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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木場吼道。
「……各位大哥,你們適可而止一點吧!竟然對警官動手,你們到底是想幹嘛!」
木場放射性地轉身,撞飛一名衝過來的男子,雙手揪住剩下的兩人衣襟和胸口,「喝」地一吼,推回其中一個,放開的手順勢揍向另一個人的臉。被推回去的男子反擊,木場躲開,屈身正拳打進男子的腹部。幾個人接連攻擊木場。他們可能看出再這樣下去情勢會陷入不利吧。
是的。
刑部自言自語地說道。
歡呼響起。
隊伍中央,有從下田隨行而來的村上貫一的妻子——美代子的身影。她與其它信徒一樣,雙頰泛紅,甚至嘻嘻微笑。沒多久,加藤家的女傭木村米子也加入隊伍。
「總比對人施法,要對方照你們的心意去做要來得正派吧?我們可是好好地說明原委,請求她了解哪,只是手法有點粗魯罷了。」
人群後方響起一陣喧嚷。
臉上有傷的男子有些膽怯。縮回身體,說道:「大哥,這些傢伙好像聽不懂哪。」一個外表稍微體面一些,但仍然十分下流粗俗的男子從路邊走了出來。
「你是……加藤的老婆?」
這座村子也開始扭曲了。
哎呀,想不起來呢。本官從昨天就一直在想……名字……到底叫什麼去了呢?怎麼想不起來呢……?
乩童冷冷地笑了。
接著揚聲叫道:「混帳東西!兩側太松啦!要攻擊隊伍的話,當然是朝肚子啊!連櫻田門外之變都不曉得嗎?就算制住頭部也沒用啊!」
在這種情況下,維持理性的一方應該是輸家。
那是一個束髮、穿銘仙和服的年輕女子。
「那、那是……」
是的。
「韓流?」
不記得了……但是資歷尚淺的本官都聽過了,應該就叫這個名字吧。
「放、放肆!竟然把偉大的方士大人稱做國賊,豈有此理!是韓大人教唆的嗎!」
銅鑼響起,穿著黑色道士服、綁紅巾的男子們立刻參戰,援助木場。這次和桑田組不同,對手是拳法家。然而看樣子,紅巾男子們也會使拳法。
隊伍在眾目睽睽下嚴肅地前進。
領頭的是乩童——刑部,他穿著滾綠邊的黑衣。身後則是一群女子,穿戴著模擬水鳥的華麗飾品舞蹈著,此外還有吹奏蘆笙的信徒及綁紅巾的黑衣道士。接著一頂裝飾華麗得嚇人的轎子被半裸的男人們抬著,肅穆地前進。轎子里坐的是曹方士。轎上蓋著遮陽布,看不到方士的臉。眾多信徒們脖子上掛著太極首飾,就像鯉魚群聚在撤出去的餌旁似地圍繞在四周,數量驚人。
「你……你說什麼?聽好了,我們可是受到正式委託來辦事的。我是桑田組的常務董事小澤。怎麼樣?懂了沒?這下子你們沒話說了吧!」
「你……你們做什麼……好、好痛!這是防、防礙公務執行……」
歡呼再次響起。
有馬舉起警察手帳。
「有。」刑部說。
男子舉起右手,於是幾名疑似粗工的男子從道路兩側接連出現,搬出廢物,在路中央築起路障來。「諸位在做什麼?」刑部問道。「叫你們回去啦!」男子們口口聲聲說。
暴徒們也戒備起來。
刑部這下子真的慌了。
這上面的村子不叫做戶人村,也沒有叫佐伯的人家,也不是那麼古老的村子,有自宮城一帶遷移過來的形跡,四天前只有一個自稱鄉土史家的……名字我忘記了,不過只有他一個人來過,照片上的嫌疑人……本官並不認識,也沒有和他一起去上面的村子。
一道野獸咆哮般的怪叫之後,接連發出幾道鈍重的聲響,一名男子隨即滾向路邊。幾個人被那名男子撞到,嚷嚷著左右散去。接著第二名男子又倒向人牆的那道裂縫。
「對,你說的沒錯。我們強行帶走三木春子,將她隔離。可是那完全是因為尊重三木春子個人的意志才這麼做的。」
疑似大哥的男子見狀,額冒青筋,接著辯解似地粗聲說道:「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們可不是黑道,是不動產公司。有限公司桑田組。我們受到在羽田制鐵擔任經營顧問的太鬥風水塾塾長委託,重新開發這一帶。」
村子郊外的駐在所看到隊伍最前頭時,太陽都已經西斜了。
這……仿若一場盛宴。
這是怎麼回事呢?
