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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可接受的傷亡 第二十二章

第三部 可接受的傷亡

第二十二章

「伯納?」安吉問。
一雙警惕的眼睛又轉向屠宰廠後面。另一雙眼睛慢慢地閉上,它的主人正努力地讓自己的胃平靜。「我要死了。」肖呻|吟著。
克羅瑞治州州長的助理阿諾德·肖既不知道也不關心。
「是這樣,我們只能談你們兩個人。」
「你要不要這個待遇?你和威爾考克斯。這將使你們免於注射致命的注射劑。」
漢迪狂笑。巴德的臉變成深紅色。
「你們知道,我想我在這方面做不好。」
但是他還是看了,按照馬波諾所指的方向。下游十碼處,有個東西從他們眼前飄過。他們都有雷明頓槍,馬波諾懶洋洋地瞄準了那團上下顛簸的東西。
「笨蛋?」
波特低頭看著浸濕的紙條,落款簽名是:「愛你的梅勒妮。」——這是他不把紙條給勒波的原因。他現在把紙條摺疊起來,把這張濕紙放進口袋裡。
「她們體溫過低,其他方面都很好。像溺水的老鼠,他說,但是我們不該這樣告訴她們。」
當他看到法蘭西斯·懷廷的眼睛驚恐地睜大時,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女孩兒們無法確切地說明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想他們中有個人強|奸了老師。」
太好了,波特想,他做得太棒了。最後他向巴德點點頭。
「我們賭一把吧。」波特說著,開始在一張黃色紙板上匆匆地寫字。
「那兒,」馬波諾說,「看。」
「你在威脅我?」
波特拿起麥克風,問斯蒂爾威爾有什麼情報。
「最好什麼也不說。如果你感覺有必要回答,你就簡單地說那不是最有趣的解決方法。」
「特赦。」
猶豫一下,波特寫道。
沉默。
「沒有練習的時間,」波特告訴他,「就讓我在談判時提示你吧。」
當警察擺放容器時,波特突然來了食慾。他原以為是毫無味道的晚餐——熱牛肉漢堡和吉露果子凍,但是警察把食品擺放出來並指著每個盤子說:「這是櫻桃蘑菇,這是烤乾麵包,德國式小香腸,山羊羔肉餡餅,糖醋烤牛肉,蒔蘿馬鈴薯。」
「我給你寫個草稿。」波特想了一會兒,扯下幾頁黃紙,又開始寫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措辭,密密麻麻寫了兩頁。
「我想我們應該向前推進一步,」他慢慢地說,「運氣好的話,我們或許會救出一兩個人,但僅此而已。然後我們或者勸他投降,或者派人質營救隊衝進去。誰報告一下天氣情況?」波特希望來一場暴風雨,這樣能使拖延提供直升機的借口變得合情合理。
查理·巴德突然發現波特和安吉兩個人都看著自己,研究著自己。
金槍魚和奶油蘑菇湯,還有豌豆,上面加了一些罐裝烤洋蔥。
「那是什麼?」
波特問了一些關於槍支、工具和電視的事,但是她們沒有提供新的東西。然後一個女孩兒遞給他一個紙條。它浸濕了,但是字跡依然清晰可辨,這是用德里克提供的防水記號筆寫的。「是梅勒妮寫的。」他說,然後大聲讀道,「親愛的德·萊佩:有好多話要寫給你,但是沒時間。小心漢迪。他是魔鬼——比任何人都邪惡。你要知道:漢迪和威爾考克斯是朋友,漢迪恨熊——那個胖傢伙。熊很貪婪。」
「如果你是個戴著眼鏡、穿黑色運動外套的老人。她們只是認為你的名字叫德·萊佩。」
「不會有人發現我。去他媽的投降的屁話。那是不可能的,你們這些笨蛋會進來先抓我,你們會發現我在六個死了的人質的身上。」
「梅勒妮?」波特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看它多快呀,很快就漂到威奇託了。」肖寧可拔掉一顆牙也不願暈船。不——拔掉兩顆。
肖一下子想起——那些人質是聾啞人,無法呼救,不管她們離小船有多近。
「不是吧?」巴德回答波特,「您在開玩笑。」
然後看著梅勒妮的照片。
從他們身邊漂過,直奔河流正中,速度相當快。
「是的。」波特繼續說,「他是敵人。我們不能認可暴力,因此他在做的是錯事。但你要解釋九-九-藏-書你理解他那樣做的感覺。明白嗎?不要長篇大論。你必須懂得控制你的音量和語速。我現在告訴你,你平時說話太快,要有意識地說慢點兒,表現出深思熟慮的樣子。對你來說,感覺就像在水下一樣。」
她說:「梅勒妮還說了些話。她說,告訴你要小心。」
安吉說:「如果你問他問題他沒有回答,就讓沉默持續下去。不要讓停頓干擾你。」
波特做了個憤怒攥拳的姿勢。
「我不想看。」
波特舉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巴德稍停一下。上尉把話咽了回去。安吉遞給他一杯水,他一飲而盡,向她回報了一個讓人憐愛的笑。
「我們兩個人?」
漢迪知道她做了什麼嗎?波特沉思。在得到回報之前他還能忍受多少抵抗?這一次對他該是多麼致命?
