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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鼠 第三章

舊鼠

第三章

唉,山崎雙手掩面說道:
「閻魔屋——又如何了?」
「這——」
「你認為如何?」
大爺是否將他們給殺了?又市問道。
聞雷,山崎神色為之一沉。
「若猜得著,哪還用問?」
但阿又先生若是遇上,或許難有生機,山崎說道:
這下又市已給嚇破了膽。
「巳之八、辰五郎、阿縞……」
「這回咱們賠得可大了,損失如此慘重,業已無從彌補。或許專責武行的在下不該這麼說,但這還真是教人難以承受。眼見同夥接連喪命,心頭豈不沉重?」
愈是恐懼,便愈想呼喊。
「哪兒遲了——?」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應是針對咱們的恫嚇。另一方面,似乎有誰以強硬手段對抗只右衛門。看來望樓一事——便是對此結果的殺雞儆猴之舉。」
「大爺曾言——緣廊下方也掀開來瞧過?」
山崎低頭朝地板望去,問道:
與此同時,木牆亦驟然倒塌,有幾人闖進了屋內。想當然耳,亦有模糊人影擋在又市眼前。
大爺可曾遭人襲擊?又市問道。
「沒錯。雖沒看得多仔細,但的確是什麼也沒有。」
「截至昨日為止,業已發現五具不具身分的野非人死屍,今日又發現了三具,悉數死於他殺。看來案情絕不單純。」
——少給我拉拉扯扯的。
這必是幻覺。
只見山崎正為許多扮相古怪的人所包圍。其中不乏披頭散髮者、頭結髮髻者,亦不乏看似座頭者,更有滿面鬍鬚者、蓬頭垢面者、頭戴頭巾者……不似武士或百姓的各色人等,正將山崎團團包圍,完全看不出人數究竟有多少。
麴町望樓上那——
原本堆積在內的東西全給推垮,該立起的東西盡數倒地。
棠庵所指,正是這種情況。
一把將門推開,只見屋內一片狼借。
「同高人過招還輕鬆多了呢。來者渾身散發騰騰殺氣,可見彼等亟欲取下咱們倆的性命。」
「那麼,將死屍掛上望樓羞辱——就是對這反擊的報復?」
只見掛在祠上襤褸的褪色布幕正隨風搖曳。
一看便知,情況絕不尋常。
霎時,一陣風吹進了屋內。
「怎知——他還在屋內?」
「原來如此——」
—雖然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山崎閉上雙眼,繼續說道:
「雖不知來者人數,但看來絕不只十幾二十名。阿又先生,待在下一喊,先生立刻跳出窗口,頭也不回地全力飛奔,在下將緊隨在後,至少能擊倒個兩三名對手。僅動這麼點兒粗,還請先生包涵。聽清楚了么——?」
阿睦碰上了,當然毫無招架之力。
「大爺,小老鼠或許沒有,但——巨鼠似乎有一隻。」
又市看見了山崎。
不對。只見布幕又晃動了一陣。
「那姑娘可是遭殃及的無辜?抑或……」
只聽到些九_九_藏_書微聲響。
不過,也清楚感覺有人正抓著自己的身子。
「該怎麼說呢。眼見灶煙裊裊升起,在下以為仲藏人在屋內,孰料入屋一瞧,卻不見人影——著實教人費解。」
除了被山崎一腳踢來的遮雨板,庭院內空無一物,也沒種半朵花。只有圍在外頭的一道木牆,正中央還有一座寒酸的小祠。
工具、繪筆、顏料散亂一地。看似材料的竹子與木材也撒了一地。灰燼自破裂的火缽傾瀉而出,在榻榻米上疊成了一座小山,火鉗更是倒刺在榻榻米上頭。屋內物品悉遭毀壞,無一完好。
「在下取不了這群傢伙的命。噢,絕非因有先生同行而有所顧忌。想必先生亦知,在下從未攜帶武器,想必來者亦是手無寸鐵。在下的武器,就是自對手搶來的行頭。對方若無武器——在下亦與手無寸鐵無異。」
又市便依山崎吩咐,頭朝下地往前飛奔。
「不不,那大塊頭哪可能躲進榻榻米中?只是心想榻榻米下頭或有地板夾層可藏身,孰料裡頭卻連只老鼠也沒有。這教在下著實參不透。那禿驢原本分明還在屋內。」
「怎麼了——?」
微微火光。
巳之八才剛滿十八。
「還有什麼?」
什麼嘛,大爺,你一身武藝,又有何用?