信徒拿出來的錢財不是喜舍捐贈,而是處方費、指導費。
「那裡是羽田制鐵的土地嗎?」
呃,那座村子那麼古老嗎?什麼?戶什麼?戶人?戶人嗎?戶人村?哦,那個村子叫這個名字啊。
「昨天,您不是放棄了和睦的親子關係這個幸福的選項嗎?」
「沒錯!」聲音響起,同時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拄著拐杖出現了。
小澤額冒青筋,瞪著刑部,結果就這樣朝隊伍後面跑了出去。手下們也臉色大變地跟了上去。暴徒們落荒而逃,簡直就像打輸的喪家之犬。目送他們完全離開以後,村上一臉憔悴地轉向乩童,再次呼喚他的名字:「刑部先生……」
到了這個時候,遠方才總算傳來警笛聲。
「不是,我們不是!」桑田組的人一面後退,一面分開到剛堆起的路障兩旁。
「放開我!那是我的……」村上叫道,卻被刑部打斷了。
「下田?下田的條子跑來這裏幹嘛?沒關係的人滾一邊去!」
岩井大叫。
有馬瞪大眼睛一五一十地看著,踏出一步,代替失了魂的部下說道:
相信、尊崇就叫做信仰。
小澤從副駕駛座探出身子大叫。
刑部蹙起眉頭,表情看起來像是不屑。
道士們圍住轎子。
「敵人不一定是外來的!這個成仙道欺騙萬民,掠奪錢財,甚至想要奪取國家……他們才是獅子身中蟲!」
如果威脅無效,就只能真的動手了。但是現在這種狀況。要打的不只一兩個人。read•99csw•com
他完全豁出去了。
此時,「喂!你們在幹什麼!」一道窩囊的叫聲傳來。
「哦?你們似乎有所誤會了。春子小姐是依自身的意志成為吾等同志的。什麼綁架擄人……要說的話,據聞你們氣道會才是綁架她,將她監禁了一星期不是嗎?」
「哎呀,這不是下田署的村上刑警嗎?您執行公務辛苦了。村上刑警,您看見這些無賴對那位先生的暴力行為了吧?請您立刻將他們逮捕吧。他們是暴行傷害、妨礙公務的現行犯啊。」
「是預、預定地啦。現在正在收購。」
刑部啞著嗓子大叫。方士的轎子在人潮中左搖右擺,被捲入渦中,搖晃得更厲害了。村上又大聲嚷嚷,刑部以比他更高亢的分貝大叫。
岩井指著路障前面。
此時——兩輛卡車發出異樣的尖銳聲,突然從旁邊的田埂猛衝過來。貨架上坐滿了疑似桑田組的成員。
「我們是守護祖國的憂國之士,韓流氣道會!我們替天行道,前來剿除國賊曹方士!」
村上雙眼布滿血絲。
「哈!刑部先生,我真是服了你哪。我還以為會攏絡警方的只有藍童子而已咧。沒想到條山房的張也好,成仙道也好,也搞這套,這到底是怎麼搞的?喂,木場先生,你也真是蠢得可以哪。好好的公僕放著不幹,竟然跑來當詐欺教團的看門狗?」
比起念咒,更重視服藥與健康法。
「哦,您是說山的另一側——加藤先生的土地是嗎?那樣的話……」
「你很啰嗦耶。我沒義務再向你們多做說明了。這傢伙真是不明事理。人家對你客氣,你就拽起來啦……?」
唔……
以偶然來說,太湊巧了?
「這位三木春子小姐……持有這條公路上的土地。對吧?」
「不……不想受傷的就給我讓開!」年輕的小混混歇斯底里地大叫。要是聽得進去,一開始就不會加入這種隊伍了吧。笨蛋不會懂這一點。但是儘管不懂,這些人卻也歷練豐富,看得出有沒有勝算。
因為東跑西竄的人們胸前大多掛著華麗的飾物,鮮艷的布條和衣服紛紛飛舞,甚至還有莫名其妙的叫聲和咒文此起彼落。
「哈……」岩井攤開雙手。
「真啰嗦哪。這裡是鼎鼎大名的羽田制鐵總公司大樓建設預定地。聽懂了沒?」
桑田組背對看熱鬧的人群,一步一步地後退。群眾害怕受到波及,紛紛躲得遠遠地圍觀。到了最後,倒在地上的淵脅和扶著他的村上刑警就像被遺留在原地似的。
村上靜靜地站了起來。
不,他有自我介紹。
軍服男子叫道:「讓開!」推開兩三個人,撥開人潮,朝混亂的中心逼近。
是樂器嗎?咦?成仙?那是什麼?啊啊?那……
刑部口頭有禮,態度高壓地說。
小澤話還沒說完,刑部已經略略回過頭去。於是侍立一旁的青衣男子跑到隊伍後面,接著數名道士帶來一名女子,把她拉到前頭。
隊伍後面,方士所乘坐的轎子猛烈搖晃。
喂!
不,本官被派遣到這裏,正好是第二年。什麼?
「臭小鬼,給我閉嘴!」纏著綁腿的粗工踹上淵脅。更有幾名粗工圍了上來,拳打腳踢。他們顯得興奮異常。
你們在做什麼!
