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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

秋涼

「還是我自己直接去見她。」
「是的,她說已經五個多月了。」
「不過,你失去信心還為時過早,你先冷靜冷靜!」
「向井小姐真的懷孕了嗎?」
醫生說完之後,回過頭去望著診室方向,像是說,談到這裏就可以了吧?
已是該準備晚飯的時候,但因為是星期天,人們仍悠閑自得地邁著四方步。行人中有舉家同行的,也不乏似是新婚不久成雙成對的青年男女。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菜店前,從菜店裡走出一位手提裝有蘿蔔和大蔥菜籃的女人,她年近四十,臉型秀氣,脖頸纖細,腹部向前突出,腰略微前挺,一目了然是孕婦。
「如果這樣,最終除了見本人別無它法。她上班嗎?」
「大概沒有這種可能。因為,原本不是男人的原因。」
「我想有位向井東子小姐常來貴醫院看病吧!可……」
「說得稍微專業點兒,她患的是相當頑固的不孕症。」
「那就是說還沒治好嗎?」
「星期天還打電話攪擾,十分抱歉。」
「是的,她說如果您願意的話,摸摸看……」
「不過,會見我的。這麼棘手的問題推給表兄太過意不去。還是自己做事自己當吧!」
秀樹恭敬地向醫生表示謝意之後,走出醫院,混亂的思緒平靜不下來。
「反覆吐嗎?」
秀樹惟恐被人聽到,說完回頭看了看房門方向。
究竟該相信誰的話呢?秀樹仍被蒙在鼓裡,看了看表,時間已過晚上八點。
秀樹手持電話聽筒左右搖頭。
秀樹反覆念叨幾遍,仍然猜不出是何許人。秀樹滿腹厭惡,拆開信封,從中掉出了一張照片。
值得慶幸的是,信未被別人拆開,如果被妻子發現了,真不知該做何解釋。即便信封上寫著男人的姓名,但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字體,反而更容易引起懷疑。難道是明知有敗露的危險故意而為嗎?
當天夜裡,秀樹一回到家便走進自己的房間,在房間內又一次給立野撥通電話。
「即便這樣說,可她的肚子確實在變大,再過四個月,孩子就真的要問世了。」
「你親眼見到她的肚子了?」
「是的,讓我摸過……」
「僅給我寄來照片。」
「為什麼呢?」
可是,事實上東子已懷孕五個半月,甚至給秀樹寄來肚子變大的照片。
以往的周末,尤其是公司無工作安排時,常常去打高爾夫球,可那天從早晨開始便大雨瓢潑,打高爾夫球的約會早已取消。因為下雨,九點多才起床,看著報紙用完過遲的早餐,午後一直觀賞電視里的圍棋和高爾夫球節目。
「是的,我覺得她大概已有半年沒來了。」
這是一張彩照,東子身穿淺米色孕婦服,腹部略向前突出,腳穿低跟皮鞋,不論誰都會一目了然她是孕婦。
「那麼,真的大了嗎?」
「聽說是四谷的井崎醫院。」
因為星期日天降大雨,立野同樣閉門未出,秀樹將信與照片的事情一股腦兒地講出來。
「她確實說過自己不易懷孕,至於去醫院治病的事……」
因與客戶一起吃飯,立野也剛回到家,他立刻問:「怎麼啦?」
「最好是九*九*藏*書直接見面與她談。」
秀樹自言自語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拿起電話聽筒,撥通立野家的電話。
這時,秀樹將垂到前額的頭髮撩上去,而後說:「無論如何再見她一次,見面后認真談一談!」
秀樹話音剛落,醫生便反問。
「並沒懷孕,編說懷孕了。」
秀樹的父親善於玩弄女色,但年老力衰時曾牢騷滿腹地說:「對女人無勝算!」秀樹感到今日現實被父親說中。
「唉呀,等等……」
秀樹原知女人可怕,但說實在話,並未想到可怕至如此地步。
「我認為,原因不在她丈夫。」
「等等!」
