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太小，我們去客廳聊吧？」

「那個果然是你呀！我也不太確定是你，反正彼此彼此嘍！」

在出玄關的地方，麗絲琦停下腳步，憤怒地凝視著盆栽里的杜鵑花，突然間踢了它一腳，紫紅色的花撒了一地。走在門前道路的行人們都在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試著問田寶：「你現在還有在用方言嗎？」她一副驚訝的表情猛搖著頭說：「我又沒什麼機會用到。你們兩個念同個學校，所以還有在繼續我們之前那個俱樂部嗎？」

我記得那個地方之前聚集了許多舊公寓和工廠，不過那裡已經被開發得很漂亮，抬頭一看還能看到讓你脖子抬到酸痛的超高層住宅大樓。玄關鋪滿大理石，光是站在自動上鎖式的對講機前就會讓人緊張不已。

丹緒為了緩和氣氛趕緊回她說：「不要那樣說嘛，麗絲琦。如果找個店坐下來的話還要花錢不是嗎？」麗絲琦不屑地發出哼的聲音說：「那，那傢伙現在是住在哪裡？」

不過當初我們就是抱持即使是那樣也無妨的心態開始俱樂部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話。被田寶眼角細長的眼睛不停盯著看，舌頭像是縮成一團似的說不出話來。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把它想得太沉重而已呀！」

最上面一層樓是居民用的瞭望台大廳，夏季在河邊舉辦煙火大會的時候，就好像坐在特別席一樣。而田寶住的房間則是那層樓的下一層，以住家來說算是最高的地方。

心跳原本就慢的他，郎使在海拔較高的地方也能很活躍，也很熱心地替那些土地被海外企業搶走的原住民們拍照。喜歡祭典的他，還頗受當地居民的愛戴喔！

我只把『繃帶俱樂部』的重要部份說明給她們聽，至於迪諾說的事我怕被誤解所以就省略掉了。她們兩個的表情愈來愈不知所措，相對地我也跟著焦慮了起來，結果話都講不到一半。丹緒幫忙我說明：「小笑說的那些，我是覺得實際去體驗會比較容易了解。我自己也是這樣，親眼看到纏上繃帶的樣子，整個心情都舒暢多了。」聽到丹緒這樣幫我，我就邊交互地觀察田寶和麗絲琦的表情，索性地提議：「像你們有沒有一些傷痛，或是有沒有不會想再去的地方呢？那我們就去那裡纏繃帶看看吧！」結果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可能突然講些內心傷痛的事說給她們聽，或許會讓她們有點混亂，所以我為了緩和她們的情緒，笑著說：「你們不用想得那麼嚴重啦！只要當作是在玩就好了呀！」這一刻麗絲琦更是鎖緊眉頭，很嚴肅地說：「玩玩而已？」

如果能在這四角形範圍里看到麗絲琦她爸的工廠那就好了。

每次一來到河畔區，就會莫名地感到緊張。

麗絲琦沒加任何東西就把咖啡喝下去，我是覺得她有點在逞強。我想說是圓場的好機會，趕緊加一句：「那，田寶和麗絲琦不就一樣都算是方言俱樂部的畢業生了。」

我很想對田寶說這些事我都懂，只是因為我對田寶看待「繃帶俱樂部」所說的那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認同而感到不安，而且我也感覺都說不過她。

麗絲琦一邊飛奔九*九*藏*書，丹緒一邊死命追上，還大叫：「我很不喜歡這樣呀，麗絲琦。」

玄關的門鎖開了，待在門前的麗絲琦趕緊把門打開，和丹緒一起進去。我則是先在監視器鏡頭前揮了個手之後才趕在她們後面。

笑美子的手帕交，也就是小笑的好朋友丹緒，向大家報告了有關小笑發起「繃帶俱樂部」的事，她也希望我能針對這個發表一點意見，但我又不知道該寫什麼好，不過她要我寫些內心話就好，所以希望大家給我個機會簡短報告一下現實的狀況。

