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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追查 第二節

第五章 追查

第二節

「隊長——這是詢問嶺舞子大學友人的記錄內容。」
擔心妻小、戰戰兢兢接受偵訊的喜多。依舊保持高中時代的老樣子、態度懶散的龍見。最後就是放棄人生、縮在社會邊緣的橘——事隔多年,如今已經難以找出這三人的共通點。
「其他例如:體育老師坂東以及當時校內的關係人,同樣也是持續追查當中。我會依照需要偵訊的順序,依序傳喚。」
然而溝呂木卻錯過了這一幕。
「開始吧。」
「是——」德丸起身,「龍見就是那副德行。只要有利於自己、不危害自己的事,他什麼都願意說,不過他後來混了炒地皮的黑道,歷經不少大風大浪,所以現在很難問出事實了。」
一旁的寺尾起身。
概要如下。
溝呂木好奇地翻了下一頁。
「對了,溝呂木——」后閑署長翻著關係人名單問道:「其他關係人的狀況呢?」
喜多開口卻不禁咳嗽了。
「三年後,我曾和她見過一次面。是她主動打電話找我的。見了她,我嚇了一跳。她變得非常妖艷,不論化妝或打扮都變得很嫵媚。我知道她已經當了老師了,所以更是大吃一驚。我和她聊著聊著就聊到導師,結果她大笑說:『那麼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啦!』又說:『這世界上比男人更快樂的事多著呢!』然後對我眨眼。她真是判若兩人。大學時候,我比較像是大姊頭,可是當時我完全無法向她回嘴。後來她又找我好幾次,不過我總覺得很可怕,所以找了很多https://read.99csw.com理由拒絕和她見面。」
四樓調查對策室——
下午兩點,偵訊重新展開。
那個保險箱到底會在哪裡?不,萬一就如龍見所說,那把鑰匙果真是學校老保險箱的鑰匙的話……喜多在供詞中提到那個保險箱是第一屆畢業生所贈送的,奇妙的巧合打亂了溝呂木的心緒,然而——
溝呂木的號令傳出,待命在刑事課的寺尾、德丸、曲輪三個偵訊官同時進入各自的偵訊室。負責筆錄的女警以及年輕刑警們也跟進。
過了下午一點,安排三人稍晚的午餐后,溝呂木召開了第一次全體調查會議。
溝呂木迫不及待往下看。
大友馬上接了溝呂木的話。
一年前就結束了,三年前就結束了,十年前就結束了,他在每個年頭都這樣告訴自己,如今已經過了十五年。
他認為這件事和嶺舞子命案無關,因此刻意不在調查會議中提起,然而對溝呂木個人而言,這個事實帶來了莫大衝擊。喜多在供詞中說到,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溝呂木突擊亞森·羅蘋咖啡店的那一刻,內海將粗鑰匙交給了龍見。
然而,溝呂木卻依舊坐著。
大友從背後遞了兩張談話記錄,讓溝呂木的注意力轉回嶺舞子命案上。
大學友人大室良子在一開頭陳述了嶺舞子的個性:「個性開朗純真,痴情而且容易鑽牛角尖。」
辦案人員紛紛起身。
約定的五分鐘已經過了。
過去只是個過去。他一再反芻這九-九-藏-書句深深印在心中的台詞,然而腦子卻又禁不住思索鑰匙這個事實。
「舞子和導師交往的期間,她變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絲毫感覺不到婚外情的陰影。她一心信賴對方、仰慕對方,付出一切,結果卻是那樣的結局,讓她完全崩潰,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痴情而且容易鑽牛角尖?
「我也從喇叭聽了剛才的偵訊,我認為喜多和龍見的供詞中,並沒有出現決定性的矛盾點。既然沒有矛盾,就暫時保留兩人的有罪與否,只能依照他們的供詞,繼續採證調查。總之,盡量從喜多、龍見,還有剛才進來的橘三人問出當年的一切吧!」
「我也只能說應該是清白的。在我看來,至少他還沒撒謊。」
「好!那麼我要向你們交代一件事。」
「演員總算到齊了。」溝呂木姑且表現了他的喜悅,然後喃喃自語說,「果真是人生百種呀……」
寺尾對德丸投向不屑的眼神,在內心反問:那就是你的工作啊!
舞子在三年期間變了樣。改變之大,令昔日友人都直呼:「總覺得很可怕。」是女人歷經苦戀后的羽化,還是豁出去了?或者就如舞子所說,真找到了「比男人更快樂」的事?