本官會改進。
我……獨自一人捧腹大笑。
「木場先生……木場刑警……!」
桑田組一行人集合在路障前,而成仙道聚在轎子四周,一般信徒圍繞在外側。看熱鬧的人則躲得遠遠地觀望。
刑部完全振作起來了。
「閉嘴!」
樂隊吹奏起聲響。
小澤低聲質問。
叫我想起來?
「彼人並非令公子。」
「聽好了。美代子女士的丈夫貫一先生已經戰死了。隆之是戰死的貫一先生出征前留下來的遺子,由美代子女士十二年來一手帶大。村上先生,在美代子女士與隆之的歷史當中……已經沒有您了。您這個人連同過去,和他們兩人切割了。事到如今,即便您出面相認……」
好、好驚人的隊伍,往、往這裏來了……。哇,人多得嚇死人。這是怎麼回事?這得取締才行。哇……咦?承先道?宗教?那是宗教嗎?哇,為什麼會往這裏來?怎、怎麼辦?呃,向前來搜查的轄區外的刑警請教這種問題非常失禮,可是這種情況,本、本官該那個怎麼……啊啊,這聲音吵死人了。
數年前,成仙道就己經暗中在韮山進行傳教,包括潛在性的信徒在內,他們所招攬的信徒數目可觀,因此沒有發生重大的磨擦。這應該是成仙道不強迫統一信仰形式的狡猾作法奏效了。
男子厲聲說道,於是兩旁跳出兩名小混混,揪住刑部的衣襟。氣氛倏地緊張起來,幾名信徒搶上前來。
他們從山梨出發,行經沼津、三島、東京及下田,不知不覺間,加入隊伍的信徒數目徐徐增加,抵達韮山的時候,一行人已經成了超越百人的大隊伍。
「……喏,再繼續讓氣停滯下去,對這塊土地不好。請讓開吧。必須將這急就章的路障撤去才行。吾等將……」
是。
「這樣的說明鄙人無法信服。」
「話是你們在說。」刑部回嘴道。「春子小姐說,她被監禁的時候,還遭到了拷問。對人施加暴行,還談什麼尊嚴?」
「什麼?」
相信的不是神佛,而是自我永恆的幸福,以及獲得永恆幸福的方法……
「恕我冒昧……能否請諸位表明身分呢?依鄙人所見,諸位並不像是羽田制鐵的員工……」
「組?」
「鏘」地一聲,銅鑼響起,蘆笙又吹奏起來。
聲音並不特別響亮,而是這個村子太安靜了。聲音演奏的音域,波長與經驗學習到的悅耳音階微妙地不同,觸怒人們的神經;同樣地,鼓動與經驗學習到的舒適律動也有若干的差異,撩起了人們的不安。肯定如此。
那天——六月十四日下午。
是的,本官赴任到這裏,也才短短兩年,所以……呃,和警部補大人在的時候,相隔了十幾年不是嗎?會不會是這段期間搬走了之類的……什麼?不,可是這是住民登記冊,這是住居區分地圖,您只要看看就明白了,並沒有那個姓氏的居民……
桑田幫鬧哄哄地下了車子。
「喂,這是怎麼回事?」
是淵脅巡查。但是他拚命地仲裁也徒勞無功,叫罵九*九*藏*書聲響起,叫他滾一邊去,巡查本人也被推開倒在地上。
在場的眾多廢物們一副宴席突然散會似的表情,怔在原地。
「臭婆娘……!」原本在毆打淵脅的兩三名男子把矛頭轉向女子。
兩位是、是下田署的……
「隆之!」村上叫著,想要進入人牆,卻被魁梧的男子們給擋住了。
「你們並未與土地的地主正式簽約。如果前方土地的地主點頭……那麼吾等就可以過去吧?」
咦?