「什麼?」
巴德再一次點點頭。波特指了指電話。「哦,老兄。」他拿起電話,撥號。
預先警告……
「你他媽是幹嗎的?」
漢迪沉默不語。
十分鐘的時間,他們默默地品嘗著。波特努力記著每道菜的名字,以便回到風城時告訴表妹林頓。她喜歡收集異國情調的菜譜。剛喝完第二杯咖啡,他用眼睛的餘光看到無線電傳來消息時,托比僵在那裡。「什麼?」年輕人對著麥克風震驚地說,「再說一遍。」
「說——」巴德開始不安起來。
巴德瀏覽了一下。「當然,只是我想我沒準備。我應該練習一下。」
「太好了。」
我越了解他們,就越想殺了他們。
勒波要那張紙條,以便輸入電腦。「它碎了。」波特告訴他。當情報官錄入時他大聲又讀了一遍。
門開了,食物的香味充滿了房間。一個來自克羅瑞治治安處的年輕助理帶來了幾個盒子,裏面放滿了塑料食品容器和咖啡紙杯。
他從屏幕上讀著,瑞·薩尼·伯納一生毫無價值。他多次因性犯罪被判刑,其次是搶劫、家庭暴力、擾亂公共秩序。受慾望驅使,不很聰明。他還是個告密者,十年前在一次搶劫案審判中做了不利於同夥的證明。
「只有你和威爾考克斯。」他堅定地說。
「交易?什麼交易?」
然而劫持者和事件指揮之間的見面是談判中最危險的形式。當然,有人身危險,人質劫持者的感情——積極和消極兩個方面對談判者都處於極端狀態。他們經常下意識地相信,殺掉談判者會讓他們獲得用其他方式無法獲得的力量,會使警察陷入混亂,或者別的比較膽怯的人會替代談判者。即使沒有暴亂,談判者也會面臨危險,在劫持者眼裡,這會削弱權威和威望,會讓對手不再受尊重。
「或者可能只是垃圾,」肖說,「嗨,我們想什麼呢?如果他們不是劫持者,他們不會漂過去不喊救命。我們穿著警服,他們會知道我們是治安警察。」
他們不久前聽到碼頭方向傳來水花潑濺的聲音,而且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劫持者從水裡逃跑的跡象。
安吉說:「承認他的感情,但是不要與他產生共鳴。」
「現在我要你回應他說的話。他會說他要冰淇淋。你說:『冰淇淋,當然。』他會說他很憤怒。你說:『憤怒,你嗎?』這表明你對他說的話感興趣,又沒有做出判斷。這會損耗他的精力,讓他思考。但要有選擇地這樣做,不要每句話都這樣,否則你會使他反感。」
波特向巴德點點頭,想起上尉曾說過,劫持者在投降或人質營救隊進攻時會穿著援救工人的服裝,而且可能還會有未知的劫持者,打開後窗,藏在儲藏室或供電線的槽隙里,等上一兩天,直到執法人員推斷那裡已經沒人了。
「我要你同漢迪談談投降的事。」
「哦,一個幽默而不擇手段的律師。好了,去你媽的。」
「按第一個按鈕。」
「最好一小時二十分鐘后回來。」
大家都吃了一驚,然後貨車房裡爆發出掌聲。情報官拔掉了兩個代表女孩兒的標籤,把它們從圖表中移到邊上https://read.99csw.com,把她們的照片撤掉,和喬斯琳、香農、凱莉的照片一起放在「釋放」人質簡歷的文件夾里。
「我們只能把風當作借口了,」勒波說,「即使這一因素也不很確定。」
「這是要點,只要即興發揮就行。你能看清嗎?」
哦,這真是一種酷刑。
他們死了,因為他們不給我想要的東西。波特贊成地點著頭。
巴德準備講話,波特搖著頭。
「當然,查理。」
「伯納怎麼辦?」
「她們為什麼叫我這個名字?」
波特舉起搖晃的手,示意不確定。
「梅勒妮?」安吉問,向波特點點頭,「我錯了。看來你在裏面真有個同盟。」
「阿特在哪兒?」漢迪突然問,「我更喜歡他,而不是你。」
「我只想跟他談。」
德里克·埃爾伯解釋道:「哈特蘭德是一家著名的門諾派教徒飯店。人們從全國各地驅車前往品嘗美食。」
他們做出了決定。波特不再去同漢迪見面。一個新的計謀自己浮現出來。比較危險,是的,但相當不錯。
