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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八節

第四章

第八節

打求救電話的人雖然還是一個謎,但綾女家中沒有搶劫等犯罪現象發生過,警察就先回去了。昨天晚上8點多鍾,經醫生許可,研司跟著綾女回家了。
「爸爸!」身後突然有人叫道。
他走近候診大廳,剛要去挂號處打聽佐和子在哪兒,忽然聽見背後有人衝著他吼了一聲:「你幹什麼來了?!」回頭一看,是真弓。
「我是心理疾病啊。咱們一家三口開始新生活吧,不光是為了我,也是為了研司啊!醫生就是跟我這麼說的。研司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我還以為你是個挺聰明的人呢,沒想到……」長峰說著把油井抱到床上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離開那家飯店以後,沒跟我聯繫……」
「真的。不幹警察了,可以作為交換條件。」
馬見原站起來,瞪著長峰,「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王八蛋?」
「看到這照片,我媽會怎麼想?她能好受嗎?」真弓說著把照片攥成一團,「你回去吧!你把我媽害得夠苦的了。我不能讓你見我媽,絕對不讓你見!不許你再傷害我媽了!等我媽的病好了,我一定把她接到我家去!你跟那邊的老婆孩子快活去吧!」說完把攥成一團的照片砸在馬見原胸上。馬見原沒有伸手去接,照片滾到打掃得很乾凈的地板上去了。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對馬見原說,經醫生診斷,佐和子確有嚴重的精神疾患,所以不會對她提出訴訟。
「廢了你跟老天爺有什麼關係!咱們試試吧!」馬見原說完又卡住了長峰的脖子,卡一會兒松一會兒,如此反覆多次,長峰終於熬不住了,輕輕拍著馬見原的手腕表示投降。
真弓把石倉扒拉到一邊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得皺皺的沾著血污的照片,伸到馬見原眼前,「我媽口袋裡裝著這個來著!雖然看不清長得什麼樣,但至少不是我媽和我哥!」
「研司差點兒死在你手上!」
回到綾女家的時候,研司正坐在飯桌前等著馬見原一起吃早飯。馬見原簡單地跟綾女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憐愛地摸了摸研司的頭,對他說:「我得走了,有任務。」轉身又對綾女說:「油井的事我一定替你擺平。」
馬見原揪著油井的脖領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倆人的眼睫毛幾乎碰到一起,「只要有你小子在,那母子倆就不可能得救。你打算怎麼辦吧?我就是殺了你然後去做大牢,也不會讓你再欺負他們母子!」
血淋淋的照片上,綾女和研司的臉上和胸前被刀尖扎過多次,都被扎爛了。
當時,警察問佐和子的丈夫在哪兒工作,滿身血污的她把警察領到家裡,從壁櫥裡邊把馬見原以前得的獎狀拿出來說:「我丈夫是立過功的警察。」
「有話好商量,別來不來就了斷哪。」
按照約好的暗號,馬見原給家裡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他開始覺得不對勁兒。正要回去跟綾女告辭,口袋裡的read.99csw.com呼機又響了,又是杉並警察署來的。佐和子出事了!他連忙把電話打到練馬警察署去,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簡單地向馬見原說明了情況。
「不!不是我!但是,那小子會懷疑我,會以別的罪名把我送進大牢。他威脅我說,要關我一輩子。那裡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想再進去。我把研司放在地上不管,不怪我,怪馬見原!那小子那麼威脅過我,我只好把研司放在地上溜走!你怪馬見原去……」
「接受條件!同意不同意吧?」
「……我用毛毯給他裹起來了嘛。」
「研研!要說實話!」綾女嚴厲地對研司說。
「那你就殺了我吧。告訴你馬見原先生,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因為我是研司的父親,不管怎麼你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永遠都不會跟研司分開的!」
研司急得使勁搖頭,剛搖了幾下,就抱著腦袋喊起疼來。
突然,哐地一聲,門被人撞倒,砸在馬見原身上。他被砸翻在地毯上,卡著油井脖子的手鬆開了。
油井沒有回答他。
9點多研司起來,說頭已經不太疼了。研司刷牙洗臉的時候,馬見原對綾女說要到外邊的公用電話亭去給佐和子打個電話,綾女什麼話都沒說。