刑部對著逃跑的小混混說。
「您、您在……」
「擄走……?說得也太難聽了。你是代理師範岩井吧?如果有什麼話想對吾等成仙道說,請韓大人親自前來。又不是流氓混混,竟如此粗暴……」
哦,四天前……
岩井更拉大了嗓門說道:「你們!我說那邊的你們,給我仔細聽好啦。你們信奉的成仙道啊,是不得了的大騙子哪。這些傢伙啊,用可疑的催眠術騙了你們哪!不過你們應該沒有被騙的自覺吧。你們只是被|操縱而這麼認定罷了!聽好了,這些傢伙的目標就是那裡……!」
聽到吩咐,疑似粗工的男子們跳起來似地分往左右,趕走包圍的群眾,開始將堆在路邊的沙包搬到路上來。
女子點頭。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是的。
「我不知道什麼韓流暖流的,嘴上說什麼守護祖國這種大話,做的事倒是挺骯髒的嘛。要攻擊的話,就堂而皇之地上啊,混帳東西!竟然趁人之危,實在是太下流了。」
人牆散亂,兩三根旗子倒下,信徒、道士和看熱鬧的人群混成一團,尖叫四起,混亂的漣漪瞬間擴大,在場的人都混亂了。淵脅與有馬也在轉眼間沒入人海。有人倉皇逃竄,有人大喊大叫,這條小村落郊外的小路平日鮮有人跡,此時卻呈現出一種宛如異國嘉年華會的景象。
「你、你們在做什麼!住、住手!統統給我住手!」
堅忍溫厚的刑警那無處發泄的抑鬱情緒終於爆發開來。村上迅捷得有如彎曲的青竹反彈,朝刑部直衝而去。就連刑部也不得不被他那非比尋常的模樣嚇得有些變了臉色,一反常態,躲開了身子。
「是啊。我們才不像你們一樣心狠手辣,對人施法,改變一個人的人格,加以操縱。我們希望與她談談,卻遭到拒絕,所以我們只好把她帶走,如此罷了。沒辦法對談的話,也沒辦法相互理解吧?所以我們完全是為了與她商量,才把她帶到道場的。」
咦?不……本官不了解。
一些人拜佛似地合掌,一些人如同迎接賢者般感激涕零。有人念誦「南無妙法蓮華經」,也有人口唱「南無阿彌陀佛」,當中甚至有人高喊神的名字。這些急就章的信徒們毫無批判地將方士神格化,看起來也對此絲毫不感到疑問。

又有幾個人避開,被推倒的第二個人掉到空出來的地點。眾人朝四方散去,視野變得開闊。又一個男子搗著臉,倒在方才倒下的男子身上。
村上幽幽地笑了。
成仙道一行人納入聚集在車站前的信徒,聲勢更形壯大,不久后肅穆地行進。青色、紅色、黃色,色彩鮮艷的布塊隨風飄舞,線香的味道甚至飄到路邊來。
「去啊!」有馬吼道。「如果真是那樣,就是你們對她下了邪術。那、那是犯法的!」
佐伯?
前任?
小澤望向臉頰有傷的男子。
「礙難從命。既然這裡有路,吾等將行進到這條路的盡頭。最重要的是,曹方士欲往前行。」
消息公開得也十分迅速。
「愛說笑,別以為我是女人就瞧不起。我可不是平白吃苦活到現在的,也沒嫩到被吼個兩三下就會怕得躲一邊去。」
胸膛厚實的那名男子把臉湊近村上耳邊,說了句:「住手……」
一名女子扶助老刑警的肩膀,讓他坐下,站了起來。
請問,這個……啊啊,您要過去嗎?請稍等一下,呃,本官也……
「等、等一下。我們說的是這上面的……對,更上面的……」
是六月十日。沒有錯。
「喏,氣流通暢,才算是道路。擋路者全是阻礙氣流的壞東西。如果諸位無論如何不肯讓開,就只有排除一途了。」
「阻塞公路,不是違法行為嗎?」
然後……放眼隊伍最後列,只見加藤只二郎神情獃滯地跟上隊伍,猶如空殼一般。
「誰管你想不想啊,老子說不能過就是不能過啦,混帳東西。這條路過不去啦,死路一條。」
攪亂人心的樂器聲音。
比起祈禱,更重要的是先改善生活環境和體質。
有馬汗流浹背地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反正已經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話說回來,刑部先生,我在火車上沒能問你……」
您說的沒錯。
咦?
瞬間,紀律崩壞了。
「軍服男子——木場說。」
他們完全不了解自己為何興奮。愚蠢之人只會將無法理解的不安與焦躁投射在眼前的對象,藉由破壞對象來消除不安。太單純了,做這種事的人就叫做笨蛋。
女人束起的長發隨風飄搖。此時……
鄉下的車站附近,事前已經被韮山當地的信徒以及仰慕曹方士而來的地方信徒所淹沒。他們高舉雙手,大聲歡呼,歡迎方士一行人的到來。
整個村子傾軋著。
不。本官是九州出身,但家叔是靜岡縣的……是的,沒錯,是本部的……不,是警邏部的。是的。本官由於家叔的關係,才會當上警官。
有馬也伸長身體,望向刑部指示的方向。
「什、什麼叫下三濫!」
「刑……刑部先生。」
「咦?刑警先生不追上去嗎?」
咦?那種事一般不會寫在日誌上?只會寫案件?呃,可是這裏沒有案件,所以……。平常不會寫嗎?可是因為沒有其它事情好寫……嗯。那就不要寫?
您說這是您?這……
此時……
「沒有什麼何不何的啦。」
因此就算不是熱心的信徒,也沒有人把成仙道視為可疑的宗教。曹方士是為人治病的恩人,是保證長生的指導者。結果愚民們在完全不受強迫的情形下,自發性地學習、相信曹的教誨,並崇敬曹個人。
「讓開讓開!不讓開就撞死你們啊!」
軍服男子擋在轎子前,壓低了身子戒備著。
話聲未落,幾名男子叫著:「替天行道!」沖向轎子。
read.99csw•com「那就乖乖閃一邊去。這可不是醉鬼鬧事哪。我不想動粗,但難保不會波及旁人,會受傷的。」
是的。
不過現在已經不這麼叫了。
是的,本官可以斷定!