第二天,秀樹立刻走訪位於四谷的「井崎診所」。那天,秀樹全天有會議和來賓,抽不出時間。晚上參加在赤坂的飯店舉行的某財界人士的出版紀念會,而後匆匆前往醫院。
事先,已與醫院談妥,要在晚八點前醫院快下班時造訪。將寫好地址的小條交給司機,幾乎沒走彎路,七點半便抵達醫院。
秀樹雙手捂臉冥思苦想。
挂號室內的小姐好像也覺得秀樹不可思議。
「不過,可能要付出高額學費。」
來到不合身分的場所,秀樹覺得尷尬,連候診的婦女也有所察覺,她們低著頭抬眼偷看秀樹。
總有一天,東子也會像方才的女人一樣,挺著肚子走路。
秀樹暫且將照片扣在桌子上,然後打開帶隱形花紋的信紙,內容如下:
「這事,我也百思不解。如果能見見向井小姐就好了。您是否轉告她一下,請她到我醫院來一趟。」
想到這兒,秀樹慌忙站起身,他在家呆不踏實的原因恐怕是東子的事湧上心頭,畢竟這盤棋尚未下完。他正在自己的房間看電視,長子良太跑來傳達說姥爺請全家一起吃晚飯。每逢休息日,住在同一宅地內的岳父岳母常常邀請他們共進晚餐,由於入贅女婿的身分,秀樹不能拒絕。他答應一聲「知道了」,同時眼望窗外,發現從早晨起一直下個不停的雨住了。秀樹獨自踱步室外。
井崎診所的醫生說,東子不可能懷孕,可當事人卻說已懷孕五個半月,並正在進行產前準備。
無論如何,女人可怕之處在於關鍵時刻突然變臉,變得無所畏懼。他人雖茫然無措,但女人一旦下定決心,便不顧一切迅速跑向自己的目的地,女人的一意孤行和激進是令人不可戰勝和恐懼的根本。與此相比,男人的強大不言自明。男人常常不可一世地粗言暴語,或煞有介事地慷慨陳詞,但是,到緊要關頭就變得膽小怕事,逃避責任,或坐卧不寧,或態度曖昧,一心顧及各種影響,最後委曲求全,息事寧人。
最近孕吐已經消失,情緒穩定了許多。大概是食慾大增的原因,肚子鼓得更加顯眼。去公司時,勉強地穿西服套裝,但是,至少在家裡時,要讓腹中的胎兒舒服舒服,我便穿起孕婦服。
「等等!」
「是最後一次與她相會時,大約一個多月以前……」
休息日不可多得,就該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休息反倒感覺心中不踏實read.99csw.com。平時忙於公司業務,休息日忙於應酬娛樂,一年到頭沒有真正休息的日子。他覺得難道不能安度餘暇嗎然而,永不得閑不僅限於秀樹,工薪階層大概都一樣。
想到這裏,秀樹一時忘到腦後的不安和焦慮,更變本加厲地沉重。
秀樹驅散內心的恐懼,來到挂號室,低聲對窗內的小姐說:「我想見見醫生。」
「我想再問一下可以嗎?向井小姐不孕的原因,不在於她丈夫身上嗎?」
「我的話有些離譜,如果換個男人,她是否可能懷孕呢?」
秀樹喃喃自語地一屁股癱在椅子上。
霎時,秀樹駐足凝視孕婦的面容。
「從那以來,她什麼也沒說嗎?」
「萬萬沒料到,她能幹出這樣的事來。這簡直用心不良,是故意慪我心煩!是威脅!這樣一來,我算無論如何逃不脫了!」
「她沒到您醫院來嗎?」
「喂……」
「您與向井小姐是什麼關係?」
「不過,婦人之心難以捉摸。如果愛男人,只要按男人希望的做就可以了,卻加倍慪人心煩。不過,男人也要求女人做不願做的事,這種男女之間的學問,哪個大學也不教啊!」
「到醫院去,把情況向給她看病的醫生談談看。」
現在,秀樹已年逾四旬,沒想到還要到婦產醫院來。
「沒見到過吐時的情況,但有時突然覺得噁心不想吃東西,有時好像非常難受的樣子蹲下來……」
「你不知道她現在去哪家醫院嗎?」
秀樹邊回答邊回想起觸摸時的鮮明感覺,同時倒吸口涼氣。
「實際上,我曾與她有交往。」
「向井小姐懷孕了嗎?」
「但是,怎麼辦呢?」
的確,醫生若隨意將患者的事泄露給他人,是侵害個人隱私權。尤其婦產科,問題更為敏感。
秀樹滿懷悔不該出來散步的怨氣回到家中,一進屋門,見桌上擺著一封快信。
「如果向他們說清楚,醫生會理解你的!」
秀樹有些自暴自棄,他斬釘截鐵地說:「反正,往後事情會越變越糟的!」