「誰呀?」油井在裡邊喊了一聲,慢吞吞地過來開門。
「為什麼一直藏著?」
綾女搖搖頭,「我們這邊沒關係。」
「你他媽的!」馬見原血往上涌,衝動地卡緊了油井地脖子,「少他媽的給我來這套!」
油井掙扎著撿起掉在地上的眼鏡,辯解道:「不是我……」
油井拚命掙扎著,但是,由於馬見原動真的了,油井怎麼也掙脫不開。馬見原什麼都也不想,什麼也不想去想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個王八蛋!殺了這個王八蛋!為了全家人,殺了這個王八蛋!油井突然不再掙扎,全身癱軟下去。
「我怕媽媽罵我,就把它藏在壁櫥裡邊……」
「我不是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叫急救車了嗎?」
油井又把眼鏡撿起來戴上,「看來有病的還不止我一個,」他的臉疼得扭曲著,「你!馬見原!也有病……」
油井舔了舔從嘴角里流出的鮮血,「除非把我給殺了!」
馬見原再次抓住長峰的脖領子,保持隨時可以卡住他的頸動脈的姿勢,「你就那麼把油井當回事?」
馬見原風風火火地感到綾女家裡,看著研司熟睡的小臉,聽完綾女的訴說,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一下子癱軟在榻榻米上,把佐和子的事完全忘到腦袋後邊去了。當他跟綾女把研司夾在中間躺下的時候,一瞬間想起了佐和子,正好那時研司說了句夢話,又把他的心拉到研司和綾女身邊來了。
油井掙扎著,「不是跟你說過嘛,以前我那是有病……」
「什麼都沒做的是這小子!」
油井奸詐地笑著,「為什麼你能這麼殘忍地毆打我……因為你小時候被你父read.99csw.com親這麼殘忍地毆打過!你為什麼會把你兒子逼得自殺,因為你也被那樣逼過……你虐待你老婆,出於同樣的理由!你從小到大一定是每天看著你父親那樣對待你母親!」
「……那時候我不是有病嘛。那個叫馬見原的警察跟你說了吧?心理醫生寫給我的信你也看了吧?」
「誰?」
「怎麼能這麼對爸爸說話呢?」
「肯定是那個叫油井的人。」綾女對警察說。
「不敢相信。」
「要不要我多勒你一會兒把你廢了?你小子見了閻王,就用不著費心到法庭上去為老子的罪行當證人了。」
「殺了你就殺了你!」
「為什麼不看?那小子沒轉交給你?」
「……以後……我們可不敢跟馬見原先生搞什麼交易了……」
「不是我。」油井在電話里說,「孩子玩兒遊戲機,高興得又蹦又跳,不小心滑了一跤,撞在柱子上……」
馬見原把油井摁到在地,使勁兒在地板上撞他的頭,眼鏡又掉了。
「老子隨時可以跟你們了斷!」
馬見原抓起桌子上放著的一本厚厚的書向油井砸過去,書重重的砸在油井的肩膀上。
「還說不是你!以前你就把他的頭蓋骨打斷過,還想在把他的頭蓋骨打斷哪?」
研司委屈地,「是我自己摔倒的嘛……」
讓馬見原感到安慰的是,事件發生后不久,女兒真弓就守候在佐和子身邊了。原來,細心的真弓把自己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好幾家鄰居,囑咐他們說萬一佐和子有什麼事請及時聯繫,所以,警察在家裡詢問佐和子的時候,真弓已經在門外等著了。經警察許可,真弓幫母親沖了澡,換了衣服,送到了世田谷的一家醫院。
「你不就是想說不許跟他們母子見面嗎?你不就是樂意當研司的父親嗎?不就是想把瘋老婆扔了,跟綾女快活去嗎?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呀!」
「是誰要毀了我們家,我知道了!下次就該輪到我們家了,他真正想毀了的其實是我們家……我丈夫肯定也會這麼推理,請你們快把我丈夫找到……」
研司不說話。
油井無所畏懼地笑了,「那你能把我怎麼樣了?殺了我?」
馬見原緊閉著嘴轉過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醫院大門。醫院對面高層建築的玻璃幕牆反射下來的太陽光照過來,就像攝影棚的暈光。馬見原視野里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要真是研司的父親的話,不會隨便讓孩子受傷!也不會把他扔下不管!至少應該等著急救車來,跟著孩子上醫院,一直在邊上守著孩子!」
「你小子看了幾本破書,就覺得你這塊臭肉還算一個人啦?就覺得你犯的罪可以一筆勾銷啦?」
「那研司不就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了?」
「行了!憑什麼向他道歉?」
「那老天爺也是知道的。」
「誰送給你的?什麼時候?」
「真的不是我……」
「你不是說就找他談談嗎?」是長峰那陰險的九_九_藏_書聲音。他搖晃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油井,拍打著他的臉。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要不是你乾的,為什麼逃走?」
