上說的那樣:稱自己只有22歲,獨身?」
「下回會不會阻擋住檢方的質問?」里村玉見的心裏非常擔心。
「晴菜對她的家庭,和她的丈夫是怎麼講的?」
「這個……」永澤悟吞吞吐吐,目光游移不定。
大概是回憶起了當時的狀況吧,永澤激動地大口喘著氣。
「後來警察和你,再去那裡找的時候,沒有找到,是嗎?」
「如果她不反對的話……」
「這是你自己發送的簡訊息——這次一定帶你去,一個我喜歡的飯館!……」
「我覺得她同意來著,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
「在上一次的公判時,你說過:你尋找網友的標準,是要和你死去的女兒相似,你說的是心裡話嗎?」
「我只說,我是個獨身的公司職員。」
「從那裡拿出瑞士軍刀,得需要多長時間?」
「具體是怎麼說的?」
「是的。」
「你看她有多大?」
「我記不清了。反正我就是不停地問她:『畜生!……爛賤婊子,你把手機藏在什麼地方了?……』並在她的身上到處找。後來當我把手,伸進她的腰裡時……」
「那麼在這四天里,晴菜女士應當給你發送過簡訊吧?」
「是不是有四十來歲?你們見了面以後,互相都說了什麼?」
「你只是看見了那家飯店的外觀,所以你才說出了一個,在當時還沒有營業的飯店名字吧?」
「因為只要找不到屍體,她的家人就會認為,她是離家出走的,警察也不會下力量搜查的。」
「不,匕首當時在哪兒,我https://read.99csw.com已經記不清楚了。」
「不,我的眼力不行,只是覺得她比我小……」
「摩天輪」的大轉盤在旋轉著。紅色和綠色的吊艙,像掛在上面的珍珠一樣,畫著巨大的弧形。它一邊慢慢地轉動著,一邊輕輕地搖動著。在朝陽的照射下,吊艙都在熠熠反射著光澤。
「溝口晴菜明白你的意思嗎?」
「她染了一頭的紅葡萄酒色的頭髮,戴了一副太陽眼鏡,很是高雅的樣子。」
這時候,從安靜的旁聽席上,傳來了陣陣帶有諷刺意味的嬉笑聲。
「噢,名字我還真的忘記了……」
「她想和我結婚,又用自殺來威脅我,結果把我卷到這樣的事件里了……」永澤悟的臉,一下子變得沒有了血色,他用憎恨的目光,盯著半空,「所以,我就決定什麼也不做了!」
「回了,但是她好像無所謂。」
「她一開始說她對家裡的不滿,後來又說她的丈夫有了情人……」
「直接聯繫后,過了多長時間,你們實際見了面?」
「那為什麼要把它刪除了?……是不是因為對晴菜女士而言,是痛苦和不愉快的話,她才要把它們都刪除了?」
「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就搖了搖她的身體,還喊她……但是她已經沒有反應了。
永澤悟大聲地強調著,大概他在警察調查時,沒有說過這個線索吧。
「你為什麼用匕首逼迫她?」
「標題是『想要晴子的全部』,是你發送的嗎?」
「她突然抬起手,伸到我的臉前。我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一股氣體噴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眼睛頓時劇痛,緊閉著眼睛,一動也動不了了。」
「也包括肉體上?」
「還有紙巾盒?」
「那把匕首,是放在助手席前的雜物箱里的。」
「那麼,你是不是認為朔子女士,也是事先準備的?」
「那麼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說自己在百合丘附近的垃圾箱里,撿到了一部手機,通過手機的上網功能,查到了永澤的聯繫方式的。她說她只是看到對方的機主,名字叫作「望」。但是,永澤自稱是機主的代理人,來和朔子談的,並同意下午2點鐘,到位於澀谷站南口的一棟大樓去取回手機。但是,那天因為臨時取消了約定,而沒有取成手機。
「她說今天身體不合適,馬上就拒絕了。而且,那天我也沒有車,就把她送到剪票口,兩人便分手了。」
「為什麼沒有打算去飯店?」
「關於對溝口晴菜女士,和日野朔子女士的死亡事件,現在你是怎麼想的?」
「是的!……」永澤悟老實巴交地點頭承認。
「我就是什麼事情也沒有干……」
「是的,我記得我坐在了床邊。」
「但是,朔子是個不胖不瘐的女性啊,你是男的,力氣當然要比她大呀。」
生活就是這樣,哪怕多走一步,也許就走到了,與自己追求的幸福生活的反面了。
「兩個多小時吧,大概快三個小時了。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暗下來了。」