「沒有辦法呀!」
「不行了,我必定要大禍臨頭,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 你是糊塗蟲……」立野大喝一聲,訓斥說,「好吧你好好聽著說真的,她可能也很不安。她雖然下決心要生下孩子,但考慮到未來的事情會毫無自信。因此,她只好將照片和信寄給你。的確給你添了麻煩,但她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故做泰然自若的神態,或許要以自身的存在打動你的心。」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把信寄到家中來呢?而且是封快信……
「一開始就是這樣嗎?」
「的確有一種鼓脹的感覺……」
「非常厲害嗎?」
「莫非是那以後偶然懷孕的嗎?」
醫生側首凝思,讓窗口處的女護士取來向井東子的病歷。
醫生以更為難以置信的表情注視病歷。
東子已經懷孕五個半月,因堅持不墮胎,所以,秀樹來到醫院欲借醫生一臂之力。但是,醫生卻說,東子從今年年初一直未到這家醫院來,從前來醫院也是治療不孕症,因此懷孕的可能性甚微。https://read.99csw.com若像醫生所述,東子去的是哪家醫院呢不,除此之外,她怎麼會懷孕呢?
「為那位女士的事情,稍微想……」
說真的,秀樹是頭一次光顧婦產醫院。妻子生長子時,曾去醫院探望,但當時妻子住在綜合醫院的婦產科,那時,他剛滿三十歲。
「那麼,治療情況怎麼樣?」
「那麼,她哪個器官……」
醫生想說,東子不能懷孕的原因在於她本人。
稍停片刻,立野又說:
秀樹還沒看就知道一定是東子的照片。他戰戰兢兢地重新拿起照片審視,只見東子獨自立於照片中央。不知取景於何處宅院,其身旁種有一棵黃楊樹。東子擺出單手輕扶黃楊樹的姿勢,與恬靜的面部表情相比,下半身顯得笨重,腹部似更覺突出。好像身著孕婦服,過長的裙擺覆蓋到膝蓋以下,白色短襪外穿一雙低跟皮鞋。
與立野談過之後,秀樹心裏暫且踏實些。然而,如同被莫名其妙的東西咬住不放的恐懼並未消失。
東子即便已懷孕,井崎醫生又何必大驚小怪呢若像醫生所述,東子已有半年未來醫院,此期間即使懷孕也不稀奇。
窗口處的女護士取來病歷,醫生迅速瀏覽后說:「她最後一次來我醫院是今年年初,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晚霞映紅西邊天空,明天必須上班,天氣似乎也將由陰雨轉晴。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不過,如果僅你們兩個見面,也許會爭吵起來。吵崩的話,事情就不可挽救了。」
秀樹又想起昨天照片上的東子,臉頰略顯消瘦,面帶安詳笑容。
莫非是出去散步時送到的嗎?順手拿起信封觀看背面,在信封右上部,以熟悉的筆體寫著「向井一郎」幾個字。
「難道她在說謊?」
「給醫生看看照片就好了。」
「但是……」
秀樹不好意思拉立野到那種地方去。
秀樹將從醫生那裡了解到的情況簡短地敘述一番,於是,立野也反覆說「不明白」。
「怎麼,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別來無恙。
受人懷疑,覺得難堪,秀樹趕忙遞上自己的名片。
秀樹覺得,自己看了不應該看的東西。
不過,這樣認為的只有男人,女人則更坦然,她們認為懷孕是大自然給予女人的恩惠,興許覺得自豪。
不知是何原因,每當秀樹浮想有身孕的東子時,總忘不了她那纖細白|嫩的頸項。它與孕期前挺的腹部及肥胖的腰部相比極不相稱,看到這些他就對東子無比心疼。
自己正芒刺在背,她卻鋌而走險。由此看來,她不是有意讓我的心煩上加煩嗎?她好容易身懷有孕,男人卻再三動員她墮胎,難道是在對男人的怨恨與憎惡的驅使下寫出這封信、寄來這張照片的嗎?