巴德擦著額頭上的汗。波特感覺很像樂隊指揮,向巴德做手勢,指著黃紙上的一部分。
巴德說:「你想聽個笑話嗎,洛?」
「你接管談判這項工作。」
波特和勒波彼此看了一眼,眉毛上揚。
巴德繼續說:「聽著,洛,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肖轉過身,望著那個東西,就在波瀾起伏的水面上,上下漂著,每次露面都不到幾秒鐘。他無法準確辨別這是什麼。看上去像某種網狀的綵球,像布齊·馬波諾指出的,紅白兩色。還有藍色,他現在看出來了。
迪安·斯蒂爾威爾呼叫亨利·勒波,他簡短而結巴的話音從他們頭上的揚聲器里傳來。
「告訴我怎麼說『謝謝你,你們非常勇敢』。」
深呼吸——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游泳,只是為了到河灣平靜一下翻騰不已的腸胃——肖放下槍,脫下防護外套,頭盔和靴子。最後一次深呼吸。他頭衝下扎進狂怒的、渾濁的水中,快速地游向那個消失的漂浮物。
「你知道我在這兒做什麼?」
波特看到巴德的臉上痛苦的表情,用手握著他的胳膊,再一次拍了拍那張黃紙。
年輕的上尉點點頭。
波特看著手錶。「我們開始吧,準備好了嗎?」波特問。
「給旅館打電話,」波特命令,「告訴她們的父母。」
波特對著窗戶沉思。你內心深處到底藏著什麼,漢迪?什麼在驅使你做這一切?
「你還記得嗎?」馬波諾正點著頭。
在你冷靜的大腦中發生了什麼事?
放慢速度,波特寫道。
「我看不清楚,或許是個樹枝。」
「這該死的去哪兒了?」
「太好了,查理。」波特拍著他的後背。
他也想到:這會有機會見到梅勒妮。
「嗨,你好嗎,阿特?」聲音從他們頭上的揚聲器里傳出。漢迪看上去很得意。
巴德繼續說:「亞瑟正在辦理直升機的事,還有浮橋。很快就會回來。」
巴德深吸一口氣。「哎,為什麼不跟我談談?我不是個壞人。」
最後,漢迪說:「我和謝潑德?」
「一個女人去看她的婦科醫生,問肛|門性|交能否懷孕。醫生說,當然能,不然律師是從哪兒來的?」
波特轉向他。
他和布齊·馬波諾在離河岸二十碼左右停船,進入水中,像膠一樣粘在那裡,密切注視著屠宰廠的運貨碼頭,這是他們的老闆迪安·斯蒂爾威爾命令的。風太大,即使在阿肯色河上也是如此。小船上下顛簸、扭動,像狂歡節的旋轉木馬。
「不,我在設法救你。我只是舉了個例子,舉了個你知道的例子。」
波特說:「我已經向他提出了問題。現在該是提出投降的現實可能性的時候了。當然他會說不。但是這會成為他頭腦中的一項選擇。他會開始權衡其可能性。」
法蘭西斯輕聲笑著說:「亞伯·德·萊佩。他發明了第一種廣泛使用的手勢語。」
巴德一時語噎。波特想,快點兒,查理九*九*藏*書,沒有時間怯場。他拍了拍巴德面前的紙。「去哪兒了?」上尉回應道,「什麼意思?」
「我覺得他合適。」勒波指出,「認真,坦率,而且是非常標準的男中音。」
「謝謝你,迪安。」
波特在二十年的談判中從沒有跟劫持者講過笑話。或許他應該改寫他的指導教材。
「今天我殺了幾個人。我們沒談豁免權,我們談了……牧師說的給你什麼……?」
「瀏覽一下伯納的情況。」勒波建議說。
「我太難受了。」肖咕噥著。
「上行線。」托比低聲說。
「一些豁免權。不是全部的,但是——」
「你理解那個草稿的意思嗎?」波特問。
「美國律師?」
「她還好嗎?」
「你很合適,查理。」安吉說。
「你播下了種子。我們只能看他們是否接受。」波特看了安吉一眼,他們交換了一個嚴肅的眼神。談判官在巴德集中注意力之前順便看了一眼別處。
「我說什麼?」巴德絕望地說,「如果他說那些話,我說什麼?」
「看著像只手,看那個東西——紅白相間的顏色——天啊,我想是一個人質跑出來了!」
