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傻，既然如此應該要見他啊！」

「就是那裡。外子或許就把車子停在那裡的停車場入口附近。因為我每隔兩天就會去德松買東西，最近已經在那裡看過好幾次外子的車了。」

「以前也有過嗎？」

「不是啦！他跟我同期，是負責人事的人。肯定是跟這方面有關的事情吧！因為你老公已經十四年沒有異動過了，可能是來問他想不想換個工作環境吧！」

「這我了解。」

「你就去看看吧！讓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雖然只是徒具虛名，但64的特搜本部至今仍設置在D中央署底下。

「請問你是？」

又被搶先了一步。二渡的手腳之快，令三上都快要嘖嘖稱奇。

「啊！我記得，當時外子承蒙照顧了。」

「這樣啊……」

「啊！停車場的入口就在從大馬路轉進來第一條巷子里，不過那條路很寬，所以不會擋到其他車輛的進出。」

「你老公還是想要調去別的單位嗎？」

「不是，雖然也是去工作，但不是去中央署。」

「喔！這是第一次。不只是電話，他昨天還在我家待到深夜呢！」

「謝謝你。那我就改天再來打擾了。」

三上趕緊擠出笑容。

隔天禮拜天，三上https://read.99csw.com早上不到九點就開車出門了。

「他很嚴厲地警告過我，絕不能把號碼告訴任何人。」

暗中監視……？

「什麼意思？」

「哪兒的話。是我突然來打擾，我才不好意思。還有，我會當作是偶然經過德松的。」

為了避開周圍的耳目，三上進到脫鞋的地方。伴隨著叭噠叭噠的腳步聲，一個約莫小學低年級的小女孩和看不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上幼稚園沒有的小鬼頭冒了出來。在走廊的盡頭，還有一個大概是國中生的男孩正以斜眼看人的態度窺探著這邊。

「你老公有帶手機出門嗎？」

「不好意思。」

芽生子把臉轉回來，用單手做出求饒的姿勢。

這下子又要挨罵了。雖然沒有把手機的號碼告訴別人，但是把行蹤說出來，結果還是一樣的。雖然是芽生子自己主動說出來的，但三上還是有點過意不去，覺得自己好像利用了芽生子的善良。

「那我去找他。」

三上感到胸口隱隱作痛，彷彿頭頂上還有另一個自己正在俯瞰底下的自己。

「你老公的車子是？」

「就是說啊！該不會是在監視什麼可疑人物吧！我有一次試著跟他打招呼，結果被九-九-藏-書他狠狠地凶了一頓，還叫我不準再靠近。」

芽生子誤會三上的意思，出言維護丈夫。

芽生子穿上涼鞋，走了出來。她身上頗有幾分類似村串瑞希的味道，雖然稱不上是什麼大美人，但是爽朗的笑容格外耀眼。因為跟母親去世的時期重疊，沒能出席她和柿沼的婚禮，所以三上前前後後只見過芽生子兩次，一次是在搜查一課所舉辦的「柿沼結婚慶祝會」上，另外一次則是和幾個同事去拜訪他們新居落成。算算距今已經過了將近十五年，然而芽生子居然還是青春洋溢，說她才二十幾歲也沒有人會懷疑，一點都看不出來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

芽生子信以為真。

「我常常聽外子提起三上先生喔！你有沒有常常覺得耳朵痒痒的啊？」

芽生子的臉一沉，說：

門縫裡露出芽生子的臉，令三上大吃一驚。因為她的臉看起來還是和多年前見到時一樣年輕。

不過她其實也沒很在乎的樣子。這個家庭肯定不太在乎這些小事。

被芽生子抱在懷裡的孩子拉扯著她的頭髮，讓三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是指二渡。」

64發生當時柿沼剛結婚，住在位於中央町的公寓型小家庭宿舍里reaｄ.９９ｃｓw.ｃom。後來成為自宅班的一員潛入雨宮家，之後也繼續留在專從班裡。既然在那之後從來不曾調動，那麼據三上研判他應該還住在原來的地方。

「我是三上，很久以前在特殊犯股的時候……」

「這就是所謂的監察嗎？」

「車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嗎？」

「外子還說過，真希望三上先生可以回來，這麼一來鐵定可以逮到兇手。」

「去中央署嗎？」

「昨晚漆原有打電話來嗎？」

「深綠色的SKYLINE，已經非常老舊了。」

芽生子爽朗地高聲笑道。

「不巧在十分鐘前出去了。」

「因為外子假裝不在家，不肯見他。」

「外子說他是警務部的大人物，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我想是的。因為他喝醉的時候常常會自暴自棄地說，在追訴期過去之前只能這樣晾著。」

改天再來。正當三上準備告辭的時候，芽生子說道：

因為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所以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外子只要多喝兩杯，總是會提起三上先生，說你是真正的刑警。還說所謂警探，指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

「知道，就在小鋼珠店隔壁。」

恐怕他昨晚就已經接到漆原打來封口的電話，三上心想。九-九-藏-書但還是按下電鈴，門內隨即傳來女人高八度的聲音：「來了。」門被打開一條縫，上頭還掛著門鏈。

雖然已是明擺著的事，但三上還是明知故問。只見芽生子抱起最小的孩子，噘起嘴嘟囔著。

芽生子又驚又喜地「啊！」了一聲。

三上轉身欲離去，但是馬上又回過頭來。

「你老公一定可以抓到兇手，畢竟他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這個案子。」

「哪裡？」

三上話還沒說完，芽生子就反應過來了。

三上深有同感地點頭。

「那是他太抬舉我了。」

「你老公不在嗎？」

三上以苦笑來回答。不外乎是「美女與野獸」的傳言吧！

外觀看起來跟一般的市營住宅幾無二致。俗稱「中央待機寮」的宿舍一共有六棟，三上曾經來過一次，記憶中柿沼的家是在右邊那棟的一樓。下車前先戴上棒球帽和眼鏡。為了防止邪教滲透，全體住戶的信箱已經拆掉，光憑記憶又靠不太住，找了半天最後終於在從右邊數過來第二棟的二樓發現「柿沼」的門牌，上頭還有妻子芽生子和三個小孩的名字。

只能這樣晾著……意思是有人把他晾著嗎？

三上只當她在講場面話，聽過就算了，但芽生子似乎對他這樣的反應感到不服。

「不過他https://read.99csw.com應該是去那裡吧！」

「嗯，他常常打來喔！外子偶爾也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耳邊傳來「拜拜！」的聲音，讓三上再度回頭。小小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混合了父母的特徵，正害羞地埋進母親的胸前。

「拜託你了，不然我又要挨罵了。」

「我們家啊……結婚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我簡直像是嫁給64一樣。要是一直抓不到兇手的話，外子未免也太可憐了。一旦過了追訴期而被調職的話，這個遺憾肯定會跟著他一輩子。」

就算對方是警官，也不能把手機的號碼告訴對方。所有的刑警都會這樣交代自己的家人。

芽生子望著抱在懷裡的孩子。從孩子尖銳的笑聲，三上總算猜出那是個女孩。

「啊，有的，二渡先生也打來了。」

「該不會只是剛好把車子停在路邊吧！」

「但願如此啰！要是能因此連升三級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完全沒有！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畢竟有小孩受到那麼殘忍的對待，要是能抓到兇手就好了。」

「是真的啦！他說只有三上先生把一課和二課全都待遍了。他總是羡慕地告訴我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

「你知道在松川町有一家名叫德松的超市嗎？」

「最近周末總可以休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