「她已經懷孕的事是毋庸置疑的。因為,她已出現孕吐,而且,肚子已經變大……」
「隨它去吧!不行就不行,就這麼辦!」
東子敬上
醫生再次問道:
「不行啊!此前,我給她打過好幾次電話,她都沒接,即使接了read.99csw•com,說不上幾句話就掛斷。她說,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不想見面……」
「有什麼不對嗎?」
「不,不,我一個人去試試吧!」
秀樹如實說明之後,醫生有些不知所措,將秀樹的名片與本人對照諦視一番,說道:「患者的事,醫生有義務為其保密。另外,有些事不便說明。」
「那是……」
「東子懷孕的事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她一直未能懷孕,所以……」
秀樹回頭看看房門方向,證實無人在後,又一次拿起照片。
一位年方二十二、三歲、身著白色工作服的圓臉兒的小姐更納悶地審視秀樹。
白天,秀樹感到偶爾悠閑自得地呆在家裡蠻不錯。可隨著天漸黃昏,他對碌碌無為地度過難得的休息日感到懊悔。
親愛的秀樹先生:
「這是真的嗎?」
「但是,她不想見你呀!」
九月末的一個周日,秀樹在家度過整整的一天。這是許久以來不曾有的事了。
「什麼事……」醫生一隻手拿著秀樹的名片,同樣感到莫名其妙。
雖然難以置信,但他仍猛然想起東子。因為方才女人那隆起的腹部與面頰至脖頸的線條白|嫩顯眼,使秀樹覺得親切。
在候診室候診的婦女們好像已看完病,在窗口取葯之後說聲:「謝謝!」便離開醫院。只剩下秀樹自己,一位四十五歲左右、戴眼鏡的醫生出現在眼前。
「您有什麼事?」
「怎麼辦呢?」
的確,若請醫院的醫生親自說服她,她興許能夠回心轉意。當然,醫生必須贊成墮胎,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一試。
「不會錯,她始終在我醫院不孕症門診部就診。」
事實上,孕婦的神情都已喜上眉梢,走路洋洋得意,一派心滿意足的神態。面對走在街上的孕婦產生不是滋味兒和羞愧的感覺,不過是自身不能懷孕而又使女人腹部變大的男人們的杞人憂天。具體到秀樹,一旦想到懷孕的事,心中就鬱悶起來。
「這我完全了解,不過,因為我與她的懷孕有關係。」
「是她要求你摸的!」
醫院位於四谷十字路口通向新宿的大路上的一條小巷內,巷內有座大廈,醫院佔用了三層所有房間。
「向井一郎……」
孕婦被人盯著看,露出詫異的神情,秀樹剛錯開目光,她便匆匆離開商店,沿商業街朝地鐵站的反方向走去。
秀樹手持電話聽筒,老老實實地低下頭。
「我已經學到了很多。」
秀樹見標牌上寫有「井崎診所」字樣,以為這是一家普通醫院。入口處的牌子上僅寫著「產科」、「婦科」和「不孕症治療」,才知是專科婦產醫院。
秀樹慢慢地「嗯」了一聲,於是,立野反問道:「那麼,你在外面就有了私生子,這也無關緊要嗎?」
「我想她上班。」
的確,如果讓醫生看看東子照片上的孕婦形象,他定會頗感興趣。
「說什麼?」
挺著大肚子的形象極不美觀,尤其是男人,在街上一見到孕婦立刻就想移開目光。這不僅僅是視覺感受的異常,而且是他們感到孕婦形象之中蘊涵有真實的性內容,所以自覺羞愧。