「難道教咱們惹禍上身的,還不只黑繪馬那樁?」
「葬儀——」
「也記得大爺說,連只小鼠也沒瞧見。是不是?」
雖然躍出了屋外。
——給我滾一邊去。
「對不住,都怪在下一時大意。方才也說了,在下遇弱則弱。看來包圍咱們的,就是那伙無宿人。感覺得出彼等心浮氣躁,毫無紀律,散著的不是殺氣,而是恐懼。」
大伙兒——全都死了。除了原本正四處奔走的又市與林藏,悉數遇襲身亡。
「意即,已有人挺身而出,抵抗只右衛門?」
只見山崎寅之助跪坐緣側。
與無數雙眼、無數根指頭、無數張齜牙咧嘴的臉孔。
看來猶如——成群飢不擇食的鼠輩,正在瘋狂啃噬山崎。
「呵呵呵。看來在下逗留屋內,實為下策。揚長而去卻又再度折返——想必彼等曾遺人留守,待察知吾等人屋后,便引同夥回返。既有留人窺探——可見長耳仍是安然無恙。」
「沒錯。畢竟彼等非道上高手,不過是胡亂出手。」
這下哪逃得開?就連站也站不起身,喊也喊不出聲。
長耳居所其實是個工房,屋內雖寬敞,卻毫無隔間。
長耳也遇襲了?
宛如群鼠匯聚。
——噢?
「看來是無宿人,且並非吃這行飯的,其中顯然還摻雜了幾名非人。看似沒什麼組織,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正是因此——在下才沒立刻出手制止。」
氣管竟然給塞住了,也不知是頸子教人給勒著,還是喉嚨教人給壓著。不,或許是有誰正緊壓自己身上。全身被緊緊揪住,毫無辦法喘息。
「怎麼了?」
難道是赤足逃脫的?
「其實,亦有無宿人相繼遇害。」
「何須向我致歉?護己當然是第一要務。倒是——倘若那傢伙真脫了身……」
這對長耳九九藏書而言確非難事。搭造戲台的大道具,正是仲藏這玩具販子最得意的把戲。如此想來,這座祠的確啟人疑賣。
「在下僅在遠處圍觀。景況甚是凄慘。」
「在下於一刻鐘前入內——當時已是這副景況。正欲離去,卻感覺似乎仍有人藏身屋內。原本懷疑是否仍有來襲盜匪潛藏其中,但四下搜尋,卻沒見著一個人影,連仲藏也沒找著。正好奇究竟出了何事——」
「咱們的確破了那塌局,但對方這回的殺戮,絕非是為那樁案子報復。」
這幻覺看著看著。
「理應還在——至少遇襲前還在。」
的確是遭殃及的無辜,又市回答。
「絕對屬實。在下的武藝有如鏡子,遇強敵則強,遇弱者則弱。欲奪其兇器,對方卻是手無寸鐵,僅打算以肉身撞敵。遇上如此對手,在下反而無從招架,僅能在頻頻閃躲之餘,伺機回以兩三拳。」
「看來咱們被包圍了,」
正藏身木牆影下。
只感覺肚子朝地上使勁一摔。阿又先生,快逃,也聽見山崎不知打哪兒傳來的呼喊。
——這傢伙根本不信神佛。
「依你這說法——閻魔屋這回可是抽了支下下籤。敢於黑繪馬一案出手,這下看來也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唉,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都是林藏——不。」
——難道也教人給殺了?
「你不是常說,不想見人喪命?丟了命、殺了人,都是有害無利,你一直是這麼說的。這的確是真理;丟了命所留下的窟窿,可是用什麼也無法填補。」
「別出聲。」
噢,突然傳來這麼一聲將又市嚇個正著,不禁失聲高喊。
突然傳來一陣無以名狀的怒吼,視野霎時豁然開朗。
「意即,那幾樁事兒的背後,均有隻右衛門插手其中?」
「在此處就別計較了,脫了鞋只會髒了自己的襪子。更何況如今還是這副景況——」
「但大爺還好端端地活著。」
心生畏懼,必將為彼等所擒——
——難道是刻意布置得如此陳舊?
