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尼羅河,埃及11

尼羅河,埃及11

「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為什麼呢?」
「去阿斯旺?好幾次?」御手洗突然轉向玲王奈。
「我在惡女岬的埃及島上看見過他,渾身濕淋淋地站在颶風裡。我想他是從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來的。
「美國的歷史,也是從東海岸向西海岸發展的歷史,東羅馬和西羅馬兩個帝國,延續下來的是靠近巴黎一側的西羅馬帝國,東德和西德也是如此,以西德合併東德告終。世界上的大都市也都是向西方發展,希特勒企圖建立千年帝國,把文明的中心從美國喚回東方,結果失敗了。」
「可以多擦些防晒膏,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就不必擔心了……」玲王奈撫著自己的臉頰,「據說波爾·阿萊克森去過阿斯旺好幾次。」
「他決不是人造的冒牌貨,因為我非常了解特殊的化妝術。他是真的,絕對是真的。阿努比斯真的存在,你怎麼解釋?」
「這我不知道,但我想可能是我們深深冒犯了法老的文明。」
御手洗一邊踱步一邊說。
「你說什麼?阿努比斯?他是冥府的使者,是從死後的世界來的。」御手洗似乎有些煩躁,開始在甲板上踱步。
郵輪已離開羅市區越來越遠,正慢慢向上游駛去九_九_藏_書。岸邊高大的建築物已經消失,我們本來可以一睹帶有古尼羅河風採的景色,但轉眼之間,夜幕就籠罩了一切。
「他是個殺人魔王,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肯定是來複仇的。」
「是啊,他最初是加入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前去調查水下文物的情況。後來又自費去過好幾次。」
船艙里的音樂依然在持續,看來大家都樂此不疲,而甲板上空曠靜寂,沒有客人的身影。尼羅河的水面上也沒有其他航船,時而擦身而過的,是和我們郵輪類似的餐飲遊覽船。
「大家都不相信,但我的確看見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所以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相信了。因此,大家都相信那起奇怪的殺人案是那個不可思議的怪物乾的。」
「但是……」
「就像世界級的巨星瘋狂購物一樣。」
「非洲對皮膚不好,是吧?」御手洗警惕地說。
「這我知道。好萊塢的巨星幾乎沒有幸福的。」
河上的風兒拂弄著玲王奈和我們的頭髮,陣陣涼氣迎面而來。
「這麼寬闊的尼羅河居然從吉薩那裡移動到這裏來了,真是難以置信。」玲王奈一邊向甲板上九*九*藏*書的藤椅落座,一邊感嘆。她已經換上了白色的超短裙,腰間圍了一塊薄布,雙腕上的金色手鐲閃閃發光。
「好了,這些東西以後再說吧。今天是八月二十八日,而且就要結束了,還有三天,我必須開始著手惡女岬的殺人案了。」
「這是科里奧利效應,和地球的自轉有關。如果有哪位天才能用量子力學、電磁力學、遺傳工程學等方法把這個難題解開,那一定會獲得諾貝爾獎。不過前提是他是一個天才,而且還會對這樣的問題感興趣。偉大的天賦只有在遠離世俗和功利的地方才能保持其生命力。這就是真理不可思議的一面。歷史最後還是得靠億萬人民的想象力來推動。」
御手洗的面色有些蒼白。雖然他的身體狀況有所好轉,但精神方面還沒有完全康復。
「就算他有著咧到臉頰上的大嘴巴和直立在頭兩邊的耳朵,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睡在高塔之中的人活活淹死。如果僅僅是因為模樣特殊就把他和不可思議的殺人案聯繫起來,那麼因車禍而毀容臉上有傷疤的人個個都是超人啦。」