「這位三木小姐信奉成仙道的教誨,不可能做出違背曹方士大人心意之事。對吧……?」
「啰嗦。要拜啥是老子的自由。」
「喂!」聲接著響起。村上刑警和有馬刑警從駐在所跑了出來。暴徒看也不看他們,想要撂倒刑部。眾多信徒沖了過來,想要救助乩童,粗工們試圖擋下他們。
「你胡說些什麼……」
他們不僅血氣過剩,又興奮得沖昏了頭,根本無從應付。有馬被臉頰有傷的男子推開,倒向團團圍繞的群眾當中。人牆為了避開有馬,嘩然左右分開。
臉上有傷的男子臉龐醜陋地糾結,把那張野蠻的臉用力湊過去。然而刑部依然故我,一張臉仿若鐵面具。
老兵也陷入混亂。
戶人村啊……
可是……嗯,大致上就像這上面寫的。名字?呃,我沒有連名字都記下來呢。什麼?他有沒有報上名字?這……
「哦……原來如此,是南雲正陽花錢雇來的啊。話說回來,沒想到南雲垂死掙扎,竟派出這種無賴之徒,看樣子他是走投無路了……真是愚蠢。」
男子嚇壞了似地回望刑部。
「那……那片土地應該已經是修身會的了。不!絕對是的!大哥!事實上修身會就從另一邊上山,已經在那裡進行研修什麼的,將近二十天了。大哥,真的啦!我的調查不會錯的。而、而且加、加藤的老婆十年前就已經……」
是!
「閉、閉嘴……!」
「下三濫給我滾邊去!」女子說。「那邊的那個大哥。就是你,我在問你,你要吵架是你家的事,可是連和事佬都一起打,到底是什麼意思?管他是警察還是憲兵都沒關係吧?怎麼樣!」
不,沒事!本官對自己的證詞有信心!
米子尖聲罵道。
臉頰有傷的男子一臉泫然欲泣地回望小澤。
如果他們是從別的地方遷移過來的,那也是東北……對,對了,是宮城。是從宮城的哪裡……對,四天前來訪的怪男子就是這麼說的。
但是岩井也不是省油的燈。
「聽好啦,我們是清水桑田組的人。」
「我跟他們沒關係,只是路過罷了。」
「對吧!所以才會在這裏胡言亂語。乩童大人,這些傢伙是那個詐欺的指引康庄大道修身會的走狗!」
啊……
「收購,從哪位人士手中呢……?」
「你?」岩井浮現困惑的表情。「你……那身打扮讓我一時沒認出來,你是東京警視廳的……對了,沒錯。是春子見過好幾次的……刑警。對吧?木……」
您不要緊嗎?
「哎呀哎呀,您也真是頑固。那麼您問問看好了。美代子女士一定會說她不認識這個人。她就在後面,需要鄙人請她過來嗎?」
是的,不僅是四天前·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瘋狂的信徒與地痞流氓對峙了好一會兒。
可是我沒有寫下來……我記不記得?
信仰是宗教活動的意識性側面,而所謂崇拜,是對於宗教對象的一種心理態度。
嗯……怎麼了?什麼?登記冊嗎?嗯,可以啊,請看。怎麼了?您的臉色好蒼白。咦?這是假的?不是假的,這些人真的住在這裏。是的。偶然?什麼叫偶然?什麼意思?
的確有個打扮奇特的人來到這裏。
名稱不是會改變嗎?戰後有很多事物都變了呢。
「我、我們跟那種人無關。雖、雖然我們的確和修身會商量過,要他們拿到加藤的土地后賣給我們……」
異變發生了。
小澤退縮了。
幾名穿著黑色拳法衣的男子包圍住他。
束髮女子伸手呼喚,卻沒有傳進軍服男子耳中。
咦?四天前來的不是這個人。是的,來的是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桑田組的成員更是不斷地後退,沒有多久,他們嘴裏罵著不堪入耳的唾罵,一個、兩個地逃之夭夭了。
他們抵達的聲勢十分浩大。
裏面露出一張金黃色的、眼珠蹦出來的異形臉龐。
「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沒有權利堵住這裏。請讓開吧,中央的土地的地主也在我們當中。接下來的土地全都是吾等成仙道的。」
是、是真的!
小澤怒罵:「混、混帳東西!竟敢落跑,你們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吧!」
「……吾等只曾受人感謝,從未被誣賴為罪犯。關於這件事……聚集在這裏的諸位都是活證人啊……」
住址也一樣嗎?不一樣?一樣是在下田啊……咦?是您成家以前的地址?這樣啊。那麼……那麼是令尊令堂搬到這裏來了嗎?您是下田出身的嗎?