「迪安的人剛從河裡撈上來雙胞胎。」
安吉問女孩兒們是不是漢迪讓伯納爬到那個女人身上,或只是那個大個子男人自己做的那件事。
「我不關心你對他說什麼,」巴德粗暴地說,「他不包括在內。」
「我想和你談幾分鐘。」
法蘭西斯聳聳肩:「我不知道。他是聾人的一種守護神。」
波特和安吉彼此望了一眼,他們笑了。
「哈特蘭德?太好了。」德里克·埃爾伯說,看上去特別高興。
「察看?」
「我的隊?」巴德回答,「嗨,錯了,洛。我在你的隊里。我要給你一個待遇,你和威爾考克斯。」
「哎,洛,據我所知,他已竭盡全力。但是聽著,即使你得到了直升機,遲早也會被抓住的。」巴德盯著面前的紙,「一旦有人查明你是誰,你從背後打死了一個女孩兒的事實,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們會抓住你的領口,而且,你會躺在貨車後面,會發生一些事故。」
「然後我就跟他談話嗎?」
他又坐回椅子上,凝視著工廠。
「他在旁邊聽著,他離你有多近?他可能把老二插到你嘴裏了,你們兩個人都沒動。嗨,你這個同性戀的傢伙,查理?我覺得聽上去像一個人。」
「或許是劫持者扔出來的什麼東西,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我們去追逐它,他們從後門逃走。」
十秒鐘后,那雙眼睛又睜開了。「哦,媽的。」肖慢慢地罵了一句,他坐直了身子。
這是他驚慌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肖知道,當自己連續三年獲得州級學院游泳比賽冠軍時,布齊·馬波諾的狗刨式游泳還游不到十碼遠。
波特指著雙胞胎的照片,勒波皺著眉頭。為什麼漢迪不知道她們逃出來了。
「我?」
「我看到一隻手!」馬波諾站了起來。
「如果有人跳入——」
兩個女孩兒五分鐘後到了。可愛的雙胞胎,裹著鮮艷的巴尼毛毯,毫髮未損——斯蒂爾威爾的另一個奇迹。她們一點兒也不像濕老鼠,當她們見到波特時,肅然起敬,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們用斷斷續續的手勢語通過法蘭西斯解釋說梅勒妮如何把她們從屠宰廠救出來的。
「我?」年輕上尉看上去被打動了,「你們是什麼意思?說確切些。」
巴德抬頭看著,非常困惑。「好?他都要滾蛋了,因我而忐忑不安。」
「阿特在哪兒?」
「我們會看到他。」肖咕噥的聲音隨風飄散。
「是這樣。」勒波說。
「你是個笨蛋,查理。」
「真棒。」安吉說,衝著他眨眨眼。
馬波諾說著,也坐了回去。
當你笑時,我看到……什麼?我到底看到了什麼?嗯,問題就在這兒,我就是不知道。
一個女孩兒點點頭。
安吉搖著頭。「這不好。」她看著工廠的圖表,「他們離得不遠,人質和劫持者。但是沒有看出漢迪身上有任何斯德哥爾摩read.99csw.com效應產生。」
「他正為你的直升機忙著呢,像我說的那樣。」
「你不必做那個,洛。快點兒,我們在一起工作,不是嗎?」
巴德站起來。「你認為——」
「喂?」情報官回答著,身體靠向麥克風。
巴德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坐在放著手機的桌前。
「她們希望是,」法蘭西斯繼續說,「亞伯·德·萊佩。」
然而,波特的心思不在食物上。他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他是否應該同漢迪面談。他覺得最後期限在迫近,感覺到漢迪在變得暴躁,而且下達了不可談判的最後通牒。面對面,波特或許可以比通過電話交談更容易說服他。