那麼，就請大家有空來鬼棲村走走，竭誠地歡迎您。以上是笑叔的報告。

「啊，要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如果有人可以因此稍微釋懷的話，那多令人高興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可是在替大家擔心耶！」

她的家人好像都有事出門去了。她還準備了咖啡，這和我們家在超市特價時買的速溶咖啡不同，它是正統的濾泡式咖啡，我很期待地喝了一口，不過實在太酸又太苦，我和丹緒趁田寶不注意的時候猛加奶精和砂糖，弄成牛奶咖啡。

「你們回去吧！就跟你說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我們再聯絡好了」本來想再繼續說下去的，但看到田寶冷到極點的側臉，話卡在喉嚨就停住了。

我就照著田寶跟我說的房間號碼按下去，這時有個女人應門了。

「對不起……我並不想要弄成這樣的……我們再……」

可能因為今天是禮拜六，人潮有點擁擠，我後悔穿著平日一貫的打扮——迷彩軍褲加長袖微厚上衣。

大樓陰暗處有座又寬又大的停車場。麗絲琦停在那前面。

我摸了摸麗絲琦的手腕，勸她不要再說了，要不然只會因為自己所講的話而讓自己受傷。

「什麼嘛，我只是擔心你們而已耶！到了這關頭小笑她們還在玩這種無聊遊戲，我只是擔心她們那樣下去好嗎……我自己也是特地撥出時間跟你們見面的耶！」

平常我都會回說我們家不是住宅小小區而是小豪宅大度的，不過看了這真正的小豪宅大廈之後，完全都不敢回話了。

「前陣子你從雷鬼俱樂部走出來的時候其實我有看到你……不過因為太突然我有點嚇到，也不知道要跟你說些什麼……所以才沒打招呼就走了，真不好意思。」

麗絲琦好像是要爆料似的，從沙發站起來說：「這個地方，就是現在沒了工作、每天以酒渡日的老爸幹了三十年的工廠所在。想佔有這塊土地的一群人故意搞融資、讓機器勉強地運轉，只是稍微遲一點還錢就把工廠毀掉，奪走了這塊土地，蓋成現在這棟住宅大廈，然後住著像你們這樣的人……。什麼叫做因為擔心所以才說的。我看你只是怕大家沒能在同一跑道跑而感到不安而已吧！」

不過麗絲琦還是坐在那裡不動，正當我要催她一起走時，她說：「這間住宅大廈……在這裏，在這下面，曾經有間工廠。」

麗絲琦用她塗著偏濃睫毛膏的眼睛眨了個眼說：「謝謝你打電話給我，我真的很高興。」

走到外面、在走廊上加速快跑之後，發現兩人已在電梯里等著了。麗絲琦面向牆壁，動也https://read.99csw.com不動。經過一段尷尬、沉默的時間后，電梯門終於打開。

「哇~小笑也曾經是個想要穿上洋裝、當千金小姐的少女呀？」從我的背後傳來一個很耳熟的沙啞聲音。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看到好朋友這樣吵來吵去實在很痛苦。

我慌張地左右搖了頭。

我把這情況告訴麗絲琦和丹緒時，丹緒回答說沒有辦法只有這樣了，但麗絲琦的眼神突然變得很銳利。她像是刻意地咦了一聲並笑著說：「田寶真是了不起呀！她是覺得我們太閑了嗎？」

田寶的聲音又冷又尖銳。「就算你們覺得釋懷了，不見得每個人都跟你們一樣吧？而且就算真的有人因此而感到釋懷了，那也只不過是當時的幻想而已，看到後會感到高興那也只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

「謝謝你的咖啡，很好喝。」

麗絲琦抖了抖身體，穿上披在肩上的皮革外套。

只不過現在又要進行將外縣巿的廢棄物再往山裡面掩埋的計劃，這是不能忽視的。

麗絲琦的話中帶點勉強，她說如果是和我、丹緒見面的話是沒問題，不過要和田寶的話可能就有點……。我繼續試著說服她，最後她才說：「既然小笑你都這麼說了」，答應會出席。

從事那麼危險的工作他自己心裏也有數，不過因為前幾天有聽到一些不太吉利的傳聞所以我很擔心。雖然現在講這個有點那個……不過我真的希望他能和小笑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只是到現在還很遺憾。糟了，這種事講下去的話會被小笑罵。至於這些話要不要放上來，請丹緒那邊判斷一下。