「那麼,就請辯護人先開始吧。」
「不,我在被她噴了葯以後,就感覺有了危險……」
「對,是用來防身的……」
「我馬上掏出手絹,堵住了她的傷口,可是,因為出血太多了,我就想:必須送到醫院。我正想送她的時候,她突然大口大口地咳嗽起來了,樣子也十分痛苦,後來就低下了頭。我連忙抱起她,喊她的名宇,又往她的嘴裏吹氣,可是……」
塔之木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客觀地講,這樣的描述,還不能否定永澤對朔子,沒有刺向她的行為。這是這個事件的關鍵,而且,一旦沒有認為「實施行為」的前提,就不能被認定為「正當防衛」。
朔子女士頸部的創傷,不是偶然造成的,而是加害者以相當的意志刺傷的,因此,可以推定為故意傷害。
「請繼續說……」塔之木起手示意道。
「有塔尖的飯店叫『露瓦伊宮殿』,那麼,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進去過,那家情人飯店吧?你只是朝那兒走了走,就被晴菜拒絕了。你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回家了……是吧?」
「那麼,你認為晴菜覺得,你是在認真考慮,這些事情了嗎?」
「我記得是3月的時候吧。」
「千萬別喝得太飽,否則滿腹感的下午,你會困得打瞌睡的。」
永澤悟時時用目光,看著塔之木盯著自己的眼睛,滔滔不絕地說道。
「雙人床是在房間的裏面嗎?」
「是的。」
「是的!……可是……」永澤悟漸漸理屈詞窮,感到要被人逼入牆角一般。
「那麼,你是站在房間的裡邊,朔子女士站在靠進門的一邊?」
於是,兩個人決定吃烤魚飯。
「但是,你謊稱自己的年齡,就不怕在見面的時候,被對方識破嗎?」
「我藏在了我的后褲子兜里,用襯衫遮掩著。」
他是因為羞愧,還是擔心加重罪行?
永澤一副請求原諒的樣子,用雙手撐在證人席的檯子上,把頭夾在了雙臂中。里村玉見在幾次探望他的時候知道,這就是他不想說話的動作。
「嗯。」
「我當時什麼也不知道,但我覺得肯定是什麼葯,是硫酸、鹽酸什麼的,反正是毒藥,我的眼睛疼得受不了……」
「是嗎?……」
對於塔之木的提問,永澤只是這樣淡淡地回答著。
「你對警察是怎麼回答的,還記得嗎?」
永澤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你回家以後,都幹什麼了?」
「直接從他的口中聽說的,那麼,他對於晴子的事情,嘴還是很嚴的呀!……」
「那就是平成15年(2003年)啊。那時你用『望』這個網名,在網站上進行了自我介紹,說自己的年齡是26歲,是一名外資保險企業的員工……對嗎?」
「可是,她雙手上來,用力往回奪,我也用右手去搶,但是,因為有方向盤擋著,我用不上力氣……」
「是的。」
「朔子女士為什麼突然問起,關於桂山湖的事件?」
永澤悟努力地回答道:「我只是想和女孩子,成為網友,並不想見面。」
「她進來以後,就迅速坐在了床頭櫃的旁邊。」
絕不能把這個屍體帶回去,所以,他就想扔到溧不上來的大壩里去。
「晴菜女士接下來,回復說要減肥……是嗎?」
「那家飯店叫什麼名字?」
「是啊,我覺得如果我奪不回來,她就會用匕首殺死我,所以,我就拚命地往回奪。」
永澤悟在網站上公開的自我介紹,已經在法庭上進行了公開展示。他的年齡和身高,都與實際的他相差甚遠。在網站上,他說自己的「性格」是「認真而優雅」。
「具體的還有什麼,我……」永澤悟吞吞吐吐。
然後,永澤悟又回了一趟家,把日野晴菜的屍體上拴上了石塊,半夜就運到了桂山湖,在第二天的6月21日,凌晨3點左右,他把她的屍體扔進了湖中。她的鞋、隨身的用品,都扔到了山裡,只留下了手機。
塔之木十分著急的樣子,緊緊地咬著嘴唇,然後,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要問一下:在第二個月的6月20日,也就是事件發生當天的事情。」
「她又收起了手機,和我閑談起來,不像要還給我的樣子了。後來我察覺到,她有要錢的意思,就說請她開個價……」
「啊……」永澤悟驚聲大叫。
里村玉見認為:這是法官在判斷,朔子是不是處在容易逃走的位置。但是,她為什麼沒有逃走?……
「不,我一直都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