綾女啪地把電話掛斷了。強烈的不安從心底湧起,她不由自主地找出馬見原留給她的呼機號碼,拿起了電話。她一聽見馬見原的聲音,在全身充滿安心感的同時,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怕你們懷疑我。怕警察懷疑我,怕警察再把我送進監獄。你知道我在監獄里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你這警察呢?」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資格做父親!」
油井突然焦躁起來,「……這有什麼意義呢?那母子倆有什麼好的?想找女人,找誰不行啊?想要兒子,領養一個嘛……你不是有女兒嗎?外孫不是也有了嗎?你不是有家嘛,幹嗎非要到我這個跟你沒任何關係的家裡插上一腳呢?你把你自己的家裡人照顧好就行了!」
馬見原心裏充滿了解放感,覺得自己完全自由了。是因為油井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呢,還是因為產生了一種殺了自己的錯覺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不斷地卡緊油井的脖子,臉上浮現出非常自然的微笑。
「不當了。」
練馬警察署的援兵到達之後,迅速保護現場,找鄰居詢問情況,並很快跟杉並警察署取得了聯繫。值班的警察立刻從馬見原辦公桌的玻璃板底下查到他的呼機號碼,多次呼他。可是,當時馬見原正跟綾女把研司夾在中間處於半睡狀態,根本沒聽見扔在客廳里的厚厚的旅行包里的呼機叫喚過。
到家以後,綾女看見了油井送給研司的遊戲機,「研研,這是怎麼回事?」
馬見原又揪住了油井的脖領子,「我要懲罰的就是你!你對研司犯下了滔天大罪,不懲罰你懲罰誰?」
「……說得好聽。」
真弓那紅腫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就像要噴出血來,「你是怎麼虐待我媽的?」很隨便地穿著T恤衫和牛仔褲的真弓,頭髮蓬亂,沒有化妝,滿臉怒氣,卻顯得比以往更美了。
研司是由於後腦勺被撞擊昏倒的,經醫生搶救脫險后,留院觀察了一段時間。據前往綾女家中搶救研司的急救中心的醫務人員說,是一個男人打來的求救電話,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只有研司裹著毛毯躺在地上,沒有其他人。他們認為有刑事案件的可能,就報了警。
「……又想搞什麼鬼了?」
「……我除了他們什麼都沒有!你也是做父親的,應該理解我這個做父親的苦衷吧?我的親兒子,就在我的眼前……能夠拯救我的,只有他們母子啊!」
「什麼?」
馬見原提著旅行包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醫院大門前種著的叫做一年蓬的白花,在夏日的陽光照射下搖晃著,晃得他眼睛生疼。
「想活命就接受我的條件!」
「這種渣滓,留他幹什麼?」
走到他面前的那個人影雙手遞給他一樣東西,「爸爸,這read•99csw•com個……」邊說邊盡量撫平上面的皺摺,擦去上面的血污。
馬見原又打了他一個耳光。
研司說是別人送給他的。
石倉吃了一驚,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是啪地向馬見原深深地鞠了一躬。
早上7點多鍾,響了不知有多少次的呼機終於被馬見原聽見了。他掏出呼機一看,是杉並警察署的電話號碼,心說自己還在休假,不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沒回電話。他想等研司睡醒了再走。
馬見原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間。黃色錄像里的女人誇張的聲音追出來,打在他的後背上,他感到被一種莫名的虛無感籠罩了。
「真的。」
就在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
「您這是……幹什麼……」長峰緩過勁兒來,無可奈何地搖著頭,啞著嗓子說。
「接受我的條件!」
「我認為沒有必要看!」
「真弓……」真弓身後的丈夫石倉拉了她一把。石倉也是T恤衫牛仔褲,他向馬見原鞠躬致意以後說:「媽打了鎮靜劑,現在睡著了。我們剛到的時候,看見她渾身是血,嚇了一大跳,後來才知道那是狗的,不是媽的……醫生說得住院,至於需要住多長時間,還要等全面診察以後才能知道……真對不起……」
「你就這麼把你老婆給扔了,她也太可憐了吧?」
在西池袋一個雜亂的小衚衕里,馬見原找到了那家簡陋的商務旅館。
「我正要問你呢。你真打算殺了他?」
油井苦笑道:「最後一次?騙鬼去吧。」

長峰掙扎著伸出手抓住馬見原的手腕,但一點兒也使不上勁兒。突然,他的整個身子癱軟下去,馬見原就勢一丟,長峰立刻趴在了地毯上。過了一會兒,長峰醒過來,拚命地喘著粗氣。