「我是擔心你們才說的耶！小笑，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繃帶是什麼鬼玩意啊！你們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閑事啊？以後你們打算怎麼樣呢？考大學的事呢？小緒不是也想念大學嗎？你想考哪一間？現在不趕快準備的話，到時可是會很辛苦的呀！」

「我不想要這樣之後，大家就不再見面了……」

難得四個人一起見面，眼看氣氛愈來愈不對勁，我撞了一下她的手肘，「麗絲琦！」念了她一下。但她把臉轉過去，一句話都不說。

「為什麼要故意把我孤立啊？為什麼剛在問要不要考大學的時候沒問我？」

這次換田寶打斷我的話，接著問：「那又是什麼意思呢？」

「請問，田寶……啊，不是，是本橋阿花里，請問她在家嗎？」我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但對方用可愛又帶點氣音地笑聲回我：「請進。」

幾年前這裏原本都還是稻田或空地，之後陸續蓋了許多高樓住宅大廈和購物中心，以及附有電影院的時尙大樓、生活雜貨購物城、運動健身中心，再加上破壞河川沿岸綠地而蓋的一座附設超巿的大型高級住宅大廈，建設的開發不斷進步，才一陣子沒來就發現有許多店家陸續地誕生。

那時候麗絲琦也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大聲拍手鼓掌說：「真是了不起，已經開始從上往下看自己的朋友了呢，真厲害呀！」

眼前是一個露出微笑的嬌小女孩，剪得很短又染成金色的頭髮很醒目。黑色皮褲再搭上寫著「NO！」的七分袖T恤，皮革外套則是很酷地披在肩九九藏書上。

不過，關於田寶所提的，將來路要怎麼走，事實上有很多模式，所以很好想象，想說只要把這複雜的問題簡單化就好，氣勢一出來就比較不容易被反駁。

這裏的一部份都被漂亮地鋪上水泥，令人難以相信這大廈里還會有這樣的地方。我從長袖微厚上衣的口袋裡拿出繃帶，和丹緒一起纏繞住停車場入口的鐵制門柱。接著再進到停車場內，沿著緊急照明燈、四照花的樹榦，再回到相反側的門柱，由這四個點捲成四角形狀。

我能感受到麗絲琦的善解人意。那個時候明明就是我臨陣脫逃，但她卻讓我覺得她是把一半的罪加在自己身上，還對著我不斷微笑。

「有時候啦，不過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都沒增加新的方言，慢慢就懶惰了。」

「也不想想自己老是從別人那裡得到東西，居然還以高姿態來對人講話，任誰都會不爽。」

田寶深嘆了一口氣，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我們已經二年級了耶，再沒多久就要考試了。你們覺得還有美國時間搞這種東西嗎？」我想田寶她自己一定也有意識到她年紀比我們都還要大的氣氛，從她內心也可以感覺得到。

我現在回到久遠巿的河川上游、我的故鄉鬼棲村，擔任村長。或許已經有人聽說，村裡曾經有一段時間被外縣市業者用來掩埋產業廢棄物，連水壩的水都有被污染的可能性，當時造成很大的騷動。連擁有流浪血液的我也因此返回村裡，和「繃帶俱樂部」的成員及村民們一起為縣政府和國家效力，靠著補助的津貼到處奔波。付出總算有了代價，村裡也恢復平靜，當時把身體搞壞的母親，也就是小笑的祖母，還好也已經複原了，八十歲的她現在還是每天去田裡工作。