女孩兒們看著兩張紙條,虔誠地拿著它們離開了。一個女孩兒停了一下,向法蘭西斯打著手勢。
「什麼?」
「你做了什麼?」波特想,就像個贊成者在回應。
「是啊,我們在想什麼呢?」
小心翼翼地:「什麼待遇?」
她們倆一致點頭。波特從襯衣口袋裡拿出一支鋼筆,那支銀色的自來水筆他總是帶在身上。
波特說:「你表現得很好,查理。」
「沒有……等等,你知道,它確實像一隻手。非常像。」阿諾德·肖的腸胃翻江倒海般地難受,他很不情願地站起來,這令他感到更加痛苦。
法蘭西斯看著她們打著手勢,然後說:「熊——她們這樣稱呼伯納——做那件事時還東張西望。看來他不想被發覺。她們認為布魯圖——漢迪——如果看見會氣瘋的。」
波特生氣地皺著眉頭,巴德點點頭,用試探性的聲音說:「因為我不想談起伯納。我只提供你和威爾考克斯的待遇。」
「沒有。我想他們可能是在找一個躲藏的地方。」
勒波記下這一信息,謝過了斯蒂爾威爾。波特說:「我要確保每個人都有劫持者的照片。我們還要告訴弗蘭克和人質營救隊如果看到有逃離的跡象,要對現場進行嚴密搜索。」
「我是在告訴你一切。」巴德放下黃紙,注視著屠宰廠的窗戶,「我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也是為其他人好。你應該投降,先生。即使你從這裏出來,進了直升機,你還是北美頭號通緝犯。你的生活是真正的地獄。如果你被抓住,你會死的。你知道,沒有法令能限制謀殺。」
「你表演過嗎?」安吉問。
「我應該對伯納說什麼?」
「你不告訴我所有事情。」
波特聽到漢迪聲音里的半信半疑,太好了,他想。今晚第一次他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他向巴德豎起大拇指。
「不,等——」
巴德閉上眼睛,把電話放到桌子上。他的手劇烈地抖動著。
波特搖搖頭:「誰?」
「為什麼不?」
這會是一個救她的機會。
「跟誰?」
「——他現在正好漂到那裡,就是那個東西所在的地方。不管它是什麼。」
巴德的眼睛盯著前面的紙。「我在美國律師事務所工作。」
漢迪打破無休止的沉默。「你有什麼沒告訴我?」
「對。」
「我愛他們。」
「哦,這裏的一個警察對裏面看得很清楚,觀察角度很好。他說漢迪和威爾考克斯在裏面到處走動,察看得非常仔細。」
「聽著,查理。精力集中。你必須迅速通過他的屏障,讓他相信你。」他輕輕拍著那些黃紙。
「她們要你的簽名。」她說。
「不,他很可怕。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我們,像香農的卡通連環畫上的某個人。他狠狠地打梅勒妮。」
「順便說一句,」斯蒂爾威爾又撥通無線電,「我給警察要了食物,哈特蘭德飯店會隨時送來晚餐。」
「推倒管子和機器,好像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為什麼不談伯納?」
「哦,是的,當然。會滿足她們的,每人一份。」
「哦,別這樣,別動。我們暈得夠厲害了,坐下。」
「哦,老兄。」
「對呀。我要和你談談投降的事。」
「你們有什麼想法?」勒波問。
「你沒看到一隻手嗎?」馬波諾問。
電話掛斷了。
「我是查理·巴德。你是洛·漢迪?」
巴德的九_九_藏_書臉色放鬆了。「嗨,不喜歡律師?」
「您是認真的,是嗎?」
波特的臉上沒有明顯的痛苦,他點點頭。當然是伯納。他的眼睛移向貝弗莉和艾米麗的照片,兩人都那麼小,那麼柔美。
「你說的什麼鬼話?」
巴德點點頭,他已開始冒汗了。
巴德緊挨著波特坐下,問:「為什麼梅勒妮告訴我們那些話?」他指著紙條,「說伯納貪婪,那兩個人是朋友?」