山崎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一腳將破了一半的遮雨板朝庭院里一踢。
這……
咱們非加以制止不可,又市說道。
「在下也遇上了。同樣是非人——與其說是非人,看來更像是山民,噢,也可能是蓑作。」
「此話——當真?」
又市舉起一隻腳,準備再朝地板踩個幾回,就在此時……
——阿睦。
山崎一臉納悶地繼續說道:「看似惡鬥將起,在下原本打算助陣救人。孰料那群傢伙似乎是來搜屋的,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因應。後來眼見來者個個滿臉狐疑地走了出來——這才發現那巧手的傢伙——似乎是巧妙脫身了。總而言之……」
——僅是憶起,心頭便為之一痛。
又市鞋也沒脫,便踏入了屋內。
「且慢——咱們可沒出手哩。」
長耳他——
全都死了,又市說道。
又市便暈死了過去。
「噢。」
若是殺read.99csw.com了又如何?山崎反問道。
這下。
又市站起身子,環視起一片凌亂的屋內。
「對手武藝甚弱?」
感覺四下無人。
造訪此處已有數載,竟從未意識到有這麼座庭院。仲藏總是從早到晚關著遮雨板,足不出戶地埋首打遙奇妙的行頭。
「要說沒這麼懷疑是自欺欺人。總之,大爺為了損料差事所殺的敵手僅限於鬼蜘蛛,但對方是否如此認為,可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就連我也要懷疑。無論如何,咱們礙了對方的事兒,而且咱們的身分,也全教對方給掌握了。」
原來——喪命的不只四名。
「因此,在下當然也不甘示弱。不過,門外漢心緒煩躁不定,滿心恐懼、嫌惡、傷悲、苦痛——遇上此等人,實不忍痛下毒手。」
「何以見得?」
「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少羅唆。
「我說了什麼?」
「阿又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我也不知。」
真是遭殃及的無辜?山崎先是閉上了嘴,接著才又開口說道:
「這……雖不知是否真有窮鼠噬貓,但遇襲的貓倒是反晈了回去。看來,情況就成了這麼個你來我往。」
——別碰我。
「是么?」
「當然不是。辰五郎、阿縞和喜多均未參与黑繪馬一案,長耳也同樣未插手。況且事發至今,都已過了這麼久。此外,那回死在咱們手上的僅有鬼蜘蛛那伙人,這鬼蜘蛛並非那傢伙的至親好友,不過是花錢雇來的刺客。要說是為那伙人報仇——我可不認為只右衛門會有這麼講義氣。」
看來——猶如鼠花火
山崎以雙手護著又市說道:
「倒是,大爺說那禿驢原本還在屋內——是怎麼一回事?」
但再怎麼甩開,新的胳膊還是不斷湊近。
來者——
「那麼,又是為了何事?」
「此外——那與你熟識的姑娘也慘遭不測——是不是?」
又市以腳清開散亂雜物,在床間地板上踩了踩。
「似乎是如此。由於無從一窺其真面目,咱們總以為只右衛門僅挑大有賺頭的差事,實則不然。以一個大魔頭而言,其行事算是罕見。此外……」
山崎靜靜地轉頭面向又市。
又市走向山崎身旁,撩起衣擺蹲下身子。
除了在遮雨板被踢開時灌進屋內的一小陣風外,此時並沒刮什麼風。
不是你常說的么?話畢,山崎抬起頭來。
屋內隔牆皆已打通,除樑柱外,放眼望去毫無遼攔,看來活像座鋪滿榻榻米的道場。壁櫥的拉門也給卸下,好充當堆放材料的倉庫。又市走向床間,不,該說是曾為床間之處,發現就連此處也成了倉庫,早已分不出上座、下座。
又市望向庭院。
絲毫喊不出聲,感覺益發恐懼。
又市心頭頓時湧現一股溫馨,原本的恐懼莫名奇妙地隨之煙消雲散。
又市泛起一絲微笑回道:
read•99csw•com話雖如此。
對不住,阿睦。
先生瞧,危急之際,在下話匣一開,便要滔滔不絕,山崎邊朝外窺探邊說:
死亡。
「無宿人——相繼遇害?」
幸好幸好,山崎說著,面露與此緊迫情勢十分不符的親切笑容。
在下也聽說了,山崎板著臉說道:
還來不及驚呼,又市便翻了個筋斗跌落地上。
紙門已是滿目瘡痍。看來像是先給踢倒,又被踩破的。土間的水缸也破了,幸好水勺依然完好,又市掬起勺底余水,啜飲一口。
意識愈發矇朧。
——就是這點。
卻無法再往前行。此時屋外竟是人山人海,無數雙手將又市抓得離地騰空,已分不出哪邊是天,哪邊是地。由於兩腳難以著地,感覺活像渾身都浮了起來。
「因此,在下才打算到此處瞧瞧。也納悶為何不見你、林藏與棠庵先生的蹤影。」
「是瞧過——怎麼了?」
——我命休矣。
又市方才察覺自己也身處同樣的險境,頓時感覺到一股貫徹全身的痛楚與深不見底的恐懼。雖欲呼救,喉嚨卻喊不出半點聲來。
教這些傢伙給架住,頸子再給這麼一勒,想必萬事休矣——