啊啊,這聲音好討厭。
「哼。」男子狂傲地一笑,右手扯下額頭上的繃帶。「少給我裝傻了!開什麼玩笑。你叫刑部是吧?手腳倒是挺利落的嘛。想想你們擄走了哪裡的誰,害我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哪!」
韓流氣道會趁著成仙道與桑田組爭執產生的混亂,逼近轎子,看準了戒備鬆懈的時機,試圖襲擊方士。
本官也寫在日誌上了。您要看看嗎?好的,請稍等。呃……是的。啊啊,請坐。啊,椅子……啊,本官站著就行了。不,沒關係。
此外,除了藥品費和指導費以外,錢財也以感謝之意、報恩等名目不斷地流入。換言之,此時成仙道實質上已經完全是一個新興宗教團體,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這件事。這代表老獪的教主曹方士所策畫的計謀更勝他人一籌嗎?
「跟你說不行就是不行,聽不懂啊?」
就在蠢蛋們被警官和女人絆住的時候,刑部的身邊已經被數名道士服打扮的男子緊緊護住了。他們的外圍更被一群眼睛焦點渙散、以另一種意義來說也是蠢蛋的瘋狂信徒給圍住了。
他的口氣像在演說。岩井指著刑部。
哦,呃……
「怕警官還能幹土木工嗎!」男子叫道。
崇敬、供奉就叫做崇拜。
隊伍停下來了。
有馬的表情彷彿看見了怪物。
啊……您還好嗎?
「何出此言……?」
啊,是。昨天靜岡本部的搜查員回去之後,來了一群可疑的人。呃,咦?
是。昨天來過了。那個時候,本官說明了一切。
不知不覺間,大部分的混亂平息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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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來過。確實沒錯。什麼?關口?關口嗎?哦,那張照片上的男子……我看過照片了。是的。不記得呢……。是的,嗯,雖然那張臉不是很有特色……好像也有看過……
岩井喝道。
若伴隨著儀式,那就完全是宗教了。而它的儀式,早已假借生活習慣之名,傳播給信徒了。
「你們要去哪裡?」其中一名口氣粗魯地問道。
刑部帶著數名道士追了上去。
我聽他說明了廁神的習俗。
啊啊……我受不了!
「抗議?」
是這樣嗎?您是十五年前的……,呃……不,這裡是個好地方。哦……。不、本、本官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犯法?您說得可真難聽。吾等成仙道一心一意,只為了在場諸位的幸福、健康以及長壽而祈禱……」
不,沒事。只是……
「這、這是公家道路。可是再過去是建設預定地。」
什麼?
「噢噢,多麼驚人的諸侯出巡景象哪。嗯。引發糾紛不好哪。我說啊,再過去是私人土地,不可以隨便進入。小哥,可以請你打道回府嗎?」
乩童伸出指甲留得相當長的細長手指,指向後方。
「給我閉嘴!」軍服男子說。「那個女的是出於自己的意志離開那個江湖藝人的家。這是事實。」
啊啊,找到了。
村上貫一……哎呀,名字一樣呢。
嗯,是靜岡本部下的。
臉頰有傷的男子表情變得蒼白:
他們的武器不是腕力。煽動人心,讓對方預期到暴力行為,才是他們唯一的武器。換句話說,如果對方不害怕,就沒有用了。
到處發生爭執,隊伍陷入大混亂。最後卡車撞進路障似地停了下來。其中一輛翻倒,完全堵住了道路。
是的。沒有錯。
「哼。我不曉得我是昏倒還是被下了法術,但那種事我不在意。刑部先生,昨天你那樣大發豪語,那麼應該已經知道小犬……隆之在哪裡了吧?」
村上往後蹣跚了兩三步,就這樣坐倒在跪伏于地面的淵脅旁邊。
刑部嚴厲地說。
剛才的女子跟在他的身邊。
「什麼?你怎麼……」
「是的,方才村上先生在火車裡突然失去意識,真是讓人嚇了一大跳。您……看起來似乎很疲累呢。」
淵脅,本官是淵脅巡查!
不過還是沒看過。
親信們身穿鮮黃色的中國服,舉著幡幟,樂隊穿著紫色的服裝,也高聲演奏通知抵達的樂曲。
幾名男子站在路中央,擋住了隊伍的去路。從那些人的外貌來看,稱之為地痞流氓應該最為合適。人數約有十人之多。有些人手中還拿著木材和鐵棒。男人們發出粗鄙的叫聲,張開雙手阻止行進。
「我是木場修太郎。」
他講話的語氣什麼的倒是記得很清楚呢。名字就……咦?他說了什麼?
喂,我在叫你們……!