「……好幾天以前。」
油井醒了過來,抽抽搭搭地喘著氣,跟房間里正在播放的黃色錄像里那個正在做|愛的女人誇張的呻|吟聲重疊在一起,讓人感到非常滑稽。
「真弓!別……」石倉上前制止。
馬見原揪住他的頭髮,在床腳上撞著,「有病你他媽的去醫院啊!治好了再出來,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許在他們母子面前出現!」
「我不再跟她和研司見面。」
但是,研司醒過來以後,卻對警察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油井在哪兒?」馬見原卡住長峰的頸動脈一使勁,長峰的大腦供血立刻停止,雙膝一軟,癱倒在地毯上。
「你知道你跑了以後孩子會發生什麼事情嗎?就把孩子扔在地上跑了!」
「再見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見了,就此結束!」
「有些話需要談,談話而已。你也要發誓不再跟他們母女見面,這個由我負責傳達。以後我從他們跟前消失,我上哪兒去都無所謂。」
「那我也可以問問你馬見原,你的罪呢?你的罪也勾銷不了……你對你兒子,對你老婆所做的一切無所畏懼我有病,你不認可,不饒恕,實際上等於說是你也不應該被饒恕,你也應該得九*九*藏*書到懲罰……你說是不是?恐怕你是把我當成你自己來這麼殘忍的毆打的吧?不用再打了,打我就等於打你自己,你的一半就是我呀!」
門剛拉開一條縫,馬見原一下子就闖進去,一腳踢在了油井的膝蓋上,油井疼得彎下了腰,馬見原又一腳踢在他的下巴上,油井頓時癱倒在地板上爬不起來了。
馬見原不說話,再次卡住了長峰的頸動脈。
佐和子被練馬警察署的警察保護起來的時候是凌晨4點20分,但馬見原得到消息已經是5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馬見原抓住油井的脖領子把他提溜起來,「那是個孩子,你把他打昏了還不算,還逃跑!跑到哪兒我也得逮住你!」
「啊……沒能為媽做什麼……」
「葯,基本上等於沒吃。醫生看了家裡剩下的葯,吃了一驚,說根本不應該剩這麼多,早就應該到醫院去取葯了。沒人帶我媽去取葯,也沒人帶她去複查……出院都兩個月了!」
「你覺得我會看嗎?」
油井瞪了馬見原一會兒,終於軟了下來,他躲開馬見原的視線,「……知道了。既然你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起誓,從此再也不見他們……算了,我隨便到什麼地方去,再找個老婆,重新建立家庭……你就跟他們過去吧。」
佐和子對練馬警察署的警察是這樣說的。
「騙人!」
「你為什麼不送孩子去醫院?為什麼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孩子扔在家裡?」
「他對我媽的病不聞不問,才落到這步田地的!把鄰居的狗用腰帶勒死,他知道嗎?勒死以後又用菜刀開膛破肚,他知道嗎?連狗腦袋都割下來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看看這個吧!」真弓說著把手伸進了牛仔褲的口袋。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驚異地看著他們。
顯得有些心虛的馬見原低頭看著油井,「剛才的條件,就算接受了吧?」話音顯得有氣無力。
來到二樓頂頭的一個客房門前,他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聽見裡邊有電視的聲音,就不緊不慢地敲了敲門。
綾女趕緊安排研司睡下。雖然醫生說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但還是要疼幾天的。
長峰剛把馬見原領到裸體跳舞廳最裡邊那個房間,就被馬見原揪住了脖領子。
馬見原狠狠地扇了油井一個耳光,「好好兒給我聽著!」
馬見原被這叫聲震撼了。他回過頭去,眼前依然白茫茫一片。誰在叫我?……伊佐夫?……研司?
「騙人!肯定是你!又拿孩子撒氣……頭蓋骨骨折難道也是孩子自己滑倒撞折的嗎?」
當問到此前把殺死的小動物扔在住家門前的案件跟她是否有關係的時候,她就尖叫起來,表現出非常憤怒的樣子,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為什麼有事老是瞞著媽媽?」
馬見原接過石倉遞給他的照片,「這邊……」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對面前這個青年說些什麼,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第一次對這個青年說話,聲音自然地從嘴裏流淌出來:「真弓……就拜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