麗絲琦把我的手甩開，掉頭走向玄關。丹緒跟著追上去。

麗絲琦的表情變得更是嚴肅，整個眼神銳利到令人害怕，我就很不安地問她：「你怎麼了啊？發生什麼事了嗎？麗絲琦。」她反盯著我看，回我說：「沒什麼。對了，你剛說的那個高級住宅大廈……沒問題啊，反正我也想去瞧一瞧。」她似乎知道地點在哪裡，然後自己就先走了。

我把田寶和爸媽、哥哥住在一起的高級住宅大廈名稱告訴她。聽說是在今年春天時新蓋好的，是市區里最高的大樓，田寶她們好像也是剛搬進去沒多久。

田寶好像不太愉快的把臉轉向他處，帶我們進去她的房間。

丹緒用熊本的方言來稱讚田寶是美人，還衝向前抱了過去。丹緒這種隨性開朗的個性我最喜歡了，而且還覺得是我絕對敵不過的才能。

她所住的房子，客廳和飯廳都很大，而且從正面的窗戶還可以將巿中心的景色盡收眼底。果然還是丹緒最先有反應，在一旁開心地叫著：「好贊！可以看到那個耶！可以看到這個耶！我們家在這裏，小笑她們的住宅小小區在那一帶耶！」

那個時候媽媽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跟我說她忘了打掃，然後就進去浴室了。所以我決定上了高中之後一定要自己打工，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丹緒很開朗地問：「ｒｅad•9９csｗ.ｃｏｍ麗絲琦你呢？還有在用嗎？」

大家好，初次見面，我是笑美子的叔叔忠次。因為大家都叫笑美子小笑，我又是小笑的叔叔，所以大家都叫我笑叔。

「我才不用咧！到現在我都搞不懂，為什麼以前要做那麼白痴的事。」

不過，為什麼我那個時候會想要洋裝呢……不只是想要的理由，連那洋裝的圖案和樣子我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在精品店前我停下腳步，望著放在櫥窗里的高級洋裝。走在住宅小區附近或媽媽娘家的鬼棲村時，因為覺得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就足夠了，所以金錢的需要程度或許會因為自己現在的處境而改變吧！

這時聽到丹緒的聲音。「小笑、麗絲琦，在這邊呀！」丹緒在三個人約好的快餐店前，像小孩子一樣地揮著手。花朵圖案的洋裝，加上長度較短的丹寧外套，戴在手腕上的玻璃珠不斷發出聲響。

麗絲琦看著外面，一副很無趣的模樣，一邊很不是滋味地喃喃自語：「電視不是都有在講，住在這麼高的地方很容易生病的嗎？」

田寶很尷尬地轉移視線。麗絲琦輕輕地槌了一下沙發的手把說：「你的話已經把我們羞辱一頓了，不過明明有人從以前就佔有優勢，還故意約大家站在同個起跑線比賽，真是有夠卑鄙呢！」

田寶的情況也是一樣，她好像也是有點抗拒和麗絲琦見面，經過我的勸說，最後也是說：「也是啦，那麼久沒見了，那就見一下面吧！」說服成功。

田寶帶我們稍微看了一下她念書的房間，明明就比我房間還要大一倍，她居然說：

只不過田寶要去升學補習班上英文會話課，家教老師一個禮拜會來三次，一個禮拜行程都排得滿滿的，禮拜六的下午在自己住的住宅大廈里上完中文課後，等家教老師來之前，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她希望大家能到她的房間集合。

一個禮拜前的晚上，和麗絲琦、田寶講電話的時候有提到要不要四個人一起見個面。

我覺得有點尷尬，趕快解釋說：「啊，田寶喔，我是跟她約在別的地方等啦！」

田寶講了這句讓我有點小不愉快的客套話，還用很僵硬的表情看著麗絲琦。

出了豪華的電梯之後，一個高個子的女生站在那邊。紫色系的襯衫，搭上卡其色的合身七分褲，細長的脖子稍微向前傾，笑著對我們說：「歡迎你們，好久不見了。」我們嚇了一跳，甚至以為那是田寶的姐姐，所以沒有辦法馬上打招呼。站在旁邊的丹緒突然大叫一聲「田寶好漂亮喔！真是個水姑娘（syareonago）呀！」