「可九*九*藏*書是,東子現在已有身孕,而且,已經五個多月了。」
「東子沒對你說過她曾去治療不孕症的事嗎?」
「您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是的,有時候……」
「那隻能問她本人試試看。」
「是吧……」
往後,秋色與日漸濃,天氣越來越冷,望多多保重。
「那麼,我直接去見見她。去公司可以見到她吧?」
您理解我的想法嗎?最近,肚子里的胎兒開始不停地動來動去,現在我才體驗到做母親的真實感受。
「知道是哪家醫院吧?」
秀樹腦海中立刻閃出東子的形象,但是,東子家住中野,不在附近,她的腹部大小與眼前的孕婦也不相同。按東子所述,目前她才懷孕五個半月,面前的孕婦恐怕已將近臨產。
「是的,那當然。」
隨信寄上的照片是前幾天與朋友出去玩時照的。因為第一次穿孕婦服,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鼓足勇氣為您拍下這張照片。這種打扮也許不會再有第二次,所以,請允許我送上一張留做紀念。
注視著醫生滿臉疑慮的表情,秀樹忽然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感到迷惑不解。
「那麼,這就是說你同意她生下孩子嗎?」
「那麼,她為什麼會懷孕呢?」
「但是,最近幾乎平靜下來了。」
秀樹不解其中的奧妙,原地呆立。
秀樹突然間下定決心:
「病的名稱很難說。不過,有身體方面的原因,精神因素同樣有些影響,因為她是職業婦女,工作繁忙和精神緊張……」
「我醫院對她丈夫進行過檢查,但未見異常。」
醫生剛開口,就覺得不太合適,倒吸了一口涼氣,稍停片刻答道:「如果把此事說出來,就違反了上述的醫生應為患者保密的義務,不過,希望您不要再擴散。」
「是真的嗎?」
讓汽車在樓前等候,乘電梯來到三層,正面是挂號室。這邊的候診室內坐著兩位婦女患者,她們都像是職業婦女,由此看來,醫院應診時間延到很晚,是為了給職業婦女們提供方便。
的確,東子的工作性質容易造成精神緊張,難道因此就不能生育嗎?
「您說為其它事!」
「那麼,最好明天立刻就去。如有必要我也陪你一起去!」
「各種方法都試驗過,無論如何不見效……」
此信若是故意慪人心煩,那麼,再沒比女人可畏的了。
從家到通往自由之丘的私營鐵道尾山台站,徒步只需七、八分鐘。他漫無目的,決定到私營鐵道小站去隨意看看,便信步來到商業街。
「實際上,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向井東子的事。」
「不,不,並不是可疑,她來我醫院是為其它事,所以……」
秀樹看著照片,一想到東子鼓起的腹中懷著已五個半月的自己的孩子,孩子正不停地蠕動著等待來到人世間,就深感鬱悶得透不過氣。
「那是什麼時候」
「那麼,她有孕吐嗎?」
「最近,她已有一段時間沒來我醫院了。」
「實際上,向井小姐到我醫院來,是為了治療不孕症。」
「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