御手洗不高興地轉過臉,繼續無精打采地踱步,說:「這種好萊塢似的九-九-藏-書神奇故事還是不要講了。對自己不甚了解的事情還是三緘其口為好,否則你會因為過於自信而招致別人的怨恨,會患癌症的!」
「還是沒聽懂,請再解釋一下,似乎也和我有關呢。」玲王奈說。
「但他是死神阿努比斯吧?是冥府的使者吧?」
船內的一大排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靠近船頭的地方還有一個小舞台,一支小型的吹奏樂團正在調試音調。
「在那樣的時代,大家都像這樣坐船出入吉薩吧?當航船接近岸邊,巨大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出現在眼前時,大家都一定會睜大眼睛。正如同我們現在乘著豪華游輪接近紐約,看到了自由女神像,心裏似乎有一種終於來到世界中心的感覺。當時的人們乘船前往吉薩,應該也是這種感覺吧。」
「是啊,其實我真的想沿尼羅河逆流而上,到盧克索和阿斯旺去。但這次沒有時間了,御手洗先生,我們下次再一起去吧。」
時間還很充裕,反正也要吃飯,所以最後我們還是登上了尼羅河的郵輪。
「嗯,現在還什麼也不知道。」御手洗還在繼續踱步。
太陽剛剛沉沒,尼羅河的岸邊,黑夜正要代替黃昏。
但御手洗專註於思考,沒有九*九*藏*書回答。尼羅河上的風將他的頭髮吹得亂蓬蓬的。玲王奈看著我,聳了聳肩膀。
「難道阿努比斯利用古埃及的咒語,從《死者之書》中復活了?嗯……這一點確實非常棘手。」
御手洗收回視線,陷入了沉思。
「果真如此的話,我的對手就是聞所未聞的殺人狂了。」
「是啊!」我深有同感,「但是現在,尼羅河上已經看不到那樣的風景了,河流改道了。就如同五千年裡尼羅河地理位置的變化一樣,文明的中心地帶也遷移了。」
「五千年前這裏的景色應該截然不同吧?會是什麼樣子呢?」我點著頭說。
「御手洗先生,那個死神阿努比斯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由大蝦和比目魚等海鮮構成的晚宴,還有魚湯。我不禁回想起在五月份,我們三人在黑暗坡附近的餐廳里進餐的情景。樂隊開始演奏了,我放下餐叉,目光越過玲王奈的肩膀,注視著黃昏下緩緩流淌著的尼羅河。
「這跟金錢力學一樣。美國解放了奧斯維辛集中營,美元就升值了;在朝鮮半島一無所獲,在越南也節節敗退,美元就下跌。最後,歷史就是在眾人之中尋求妥協,然後一點一點地前進。
餐後用茶的時候,前面舞台上出現https://read.99csw.com了身著亮片比基尼的舞|女,開始跳靈寶舞。這是微胖的東方女性,玲王奈瞥了一眼后,用不容分說的語氣說:「我們到甲板上去吧!」
這是一艘豪華的大船,船體就像法老的船一樣放射出金色的光芒。內部裝修和外部塗層都五彩繽紛,別具匠心,非常漂亮。
玲王奈戴著帽子和太陽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和御手洗坐在她的對面。但是,玲王奈卻邀請我坐在她旁邊。我遲疑了一下,隨即領會到她可能是利用我把自己隱藏起來。
玲王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視線正好和轉過身來的御手洗相對,於是就老老實實地放低了聲調,說:「對不起!但是阿努比斯的確是殺人狂。什麼法老的詛咒,什麼金字塔的文明,在理查德看來統統都是胡扯。他只相信自己在銀行里的存款。如果我是阿努比斯,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遷移到西方了。」倚靠在甲板欄杆上的御手洗說,「中國、印度、巴比倫、埃及、希臘、羅馬、巴黎、倫敦、紐約,文明的中心從不間斷地向西方移動。這個趨勢不可逆轉。
船開始向左拐,在尼羅河上畫了個U字,我們要返航了。
「向誰復讎?為了什麼?」御手洗站住了,將雙手插在衣袋裡。