「沒關係啦，我也都沒跟你聯絡。」

「我看你都一直以為全部的東西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吧？從國中開始你就喜歡穿著漂亮的洋裝炫耀，不過你住在這裏，你以為能上一流補習班和給一流家教老師教，都是靠你自己的力量？相反地那些家裡經濟沒那麼好的人，全部都是她們自己的錯？」

在那之後，以自衛目的為前提的武器出口被允許，並被視為國際貢獻的一環，然而有些市民反應這些自己製造的東西可能會害死人，但也有市民期待它所帶來的經濟效益，所以到現在都還是沒有結果https://ｒｅａd.９９ｃｓｗ.ｃｏｍ。受到這些影響最深的就是（小笑當時也一樣）那些孩子們，真令人遣憾。

我叫了一聲：「麗絲琦！」並回過頭。

「什麼啊！我是哪裡佔優勢了，你說說看啊！」

「然後啊，我和小緒也畢業了，而且決定這次要再組一個新的俱樂部，所以我才想說如果你們兩個也能加入的話該有多好，你們覺得怎樣呢？」

「為什麼做那麼無聊的事能讓心情釋懷啊？憑什麼你們能了解對方的傷痛啊？」

纏上繃帶的地方不會消失……而且必須不畏挫折並體認這樣的事實。

「你真笨，幹嘛那麼逞強啊！還說什麼等景氣好轉之後我要什麼都買給我。我要的又不是這些……我要的是和大家一直相處在一起而已呀……」

丹緒出來迎接我們，還說：「應該只剩下田寶還沒到吧？她不是都在約好的時間前出現的嗎？難得她會遲到。」

我只好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說些不該說的話才引起的，我要回家了。」

我很擔心臉背對著我們的田寶，趕緊問她：「你還好吧？」

「啊~我的耳朵還在耳鳴，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住在這麼高的地方。」

聽到我的這句話，麗絲琦雖然皺了一下眉，但一句話也沒說。

丹緒也說：「對呀，有機會再聊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和我一起站了起來。

「你說的這些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話說回來，來到玻利維亞，有一段時間和我一起流浪的井出野現在不知道過得怎樣？不曉得有沒有人知道呢？開始叫我笑叔的就是井出野，也就是迪諾。

我和丹緒都一直看著擺在大理石餐桌上的咖啡杯。

她的這一句話刺痛了我的胸口，感覺上我們了解不多的部份都被她說中了。

現在在做什麼？聽說你連打工都辭掉了，那之後打算怎麼辦？現在和什麼樣的人在交往……？有好多問題都想問，但要表現出不只是好奇，其實是友情，真誠地問問題，該怎麼問才好呢？

這個時候才有如窒息般地意識到，真正必要的事我們都沒有學習到。

麗絲琦繼續往四角形的中心位置前進，用溫和的語氣說了這些話之後，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另外一個較大的變化是，姐姐所待的精密機器製造公司，後來也將轉做武器的零件製造、出口，這是小笑在念高中的時候眾所皆知的事實。

田寶一副媽媽的口吻說：「我們的時間是有限的呀，小笑。現在這樣玩下去的話，後來一定會哭著後悔的。」然後又再度翹起了二郎腿。

我想起我有好幾次對爸媽說「如果我們家很有錢的話就好了」這句話。爸爸還在家的時候我也曾說過；國中的時候，看到田寶她爸媽買給她一件很漂亮的洋裝之後，我也在媽媽面前說過。

「小緒你也很漂亮呀！小笑還是一樣適合中性的打扮呀！」

我從後面把麗絲琦的手腕揪過來跟她說：「我們來纏繃帶吧！別做這種無聊的事。工廠到底是在哪一帶？」麗絲琦的呼吸急促，盯著我看之後又看著丹緒、咬著唇，大步地往住宅大廈後面走去。我們則是無言地跟在後面走。

「是這裏嗎？」

「一直都沒跟你聯絡真是對不起，雖然很想見你，不過發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