「嗯,關於亞森·羅蘋咖啡店的老闆,內海一矢,我們正在尋找他目前的住所。校長三之寺則早已退休,過著優閑自在的生活。雖然他電話簿里的MM令人起疑,不過我想再多聽聽三人的供詞,再決定是否約談他。畢竟他也九-九-藏-書是當過校長的人,總不能只聽信那些傢伙的話就把他抓來吧。不過,我們知道他今天待在家裡,也派了兩名警官看守。」
他有預感,舞子蛻變的理由掌握了整起事件的關鍵。
德丸和曲輪點頭。寺尾表情冷淡,心想這不是廢話?
「動作真快呀。」溝呂木搶下大友手中的紙張。
他滿腦子都是內海一矢,因為偵訊過程中發現了新事實。
在座有主席溝呂木、負責偵訊喜多的寺尾、負責龍見的德丸、被指配調查橘的曲輪幸二,以及署長后閑、總算從火災現場回來的刑事課長時澤、內勤總管大友等共約二十名成員。末座還看見負責喜多筆錄的女警。
「了解。」后閑一臉佩服的模樣。
那是三億圓藏匿處的鑰匙。溝呂木不由得這麼想。
「了解。下一個,德丸!」
「還有,千萬別讓他們察覺今天就是追訴期到期日。」
后閑退席后,溝呂木也拍了拍大腿,宣告會議結束。
「那麼,你的感覺如何呢?喜多是黑是白?」溝呂木問道。
大室良子接下來談到:
——那件事,早在十五年前就結束了……
「龍見是黑是白?」溝呂木問道。
「金古退休后,暫時由住在八王子的兒子一家人收留,但因個性不合,後來又開始獨居。不過兒子、媳婦相繼病死,失去所有親人,因此我們也無法確認他現在人在哪裡。目前持續搜尋中。」
那把鑰匙讓龍見聯想起校長室的老保險箱鑰匙。這麼說來,內海或許是把三億圓藏在某個保險read•99csw.com箱中。當時距離時效只剩三小時。內海打算前往藏匿處,因此身上帶了保險箱的鑰匙。溝呂木就在這時候闖入店內,於是內海就將鑰匙偷偷塞給龍見。
「……就是這樣。」溝呂木接著說。
「來吧,讓我聽聽故事的後續。」寺尾語氣冷淡,「無限期停學,相馬自殺,然後呢?」
關鍵就在於那把鑰匙。
溝呂木一邊思索舞子這個人的幾種可能,一邊握起話筒發號施令。這個動作單純,卻是身為調查指揮官不得不做的工作。
首先從中間的喇叭傳出龍見的笑聲,右邊喇叭則微微聽見曲輪東北腔的聲音。同樣在曲輪房間的橘則依舊無言。警署內沒有任何一人聽過橘開口。
「嗯。」
「至於音樂老師日高鯰美,據了解她在案發隔年就離開學校。原因似乎就是他們三人所說的,遭到所有學生的排擠。現在則獨居在日暮里的公寓,並在酒吧或舞廳彈鋼琴。我們事先派人到住家和工作地點,確認她今天的行蹤。還有,他們昵稱為海德的化學老師金古茂吉,他也在十年前退休……嗯,然後怎樣啊,大友?」
忽然間,溝呂木的思考停止了。他發現自己緊握雙拳,力道之大令他發痛。
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溝呂木想給自己五分鐘的時間,閉上雙眼沉思了一會。
溝呂木再度選擇傾聽喜多的供詞。
大友的語氣有些詭異,這張談話記錄中,果真記載了驚人的事實。
溝呂木也急忙拿起名單。
嶺舞子的雙親都是老師,出生在家教甚嚴read.99csw.com的家庭,大學四年期間都沒有戀愛經驗。然而,她為了實習回到母校時巧遇了過去的導師。舞子將這段巧遇形容為「命中注定的重逢」,於是兩人關係急速加溫,沒多久便開始交往。這位導師已有家庭,這段婚外情持續了半年。然而舞子一懷孕,導師便立刻要求結束這段感情,舞子無奈被迫墮胎——
「喜多十分配合,但他的健談反而令人懷疑另有隱情。若要相信他先前的供詞,那麼喜多便是清白的——我們的關鍵就在於,是相信喜多的供詞,以此為基礎鎖定辦案方向,還是追究供詞的細部,攻破喜多的心防?我認為只有這二選一了。」
「隊長——」大友遞出了話筒,「時間差不多了。」
真是令人後悔不已。進入店內后,他一直監視著內海。然而,只能說當時眼睛真的瞎了。如果當時能夠沒收那把鑰匙,以此追查內海的話——
后閑邊點頭邊說:「那就拜託了。距離時效只剩十個小時多一點而已。」然後起身離席。下屬告訴他說:昨晚出席尾牙的幾名記者前來致謝了。后閑打算把辦案指揮全權交給溝呂木,自己則負責陪記者們喝茶聊天,以防他們察覺辦案的動態。
「一個禮拜后——」
稍遲一些,左邊喇叭也響起了。
溝呂木讀完,把紙張丟回給大友。
「現階段,只能說是清白的。」
溝呂木看了在座每一個成員。
「好!那麼就從寺尾開始說明狀況吧!」溝呂木起頭說,「時間所剩不多了,報告務必簡短。」
三個偵訊官一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