嗯,總覺得一片朦朧。
「怎、怎麼會……」
每當經過人家門前,樂器就會響起,然後就會有信徒加入隊伍。不是信徒的人也會停下手邊工作,或背著孩子來到路邊,束手無策地看著這場異形遊行。
村、村上刑警!有馬警部補!呃……
因為中間隔了戰爭嘛。
「我們是下田署的刑警。」
「別再胡言亂語了!」
請稍等。唔……啊,請。
「方士!方士他……!」
刑部以絲毫不變的口吻說:
是在哪裡聽到的呢?
嗯?可是……不對。我曾經聽過呢。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吾等為成仙道。帶領吾等行於正道的偉大真人——曹方士蒞臨此地,為了讓當地居民知曉此一消息,並帶來祝福,吾等正在進行遊行,以通暢此地之氣。」
嗯,我想應該是靜岡或三島的流氓分子。
「身分?我、我們是羽田的使者。」
「沒錯,抗議。現在會長也來到韮山了。會長對於你們成仙道下三濫的行動甚為惱火。」
是。
無法確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剷除國賊,不擇手段!」
束髮女子聽見男子的聲音,轉過頭來。
轎子慢慢地放了下來。
「啊啊……」
那名女子年近三十,長相平庸,服裝很樸素,身上掛著太極飾品,一雙眼睛十分空洞。
「我說啊,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東西道行差得遠啦!混帳!」
此時。
「你……真的……」
軍服男子推開村上。
聽說這一帶並沒有引人注目的廁神信仰……。是,還說在靜岡,廁所的神被稱為不動大人。咦?哦,這樣啊?本官是從九州來的,所以不太……。然後這上面的……對,您知道呢,您以前待過這裏嘛。是啊,他說這前面的山上的村落里,廁所的神被稱做雛公主。是。所以那座山上的村落的居民,是從……是從哪裡去了呢?我忘記了,不過是東北,說是從東北遷移過來的。大概講了這類的事。
「監禁算得上是尊重個人意志嗎?」
本官的腳踏車突然變得很臟……
「什麼?」村上大為光火。刑部顫動他那宛如兩棲類的臉頰說:「……不過……如果您說的是吾等成仙道成員村上美代子女士的公子隆之……喏,他就在那裡……」
警官隊的吉普車快到了。
「這位大姐,嘴皮伶俐得很嘛。你是信徒嗎?」
「請轉告南雲。我想他一定在這附近觀望吧。請告訴他……一切都太遲了。」
軍服男子有著一張下巴寬闊的國字臉,他把一雙細小的眼睛眯得更細,開口說了。
是,是有點問題,而且才幾天前的事而已。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可是本官做夢也沒想到竟會演變成這麼重大的案件……
不記得呢……
刑部臉色有些發白,他趕忙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到轎子旁。
「……您也只是個幽靈。」
嗯?那是什麼聲音?
喏,這裡是熊田家,還有田山家、村上家,這裡是空屋,這也是空屋,這裡是須藤家,沒有姓佐伯的人家。
但是頑強的木場不動如山,他抓住撲上來的男子手臂一扭,就這樣甩向另一個人,又摔出另一個人。好強。
回答的是最前面的男子——刑部。
春子再次點頭。
啊啊,村上刑警大人,您還好嗎?我立刻去泡個茶……嗯?怎麼了?外頭好吵鬧呢。
刑部戴了面具似地面無表情,盯住村上。
「粗暴?」岩井這次把拐杖砸在地上。「你們八天前,從音羽的https://read.99csw.com酒三家裡拐走了三木春子對吧?三木春子人不就在那裡嗎?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不知道呢。沒有這個姓氏的居民。
「你們怪模怪樣地在公路遊行,才是違法行為吧?別以為這裡是鄉下地方,就可以為所欲為!」
是的,本官明白自己的證詞有多重要。是的,所以本官才會格外慎重……唔唔。嗯,好像看過也好像沒看過……是!您要問有沒有在路上看過這個人吧……是,這名男子未曾拜訪過這個駐在所!
轎子的布幕掀起來了。
小混混畢竟是小混混。他們最初的氣焰已消失無蹤,完全被嚇住了。
口吻有禮,態度卻很高傲。
女子也追趕上去。
不,本官絕不是在說警部補大人說謊。
那是什麼!
「我們氣道會是憂國之士。」
辛苦了。
什麼都儘管說是嗎?