—他指的是阿睦。
「阿又先生得有所覺悟。這回在下可幫不了什麼手。」
「所以,才詢問先生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眼一睜,只見無數手腳。
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觸到了哪個姑娘柔軟、沁涼的肌膚。
山崎則正好相反。一旦擺出架勢——反而不泄漏絲毫殺氣。
山崎壓低了身子。
「大——大爺!你怎會在這兒?」
幾乎眼也沒睜——
此處是長耳仲藏位於淺草外圍的居處。土間內有雙嚴重磨耗卻大得嚇人的木屐,及一雙老舊的竹皮草履。木屐雖給踢翻了,竹皮草履倒是依然擺放整齊。。
人在下是沒殺,山崎說道。
山崎使勁掙脫。
真是汗顏之至,山崎低下頭說道。
那些傢伙搗毀得可真是徹底,山崎蹙起短眉說道。
這下就連又市也察覺了。
「大爺看見了?昨日那——」
只見幾道火光不住旋轉。
山崎機警地站了起來,安靜無聲地移動到又市身旁。
「唉。其實,就連喜多、以及你大概沒見過的政吉、舍藏幾名閻魔屋的同夥——也遇害了。不過是沒教人給掛上去罷了。」
我完全沒察覺大爺藏身此處,又市說道。因為在下屏住了氣息,山崎一派輕鬆地說道:
「人不在。」
再使勁踩了一腳,
「榻榻米下當然找不著。他可不是跳蚤。」
「被包圍了——?」
「不知道。若沒什麼突發意外,這下應在舉行巳之八的葬儀才是。」
跑!山崎喊道。
「是么?」
「大爺是否殺了來襲的無宿人?回答我。」
看不出這座祠祭祀的是什麼。又市自個兒也不祭鬼拜神。
——遭噬便要反噬,只會淪為兩相殘殺。
屋外完全無風。不過……
懼怕。
「看看能否靠他同京都那隻老狐狸牽上線。不過,我是不抱多少期望。」
「對在下而言是如此。」
無數只手、無數只腳、無數個人。與其說是人牆,不如說是股人渦。
山崎手捂著嘴說道:「九*九*藏*書難不成你懷疑——人是在下殺的?」
沒錯,山崎說道:
臟污的手、粗糙的手、胳膊、掌心、拳頭。
「對方殺氣騰騰,人數眾多:心生畏懼,必將為彼等所擒。即便謹慎以對,與下手不知輕重者認真對峙,或有可能致使對手喪命,然僅搏倒區區一兩人,最終仍將死於其他同黨手中。」
「真是如此?」
呵呵呵,山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繼續說道:
林藏回京都去了,又市說道:
山崎他——看來也撐不了多久。
又市撞開或踢開了這些人影,朝屋外一躍而出。
「原來如此。這下——只能期望他安然脫身。對手的耳目可比官府靈光得多,此時欲自江戶出逃,或許較通過關所還要困難。別說是山還是海,就連岔路也不安全。那麼,久瀨先生上哪去了?」
「在下多少還是起了點戒心。一看見開門的是阿又先生,才卸下了心防。」
—原來是這麼回事。
山崎悄悄滑步,側身朝前移動。
「在下的弱點——便是容易心神不寧,不耐沉默:心一靜,便憶及死於在下之手的亡者。彼等之死前神情、絕望哀號,總是教在下苦痛難當。在下所弒之人——第一個就是自個兒的親弟弟。」
「遇害者——似是只右衛門的卒子。」
「在下一直在這兒,但仲藏可就不知去向了。從天花板上一路搜到茅廁,就連榻榻米都掀起來搜遍了,就是找不著那大塊頭的蹤跡。」
又市朝門口的木屐瞟了一眼說道:
「噢,其實,在下稍早——走在這條路前頭那道土堤旁的路上,突見十五六名看似乞丐的傢伙自在下身旁快步跑過,看似蹊蹺,便一路尾隨其至此。趕到時,彼等業已闖入屋內。在下原本打算沖入屋內製止,但卻錯失先機,只得躲在那叢灌木里伺機行動。只見那群傢伙在屋內大肆破壞了好一陣,最後終於魚貫離開。待人一走,在下便火速衝進屋內,但這下看來——已太遲了。」
常人若準備狙擊外敵,總要冒出騰騰殺氣。
「尚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坐此處——你就現身了。」
「仲藏那傢伙生得一雙大腳,根本買不著合腳的木屐。因此——唯一能穿腳上的就只有那雙老木屐。一旁的竹皮草履,想必是大爺的吧?」
「這已非遺憾兩字能形容。死狀如此凄慘,著實教人不忍——」
「大爺果然了得。」
「大、大爺——」
那不過是個開端,又市說道。
——不知那老頭子如何了?
「在下實在不習慣穿著鞋進人屋裡。」
「應是繼該案之後,閻魔屋所承接的損料差事——全都和那傢伙對上了。」
山崎緩緩轉了個身。
「說什麼?」
就在此時,一股異臭倏地掠過又市鼻尖。
「遇襲?」
這可奇了。首先,這座小祠的位置就有點兒古怪,怎麼看都像是搭錯了地方。依常理,應將祠設在庭院更深處才是,看來亦非出於方角的考量。況且,這座祠真有這麼陳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