巴德調整著話筒上的夾子。「波特特工正努力搞到你要的東西。」
「不,他只是在我們要他在的地方。」勒波把這件事記入日誌,並標明時間。在「欺騙」一欄里,他寫道:聯邦請求談判,通過「美國律師巴德」——漢迪和威爾考克斯,無期徒刑代替死刑。
「什麼?」
雙胞胎之一走上前來,膽怯地打著手勢,波特笑著,詢問地看了法蘭西斯一眼。
肖努力擺脫對昨晚晚餐的記憶——妻子做的蒸金槍魚。「我太難受了,布齊,你有什麼看法?明說吧。」
之後在這個窗口他幾乎總能看見她的影子。
「我要直升機,或者伯納得到那些女孩兒。」
「我在聖誕節時為我哥哥的孩子們扮演過聖誕老人,僅此而已。從沒登過台,也沒想過。」
「波特特工說向你轉達劫持者的情報?」
「布魯圖對你們友好嗎?」安吉問雙胞胎。
波特用手指碰了一下嘴唇。
「我的?」
當你一言不發時,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這個瘦瘦的三十歲的男人,一個執法者,他全部的生命都與船密不可分。投食喂鯰魚,釣鱸魚,他甚至在歐扎克湖滑過幾次水,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暈船。
「阿特·波特。你以為他媽的是誰?」
亞瑟·波特注視著窗戶,就是在那裡,他第一次看到梅勒妮。
「他不在這兒。」
「那是快撥鍵,」托比解釋說,「按第一個。」
巴德仰頭看著波特,他低聲說:「特赦。」
「不要讓他控制你。他會有意無意地這樣做——用威脅、加快語速、瘋狂、沉默等方法。記住你的目標。」波特說,這次相當嚴肅,拍著黃紙板,「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他對你產生影響。讓他咆哮,說恐怖的話,不要動搖。讓他嘲笑你,讓他侮辱你,讓他攻擊你。你完全不受影響。」波特身體前傾,低聲說,「他可能告訴你他要殺掉所有的女孩兒。他甚至可能開槍,讓你認為他射殺了某個人。他或許會告訴你他要折磨她們,或者強|奸她們。不要讓它影響你。」
托比聽著頭上耳機里的聲音,笑了,他抬頭說:「她們正在路上,亞瑟。她們堅持要見你。」
法蘭西斯做著手勢,波特用斷斷續續的動作模仿著。兩個女孩兒露出同樣的笑容,然後拉著法蘭西斯的手。她送她們到外面,一個警察開車送她們去假日旅館。
當你說話時,我聽到了寂靜。
「哦,我看上一次我沒和你站在一隊,查理。」
「不。丹娜·哈斯特朗。」
哦,天啊,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要直升機。那是我想要的東西。把這些話告訴阿特。你們所有人都見鬼去。」
巴德低頭看著紙:「我們只能讓你保住性命,不判死刑。」
「因此我不這樣認為,查理律師。我認為我需要一架直升機或者讓我的好朋友伯納在一兩個姑娘身上放縱一下。你知道伯納嗎?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堅挺無比。實在不同尋常。從沒見過像他那樣的人。你應該在監獄見見他。小孩進來,摁的手印還沒幹,伯納就挨過去,說:『彎下腰,可愛的孩子,兩腿伸開。』」
德里克·埃爾伯轉動開關,調到天氣頻道。波特得知,今晚其餘時間天氣情況大致相同——有風,晴朗,沒有雨。西北風,風速不超過每小時十五至二十英里。
傍晚七點四十六分
「你覺得怎麼樣,亨利?」波特問。
「因為她認為我們能利用它做點兒什麼。」
「哦,我的主。不。」巴德咕噥著,「而且那些女孩兒看見了?」
「儘管只有很小的可能。」勒波說,眼睛依然看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