一行人在村中所有的道路列隊遊行。
「那、那、那片土地是我丈夫的。你、你們沒道理在那裡啰嗦!」
「這個國家再這樣下去就完蛋了。不,會走上絕路。我們不能被徒有形式的談和條約給欺騙了。也不能沉醉在浮面的復興之中。我們絕不允許這個國家甚至淪為列強的屬國而苟延殘喘著,這太屈辱了。我們為了這個國家真正的獨立,挺身行動。但是!」
是的。辛苦兩位遠道而來。
他逆來順受,絲毫不為所動。
連小澤都有點慌張起來。
「你……你們……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說起來,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村上沒有戰死,他人不就在這裏嗎!隆之是他和美代子養大的孩子。美代子不可能忘掉他!」
岩井彷彿宣言似地大聲說道。
「哦……」刑部發出樂器般的聲音。「遺憾的是,鄙人不知道令公子的事。」
「你……你們!你們是磐田的爪牙對吧!」
是四天前的事吧?是。
「不許……不許玩弄別人的人生!」村上大叫。「你、你說我是什麼人!這、這前面到底有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父母、親戚會在前面的村子里?我所知道的我的過去全都是假的嗎!竟然把我和妻兒度過的時間都弄成假的!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利把……」
「這樣嗎?那麼您的意思是這條路是私人道路嗎?這……真是如此嗎?」
女子沒有退縮。
刑部回頭之前,木村米子已經一臉拚命地撥開人牆爬了過來。
轎子猛烈地上下晃動。怒號響起。「竟然為所欲為……!把他拖出轎子……!」
本官想不起來。
呃,本官不太清楚,所以只是隨口應應而已。
幾名體格壯碩的信徒察覺到刑部細微的指示,走上前來。他們服裝雖然不一,但胸前都掛著太極飾物,其中一人穿著軍服。
呃……午後鄉土史家云云……喏,在這裏。就像上面寫的,來的只有這個人,而他並不是照片上的人。是的,我上面寫了,這個人是和服打扮。是的,是最近已經很難看到的打扮……
一名軍服男子抓住他的肩膀。村上掙扎著大叫:「放開我!放開我!」
「使者?是羽田制鐵關係企業的員工嗎?」
呃,您說的理所當然。靜岡本部的長官也這麼吩咐。
這些人畢竟只是為錢所雇,並沒有信念。眼前的情勢風險太大了。可能敏感地察覺了部下的變化,身為大哥的男子拱起肩膀大吼:「你們!快點搬沙包來!」
咦?不可能?
人數膨脹到剛抵達時的一倍以上。
完全不一樣?這樣嗎?沒有一家姓氏和十五年前相同?這樣啊。
但是上面下了封口令。
嗯,會不會是連夜潛逃之類的?
這天,整座村子隆隆作響。
是真的。
裏面也有一些人完全不明白狀況,只是來湊熱鬧吧。也有一些人覺得奇怪,在觀望情況吧。裏面或許也有許多人誤會這是一場祭典。或者說,這根本是一種祭典。只是轎子里坐的不是神,而是人罷了。陌生的樂器吹奏著。
熊野?紀州的熊野嗎?
那陌生的聲音和鼓動,肯定傳遍了閑靜的鄉鎮每一個角落。
沒有。
本官並沒有做出虛假的報告。
「這場襲擊是韓流氣道會會長韓大人對成仙道的抗議行動。」
廁所的廁,是的。
我不懂您的意思。什麼?和刑警先生的親戚相同?姓氏相同?哦,有個姓村上的老人家呢。名字和您的雙親相同是嗎?不只這樣?您說登記冊上面的姓氏,全都和您的親戚相同?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咦?哦,緊急聯絡人上抄了兒子的地址姓名……這個嗎?
男子左臂綁著固定用的木頭,額頭也包著繃帶。
所以這不是騙人的!
「住手!還不快給我住手!」有馬和村上插了進來。「你們是什麼人!」暴徒更加興奮地大叫。
只是本官覺得……好像在哪裡說過相同的話……不,不,沒什麼。只是心理作用。
大半的地痞流氓內心都浮動了起來。
「私人土地?請問是哪位的土地?」
大哥級的男子憤恨不已地瞪著女人。
十五年前都住在那裡?這些人?
辛苦了。本官聽說了。
嗯,在這一帶亂晃。
哦,這個啊,對,是關於這一帶的風土信仰……是的。這些事本官不太了解,完全無法回答他。
「……那前面有什麼……我雖然不能說,不過你們仔細聽好了。這些傢伙企圖顛覆國家啊!這個國家好不容易從敗戰復興到這個地步,他們卻想再次顛覆它!」
成仙道的指導者曹真人即將蒞臨韮山的消息,似乎約一星期前就傳播開來。那個時候不僅是近鄰,連遠在山梨和關東的信徒都聞風而至,聚集在韮山。
場面即將演變成亂斗之前,年輕巡查臉色大變地衝進漩渦中心。
「隆……隆之!」村上叫道。
「哦,這樣啊。」男子應道。他的臉上有傷,看起來不學無術。「那就到此為止。回去吧。」
唔……
不可能有這種事。
氣道會的一名成員大喊:「讓開!」
信徒們群起應戰。看熱鬧的人嚇得腿軟,四處竄逃。村上大吼。有馬抱住淵脅,穿過混亂,往駐在所趕去。敵找交雜在一起,團團包圍住村上。村上不顧對方是誰,胡亂毆打,哇哇大叫。
卡車穿梭于混亂似地橫衝直撞,好幾個成員被甩了下來。
是……
木場皺起鼻樑。
如果不能相信自己的記憶,還能相信什麼呢?不會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